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斐斐
(華僑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福建泉州362021)
有關(guān)英語委婉語,學(xué)界廣有獵涉,但討論的側(cè)重面不同。本文擬就英語委婉語幾個相關(guān)的問題,也略作探討。
委婉語使用的效果,人們的評價往往是直觀的。通常,說話的人想婉轉(zhuǎn)地表達某種善意,聽話的人體會到了,也就算達到預(yù)期的效果。某個委婉語的使用效果好到什么程度,很少有人去進行衡量。于是就有人想出一個辦法,來給特定的委婉表達法進行等級的評估。英國語言學(xué)家Hugh Rawson[1]根據(jù)委婉語的功能與構(gòu)成辦法,設(shè)計了一種稱為“Fog or Pomposity Index”(簡稱FOP Index)的評估套式??紤]到一般人使用委婉語是用好聽字眼來避免傷人,而政客們則是特別喜歡用迷霧般的文縐縐的華麗長詞來為自己的行為遮遮掩掩,文過飾非,斯文作態(tài),我們不妨把FOP Index試譯為“霧遮/華麗指數(shù)”。其計算的方法是:(委婉語的字母數(shù)+委婉語多于率直語的音節(jié)數(shù)+委婉語多于率直語的單詞數(shù))÷率直語的字母數(shù)。例如,表示殘廢的“disabled”有8個字母,是雙音節(jié)詞,而其委婉語“physically handicapped”有21個字母,7個音節(jié),比前者多了5個音節(jié),又多了1個詞,那么,后者的FOP Index是(21+5+1)÷8=3.37。又如,政客們往往在否認對方的指控時稱對方是在“撒謊”。他們生怕直用刺耳的“l(fā)ie”一詞,會有失斯文,于是乎就用“mendacity”(指數(shù)值為4),或“mendacious story”(指數(shù)值為6.66)或“categorical inaccuracy”(指數(shù)值為12.3)來表示。英國已故首相丘吉爾甚至用“terminological inexactitude”來表示同樣意思,追溯計算起來,其指數(shù)值竟然高達12.3!2011年北約以戰(zhàn)爭推翻利比亞卡扎菲政府,但美國政界及軍界的巨頭們都拒絕稱之為“war”,而稱之為“kinetic military action”(有力的軍事行動)。如果給此語打分,則其指數(shù)值為(21+8+2)÷3=10.66。
設(shè)計這種計算指數(shù)值的方法的人的本意是說,委婉語使用的單詞數(shù)越多,各詞的字母及音節(jié)數(shù)越多,則其委婉程度越高。這種觀點有一定的道理。例如,“He has passed away.”和“He is no longer with us.”這兩個表示“他已經(jīng)故去”的句子中,都使用委婉語。根據(jù)FOP Index公式計算,后者的指數(shù)值高于前者。用后一種說法的人給人一種感覺,把逝者視為自己人。所以說后者的委婉程度高于前者。當然,對于某些委婉語,比如政客們拿來文過飾非的委婉語,收到的實際效果如何,還是要看受眾聽后或者看后的感受了。
據(jù)香港學(xué)者于城[2]在《避諉趣談 (9)– 用詞欠準》一文中稱,美國有一家機構(gòu),名為“Committee on Public Doublespeak”,曾經(jīng)對媒體報道文章或知名人士的公開言論中的委婉語或遁詞,挑選典型者,授予“Doublespeak Award”(遁詞獎)。例如:美國官員曾經(jīng)把美軍對柬埔寨的狂轟濫炸,稱為“air support”(指數(shù)值為1.7),而不稱“bombing”,因而得獎。中子彈 (neutron bomb)被稱為“enhanced radiation weapon”(指數(shù)值為2.6),據(jù)說是“強化輻射武器”這種名稱巧妙地掩蓋了中子彈的高度殺傷力,也得了獎。某些機構(gòu),為了遮掩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被冠以雅稱,也得了獎。例如,烏干達暴戾的前總統(tǒng)阿明的秘密警察組織,不稱“secret police”,而被安上“State Research Bureau”(國家研究局)這種冠冕堂皇的名稱,因此得獎。美國中情局屬下有一家機構(gòu),專門致力于尋求控制人們行為的辦法的研究,其名稱為“Society for Investigation of Human Ecology”(人類生態(tài)學(xué)研究會),也在得獎?wù)咧小?/p>
英國作家George Blunt在16世紀80年代早期首創(chuàng)euphemism一詞。但是,此前人類早就已經(jīng)在交際之中使用委婉語。語言是發(fā)展變化的。有些委婉語出現(xiàn)較早,有些則較遲。比如,表示職業(yè)方面的委婉語,直到20世紀60年代才較多地出現(xiàn)。當時隨著人權(quán)運動和女性解放運動的展開,一些所謂地位低、不體面的工作,被冠以雅稱,于是乎表示清潔工的“dustman”或“garbage man”就成了“sanitary engineer”,而從事喪葬工作的人,從“undertaker”變成“mortician”。另一方面,隨著年代的變遷,表達同一意思的委婉語,也會有所變化,有所增加。例如,據(jù)統(tǒng)計,僅僅表達“die”或“death”的委婉語,在不同時代,有不同的用語,累計竟達幾十個!
