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功能性磁共振成像的針刺治療腦卒中后功能障礙的研究進展

〔摘要〕 近年來，先進的技術手段已被廣泛用于闡明針刺治療腦卒中后功能障礙的機制，特別是大腦功能的成像技術。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技術的指導下，針刺治療中樞疾病的研究日益增多。以腦卒中后不同功能障礙為切入點，結合功能性磁共振成像腦成像技術，探討針刺治療腦卒中后不同功能障礙的中樞機制，以動態(tài)、視覺和客觀的方式為針刺治療腦卒中后功能障礙的潛在機制提供新的證據(jù)。

〔關鍵詞〕 腦卒中；神經影像學；針刺；穴位特異性；運動功能；功能性磁共振成像

〔中圖分類號〕R245"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doi：10.3969/j.issn.1674－070X.２０24.11.030

Research progress in fMRI-based acupuncture treatment for

post-stroke dysfunction

KE Chao， SHAN Shengtao， XIE Zhengrong， LIN Wenpan， HAO Hongxin， ZHANG Xi， SHI Wenying，

YU Zhao'an， PAN Jiang， ZHANG Wei*

The First Hospital of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Hunan 410007， China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In recent years， advanced techniques have been widely used to clarify the mechanism of acupuncture for post-stroke dysfunction， especially brain functional imaging. With 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fMRI） technology， research on the central response mechanisms of acupuncture in treating disease is increasing. Focusing on various post-stroke functional disorders and utilizing brain fMRI technology， we explore the central mechanism of acupuncture in treating these disorders. These brain imaging-based studies provide new evidence for the underlying mechanisms of acupuncture treatment for post-stroke dysfunction in a dynamic， visual， and objective manner.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 stroke; neuroimaging; acupuncture; acupoint specificity; motor function; 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腦卒中是全球殘疾的第三大原因、死亡的第二大原因，導致嚴重的社會經濟壓力、帶來巨大的財政負擔[1-2]。至2019年，我國“腦卒中高危人群篩查和干預項目”數(shù)據(jù)顯示，40歲及以上人群的腦卒中人口標化患病率由2012年的1.89%上升至2019年的2.58%，現(xiàn)患和曾患腦卒中人數(shù)約1 704萬[3]。針刺治療是中醫(yī)學治病的重要手段，其療效獨特、操作方便、不良反應少，在我國廣泛用于腦卒中的治療，已經作為Ⅰ級證據(jù)推薦應用于腦卒中后運動障礙、認知障礙、言語障礙、吞咽障礙等，也可降低腦卒中后情緒（焦慮、抑郁）等功能障礙的風險[4-8]。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fMRI）技術作為先進的可視化和非侵入性腦成像技術，可以提供關于大腦解剖、功能和代謝的全面、多參數(shù)信息，有助于了解針刺的神經作用機制[9]。研究證實，針刺的作用與中樞神經系統(tǒng)的整合有關[10]，fMRI已被廣泛用于闡明針刺的功能和結構反應以及闡述經絡腧穴的作用[11]。因此，采用fMRI技術或揭示針刺作用的機制已成為近年來研究關注的一個領域。本文就近年來針刺治療腦卒中后不同功能障礙的fMRI腦成像研究進行綜述，協(xié)助探索針刺治療腦卒中的潛在機制，以期為今后研究提供新的認識和思考方向。

1 fMRI技術為針刺治療腦卒中后功能障礙的研究提供新的方向

fMRI是目前應用最多的用于研究針刺作用機理的神經成像技術[12]。血氧水平依賴fMRI是基于血流動力學信號的成像，利用神經元活動與血流動力學變化間的關系，測量神經元活動引起的信號變化，這些信號在不同的大腦區(qū)域同時發(fā)生，并以此為基礎進行數(shù)據(jù)分析得到人腦不同區(qū)域的激活情況以及各個腦區(qū)之間的關系，兼有較高的時空分辨率且安全無創(chuàng)的優(yōu)點[13]。

