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商品經(jīng)濟繁榮,市民階層壯大,加之統(tǒng)治者的提倡,整個社會彌漫著一種縱酒享樂之風。男性與女性皆好飲酒,成為一種社會風氣。上到宮廷貴婦、閨閣女子,下到歌妓舞女、農(nóng)家婦女都可以飲酒,宋詞中女性作家創(chuàng)作的涉酒詞數(shù)量增多,正是這一現(xiàn)象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的反映。
如果除去描寫酒宴、宴飲等表達及時行樂和傳遞歡樂情緒的涉酒詞,宋代詞人涉酒詞中的抒情方向大體上可以被歸納為五種:羈旅思鄉(xiāng)之愁、離別相思之苦、傷春悲秋之哀、滄桑悲涼之感、壯志難酬之恨,但是男詞人和女詞人在“酒”中表達的情感是有不同側(cè)重的,也就是說他們的涉酒詞在抒情方向上有所不同。筆者通過梳理蘇軾、秦觀、辛棄疾等七位男詞人的八百多首涉酒詞以及李清照、朱淑真等十七位女詞人的五十余首涉酒詞作,發(fā)現(xiàn)這七位宋代男詞人多借酒抒發(fā)壯志難酬和離別不舍的情感,而女詞人主要借酒抒發(fā)相思和傷春之情。
一、男詞人的酒中世界:酒酣胸膽尚開張
男詞人在涉酒詞中更傾向于抒發(fā)自己壯志難酬的苦悶和功業(yè)未成的憾恨,當他們科考落第、仕途不順之時,常在酒中寄托自己的抱負,抒發(fā)心中苦悶。一般來說,男詞人寄托抱負的涉酒詞大概可以分為三類,酒在這三類涉酒詞中承擔著不同的角色,起到了不同的作用。
第一類是將喝酒作為壯志高漲的刺激因素,書寫酒后對建功立業(yè)的渴望。蘇軾在外放密州時曾寫下《江城子·密州出獵》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
又何妨”,詞人在飲酒后充滿雄心壯志,想要為國建功,抗擊西夏,求得朝廷重用。即使鬢發(fā)有些花白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因為依然可以“射虎”“擎蒼”,酒在這里刺激了詞人抱負的生發(fā)。陸游在到達南鄭后,七月的某天登上高興亭,遙望終南山,寫下“悲歌擊筑,憑高酹酒,此興悠哉\"[2],這里的“憑高酹酒”傳遞出詞人對建功立業(yè)的渴望和報效祖國的雄心壯志,酒在這里也作為一種刺激因素使詞人的壯志得到激發(fā)。
第二類是詞人在現(xiàn)實中受到挫折時在酒中直接訴說自己的苦悶和不得志,酒此時是詞人傾訴的對象。蘇軾外放密州后,在某個中秋感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3],大膽地向天發(fā)問\"明月誕生于何年?\"詞人由京補外,政治上的失意和心理上的苦悶讓他產(chǎn)生了歸隱的念頭。是天上還是人間?是退隱還是出仕?蘇軾看似借酒問天,實際是借酒問己,這是詞人對自己心緒的梳理,也是對酒的傾訴,展現(xiàn)了自己心中的矛盾和糾結(jié)。辛棄疾一生以抗金復國為理想,但由于執(zhí)政者消極茍安的政策和朝廷奸佞的阻攔,他一直不得重用,復國無門。刀劍場上的英雄卻只能賦閑在家,無奈自嘲\"君恩重,教且種芙蓉”[4]。詞人復國無門的無奈悲苦只能借酒抒發(fā),他在酒中傾訴內(nèi)心的滿腔怨恨:“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盵5]
