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 冉煒 郭煦
肥胖是一種由多因素引起的慢性代謝性疾病。2003年我國肥胖問題工作組建議體重指數(BMI)在24~27.9 kg/m2為超重,體重指數≥28.0 kg/m2為肥胖[1]。根據這一標準,武陽豐等[2]的調查研究顯示近年來超重和肥胖在我們國家患病率明顯增高,18歲及以上組的超重率為22.8%,肥胖率為7.1%,大城市標化超重率為25.0%,標化肥胖率為10.6%。大量證據表明超重和肥胖是心血管疾病、糖尿病等一些慢性病的重要危險因素,且超重往往伴隨高同型半胱氨酸(Hcy)血癥(Hcy>15 mmol/L)[3]。目前體重指數和血壓的關系已經較為明確,但是體重指數和高血壓亞型患病率的關系如何,尤其是在中青年階段超重和肥胖對高血壓各亞型患病率的影響如何目前報道較少。本文通過分析某一單位職工年度體檢結果,探討中青年超重和肥胖對各亞型高血壓患病率的影響。
選取2012年9月在我院進行常規(guī)體檢的某一單位職工為研究對象,分析其中具有完整身高、體重、血壓測量資料和生化指標且未服用降壓藥物的共計300名研究對象的結果。
所有參與血壓測量和身高、體重測量的工作人員均參加測量項目操作規(guī)范的統(tǒng)一培訓。采用歐姆龍HGM-906自動血壓計測量儀進行血壓測定,要求被測量者在血壓測定前半小時避免吸煙、飲茶、咖啡和酒,避免劇烈運動,靜坐休息10 min后,由血壓測量人員嚴格按照血壓測量的操作規(guī)范指導被測量者進行坐位血壓測定。連續(xù)測量血壓2次,中間間隔30 s以上,取兩次的平均值。采用HGM-2020電子人體秤進行身高、體重的測定,要求測量人員嚴格按照測量的操作規(guī)范指導被測量者進行身高、體重的測定,各測量2次,取平均值。身高讀數精確到0.1 cm,體重讀數精確到0.1 kg。清晨空腹抽取靜脈血約3 mL(肝素抗凝管),分離血清,采血后6 h內使用化學發(fā)光微粒子免疫檢測法在ARCHITECT i 系統(tǒng)上測定血Hcy水平,試劑盒生產廠家為雅培公司。
依據中國肥胖問題工作組對中國成人體重指數的分類標準,將 BMI分為:BMI<18.5 kg/m2為體重過低組;BMI在18.5~23.9 kg/m2之間為正常體重組;BMI在24~28 kg/m2之間為超重組;BMI≥28 kg/m2為肥胖組。高血壓亞型的定義如下:近2周內未服用降壓藥者;單純收縮期高血壓(ISH)為收縮壓(SBP)≥ 140 mmHg(1 mmHg= 0.133 kPa)且 舒 張 壓(DBP)<90 mmHg;單純舒張期高血壓(IDH)為SBP<140 mmHg且DBP≥90 mmHg;收縮期和舒張期聯合高血壓(SDH)為SBP≥140 mmHg且DBP≥90 mmHg。
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計數資料用例數、百分率表示。根據性別和BMI分組,分別計算年齡、SBP、DBP和血Hcy均值和高血壓各亞型患病率。男女性年齡和血壓均值比較采用t檢驗。統(tǒng)計學分析采用SPSS13.0完成,P<0.05為有統(tǒng)計學意義。
該人群中超重和肥胖率分別達到了35%和10.33%,男性尤其明顯,如果將超重和肥胖組合并為超重組(BMI ≥24 kg/m2),則50%以上的男性超重,見表1。如表2所示,60%以上的超重者分布在30~39歲和40~49歲的中青年組,超過70%的肥胖者也分布在這兩個年齡組。
隨著BMI水平增加,男性和女性的SBP、DBP和血Hcy均值逐漸升高,在肥胖組達到最高值。在超重和肥胖組中男性和女性SBP和DBP值無差別;在體重正常組中女性SBP和DBP值低于男性,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在體重正常組和超重組中男性血Hcy水平高于女性,肥胖組二者水平相當,見表3。所有研究對象總體高血壓患病率為16%,ISH患病率為2.67%,SDH患病率達8.33%,IDH患病率為5%。超重和肥胖組高血壓患病率分別達到20%和45.16%,其中又以SDH患病率最高,IDH居中,ISH患病率最低,見表4。如果將體重過低和體重正常組合并為非超重組,超重和肥胖組合并為超重組,則非超重組高血壓患病率為7.93%,超重組高血壓患病率為25.74%,是非超重組高血壓患病率的3.25倍。
表1 男女性不同體重指數分布情況(例數/%,n=300)Table1 BMI distribution in males and females (cases/%, n = 300)
在30~49歲的中青年超重組中,高血壓患病率達19.40%,以SDH和IDH為主。其中66.7%的超重合并SDH分布在這兩個年齡段;所有的超重合并IDH均分布在這兩個年齡段。在30~49歲的中青年肥胖組中,高血壓患病率達50%,以SDH和IDH為主。其中75%的肥胖合并SDH分布在30~49歲的年齡段;80%的肥胖合并IDH也分布在這個年齡階段。37.5%和42.85%的中青年肥胖合并高Hcy血癥,見表 4,表 5。
本研究發(fā)現該單位員工的超重和肥胖率分別達到35%和10.33%,男性尤其明顯,30~49歲間為超重和肥胖的患病高峰。隨著BMI水平增加,男性和女性的SBP、DBP均值和血Hcy水平逐漸升高,在肥胖組達到最高值。在體重正常組中,男性和女性血壓的差異仍然存在,但在超重和肥胖組中,血壓的性別差異消失。在體重正常組和超重組中男性血Hcy水平高于女性,肥胖組二者水平相當。該單位員工總體高血壓患病率為16%,在超重和肥胖組中高血壓患病率分別達到20%和45.16%,以SDH和IDH為主。在30~49歲的中青年人群,超重合并高血壓的發(fā)生率為19.40%,肥胖合并高血壓的發(fā)生率為50%,高血壓亞型仍是以SDH和IDH為主,分別有66.7%和75%的超重或肥胖合并SDH是分布在30~49歲,所有的超重合并IDH以及80%的肥胖合并IDH也分布在這兩個年齡階段,且37.5%和42.85%的中青年肥胖合并高Hcy血癥。
