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的主體性品格及其意義建構

摘 要：基于主體性視角，闡明建筑是主體品格投射的產(chǎn)物，是建筑的人格化積累與沉淀的形式，具有理性力量和愛之情感的價值特質(zhì)，其核心在于自身塑造、自身培養(yǎng)和自我實現(xiàn)。通過分析建筑主體性品格的基本構成要素，指出新時代需要不斷實現(xiàn)建筑活動中對主體及其責任的規(guī)定性，追求在建筑及其相關活動中的主體追求與價值行為的一致性，建構起符合建筑內(nèi)在韻律和主體品格要義的價值框架，以更好地實現(xiàn)人類美好生活的道德理想與價值目標。

關鍵詞：建筑主體性品格；建筑風格；建筑氣質(zhì)；建筑記憶傳承；意義建構

中圖分類號：B8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4513（2024）－05－036－05

收稿日期：2023年11月28日

作者簡介：王德劭（1998-），男，安徽合肥人，碩士，主要研究方向：建筑理論與設計。

許杰青（1980-），男，安徽合肥人，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建筑理論與設計。

基金項目：安徽省高等學校科學研究（自然科學類）重點項目“農(nóng)文旅融合背景下合肥近郊村人居環(huán)境評價與更新策略研究”（2023AH050172）。

引言

主體性存在于人類意識活動之中，是人類意識活動的基本方式。建筑作為人類活動展開的核心物質(zhì)要素，蘊涵著深刻的人文價值，投射出豐富的主體性品格。優(yōu)雅而愜意的美好生活，必然要借助于建筑表現(xiàn)出來，它是人們在審美、生產(chǎn)等活動中的具體體現(xiàn)，孕育并催生人類對自身生活意義和生命價值的深度思考，與人類建立了最持久、穩(wěn)定和密切的價值關系，這種關系正是通過建筑的主體性品格投射而得以完成。本文在剖析建筑主體性品格基本內(nèi)涵的基礎上，闡析其要素構成及意義建構，展現(xiàn)建筑主體性表達方式和主體性建筑的存在特質(zhì)。

一、建筑的主體性品格意蘊

主體性品格是通過互相尊重而對單純自我的否定和揚棄，是自我對外部自然和內(nèi)部自然（即人的身體）的否定和揚棄，是成為人的最普遍的抽象性規(guī)定馬克思斯·舍勒將其與價值聯(lián)系起來考察，認為只有了解了一個人的價值系統(tǒng)，才算是深入地了解了這個人。^[1]在他看來，主體性品格有其獨一無二的價值體系，是一種擔負著實質(zhì)的“善”與“惡”的價值者，從而實現(xiàn)了價值對道德的奠基。中國傳統(tǒng)的世界觀是道德世界，賦予萬物以某種道德意義或情感，“我”即“道德人”，所謂“萬物皆備于我”，人們相信一草一木都有其存在的意義。建筑起源于人類的實用需求，是人們身體棲息最為本根性和原初性的集中體現(xiàn)，但建筑的本質(zhì)并非就是指實用器物（或工具），詩人荷爾德林把建筑看作人類詩的創(chuàng)造，視之為人的本質(zhì)規(guī)定。因此，討論建筑的本質(zhì)，更應該強調(diào)其精神屬性而不僅指其物質(zhì)屬性。事實上，人類文明越發(fā)展，其物質(zhì)屬性愈來愈弱而精神屬性愈加彰顯，其與生存需求的直接聯(lián)系越來越小。從精神屬性來看，建筑以具備思維創(chuàng)造力的設計主體為前提^[2]，它承載并蘊含著多方主體的集體品格，是建筑的人格化積累與沉淀的形式，彰顯出建筑各參與主體的價值共識，體現(xiàn)的是建筑的人格投射與代理特征，塑造出建筑實體自身的人格與氣質(zhì)。