第三類是作者由于不得志,借喝酒作憤激之語以達到對現(xiàn)實的反擊,不寫追逐功名反而寫以飲酒為樂。例如,秦觀《望海潮·秦峰蒼翠》“最好金龜換酒,相與醉滄洲”,秦觀年輕時科考落第,心中郁悶,這首詞卻寫人生最好的出路是解下金龜換酒喝,尋一知己同隱滄州。這實際上是反語,是詞人出于對現(xiàn)實的無奈,因?qū)β涞诓粷M才說的話。細細品味就會發(fā)現(xiàn),“金龜換酒\"的背后是詞人渴望進士及第、為朝廷效力的壯志,正是因為詞人做不到,所以才有“金龜換酒\"的想法。柳永《鶴沖天·黃金榜上》“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7,雖然柳永詞中吟詠著科舉浮名比不過縱酒享樂,不會讓浮名困住自己,但這只不過是詞人與自己的人生困境相對抗的策略,“淺斟低唱\"背后其實是不得志的憤恨。柳永一生都在“浮名\"和“淺斟低唱”中徘徊,當“浮名”不得時就去酒杯中尋找解脫,飲下的每一杯酒中都飽含他對世事不公的控訴和求“浮名”而不得的痛苦。他早年屢試不第,后來甚至因《鶴沖天·黃金榜上》一詞被宋仁宗從榜上除名。此后,柳永混跡歌舞酒樓,“淺斟低唱”,直到五十多歲時才中舉,但一生官職低微,為了仕途名利輾轉(zhuǎn)漂泊?!叭贪迅∶瑩Q了淺斟低唱”看似曠達,實際是詞人不得志的憤激之語。與此類似的還有辛棄疾的《水調(diào)歌頭》“一杯酒,問何似,身后名”8,這是詞人在福建提點刑獄任上所寫,詞人知道自己想要抗金復國的愿望已經(jīng)完全不能實現(xiàn),因此干脆不再想“身后名”,暢快地飲酒享樂。這同樣是詞人在絕望現(xiàn)實中的激憤之語,詞人把心中所有的抱負和壯志寄托在那“一杯酒”中,含淚咽下去,化作“問何似,身后名\"的曠達之語。
送別也是男詞人涉酒詞創(chuàng)作的一大主題,這與自古以來飲酒送別的傳統(tǒng)有關(guān)。蘇軾在送別宴上勸友人飲酒\"殷勤且更盡離筋\"9;歐陽修的《夜行船·滿眼東風飛絮》描寫自己和友人分別時的不舍和難過\"手把金尊難為別,更那聽、亂鶯疏雨”10];晏殊《踏莎行·祖席離歌》描寫郊外設宴錢別的壯觀場面“祖席離歌,長亭別宴,香塵已隔猶回面\"。宋代女詞人的五十多首涉酒詞中寫送別的只有八首左右,而且這些寫送別的涉酒詞中還有一些是在寫離別相思。這或許是因為男詞人在外宦游、漂泊不定,由于官職的調(diào)動而居無定所,他們和友人分別成為一種常態(tài),而酒也在送別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女詞人不像男詞人那樣長期漂泊在外,她們多在家中操勞,縱使分別也是和丈夫分別,因此女詞人所寫涉酒詞較少涉及送別主題,即使有寫送別的涉酒詞,也多是在表達相思之情。
二、女詞人的酒中世界:酒意詩情誰與共
和男詞人在酒中抒發(fā)自己壯志難酬的痛苦不同,女詞人受限于身份和時代的要求,幾乎不會有壯志難酬之感。她們作為男子的附庸,大多在深宅后院無望地期待離家的丈夫早日歸來,一個人獨自在酒中回味相思的愁苦。創(chuàng)作相思涉酒詞最多的女詞人是李清照,另外朱淑真、吳淑姬、劉彤等人也寫過抒發(fā)相思之情的涉酒詞。
