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威廉·沃爾弗作為第一代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是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好朋友和好戰(zhàn)友。早年悲慘的成長經(jīng)歷讓威廉·沃爾弗天然傾向無產(chǎn)階級和無產(chǎn)階級革命政黨;大學期間刻苦學習歷史和語言學,為馬克思主義的創(chuàng)立提供理論支持;他是馬克思工作上的伙伴,更是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建功立業(yè)的積極分子;作為“經(jīng)紀人”,去世后遺產(chǎn)饋贈馬克思,為《資本論》的發(fā)表提供資金助力,進一步促進了馬克思主義的傳播。
[關鍵詞]威廉·沃爾弗;馬克思;西里西亞;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資本論》
重讀馬克思《資本論》,發(fā)現(xiàn)扉頁上寫著:“獻給我的不能忘記的朋友,勇敢的、忠實的、高尚的無產(chǎn)階級先鋒戰(zhàn)士威廉·沃爾弗。[1]”不禁讓人好奇,為什么馬克思要把辛苦寫成的《資本論》獻給威廉·沃爾弗,他對馬克思主義的貢獻是什么?這是本文思考的核心問題。
一、大學專業(yè)為馬克思的創(chuàng)立提供理論幫助
1809年6月21日,弗里德里?!ねの譅柛ィㄒ韵潞喎Q沃爾弗)出生在德國西里西亞施魏尼茨縣塔爾瑙村一個打谷菜農(nóng)的家庭。沃爾弗的思想深受父母影響。母親瑪麗·羅斯納·霍夫曼把在普魯士容克地主莊園里當奴婢的悲慘生活經(jīng)歷以及世代西里西亞農(nóng)民反抗容克地主積攢的斗爭經(jīng)驗通過講故事的形式告訴沃爾弗,使沃爾弗從小就具備了反抗剝削壓迫的崇高品質(zhì)。父親弗里德里希·沃爾弗在村里擔任仲裁人要職,在堅決反對普魯士特別委員會的強權(quán)統(tǒng)治中顯示出的叛逆精神,使得沃爾弗富有正義感,促使他從貧困農(nóng)民轉(zhuǎn)向受剝削最嚴重的無產(chǎn)階級,這也對沃爾弗大學生活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2]。沃弗爾1829年10月就讀于布雷斯勞大學,主修語言。沃爾弗語言功底深厚、學術造詣高,為后來的無產(chǎn)階級的解放斗爭起了重大作用。從馬克思與恩格斯的通信中可以看出,只要在重大問題上做決定,他們總要向沃爾弗請教。比如在關于如何對待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拉薩爾的立場問題上,馬克思“很想知道魯普斯的意見”“今晚我將去魯普斯那里……我們中間沒有一個人曾經(jīng)相信過拉薩爾”。馬克思和恩格斯十分佩服沃爾弗在古典語言學方面的學識,他們曾打算讓沃爾弗一起參加編纂百科全書的工作,并且讓沃爾弗負責“古代古典”方面的書籍。馬克思、恩格斯兩人與沃爾弗的關系十分要好,在信中稱沃爾弗為“魯普斯”“老頭子”(生氣的時候稱呼“老笨蛋”)。恩格斯也會給馬克思分享沃爾弗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與臨盆的女房東相處不愉快、要忍受在隔壁演奏小提琴的小伙子弄出來的噪聲,以及沒辦法去恰茨沃思,卻深受店員的歡迎,“成為他們的極有威望的主席”[3]。1831年底,沃爾弗參加具有開明和自由氣息的布雷斯勞大學生協(xié)會,接觸了各種社會思潮和政治派別,思想逐漸激進化和政治化,成為大學生協(xié)會最努力、活躍的人物之一。這引起了德國普魯士的恐慌,在1834年5月逮捕沃爾弗,直到1838年7月他才被釋放出獄。在監(jiān)獄期間,敵人為了使沃爾弗屈服,使用各種酷刑,但沃爾弗不肯屈服。長期的監(jiān)禁生活大大損害了他的身體健康。
二、馬克思堅定的合作伙伴和無產(chǎn)階級政黨組織的建設者
