一天,有一個朋友來訪,看到我的案頭放著一本《讀者》,她用帶著欽佩的語氣說:“你到現(xiàn)在還一直堅持看《讀者》???”
我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地說:“啊,是的?!?/p>
她用了“堅持”這個詞,我暗自吃驚,甚至有點兒蒙,因為這不符合我看《讀者》時的狀態(tài)啊。怎么能說是堅持看《讀者》呢?按照我的理解,堅持是要用力的。而看《讀者》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是不需要用力的啊。
與《讀者》結緣,應該是40多年前的事了。
記得當年讀高中時,我鐘情的刊物有好幾本。除了《讀者文摘》(1993年更名為《讀者》),還有《收獲》《譯林》《啄木鳥》《飛碟探索》。每一種雜志都滋養(yǎng)著我那顆充滿好奇和渴望知識的心。
而只有《讀者》,一直與我相伴,40多年來從未離開。最早的時候我每月從學校附近的報刊亭購買,旅行時在車站的候車室購買,工作以后就在單位的圖書館訂閱,再后來就在網(wǎng)上訂購了。
《讀者》,是我如此親密而長久的一位朋友。她是一位睿智的朋友、淵博的朋友、有愛的朋友、幽默的朋友,始終清新高雅、獨立不倚,從不迎合將就,也不隨波逐流。在經(jīng)年累月的陪伴中,《讀者》帶給我的不只有文學和視覺藝術的享受,更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快慰和感動。生命中得遇如此與我靈魂契合又長情的朋友,實屬幸事。
近年來,“學習強國”應用程序上也有了《讀者》的“強國號”。我每每在《讀者》雜志上讀到令自己心動的好文章,便忍不住到“學習強國”上把它找出來,曬到微信朋友圈,與朋友們分享《讀者》的美妙與精彩。
這么多年過去,我把自己讀過的《讀者》雜志一直積攢著。于是,我的陋室蝸居中,《讀者》雜志漸漸越堆越多……
現(xiàn)在都提倡要給生活做減法,我也不喜歡家里有太多的東西。因此,年近六旬的我著手做了一件事:把家里成箱的《讀者》雜志陸續(xù)搬出來重讀,把每一期的封面和其中自己特別偏愛的文章裁剪下來,分別整理成冊,命名為《讀者精選》。其余的雜志,我就忍痛割愛送給了朋友,好好地做了一次減法。
我想著將來等我老了,若視力尚可,我可以就著陽光和清茶,翻一翻我的《讀者精選》,和這位老朋友敘敘舊;假如目力不及,也可以請兒孫有空的時候為我讀一讀我的《讀者精選》,重溫那些睿智的、幽默的或柔軟的、觸動靈魂的文字。這樣一來,不僅老者心中熨帖,孩子們也可借此機會結識這位智者,從此擁有雨露陽光,得到精神滋養(yǎng),將我與《讀者》的情緣傳遞下去。
如果是這樣,那將是一件多么令人開心的事??!
(劉程民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