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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真宗“封禪滌恥”說質(zhì)疑

      2019-10-21 09:54:31湯勤福
      關(guān)鍵詞:天書封禪宋真宗

      湯勤福

      摘要: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間的天書降臨及東封西祀,并非是為了滌恥,也不是為了證明趙宋皇權(quán)的合法性、合理性和權(quán)威性,更不是強化意識形態(tài)和構(gòu)建精神信仰的一場思想運動。真宗的這些舉動,實是解決其自身統(tǒng)治危機的一種手段。從太宗為傳位己子開始,宋政府統(tǒng)治便隱伏著危機,真宗繼位后,危機并未解除,而是隨著真宗諸子去世及澶淵之盟訂立而加深。為解決這一危機,真宗與王欽若等人策劃了這一場天書降臨、東封西祀、冒稱圣祖的鬧劇。隨著大中祥符三年真宗后宮再次產(chǎn)子,這場統(tǒng)治危機終于獲得解決,但給宋政府帶來政治上的惡劣影響和經(jīng)濟上的沉重負擔,導致財政失衡、天怒人怨、民心盡失,最終促成了北宋走向積貧積弱的局面。

      關(guān)鍵詞:宋真宗;封禪;天書;統(tǒng)治危機

      中圖分類號:K2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6378(2019)02000110

      DOI:10.3969/j.issn.10056378.2019.02.001

      大中祥符元年(1008)正月,天降黃帛于皇宮左承天門南鴟尾上,于是,一場天書降臨、東封西祀的鬧劇拉開了帷幕。宋人對真宗這一大崇道教、勞民傷財?shù)淖龇ù蠹优u,把這場鬧劇認作是真宗崇道的結(jié)果。現(xiàn)代學者在承認這一觀點的基礎(chǔ)上,力圖尋找更為具體的動因,即探索此事件背后的真宗的目的。有學者認為是真宗在澶淵之盟后,需要滌恥而虛構(gòu)的事件;有人反對滌恥說,認為是真宗“以盛大規(guī)模的封祀禮儀來證明趙宋皇權(quán)合法性、合理性和權(quán)威性,而且也是禮治社會整合和調(diào)適統(tǒng)治階級政治秩序、強化意識形態(tài)和構(gòu)建精神信仰的一場思想運動”[1]。還有人認為真宗“用‘東封西祀的‘神道設(shè)教方式來重塑政權(quán)和君王權(quán)威,鞏固統(tǒng)治和統(tǒng)一思想,實現(xiàn)‘兩個凸顯的政治目的”,即“凸顯趙氏王朝‘正統(tǒng)地位和華夏文明中心地位的顯著用意”[2]。這些觀點自然都找到了某些史料來作證,也說出一定道理。但在我們看來,此事尚需再加深入研討。

      一、諸說質(zhì)疑

      其實冷靜思考一下:如果真是真宗欲大崇道教,為何他繼位后不馬上開始崇興道教?為何在其繼位十年后才突然有“天書降臨”,于是乎東封西祀、大修宮觀,祥瑞連連?顯然,說真宗是由于崇道教而蓄意制造天書降臨、大修宮觀、東封西祀顯得比較勉強。那么是不是出于真宗為了滌恥、或者說是為了證明趙宋皇權(quán)合法性、合理性和權(quán)威性,乃或是神道設(shè)教之類的目的?筆者認為還需要細加研究。

      眾所周知,有宋立國,太祖、太宗兄弟對道教有一定的信仰李攸:《宋朝事實》卷七《道釋》:“建隆初,太祖遣使詣真源祠老子,于京城修建隆觀?!钡?56頁。太宗時也建過太一宮、靈仙觀、上清太平宮,參見王應麟《玉?!肪硪哗柀枴督检搿?,第1821頁。,采用較為和善的政策,保護或建造過道教宮觀,但大多只是局限在“宗教”信仰層面進行祈禳求福這一范疇馬端臨:《文獻通考》卷七七《郊社考十》稱:“太祖、太宗時,凡京師水旱稍久,上親禱者,則有建隆觀、大相國太平興國寺、上清太一宮;甚,則再幸。或撤樂減膳,進蔬饌?!保ǖ?392頁)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太宗雍熙二年“六月己卯,詔兩街供奉僧于內(nèi)殿建道場。上謂宰相曰:‘今茲夏麥豐稔。比聞歲熟則民多疾疫,朕恐百姓或有災患,故令設(shè)此,未必便能獲佑,且表朕勤禱之意云?!钡?96頁。,并沒有上升到國家制度的政治層面上。真宗當皇帝十年后突然對道教大感“興趣”,與王欽若等人一唱一和,于是天書降臨、建造玉清昭應宮、東封泰山、西祀汾陰,乃至修訂國家禮典,包容道教科儀某些因素,拉開了宋政府與道教蜜月的序幕。

