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 李哲 梁思雨
摘? 要:深化擴展“體醫(yī)融合”實踐,需以把握“體醫(yī)融合”內在邏輯為前提,以領悟“體醫(yī)融合”時代價值為根據,以剖析“健康、疾病、醫(yī)學、體育及其關系”為要義。研究認為:健康與疾病作為對應概念,具有多元的闡釋維度,醫(yī)學與體育作為協同單元,具有互補的價值功能。由此,構成了健康狀態(tài)時“體育為主、醫(yī)學為輔的聯合預防”,亞健康狀態(tài)時“體育與醫(yī)學靈活轉換的協同預防”或“體育調節(jié)、醫(yī)學治療的協作發(fā)力”,以及不健康狀態(tài)時“醫(yī)學治療為支撐、體育康復與調理作支援的有力配合”的“體醫(yī)融合”的內在邏輯;也彰顯了面對“健康”的準確識變、面對“疾病”的主動求變、“醫(yī)學”角色的科學應變以及“體育”責任的積極轉變的“體醫(yī)融合”時代價值。
關? 鍵? 詞:體醫(yī)融合;健康;疾病;醫(yī)學;體育
中圖分類號:G804.5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6-7116(2021)06-0023-08
The internal logic and times value of "the integration of sports and medicine"
YANG Guang1,2,LI Zhe1,2,LIANG Si-yu1,2
(1.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2.Chinese Center of Exercise Epidemiology,Changchun 130024,China)
Abstract: To deepen and expand the practice of "the integration of sports and medicine", it is necessary to grasp the internal logic of "the integration of sports and medicine" as the premise, to understand the time value of "the integration of sports and medicine" as the basis, and to analyze "health, illness, medicine, sports and their relationship" as the essence. The research holds that health and illness, as corresponding concepts, have multiple explanatory dimensions. While medicine and sports, as cooperative units, have complementary value functions. Thus, it constitutes the "synergistic prevention based on sports and supplemented by medicine" in the state of health, the "co-prevention of flexible transition between sports and medicine" or "sports adjustment, medical treatment and at the same time hair force" in the state of sub-health, as well as the internal logic of "the integration of sports and medicine" of "strong cooperation with medical treatment as support, sports rehabilitation and conditioning as support " in unhealthy state. It also highlights the time value of "the integration of sports and medicine", which in the face of accurate changes in "health", active changes in the face of "disease", positive changes in the responsibility of "sports" and scientific changes in the role of "medicine".