fMRI主要包含任務態(tài)fMRI和靜息態(tài) fMRI（resting-state，rs-fMRI），前者指被試者執(zhí)行任務時采集腦功能成像，后者指靜息狀態(tài)下采集腦功能成像[14-15]。目前，在腦卒中研究中多采用rs-fMRI，其研究分析方法主要是圍繞功能分化、功能整合兩大原則進行劃分[14-15]。（1）研究局部腦活動（功能分離）：局域一致性（regional homogeneity，reho）、低頻振幅（amplitude of low frequency fluctuation，ALFF）和分數(shù)ALFF（fractional ALFF，fALFF）；（2）研究腦區(qū)間連接模式（功能整合）：種子相關分析（依賴于先驗假設）、獨立成分分析、體素鏡像同倫連接、功能連接強度；（3）研究全局腦網(wǎng)絡（功能整合）：基于圖論的復雜腦網(wǎng)絡分析等。

越來越多的人類神經影像學研究表明，針刺可以調節(jié)腦卒中患者中廣泛分布的大腦網(wǎng)絡。通過采用rs-fMRI掃描研究發(fā)現(xiàn)，腦卒中患者在針刺后，全腦功能網(wǎng)絡的結構發(fā)生改變，針刺能夠調節(jié)皮質下腦卒中后整個大腦網(wǎng)絡的紊亂模式[16]。同時，rs-fMRI掃描發(fā)現(xiàn)針刺在腦功能的重組和補償中起重要作用，針刺不同穴位后，中樞神經系統(tǒng)可能會進行不同編碼，而針刺感覺和隨后的神經級聯(lián)可能通過復雜神經網(wǎng)絡的動態(tài)重構介導針刺的特異性治療效果[17]。fMRI是觀察腦卒中的可靠工具，有助于從腦成像的角度揭示針刺治療腦卒中后功能障礙的作用機制。文中探討針刺治療腦卒中后不同功能障礙的神經影像學研究，旨在從神經影像學研究的角度，系統(tǒng)地了解針刺對腦卒中后功能障礙的影響。

2 基于fMRI技術探討針刺治療腦卒中后不同功能障礙的研究進展

2.1" 針刺治療腦卒中后運動障礙

腦卒中致殘率較高，其中，運動功能障礙是腦卒中后最常見的臨床癥狀，表現(xiàn)為肢體偏癱或雙手靈活性喪失，其發(fā)生率高達60%[18]。研究認為，針刺可有效改善腦卒中后遺癥期偏癱患者運動功能[19]。

目前，基于fMRI的針刺治療腦卒中后功能障礙的研究多集中在運動障礙。NING等[20]通過觀察20例右皮質下梗死患者，選擇其左手被動握拳任務中功能腦區(qū)活動活躍點作為種子區(qū)，對雙側初級運動皮質區(qū)（primary motor cortices，M1）進行基于種子的功能連接（functional connections，F(xiàn)C）分析，發(fā)現(xiàn)與健康受試者相比，腦卒中患者雙側M1間FC下降，針刺陽陵泉后FC明顯增強。HAN等[21]對22例右皮質下梗死患者進行fMRI掃描，發(fā)現(xiàn)同側縱術（longitudinal fasciculus，LF）的完整性可以作為腦卒中后下肢運動的神經影像學生物標志物，在針刺陽陵泉干預后，SLF起點運動前皮質（premotor cortex，PM）/輔助運動區(qū)（supplementary motor area，SMA）和SLF終點邊緣上回（supramarginal gyrus，SMG）之間的FC明顯增強，受損白質束連接的皮質之間的交流增加。XIE等[22]采用fMRI技術觀察腦卒中患者針刺前后的被動手指運動和靜息狀態(tài)，發(fā)現(xiàn)患者在被動運動任務中，皮質和皮質下區(qū)域之間的有效連通性明顯減弱，即信息傳遞效率低下，而針刺陽陵泉誘導腦卒中患者小腦和初級感覺運動皮質之間的雙向有效連接，有助于改善運動協(xié)調和運動學習。研究采用rs-fMRI觀察缺血性腦卒中FC的特點，從而探索針刺促進患者運動功能恢復的重塑機制，可能與針刺后雙側M1區(qū)與右側中央前回和額中回的FC顯著增強有關[23]。此外，針刺陽陵泉還可調節(jié)腦卒中偏癱患者的多個腦網(wǎng)絡，可能通過默認模式網(wǎng)絡（default mode network，DMN）作為中繼站在額頂網(wǎng)絡（frontoparietal network，F(xiàn)PN）與感覺運動網(wǎng)絡（sensorimotor network，SMN）之間傳遞信息，整合有效的連接網(wǎng)絡[24]。