      這當然與澶淵之盟后真宗心理變化有極大關(guān)系,但筆者并不太贊同滌恥說。如果真是出于滌恥目的,那么為何景德四年(1007)王欽若“度上厭兵”,試探地提出“以兵取幽薊,乃可刷此恥”時,真宗卻推托“河朔生靈,始得休息,吾不忍復驅(qū)之死地”[3]卷六七,真宗景德四年十一月庚辰,第1506頁,為何沒有任何直接與遼決戰(zhàn)的勇氣?如果能夠舉全國之力與遼決一死戰(zhàn),即使不能掙回臉面,至少也顯得真宗有點“雪恥”的骨氣。因而可以判斷出真宗心理并不在于滌恥,也不是真正在乎簽訂澶淵之盟后給了多少“歲幣”。至于說要“證明趙宋皇權(quán)合法性、合理性和權(quán)威性”和“強化意識形態(tài)和構(gòu)建精神信仰的一場思想運動”,這種觀點也難以服人。因為趙宋王朝已經(jīng)經(jīng)過太祖太宗兩代,不再需要證明其趙宋皇權(quán)“合法性、合理性和權(quán)威性”,而把天書降臨及建宮觀乃至封祀之舉說成是真宗“強化意識形態(tài)和構(gòu)建精神信仰的一場思想運動”,確實把真宗的“思想境界”說得太高了些。至于認為真宗此舉是“凸顯趙氏王朝‘正統(tǒng)地位和華夏文明中心地位的顯著用意”的觀點,我們認為更難以成立。因為北宋繼后周而來,占據(jù)中原地區(qū)及全國絕大部分地區(qū),且建都于當時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核心區(qū)域,趙氏王朝“正統(tǒng)”地位已無必要去爭,更無需“凸顯”其華夏文明中心。其實,契丹族建立的遼國一直盡力維護著本民族的文化 遼朝維護本民族文化,在禮制方面,很少采納中原的五禮制度,而是維護本民族的禮儀,從來沒有與宋王朝爭什么正統(tǒng)地位或華夏傳統(tǒng)。,從來沒有打算與趙宋王朝爭奪華夏文明中心地位,當時也不存在與宋朝爭正統(tǒng)地位問題劉浦江認為遼朝的中國觀(正統(tǒng)論)始于興宗重熙十一年(1052)與宋交往中對稱南北朝。即使如此,也不表示已與宋王朝爭正統(tǒng)?!兜逻\之爭與遼金王朝的正統(tǒng)性問題》,《中國社會科學》2004年第2期。,因而這種似是而非的觀點難以成立。倒是作者提到的“用‘東封西祀的‘神道設(shè)教方式來重塑政權(quán)和君王權(quán)威,鞏固統(tǒng)治”一語確實令人深省,啟發(fā)了我們?nèi)ミM一步思考。在我們看來,這應該是指重塑真宗政權(quán)和真宗個人的權(quán)威而言,以實現(xiàn)鞏固真宗統(tǒng)治的目的,而非泛指重塑整個“趙宋王朝”的權(quán)威。筆者認為,真宗采用天書降臨、興修宮觀、東封西祀的連續(xù)劇式鬧劇,實際是其擺脫自身統(tǒng)治危機的手段。

      二、廷美之廢與元佐發(fā)狂

      從太宗即位后到真宗當皇帝之前,趙宋政權(quán)就存在著統(tǒng)治危機。

      先說太宗長子。太宗長子元佐是元德皇后所生的,“太平興國中,出居內(nèi)東門別第,拜檢校太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衛(wèi)王,赴上于中書。后徙居東宮,改賜今名,加檢校太尉,進封楚王”[4]卷二四五《楚王元佐傳》,第8694頁。元佐封楚王在太平興國八年(983)十月,但入居東宮時間史書未能詳載。按照史書記載順序,應該理解為元佐先封衛(wèi)王、入居東宮、再改名封楚王。

