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威廉·??思{著名短篇小說《獻給艾米麗的玫瑰》講述了艾米麗悲慘的一生,掙扎著試圖構建自我、認證自我,卻無助地步入命運的陷阱。以拉康理論作為參照系,艾米麗自我身份構建歷經(jīng)三個階段,即想象界自我謬認、象征界自我認證和真實界自我幻滅。社會文化、父權影響和傳統(tǒng)婦道觀的多重干涉,最終導致艾米麗主體分裂、自我異化。艾米麗越是努力想要尋找真正的自我,努力想要實現(xiàn)自我身份構建,反而越陷越深,無法自拔,她的執(zhí)著反而成為她一生悲劇性的根源。
關鍵詞:拉康 想象界 象征界 真實界 自我構建
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威廉·??思{(William Faulkner,1897-1962)是20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之一,《獻給艾米麗的玫瑰》是其短篇小說代表作,女主人公艾米麗是一位耐人尋味的悲劇角色。作者勾勒出在父權制度、南方婦道觀、舊傳統(tǒng)文化等多重因素制約下,艾米麗凄慘且曲折的人生歷程,即由女兒至女人,由女人至情人,由情人至受害者,最終由受害者異化成害人者。這種演變,與艾米麗自我身份的構建、主體人格的發(fā)展息息相關。而拉康理論,恰似一面鏡子,映照出艾米麗自我身份構建的三個階段,以拉康理論為指導來解讀艾米麗,更能透視艾米麗悲劇那不為人知的一面。
雅克·拉康(Jacques Lacan,1901-1981)認為:“人的自我在本質上就是一個虛假的幻象,人的自我在本質上是分裂的;自我其實就是一個他者,自我的本質是一種挫折?!崩堤岢隽酥黧w成長發(fā)展的三個境界:想象界、象征界和真實界,用以描述自我構建、主體分裂的過程。以拉康理論作為參照系,艾米麗的自我身份發(fā)展歷經(jīng)三界域,即想象界自我謬認、象征界自我認證和真實界自我幻滅。在社會文化、南方傳統(tǒng)和父權制的多重干涉之下,在自我身份構建過程中多方矛盾的無法調和下,艾米麗的主體開始分裂,人性開始扭曲異化,譜寫了一曲自我身份構建的悲歌。
一 想象界:自我謬認
拉康鏡像理論指出想象界源自嬰兒期的鏡像經(jīng)驗,嬰兒觀摩鏡子里的自我影像,并從中獲取超前的自我意識,此階段的自我感知是“基于殘缺的自我體驗與完整的鏡像之間的想象關系之上,這種關系的影響持續(xù)終身,也是將來各種心理病態(tài)的來源?!币虼?,想象界獲取的自我意識不只在嬰兒期頗具影響,在主體未來的成長期亦發(fā)揮深遠重要的作用。艾米麗從小接受父親專橫又嚴厲的管制,順從屈服于父親權威,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父親“他者”對艾米麗“主體”的干擾無可避免,艾米麗“主體”遭受父親“他者”的逐步蠶食,甚至是強行閹割,導致她逐漸步入自我謬認。
艾米麗是美國南方格里爾生貴族家庭的后代,她的母親自始至終沒有出場,在南方舊文化、舊傳統(tǒng)所推崇的信條中,父親是家庭的主宰者,父親對孩子主體的成長、對孩子自我身份的構建極具主導性。艾米麗的日常生活和愛情婚姻都由父親操控擺布,她一直在父親的陰影之下過著毫無自主的生活。小說中的父女形象極為典型:“她父親叉開雙腳的側影在前面,背對艾米麗,手執(zhí)一根馬鞭,一扇向后開的前門恰好嵌住了他們倆的身影。”其中“馬鞭”將父親強烈的控制欲表露無遺,彰顯出父親的權威性?!伴T”則象征禁錮之閘,父親站在門口嚴格把關,拒絕了父親理念中該拒絕的一切,禁錮了艾米麗的情感和自由,“門”無疑是艾米麗不允許逾越的父權管制之門。父權強壓之下,艾米麗與父親形成了主宰與被主宰、掌控與被掌控的不平衡父女關系,雖然她是成年人,卻遠遠達不到獨立,因為父親剝奪了她的話語權、行動權和決策權。因此,生理上而言,艾米麗已經(jīng)成熟,但精神上而言,卻仍停留在拉康所指的嬰兒期。拉康理論指出,主體在想象界所處的境界既模糊又不完整,外界事物對自我身份認證起著不可磨滅的強烈干擾?!袄档溺R像階段還廣義地泛指一種主宰了童年的最初幾年眾人所建構起來的目光之鏡。第一個對主體產(chǎn)生重大影響的人應該是他的父母?!备赣H的禁錮,使艾米麗沒有機會與正確的自我認證“鏡子”相接觸,她時時刻刻接觸的唯有父親那面“鏡子”,父親影響巨大,導致她潛移默化地認同父親的鏡像,這實際是他者的誤認。父親專制的鏡像深入干擾并強行閹割艾米麗的自我,進而將艾米麗一步步推向自我謬認。