Keywords: the integration of sports and medicine;health;disease;medicine;physical education
“體醫(yī)融合”的新思想、新理念在當代中國健康促進領域不僅是引人注目的,同樣是發(fā)人深省的。究其原委,“以治病為中心轉變?yōu)橐匀嗣窠】禐橹行摹币褮v史性地構建為一種特定邏輯的價值觀念和話語體系,但同時對“健康、疾病、醫(yī)學、體育及其關系的理解與認識”仍舊未能超驗于某種特定的思維方式與行為模式,即健康就是不生病,疾病只是身體的不良狀態(tài),醫(yī)學等同于治病,保持健康必須以治病為中心等[1]。正如威廉·考克漢姆[2]78所斷言:人類的“健康行為”被等同于對“患病行為”的控制,而“患病行為”被界定為“感到病痛的人為確認并擺脫疾病而進行的活動”,這些“活動”常表現為“大多數人在患病或受傷時向醫(yī)生尋求幫助”。質言之,“健康行為”等同于“擺脫病痛”,而“擺脫疾病”則需要“求助醫(yī)生”。這一“考克漢姆三步曲”正與前文所論述的傳統思維如出一轍。然而,如果醫(yī)學成為人們尋求健康的唯一可信賴途徑,那么其滋生與衍化的問題將會使全世界為之“疲于奔命”。這或許就是當前把主動健康的方式——體育貫穿其中,倡導“體醫(yī)融合”解決國民健康問題的重要原因之一。
習近平總書記在教育文化衛(wèi)生體育領域專家代表座談會上再次強調:“要把人民健康放在優(yōu)先發(fā)展的戰(zhàn)略地位,實現從以治病為中心轉向以健康為中心?!薄绑w育是提高人民健康水平的重要途徑,要推動健康關口前移,建立體育和衛(wèi)生健康等部門協同、全社會共同參與的運動促進健康新模式。”可見,國家領導人對于“人民健康”的深切關懷和對于“體醫(yī)融合”健康促進的高度重視。但是,研究與探索“體醫(yī)融合”的實踐問題,首要前提是訴諸于對“體醫(yī)融合”內在邏輯與時代價值的精準把握,亦即對“健康、疾病、醫(yī)學、體育”及其關系更深層次的反思與領悟,如此方可探尋出“以人民健康為中心”的可行路徑,達致“全面小康、全民健康”的美好愿景。
1? “體醫(yī)融合”的內在邏輯
剖析“體醫(yī)融合”的內在邏輯,無法回避的最根本問題是對“健康”“疾病”“醫(yī)學”“體育”的理解及其相互關系的掌握。但“熟知”而非“真知”,這些生活中常用常見的名詞,卻與健康社會學語境下的概念釋義大相徑庭。就如著名哲學家黑格爾的論斷:“人們經常掛在嘴邊的名詞,往往是我們最無知的東西?!?/p>
1.1? “健康、疾病、醫(yī)學、體育”釋義
1)健康。
有學者曾言:“健康是一個相對動態(tài)的寬泛概念,存在敘事與循證、世俗認知與學理定論等闡釋維度,當把其附著于具體生理活動時,更會表現出多樣態(tài)的過程鏡像,因而常會遭遇界說困境?!盵3]以史觀之,農業(yè)文明時代生理健康始終是判定和衡量個體健康與否的唯一對象,并以祛除和避免身體所產生的疾痛為基本標準,且以長生不老之生命延續(xù)為終極目標,盡管此類虛幻追求無一成為現實,但上至帝王將相,下到黎民百姓,抑或求仙拜佛,抑或尋醫(yī)問藥,心中祈向概莫能外。工業(yè)文明時代,自然科學及技術的進步助推了社會財富實現“指數型增長”,物質的繁榮意味著人們的層次從“生存”躍遷為了“生活”,對健康的需求也由“生理”躍升到了“身心并重”。從此,“心理健康”被歷史性地提上人類發(fā)展的舞臺。我國較早出版的《漢語詞典》就將“健康”解釋為:生理及心理機能正常,強壯安適,沒有缺陷和疾病[4]。同樣,這是迄今國人對健康最為典型的認識和最為切實的體會。