沃爾弗出獄后至1842年,一直擔任家庭教師。1840年沃爾弗回到西里西亞,1843年再次回到布雷斯勞。20世紀40年代的西里西亞,工業(yè)不斷發(fā)展,革命形勢日益高漲,資產(chǎn)階級民主革命的斗爭同日益展開的無產(chǎn)階級反對資產(chǎn)階級的階級斗爭直接結(jié)合在一起。在此期間,沃爾弗在《西里西亞省報》《西里西亞紀事報》《布雷斯勞報》上發(fā)表多篇反對封建專制制度和諷刺宗教的文章,深受恩格斯的稱贊。沃爾弗還積極報道并宣傳了農(nóng)民有組織地向封建容克地主拒絕服徭役的事件。沃爾弗在1843年首次以社會被壓迫階級無產(chǎn)階級利益的代表發(fā)聲,看到了資本家對工人的盤剝和壓迫,讓工人食不果腹,工資待遇很低,工作時間長達12—13個小時,工作環(huán)境的衛(wèi)生條件極差。沃爾弗認為要想徹底消滅無產(chǎn)階級的貧困,必須找出貧困的根源并設法鏟除長出貧困毒瘤的種子。
1844年6月4日,西里西亞爆發(fā)紡織工人起義,反抗封建專制和資本主義雙重壓迫。沃爾弗積極關注社會問題,撰寫了《西里西亞紡織工人的起義》《西里西亞的貧困和騷亂》等文章,對工人起義的背景和過程進行全面透徹的歷史性論述。1844年2月,布雷斯勞售賣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法年鑒》和《前進報》上發(fā)表的《國民經(jīng)濟學大綱》和《論猶太人問題》文章,沃爾弗的思想深受影響。沃爾弗于1844年4月、11月分別在《西里西亞紀事報》和《神彈報》上駁斥資產(chǎn)階級和反動派引起的反猶主義,大量借鑒了馬克思在《論猶太人問題》中關于猶太教和資產(chǎn)階級內(nèi)在關聯(lián)的思想,同年6月,沃爾弗在《布雷斯勞報》上發(fā)表關于介紹恩格斯論述英國狀況以及自由和競爭問題的文章,思想逐漸從革命民主主義向共產(chǎn)主義過渡。1845年末到1846年初,沃爾弗遭到普魯士驅(qū)逐而被迫選擇政治流亡,來到倫敦暫住而后去往布魯塞爾。
1846年初,馬克思和恩格斯為了使工人運動擺脫“真正的社會主義”和空想社會主義的束縛,在布魯塞爾成立了共產(chǎn)主義通訊委員會。沃爾弗跟馬克思和恩格斯第一次見面在4月底,當時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布魯塞爾合寫《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他們?nèi)私徽勆鯕g,逐漸建立起真摯的友誼。沃爾弗的責任感、深厚的學術造詣和對貧困大眾的同情讓馬克思和恩格斯印象深刻[4]。他在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影響下接受了科學社會主義,成為第一代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隨后沃爾弗參加了布魯塞爾委員會會議。在會上尖銳地批判了“真正的社會主義者”克利蓋的錯誤言論,同意了會議通過的《反克利蓋通告》的決議。沃爾弗在1847年5月參加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第一次代表大會籌備工作。同年6月2日到9日,正義者同盟改組大會召開,正式改名為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馬克思因缺錢無法參加,沃爾弗則作為布魯塞爾共產(chǎn)主義的代表參加了大會,恩格斯代表巴黎成員也參加了大會。隨后8月在布魯塞爾成立德意志工人協(xié)會作為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支部,沃爾弗當選為書記,利用自己的演講天賦每周日向知識分子和工人宣講政治評論和共產(chǎn)主義,內(nèi)容通俗易懂、幽默風趣,日益壯大了無產(chǎn)階級隊伍,為無產(chǎn)階級政黨的組織工作尤其是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的鞏固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第二次代表大會在11月29日到12月8日召開,大會最后通過了沃爾弗參與擬定的章程。