父親離世后,艾米麗告訴鎮(zhèn)民她的父親沒有死,并且不讓父親下葬,她可笑又瘋狂的舉止歸因于精神上她對父親的極度依賴,歸因于父女之間不平衡的支配與被支配的關系。父親去世,猶如內心支柱的坍塌,無依無靠的艾米麗仿佛神游回嬰兒期無自我意識境界。事實上,父親鏡像是艾米麗實現(xiàn)正確自我身份構建的屏障,亦是她與社會大“他者”相認同的阻礙。艾米麗迷失了自我,謬認了映有父親鏡像的自我,謬認了父權影響下非真實的自我,主體處于茫然不知的境界。
想象界“源于嬰兒鏡像階段的經(jīng)驗,但它并沒有隨著鏡像階段的結束而消失,而是深入到成人對他人和外部世界的經(jīng)驗中?!痹谛≌f中,父親離世后,父親權威卻未曾離散,反而以虛幻的形式繼續(xù)縈繞,猶如一個緊箍咒,制約著艾米麗的自我發(fā)展,顛覆了艾米麗的價值觀,閹割了艾米麗的主體意識,在艾米麗的靈魂深處留下了難以抹滅的消極影響。想像界遵循虛幻的邏輯,不受現(xiàn)實邏輯的控制,而人生活于現(xiàn)實之中,又無法完全擺脫現(xiàn)實的制約,兩者間矛盾頻現(xiàn),一度不可調和,加上父權影響的根深蒂固性,最終導致艾米麗自我謬認,造成不可挽回的人生悲劇。
二 象征界:自我認證
在象征界,“嬰兒開始由自然人變?yōu)槲幕?,并通過語言文化現(xiàn)象進入社會文化關系中,同他人建立關系,也開始建立自己的主體性?!备赣H去世之后,艾米麗開始嘗試與外界溝通,開始嘗試進行正確的自我認證。象征界存在一些“法規(guī)”,主體要按照社會法規(guī)要求來規(guī)范自己的行為,這種臣服社會法規(guī)的過程就是對主體閹割的過程。艾米麗接觸社會后,開始逐步認識和接受社會規(guī)范這個大他者的存在,并在社會規(guī)范的影響下,去找尋平常女性的傳統(tǒng)人生道路,想通過家庭和婚姻來獲得社會認可和自我認證。
年幼時期,艾米麗的父親剝奪了她尋找愛的權利,使其過著單身生活。然而,艾米麗對單身生活的忍耐注定是不會長久的,因為在世人眼里,這是一件極不正常、遭人詬病的事情。艾米麗“年近三十,尚未婚配”,在南方傳統(tǒng)社會里簡直是個另類,鎮(zhèn)民們對此“實在沒有喜幸的心理”。社會觀念使她意識到必須得到象征秩序里他者的認同,才能實現(xiàn)自我身份的認證,因此她渴望愛情,渴望婚姻,渴望像正常女人生活,她需要找個男人來結婚。當父親去世后,艾米麗不顧一切墜入愛河,她拋開自已的高貴出身,她不在意荷默是個拿日工資的北方佬,一意孤行地和他在一起。為了愛情和尊嚴,艾米麗做出了反叛和抗爭,即使鎮(zhèn)民、牧師和親屬施加多重干涉,都無法使她動搖。艾米麗從荷默那里得到了父親所未能給予的幸福感,她看見了理想生活的曙光。艾米麗與荷默的愛情,標志著她開始試圖走出想象界,進入象征界,試圖進行自我構建,實現(xiàn)自我認證。
在象征界,主體只有接受社會規(guī)則和秩序,努力與社會象征秩序這個大他者相認同,才能最終獲取自我身份認證,才能確立社會意義和文化意義上的自我地位。艾米麗努力試圖去實現(xiàn)自我認證,她積極維護自己的愛情,并主動為結婚做準備,她“去過首飾店,訂購了一套銀質男人盥洗用具……買了全套男人服裝,包括睡衣在內,因此我們說:‘他們已經(jīng)結婚了?!覀冎鴮嵏吲d”。此時的艾米麗,開始逐步得到鎮(zhèn)民們的認可和祝福,她離自我認證只有一步之遙。然而,當艾米麗認為自己接近成功的時刻,事態(tài)卻驟然變化,荷默的無情拋棄,令她始料不及,荷默冷酷地粉碎了她的尊嚴,將她逼入了道德的死胡同,她根本無法接受這個毀滅性的事實,殘酷的現(xiàn)實無情地撕裂了她所追逐的自我認證。
