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對社會安全與秩序的效用性分析

許 暢 李世雁

（沈陽工業(yè)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遼寧 沈陽 110870）

社會公共生活離不開判斷是非、善惡的行為準則，即社會公共生活層面的道德。道德效用的產生是個體和社會雙向互動的結果，涉及的要素有道德主體、道德行為與受益者。社會層面道德的效用具體表現(xiàn)為道德主體即生活在社會共同體中的成員，所做的道德行為使社會成為受益者，有利于社會的安全與秩序，隨著道德效用的延續(xù)，回饋效應將促進道德主體的滿足感與幸福感。道德效用的發(fā)揮彰顯了道德關懷，從而盡快實現(xiàn)社會良性發(fā)展。

一、利于社會安全的道德效用

道德主體的道德行為有利于社會安全，這是道德效用的最直接表達。受益的社會系統(tǒng)中的社會具有普遍意義，是由社會中的所有人構成的，而不是特定的個體。社會安全是行為主體間“優(yōu)態(tài)共存”的安全模式，通過行為主體間“互惠共建”的和合互動，使個體或群體的生存免受威脅，達到“和合”“優(yōu)化”的生存狀態(tài)。[1]利于社會安全的道德效用首先體現(xiàn)在主體安全存活的基礎上，以生活與生產兩個維度展開，可以從生命安全、生存環(huán)境安全、社會公共安全，以及自然生態(tài)整體安全這幾個方面展開對道德效用的研究。這些直接的道德效用隨著空間的展開、時間的持續(xù)，會進一步發(fā)展、演進。

尊重生命是最基本的倫理原則，以此為基礎的行為主體努力拯救生命、促進生命的行為，會讓社會中的每一個人受益，這就是道德效用。在社會共同體中生存的人類，樹立生命價值至上與“生命共同體”意識，在社會生活中相互關切與合作，使彼此的生命安全得以保障。[2]面對突發(fā)的新冠肺炎疫情，正是疫情防控中的“逆行者”把人民群眾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舍小家，成全“大義”。如果整個社會擺脫了疫情的危險，那么對保護“醫(yī)務逆行者”自身的生存安全也是有利的。這是道德效用的進一步發(fā)展，是獲益社會的重大回饋，伴隨而來的還有全社會的贊美與尊重、國家及各級財政部門的經濟補助等，湖北多地甚至給予“逆行天使”終身免費旅游這樣頗具特色的饋贈。道德在生命安全維度的效用表明，生活在社會共同體中的每個個體都要以仁愛和關懷之心把健康與安全的行為方式傳遞給他人，在有益于他人生存安全的基礎上，共同滿足整個社會存續(xù)與發(fā)展的需要。

行為主體“道德失范”的行為會阻礙社會機體安全有序的運行，不利于社會生存環(huán)境安全，反向印證了道德效用的重要性。影響社會安全的公共危機主要是“道德失范”事件，會使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發(fā)生扭曲和疏離，加重不安與不信任感。[3]當一個地方的道德標準日漸低下，打架斗毆、調戲婦女，欺凌弱小、欺詐勒索等行為盛行，必然造成突出或潛在的社會治安危機。這種環(huán)境不僅不能滿足人們對社會生存安全的需求，還會阻礙經濟的發(fā)展，使高素質民眾逃離，或抑制其進入，形成“道德失范”，削弱社會安全與經濟發(fā)展的惡性循環(huán)。道德效用對社會安全的正向作用體現(xiàn)在，它從“民眾安全性生存”的視角出發(fā)，旨在解決當代社會復合化生存安全性危機。[4]道德主體的行為模式既考慮自身的安全利益，更要顧及他人的安全，共同營造整個社會趨善向善的道德氛圍，進而指向良好的社會治安，增益社會安全。道德效用隨著時間的深入發(fā)展，最終利于社會共同體中每一個人自身的生存和生活安全。