基于上述研究，越來越多的證據(jù)表明諸多區(qū)域參與了腦卒中后運動功能的調節(jié)。（1）針刺可通過增強多個皮質運動區(qū)半球間和半球內的FC實現(xiàn)功能整合，例如：PM/SMA與SMG的雙向連接，左側M1區(qū)與右側M1區(qū)的有效連接、小腦和初級感覺運動皮質之間的雙向連接、M1區(qū)與右側中央前回和額中回的有效連接、FPN與SMN的雙向連接等，在執(zhí)行運動任務時這一區(qū)域之間連接的增加也可能彌補另一區(qū)域連接的不足，最終通過增強和整合更廣泛的大腦區(qū)域的功能活動促進運動再學習和恢復。（2）針刺可通過增強不同腦區(qū)的局部腦活動，激活不同腦區(qū)的reho值[25]、ALFF值[26]、fALFF值[27]，進而改善神經元損傷、神經功能紊亂，實現(xiàn)運動功能的有序恢復。（3）針刺不同穴位后，中樞神經系統(tǒng)可能會進行不同編碼，不同穴位所激活的腦區(qū)不相一致，例如針刺陽陵泉主要激活初級運動區(qū)M1、次級運動區(qū)SLF-FP、小腦、初級感覺運動皮質、FPN、SMN等，再次證實了腧穴具有特異性，是指導臨床對癥取穴的依據(jù)。（4）針刺的干預時間不同，所激活的腦區(qū)也有所側重。研究發(fā)現(xiàn)，即使使用相同的處方，不同針刺操作時間激活的大腦區(qū)域位置也不完全一致，針刺1 min組右額下回激活，2 min組右腦島激活，3 min組右顳下回激活，較長時間的針刺操作才可能會驅動腦卒中患者的SMN和DMN，再次驗證操作時間是針刺效果的一個關鍵因素[28]。未來的研究是否可以通過大數(shù)據(jù)梳理出相應穴位、相應干預時間所靶向的腦效應區(qū)域，指導臨證精準治療有待進一步探討。

2.2" 針刺治療腦卒中后認知障礙

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post-stroke cognitive impairment，PSCI）指腦卒中事件后觸發(fā)的認知功能損害，表現(xiàn)為注意力、執(zhí)行力、記憶力、視覺空間能力和語言能力的減退，被認為是腦卒中后最常見的功能障礙[29]。據(jù)報道，約1/3的腦卒中患者可能經歷PSCI[30]，且復發(fā)性腦卒中患者PSCI的風險比首次發(fā)作的幸存者高2.7倍[31]，嚴重影響患者的日常生活能力，給家庭和社會帶來巨大負擔。隨機對照試驗提示，針刺可有效改善PSCI患者的預后[32]。

研究發(fā)現(xiàn)，針刺改善PSCI患者認知功能障礙、增強記憶力的中樞效應機制可能與調節(jié)多個認知相關腦區(qū)的ALFF值相關[33]，進而促進中樞神經系統(tǒng)康復。針刺可增加海馬與額葉、頂葉之間腦網(wǎng)絡的FC，從而實現(xiàn)功能整合[34-35]。此外，王然[36]利用圖論方法分析針刺（內關、百會、四神聰）治療PSCI的功能腦網(wǎng)絡拓撲屬性的改變特點，表現(xiàn)為與認知功能相關的枕葉、顳葉腦區(qū)（左側海馬旁回、右側枕下回、左側梭狀回、左側顳橫回）的節(jié)點中心性和節(jié)點局部效率升高，患者認知功能提高。肖偉[37]借助rs-fMRI分析針刺（內關、百會、四神聰）對PSCI患者認知障礙的改善，針刺穴位組多個認知相關腦區(qū)（左海馬旁回、左側后扣帶回、左梭狀回、左顳橫回、左枕下回）的度中心性增高，且左側枕下回的度中心性與蒙特利爾認知評估量表評分呈負相關。研究發(fā)現(xiàn)，針刺干預PSCI患者短期、長期、整體記憶的恢復與不同腦區(qū)神經元的活動相關，長時記憶功能與左側后扣帶回有關，短時記憶與右側額中回有關，整體記憶與右側頂下小葉和右側額中回有關[38]。