艾米麗對象征界的自我認證困窘感到越來越迷茫,她不知道,這個認證悲劇其實早已注定。艾米麗是南方舊傳統(tǒng)、舊觀念的代表,荷默則是北方新傳統(tǒng)、新觀念的代表,他們簡直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象征,新北方的先進文化遭到舊南方的頑固排斥,南北方的社會沖突注定艾米麗和荷默不能結合,他們受挫的愛情“象征著舊南方與新北方之間,勞工階級和貴族階級之間矛盾的升華和不妥協(xié)?!焙赡瑨仐壈?,無疑影射出新舊文化的不可融合性,影射出兩種階級間沖突的不可調和性。艾米麗為了實現(xiàn)他者的認同而追逐愛情,努力想認證社會意義上的主體,卻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被現(xiàn)實社會無情地戲弄、被象征秩序肆意地蹂躪,自我身份的認證是注定失敗的。
象征界的主要代表是父親,“這個父親并不是一個具體的父親,而是一個‘象征之父’,是一個象征意義上的‘父親’,象征著權力、法律等權威,為人的行為提供了一種象征秩序?!备赣H去世之后,南方的舊文化舊秩序處于沒落之勢,此時艾米麗完全可以借機譜寫人生的新篇章,從舊南方社會中解脫出來。然而,短期叛逆之后,艾米麗又自發(fā)地返回父親建立的父權世界里,主動接納父親提供的象征秩序,決意維護父親的教條,誓死做舊秩序和舊道德的殉葬品。艾米麗和父親之間異化的父女關系,充分展現(xiàn)出父權專制對人性的戕害及對靈魂的迫害。對于社會而言,守舊派的執(zhí)著和父權制的強大,使社會象征秩序的進步,任重而道遠。對于個人而言,艾米麗始終無法擺脫舊道德枷鎖和父權影響,自我認證的努力勢必功虧一簣。
三 真實界:自我幻滅
主體經(jīng)歷過象征界之后便進入了真實界?!袄档恼鎸嵔缂仁怯臏Y藪,也是所有作為制約性力量的社會規(guī)范,所以真實界意味著社會對抗?!崩嫡J為所謂的自我“不再是通過理性掌握世界的統(tǒng)一自足的主體,而是深陷于文化中并被文化構造和顛覆的分裂欠缺的主體,其行為動因不再是理性而是無意識的欲望?!卑愩裤降闹黧w認證實則是虛幻的,這種虛幻必然導致顛覆分裂,導致自我幻滅。一方面,艾米麗無法擺脫想象界的自我謬認,父親的陰影夢魘般縈繞在她整個人生之中。另一方面,艾米麗無法實現(xiàn)象征界的自我認證,倍感失望與無助。艾米麗的主體開始分裂,自我趨向幻滅。艾米麗開始與社會作對,拒絕接受任何社會進步的力量,她采用殘酷的方式,毒死愛人以保存自己的尊嚴,在愛情湮滅的同時,步入心靈毀滅、人性異化、自我幻滅的深淵。
艾米麗曾奮力追尋愛情和幸福,試圖通過結婚成家來實現(xiàn)理想的自我,在社會現(xiàn)實中找到自己正確的位置。然而,荷默無情的拋棄,使艾米麗的精神世界瞬間崩塌,她對荷默萌生既愛又恨的矛盾心理,而這矛盾心理預示了她后來的人性異化。自我認證無法成功,它昭示了自我的不足,當艾米麗殺死荷默時,她想消滅的正是她自己內心的虛無。她無法從荷默這個鏡像中獲得滿足,于是就通過摧毀這個鏡像來驅除內心的敗落感。艾米麗將所愛的對象轉化成痛恨的對象,通過殺死對方的異化方法來蒙蔽自我,逃避正視自我存在的缺陷。荷默的死預示了艾米麗自我鏡像的幻滅,艾米麗從此迷失了自我,主體開始分裂異化,她變態(tài)般地保存荷默的腐尸,并借此來維持自我鏡像的完整。殊不知,這種瘋狂的方式,進一步將她推向了異化的泥潭,越陷越深,更無法自拔。
艾米麗根本無法建立一個社會化的自我,自我幻滅是必然結局。她像一座雕像,缺乏生命力,缺乏激情感,她的存在是一種無生命的形式,她的形象亦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她看上去像長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腫脹發(fā)白”。艾米麗的內心也已死去,她歸隱于父親留下的大房子里,孤僻怪異,心理扭曲。父親鏡像在艾米麗心中開始移位異化,艾米麗逐漸認為自己可以接替父親的主導權,她慢慢轉變被支配的地位,試圖去支配他人,去彰顯自我,我行我素地采用極端之法捍衛(wèi)自我權威。