建筑是主體性品格投射的產(chǎn)物，這種投射是人類的基本意識活動。人總是將“我”投射于外界某一事物之中，以此產(chǎn)生愉悅、同情等心理和情感體驗。這種體驗是人類的一種心理活動，人類的各種情感如審美、價值評價等活動均通過主體性品格的投射來進行，其投射的內(nèi)容主要包含人的感性和理性。從精神屬性的角度看，建筑是主體性品格投射的產(chǎn)物，體現(xiàn)的是相關主體的綜合品質(zhì)、品德、性格、氣質(zhì)等，建筑最終本身就是主體性品格投射的結果。品格投射是建筑欣賞的基本機制，在建筑的建造過程中體現(xiàn)著多方主體的情感與情趣等。建筑欣賞是主體情感體驗的藝術，建筑藝術的感染力就在于通過建筑空間與相關人的主體自身背景的共鳴。建筑具有培育與滋養(yǎng)居民品格、承載社會正義的精神功能，以及涵容與豐富日常生活的人文精神，它與主體本身是一種天然的自洽關系，人創(chuàng)造與設計了建筑，建筑又蘊含著主體性品格，即人在建筑中養(yǎng)成自己品格的同時，建筑本身也塑造了人的品格特征。

建筑的主體性品格是人類所賦予的，在對建筑的設計、欣賞和使用過程中，人們會與建筑進行精神交流與溝通，將建筑或建筑群體作為與“我”相對等的地位。如此，建筑的品質(zhì)、氣質(zhì)、性格、魅力等油然而生，其作為與“我”對等的主體便自然具有自身的品格特征。由于人們所處社會階層、文化背景、時代特征等不同，同樣的建筑品格在不同的人的心理意識中，既有相似之處也有所差異。當然，作為外在自然，建筑實體本身并沒有品格，而是作為相關主體的權利、責任的代理者，將他們的自由意志延伸和貫注到建筑實體上，這是一種代理品格，即代理相關主體的權利、責任和義務，并具備個體品格和總體品格的對立統(tǒng)一性特征。建筑品格也是一種有限品格和無限品格的統(tǒng)一，客觀上建筑師是代理與表率，他們具有極高的素質(zhì)與能力，蘊涵了人的開放發(fā)展性及人的無限創(chuàng)造力。建筑的建造又是多方主體的創(chuàng)作與勞動的結晶，建筑品格在本質(zhì)上是各主體的集體品格，是集體綜合品格物化的結果。

二、建筑主體性品格的要素構成

（一）建筑外在風格

建筑屬于造型藝術，是種直接感性感官的具象，任何一座建筑都有特定的建筑樣態(tài)或形象。建筑外在風格體現(xiàn)出設計方預設的生活情趣喜好、空間立意構思和抽象或具象形象概念等認識與把握，它或反映特定的地域性時代性文化或其他文化意義；或在尺度、虛實、層次等方面體現(xiàn)反映出形式美的內(nèi)涵，符合造型藝術的和諧藝術法則及其構圖規(guī)律。建筑外在風格是建筑主體性品格的最直接感受，也是建筑主體性品格最突顯的構成要素，它具體體現(xiàn)在建筑的材質(zhì)肌理、環(huán)境場地、規(guī)模尺度、形體比例、裝飾風格、色彩樣式等諸多方面，是建筑主體性品格的直觀具象層面特質(zhì)。

建筑外在風格的形成由兩個方面因素決定：一是社會文化背景及心理結構；二是建筑設計者的主觀設定。建筑師基于本人的素質(zhì)、文化品位與視野設計建筑作品，他們?nèi)缤骷?、舞蹈家和音樂人一樣均有著強烈的表達欲望，但這種主觀設定的建筑外在形象帶有強烈的個人偏向，只符合他們自己的形象氣質(zhì)與人格特征，因而未必為社會公眾所認同或理解。當建筑師的主觀設定與社會文化背景及心理結構一致時，在建筑師的角度來看符合社會公眾的觀感。而當二者出現(xiàn)不一致時，建筑形象則是折中或者協(xié)調(diào)的產(chǎn)物：要么認定該建筑為徹底失敗的作品而不能接受；要么公眾放棄成見認為該建筑具有啟迪意義。當然大多數(shù)情況應是二者在沖突中尋求協(xié)調(diào)的結果，即社會文化背景及心理結構與設計者的主觀設定共同決定著建筑的外在風格和形象。

（二）建筑內(nèi)在氣質(zhì)