道德主體在工作崗位上完善和落實安全生產責任和管理制度，成就了社會公共安全，這是道德效用的直接體現(xiàn)。道德主體在生產工作中，謹守職責，為社會做貢獻，指向社會公共安全的建構。生活在“社會共同體”中的每一個人，包括道德主體本人，衣食住行就有了安全保障；反之，行為主體違反職業(yè)道德的行為雖然使他在短時間獲得了一定的利益，但從長遠來看，最終一定是危機自身及社會公共安全。食品藥品安全問題、工程事故災難等公共危機直接危害到社會中每個人的生命與人身安全。行為主體自身也可能會承受到別人不道德所造成的災難，折損了自己對安全生活的追求。此外還會遭到必要的懲戒，使之行為成本大于甚至多倍于行為收益，這種成本可以是經濟成本、時間成本、健康成本等。[5]道德效用的延續(xù)會不斷惠及社會中的每一個人，也包括道德行為主體本人，這種惠及有助于提高全社會的參與度與高效合作，使所有人的行為目標和手段遵循社會公共安全這一價值關懷原則，共同維護社會安全，健全公共安全機制。

道德主體遵守生態(tài)倫理原則的道德行為，使自然界成為受益者，這種直接的道德效用有利于自然整體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安全穩(wěn)定運行。生態(tài)安全是生態(tài)系統(tǒng)完整性和健康的整體水平反映。人類生態(tài)公正，善待自然，保護生物多樣性等道德行為直接增益于自然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安全，使自然生態(tài)系統(tǒng)有效運行。同時也增強了未來自然對人類生存的承載能力，反作用于人類的生存安全，這是直接的道德效用。近些年來，我國開展了一批生態(tài)修復工程，并取得了顯著成效，織就了一張山水林田湖草海生態(tài)安全網。例如，川西草原生態(tài)系統(tǒng)關乎黃河主要水源地的保護，草原生態(tài)修復項目已修復治理1646萬畝草原，將“黑土灘”變成了一碧萬里的景象。道德主體把人類安全和自然生態(tài)安全視為一個共同體，同等重要地對待，使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處于一種良好、健康的狀態(tài)，回饋給人類的是生存環(huán)境隨之優(yōu)化，生存安全也得以保全。[6]白云藍天，綠水青山，眾生一體，共生共存，這是真正的大美人間。道德效用隨著時間的深入發(fā)展，既滿足當代人生存環(huán)境安全的需求，又不對后代人滿足其自身需求的能力構成危害。良好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回饋給我們的是舒適宜居的生存空間、經濟協(xié)調可持續(xù)發(fā)展與美好幸福生活的增長點。

二、利于社會秩序的道德效用

利于社會秩序的道德效用指的是，諸如誠信、公平、正義等道德行為，有利于社會秩序的架構。道德行為的受益者首先是具有普遍性的個體，隨著道德效用的繼續(xù)演化擴大，指向了社會在秩序發(fā)展層面的受益，也就是社會中的每一個人都因此受益。利于社會秩序的這幾種要素蘊含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內容。誠信即誠實守信，是社會主義道德建設的重點內容；平等待人的態(tài)度和社會利益的共享是公平的核心內容；正義源自人性的本能，是對傷害和不義行為的憤怒與抑制。這三種要素構成了整個社會秩序的合法性基礎。社會秩序指社會的正常而有規(guī)律的活動狀態(tài)，是人的活動的相對有規(guī)律、人際關系相對和諧的狀態(tài)，是保證社會生活正常進行的必要條件。在一個秩序良好的社會中，行為主體因此獲利，繼而得到的有基本的精神和身體能力、自由和機會、收入和財富，以及基本的自尊，對每個人都是可取的和有用的。[7]