但是,正如菲利普·萊斯[5]所提醒的:“如果僅認為健康就是不生病,那么大多數人會容易看出淺薄之處,一個人可以不生病,但卻不能享受到有益的、滿意的、徹底的人生?!边@一點在現實中隨處可見,人們所患疾病的成因及治療,心理是不容忽視的影響因素,甚至需要“心理治療”的“心理疾病”也呈普遍上升趨勢。不僅如此,人們還發(fā)現,生理或心理的疾病并非局限于生理或心理的原因,還可能囿于“精神”因素所導致,甚至出現了獨立于生理和心理的“精神疾病”。正是在這個意義上,1948年世界衛(wèi)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誕生之際,就較為權威地對健康做出如下定義:健康不僅為疾病或羸弱之消除,而系體格、精神與社會之完全健康狀態(tài)(Health is a state of complete physical, mental and social well-being and not merely the absence of disease or infirmity)[6]。
很顯然,這種顛覆性的界定是對傳統健康觀的挑戰(zhàn)及突破。然而,日常生活中,人們的經驗理解往往局限在了生理和心理領域,忽視甚至無視了精神因素。且“心理”一詞長期被寬泛化使用,在醫(yī)學和心理診療中常會把屬于心理的病癥稱之為“精神疾病”或“精神衛(wèi)生問題”[7]。這種“心理”(psychology或mental)與“精神”(spirit)概念模糊不清,甚至混用誤用的現象,是導致健康觀念不科學、不整全的一個重要原因。至此,有必要對“心理”與“精神”作一簡要辨明?!靶睦怼背V赣纱竽X所產生的一切意識活動,因而認為相對“物質”而言的“精神”與“心理”等同。但存在主義指出:精神乃是一種現象學的內在意識體驗,精神就是意義——人的生存本體論意義[8]。意義治療學也認為:人作為生物性、心理性和精神性的存在物,其本性并不是單獨地去探尋生理或心理的快感,而是去尋求和實現某種生命的終極意義和價值[9]。因此,關于二者可以如下判分,即心理是指向情緒和情感層面的發(fā)生,如心理問題中的抑郁、焦慮等;精神則指向意義和意向層面的生成,如精神問題中的虛無主義、享樂主義等。
可喜的是,今天人們的健康理解已悄然改變,相比于“健康等于不生病”“健康是身體正常”的傳統健康觀,現代整體健康觀已經把“生理的、心理的以及精神的”囊括在內,并開始綜合考慮社會、政治、經濟、環(huán)境等影響因素。諸如,馬斯洛需要層次理論將人類的需求分列為了從生理到心理再到精神依此遞進的5個層次,世界衛(wèi)生組織對健康定義時就已提到“社會的完好狀態(tài)”,并在《渥太華健康促進憲章》中進一步澄清:健康應被視為日常生活的一種資源,而不是生活的目標,健康是一個積極的概念, 強調社會資源和個人資源以及身體能力[10]。
2)疾病。
根據當今醫(yī)學界的主流觀點,所謂“疾病”是指有機體的生理機制不能實現其正常功能,并因此對主體造成傷害性影響的情形[11]。在歷史的長河中,人們對疾病的認知隨著某一歷史時期的疾病觀而不斷發(fā)生轉變,但整體而言,其認知過程歷經“宗教宿命觀—生理病理觀—社會建構觀”3個鮮明的階段[12]。很久以前,人們將疾病與星象及上帝相聯系,認為疾病的產生是神對人的懲罰,是邪惡精神的征兆。如癲癇在西方就曾被描述為一種“圣病”,是上帝對人類的“探視”。我國古人也一度認為疾病是惡魔入侵的結果,需要使予巫術驅趕而痊愈。直到17世紀后,在哈維(Harvey)提出血液循環(huán)系統說、莫爾干(Morgagni)建立病理解剖學以及魏爾肖(Virchow)創(chuàng)建現代基因理論等一系列醫(yī)學變革下,人們才對身體的理解不再依賴于星象、巫術以及宗教的宿命解釋,而變革為身體是可控的生理病理理解。于此,生理病理觀取代了宗教宿命觀,成為了人們疾病認知的主流思想。
然而,在生物醫(yī)學技術破除疾病認知中巫術與宗教成分的同時,人們卻又陷入了技術唯上的泥潭,這助推了拉開疾病社會建構研究的序幕。與宗教宿命觀和生理病理觀所不同,社會建構觀直接宣稱“疾病”是社會建構的產物。持這種觀點的學者主張:在社會建構中,“疾病”已經含有社會意義的成分,則兼具生物醫(yī)學和社會意義兩種狀態(tài);疾病就其本質并非完全是生理病理的簡單反映,而是被外在的社會、政治、經濟以及文化等綜合因素定義。易言之,一個人的“生病”或“治病”常常表現出連續(xù)的社會互動過程,在這“從患者主觀感受始,到醫(yī)生確診和治療終(或重復進行)”過程中,個體除受生理病理因素影響外,還會直接或間接受到其他因素,尤其是社會因素的影響。
