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藏西夏文《佛說寶雨經(jīng)》卷十譯釋

張九玲

(山西師范大學(xué)歷史與旅游文化學(xué)院，山西臨汾 041000)

西夏文《佛說寶雨經(jīng)》卷十殘卷1909年出土于內(nèi)蒙古額濟(jì)納旗的黑水城遺址，今藏俄羅斯科學(xué)院東方文獻(xiàn)研究所，編號инв.№ 87。這是從黑水城文獻(xiàn)中較早辨認(rèn)出的西夏文佛經(jīng)之一，20世紀(jì)30年代即見報道，并有羅福成對卷首數(shù)行文字及施經(jīng)牌記的釋文[1]，其后的經(jīng)題著錄見于戈?duì)柊蛦掏藓涂饲≈Z夫的《西夏文寫本和刊本》[2]102以及西田龍雄的《西夏文佛經(jīng)目錄》[3]43，之后又有克恰諾夫給出的版本和內(nèi)容描述[4]400。原始文獻(xiàn)照片由格林斯蒂德于1973年刊布[5]2053-2057，但全文解讀至今無人著手。本文利用20世紀(jì)上海古籍出版社蔣維崧、嚴(yán)克勤二位先生在圣彼得堡攝回的照片，對這部經(jīng)書進(jìn)行翻譯和校注，旨在為西夏語言和西夏佛教研究提供資料。

西夏文《佛說寶雨經(jīng)》卷十為寫本經(jīng)折裝，長31厘米，寬12厘米，墨框高25.5厘米，每折6行，行17字，楷書，字體工整。原書轉(zhuǎn)譯自唐達(dá)摩流支所譯漢文本，存35折，自卷首至“或受用菩薩施波羅蜜多”，以下佚。卷首有“佛說法圖”版畫二折，正文題“緽銅拓翶瞲其梭燈噸”(佛說寶雨經(jīng)卷第十)，并有題記三行：

箎監(jiān)播翍坯持篔篿緳蛙猜厚菐 慮病 羴握

羴萚播監(jiān)緳佃爍持稅葾猜索 納篊 羴握

淖瞭癝粄藪艱蒾藉綅罵綃箎佬楚矟砵塢否例窿猜索 納篊 羴躬

可以譯作：

勝智廣祿治民集禮盛德皇太后 梁氏 御譯

神功勝祿教德治庶仁凈皇帝 嵬名 御譯

奉天顯道耀武宣文神謀睿智制義去邪惇睦懿恭皇帝 嵬名 御校

題記中的帝后尊號在12世紀(jì)下半葉以后的西夏佛經(jīng)譯本中多見，依次指的是西夏崇宗乾順的母親梁太后、崇宗乾順和仁宗仁孝。由此我們可知西夏本《佛說寶雨經(jīng)》譯成于11世紀(jì)和12世紀(jì)之交，在12世紀(jì)中葉以后又經(jīng)過了一次校譯。

在該經(jīng)卷首鈐有朱砂牌記一方，上有西夏字五行：

竤輥繕菞葾們瞪竛猜厚菐茸病紒菞入瞲其息入笒投耬寥，猜睲背抵缾棍緊瞲其入襲耳通，窗絢供務(wù)癌墑籃沏簧。

這方牌記很早便引起了學(xué)界的注意，聶歷山和石濱純太郎曾于20世紀(jì)30年代作過考釋[7]，但未能完全識別上面的文字。羅福成識別出了全文并加以解讀，半個世紀(jì)之后史金波提供了下列譯文[8]330：

大白高國清信弟子皇太后羅氏新寫全增番大藏經(jīng)契一藏，天下慶贊，已入寺內(nèi)經(jīng)藏中，當(dāng)作為永遠(yuǎn)讀誦、供養(yǎng)。