      入居東宮,自然可以視為太宗有將元佐作為繼承人培養(yǎng)的意圖。不過需要強調(diào)的是,元佐入居東宮時并沒有冊為皇太子,即并非是法定儲君。這樣就存在一個問題,不是太子,自然不能入居東宮;而元佐以王的身份入居東宮,實在不合禮法。筆者以為:其中史家“曲筆”之余義確需發(fā)掘。

      那么為何太宗會做出這種不符禮法的事?說白了,就是元佐被動地卷入了太宗與其四弟廷美的儲位之爭的矛盾旋渦之中?!端问贰酚幸欢螛O為重要的記載:

      初,昭憲太后不豫,命太祖?zhèn)魑惶?,因顧謂趙普曰:“爾同記吾言,不可違也?!泵沼陂角盀榧s誓書,普于紙尾書云“臣普書”,藏之金匱,命謹密宮人掌之?;蛑^昭憲及太祖本意,蓋欲太宗傳之廷美,而廷美復傳之德昭。故太宗既立,即令廷美尹開封,德昭實稱皇子。德昭不得其死,德芳相繼夭絕,廷美始不自安。已而柴禹錫等告廷美陰謀,上召問普,普對曰:“臣愿備樞軸以察奸變。”退復密奏:“臣忝舊臣,為權(quán)幸所沮?!币蜓哉褢椞箢櫭跋瘸詯逯?。上于宮中訪得普前所上章,并發(fā)金匱得誓書,遂大感悟。召普謂曰:“人誰無過,朕不待五十,已盡知四十九年非矣?!毙梁?,以普為司徒兼侍中。他日,太宗嘗以傳國之意訪之趙普,普曰:“太祖已誤,陛下豈容再誤邪?”于是廷美遂得罪。凡廷美所以遂得罪,普之為也。脫脫:《宋史》卷二四四《魏王廷美傳》,第8669頁。應該理解為昭憲太后、太祖曾與太宗口頭說過傳位之順序事,否則太平興國四年,太宗不會對德昭說“待汝自為之,賞未晚也”的話。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太宗卻不知道有誓書藏于金匱之中。

      治宋史者對此段記載當極為稔熟。如果這一記載確是信史有學者認為此史料不可信,不存在金匱之事。然從廷美、德昭屢受太宗打擊之事來看,此事當有。否則太宗不會因軍中欲立德昭而對他說“待汝自為之,賞未晚也”,也不會有人告廷美欲行取代之“陰謀”,置其死地而后快了。故筆者認為此事當非杜撰。,那么廷美之所以獲罪,當與皇位繼承有關(guān),因為按昭憲太后排定的傳位順序是:太祖?zhèn)魈?,太宗傳廷美,廷美傳德昭太祖四子:長子滕王德秀,次子燕懿王德昭,三子舒王德林,四子秦康惠王德芳。德秀、德林皆早亡。。

      然而這一切都隨著太宗權(quán)力的鞏固而發(fā)生了變化。先是德昭被斥自殺,太平興國“七年三月,或告秦王廷美驕恣,將有陰謀竊發(fā)。上不忍暴其事,遂罷廷美開封尹,授西京留守。賜襲衣、通犀帶,錢千萬緡,絹、彩各萬匹,銀萬兩,西京甲第一區(qū)”脫脫:《宋史》卷二四四《魏王廷美傳》,第8666頁。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三記載略同。。為何廷美因驕恣罷開封尹,太宗卻賜以錢財甲第?真是太宗“不忍暴其事”嗎?顯然還存有疑問。廷美驕恣當會有之,“將有陰謀竊發(fā)”或為莫須有之罪名。廷美受貶,實際已經(jīng)暗示太宗要排斥廷美的繼承權(quán)。