若從“疾病”的詞源上考釋,我國甲骨文中已有“疾”,形為 由“疒”和“矢”組成,其字形像人中箭后靠在床上的樣子。《說文解字》:“疾,病也。從疒矢聲?!盵13]“病”小篆形體 為形聲字,疒形丙聲。字義為人在床上活動受限,不能起來,上古時多指重病?!墩f文解字》:“病,疾加也,從疒丙聲?!盵13]可見,“疾”和“病”都是指“疾病”,但“病”比“疾”的程度更深。在多部字詞著作中也基本使用了這一說法,如《辭源》記載:疾,病,分言疾病。輕者為疾,重者為病?!豆艥h語常用字字典》釋曰:疾常指一般生病,病常指病得很重?!稘h語大字典》注明:疾,古稱輕病,后泛指病;病,重病。亦此認為,“疾病”一詞單言有別(疾稱“小疾”,病指“大病”),對舉則泛指疾病。其意可作如下引申:“疾”多指小疾小病,是一種非健康狀態(tài),情況較輕,同時寓有來去急速之意,說明心身失調但可逆,為現在通常所理解的“亞健康”狀態(tài);“病”多指大病重病,主要是今天所指的疾病,且在包含生物學意義的疾病外,還有“苦也、憂也、恨也”之意。如此分析,恰是呼應了上文所說明的現代疾病觀不僅體現生理和心理上,也牽涉精神、社會等諸方面。為便于理解,同時避免重復,下文將對其進行綜合性說明。
3)醫(yī)學。
多數醫(yī)學史研究者認為,今日我們所諳熟的現代醫(yī)學發(fā)端于19世紀。19世紀初,位于倫敦、巴黎、維也納等歐洲主要城市的慈善醫(yī)院開始作為醫(yī)學專業(yè)學生觀察疾病、學習醫(yī)學技能以及獲得臨床診斷經驗的主要場所,成為集教學、研究和治療于一體的重要醫(yī)學機構。法國思想家米歇爾·??拢∕ichel Foucault)把這一巨大變革稱之為“臨床醫(yī)學的誕生”(The Birth of the Clinic)。
所以,人們總是把“醫(yī)學”定義為:有關人類疾病與健康的學問[14]?!掇o?!分袑︶t(yī)學作出的詮釋是:研究人類的生命過程以及同疾病作斗爭的一門科學體系,按照研究內容、對象和方法的區(qū)別與不同,可將其劃分為基礎醫(yī)學、臨床醫(yī)學和預防醫(yī)學三大類[15]。隨著科學技術的突飛猛進并不斷滲透醫(yī)學領域,使其逐漸由經驗的知識轉變?yōu)榱丝茖W的學問??茖W化的醫(yī)學使得人類抵御疾病、維護健康的能力極大地增強,使得人們有理由和有信心期望更健康的身體、更健康的生活。不過,國人卻常把醫(yī)學與臨床醫(yī)學甚至“治病”一概而論[1]。??抡J為,醫(yī)學活動可分為“物種醫(yī)學”和“社會空間醫(yī)學”,前者主要是將人體作為觀察與研究的對象,醫(yī)生努力使“臨床診視”變得更加無懈可擊,從而能夠在相對標準化的參考框架中觀察身體的某項功能和所產生的某種障礙;而后者的聚焦點則并非診斷和治療疾病,更在于預防,醫(yī)生作為“生命顧問”,為食物管理、供水和排水等標準與規(guī)則的實施出謀劃策[16]8。這種分類,為人們理解及區(qū)分醫(yī)學與治病、臨床醫(yī)學與預防醫(yī)學提供了極為重要的證據。
另外,沃林斯基在《健康社會學》著述中又進一步分析了現代醫(yī)學的4種“二重性”:其一,醫(yī)學既依賴于科學, 也有賴于巫術;其二,醫(yī)學有群體與個體傾向的差別;其三,醫(yī)學有身心二元和身心一體的困惑;其四,醫(yī)學有治療對象是疾病還是完整的人的爭拗。這4種非此即彼的“二重性”,深刻揭示出現代醫(yī)學所存在的深層矛盾和悖論,也讓我們真實地感受到現代醫(yī)學尚存在的諸多待完善之處[17]6。如果從終極目標來闡析現代醫(yī)學的“二重性”,則如考克漢姆所言,當今學界已達致基本共識:“醫(yī)學的角色是預防疾病及早逝,包括照料患者和殘疾人”,那么,“醫(yī)學的任務就不再是創(chuàng)造幸福,而僅是祛除人們生活中的不幸,包括疾病和殘疾等[2]138。
由此可以看出,把人們的健康完全交給醫(yī)學——實際上常常是醫(yī)療——顯然不孚眾望,甚至有失偏頗。原因在于:首先,發(fā)軔于19世紀初的現代醫(yī)學,其“治愈”能力依然有限;其次,現代醫(yī)學既包括臨床醫(yī)學,還涵蓋基礎醫(yī)學、預防醫(yī)學、醫(yī)療服務、公共衛(wèi)生和健康管理等;再次,僅憑醫(yī)學一己之力,不能且不夠給人們帶來徹底的幸福——即體格、精神與社會之完全健康狀態(tài)。