1848年3月,馬克思和德國其他流亡的共產(chǎn)主義流亡者被驅(qū)逐出布魯塞爾,著手建立新的中央委員會。在此期間,沃爾弗和其他中央委員會委員一同簽署《共產(chǎn)黨在德國的要求》,支持馬克思反對小資產(chǎn)階級民主主義者的瘋狂做法。1848年6月,馬克思和恩格斯創(chuàng)辦《新萊茵報》,沃爾弗辭去《西里西亞紀事報》編輯職務,去科隆參加《新萊茵報》出版工作。在此期間,沃爾弗政治評論大放異彩,《西里西亞的十億》(由8篇短文組成的系列文章)是其代表作之一。沃爾弗披露了普魯士對貧困農(nóng)民的暴虐和壓迫,促進農(nóng)民運動的發(fā)展,也增強了馬克思主義在無產(chǎn)階級隊伍中的傳播。
馬克思和恩格斯在1849年12月創(chuàng)辦《新萊茵報·政治經(jīng)濟評論》,沃爾弗不僅負責發(fā)行工作,還積極撰稿發(fā)文。同月25日,沃爾弗偶感風寒,無力動筆,但不忘工作,他告訴馬克思,很抱歉沒有找到一個值得信賴的經(jīng)銷商,但他會等到能接替他工作的人再離開。
沃爾弗于1850年10月被驅(qū)逐出瑞士。 1851年,沃爾弗因朋友邀請想前往美國,在恩格斯的勸說下來到了倫敦。倫敦有大量的流亡者,私人教師競爭壓力很大,沃爾弗經(jīng)過很長時間才找到一份教師工作,生活比較拮據(jù)。1853年末,沃爾弗欠下37英鎊的外債,曾說“1853年6月21日,我不得不在極度窘困無助之中度過自己的生日”[5]。1853年9月,沃爾弗通過恩格斯的介紹在曼徹斯特一個德國商人家里擔任家庭教師,直至去世。沃爾弗經(jīng)常和恩格斯見面,談論最多的是政治問題和無產(chǎn)階級政黨策略問題。馬克思也經(jīng)常和沃爾弗通信,并把自己的文章寄給他。沃爾弗作為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好朋友、好同志,有時也會爆發(fā)一些矛盾。在1853年9月6日,沃爾弗氣呼呼地去馬克思家里,第三次索要一年前馬克思借的一本西班牙語語法書,但是馬克思找不到了。沃爾弗用“無恥的、愚蠢的和粗魯?shù)目跉狻眻猿终J為馬克思把它賣掉了,并當著馬克思一家人的面辱罵了馬克思。沃爾弗隨后沒有向馬克思辭別,去了曼徹斯特找恩格斯。而馬克思盡管十分生氣,還是覺得真正的朋友是沒有“隔夜仇”的,經(jīng)常通過恩格斯問候沃爾弗,“衷心問候魯普斯”“魯普斯近況怎樣”。恩格斯聽說此事之后,站在馬克思的一邊安慰馬克思,并寫信告訴他,沃爾弗“暫且住在我這里……要不是涉及博爾夏特,我對魯普斯先生會更冷淡一些”。恩格斯還是想緩和馬克思和沃爾弗之間的緊張關系,幫助沃爾弗找到一個好工作,這樣看看“我們的老頭子是否會醒悟過來,那時他必定會向你請求原諒的”[6]。
三、為《資本論》發(fā)表提供資金助力
沃爾弗年輕時在監(jiān)獄中落下了一身病,加上過度勞累,于1864年5月9日與世長辭。沃爾弗在1863年12月立下遺囑,將自己做家庭教師賺的錢以及從父親繼承的遺產(chǎn)大概1000英鎊,其中600-700英鎊和他的書籍以及其他財物留給了馬克思(梅林認為沃爾弗留給馬克思的遺產(chǎn)有800-900英鎊[7];而戴維·麥克萊倫更為具體,認為沃爾弗把共計893英鎊的遺產(chǎn)留給了馬克思,以致馬克思在一年多的時間里沒有向恩格斯寫借款的信[8])。沃爾弗還認真考慮即將發(fā)生的一切意外事情,留言道“如果馬克思死在他之前,就把這筆財產(chǎn)給燕妮和他們的孩子”。沃爾弗去世后,馬克思和恩格斯悲痛欲絕。馬克思在沃爾弗去世當天,曾寫信告訴妻子燕妮沃爾弗的死訊,并寫道沃爾弗是“我們?yōu)閿?shù)不多的朋友和戰(zhàn)友,這樣離我們而去,他是一個最完美的人”。出于對好友的思念以及對自己的無私幫助,馬克思便委托燕妮給沃爾弗的同學和討論沃爾弗文章的作者寫信,希望把有關沃爾弗童年和早年生活的事情告訴馬克思,但是未能如愿。馬克思原本想寫一篇傳記,最終只寫了關于沃爾弗的簡介。恩格斯完成了馬克思未竟的事業(yè),于1876年12月撰寫了回憶錄《威廉·沃爾弗》。