同時,委婉語又有其相對的穩(wěn)定性,同一時代人們往往使用相同的委婉語來表達同一意思。換言之,某些委婉語,有其明顯的共時性。當代我們常見的表示“die”就有pass away,be gone,be no longer with us等等。例如,在一次美國校園槍擊事件發(fā)生后的追悼會上,校長用“Although they are no longer with us,we will forever cherish their memory.”來提及孩子們的死去及表示對他們的悼念。今年初,有一位叫Hannah Belle的女孩因骨瘤不治逝去,其母在網(wǎng)上發(fā)帖,標題用“A great heart beats no more”,文中則用“Hannah lost her battle with osteosarcoma”來表示她因骨瘤死去,而這位母親的朋友則回帖說 “…so sorry to hear about Hannah’s passing”。這幾位人士都使用當代人們常用的表示“die”的不同的委婉語。
再如表示婦女懷孕的委婉語,從19世紀到20世紀,先后有7-8個。隨著社會的開放,婦女懷孕不再被視為難為情的事情,因此人們干脆直截了當?shù)挠谩皃regnant”一詞。如果現(xiàn)在再用被普遍認為是過時的委婉語,如“She is knitting little bootees”,可能會顯得別扭,而且可能引起誤會(除非是為了幽默)。不過,如果當代表示懷孕的委婉語,偶用一下,仍然可以收到較好的語用效果。例如,在孕婦診所,所掛名牌到底是Clinic for Expectant Mothers還是Clinic for Pregnant Women好?筆者認為在大場廣眾所掛的招牌,自然應(yīng)該是雅致一點為好。這與賓館里掛Gent’s和Lady’s的指示牌來表示男、女廁所而不用W.C.之類的道理是一樣的。
委婉語的對立面是率直語。表面看來,二者是格格不入的。但是,我們看到二者同時使用的情況,而且語境可以軟化乃至于消除率直語可能造成的冒犯、不敬或不悅。革命導(dǎo)師恩格斯也是語言大師。他所撰的名篇《在卡爾·馬克思墓前的講話》(Speech at the Graveside of Karl Marx)[3],就是把委婉語與率直語同時使用,并以語境使后者變得同樣委婉的典型例子。悼詞中對于馬克思的故去,三次用了委婉語,兩次用了率直語來表示。開頭,恩格斯用了兩種方法來婉指“死亡”,以表達對逝者的崇敬與痛惜。先說 “…the greatest living thinker ceased to think.”,又說 “…we found him in his armchair,peacefully gone to sleep–but for ever.”。在第二段中,表達同樣意思的詞又發(fā)生變化:“…the departure of this mighty spirit”。另一方面,此悼詞其后卻用了兩次率直語來直指“死亡”,但其前后的語境卻同樣地表達了對馬克思這位偉人的高度評價以及對其逝去的惋惜。先說“An immeasurable loss has been sustained…in the death of this man.”,隨后又說 “And he died beloved,revered and mourned by millions of revolutionary fellow-workers,…”。在這兩句中,雖然用了“death”和“die”這種率直語,但由于它們用在“An immeasurable loss”和“beloved,revered and mourned”等語境中,不但不會顯得不敬,相反地更體現(xiàn)出對馬克思的歷史功勛的充分肯定以及人們對他的懷念。
再如,香港前特首曾蔭權(quán)[4]在施政報告 (Policy Address)中,提到老年人時,兩處用了委婉語“senior citizens”,但更多地是直說“the elderly”,而對于殘疾人士,則直截了當?shù)卣f“people with disabilities”,而沒有用人們常說的委婉語“the physically handicapped”。由于該部分的內(nèi)容是涉及提高這些人士的福利的問題,率直語的使用,使所云更加明確,直用“the elderly”應(yīng)當不至于引起有關(guān)人士的不快。
因此,我們可以斷言,雖然使用委婉語可以表達善意的效果,但是如果率直語使用得當,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
對于委婉語,無論是學(xué)界,還是平民百姓,向來都有兩種態(tài)度。一方面,人們對于委婉語的各方面功能,如避諱、避俗、禮貌、掩飾及褒揚等,有廣泛的共識,而在日常的口頭或書面的交際中也經(jīng)常使用它。另一方面,對委婉語持否定態(tài)度的,也屢見不鮮。例如,Encyclopaedia Britannica(《大英百科全書》)指出,“Euphemisms are considered overly squeamish and affected…”。句中的“過分令人作嘔與矯揉造作”的用語,反映出強烈的批評態(tài)度。