需要指出的是，史先生在這里錯認(rèn)了寺院的名稱。事實(shí)上這方牌記應(yīng)作如下翻譯：

大白高國清信弟子皇太后羅氏新增寫番大藏經(jīng)一整藏，舍于天下慶報伽藍(lán)寺經(jīng)藏中，永為誦讀供養(yǎng)。

羅氏為西夏桓宗純佑(1193—1206)之母，純佑在位期間被尊為皇太后，該經(jīng)應(yīng)在此時所施。天下慶報伽藍(lán)寺為西夏寺院名，不見于其他文獻(xiàn)記載，具體所在不明。

下面以《大正藏》第16冊660號達(dá)摩流支漢譯本為參照[9]324-326，對經(jīng)文現(xiàn)存部分進(jìn)行翻譯和校注。

原文：

蟅論履竲繠癌粵禨槽落莻耳怖？界竭竛！蟅論竲繠煞絅竃絧弛嘻履庭篟膌。竃履膌落，竲繠煞絅薊薊紃紃塘茸哺蒜。絧履膌落，竲繠煞絅，箿綀菋篎禿嘿庭膌腞竲繠笍城, 絧磀硂逗蒜，蟅論蘦篟①堡窾履竲繠粵禨槽怖。蟅論篟矖竲繠粵禨槽落莻耳怖？礠蟅論弛耓眮膌嘻竲繠篟箌，篎苰蜋嘻萅篟柴屬, 萅瞭礵耫城，窗篟臏砿耓篟膌，窾蟅論篟矖竲繠粵禨槽怖。蟅論②篟葾竲繠粵禨槽落莻耳怖？礠蟅論弛竲繠笍籃，蔲瞸晦亡、蔲矖、蔲憤鐐荒撬礮，蔲萅篟帝，篎訂磀魏篟箌，窾蘦落蟅論篟葾竲繠粵禨槽怖。蟅論竲繠毋篟莆繗槽落莻耳怖？礠蟅論弛竲繠笍城，訂礮怖篟簄，癑籋篟妒，篎吞穔薡，箁箁簶蒷、誡茸蒷菋，蔰蝕皽篎硧緈腞礠簓蕎弛諜涸帝，箁箁訂適，訂菋適纓吞穔莆繗。蟅論竲繠篟笍城，糺粙篟癏硂逗絧嘩，蔲礠涸羋篎涸硧腞，篟簂涸魏，蟅論睪毋殆絧篟癏。蔲矖瞭竲繠菋篎憤虃瞭笍，窾竀紴癦癦癐蚐磋丑，礠蟅論弛吞穔頰符，礠聻氫艱，禿嘿庭膌腞魏膿絧篟癏，蘦竲紋毋絢累緂階。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葾肈笍階。

漢譯：

云何菩薩舍離惡求利養(yǎng)？善男子！菩薩不為求利養(yǎng)故身心行惡。身行惡者，為求利養(yǎng)故馳走往來而犯尸羅。心行惡者，悕求利養(yǎng)，故見余人所得利養(yǎng)及同梵行者，心興熱惱(1)，是名菩薩舍離惡求利養(yǎng)。云何菩薩舍離非法利養(yǎng)？諸菩薩不行狡詐以取利養(yǎng)，不以斗秤行欺誑，他來依止時(2)，終不侵損不行狡詐，是名菩薩舍離非法利養(yǎng)。云何菩薩舍離不凈利養(yǎng)？諸菩薩所得利養(yǎng)，若窣堵波、若法、若僧共有之物，或他不與，則不以己意取之(3)，是名菩薩舍離不凈利養(yǎng)。云何菩薩不耽著利養(yǎng)？諸菩薩得利養(yǎng)時，不欲攝為己物，不自稱富，亦無積聚，時時施與沙門、婆羅門，若施與父母及輔翼諸親友等，時時自用，雖自受用亦無染著。菩薩不得利養(yǎng)時，心不生苦亦無熱惱，若諸施主及助施者，雖不惠施，菩薩于彼不起瞋心。若得如法利養(yǎng)及隨僧次，則一切如來皆同許可，諸菩薩等無有呵責(zé)，諸天贊嘆，同梵行者亦無譏嫌，于此利益常能知足。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能得凈命。