沃爾弗的遺產(chǎn)對于馬克思來說可謂雪中送炭。因為1860—1863年是馬克思一生中最困難的時刻。1863年深受貧困之苦的馬克思準備把家具用來還債同時宣告破產(chǎn),并讓兩個女兒去做教師,自己偕妻子燕妮以及小女兒去貧民窟居住。當時燕妮背著馬克思去找沃爾弗借錢,沃爾弗給她2英鎊,這曾讓馬克思感覺不愉快。后來,恩格斯弄到100英鎊才暫時緩解馬克思的困境。在得到沃爾弗的遺產(chǎn)后,馬克思并沒有直接用錢改善生活,也沒有直接用于政治經(jīng)濟學的研究之中,而是用這筆錢炒起了股。馬克思在深入研究經(jīng)濟學的基礎上,認真分析英國剛實施的《股份公司法》,抓住上漲時機,果斷買入,逢高清倉,以本金600英鎊,賺了400英鎊,回報收益率為66.7%。這大大減輕了馬克思一家的經(jīng)濟壓力,使馬克思能夠全身心地投入撰寫《資本論》的工作中去。后來馬克思的朋友勸他可以繼續(xù)炒股,馬克思知道自己最想要和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便直接拒絕這一建議。馬克思認為不能沉迷其中,解一時燃眉之急就行,否則對不起沃爾弗和自己的研究工作。這既是對沃爾弗饋贈的尊重,也是對自己原則的堅守。如果沒有沃爾弗這位“經(jīng)紀人”出資幫助馬克思的話,馬克思的《資本論》能不能發(fā)表就成了一個問題,這也是馬克思要把《資本論》獻給沃爾弗的真正原因。
結(jié)束語
沃爾弗一生清貧,終身未娶,一直為貧困大眾奔波勞碌,甚至把遺產(chǎn)留給馬克思繼續(xù)研究政治經(jīng)濟學,他是高尚的;沃爾弗信仰馬克思主義,始終堅定如一,他是忠實的;沃爾弗敢于同封建勢力和資本家作斗爭,他是勇敢的,是偉大的無產(chǎn)階級戰(zhàn)士。沃爾弗在馬克思主義創(chuàng)立之際,是馬克思和恩格斯堅定的合作伙伴,憑借自身學識和語言優(yōu)勢,不斷為馬克思主義的創(chuàng)立提供理論支撐;通過自身演講天賦不斷壯大無產(chǎn)階級隊伍,堅定維護科學共產(chǎn)主義,是無產(chǎn)階級政黨組織工作的建設者;身后留下豐厚遺產(chǎn),為《資本論》的發(fā)表提供關鍵助力,為進一步傳播馬克思主義作出重大貢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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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施密特.威廉·沃爾弗傳[M].樊集,譯.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20-28.
[3]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33,12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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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293.
[7]梅林.馬克思傳[M].樊集,譯.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99.
[8]麥克萊倫.馬克思傳第4版[M].王珍,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6:320.
作者簡介:馮金衛(wèi)(1991— ),男,漢族,河南商丘人,桂林電子科技大學,講師,碩士。
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研究。
通訊作者:宋中發(fā)(1972— ),男,漢族,河南確山人,桂林電子科技大學,副教授,碩士。
研究方向:大學生思想道德教育與高校思政課教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