學(xué)界有人認為,委婉語逃避或軟化現(xiàn)實的無力把戲,與善意或美無關(guān),更多的是表現(xiàn)出虛偽與造作。英國語言學(xué)家 Dennis Enright[5]認為委婉語是“Sweet words dance hand in hand with dreadful fact.”(甜言蜜語與可怕事實共舞)。英國小說家Bryan Heath[5]在Stop Being Coy(《別再吞吞吐吐啦》)一文中對15種委婉語持批評的態(tài)度,并在最后揶揄地說:“I…do not feel younger because I am called a senior citizen.”。此語雖然有點矯枉過正,但其對委婉語的否定態(tài)度,旗幟卻十分鮮明。美國喜劇家George Carlin[7]更是認為委婉語掩蓋事實、隱瞞真相而不表贊同。他說,“I don’t like words that hide the truth.I don’t like words that conceal reality.I don’t like euphemisms or euphemistic language.”連續(xù)三個“不喜歡”把他的態(tài)度烘托得淋漓盡致。在另一次談話中,他甚至說,“…euphemisms undermine appropriate attitudes towards serious issues…”,因委婉語使人們喪失了對嚴肅問題的應(yīng)有態(tài)度而加以反對。
對此,從語用原則的角度來說,有必要提到一點:學(xué)界不少人認為,委婉語違反了語言學(xué)家Paul Grice[8]所提出的“合作原則”(Cooperative Principle)中的“質(zhì)的準則”(Maxim of Quality),因為它沒有說出真實的情況,也違反了“量的準則”(Maxim of Quantity),因為它沒有提供足夠的信息。
李觀儀[9]主編的《新編英語教程》(A New English Course)第4冊,有一組漫畫,說話者用了“kick the bucket”、“pass to the other side”和“snuff it”來表示“die”,結(jié)果引起了聽話者的誤會,因而作出了離題的反應(yīng)。雖然是漫畫,但卻說明了委婉語可能引起誤會的道理,也反映出作畫者對委婉語的負面態(tài)度。本文中有關(guān)TB Woman的稱呼,也是委婉語導(dǎo)致誤會的例子。
筆者在英國時曾經(jīng)親歷一個這方面的例子。當在談?wù)撚鍧嵐さ臅r候,用了“sanitary engineer”一語時,交談的英國人馬上嘲笑地說, “Did you bow to him?” (“你對他躬身行禮了吧?”)以表示不屑用此委婉的稱呼。相比之下,衛(wèi)星電視Star Plus曾經(jīng)有過一則關(guān)于美國佛羅里達州旅游勝地Key West的報導(dǎo):當?shù)氐囊晃慌?wù)員告訴采訪人說,有些游客,自稱是“nuclear scientists”,其實是“sanitary engineers”!那位英國人與這位美國人對“sanitary engineer”這一委婉語的態(tài)度,涇渭分明。
有些政客,其行徑見不得人,自覺理虧心虛,自然不敢直說,而是用委婉語來遮掩。但是,人們對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卻是無情揭露、極力反對的。上面說過,美國參與武裝干涉利比亞內(nèi)政,明明是一場戰(zhàn)爭,但上至總統(tǒng)奧巴馬,下至美軍將領(lǐng)以及白宮官員都拒絕承認這是“war”,而稱之為“kinetic military action”。此舉受到媒體的批評?!度A盛頓觀察家》(Washington Examiner)先后發(fā)表了首席政治記者、專欄作家Byron York[10]和專欄作家Gene Healy[11]的批評性的文章,而后者更是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用了Obama makes‘kinetic military action’against the English language(《奧巴馬對英語采取了“有力的軍事行動”》)的標題,并不客氣地以“ungainly”(拙劣丑陋的)一詞來形容奧巴馬團隊所用的委婉語。而2011年《紐約郵報》 (New York Post)的社論則用“… ‘kinetic military action’is still hell”的詞句來表達這一反感。
此外,有些委婉語更像俚語,使用起來的效果可能恰得其反。例如,現(xiàn)在如果再有人用“kick the bucket”或“snuff it”這些據(jù)稱是表示“die”的委婉語來對逝者的親人說話,恐怕達不到慰問的目的,對死者也有些不敬,而且還會顯示出講話人的品位欠高。
構(gòu)成英語委婉語的手段甚多,雖然它們相互之間有關(guān)聯(lián),但歸納起來有如下幾種:有的借助音調(diào),有的借助詞匯,有的借助語法,有的借助其他的修辭手法。
1.音調(diào)手段。例如,說話人為了避免褻瀆神明而把相關(guān)的詞故意誤讀或略讀,如把“Jesus”讀成Jeez,把 “God”讀成 “Gosh”或“goodness”。以 “My goodness”來代替 “My God”是常見的現(xiàn)象。有一位英國人,在講到代母制時說,“In this way,a woman can have a baby without having to be with a man.”他用with一詞,并且以重讀的方式,來回避直接使用表示性行為的詞匯。