李清照婚后曾有過一段舉案齊眉的幸福生活,但后來隨著趙明誠外出做官,李清照也只能像大多數(shù)女子一樣在家中苦苦期待丈夫的歸來,她把這種等待的痛苦融入酒中,在詞中或?qū)憻o人對飲的苦悶或?qū)懡杈葡畹嗨几醯耐纯郲12]如《醉花陰·薄霧濃云愁永晝》“東籬把酒黃昏后,有暗香盈袖”13],寫重陽節(jié)白天飲酒,但丈夫不在,這酒也飲得沒有滋味,最后只能留下“人比黃花瘦”的感慨。《蝶戀花·暖雨晴風初破凍》“酒意詩情誰與共?淚融殘粉花鈿重”14],丈夫不在,又有誰和“我”一起飲酒作詩呢?只能無奈落淚,融化了脂粉也打濕了花鈿。李清照想借酒消愁,緩解相思之苦,但還是“酒醒熏破春睡,夢斷不成歸”15],酒醒之后更加孤獨,而漫長的夜晚還不知如何度過。
李清照還有另外一首描寫相思最甚的詞,那就是《好事近·風定落花深》。丈夫還在的時候,她尚且可以抱怨“酒意詩情誰與共”,也可以期待丈夫早日歸來,與自己一起賞梅飲酒。但趙明誠病故之后,她連等待都成了一種奢侈。16此時的酒也不再是無聊的“東籬把酒”,更沒有了“酒意詩情誰與共”的傷心埋怨,而變成了比“酒醒熏破春睡”痛苦絕望千百倍的“酒闌歌罷玉尊空”。關(guān)于這首詞的寫作時間,學界頗有爭議,有人認為是李清照南渡前所作,也有人認為是其在南渡后趙明誠亡故之后所作。筆者更傾向于后者,因為下片“魂夢不堪幽怨”17所表達的憂愁之濃烈非南渡之后寫不出。“酒闌歌罷玉尊空,青缸暗明滅”18寫自己夜晚飲酒之后的所見—酒喝完了,歌也唱罷了,空空的酒杯讓人無限寂寞傷感,桌子上的青燈跳動著,時暗時滅。結(jié)合詞作的背景,不難發(fā)現(xiàn)詞人心中的“幽怨”正是丈夫死后自己心中無法排解的孤苦與無限的相思,這比之前丈夫離家遠行的相思更痛苦。而詞人深夜醉酒也正是為了排解內(nèi)心的孤苦,但無奈還是“魂夢不堪幽怨”,這樣的愁苦根本無法可解。
李清照這些抒發(fā)相思之情的涉酒詞中,對“酒”這一意象的運用不盡相同。詞人較少寫自己飲酒時的心緒和狀態(tài),而是通過寫無人一起飲酒或者沒有心情飲酒來側(cè)面展現(xiàn)自己的相思之情,如“酒意詩情誰與共”。此時“酒”這一意象并未正面參與詞人情緒的構(gòu)建,也就是說這里的“酒”對“相思”這種愁緒的抒發(fā)并沒有起到消解或者加強的作用,酒只是作為一個襯托物,從側(cè)面表現(xiàn)相思的愁苦。還有另一種情況,酒參與了詞人情緒的構(gòu)建,如“酒醒熏破春睡\"和“酒闌歌罷玉尊空”,這里詞人所寫的都是飲酒后的狀態(tài),前者是寫酒后入睡又醒來后的種種哀怨,后者則是表現(xiàn)喝完酒之后的寂寞愁苦,而在寫“酒醒\"和“酒闌\"時,相思的痛苦也進一步得到加強。比起第一種情況,第二種情況中的相思之苦顯然更深刻直接,詞人越愁苦,酒中情感的表達就越直接,“酒\"這一意象對情緒的表達也就從側(cè)面烘托轉(zhuǎn)移到正面參與,這是李清照直面酒后痛苦的表現(xiàn)。