4)體育。
依據世界體育史記載,“體育”(?ducation physique)一詞最早在18世紀60年代法國的報刊上出現,其主要論述了兒童身體教育的問題。明治維新時期,“體育”一詞與世界先進科學文化一同被日本從西方引入。而我國漢字中的“體育”(physical education)則于1902年從日本舶來,其本義仍是延續(xù)“身體的教育”[18]。我國著名體育學家林笑峰先生認為:“體育就是身體教育,也就是體質教育?!盵18]但概念作為人類認識史的積淀與結晶,既是對“整個世界”規(guī)定性的不斷拓展的認識,又是對“全部生活”意義的不斷深化的理解。所以,本為動態(tài)性概念的“體育”在我國體育事業(yè)不斷壯大的同時逐漸外延豐富和內涵深刻,形成了“廣義體育”與“狹義體育”之判別,并出現了諸多劃分類型,比較有代表性的是“三分法”,即以體育的表現形式為依據的競技體育、以體育的參與人群為依據的大眾體育和以體育的開展場域為依據的學校體育。
目前,在國際社會通用術語中,英文“sport”相當于中文“體育”的總概念而被廣泛使用。譬如,聯合國科教文組織的權威文件《國際體育運動憲章》(1978)、歐盟委員會的《歐盟體育白皮書》(2007)、國際奧委會的《奧林匹克憲章》(2000)等。在有限文本內,將不去專門探討這種翻譯是深刻,亦或淺薄,由于當前體育概念與術語仍處于非統一性和難共識性狀態(tài),故本研究中不把“體育”和“運動”加以區(qū)分,其使用差異只是希望在不同語境下能夠表達得體和理解清晰。如果從以上世界權威組織的文件用語來看,也足以生動地反映出當代國際話語體系中“體育”(sports)的含義正在不斷地走向延展和豐饒,其不僅指認體育教育,還涵蓋競技體育、大眾體育等在內的體育形態(tài)。
同時,人們還總是把對事物的“認識”和它所具有的“價值”相聯系。按照《歐盟體育白皮書》的釋義:體育是“身體活動”與“價值取向”的統一[19]。體育的價值映射著體育對人的意義,并鮮明地劃清了體育與智育的屬性以及與勞動、軍事等活動的邊界。不過,不同時期在不同層面的需求與選擇,決定了人們對體育價值的不同認識與判斷,雖然在實踐中各類價值往往呈現出一種交織的渾沌狀態(tài),但整體而言,歷經了體育萌芽之初的捕獵價值和自衛(wèi)價值,體育發(fā)展之中的健身價值及教育價值,乃至體育認識更加深入而逐漸衍化的娛樂價值、社交價值、政治價值、經濟價值、軍事價值、醫(yī)療價值等[20]。其中,尤以“體育之效,至于強筋骨,因而增知識,因而調感情,因而強意志”最為引人關注,得到了體、醫(yī)、教三界的高度闡揚。
我國著名體育學者盧元鎮(zhèn)[21]坦言:“體育不是萬能的,特別是針對某些疾病的治療方面,體育的價值極其有限,宣說某種運動對癌癥、高血壓、糖尿病等疾病的臨床治療作用,其實無效,甚至有害?!辈⑦M一步補充道:“體育對人體健康的作用主要在預防與康復兩個時期,而非臨床治療階段。體育運動通過提高代謝能力,改善器官物質基礎,來提高人體的免疫能力、抵抗能力和自愈能力,達到預防某些疾病的作用?!?/p>
一言以蔽之,隨著體育認識的愈發(fā)深刻和體育價值的不斷發(fā)掘,體育已承擔起促進人類健康的責任使命,即在某一時期給人們帶來某一方面的體格、精神與社會之完全健康狀態(tài)。但是,作為終極關懷的“身體教育”的體育,“治療”能力并非其所長,而更多地體現在預防和調節(jié)等方面。
1.2? “健康、疾病、醫(yī)學、體育”的關系
1)“健康”與“疾病”。
以上對“健康”和“疾病”的歷史與邏輯做了簡要描述及劃分。若從純粹規(guī)范的角度來看,這種梳理或許并非十分之準確,但卻能夠提供一種相對清晰的思路:一是健康和疾病是相對應的;二是應充分考慮人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建立與之相適的現代健康觀和疾病觀;三是除健康時預防、不健康時治療外,重要的是亞健康狀態(tài)的“疾”的及時調治,讓可逆的心身恢復到健康狀態(tài),而非惡化為不健康情況。這種理解與認識,既能夠給下一步的健康研究提供一條歷史依據,也可以為疾病防治構建一個邏輯框架。
