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建平,張秋梅
(1.蘇州市職業(yè)大學 學術期刊中心,江蘇 蘇州 215104;2.蘇州經(jīng)貿(mào)職業(yè)技術學院 黨政綜合辦公室,江蘇 蘇州 215109)
目前,對高校校史中紅色基因的挖掘有待于進一步加強。對高校紅色校史的挖掘,已有學者進行了有益的深嘗試。有學者提出:要建立“互聯(lián)網(wǎng)+思政課”的常態(tài)教育工作機制[1]。宣傳部、學生處、團委等部門要和校史館、思政課教師等,利用兩微一端等新興傳播方式,策劃“紀念紅色英烈校友”“回眸紅色百年”等主題的系列文章,避免“機械灌輸”,使學生“情感在場”[2]。還有學者提出:要用好校史中“紅色經(jīng)典”活教材,創(chuàng)新紅色文化教育載體。如引導部分歷史系或對黨史感興趣的學生尋找當?shù)亟≡诘睦霞t軍、老革命,尋找中共在本地的革命遺跡,并且把自己尋訪紅色校史的故事、照片影像等,制作成小視頻,在網(wǎng)絡上傳播[3]。還有的高校,如蘇州大學、同濟大學等,將校史中的紅色經(jīng)典編排成戲劇,大大激發(fā)了學生愛國的情懷。紅色詩劇《追尋》,2018年底在同濟大學成功上演,給學生以震撼心靈的紅色記憶。
2021 年蘇州大學“信仰公開課”暨原創(chuàng)話劇《丁香·丁香》正式啟動。話劇以蘇州大學前身、東吳大學學生白丁香的真實故事改編,通過1927年到1987年間的五個不同場景,再現(xiàn)了丁香、阿樂和鐘曼三人之間的傳奇故事,再現(xiàn)了以丁香為代表的共產(chǎn)黨人的堅定信念和理想情懷,不僅給編劇、演出者以心靈的震撼,也深深教育了廣大的青年學生。這說明深挖校史的紅色基因,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教育效果,對于時下在網(wǎng)絡中往往容易迷失自我的大學生來說,是十分必要性的。
如何深入挖掘蘇州高校校史中的紅色基因,這是值得蘇州校史工作者、思政工作者思考的問題。比如白丁香的事跡早在解放初期,相關研究者就對其事跡有所了解——一個被傳教士收養(yǎng)的女嬰,長大后進入東吳大學,在大學期間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后來派到北方進行革命活動時,因叛徒出賣而被捕遇害。然而她犧牲的具體細節(jié)一無所知。蘇州大學檔案館和博物館通過挖掘校史,發(fā)現(xiàn)了學校前身東吳大學革命烈士白丁香的英雄事跡的相關細節(jié)。比如她犧牲時年僅22歲,還身懷三個月的身孕!她的養(yǎng)母白美麗獲悉其被捕之事,還特地前往監(jiān)獄探望,許諾只要她放棄自己的信仰,可以將她保釋出獄并送到美國留學。然而白丁香沒有妥協(xié),1932 年12 月3 日,被敵人秘密槍決于南京。樂于泓在白丁香犧牲后,冒著滂沱大雨,把她埋在了雨花臺的荒草叢中……自此,阿樂獨身了整整18年,直到1951年,遇到一位長相酷似丁香的姑娘鐘曼……
蘇州大學博物館通過設立丁香館,展示了她短暫而光輝的一生,又通過話劇《丁香·丁香》的上演,將八十多年前的革命事跡鮮活地呈現(xiàn)在師生面前。但是蘇州其他許多高校的紅色校史還沉睡于庫房,比如東吳大學在五卅運動時期的學生聯(lián)合會負責人藍琢如的資料一片空白。與其共同戰(zhàn)斗過的后來成為中共早期領導人秦邦憲,在蘇州革命活動的軌跡鮮有人考證;江蘇省唯一的開國中將王諍,他在蘇學習三年的事跡無人知曉;20 世紀四十年代,號稱中共臺灣隱蔽戰(zhàn)線的“活字典”的徐懋德在抗日時期的地下斗爭事跡(包括幕后辦文心圖書館)、劉惕恒等人領導大學生“三反運動”(反饑餓、反內(nèi)戰(zhàn)、反迫害)的事跡,尚未搬上舞臺、也未在兩微一端傳播——這些革命者的不朽事跡和生動材料,大多散布在民間,需要我們深入了解和研究。
高校校史中的紅色基因,不僅有助于師生學好“四史”,更有助于凝練大學精神,使其明白中國復興的偉大征程,需要新一代汲取先輩不怕犧牲的斗爭精神,才能從勝利走向勝利。
蘇州高校紅色校史的挖掘,可以每個學校自己組織相關人員進行研究。就總體路徑而言,以重大歷史事件為條塊,分成四個階段進行研究。