      但此事仍未結(jié)束,趙普再告廷美與盧多遜“交通”趙普與盧多遜不和,盧氏卻與廷美關(guān)系極佳,又身居高位,排斥趙普。,盧多遜下御史獄,廷美親屬被剝奪公主、駙馬號,其他有關(guān)的官吏相繼受到嚴厲懲處,而廷美則被監(jiān)視居住。趙普再次落井下石,教唆知開封府李符上奏,以廷美謫居西洛非便為由要求驅(qū)逐他,最終太宗“順應”輿論,詔降廷美為涪陵縣公,房州安置,廷美之妻也被剝奪楚國夫人號[4]卷二四四《魏王廷美傳》,第8668頁。其實,只要看一下太宗對德昭的態(tài)度,那么就可以清楚地了解太宗對廷美處置的必然性:德昭于太平興國“四年,從征幽州。軍中嘗夜驚,不知上所在,有謀立德昭者,上聞不悅。及歸,以北征不利,久不行太原之賞。德昭以為言,上大怒曰:‘待汝自為之,賞未晚也!德昭退而自刎?!盵4]卷二四四《燕懿王德昭傳》,第8676頁顯然,太宗對“有謀立德昭”極為憤慨,也曲折地反映出太宗的傳位之心結(jié)。而“德昭不得其死,德芳相繼夭絕,廷美始不自安”[4]卷二四四《魏王廷美傳》,第8669頁,說明廷美已經(jīng)深深感覺到自己所處的危險境地。

      不過,上面敘述在時間上模糊不清,因此還需要梳理一下時間。

      按照史書記載,太宗了解昭憲顧命之事是太平興國六年(981)九月丙午,五天后,“以普為司徒、兼侍中”[3]卷二二,太宗太平興國六年九月丙午,第500頁,即趙普恢復了宰相之職李燾明確稱趙普“復入相,乃六年九月辛亥”,《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二,太宗太平興國七年(982)四月辛亥,第495頁。。趙普是在與盧多遜的權(quán)力斗爭中不利,于是借柴禹錫告發(fā)廷美之機,主動表示“臣愿備樞軸以察奸變”,向太宗表忠心,并密告昭憲顧命,太宗才獲得金匱,得知太后與太祖曾背著他寫下傳位約誓書口頭之語或可置之不理,然白紙黑字則難以抵賴。。而柴禹錫告發(fā)當在六年九月丙午之前[3]卷二二,太宗太平興國六年九月丙午,第500頁,但據(jù)柴禹錫本傳則載:“告秦王廷美陰謀,擢樞密副使”[4]卷二六八《柴禹錫傳》,第9221頁,柴氏任樞密副使卻在太平興國七年(982)四月甲子脫脫:《宋史》卷四《太宗紀一》載:太平興國七年四月甲子,“如京使柴禹錫為宣徽北院使兼樞密副使”,第68頁。《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三,太宗太平興國七年四月甲子載有“翰林副使楊守一為東上閤門使,充樞密都承旨。守一即守素也,與禹錫同告秦王廷美陰謀,故賞之。”第515頁。另一可能是柴禹錫又與楊守一告發(fā)廷美勾結(jié)盧多遜。從柴氏人品來看,他是個熱衷于密告的小人,最終連太宗也不相信他了。,兩者似有矛盾。但根據(jù)史料大致可還原事件過程:柴禹錫告發(fā)在六年九月,太宗“隱忍不發(fā)”,也未賞賜禹錫;九月丙午太宗獲知金匱之事,六天后即“壬子,秦王廷美乞班趙普下,從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二,太宗太平興國六年九月壬子,第502頁。即趙普復相次日,廷美要求居趙普之下?;蛟S廷美或已了解太宗與趙普相談之語,否則不會馬上自動“乞班”于趙普之下。。當然,廷美想以此舉來自保。七年三月,罷廷美開封尹。四月甲子,柴禹錫授區(qū)密副使,賞其告密之功。而“趙普既復相,盧多遜益不自安。普屢諷多遜令引退,多遜貪權(quán)固位,不能自決。會普廉得多遜與秦王廷美交通事,遂以聞。上怒,戊辰,責授多遜兵部尚書,下御史獄”[3]卷二二,太宗太平興國七年四月丙寅,第516頁。下盧多遜御史獄在太平興國七年四月戊辰,即賞柴禹錫的四天之后。太宗詔文武常參官集議朝堂,議后“詔削奪多遜官爵,并家屬流崖州;廷美勒歸私第;趙白、閻密、王繼勛、樊德明、趙懷祿、閻懷忠皆斬于都門外,籍其家財”[4]卷二四四《魏王廷美傳》,第8668頁,不久又驅(qū)逐廷美至房陵。