2.詞匯手段。一是用首字母縮略語 (acronym)。例如,用“big C”來婉指癌癥“cancer”,用“VD”來婉指性病“venereal disease”等等。英國前首相撒徹爾夫人,因?qū)τ旱V工人長時間的罷工采取不妥協(xié)的態(tài)度,而被人稱為TB Woman.英國Channel 4電視臺采訪她,問她對此稱呼有何看法。她說“I don’t have T.B.”(“我沒有得肺結(jié)核啊。”)采訪人說,“No,they say you are a terrible,bloody woman!”撒徹爾夫人畢竟是一位首相,而起這個名號的人,又想罵人,又不想因為用“terrible”尤其是“bloody”等刺耳字眼而顯得太不文雅,就委婉地用了可能被誤會解讀為“肺結(jié)核”的縮寫字母TB。下文即將提到的quantitative easing(量化輕松)一語,也被縮寫為QE。美國是一個盛產(chǎn)委婉語的國家,利用其國際貨幣發(fā)鈔國的地位,長期以來以價值甚微的紙張,大量印制鈔票,從全世界“買回”大量的資源。一段時間以來,此國的央行為了應(yīng)付國內(nèi)的金融危機,連續(xù)三次以數(shù)倍于公開的貨幣數(shù)量向各銀行注資,卻用縮寫QE3輕輕帶過!二是借用外來語。例如,說到女性的內(nèi)衣褲的時候,用來自法語的“l(fā)ingerie”,總比直接說“panties and bra”要顯得文雅一些。三是用帶有否定前綴的詞。說“It is very unwise of you to say that.”自然要比說“It is very stupid of you to say that.”要婉轉(zhuǎn)一些。如果把“It will be inappropriate/inadvisable to do so.”和“It will be wrong to do so.”相比,我們應(yīng)當會覺得“不合適”或“不可取”比“錯誤的”更能達到勸對方罷手的目的。四是用術(shù)語而不用通俗說法。例如,西方國家的央行,用術(shù)語“quantitative easing”,而不直接用“creating new money”(多印鈔票)。而有些公司或機構(gòu)在裁員時用“downsize”(縮小規(guī)模)這個術(shù)語,而不直接說“l(fā)ay off/dismiss employees”或“shed staff”。北約武裝干涉他國內(nèi)政,發(fā)動空襲,殺傷無辜,總是用“collateral damage”來代替“causing civilian casualties”。五是使用大長度的學(xué)術(shù)詞 (learned word)。如上文中所說的用“mendacity”,“inexactitude”和 “inaccuracy”,用來取代通用詞 (generic word)“l(fā)ie”。
3.語法手段。一是使用虛擬語氣,特別是帶有過去式及情態(tài)動詞could,might,should或would的句子。例如,請旁邊的人不要抽煙,可以說“I would rather you didn’t smoke here,if you don’t mind.”。向人借一樣重要東西的時候,可以說“I was wondering if I could possibly borrow your…”。婉拒別人請求時可以說“I would like to say yes,but I am afraid that would not be possible.”等。對于“I think that…”,人們常用“I would think that…”,甚至還可以聽到有的英國人說“I would have thought that…”。批評別人說話主觀片面,可以婉轉(zhuǎn)地說,“If I were you,I would have looked at it more objectively”。二是用狀語從句,例如,在表示不同意某人的看法時,先說“There is something to what you said”或“I agree up to a point”,表一下讓步,再用帶but的從句把自己的真正看法說出。
4.修辭手段。人們經(jīng)常利用其它修辭手段來表示委婉。一是用understatement(淡化語;輕描淡寫)。美國CBS的記者,在提到美國前副總統(tǒng)切尼的心臟病時,不說“He has heart disease”,而說“He has a heart condition”。后來又把切尼的心臟外科手術(shù)說成是“He had a heart procedure”,而不直截了當?shù)卣f“He had heart surgery”。這是典型的輕描淡寫的說法。記者對切尼的關(guān)愛同情之心,由此可見一斑。又如英國前王妃戴安娜被傳有緋聞,媒體人士也筆下留情,沒有犯禁用那個由四個字母組成的禁忌語,也沒有用“has X with”的率直語,甚至避免用口氣略輕的“has an affair with”,而是用“is romantically involved with”。再如公司面試求職者時,想了解應(yīng)試人是否有犯罪記錄,不會像某些國家的簽證申請表上那樣直問“Have you ever committed a crime?”,而是會以淡化的語氣問, “I hope you don’t mind me asking this,but have you ever been in trouble with the police?”