比起季清照,朱淑真似乎更加不幸,她完全是封建包辦婚姻的受害者,被迫壓抑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情感,不能選擇所愛之人,只能嫁給市井平民。19]但朱淑真并沒有屈從于禮教,她在詞中盡情地抒發(fā)潛藏在心底的愛意,用自己的方式反抗,而“酒\"則成為她抒情的重要媒介。她在《生查子·不載》中寫道“酒從別后疏,淚向愁中盡”20],因為情人離開都不想飲酒,一個“盡\"字寫出了她內(nèi)心的痛苦和無盡的相思?!督亲印べp春》“對尊前,憶前歡\"[21,詞人獨自對著眼前的酒杯,回憶之前與心上人在一起的歡樂時光,那時的快樂讓現(xiàn)在的時光顯得更加孤獨寂寞。除了朱淑真還有劉彤,她們都是方千閨中寂寞婦女的代表。劉彤的《臨江仙·千里長安名利客》“恨無千日酒,空斷九回腸\"[22],,詞人怨恨丈夫重名利輕離別,而詞人想到當日離別,仍然“不忍更思量”,每一次回憶都是痛苦。為了緩解痛苦,她甚至想日日沉醉在酒中,不愿醒來,或許只有這樣,痛苦才會有所緩解。
除了相思,惜春也是女詞人涉酒詞中的一大主題。春天的逝去往往會讓女詞人產(chǎn)生好景易逝、光陰不再的感慨。吳淑姬《祝英臺近·春恨》:“病酒無聊,欹枕聽春雨?!盵23]詞人在春意將盡之時產(chǎn)生“恨意”,埋怨春的離開,借酒消愁,恨春的背后其實是恨自己年華的逝去,“偷照菱花,清瘦自羞”[24],詞人從春光逝去聯(lián)想到自己大好青春已不再。朱淑真作《蝶戀花·送春》“樓外垂楊千萬縷。欲系青春,少住春還去”[25],她想用柳條系住春天,但終究還是“少住春還去”。詞人無奈只能送春離開,“把酒送春春不語。黃昏卻下瀟瀟雨\"26],舉杯飲酒,送春離開,但春天沒有一句話要說,天空中只是不斷地下雨,這難道是春天不舍得離開而灑下的淚水嗎?詞人在寫對春天不舍的同時,也是在寫對時光逝去的不舍,因為時光的逝去就意味著年華的逝去,這是女子最不愿意看到的。
另外,暮春時節(jié),百花凋零,也更容易觸動女詞人的心弦,落花也是她們自身命運的寫照。她們在酒中傾訴落花的不幸,表達對落花的憐惜之情,憐花的同時也是在嘆息自己的命運。魏夫人的《定風波·不是無心惜落花》“昨日盈盈枝上笑。誰道,今朝吹去落誰家\"[27],落花不知會被吹去哪里的命運實際上也隱喻古代社會女子共同的命運,女子就像落花一樣,美好的時光是那么短暫,美好過后,也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向何方。詞人通過落花聯(lián)想到自己,生發(fā)出無限悲哀,于是\"把酒臨風千種恨,難問”[28],臨風飲酒,在酒中訴說自己的恨意,恨自己不能把握命運,只能任由命運擺弄。這里的酒中不僅蘊含詞人對落花的無限憐惜,也有對自己人生和命運的叩問。
李清照也有一首涉酒詞抒發(fā)了惜花之情?!度鐗袅睢ぷ蛞褂晔栾L驟》“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29]。詞的開篇先從昨晚\"雨疏風驟\"說起,這就為下文的“綠肥紅瘦”作了鋪墊,“綠肥紅瘦”寫的是海棠花落只剩綠葉的殘春景色,表現(xiàn)了詞人對海棠花的憐惜之情。面對“綠肥紅瘦”,作者并未像魏夫人那樣通過飲酒抒發(fā)惜花之情,而是寫“濃睡不消殘酒”。酒是昨天晚上喝的,而并非今日因落花傷情而飲。但詞人并未明確告訴讀者昨晚因何飲酒,為讀者留下了想象的空間?!皻埦啤边@一意象的塑造是伴隨整首詞的結(jié)束而完成的,不只是詞人昨天晚上的一個單獨行動,它和后面的“綠肥紅瘦”息息相關(guān),殘酒中暗含詞人的惜春惜花之情。魏夫人面對落花是“把酒臨風千種恨”,情感表達極其直接濃烈,是近乎吶喊的方式;而李清照面對落花則是“濃睡不消殘酒”,將“酒\"這一意象運用得更加含蓄蘊藉。