      回過頭來要講元佐。蘇轍曾記載道:“楚王元佐,太宗之長子,將立為嗣,堅辭不肯,欲立太祖之子,由此遂廢,故當時以為狂,而實非狂也。”[5]卷上,第71頁。這段話被楊仲良否定,楊氏稱:“《龍川別志》言:太宗將立元佐為嗣,元佐辭,欲立太祖之子,由此遂廢。按:太祖二子,德昭卒于太平興國四年八月,德芳卒于六年三月。而元佐以七年七月出閤,時太祖之子無存者矣。元佐雖封衛(wèi)王,蓋未嘗有建儲之議也。九年正月,廷美死,元佐乃發(fā)狂,其發(fā)狂固不緣辭位?!秳e志》誤矣。司馬光《日記》載宋敏求云:‘廷美之貶,元佐請其罪,由是失愛。《日記》蓋得其實矣?!盵6]卷九《諸王事跡》, 第94頁宋敏求與司馬光同年生(真宗天禧三年),蘇轍則小他們20歲,大致是同一時代之人。那么如何理解這兩段記載?其實,蘇轍記載稱元佐不肯當太子,“欲立太祖之子”確實是錯誤,因為德昭、德芳先后去世,太祖已無子存世。然蘇轍當是“筆誤”,因為其父在仁宗時任著作佐郎,協(xié)修《太常因革祀》,時蘇轍隨父居京;蘇轍本人在仁宗末年參加殿試,受到司馬光、范鎮(zhèn)、蔡襄等大臣賞識,雖因言論政事過于激切而未入高第,但仍被委以試秘書省校書郎。況且蘇轍與朝廷大臣交往頗多,所撰《龍川略志》《龍川別志》兩書,撰寫了不少親身經(jīng)歷及聞見前朝事跡,根據(jù)蘇轍的這種經(jīng)歷,不可能不知道太宗欲立元佐時德昭、德芳已經(jīng)去世之事實,同時也應當知道廢黜在外的廷美,按昭憲太后嗣位順序是有資格當皇帝的。故筆者以為此是筆誤,若寫“昭憲之子”則完全沒有問題了?!坝纱怂鞆U”是指元佐與太宗在立儲問題上產(chǎn)生了激烈的沖突,“失愛”于太宗。故蘇轍稱“當時以為狂,而實非狂也”。筆者猜測蘇氏之意:太宗擬立元佐,而元佐則堅持讓位于其叔廷美,這一舉動被時人認作是“發(fā)狂”之舉,其實元佐并不是“狂”。也可以理解為:太宗逼死德昭、廢黜廷美,正是要讓自己兒子繼位,而元佐卻不領(lǐng)情!這種舉動類似于發(fā)“狂”。史書明確記載:“廷美死,元佐遂發(fā)狂”[4]卷二四五《楚王元佐傳》,第8694頁。蘇轍應當了解元佐真正發(fā)狂時間的。值得回味的是,蘇轍這段話講到此便結(jié)束了,而其言外之意倒是值得好好領(lǐng)會的。故蘇氏與宋氏兩者記載都沒有錯,只不過各持一端罷了。至于楊氏所說“九年正月,廷美死,元佐乃發(fā)狂,其發(fā)狂固不緣辭位”也沒錯,指出了元佐寧愿冒著失愛于其父的危險,而堅持要讓廷美繼位,當廷美去世,元佐“夢想”破滅,受到這一極大刺激而發(fā)狂。不過,楊氏似乎誤解了蘇轍之語楊氏這段話,被胡三省抄入《通鑒注》中。。