建筑內(nèi)在氣質(zhì)是種生命活力關切的抽象，它是建筑具有內(nèi)在精神特質(zhì)的彰顯與物化的表達方式，體現(xiàn)的是多方主體集體品格的共同體活力。許多建筑師考慮的一個重大問題就是建筑如何呈現(xiàn)出它的內(nèi)在氣質(zhì)。宗白華認為必須積極地把我們生活當作一個高尚優(yōu)美的藝術品去加以創(chuàng)造，使其理想化與美化。^[3]建筑內(nèi)在氣質(zhì)是建筑內(nèi)在精神的最直接表達，是建筑主體性品格最特色的構成要素。這是建筑品格理性抽象層面的特質(zhì)，體現(xiàn)在建筑通風采光的自然與效率、結構形式的堅固與合理、交通流線的暢通與變化、建筑空間的流動與融合等社交情感和自然情感的張力與活力。

一般而言，氣質(zhì)具有專屬性、耐受性和成長性特征，建筑內(nèi)在氣質(zhì)同樣具備這三種特征：每個建筑都有其獨有的與其他建筑不同的專屬品格；建筑具有一定的包容性和對生命沖動的耐受性；建筑可以隨時代變遷增減部分內(nèi)涵而不斷發(fā)展成長。個體不斷展現(xiàn)個性化的氣質(zhì)風范或人格風姿，建筑則投射出人活生生的氣質(zhì)形態(tài)及其精神樣式。建筑的內(nèi)在氣質(zhì)有不同的形式與形態(tài)，在精神層面，建筑氣質(zhì)主要取決于建筑精神與當?shù)貧v史文化傳統(tǒng)之間的張力，就審美來說，“像琥珀中的花朵一樣仍然存在于當代人的藝術與審美之中”^[4]。建筑的內(nèi)在氣質(zhì)是人的精神力在建筑的彰顯與建構，是一種社會生命力和自然生命力的融洽，它是應對外部環(huán)境的可能風險與狀態(tài)而獨立存在的。

（三）建筑記憶傳承

人類關于記憶的思考貫穿人類文明演進的整個過程^[5]，建筑是由空間、事件和活動依據(jù)某種秩序組合而成，它不僅可以歷時而存在，也是人類歷史記憶的重要載體。建筑記憶傳承是建筑主體性品格內(nèi)核層面的特質(zhì)，是決定建筑品格特征的重要因素，是人類對其生活經(jīng)歷的記憶傳承，體現(xiàn)在建筑源于合乎人性的生活方式的沉淀。一部建筑史同時也是一部人類記憶史^[6]，雖然不同時代的建筑是不同的，但任何時代的建筑都具有品格化特征，其中都內(nèi)含著人類的歷史記憶。過去時代的建筑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毀滅，建筑風格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變化，但建筑記憶的品格化特征則具有一定的穩(wěn)定性，會超越時代而得以永久傳承。

建筑記憶傳承既包含感性的記憶刻錄也包含理性的記憶遺存。對于建筑而言，設計者選擇建筑承載何種記憶，在建筑設計建造時是先天的記憶選擇結果，而在建筑生命周期中則是建筑歷史記憶的后天選擇，因為社會思潮與環(huán)境變遷可能會賦予建筑以新的記憶。建筑記憶傳承是建筑內(nèi)在耐久韌性的品質(zhì)，是建筑主體性品格最核心的構成要素，其源自合乎客觀規(guī)律的建筑形象風格的彰顯，或來源于合乎人類集體生活方式的沉淀。無論來源于何種，建筑都是對不同時期人類歷史和文化的理解和感受，都是來源于對有關的歷史傳統(tǒng)記憶，均可能激發(fā)觀者或使用者的情感共鳴。建筑的裝飾元素、建筑的空間結構，建筑的造型風格等或是對外來建筑文化的借鑒，或來自中國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它們都絕非憑空產(chǎn)生的，過去的建筑記憶是我們能夠在當下或現(xiàn)在擁有建筑審美自信的重要原因^[7]。

