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漂“空巢青年”市民身份認同研究

馬明鶯 王蓉鍵

摘 要：以“空巢青年”為研究對象，采用問卷調查與訪談相結合的方式收集資料。關注“空巢青年”群體在蘇州生活的社會融入情況，分析其市民身份認同狀況及主要影響因素，據(jù)此提出一系列“留住人、留住心”的務實政策

關鍵詞：“空巢青年”;流動人口;市民化;社會融入;身份認同

蘇州市目前常住人口1074.99萬中，共有外來人口831.8萬，是全國第二大移民城市。蘇州市作為中國東部沿海發(fā)達地區(qū)的新一線城市對外來青年具有一定的吸引力，而高學歷、獨立性強的青年人也符合蘇州經(jīng)濟轉型期對人才的需求。

一、“空巢青年”較高市民身份認同有助于蘇州全面發(fā)展

“空巢青年”是指年齡在20—30歲之間，學歷較高，在大城市擁有一份體面的工作、遠離親人，獨自居住的年輕人。在蘇“空巢青年”留蘇的這些年是否真正的融入了蘇州當?shù)厣鐣?，一方面可以體現(xiàn)蘇州市的包容度，另一方面也能展現(xiàn)出外來青年在蘇的社會流動情況。從而通過這個研究促進多地社會融合進展，減少社會排斥，緩解社會矛盾，促進蘇州市文化、社會、經(jīng)濟全面發(fā)展。

外來青年人選擇在蘇州打拼，目前在蘇州的生存狀況如何，今后如何在蘇州市發(fā)展，以及在蘇州已經(jīng)逐漸沉淀下來的青年人在這個過程中做出了什么樣的努力。是開展研究的主要方向，圍繞主要方向提出以下假設：

第一，“空巢青年”群體對于自己蘇州新市民這一身份的認同度不高，

第二，造成這一認同結果的主要影響影因素可能是社會資本和文化因素社會資本是指經(jīng)濟條件和社交網(wǎng)絡建立。

第三，社會向上流動的可能性影響新市民對自己身份的認同度，研究新蘇州市民在蘇州如何一步步沉淀下來，探索蘇州市“空巢青年”的社會流動情況。

二、開展在蘇“空巢青年”市民身份認同調研

本研究通過實證研究和質性研究相結合的方法進行原始資料的收集，即按照：訪談—問卷調查—深度訪談的步驟進行。在定性研究中主要采取深度訪談的方法，圍繞“在蘇的生活狀況”展開訪談，總共訪談15人，這些人大多具有大專以上文憑，小部分文憑較低，他們來自不同的地區(qū)，同時來蘇的年限也不同。在定量研究中，采取問卷調查法，抽樣方法采取滾雪球抽樣和偶遇抽樣的非概率抽樣方法?？偣舶l(fā)放302份問卷，有效問卷266份，有效率87.75%。

在身份認同測量中，將身份認同操作化為文化認同、地域認同、群體認同、心理認同四個維度。統(tǒng)計266份問卷身份認同測評，滿分為10分，均分為5.8分。來自各地區(qū)的“空巢青年”（下文中稱青年人）對自己蘇州市民身份還是較缺乏認同度。

（一）蘇州本地的工作條件分析

大部分人在各類企業(yè)中工作，一小部分人在事業(yè)單位和政府部門工作。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可能與蘇州的就業(yè)政策有關。根據(jù)2019年江蘇省發(fā)布的公務員招考辦法規(guī)定許多考公崗位都要求本地戶籍，同時一些事業(yè)單位的招考辦法也同樣有此要求。

其次，關于社保的繳納情況其中，國有企業(yè)未交社保占比25%，民營企業(yè)未繳納社會保險占比17%，外資企業(yè)未繳納社會保險占比11%，事業(yè)單位未繳納社會保險占比22%，個體戶未繳納社會保險占比50%，非營利組織未繳納社會保險為3%，在總的被調人數(shù)中，未繳納社保占17.7%。同時在266份問卷中，占比61.3%的青年人月平均工資在3000—6000元，總體月平均工資估計值為6682.48元。

（二）經(jīng)濟狀況與身份認同

在經(jīng)濟狀況維度中工作條件和購置房產(chǎn)與身份認同相關。對工作條件變量和身份認同變量進行卡方檢驗，卡方等于22.973，自由度等于12，顯著性檢驗p=0.046<0.05。說明這兩個變量具有相關關系。