由此，fMRI有助于闡明腦卒中后認知損害的神經機制，局部腦活動的異常變化、不同腦區(qū)之間FC顯著改變、腦網(wǎng)絡的拓撲結構受到廣泛破壞是導致PSCI的發(fā)病原因。針刺對PSCI具有治療作用，可以通過加強認知相關腦區(qū)的局部腦活動、加強腦區(qū)的功能連接以及改善功能腦網(wǎng)絡拓撲屬性，從而改善腦卒中后認知障礙。

2.3" 針刺治療腦卒中后言語障礙

腦卒中最嚴重的并發(fā)癥之一是失語癥，是指支持語言的大腦區(qū)域受損造成語言障礙，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流行病學研究提示，首次缺血性腦卒中患者中失語癥的發(fā)生率為23%[39]。針刺對腦卒中后失語癥的臨床效果已被多次報道，可以顯著提高言語功能，被廣泛應用于腦卒中后失語的治療[40-41]。

LI等[42]等通過fMRI首次證明，針刺SJ8-三陽絡可以選擇性激活腦卒中后失語癥患者病變側額上中回，促進慢性腦卒中患者的語言恢復。CHAU等[43]使用fMRI通過針刺LI4-海谷、PC6-內關、LR3-太沖、ST36-足三里激活Wernicke言語區(qū)，促進慢性腦卒中患者的語言恢復。研究發(fā)現(xiàn)，電針通里、懸中可以調節(jié)枕部網(wǎng)絡——語言網(wǎng)絡、小腦網(wǎng)絡、顯著網(wǎng)絡、枕葉皮質、軀體感覺區(qū)域和大腦邊緣系統(tǒng)所涉及的區(qū)域/網(wǎng)絡節(jié)點，進而改善運動性失語，從時間依賴性的角度揭示語言功能相關性網(wǎng)絡之間的聯(lián)系機制[44]。LI等[45]認為，針刺治療腦卒中后失語的作用機制可能與語言相關的大腦區(qū)域的激活和功能連接有關，如左側顳下回、邊緣上回、額中回和額下回。

基于上述研究，發(fā)現(xiàn)腦卒中后運動性失語癥的腦損傷區(qū)與經典的運動言語中心不完全一致。針刺的作用機制可能與語言相關腦區(qū)的激活和功能連接有關，可通過增加如額葉、顳葉、頂葉和枕葉、島葉、楔葉和其他區(qū)域的血流量、血容量，從而改善中風損傷的語言區(qū)域。

2.4" 針刺治療腦卒中后吞咽障礙

腦卒中后吞咽障礙表現(xiàn)為飲水嗆咳、進食困難、流涎以及食物殘留等，也是腦卒中后常見的功能障礙。研究表明，針刺可有效改善PSD患者腦微循環(huán)，增強吞咽肌運動功能，促進吞咽功能恢復，改善生活質量，并推薦按照吞咽分期進行論治取穴[46-47]。

研究發(fā)現(xiàn)，撳針（上廉泉及其旁開各1寸）對腦卒中后吞咽功能障礙的療效較好，能改善患者吞咽功能，促進吞咽功能相關的腦區(qū)（額葉、頂葉、BA7區(qū)）激活[48]。醒腦開竅針刺法常用于治療腦卒中后吞咽障礙，研究認為其針刺發(fā)揮療效的中樞機制效應可能與左側前扣帶回區(qū)、右側顳極區(qū)、雙側緣上回區(qū)腦區(qū)相關[49]。王玥嬌[50]發(fā)現(xiàn)，針刺廉泉及人迎穴后，其額葉、中央前回、中央后回、頂枕葉、外側裂周圍、基底節(jié)區(qū)的灰質核團、小腦上蚓部、小腦皮質與吞咽皮質中樞相一致的腦區(qū)激活顯著增強。此外，研究發(fā)現(xiàn)針刺舌根部穴位通過激活吞咽障礙患者多個腦功能區(qū)，協(xié)同完成吞咽動作，發(fā)揮治療作用[51]。

