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肅奏議》中《乞恩終制事》研究

王屹東

內(nèi)蒙古科技大學(xué)，內(nèi)蒙古 包頭 014000

馬文升出生于明宣德元年（1426 年），是河南鈞州（今河南禹州市）人氏，景泰二年（1451 年）中進(jìn)士。先后在成化時期跟隨項忠平定固原土達(dá)滿四之亂，同時還三下遼東解決了東北海西女真的叛亂，成長為明朝中期一位重要的邊事處理專家，擅長處理與少數(shù)民族的問題。在弘治朝時期，受到明孝宗的重任，先后擔(dān)任左都御史、兵部尚書和吏部尚書，成為明朝少有的同時擔(dān)任過兵部尚書和吏部尚書的官員。正德元年（1506 年）因為受到當(dāng)時朝廷其他官員的排擠，向明武宗連上21 疏乞休致仕。后來受到當(dāng)時權(quán)傾朝野的大宦官劉瑾的誣陷，他的家人也受到牽連。正德五年（1510年）馬文升含冤去世，在劉瑾伏誅以后被平反，謚號端肅。

《端肅奏議》共有明朝嘉靖祖本和清初刻本以及《四庫全書》本等幾個版本。其中四庫全書本共有12 卷55 篇，內(nèi)容涉及馬文升在軍事、吏治、災(zāi)民救助、皇子教育等多個方面，此外還有他的幾篇乞休致仕疏和兩篇《乞恩終制事》。

這兩篇《乞恩終制事》是在《端肅奏議》的第四卷，是馬文升在弘治四年（1491 年）因為繼母趙氏去世而向明孝宗上疏請求回鄉(xiāng)為繼母守孝。在第一篇《乞恩終制事》中，馬文升在開篇向皇帝說明“繼母趙氏于弘治四年正月病故。臣系親男，理應(yīng)守制?！雹俣胫位实墼诮o他的回復(fù)中是這樣說的“馬文升著奔喪去葬后，即回任該部。”①馬文升因此在隨后向弘治皇帝表達(dá)想為繼母守孝的請求“切念臣受繼母訓(xùn)誨之恩愛實深，無以為報，茲聞去世哀苦不勝。得終三年之喪庶能報其萬一。”①面對弘治皇帝對他的奪情之例，他認(rèn)為“古雖有奪情之例，多在金革之時?！碑?dāng)今天下太平，“邊境寧謐”，因此他希望皇帝能夠允許他“終制服滿”。這一篇奏議是在弘治四年（1491 年）正月二十日上奏的，但是顯然明孝宗沒有同意他的守孝請求，因此馬文升又上奏了第二篇《乞恩終制事》。

在第二篇《乞恩終制事》里，馬文升向皇帝匯報了自己“于本年二月初七日離京，本月二十五日到家……（四月）十九日殯葬臣母”。①然后馬文升又向明孝宗請求看在“天經(jīng)地義莫尊乎親，降衷秉飭莫大于孝”的倫理道德的情面上，允許自己為繼母守孝三年。然而明孝宗依舊沒有同意他的請求，馬文升為繼母守孝三年的愿望最終落空了。

明孝宗不肯允許馬文升回鄉(xiāng)為繼母守孝的請求，看似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其實也是因為他對于馬文升的器重，朝中許多的大小事務(wù)都離不開他的處理，尤其是馬文升此時正執(zhí)掌兵部，更是朝廷職位中重中之重的要職。雖然馬文升在《乞恩終制事》中一直寫道“今四夷納款，邊境寧謐”。但是實際上，遠(yuǎn)在西北的哈密正在飽受吐魯番的入侵，此外馬文升也在此前的《蘇民困以弭災(zāi)異事》、《申明舊章以正罰俸事》、《勤恤小民以固邦本事》等多篇奏議中向孝宗反應(yīng)了當(dāng)時明朝存在的諸多問題，此外還有軍士疾苦、災(zāi)民救助、流民安撫等多個問題。因此當(dāng)時的明朝并不像馬文升所說的那樣四海清平，其實存在著諸多的問題。因此明孝宗需要把馬文升留下來處理這些問題。

被明孝宗留下的馬文升也盡心盡力的為朝廷處理政務(wù)，在他隨后的奏議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從軍事、禮治等多個方面向皇帝提出自己的建議。正如上文所述的那樣，西北的哈密問題也是在弘治八年（1495 年）由于馬文升的強(qiáng)烈要求和采取有力的措施，使得哈密得到興復(fù)。在弘治十四年（1501年），馬文升改任吏部尚書。在擔(dān)任吏部尚書期間，他更是嚴(yán)格考核管理和選拔人材，并且向明孝宗提出了許多選拔優(yōu)秀人材的建議，因而深受明孝宗的器重。在弘治十八年（1505年）明孝宗臨終之際，更是授命馬文升裁撤當(dāng)時深受朝野反對的傳奉官制度，為正德初年裁撤了大批的冗官。

馬文升因為他關(guān)心民生，所以受到百姓們的愛戴。因此也被后人稱為與王恕、劉大夏并列的“弘治三君子”，后世的名人也多對他評價很高。

張岱：“馬端肅善將兵，更善將將。其料己料敵，皆預(yù)儲于胸中，出以應(yīng)卒，如高屋建瓴，勢無不下也……其發(fā)縱指示，能不歸功端肅哉！則世之嫉功害能、懻忌自用者，見端肅而不愧汗浹背者幾希矣！其知無不言，能無不為，至今稱名臣，無間辭也。”

紀(jì)昀：“案文升砥礪廉隅，練達(dá)政體，朝端大議，往往待之而決。與王恕、劉大夏俱負(fù)一時重望。”

所以，雖然馬文升遺憾未能為繼母守孝，但是他一心為國為民，因此他足可以被稱為弘治時期的良臣，被后世所贊揚。

注釋：

①《四庫全書》［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年版，427 冊，卷4，乞恩終制事7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