校注：

(1)熱惱(硂逗)，漢本作“損壞”。

(2)該句漢本作“他所委信”。

(3)或他不與則不以己意取之，漢本作“或他不與亦不許可，雖得彼物，必不受之”。

原文：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絧縳瞏嘩。燈落莻耳怖？挨落礠蟅緛絅，酣毯襲胎纚縳瞏嘩蒜；舉落礠蟅緛絅，酣毯蛜襲縳瞏嘩蒜；戊落蟅緛諜竲紋秊襲縳瞏嘩蒜；淮落礠秊屬屬絢蟅緛絅怖縳瞏嘩蒜；氦落蟅緛癦癦諜界秊急屬丑縳瞏嘩蒜；淚落競蕽蓕漠墻臡茸諜癝矖模銅縳瞏嘩蒜；蒤落競蕽蓕漠墻臡茸箙闡競蕽蓕矖篟們篟瘋艱蒜；萰落亡蘀翖矖梁省縳瞏嘩蒜；缞落亡蘀硧穋飼薿縳瞏嘩蒜；燈落筁僅揉毋竀螑篟癌，筁僅糧譴磀渡魏嘩。蘦絅蟅論菞亡蘀蔎瞭槽階蒜，菞亡蘀糧譴蒜，菞亡蘀糧脭盫蒜。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絧縳瞏嘩蒜。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礠竀紴諜殘瞭膌階。燈落莻耳怖？挨落篟膇微簵，礠膇微粵蒜；舉落竃界茅築笍，竃履篟膌蒜；戊落少界茅築笍，少履篟膌蒜；淮落磀界茅築笍，磀履篟膌蒜；氦落絘砈絾瞭，礠篟界矖癐粵禨階；淚落緳庭銅階，礠篟緳庭禨蒜；蒤落界矖銅階，篟矖頰權(quán)；萰落頰膿秊急癐粵禨階，付葾秊急瞭槽簵膌；缞落竀紴矖襲薠禐篟銅，礠逗店癎癐粵禨階；燈落竀紴矖緁瞭槽婚蔰階，履篟界矖癦癦驢砵。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竀紴癦癦諜殘瞭膌階。

漢譯：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心無厭倦。何等為十？一者為諸有情故，久住生死而無厭倦；二者為諸有情故，于生死苦中而無厭倦；三者于利益有情中而無厭倦；四者諸所作事常為有情而無厭倦；五者令有情作善事業(yè)而無厭倦；六者為聲聞乘補(bǔ)特伽羅宣說道法而無厭倦；七者不于聲聞乘補(bǔ)特伽羅前現(xiàn)不信彼聲聞法；八者攝受菩提分法而無厭倦；九者圓滿菩提資糧而無厭倦；十者于涅槃界不求現(xiàn)證，亦無趣向涅槃意樂。是故菩薩能隨順大菩提，趣向大菩提，親近大菩提。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心無厭倦。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能行諸如來教敕。何等為十？一者修不放逸，舍諸放逸；二者得身善律儀，身不行惡；三者得語善律儀，語不行惡；四者得意善律儀，意不行惡；五者怖畏他世，能盡舍離諸不善法；六者能說正行，離諸不正行(1)；七者能說善法(2)，訶責(zé)非法；八者能盡舍離譏嫌之業(yè)，隨順修行清凈業(yè)；九者如來教中不說過患，能盡舍離諸煩惱毒；十者能隨順守護(hù)如來法性，防御一切惡不善法。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能行一切如來教敕。