      倒是李心傳所記一段話存在問題:“楚王元佐,太宗之長子,將立為嗣,堅辭不肯,欲立太祖之子,由此遂廢。故當時以為狂,而實非狂也。按《國史》,太平興國四年,太祖長子武功郡王德昭暴薨。六年,其弟滎陽公德芳繼卒。明年,宰相趙普如京使柴禹錫告秦王廷美與盧多遜交通,言涉不順,坐是廢死房陵,于是太祖子弟盡矣。其年,太宗乃封長子元佐為衛(wèi)王。明年,進封楚王。又三年,元佐以病狂縱火廢。此時太祖諸子之卒久矣。(原注:或曰元佐請秦王之罪,忤上旨,因得心疾也。)”[7]補遺,第6566頁李氏前面一段是抄蘇轍之語,中間是查《國史》德昭、德芳卒年,但稱廷美“坐是廢死房陵,于是太祖子弟盡矣。其年,太宗乃封長子元佐為衛(wèi)王”出現(xiàn)了問題。因為李燾記廷美死于雍熙元年(984)正月乙丑[3]卷二五,太宗雍熙元年正月乙丑,第572頁,《宋史》也稱“雍熙元年,廷美至房州,因憂悸成疾而卒,年三十八。”[4]卷二四四《魏王廷美傳》,第8668頁而四個月前的太平興國八年十月戊戌,“衛(wèi)王德崇改名元佐”,同月“己酉,元佐進封楚王”[3] 卷二五,太宗太平興國八年十月戊戌,第555頁。正與上舉《宋史》“封衛(wèi)王,赴上于中書。后徙居東宮,改賜今名,加檢校太尉,進封楚王”一段相合。如果《長編》與《宋史》記載無誤的話,封衛(wèi)王、居東宮、改今名、封楚王是同一年,那么我們可以判定李心傳稱廷美去世之年元佐封衛(wèi)王,明年進封楚王實是大誤;按照此推算,“又三年”即雍熙四年(987)元佐焚宮也被推遲了兩年,亦誤。

      按照李燾的記載,可以斷定元佐入居東宮在太平興國八年(983)十月戊戌(十六日)到己酉(二十七日)之間的十天之中。太宗如此快讓元佐入居東宮,雖未宣布其為太子,然明確表示出要堵塞廷美繼位之路,讓自己兒子繼位的決心。也正由于太宗讓元佐入居東宮,廷美深感危機來臨,才會“憂悸成疾”,并于雍熙元年正月去世。這短短的三個月的變化,確實讓元佐如坐火山之上,其實,當初廷美謫遷涪陵居住,“元佐獨申救之”[4]卷二四五《楚王元佐傳》,第8694頁,這段史料當是元佐入居東宮之后事。元佐之所以能“獨申救之”,這與其堅持讓廷美繼位的思想完全一致。遺憾的是,廷美卻在三個月之后便去世了,極其嚴酷的事實沉重地打擊了元佐,這是壓垮他、促使他發(fā)狂的最后一根稻草!這也反證元佐入東宮在雍熙元年廷美死之前,因為元佐發(fā)狂,太宗自然不可能讓他再入居東宮。元佐發(fā)狂,史稱“至以小過操挺刃傷侍人”,到“雍熙二年,疾少間,帝喜,為赦天下”[4]卷二四五《楚王元佐傳》,第8694頁。盡管元佐“疾少間”,然太宗仍視其為病人,故這年九月重陽日內(nèi)宴,太宗以元佐之疾新愈而未叫其赴宴,元佐忿恨殿堂,醉酒縱火燒楚王宮而被廢為庶人、均州安置據(jù)本傳,元佐“行至黃山,召還,廢居南宮,使者守護”,實際上在太宗眼中已不再對元佐抱有什么希望了。。在太宗眼里,元佐繼位之路已經(jīng)斷絕。

      三、真宗繼位與元佐養(yǎng)晦

      元佐被廢,太宗又垂意次子元僖,“以元僖為開封尹兼侍中,改今名,進封許王,加中書令”[4]卷二四五《昭成太子元僖傳》,第8697頁,遺憾的是,元僖于淳化三年(992)十一月暴斃,太宗贈其皇太子。按理說,德昭、廷美先后去世,太宗完全掃清了障礙,可以不必考慮廷美和德昭因素,完全具備預立太子的可能與條件,可是他既沒有立已入居東宮的元佐為皇太子,元僖也未立為太子,直到元僖去世后才贈皇太子。不立元佐自然還能解釋,因為他曾堅持讓位廷美,且不久又患病發(fā)狂了;但不立元僖似可說明太宗對金匱約誓書仍有忌諱之心――因為至少大臣中有了解昭憲太后及太祖對傳位的安排!