行為主體履行承諾、促進合作等道德行為會使受益者（因主體守諾）而受益，信任有利于社會組織系統(tǒng)健康、有秩序的發(fā)展，道德效用由此展開。在社會活動中，道德的效用表現(xiàn)為守信的行為增加了主體行為的確定性，使與之交往的社會個體獲益，長此以往，信任或誠信的產生意味著受益者是社會中的諸多個體，隨著受益?zhèn)€體的增多，社會逐步成為信任的受益者。例如一個人借了錢及時歸還出借人或機構，合法地履行契約精神，其中包含了行為的發(fā)出與承受，具體涉及某個人或機構成為受益者。當社會上的諸多個體因道德主體的誠信行為而獲益，產生正向的影響，“小信誠則大信立”，他們也會由受益者變?yōu)樽鹦攀刂Z的行為者，進而利于社會誠信秩序的建立與發(fā)展。這表明了信任與社會秩序之間的良性導向。我們每一個人既是道德行為的發(fā)出者，也是道德的受益者，道德主體自我完善，在社會交往中互惠誠信，自然會提高自身的聲譽，增進他人的信任感。社會成員間保持豐富的信任關系，使社會中的群體自下而上地建立了社會秩序。[8]

如今，社會中“一處失信、處處受限”的良好態(tài)勢正在形成，誠信者由此得到進一步肯定，失信者由此得到更有力的約束，這種方式柔性地維護了社會秩序，是道德效用的正向影響?！皞€人征信”滲透到社會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不講信用者很可能因為一次手機欠費、逃票、逾期還款等“誠信失范”行為，在個人征信報告上留下不光彩的一筆，從而影響出行、找工作、車貸、房貸或消費貸的辦理。信用指向個體，是空間層面的完成時態(tài)；信任指向社會，是時間層面的未來時態(tài)。[9]隨著時間的推移，如果將來每個社會成員都誠實守信，守信行為的范圍將不斷擴大，最終形成整個社會普遍信任的道德環(huán)境，未來回饋給生活在社會共同體中的我們，是享受信任帶來的舒適安全的生活，這是道德效用的深入展開。

行為主體認同社會的公平性原則，以全社會共同認可的價值坐標開展實踐，獲得自己所求，維護社會生活的有序穩(wěn)定，從正面體現(xiàn)了道德效用。從公平的道德價值形態(tài)上看，公平反映的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公平包括社會成員的生存公平、經濟公平、發(fā)展公平、權利公平、義務公平等。[10]道德主體在一定的規(guī)范和原則范圍內進行社會活動，并與相應的責任與義務聯(lián)系起來，價值追求趨于平等合理，在利益方面的獲取遵從公平原則，不損害他人利益等，從而共同保持社會某種“應然”的秩序。[11]這便是道德效用的具體表現(xiàn)，體現(xiàn)了公平是社會秩序的基礎與保證，維系著社會道德局面和社會合作的條件?；仞伣o行為主體自身的是良好的社會秩序，為每一個個體的發(fā)展提供平等的權利和機會，有利于人們在社會生活中積極穩(wěn)定地合作。

社會性的人具有扶貧濟弱的本性，行為主體基于人道的正義原則開展社會活動，最終達到守護社會秩序的效果，這便是道德的效用。正義是維持社會秩序的普遍追求。在正義的社會狀態(tài)下，每一個人都能享受平等的權利共享生存和發(fā)展的機會；按貢獻取得，賞罰分明；弱者也能享受社會發(fā)展的成果，獲取應得的利益。處在社會底層的群體，也可以得到基本的生存保障，處于社會最不利地位的群體，也能得到社會的關愛[12]，導向社會秩序的穩(wěn)定運行。羅爾斯認為，秩序井然的社會必須具備以下兩個條件：（1）所有成員都知道并接受共同的社會正義原則；（2）基本的社會機構能夠滿足這些原則，并且人們普遍都滿足這些原則。因此，行為主體普遍認同與實踐正義原則，共同為了他人和公共的利益（幸福）而努力，共同建構與維護共享共治的社會秩序環(huán)境，受益者就會成為社會，這是道德效用的進一步表現(xiàn)。

三、結語

社會成員了解與認同道德效用與回饋效應，即出于利他的道德行為利于社會的安全與秩序，最終也會使自身獲益，是利己性的。人們會自覺地把道德效用轉化為內心的情感認同與外化的行為習慣，從自身內省中提升道德修為，營造和諧向善的社會道德氛圍，進而增益社會系統(tǒng)有效運行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