這一時期,研究的紅色校史多表現(xiàn)為“實業(yè)救國”“教育救國”,以喚醒民眾為主題。東吳大學、蘇州工專等師生革命熱情較高,東吳大學學生會主席王志稼、尤敦信和江蘇省立第二工業(yè)學校的孟祖培和過質彬等,沖破教會校長和當局的阻撓,一起領導了蘇州學生的五四愛國運動。江蘇省立第二工業(yè)學校的學生更是自編自演了朝鮮滅國慘史的新劇,演出后轟動一時。柳伯英烈士,早年畢業(yè)于江蘇師范學堂,曾任蘇州私立中華體育專門學校校長。作為與孫中山并肩戰(zhàn)斗的同盟會元老,1911 年柳伯英為蘇州的和平光復作出了貢獻,后去山東發(fā)動“光復”,被推為山東都督、齊魯總司令;袁世凱復辟時,他領導并參加了反袁斗爭,在北伐戰(zhàn)爭時被孫傳芳殺害。
這一時期校史,可以通過校史館布展供學生參觀、引導學生上演小話劇、拍攝小視頻等進行活態(tài)傳承。比如參觀蘇州教育博物館,舉一舉博物館仿制的五四運動的小旗幟,觀看一段蘇州五四時期的相關歷史視頻,以獲得感性體驗。如果是歷史系的學生或研究生,可以引導他們尋找五四運動的遺跡、歷史遺存等等,以此為契機,對學生進行教育。
這一時期的紅色校史以民族的救亡圖存為主題。主要人物如白丁香、藍琢如、秦邦憲、王諍、周學熙、徐水亭等。這些革命人物相關事跡可以繼續(xù)深入挖掘,通過類似《丁香》的方式,使校史深處的民族記憶、歷史烙印走入學生的心靈深處,以便于高校的“紅色校史”以“活態(tài)”的方式得到保存。柳士伯的弟弟柳士英等人在這一時期也比較活躍,他看到革命的殘酷性之后,選擇了教育救國,為蘇州工專建筑科的創(chuàng)建立下了不朽功勛。蘇州工專學生秦邦憲,雖然年僅18 歲,但積極參加五卅運動,最終走上了共產(chǎn)主義道路。王諍在黃埔軍校畢業(yè)后,隨張輝瓚作戰(zhàn)被俘,后來加入紅軍,靠半部電臺起家,成為了中共無線電專家、新中國電子信息事業(yè)的開創(chuàng)者,江蘇省籍唯一的開國中將……
通過引導學生尋找蘇州私立中華體育專門學校、蘇州工專等高校的遺跡,造訪無錫秦邦憲紀念館、常州武進洛陽鎮(zhèn)戴溪天井橋堍錫澄河畔南岸楊巷村王諍故居,聽一聽將軍故鄉(xiāng)人講述他早年是如何有志于學,勤于動手、勤于思考的。毛澤東、朱德在延安時期,懷表壞了,常常是由王諍來維修……這些不起眼的青春故事,不僅接地氣,也更能激起學生的共鳴。
蘇州一些高校在日寇入侵后,無論堅守原地、內(nèi)遷大后方,還是在上海租界等地繼續(xù)辦學時期,都堅持在生產(chǎn)上、軍事斗爭上或地下工作上,跟敵人作不懈的斗爭。有力地支援了包括沙家浜在內(nèi)的太湖地區(qū)游擊隊的斗爭。在紅色間諜袁殊的掩護下,蘇州工專畢業(yè)生徐懋德等把急需的藥品送到了常熟等游擊地區(qū)。
蘇州保存較多的古巷古街、老宅子,一些當年革命者活動過的軌跡比較清晰,當年革命者使用過的宅第尚在,可以讓高校師生通過參觀當鋪、會館、園林等,結合朗讀革命者當年活動的事跡,或播放根據(jù)紅色校史錄制的視頻,與蘇州博物館、蘇州革命博物館、蘇州教育博物館、蘇州檔案館、蘇州園林局等實施校地聯(lián)動,把蘇州高校校史的紅色基因傳承好。比如蘇州當時有一所江蘇教育學院的學校,救助了不少孤寒子弟,不僅使他們免于凍餒,而且還學習到了文化知識,其院長正是地下黨員、五重身份的紅色間諜袁殊。
東吳大學、蘇州工專等高校都展開了不同程度的“三反”運動,在解放軍到來時參加護校運動。以孫建南撰寫的《解放戰(zhàn)爭期間蘇工地下黨的組織活動》,沈正光的《抗日時期蘇工地下黨活動》,施用《蘇工早期的黨團活動和反帝愛國運動,毛萇《聲援南京“四一”血案受難者》,蔣國良的《回憶蘇州解放前后在母校的幾件事》,以及《東吳大學地下黨紐織狀況》《東吳大學學生運動》等資料為線索,深入挖掘數(shù)十位當時秘密參加革命活動的校友的事跡。當時活躍在太湖的游擊隊,其打擊湖匪、國民黨頑固派的革命遺跡尚存,可以了解當年的大學生是如何走向革命道路的——因為有的大學生參加革命后,與游擊隊也發(fā)生了聯(lián)系。吳石牧、唐崇侃等組織了文心圖書館,并且成立了黨支部。
有的老革命雖已進入耄耋之年,但其中仍不乏身體健康之人。研究者可對校友會或其老革命的故舊、子孫后代進行采訪,掌握一手的口述史料。
對校史的深入研究,正面?zhèn)鞑?,有利于廓清歷史真相。比如有些人沒有深入了解歷史,便把蘇州地名上早已存在數(shù)百年歷史的丁香巷附會為紀念白丁香的,在網(wǎng)絡大肆傳播;也有把烈士蔣云和他在蘇州工專的曾用名陳宇中誤認為兩個人的名字,等等。
總之,校史研究者要“吃透兩頭”,就信息的輸入端而言,要越詳盡越好,以便于“回到現(xiàn)場”,更好地了解英雄的原始面貌;就信息的輸出端而言,要利用“四全”媒體,通過現(xiàn)代媒體手段,通過話劇、情景劇、小視頻等等,使校史的紅色基因得到有效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