      這里再分析一下元僖死后,太宗數(shù)子立儲的可能性。太宗共九子:元佐被廢,元僖、元億先后去世,但太宗仍還有元侃(即趙恒)、元份、元杰、元偓、元偁、元儼六子可供選擇,其選擇余地甚大。按照順序,當是元休繼位。太平興國八年十月封王時,德昌改名元休(即真宗),“端拱元年,封襄王,改元侃。淳化五年九月,進封壽王,加檢校太傅、開封尹”,一年后,即“至道元年八月,立為皇太子,改今諱,仍判府事”[4]卷六《真宗紀一》,第103-104頁,趙恒立為太子的一年半后,太宗薨,趙恒繼位。

      太宗雖解決了傳位己子,但他沒有解決傳位留下的矛盾,史書記載非常清楚:

      初,太宗不豫,宣政使王繼恩忌上英明,與參知政事李昌齡、知制誥胡旦謀立楚王元佐,頗間上。宰相呂端問疾禁中,見上不在旁,疑有變,乃以笏書“大漸”字,令親密吏趣上入侍。及太宗崩,繼恩白后至中書召端議所立。端前知其謀,即紿繼恩,使入書閤檢太宗先賜墨詔,遂鎖之,亟入宮。后謂曰:“宮車宴駕,立嗣以長,順也,今將奈何?”端曰:“先帝立太子政為今日,豈容更有異議!”后默然。上既即位,端平立殿下不拜,請卷簾,升殿審視,然后降階,率群臣拜呼萬歲。(原注:王繼恩等謀廢立,《實錄》、《國史》絕不見其事跡,蓋若有所隱諱。今據(jù)《呂誨集?正惠公補傳》及司馬光《記聞》增修,補傳所載,比之《記聞》尤詳也。)[3]卷四一,太宗至道三年三月,第862-863頁

      此事司馬光亦有記載:

      太宗疾大漸,李太后與宣政使王繼恩忌太子英明,陰與參知政事李昌齡、殿前都指揮使李繼勛、知制誥胡旦謀立潞王元佐。太宗崩,太后使繼恩召宰相呂端,端知有變,鎖繼恩于閣內(nèi),使人守之而入。太后謂曰:“宮車已宴駕,立嗣以長,順也,今將何如?”端曰:“先帝立太子,正為今日。今始棄天下,豈可遽違先帝之命,更有異議?”乃迎太子立之。[8]卷六,第121頁

      顯然,元佐與真宗之生母李太后當時主張立楚王,且獲得王繼恩、李昌齡、胡旦等大臣的支持,用“立嫡以長不以賢”的古訓來向呂端發(fā)難。不過,呂端早“疑有變”,果斷采取措施,才使趙恒當上了皇帝。即使真宗即位時,呂端還不放心,定要升殿審視后才率群臣呼萬歲。這記載雖十分簡單,但如李燾所注:“王繼恩等謀廢立,《實錄》《國史》絕不見其事跡,蓋若有所隱諱”,顯然這場繼位斗爭是十分激烈的,國史都已經(jīng)有所篡改。也正是如此,真宗即位后,王繼恩、李昌齡、胡旦等人都受到貶職或流放的懲處。

      這就是說,即使真宗繼位了,其正當性仍存在問題的。實際上,在中國古代,患有嚴重疾病而繼位者比比皆是,況且元佐之“疾”并沒有想象的多么嚴重:

      (六月)甲辰,以皇兄元佐為左金吾衛(wèi)上將軍,復封楚王,聽養(yǎng)疾不朝。上始欲幸元佐第,元佐固辭以疾,曰:“雖來,不敢見也?!庇墒墙K身不復見。[3]卷四一,太宗至道三年六月甲辰,第867頁