校注：

(1)能說正行離諸不正行，漢本作“能說正理，離諸非理”。

(2)該句漢本作“能善說法”，疑誤。

原文：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秬翓葒窅，婪履窗禨。燈落莻耳怖？挨落礠臷墅葾；舉落礠臷維葾；戊落礠臷荘笒；淮落礠臷肚③窗禨；氦落礠臷竤葾；淚落虁穮窗禨；蒣落窗薒蓪禨；萰落窗腪雇禨；缞落窗紛貓禨；燈落窗殆薁禨。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秬翓葒窅，窗婪履禨?？呖浵V論緽諜禑妒：“融構(gòu)，籋緽碽銅佬譴論懇，礠臷付葾絅，礠蟅論弛秬翓葒窅，篎礠逗店窗蟍禨瞭，婪履篟搓?！笨B禑：“界竭竛！舊碽銅瞭，怖蒜怖蒜?！?/p>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胎蕽階蒜。燈落莻耳怖？挨落蘦堡繐莊蟶蛙癏秲次瞭緂階；舉落蘦堡殆莊蟶蛙投泊次瞭緂階；戊落蛆④莊緞緅蛙泊次瞭緂階；淮落糭緸礠矖癐篟絢怖次瞭緂階；氦落蘦堡礠庭癦癦癐蛜怖次瞭緂階；淚落蘦堡融揉燃燃穉怖次瞭緂階；蒤落蘦堡礠庭癦癦癐籋嘩怖次瞭緂階；萰落蘦堡稧繗癐痘菬怖次瞭緂階；缞落礠矖癦癦翖絅瞭癏次瞭緂階；燈落筁僅盝葾次瞭緂階。蘦堡矖佬少銅瞭簁，蕽粙簵瞭沏氨膳，吸蘦矖佬襲次瞭緂階。蘦堡緂蜶，稌絧紹箾，礠蟅緛絅拒撮超癏。界竭竛！蟅論蘦堡燈蟨矖氨籮瞭，胎蕽階蒜。

漢譯：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得面門微笑(1)，永離顰蹙(2)。何等為十？一者諸根明凈；二者諸根遍凈；三者諸根俱全；四者諸根永離垢；五者諸根白凈；六者永離損害；七者永離睡眠；八者永離纏縛；九者永離結(jié)恨；十者永離忿怒。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得面門微笑，永離顰蹙。止蓋菩薩白佛言：“世尊，我解佛所說義趣，諸根清凈，故諸菩薩面門微笑，亦永離煩惱，得無顰蹙?！狈鹧裕骸吧颇凶樱∪缛晁f，如是如是?！?/p>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故能多聞。何等為十？一者如實(shí)了知如是貪火熾然生滅；二者如實(shí)了知如是瞋火熾然增盛；三者如實(shí)了知癡火昏昧增長；四者如實(shí)了知有為諸法悉皆無常；五者如實(shí)了知如是諸行一切皆苦；六者如實(shí)了知如是世間并皆為空；七者如實(shí)了知如是一切諸行皆無我；八者如實(shí)了知如是愛著皆名戲論；九者如實(shí)了知一切諸法因緣所生；十者如實(shí)了知涅槃寂靜。如是教義非但言說，要以聞思修所成慧，方于此教義如實(shí)了知。如是知已，悲心堅固，為諸有情發(fā)起精進(jìn)。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故能多聞。

校注：

(1)面門微笑(秬翓葒窅)，西夏字面義為“面色歡喜”。

(2)顰蹙(婪履)，西夏字面義為“面惡”。

原文：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緳矖梁省。燈落莻耳怖？挨落絘瑪絘臨絘氦燈翆緳矖秲底城，瑪若慣蟁，礠蟅緛胯簵籱吞階，癝簁襲纚，箎溝焦秲，銅腞篟搓。穔瑪翍菞簾贛石襲，菞竲紋罈，菞嬌緳罈，礠界矖癏，蟅緛諜皽堡簧階落，省籱供務(wù)，蟨蟨窫非，耉籯癌墑；舉落虃瞭萅諜模銅虓攻；戊落蘦堡翍菞瞲其簵翛階腞漠墻臡茸唐,葾們超癏,絧窅碽笽，睪諜梁省；淮落緳矖蘿欄，煞癌籃嘩；氦落礠矖祇毋瞪鞘截癏；淚落礠緳矖毋萶盜截癏；蒤落礠緳矖毋莎肂截癏；萰落礠緳矖毋肂吵截癏；缞落竃肈篟艎嘻緳矖沸癌；燈落緳矖癌稧簵膌截癏。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緳矖梁省階。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矖腲竛簧。燈落莻耳怖？挨落礠貼笒累測踩；舉落竃貼吵笍；戊落礠臷笒累燃燃飼薿；淮落竀紴癦癦諜膖臀瞭槽簵膌；氦落竀紴癦癦挎笍綃癝瞭槽笍階；淚落礠竀紴諜肅論癦癦瞭槽腦論；蒤落融襲蛜逗癐慣秲階；萰落綃腞膌籃燃燃翛階；缞落嘿庭簵佃階；燈落癦癦箎保纚階,蘦落礠竀紴諜纚臀怖。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矖腲竛簧階。