如果從辯證思維來把握,“健康”和“疾病”作為人類生命存在的兩個方面,抑或兩種情況,其之間的相互作用一定是通過某種“中介”來實現,即生理層面通過“免疫功能”這一中介而發(fā)生,精神層面通過“心理調節(jié)”這一中介而轉化。具體言之,當免疫系統的功能可以對付“內憂外患”時個體將保持在健康狀態(tài),當免疫系統的功能逐漸透支時個體就處于亞健康狀態(tài),當免疫系統的功能被突破而失控時則產生了明顯的生理疾?。ㄒ妶D1);心理調節(jié)能力與精神和社會問題的關系亦然(見圖2)。
2)“醫(yī)學”與“體育”。
基于上述對“醫(yī)學”和“體育”的理論剖釋,基本可以對其功能與價值有一個相對明晰的定位,同時考量二者的健康作用機理和服務側重點,總結概括如下:醫(yī)學服務的重點是對疾病的準確預防以及對疾病的精準醫(yī)治,體育服務的重點是對疾病的整體預防以及對疾病后的康復調節(jié);醫(yī)學服務的對象主要在生理和病理上,體育服務的對象包括生理、心理、精神、社會等;醫(yī)學服務的戰(zhàn)術是以攻為主,體育服務的戰(zhàn)略是以防為上;醫(yī)學治療的措施是借助外力,體育干預的手段是扶持內強;醫(yī)學服務的邏輯是由下而上的分析法,體育服務的思維是由上而下的歸納法;醫(yī)學資源的投入多在疾病發(fā)生的中后端,體育資源的投入多在疾病發(fā)生的前中端。這就不難發(fā)現,“醫(yī)學”與“體育”具有強烈的依存性和互補關系,二者之間的合作對話將極大地助力于人們的健康促進、疾病防治與康復。
值得注意的是,世界衛(wèi)生組織在2020年出版的《關于身體活動和久坐行為指南》中不僅指出了運動對心臟、身體、精神的益處,更為突出地強調了以“精準化”的運動干預來促進健康和防治疾病。所以,厘清“體育”的類型與性質就顯得尤為必要。在以往的話語中,基本簡單地沿用現有的全民健身體系,即大眾體育。然而,與現代醫(yī)學在疾病預防與治療中方法的精準性相比,大眾體育在健康促進中的手段則略顯“粗糙”,效果穩(wěn)定性較差[22]。相比之下,“高精度”和“高效度”的競技體育形式或許能夠提供一個參考性思路,但必須針對方法、內容、負荷、頻度、時間和總量等進行“對癥化”與“劑量化”的調整。
3)“體育融合醫(yī)學”與“疾病轉為健康”。
承上,對“健康”“疾病”“醫(yī)學”“體育”四要素進行了超越傳統認知的重新理解,也對“健康與疾病”“醫(yī)學與體育”的內在關系展開了相對深刻的辯證分析,由此建構了一條用于進一步討論和闡明的“體醫(yī)融合”內在邏輯的思維路徑。據研究表明:在影響健康的眾多因素中,醫(yī)學占8%,遺傳占15%,社會環(huán)境占10%,氣候因素占7%,生活方式占60%[23]。其中,世界衛(wèi)生組織將健康的生活方式劃分為了適當運動(運動干預)、合理膳食(營養(yǎng)干預)、戒煙限酒(行為干預)、心理平衡(心理干預)4個方面??梢姡藗兘】的繕说膶崿F和健康需求的滿足皆離不開醫(yī)學與體育的共同支持和協作參與。
按照世界衛(wèi)生組織的界定,“健康”的反義詞或對立面,與其稱為“疾病”,不如說是“不健康”。因為,健康的影響因素繁多,疾病只是不健康的一種表現,即充分不必要條件。此外,在“健康”與“不健康”之間,存在一種“亞健康”狀態(tài)。這里,不去深入探討亞健康的概念是否科學,因為研究的闡發(fā)并不觸及這個障礙。假定從理論上存在理想型的“絕對健康”和“絕對不健康”兩個原點,并用一條線段連接來表達如下含義:從絕對健康到絕對不健康間是一個連續(xù)的過程,人們即時的健康狀態(tài),就處于線段中位置的某一點,表現為生理、心理、精神和社會4個方面。繼之,結合上文論述作出以下推論:當人們處于靠左的線段時,即健康(?。顟B(tài)時,需要的是“體育為主、醫(yī)學為輔的聯合預防”;當人們居于中間的線段時,即亞健康(疾)狀態(tài)時,應當辯證對待,輕則需要“體育與醫(yī)學靈活轉換的協同預防”,重則需要“體育調節(jié)、醫(yī)學治療的協作發(fā)力”;當人們屬于靠右的線段時,即不健康(?。顟B(tài)時,需要的是“醫(yī)學治療為支撐、體育康復與調理作支援的有力配合”(見圖3)。當然,任何一種概括都是“冒險”,上述推斷僅是具有一般性意義,在某些特殊情況下“無效”。
2? “體醫(yī)融合”的時代價值
闡揚“體醫(yī)融合”的時代價值,必須以強烈的生活關切與現實關懷為前提,即必須以洞察人類疾病譜的轉型以及中國乃至全球健康的整體境況為關鍵。唯有此,才能以體會真切的情感和高舉遠慕的眼界審視“體醫(yī)融合”在當代健康促進中的實踐價值與現實意義。