三、建筑主體性品格的意義建構

（一）物質(zhì)品格與形體的安頓

建筑的產(chǎn)生大致與人類文明的形成同期，最早的建筑能追溯到高大的樹木和天然的洞穴。隨著人類文明的演進與發(fā)展，人工構屋逐漸取代了巢穴，建筑也因此凸顯出其對個體生命保護和傳承發(fā)展的文化意義。作為建筑的物質(zhì)品格和物質(zhì)性內(nèi)容，建筑使居于其間的人有了安全感，為生命形態(tài)的身體提供一個棲息之所，為身體開展自己的各種活動奠定物質(zhì)基礎，提供了保護的空間和棲息的處所，滿足了人作為一個在物質(zhì)形態(tài)上較為脆弱的存在物對安全的深刻需要。中國傳統(tǒng)文化緊緊扎根于現(xiàn)實的人的生活這一土壤，物質(zhì)肉身、生理滿足、凡俗生活、世俗情感、現(xiàn)實世界等都是關注的對象。“個體只能是‘身’，單個的人只是‘身’，個人也以‘身’來自稱”^[8]。因此，個體被當作一個身體來看待的，個體的存在通常以“身”的存在去體現(xiàn)。從這種“身”的哲學中，人們對建筑投以更多的關注，推導出“身”得以呈現(xiàn)的日常生活的價值，以及“身”所代表的生命和生命意志，使其與自己的生命密切相連，凸顯出生命對建筑空間的需求以及對生命的保護意義。

構建建筑的物質(zhì)品格，一是建立共同體關系。人在建筑中建立諸如父子、兄弟等最初也是最重要的關系，這是通過生命的繁衍生產(chǎn)出第一個人類的生活和血緣共同體。在血緣共同體的基礎上，人們生活得以進一步展開，逐漸建構起自己的類生活屬性，又生產(chǎn)出其他的諸如鄰里、同事等共同體關系，滿足生命的歸屬和愛的需求。二是獲得同質(zhì)的價值體系。在人類共同體尤其是政治共同體內(nèi)，建筑是一個人享有保護等權利、擁有履行共同體義務、被接納為共同體成員的根本資格，它與財產(chǎn)不可分割地連在一起，被權力與知識所建構。?？轮赋?，“空間是任何公共生活的基礎，空間是任何權力運作的基礎?！?sup>[9]一個居無定所的人，總是會引起很大的恐慌，會對權力、他人構成潛在的威脅，往往被視為抵制主流道德的“他者”；而擁有一所建筑對于國家與其他社會成員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它意味著一個人可以定居下來，可以讓人產(chǎn)生秩序感、安全感，按照其他人那樣行為和生活，與共同體中的其他人分享共同的風俗、接受一個共同的價值。

（二）情感品格與心靈的棲息

建筑是文明人類的工作之地、交往之地和情感之地，人類以建筑為中心擴展出自己的情感世界?？ㄋ闺す锼怪赋?，對建筑的需要也并非只是庇護身體的需要，而是能有在家的感覺。^[10]建筑在滿足個體安全感需求的同時也在強化著對心靈的庇護以及心對身的關護，滿足著人類個體的情感與心理需要，它可以產(chǎn)生一種非語言能描述唯需置身其中的、由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交織共鳴而產(chǎn)生的體驗和氣氛。建筑與家之間有著空間的一致性關系，更有一種任何其他空間都代替不了的歸屬感。它能給人帶來由衷的安全感，任何成功都比不上綿延細長的家庭溫情所帶來的心理滿足，一個愛的靈魂有助于建立家庭成員之間的理解與信任。在人的生命體驗中，建筑是他們感受日常生活、創(chuàng)造世俗幸福的主要領地，凝聚了人的多重情感集合，彼此間的情感交流與交融在同一屋頂下完成，使日常生活有序而充滿溫情脈脈。

構建建筑的情感品格，首先要促進人類德性與共同意志的形成。建筑的情感價值表現(xiàn)在個體可完成對人生的意義思考，從自身角色出發(fā)以滿足自我實現(xiàn)。建筑不僅關乎實際需要和經(jīng)濟因素，它還關系到存在的意義。真正的建筑是一個能讓人靜觀和自省之處，它為人們情感世界的鞏固與持續(xù)發(fā)展提供價值的中樞，能讓人認識自己靈魂的空間以獲得存在的實在性，從而提升生活世界使之進入到一個詩意棲居的境界。其次要具有普遍的社會責任與普世情懷。在中國儒家文化價值范式中，強調(diào)日常生活不僅涉及形下的群己情感，即人的存在及其意義創(chuàng)造都是在日常生活的修羅場中完成，人需要有一個使情感心靈得到充分展開和完善的建筑空間，這個空間能夠激發(fā)人們產(chǎn)生對對方存在的認同感與依戀感；還包含形上的天人關系，即遵照“天人合一”的空間觀和宇宙觀對建筑予以規(guī)劃布局，以達到人與自然的交融為一，使人對這片土地和空間充滿敬畏與眷戀，這也是中國人關于幸福人生的價值建構。