漢譯：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攝受正法。何等為十？一者后時后分后五十歲正法將滅時，時分(1)轉(zhuǎn)減，諸有情類不能修持，住非道中，智燈已滅，無有說者。爾時能于廣大素怛纜(2)中，有大利益，有大威德，生諸善法，如有情之母，受持誦讀，種種承事，恭敬供養(yǎng)。二者展轉(zhuǎn)為他宣說開示；三者能于修學(xué)如是廣大經(jīng)典補(bǔ)特伽羅處，得生凈信，歡喜踴躍，攝受于彼；四者聽受正法，無所悕望；五者于諸法師起導(dǎo)師想；六者于諸正法起甘露想；七者于諸正法起仙藥想；八者于諸正法起良藥想；九者專求(3)正法不顧身命；十者好求正法起修行想。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能攝受正法。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成為法王子。何等為十？一者具足諸相莊嚴(yán)；二者身得相(4)好；三者諸根具足皆悉圓滿；四者于一切如來行處隨順修行；五者于一切如來所得圣道隨順得之；六者于諸如來所有覺悟隨順悟之；七者能盡除滅世間苦惱；八者善學(xué)一切圣者所行；九者善修習(xí)梵行；十者能住一切智城，此者是諸如來之住處。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能為法王子。

校注：

(1)時分，西夏字面作“時節(jié)”(瑪若)。

(2)素怛纜，西夏音譯作“簾贛石”su1ta1la1，此譯法西夏文獻(xiàn)中極少見。梵文原詞為Sūtra，又作蘇多羅、蘇怛羅等，舊稱修多羅，意為經(jīng)、契經(jīng)。

(3)專求，西夏作“沸癌”，字面義為“勤求”。

(4)相(貼)，漢本作“隨”，未詳孰是。

原文：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橋、嘿、融蔰諜窫非籃簧。燈落莻耳怖？挨落亡蘀癝糧篟兵縹階；舉落礠擠癦癦菓礄吞階；戊落礠緽矖襲稄縹篟搓；淮落礠次始貼瞭槽笭階；氦落礠矖癦癦癐癐緳筟瞭槽論懇；淚落緽矖癦癦襲，萅毋篟胇訂們論階；蒤落界螑箎笍；萰落競蕽蘪肅癦癦蔎篟鐐矖氨籮；缞落融襲癦癦癐蘣父階；燈落毯嘩矖勿螑。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橋、嘿、融蔰諜窫非籃簧蒜。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蟅緛諜磀渡潛纖緂階。燈落莻耳怖？挨落礠蟅緛諜繐絧磀渡次瞭緂論；舉落礠蟅緛諜殆絧磀渡次瞭緂論；戊落礠蟅緛諜簳絧磀渡次瞭緂論；淮落礠蟅緛諜較稾磀渡次瞭緂論；氦落礠蟅緛諜碟稾磀渡次瞭緂論；淚落礠蟅緛諜葌稾磀渡次瞭緂論；蒤落蟅緛癦癦諜礠界磀渡次瞭緂論；萰落礠蟅緛諜紹箾磀渡次瞭緂論；缞落蟅緛癦癦諜絢癏潛纖次瞭緂論；燈落礠蟅緛諜見履潛纖次瞭緂論。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蟅緛諜磀渡潛纖緂階。