世界衛(wèi)生組織2018年的數據顯示:以癌癥、糖尿病、心腦血管病和呼吸系統病為代表的慢性非傳染性疾?。ㄒ韵潞喎Q“慢性病”)每年將導致全球死亡4 100多萬人,相當于總死亡數的71%,這類“過早”死亡的人中85%發(fā)生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國家[24]。上述數據與世界衛(wèi)生組織2005年的調查結果基本一致,雖然急性病、傳染病以及其他意外仍是死亡的重要原因,但慢性病已發(fā)展成為人類健康的頭號威脅,中低收入國家與地區(qū)尤為嚴重[25]。
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fā)展中國家,我國2013年的衛(wèi)生服務統計數據印證了上述警示:人口慢性病患病率為245.2‰,死亡率為5.33‰,占死亡總數的86.6%,慢性病負擔占疾病總負擔的近70%[26]。毋庸置疑,慢性病已經取代急性病和傳染性疾病,成為當下影響國民壽命和生活質量的首要問題。面對如此形勢,2017年國務院辦公廳頒發(fā)《中國防治慢性病中長期規(guī)劃(2017—2025年)》,進一步指明:“慢性病是嚴重威脅我國居民健康的一類疾病,是影響國家經濟社會發(fā)展的重大公共衛(wèi)生問題。”據此,提高人民健康水平,加強慢性病防治已上升至國家戰(zhàn)略層面。
以上數據是從人類疾病譜維度對全球和中國的健康狀況作出的概述,而人類疾病譜的轉型得到世人重視,主要與流行病學的發(fā)展息息相關[17]62。所謂流行病,即是指急性或烈性傳染病。實際上,醫(yī)學對于這類疾病,近代以前幾乎束手無策。直到19世紀下半葉,細菌學的誕生才使其自愈變?yōu)榱丝赡埽粫r間醫(yī)學風頭無兩,被認為無所不能[27]。但是,醫(yī)學的驚人進步,使得醫(yī)生只關心建立在嚴格科學程序上的臨床醫(yī)學,并努力尋找“神奇的子彈”的藥物,卻忽視了疾病治療的其他手段[16]9。到了20世紀60年代,急性或烈性傳染病雖已被世界多數國家有效控制,但人類的疾病譜也發(fā)生了轉變,慢性病時代悄然降臨。為了戰(zhàn)勝這些可怕的慢性疾病,20世紀以來,醫(yī)學的主要精力仍舊在于去尋覓“神奇的子彈”,而未能真正地關切疾病的預防。最終,技術力量徹底掌控了醫(yī)療衛(wèi)生系統,使之成為治病救人的唯一之道,卻導致了眾多矛盾而被世人所詬病[15]。
人類疾病譜的轉型本身就意味著醫(yī)學要面對“整體的人”的健康問題,即超越把細菌或病毒當作唯一病原的僵化認知,這適值是世衛(wèi)組織早在70年前就提出整體健康觀的歷史背景。1992年世界衛(wèi)生組織又發(fā)布《維多利亞宣言》,重申“合理膳食、適當運動、戒煙限酒和心理平衡”是人類健康的四大基石,其中無一與醫(yī)學服務直接相關。這也直接表明了,既然健康由眾多因素所決定,那么就需要塑造全新的、最終落腳點不是疾病和醫(yī)學的價值理念和話語體系,“體醫(yī)融合”的提出、認同并迅速成為破解健康問題的戰(zhàn)略思維,顯然是正向社會發(fā)展的勢之必然。
2.1? “體醫(yī)融合”是面對健康的準確識變
2016年8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衛(wèi)生與健康大會上強調:“要倡導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樹立大衛(wèi)生、大健康的觀念,把以治病為中心轉變?yōu)橐匀嗣窠】禐橹行?。”“轉變”二字則已說明“治病”和“人民健康”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顯示出“以治病為中心”的傳統健康觀在當代多種因素交織的復雜局面下已有所偏誤,必須向“以人民健康為中心”的整體健康觀方向變革和推進。關于整體健康觀,前文已做了較為詳盡的論述,即健康并非只是指不生病,與健康相關的還涉及各種生理的、心理的、精神的和社會的因素。面向健康的問題不再僅是醫(yī)學的問題,還是體育的問題,同是其他眾多領域的問題,面向健康的促進既可從醫(yī)學、生理學或心理學的方式來研究,也能用體育的、養(yǎng)生的方法予以回答。所以,“體醫(yī)融合”的創(chuàng)新與實踐正是回應了這一時代要求,彰顯了對整體健康促進的準確識變。