表2 不同體重指數在各年齡組分布情況(例數/%)Table 2 BMI distribution in each age group (cases/%)
表3 男女性不同體重指數血壓及血同型半胱氨酸水平比較(x±s)Table 3 Different blood pressure index and homocysteine level in male and female (x±s)
表4 不同體重指數各亞型高血壓患病率比較(例數/%)Table 4 The prevalence rate of different hypertension subtypes in different BMI (cases/%)
表5 中青年組超重和肥胖合并各亞型高血壓和高同型半胱氨酸血癥患病情況(例數/%)Table 5 The prevalence rate of different hypertension and high hyperhomocysteinemia in young and middle-aged overweight and obesity group (cases/%)
雖然本研究僅是對廣州市某一單位職工的BMI和血壓情況進行分析,所獲結果因研究對象樣本量、分布地域、職業(yè)等因素影響會出現一定偏駁,但仍反映了一定問題。首先,按照中國肥胖問題工作組對中國成人體重指數的分類標準,該單位職工超重和肥胖分別達到了35%和10.33%,男性患病率高,中青年患病率高。這與武陽豐等的研究相似,也與戴麗萍等的研究中廣州地區(qū)居民超重和肥胖流行現狀相符[4]。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中,30~49歲的中青年人群是超重和肥胖的高發(fā)人群,這與趙捷等[5]2005年的研究提示55~64歲間是超重和肥胖的患病高峰不同,提示超重和肥胖患病高峰年齡前移,中青年成為重點防治人群。其次在不同BMI分類中,隨著BMI水平的升高,SBP和DBP均增高。在體重正常組中血壓的性別差異仍然顯著,但是在超重和肥胖組中,性別對血壓的影響消失,提示無論是男性或女性的超重或肥胖均易導致高血壓發(fā)生,針對超重或肥胖人員的減重措施以預防高血壓不應有性別差異。再次,該單位職工總體高血壓患病率為16%,低于18.8%的全國成人高血壓患病率,但與徐浩鋒等[6]報道的廣東地區(qū)高血壓患病率相似。在超重和肥胖組中,高血壓亞型是以SDH和IDH為主??赡艿脑蚴前l(fā)生ISH的主要機制是動脈硬化,隨著增齡的進程,主動脈中層彈力纖維斷裂,年齡是引起動脈硬化和ISH的重要原因;而交感激活、腎素-血管緊張素系統(tǒng)激活和胰島素抵抗等是SDH和IDH產生的主要機制,由于這些機制也存在于超重和肥胖人群中,所以超重和肥胖人群更常見SDH和IDH。鑒于SDH和IDH患者將可能最終轉變?yōu)镮SH患者,減重以降低血壓水平對預防所有亞型的高血壓都是非常重要的[7]。最后,我們的研究還發(fā)現在該單位30~49歲的中青年員工中,超重合并高血壓的發(fā)生率達19.40%,肥胖合并高血壓的發(fā)生率達50%,分別有66.7%和75%的超重或肥胖合并SDH分布在30~49歲的年齡段,同時所有的超重合并IDH以及80%的肥胖合并IDH也發(fā)生在此年齡段。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可能在于中青年工作緊張、社會壓力較大致交感過度激活,且中青年膳食熱量攝入過多、運動減少致胰島素抵抗等,這些因素共同參與導致在中青年超重或肥胖人群中SDH和IDH患病率更高,提示我們應重點針對中青年超重及肥胖人群,開展健康宣教、強化生活方式干預等健康促進措施,降低占高血壓患病率主體的中青年超重及肥胖人群的血壓水平,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人群高血壓患病率。
Hcy是一種含硫氨基酸,為蛋氨酸循環(huán)的重要中間產物。高Hcy血癥可加速動脈粥樣硬化,促進動靜脈血栓形成,從而引起心腦血管疾病。Graham等[8]的病例對照研究證實Hcy升高獨立于傳統(tǒng)危險因素(高膽固醇、吸煙、高血壓),顯著升高了血管疾病的發(fā)生風險。Hcy升高是腦卒中的重要危險因素,Wald等[9]的meta分析結果表明血Hcy每升高5 mmol/L腦卒中風險增加59%,且在我們國家高Hcy血癥常與高血壓同時出現大約75%伴有Hcy升高(Hcy>10 mmol/L),或稱為高 Hcy 血癥[10]。肥胖者高Hcy血癥患病率更高可能與其膳食結構不當、葉酸攝入過少有關[3]。
綜上所述,隨著BMI水平增加,男性和女性的SBP、DBP均值和血Hcy水平逐漸升高,在肥胖組達到最高值。在超重和肥胖組中,血壓的性別差異不明顯,在30~49歲的中青年超重和肥胖組中,高血壓亞型以SDH和IDH為主,大多數的超重或肥胖合并SDH或IDH發(fā)生在此年齡段,且肥胖者高Hcy血癥患病率高。在中青年超重和肥胖人群中開展健康教育、控制體重等生活方式對降低高血壓和高Hcy血癥患病率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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