以上研究均表明，針刺對中風后吞咽障礙患者具有強大的刺激作用，其作用機制可能與吞咽相關腦區(qū)的激活有關。

2.5" 針刺治療腦卒中后感覺障礙及情緒障礙

軀體感覺缺陷是腦卒中患者并發(fā)的功能障礙之一，50%～80%的腦卒中患者存在軀體感覺缺陷，多表現(xiàn)為肢體麻木[52]。研究發(fā)現(xiàn)，電針促進感覺功能恢復的機制主要是促進患者軀干感覺皮質及大腦感覺皮質興奮性改變[53]。研究發(fā)現(xiàn)，“形神共調”針法（百會、四神聰、曲池、足三里、水溝）可有效改善腦卒中后肢體麻木，其機制主要涉及丘腦、島葉、小腦、小腦蚓部、中央后回等腦區(qū)神經元活動reho的增強，以及左側邊緣上回、右側顳中回、腦干、小腦蚓部、右額中回等腦區(qū)的ALFF明顯增強[52-54]。上述研究結果揭示，針刺促進感覺障礙的修復機制及與腦功能重組的關系提供了重要依據(jù)。

腦卒中后抑郁（post-stroke depression，PSD）是腦卒中后情感障礙的一種表現(xiàn)，指患者受生物-社會-心理因素共同影響而出現(xiàn)情感低落、低自我評價、無望感、高自殺意念，影響其他功能障礙恢復，更影響患者生活質量及疾病預后等[55-56]。研究者基于fMRI發(fā)現(xiàn)，電針百會、印堂抗抑郁的機制可能與右側前額葉、右側前扣帶、右側額中回內側、左側中央后回的激活相關[57]。

此外，針對于運動認知障礙[58]、運動感覺障礙[59]、肩手綜合征[60]均有相關功能磁共振研究。以上研究均證實了針刺對腦卒中后功能障礙的影響，并為評估針刺干預對腦網(wǎng)絡的影響提供線索，為解釋針刺對腦卒中的治療作用提供了神經影像學證據(jù)。

3 討論與展望

腦卒中是目前世界導致成年人殘疾的最常見原因，其諸多的功能障礙嚴重影響康復進程，增加復發(fā)風險[61]。運動障礙、認知障礙、語言障礙、吞咽障礙、情緒障礙、感覺障礙（肢體麻木）等均是腦卒中后常見的功能障礙，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因此，促進腦卒中后康復是全球尤為關注的健康問題。針刺治療在腦卒中康復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具有多靶效應，故而闡明腦卒中的病理機制對腦卒中后的功能恢復具有重要意義。采用腦成像技術探索針刺的作用機制為其提供依據(jù)同樣意義重大，可以提升其適應證范圍并增強療效，實現(xiàn)了多學科并舉，傳統(tǒng)理論與現(xiàn)代技術交叉融合，有利于中國特色腦研究計劃的發(fā)展。

然而，針對針刺治療缺血性腦卒中的fMRI研究仍存在以下不足。（1）研究樣本量有待進一步擴大，可能是因為fMRI的針刺機制研究受到眾多因素的影響，在真實世界研究中難以展開大范圍、大樣本量的研究；（2）方法學設計需要更加嚴謹，在試驗開展過程中，受試者的納排標準、研究設計、針刺干預、對照設置、fMRI數(shù)據(jù)的處理和結局指標的選擇上都需要更加認真考量，使研究具備指導意義；（3）fMRI技術水平的局限性，難以解釋針刺在更細微的神經元之間如何進行效應傳遞，不同腦圖譜以及節(jié)點的選擇會造成結果的差異，并且能反映較短時間內動態(tài)變化，與腦卒中的長病程和長周期難以對應。

未來研究中，匹配fMRI相關研究設備，升級具備專業(yè)化的成像信息獲取系統(tǒng)及一鍵式的軟件分析系統(tǒng)，才能更好的服務于研究人員。不斷優(yōu)化細節(jié)，以此為基礎可以利用fMRI技術更加深入、系統(tǒng)地探討針刺起效的中樞機制，且fMRI可作為動態(tài)觀察針刺治療腦卒中后功能障礙預后、轉歸的臨床參考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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