“我在蘇州什么工作也都嘗試過，最后都以失敗而告終，現(xiàn)在這份工作還算穩(wěn)定?！痹谝患矣⒄Z培訓機構做營銷的S女士總結到，她來到蘇州因頻繁更換工作，收入不穩(wěn)定，生活壓力大。在蘇青年人的生活主要是圍繞工作展開，工作不僅與個人資本積累相關，也是一個人社會地位的體現(xiàn)，所以工作條件的好壞影響了青年人的市民身份認同程度。在266份問卷中，有88.3%的人對于自己工作條件的評價是一般、不太滿意、非常不滿意。

對是否購置房產(chǎn)和身份認同進行卡方檢驗，卡方為20.620，自由度等于3，p=0.000<0.05。 身份認同與是否購置房產(chǎn)相關“我們和本地人經(jīng)濟實力差太多，沒資本定居下來?！辟徶梅慨a(chǎn)可以使青年人在蘇的生活基本穩(wěn)定，所以購置房產(chǎn)很大程度上會影響青年人的市民身份認同的程度。在266份問卷中，76.6%的人并未購置購置房產(chǎn)。據(jù)調查，總體月平均工資估計值為6682.48元，占比61.3%的青年人月平均工資在3000—6000元，而蘇州2019年的二手房房價統(tǒng)計，蘇州市區(qū)內房價估計平均每平米30000元左右，如果不靠父母的資助，或青年人的父母也無法資助，個人購房需要承受巨大的經(jīng)濟壓力。

（三）行為適應與身份認同

在行為適應維度中，對身份認同影響比較重要的相關變量為社會融入、心理狀況。對社會融入和身份認同兩變量進行卡方檢驗，卡方為20.0862，自由度為9，p=0.025<0.05。說明兩個變量具有相關關系。社會融入中重要的指標有消費水平、交際人群。消費水平指日常生活的開銷，不包括購置房產(chǎn)的需求?！艾F(xiàn)在我賺的錢，已經(jīng)不能支持我日常的開銷了，甚至還有負債的情況”。在蘇打拼的青年人由于工資水平跟不上蘇州的消費水平，需要時間適應。在蘇的青年人交際的群體比較局限，會與本地人建立基本的交往，但很少與本地人發(fā)生深度的交往。

對心理狀況和身份認同進卡方檢驗，卡方為23.926，自由度為9，P=0.008<0.05。兩變量相關。心理狀況中重要的指標是對未來的預期，隨著在蘇時間增長，大部分青年人的心態(tài)會逐漸的轉變，一般工作三年以內的，對未來比較迷茫，并且過客心態(tài)重，“我剛來，很迷茫。”、“我對蘇州沒什么歸屬感，我只是一個過客。”。在蘇州如果已經(jīng)有了4—6年的生活經(jīng)歷，心態(tài)會比較穩(wěn)定，他們對未來的預期比較良好，但是沒有什么具體的打算，一般是維持現(xiàn)狀“我覺得，我現(xiàn)在的生活挺好的?！比绻谔K州生活了更長的時間，就會做更長遠的打算“下一步，我要在蘇州買房。”等等，這類人群已經(jīng)明確定居打算，對自己的市民身份認同度較高。能推測出在蘇時長和身份認同具有影響，用卡方檢驗來驗證這一推測，卡方為19.908，自由度為9，p=0.026<0.05。此兩個變量相關。而壓力狀況也會對身份認同產(chǎn)生影響，但是在現(xiàn)代生活的背景之下，一般人都會有一定的生活壓力，所以這一指標并不是重要的影響因素。

（四）在蘇“空巢青年”的發(fā)展路徑。

前文中提到來蘇時間會對身份認同有影響，因為青年人人在蘇州的發(fā)展路徑是不斷向上社會流動的過程。他們在蘇的年限不同，所經(jīng)歷的時期也不同。

第一時期“迷茫期”。來蘇時間在3年之內，這一類人會因為正在適應蘇州的生活節(jié)奏、沒有合適的工作崗位、或者本地人的態(tài)度，而對蘇州并沒有太多的歸屬感，對于自己蘇州市新市民的身份認同度不高，認為自己對于蘇州來說只是一位過客

第二時期“穩(wěn)定期”，來蘇時間在4—7年，這類人群已經(jīng)有了基本的社會資本積累，尤其是在社交方面，已經(jīng)形成了基本的社交網(wǎng)絡，需要繼續(xù)積累，這一時期的生活是比較穩(wěn)定的，而且，也已經(jīng)很熟悉蘇州本地的情況，大多數(shù)人會稱蘇州為自己的“第二故鄉(xiāng)”，對蘇州還是有一定的歸屬感。但是不充分的社會資本積累，使得他們仍然可以感受到自己與本地人的差距。