漢譯：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得釋、梵、護(hù)世之所承奉。何等為十？一者向菩提道而不退轉(zhuǎn)；二者一切諸魔不能動搖；三者于諸佛法中無有懈退；四者隨順能入諸真實(shí)相；五者隨順通達(dá)一切諸法悉皆平等；六者一切佛法中，不藉于他能自信解；七者得善證智；八者成就不共一切聲聞緣覺法；九者能超過一切世間；十者證無生法忍。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得釋、梵、護(hù)世之所承奉。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能知有情意樂隨眠(1)。何等為十？一者如實(shí)了知諸有情貪心意樂；二者如實(shí)了知諸有情瞋心意樂；三者如實(shí)了知諸有情癡心意樂；四者如實(shí)了知諸有情上品意樂；五者如實(shí)了知諸有情中品意樂；六者如實(shí)了知諸有情下品意樂；七者如實(shí)了知一切有情諸善意樂；八者如實(shí)了知諸有情堅固意樂；九者如實(shí)了知一切有情常起隨眠；十者如實(shí)了知諸有情暴惡隨眠。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能知有情意樂隨眠。

校注：

(1)隨眠，煩惱之異名，西夏譯作“潛纖”，字面義“隨伏”。

原文：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蟅緛氨硙界仕笍階。燈落莻耳怖？挨落蔲礠蟅緛竀紴翓貼嘻繫笍鍍落,磤臺竀紴翓貼瘋艱；舉落蟅論翓貼嘻繫笍鍍落,磤臺蟅論翓貼瘋艱；戊落蘪肅翓貼嘻繫笍鍍落,磤臺蘪肅翓貼瘋艱；淮落競蕽翓貼嘻繫笍鍍落，磤臺競蕽翓貼瘋艱；氦落橋索翓貼嘻繫笍鍍落，磤臺橋索翓貼瘋艱；淚落擠腲翓貼嘻繫笍鍍落, 磤臺擠腲翓貼瘋艱；蒤落嘿聻翓貼嘻繫笍鍍落，磤臺嘿聻翓貼瘋艱；萰落誡茸蒷翓貼嘻繫笍鍍落，磤臺誡茸蒷翓貼瘋艱；缞落脃硯打翓貼嘻繫笍鍍落，磤臺脃硯打翓貼瘋艱；燈落旺構(gòu)翓貼嘻繫笍鍍落，磤臺旺構(gòu)翓貼瘋艱。界竭竛！蔲礠蟅緛蘦堡翓貼紏蘞嘻稯皮笍鍍落，蟅論睪諜蟨蟨翓貼紏蘞瘋艱嘻蹦薋稯蒜。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蟅緛氨硙界仕笍蒜。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槽纚階。燈落莻耳怖？挨落緳竝絧；舉落甭禃絧；戊落篟矟碦絧；淮落虁穮嘩絧；氦落肚嘩絧；淚落付葾絧；蒤落竣聸嘩絧；萰落聞履禑嘩；缞落絢頰勿階；燈落笒累瞭槽。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窾瞭槽纚階。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眣疤纚階。燈落莻耳怖？挨落緳癿笍階笒累付葾；舉落妹笒累階；戊落篔瞭付葾；淮落斌籃般蔎瞭槽階；氦落莆繗籃嘩；淚落焚稌氨籮；蒤落絢粙簄籮；萰落胯禿笍階；缞落挨蓕超癏階；燈落箿祇篟窫。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眣疤纚笍。

漢譯：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能得成熟有情善巧。何等為十？一者若諸有情應(yīng)以如來色相而得度者，即現(xiàn)如來色相；二者應(yīng)以菩薩色相而得度者；即現(xiàn)菩薩色相；三者應(yīng)以緣覺色相而得度者，即現(xiàn)緣覺色相；四者應(yīng)以聲聞色相而得度者，即現(xiàn)聲聞色相；五者應(yīng)以帝釋色相而得度者，即現(xiàn)帝釋色相；六者應(yīng)以魔王色相而得度者，即現(xiàn)魔王色相；七者應(yīng)以梵天色相而得度者，即現(xiàn)梵天色相；八者應(yīng)以婆羅門色相而得度者，即現(xiàn)婆羅門色相；九者應(yīng)以剎帝利色相而得度者，即現(xiàn)剎帝利色相；十者應(yīng)以居士(1)色相而得度者，即現(xiàn)居士色相。善男子！若諸有情應(yīng)以如是色相方便得調(diào)伏者，菩薩為彼示現(xiàn)種種色相方便而調(diào)伏之。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得成熟有情善巧。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能住隨順。何等為十？一者質(zhì)直心；二者柔軟心；三者不邪曲心；四者無損害心；五者無垢心；六者清凈心；七者無堅硬心；八者無粗惡言；九者能常忍辱；十者具足隨順。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能住隨順。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能住安樂。何等為十？一者能得正見具足清凈；二者得戒具足；三者軌則(2)清凈；四者得順?biāo)?3)境；五者無所染著；六者成就悲愍；七者能常憂念；八者能得同類；九者能發(fā)起一乘；十者不事余師；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能住安樂。