2.2? “體醫(yī)融合”是面對疾病的主動求變
中國乃至世界的疾病譜已經由急性或烈性傳染病轉向了慢性病,慢性病成為人類健康的“第一殺手”。2017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中國防治慢性病中長期規(guī)劃(2017—2025年)》重點指出:“加強行為和環(huán)境危險因素控制,強化慢性病早期篩查和早期發(fā)現,推動由疾病治療向健康管理轉變。加強醫(yī)防協同,堅持中西醫(yī)并重,為居民提供公平可及、系統連續(xù)的預防、治療、康復、健康促進等一體化的慢性病防治服務?!庇纱丝梢?,“預防為主、主動健康”的干預正在成為今后控制慢性病的主要方向。與此同時,體育運動不僅具有緩解慢性病風險的功效,還具備降低慢性病發(fā)生的作用[28]。研究顯示,每天進行體育運動可降低80%的心血管病風險、90%的Ⅱ型糖尿病風險,并能將癌癥風險降低33%[29]。所以,“體醫(yī)融合”的創(chuàng)新與實踐正是應對了這一時代變化,彰顯了對慢性疾病防治的主動求變。
2.3? “體醫(yī)融合”是醫(yī)學角色的科學應變
醫(yī)學自步入現代化以來由于對人之生命的片面掌握而陷入多重糾結與爭拗,并非人們健康的唯一可信賴途徑。2016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出臺《“健康中國2030”規(guī)劃綱要》明確說明:“加強體醫(yī)融合和非醫(yī)療健康干預,推動形成體醫(yī)結合的疾病管理與健康服務模式,發(fā)揮全民科學健身在健康促進、慢性病預防和康復等方面的積極作用。創(chuàng)新醫(yī)療衛(wèi)生服務供給模式,推進慢性病防、治、管整體融合發(fā)展,實現醫(yī)防結合。”因此,就人的需要而言,必須完善和創(chuàng)新健康管理方式,堅持體育和醫(yī)療深度融合的“預防為主、防治結合”的策略。但這種安排并非輕視醫(yī)療,而是讓醫(yī)院和醫(yī)生從追求服務數量轉變?yōu)樽非蠓召|量。所以,“體醫(yī)融合”的創(chuàng)新與實踐正是應答了這一時代問題,彰顯了對醫(yī)學人文危機的科學應變。
2.4? “體醫(yī)融合”是體育責任的積極轉變
2019年9月國務院辦公廳頒發(fā)《體育強國建設綱要》,作為我國體育事業(yè)的戰(zhàn)略性和操作性的政策文件,其內容提出:“堅持以人民健康為中心,制定并實施全民健身計劃,普及科學健身知識和健身方法,因時因地因需開展全民健身活動,堅持大健康理念,從注重‘治已病向注重‘治未病轉變?!笨梢园l(fā)現,當代中國體育的價值取向已遠不再局限于體育舶來之初的教育價值,隨著健康問題的愈加突出更為多元地表現為“治未病”的健康功能?!爸挝床 弊钤缫娪凇饵S帝內經》,有“尚無病”和“已病者”兩層含義[30],即對應前文所論證的“健康”和“亞健康”兩種狀態(tài)。同時該指示也體現出,面對復雜多變的新形勢,體育正在不斷地提升服務國家重大戰(zhàn)略的能力,承擔助力健康中國戰(zhàn)略的使命。所以,“體醫(yī)融合”的創(chuàng)新與實踐正是順應了這一時代趨勢,彰顯了對體育事業(yè)發(fā)展的積極轉變。
21世紀以來,隨著生活水平和生活質量的日益提高,健康與長壽成為了新時代美好生活的愿景之一。在此背景下,極富時代意義和中國智慧的“體醫(yī)融合”新理念一躍成為當代中國健康議題中引人矚目的亮點和焦點,蘊含其中的與“主動健康、防治結合”相關并頗具行動意義的健康思維,既跳出了“以治病為中心”的誤區(qū),也轉向了“以人民健康為中心”的軌道。但現實中,囿于未能清晰厘認“體醫(yī)融合”所蘊含的內在邏輯,即使在諸多方面已經獲得了初步成效,其實踐之路依然面臨不同層面的障礙掣肘。所以,闡明“體醫(yī)融合”的內涵與規(guī)律,剖析“健康”“疾病”“醫(yī)學”“體育”及其之間的相互關系,將是進一步深化擴展“體醫(yī)融合”行動的應然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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