第三時期為“上升期”，來蘇時長8—10年這類人群，自身的能力通過許多年的鍛煉，已經(jīng)得到很大的提升，蘇州對于他們來說幾乎可以成為安身立命之所，他們對于蘇州市民的認同度會比前兩類人群要高，但是與本地蘇州人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總的來說青年人在蘇的發(fā)展路勁是向上流動的過程，造成大家認同度不高的是，他們一致認同與本地同輩群體相比，外來青年人向上社會流動要困難一些?！巴獾厝艘缺镜厝烁??！薄ⅰ拔覀儽人麄兏F?！薄昂芏嗍聵I(yè)單位、考公如果沒有本地戶口，連考試資格都沒有?！币环矫姹镜厝瞬恍枰嗯鸵呀?jīng)擁有了在這一地區(qū)比外來青年人多的社會資本積累。另一方面，蘇州的就業(yè)面對于外來青年人來說相對較窄，造成外來在蘇打拼的青年人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獲得和本地同輩群體相同的社會地位，導致外來蘇州青年群體對市民身份認同度不高。

三、如何提高在蘇“空巢青年”市民身份認同

總之蘇州市“空巢青年”整體市民化程度較低，在蘇空巢青年對于自己蘇州市民的這一身份認同度不高，主要導致這一結果的因素是：社會資本不足以及文化差異。社會資本中無論是經(jīng)濟方面還是社交網(wǎng)絡方面，都是“空巢青年”與本地同輩群體有一定的差異。而在社交網(wǎng)絡中，我們可以看出，來蘇工作的人有可能因為本身在蘇州有幾個熟人或者親戚，具有一定的社交網(wǎng)絡才選擇在蘇州落腳。也有些人是因為在蘇州讀大學已經(jīng)初步建立了在蘇州的社交網(wǎng)絡。但是，他們的社交網(wǎng)絡是以外地人為主的，始終與本地人有一定的隔閡。

縱觀他們在蘇州的成長經(jīng)歷，大都要經(jīng)歷過“迷茫期”—“穩(wěn)定期”—“上升期”這樣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隨著他們社會地位的改變，他們的心理也會發(fā)生一定的改變開始減少自己心中的“過客”感，對蘇州具有一定的歸屬感。但是這種心理的認同與本地人完全的認同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因為在蘇州的“空巢青年”與本地同輩群體所擁有的社會地位從一開始就是有差距的。

面對這種結果，應該適當?shù)拇龠M“空巢青年”社會融入，增強這一群體的市民身份認同感。

第一、政府政策的改變;蘇州市需要改變目前的人才結構，政府需適當放寬戶籍政策以及人才引用政策。目前蘇州落戶門檻比較高，落戶條件較嚴格，落戶程序復雜。與其他新一線城市，如杭州、南京、重慶、西安都放寬了對于本科以上學歷的落戶政策。落戶政策的嚴格把控加上蘇州居高不下的房價很有可能使蘇州喪失對高端人才的吸引力。[8]

在這次調研中61.3%的被調查者工資處于3000元—6000元之間，與蘇州本身過高的消費水平并不向匹配，需要建立提高外來高端人才基本工資水平的機制，才有可能將高質量的人才吸引到蘇州。在面對中等收入的群體住房的需求上，提供暫緩性住房的一到兩年的緩沖期。也可以為不同來蘇年限的外來人口所面臨的問題不同，提供個性化幫助，提供就業(yè)信息與就業(yè)發(fā)展的教育，

第二，從社區(qū)和企業(yè)的層面來看，可促進社區(qū)和企業(yè)的自然融入。本地社區(qū)和企業(yè)是外來人口接觸最為頻繁和直觀的生活環(huán)境，可建立以外來人口的特色社區(qū)，同時社區(qū)可以通過本地人口和外來人口的相互接觸交流活動， 減少二者存在的交往障礙，通過社區(qū)企業(yè)積極引導 ，使得夠積極地認識和對待流動人口 ，減少流動人口的疏離感。

第三，從教育的層面來看，全面普及普通話教學，適當在各類學校中增加有關蘇州本地的文化、方言的拓展性教育。打破本地學生與外地學生的隔閡，合理分配學校宿舍。教師在教學的過程中，盡量減少排斥性語言的暗示。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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