校注：

(1)居士，西夏作“旺構(gòu)”，字面義為“室尊”。

(2)軌則，西夏譯作“篔瞭”，可譯作“依法”。

(3)緣(斌)，漢本作“行”，未詳其故。

原文：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秊梁界仕笍。燈落莻耳怖？挨落蟅緛諜梁絅，竲紋涸簵；舉落蟅緛諜梁絅，眣疤涸簵；戊落蟅緛諜梁絅，纁嘩涸簵；淮落蟅緛諜梁絅，竲紋模銅；氦落蟅緛梁絅，佬模銅簵；淚落蟅緛梁絅，矖模銅簵；蒤落蟅緛諜梁絅，少銅佬攻；萰落蟅緛諜梁絅，界嘻竲紋；缞落蟅緛諜梁絅，訂荒撬弛鐐鐐竊嘻竲紋屬蒜；燈落蟅緛諜梁絅，訂荒肈繠牡硧膼弛礮鐐鐐適省嘻竲紋屬蒜。界竭竛！矖竲紋落，矖涸怖；眣疤涸落，礮涸怖；纁嘩涸落，絢癝其模銅綀攻落怖；竲紋模銅落，界臷銅怖；佬模銅落，次始銅怖；矖模銅落，緽矖蔎鍛矖模銅怖；佬模銅落，次佬篟疾怖；界嘻竲紋落，礠蟅緛諜篟界慣秲，界薸纚丑落怖；撬切弛鐐鐐竊嘻竲紋屬落，蟨蟨撬切汝蜔弛鐐鐐適省落怖；肈繠牡硧膼弛鐐鐐適省嘻竲紋屬落，柏、淪、扶碃講始、窲錯、膡巳打拓、凋桿蛃、絖聡、甸、碈苪蓕弛鐐鐐適省落怖。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秊梁界仕笍蒜。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冊測笍階。燈落莻耳怖？挨落盝葾嬌築笍階；舉落耓眮嘩嬌築笍階；戊落付葾嬌築笍階；淮落癿腞綀諜稧渡丑階；氦落癿腞綀諜融⑤履老繘，絧磀盝葾丑階；淚落癿腞綀諜縳累嘩丑階；蒤落癿腞綀諜磨絧葒窅丑階；萰落癿腞綀諜絧絥聨嘩丑階；缞落癿腞綀諜鎂飼薿累丑階；燈落癿腞綀諜葾們絧癏丑階。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冊測笍階。

漢譯：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得攝事善巧。何等為十？一者為攝有情，修利益施；二者為攝有情，修安樂施；三者為攝有情，修無盡施；四者為攝有情，言說利益；五者為攝有情，修言說義；六者為攝有情，修言說法；七者為攝有情，示理說言(1)；八者為攝有情，以善利益；九者為攝有情，同飲食等為饒益也；十者為攝有情，同受用己之活命資具等物(2)為饒益也。善男子！法利益者，謂法施；安樂施者，謂財施；無盡施者，謂常宣說道路示人；言說利益者，謂說善根；言說義者，謂說真實(shí)；言說法者，謂順佛教演說之法；言說理者，謂不壞實(shí)義；以善利益者，謂令諸有情除滅不善，得住善處；同飲食等為饒益者，謂同受用種種飲食衣服等；同受用活命資具等為饒益者，謂同受用金、銀、末尼真珠、璧玉、吠琉璃寶、螺貝、珊瑚、象、馬車乘等。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得攝事善巧。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能得端嚴(yán)。何等為十？一者能得寂靜威儀；二者能得無矯詐威儀；三者能得清凈威儀；四者能令見者愛樂；五者能令見者諸惡止息，心意寂靜；六者能令見者無有厭足；七者能令見者心意悅樂；八者能令見者心無掛礙；九者能令見者所愿滿足；十者能令見者心生凈信。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能得端嚴(yán)。