小說第一章中,艾米麗頑固冷酷,堅決不繳納稅款,她內心不認可新長官,對新生制度采取無視和抵觸的態(tài)度。第二章中,艾米麗呈現(xiàn)孤傲不可欺的姿態(tài),迫使鎮(zhèn)民無奈之下,只好像夜盜一樣悄悄地清除她屋子散發(fā)的腐臭異味,而不敢對她發(fā)出任何怨言和指責。第三章中,艾米麗蔑視社會法規(guī),公然拒絕說明砒霜的購買用途,凌駕于法律之上。第四章中,全鎮(zhèn)實行免費郵遞制度,只有艾米麗一個人拒絕在家門口釘上門牌號,拒絕附設郵箱。她獨行其道,公然與社會進步元素作對。第五章中,艾米麗的異化行徑達到巔峰,她不埋葬荷默的尸體,卻采取與尸體同室而處、同床而眠的怪異方式,此種行為無疑是對社會傳統(tǒng)和人類道德的極致挑戰(zhàn)。她以特立獨行的方式來保障意識里自我鏡像的完整,而這些做法,恰恰展現(xiàn)了她人性的異化與扭曲。
在真實界,艾米麗自我身份構建的歸宿是幻滅,無論她采取何種極端的方式,都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做法,本我、自我和超我三者的較量令她無所適從,只會帶來進一步的分裂異化。從這個意義上看,實際上拉康理論和弗洛伊德本我、自我、超我的人格結構,是一脈相承的。當三者不平衡,發(fā)生沖突時,就會導致人格異化。艾米麗越是努力去認證自我身份,就越迷茫,人格結構就越達不到平衡,自我身份認證持續(xù)錯位,必將難逃幻滅之果。
艾米麗自我構建失敗幻滅的結局,再次印證了父權影響的毀滅性。父權制直接導致孩子們心靈扭曲和人性異化,造成終生無法抹滅的消極影響。同時它又用非人化的方式,摧殘了父親們的人性。此種殘害人類、荼毒靈魂的舊社會傳統(tǒng),具有深遠的罪惡性。那如影隨形的父權魔力,不僅牢牢制約了主人公自身的發(fā)展,也牢牢制約了社會文明的發(fā)展,從中揭示出南方家庭的內部矛盾沖突,揭示出舊南方敗落和舊文化衰落之因:父權專制的普及性和消極性,衍生出父親和孩子間畸形的關系,導致家庭內部矛盾頻現(xiàn),而家庭內部沖突的無法協(xié)調,又引發(fā)了社會外部矛盾,從而快速加劇了舊南方破敗的步伐。在舊南方社會沒落顛覆的惡劣環(huán)境下,個人自我身份的構建注定會隨之一起幻滅。
四 結語
拉康的三界說理論,影映出艾米麗在舊南方社會的自我身份構建過程,她無法擺脫舊文化傳統(tǒng)的束縛,無法掙脫父權社會的管制,無法背棄南方貴族的光環(huán),無法撇開清教婦道觀的內化,無法適應社會日新月異的變化,導致她無法找到真正的自我。自我身份構建、自我身份認證的失敗,加上舊南方社會和傳統(tǒng)勢力的桎梏,艾米麗的人性被戕害,靈魂被扭曲,最終成為南方封建制和父權制的犧牲品。
艾米麗自我身份構建的過程就是人性被異化、自我被分裂、主體被泯滅的過程。艾米麗在父親陰影下產(chǎn)生自我謬認,她渴望并追求自我認證卻無法成功,現(xiàn)實殘酷將她推向幻滅,自我身份發(fā)展的矛盾不可調和,于是艾米麗主體開始分裂異化,這種異化扭曲的自我身份構建,無疑是南方舊社會環(huán)境下父權盛行的結果。
艾米麗的悲劇在于父權影響的橫行,在于自我鏡像的破滅,在于自我身份的缺損。艾米麗試圖停留在過去,試圖將自己封閉,試圖保持自我鏡像的完整,試圖消解自我意識的缺損,試圖成就自我身份的構建,然而這種種努力卻成為其悲劇性的根源,這種種努力使她陷入深淵,無法找到自我,無法認清自我。在現(xiàn)實社會這個大他者面前,艾米麗的自我身份構建的悲慘歷程,恰恰驗證了拉康理論的觀點:主體本質是分裂,自我本質是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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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秀娟,廣東外語藝術職業(yè)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