      真宗即位,起為左金吾衛(wèi)上將軍,復封楚王,聽養(yǎng)疾不朝,再加檢校太師、右衛(wèi)上將軍。[4]卷二四五《楚王元佐傳》,第8694頁

      上段史料出于《續(xù)資治通鑒長編》,下段出于《宋史·楚王元佐傳》,但《宋史》缺少了關(guān)鍵的后面的話。因為太宗去世在三月,六月真宗就封其兄元佐為左金吾衛(wèi)上將軍、復楚王封爵,按道理說,元佐當感激涕零、深謝皇恩浩蕩,為何固辭以疾不見?又為何“由是終身不復見”?此史家曲筆深意自可想見:元佐當已經(jīng)知道其母之意,且以其弟繼位為恨無論元佐是想讓位于廷美或德昭之后,還是自己想當皇帝,都不會對真宗繼位抱有好感,因此他才會終生不見其弟。真宗繼位時,廷美之子德鈞、德欽、德潤、德文、德愿、德存均在,德昭子惟正、惟吉、惟忠、惟和也在。!按元佐還位于廷美之思想的發(fā)展脈絡,他認為真宗當皇帝就是不合法!因此,我們可以看到,此后真宗不斷給元佐加官晉爵,但元佐深以為忌,韜光養(yǎng)晦,他是一個非常慎重的人:

      平居不接人事,而事或預知。帝嘗遣術(shù)士管歸真為醮禳,左右未及白,元佐遽曰:“管歸真至矣?!盵4]卷二四五《楚王元佐傳》,第8694頁

      這段史料至少有幾個方面的信息,一是元佐“養(yǎng)疾”在家,被排除在政治圈之外;二是雖“不接人事”,但朝廷之事“或預知”;三是其疾早已痊愈元佐火燒宮室是對太宗不滿,是酒后所為,并非是發(fā)病后所為。同時,史書中沒有記載此后元佐有發(fā)病之事。。元佐在恢復王爵之時,思路非常清晰,不愿再與自己同胞兄弟見面,以示自己立場,那么就不存在還在患病的問題,而且此后所有記載到元佐的史料,沒有提及他心疾復發(fā)!那么,真宗派術(shù)士為他醮禳有什么必要呢?至于元佐竟然馬上能夠知道是誰來了,一方面說明元佐確實無病,同時可看出真宗派遣術(shù)士醮禳的目的無非是為了監(jiān)視元佐。事實很清楚:如果元佐病未痊愈,仍需“在家養(yǎng)病”,那么就不可能“預知”朝廷事,如果他馬上辨別出管歸真到來,那么說明他沒有?。「氉⒁獾氖?,稱元佐“平居不接人事,而事或預知”,即他仍有獲取朝廷政事的渠道與了解政事的能力,也證明朝廷中確實還有支持元佐的力量存在實際上,焚宮起因是太宗請諸子赴宴,以元佐有病而沒請他,因此元佐在醉酒情況下焚燒自己宮室。史書沒有講焚燒導致多大損失,大致可以判斷局限于元佐楚王宮,乃或可以認為是其中一部分房屋。不管怎么說,太宗廢元佐的理由不充分,因此太宗病危時,李太后及部分大臣就愿意支持元佐稱帝。而恢復元佐之位自然有“立嫡以長不以賢”之古訓,這當然是極為過硬的理由。,也正由于此,真宗才需要對他處處提防。這不是筆者猜測,這有充分史料可以證明:

      楚王元佐生辰,遣中使賜以寶帶。使還,具言王感恩狀。王平居不接人事,而事或預知。上嘗命道士管歸真為設(shè)醮禳,家人未及白而曰:“管歸真至矣?!鄙弦蜓裕骸按朔菫樾八蠊室俊庇盅裕骸巴跗骄右酂o他,但不束發(fā),不喜見婦人,間閱書屬文,召其子允升等置酒交談,或心神不寧,則舉措有異,言語無節(jié),蓋本由驚悸所致也?!盵3]卷六八,真宗大中祥符元年正月乙亥,第1521-1522頁

      真宗對其兄真是“關(guān)心備至”,屢加官賜物、派術(shù)士上門設(shè)醮祈福,但“使還,具言王感恩狀”,說明真宗想了解元佐的一舉一動,說更清楚一些,就是密察暗防。而“王平居亦無他”一語顯示出真宗確實對元佐實行嚴密監(jiān)控;而元佐“間閱書屬文,召其子允升等置酒交談”,也說明他思維正常;至于“或心神不寧,則舉措有異,言語無節(jié)”當是他深深感到隨時降臨之危機的神態(tài)!因此他以“不束發(fā),不喜見婦人”之怪異之舉,“平居不接人事”來韜光養(yǎng)晦,避免遭受飛來橫禍;又,“禁中火,元佐表停奉稟助完宮闕”[4]卷二四五《楚王元佐傳》,第8694頁,顯然元佐是以這些來避災求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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