校注：

(1)示理說言(少銅佬攻)，漢本作“示言說理”。

(2)物(礮)，漢本作“事”。

原文：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瞭礵臀簧。燈落莻耳怖？挨落萅諜婚蔰階，矺漓蒜？礠蟅緛諜逗店吸丑蒜；舉落酣毯啪豺襲胎清傾絅，臼禨丑階蒜；戊落鏡誰階，礠蟅緛諜酣毯硾科臼丑蒜；淮落礠逼蘪蟅緛諜蕎商簧階蒜；氦落菞禙腲簧，礠逗店縂慣屬階蒜；淚落瞭蕦嘩礠蟅緛諜瞭蕦簧階蒜；蒤落瞭礵臀嘩礠蟅緛諜瞭礵臀簧；萰落胇屬臀嘩礠蟅緛諜胇屬臀簧；缞落経梆薸纚礠蟅緛絅，箎溝簧階；燈落瞭譴臀嘩，礠蟅緛諜瞭譴臀簧階蒜。界竭竛！蟅論蘦燈蟨矖氨籮瞭，瞭礵臀簧階蒜。

篎虃界竭竛！蟅論燈蟨矖氨籮瞭，菞肂喂堡簧。界竭竛！菞肂喂落，蟅緛癦癦癐適省丑階蒜。燈落莻耳怖？挨落臷適省；舉落距適省；戊落鷗適省；淮落菺適?。缓ぢ滏I適?。粶I落駕適??；蒤落癿城翓適??；萰落朔城欽適??；缞落臜城溺適省；燈落哺城哺適省。界竭竛！蟅論蘦堡籑絧息癏緽氨毋耳維，焊蟅緛癦癦諜礠逗店縂禙牡蟨蟨盟肂涸，適省丑階，蔲蟅論諜簂涸亡茸稨抖適省，蔲蟅論諜妹亡……

漢譯：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為所依止。何等為十？一者能守護(hù)他，何故？以諸有情怖煩惱故；二者能得出離，以生死曠野多饑渴故；三者善能拔濟(jì)，令有情出生死海故；四者能作眷屬，以諸有情煢獨(dú)故；五者為大醫(yī)師，能愈諸煩惱故；六者能作依怙，以諸有情無依恃故；七者能作依止，以諸有情無依處故；八者能作歸依，以諸有情無依托故；九者能為智燈，以諸有情住暗處故；十者能作歸趣，以諸有情無趣向故。善男子！菩薩成就此十種法，能為所依。

復(fù)次善男子！菩薩成就十種法，如大藥樹。善男子！大藥樹者，能令一切有情皆得受用。何等為十(1)？一者受用其根；二者受用其莖；三者受用其枝；四者受用其葉；五者受用其花；六者受用其果；七者見時受用其色；八者嗅時受用其香；九者嘗時受用其味；十者摩時受用其觸。善男子！菩薩如是初心已發(fā)乃至成佛，能施彼一切有情諸煩惱病種種醫(yī)藥，令得受用，或受用菩薩施波羅蜜多，或菩薩之戒波……(2)

校注：

(1)“善男子”至此數(shù)句漢本作“何等為十？善男子！如大藥樹，能令有情皆得受用”。

(2)原文此下佚。

注釋：

① 篟，據(jù)漢本知此字為衍文。

② 論，西夏原訛作“緛”，據(jù)漢本改。

③ 肚，西夏原脫，據(jù)漢本補(bǔ)。

④ 蛆，西夏原誤作“繐”，據(jù)漢本改。

⑤ 融，通假字，假借作“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