（三）精神品格與生命的超越

建筑承載了參與多方主體的生命活力和精神氣質(zhì)，構建出鮮活的生命氣息和人文風范，它為人們的生活而存在，為人們的體驗而存在，是承載精神生活的一種工具，彰顯著人的內(nèi)在主體性和本質(zhì)規(guī)定性，是主體一種內(nèi)在的精神和價值需求。人的精神生活及體驗都與建筑融為一體，不可分割，它是對生命價值與意義的一種追求。人的身體之所以能夠有無可替代的價值在于生命之“德”，即按照道德的要求來支配身體的舉動，其彰顯人之形體不同于物之形體的獨特價值，使人的形體獲得一種內(nèi)在的價值支撐和精神的動能，從而滿足愛、尊重和歸屬感等精神需求。只有追求道德、崇尚道德和踐行道德才能增加主體自我認同、自我發(fā)展與自我完善的力量，使身體或形體獲得一種皈依、修整和活化的功能。

構建建筑的精神品格，必須弘揚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安身立命之道。其一，安身。安身即心安理得，安身內(nèi)在地包含了安心要求。從某種意義上說，心安理得為身體建構了一個動靜有致的棲息家園，給予身體或形體一種內(nèi)在的精神依持和價值支撐，既有在安靜的心境中才能得到理的修心之效果，也有心安于理的價值挺立與建構。其二，立命。立命是基于安身而對此身性命價值的確立、建立和挺立，它是人自覺地順命、凝（成）命和致命的過程。立命是立一種內(nèi)在的道德與精神生命，立一種把握與超越天命的人命，即立人之精神慧命，而不是指的立天之所命。立命的基本要求是“全其天之所付，不以人為害之”，突顯出主體對于天命的把握和道德慧命建樹的意義，更好地彰顯人的生命功能，實現(xiàn)人的生命價值。即是說，應想方設法存心養(yǎng)性，并以此來知性知天，或者說是人不能糟蹋天所命于人的機理和功能。

結語

建筑承載并維系著人的生存、發(fā)展和完善，是人們物質(zhì)空間與家庭共同體的生活載體，奠定了人類社會生活的價值根基，它集形而上的生命意義與形而下的生命存續(xù)于一身，蘊含著生命形體的安頓與身心合一之精神建構等意義，其價值體現(xiàn)在個體得到休養(yǎng)生息和不斷發(fā)展的物質(zhì)家園，以及使個體精神得以挺立、發(fā)展與完善，并實現(xiàn)從有限到無限的超越。建筑作為人工物或技術物體現(xiàn)的是人的特征、人的品格，這是建筑所內(nèi)涵人文價值整體之精神依托，也是主體意義實現(xiàn)和精神家園建構的價值基元，它是我們確定生活美好與否的重要標準，反映著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實現(xiàn)程度和社會的文明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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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ubjective Character of Architecture and Its Meaning Construction

WANG Deshao， XU Jieqing

（School of Architecture and Planning， Anhui Jianzhu University， Hefei， Anhui 230601， China）

Abstract： From a subjective perspective， this paper elucidates that architecture is the product of subjective character projection， embodying the personified accumulation and precipitation of architectural form， characterized by rational power and emotional value of love. Its core lies in self-shaping， self-cultivation， and self-realization. By analyzing the basic constitutive elements of architectural subjective character， this paper points out that in the new era， it is necessary to continuously realize the prescriptiveness of the subject and its responsibilities in architectural activities， pursue consistency between subjective pursuits and value behaviors in architecture and related activities， and construct a value framework that aligns with the inherent rhythm of architecture and the essence of subjective character. This is aimed at better realizing the moral ideals and value goals for a better human life.

Keywords： subjective character of architecture; architectural style; architectural temperament; inheritanceof architectural memory; meaning construction

（責任編輯：楊震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