女詞人涉酒詞的抒情方向以相思和惜春為主,這是她們涉酒詞的兩大創(chuàng)作主題。她們多借酒抒發(fā)相思之苦和惜春惜花之感,并在惜春惜花之中融入自己的生命體驗。男詞人的涉酒詞中也會涉及惜春相思之情,只是這一類主題在男詞人的涉酒詞中所占比重較小。把酒惜春是古代文人的習慣,但他們和女詞人的惜春不一樣,他們酒杯中的惜春之情比較單純,多是對美好春光逝去的憐惜,并不會將春光的逝去和自身命運相聯(lián)系。如辛棄疾《杏花天·牡丹昨夜方開遍》牡丹昨夜方開遍。畢竟是、今年春晚…多病起、日長人倦。不待得、酒闌歌散”30。詞人通過寫暮春的景色表現(xiàn)自己的傷感之情,又寫自己在春天多病和疲倦,不等飲酒過半就意興闌珊。癡情的詞人秦觀甚至想要“持酒勸云云且住,憑君礙斷春歸路”[31],他想讓云阻斷春的離開,這和朱淑真的\"柳條系春”有異曲同工之處。
晏幾道和柳永表達相思愁苦的涉酒詞最多,這或許與他們長期流連歌舞酒場、出入風月場所有關(guān)。32他們抒寫相思的涉酒詞主要分為三類:一是為女子代言,以女子的口吻寫對男子的相思;二是寫自己對心上人的相思;三是寫自己和女子分別時的不舍和別后的相思。寫女子相思的涉酒詞如晏幾道《少年游·西溪丹杏》“當年此處,聞歌殢酒,曾對可憐人\"[33],女主人公回憶過去與心上人一同飲酒的歡樂時光;表現(xiàn)自己相思的涉酒詞如柳永《婆羅門令·昨宵里恁和衣睡》“小飲歸來,初更過、醺醺醉”[34],寫自己借酒消愁但愁悶加重的痛苦;寫當下離別不舍和別后相思的如晏幾道《浣溪沙·綠柳藏烏靜掩關(guān)》“惜別漫成良夜醉,解愁時有翠箋還\"[35],第二天早上和心上人分別之時,各種離別的愁緒和著昨夜喝下
的酒一起涌了上來。
三、結(jié)語
宋代男詞人和女詞人的涉酒詞有著不同的抒情方向,他們在酒中構(gòu)造的情感世界并不相同。男詞人的涉酒詞以抒寫離別不舍和壯志難酬為主,其中壯志難酬之感是男詞人涉酒詞中一種獨特的、不同于女詞人涉酒詞的內(nèi)容;女詞人的涉酒詞以抒寫相思別恨和惜春惜花之感為主,男詞人也在酒中抒發(fā)惜春之情,但是他們筆下的惜春少了女詞人那種對自身命運的袁憐。宋代的女詞人在曾屬于男性的“酒\"的文學領(lǐng)域里盡情開拓,創(chuàng)造出不同于男性的女性“酒”文學。
宋代男詞人與女詞人涉酒詞中抒情方向的差異與他們不同的社會角色和承擔的社會功能有關(guān)。男詞人追求自身社會價值的實現(xiàn),渴望建功立業(yè)、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他們所進行的社會活動又使人際交往成為常態(tài),因此男詞人涉酒詞多抒發(fā)壯志難酬之感和離別不舍之情;由于時代的局限和家庭的要求,女詞人無法有自身的抱負,她們多困在深宅大院里,所能關(guān)注的不過是自我和自然,因此女詞人多在酒中抒發(fā)相思之苦和惜春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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