。二是用hedge(模棱語;閃爍其詞)。常見的有kind of,sort of和rather等。它們往往被用來軟化帶批評性的話語,例如,“His work is kind of sloppy”。此外,上文中帶情態(tài)動詞的某些例句,也可以看作是使用模棱語表示委婉。還有某些聯(lián)系動詞,如seem,appear等也用于模棱語句子中表示委婉。如當我們看到朋友有病的樣子,如果直說“You look ill.What’s the matter?”,則顯得有點太過直接而欠妥,而采用淡化語的說法“You don’t look quite yourself today.”然后再加上帶模棱語的“What seems to be the matter?”,這種委婉的說法則能更真切地表示對對方的關(guān)心。在“We don’t appear to have received your letter of credit”一句中,appear的應(yīng)用,也使語氣有所軟化,避免給對方以責怪的感覺。帶if的句子,有時也具有模棱語表達委婉的作用,例如,“Your work needs improvement,if I may say so.”另外,在句中用 maybe,perhaps,possibly(或possible)等帶有模棱色彩的副詞或形容詞,可以使話語變得委婉一些。例如,“You could perhaps look at the issue in a more objective manner”。三是用analogy(類比法)。例如,在“engineer”一詞之前加上行業(yè)相關(guān)語。如以“automobile engineer”稱呼汽車修理工 (mechanic)。
委婉語不但是一種語言現(xiàn)象,更是一種社會現(xiàn)象,而且會不斷延續(xù)下去。使用委婉語與否,在什么場合、以何種手段對誰使用什么委婉語以達到什么目的,見仁見智,因人而異。對委婉語的積極的促進和諧作用,應(yīng)予肯定,同時也要看到其負面的作用。對于平民百姓,出于善意,或為了幽默,使用委婉語,達到預(yù)期的好效果,無可厚非,即使有時會有一點造作,也不必多加指責。但對于政客們用委婉語來作為畫皮,為己開脫,蒙騙別人,則應(yīng)毫不留情地加以揭露,因為他們的行為,往往是破壞社會和諧,擾亂世界秩序的。
[1] Hugh Rawson.A Dictionary of Euphemisms and Other Doubletalk [M].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1.
[2] 于 城.避諱趣談 (九)用詞欠準 [EB/OL].(2011-06-12)[2012-02-05].http:∥blog.sina.com.cn/s/blog_464dbfb90100ugvn.html.
[3] Frederick Engels.Speech at the Graveside of Karl Marx.In Frederick Engels On Marx[M].Peking:Foreign Languages Press,1975.
[4] Donald Tsang.Policy Address[R].Hong Kong Special Administrative Region,2007.
[5] Dennis Enright.Fair of Speech:the Uses of Euphemism[M].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6.
[6] Bryan Heath.Stop Being Coy[M].In Li Guanyi et al’s A New English Course(Book 4),Shanghai: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1987.
[7] George Carlin.Euphemisms.In Parental Advisory:Explicit Lyrics[J],1990.
[8] Paul Grice.Logic and Conversation[M].In Syntax and Semantics,Vol.3,Speech Acts,ed.by Peter Cole and Jerry L.Morgan.New York:Academic Press,1975.
[9] 李觀儀.新編英語教程(第四冊)[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87.
[10] Byron York.White House:Libya fight is not war,it’s‘kinetic military action’ [N].Washington Examiner .2011-03-23.
[11] Gene Healy.Obama makes‘kinetic military action’against the English language[N].Washington Examiner.2011-0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