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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彥波
(湖北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湖北武漢430062)
張之洞薨逝后之時評
——以《申報》為中心
劉彥波
(湖北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湖北武漢430062)
張之洞病逝后,《申報》發(fā)表了一系列文章,介紹了全國各界的悼念活動及其對他一生的評價。既有為政之評價,也有人格聲望之評價,還包括與袁世凱的為政比較。在為政上,肯定了他興辦實業(yè)、興學育才以及政治主張和措施,但也認為他用財浩繁和后期保守;在人格聲望上,張之洞為官清正廉潔、不事聚斂,其聲望當時無人能及;在待人處事上,張之洞與袁世凱在行事風格、政治主張和宦海經歷等方面雖相似,但希望張之洞死后,袁世凱“他日行事之異”。這些評價充分彰顯了張之洞作為晚清重臣的歷史地位及其對社會的深刻影響。
張之洞;《申報》;評價
張之洞于宣統元年8月21日(1909年10月4日)病逝后,《申報》、《新聞報》、《時報》、《神州日報》、《民吁日報》、《大公報》等報刊發(fā)了報道、悼念及評論文章,并譯載了《文匯報》、《字林報》、《泰晤士報》等外報相關文章。桑兵先生根據這些報道,對張之洞之死的輿論反應進行了研究[1]138~146。而《申報》刊載的文章尤多,據筆者粗略統計,從宣統元年8月22日至宣統2年1月6日,《申報》登載紀念張之洞的電文、軼事、遺折以及紀念文章和悼念活動等有43處。本文以這些文章為例,看時人對張之洞之評價。
張之洞為官四十余年,任封疆大吏從1881年到1907年,達26年之久。1907年奉調入京后,任軍機大臣2年多?!渡陥蟆吩u價他:“撫晉督粵,三督湖廣,兩權三江,御災捍患,輯治軍民,固赫赫乎一好疆臣也。迨乎辛丑以后,乃德宗立憲圖強之時代,公乃參密幄,贊憲政,膺承顧命,輔弼新皇,則又儼然顧命臣矣。”(《對于張文襄公薨逝之觀感(續(xù))》,《申報》,1909-10-8)
在實業(yè)上,張之洞為官一方,必有興作,開通風氣為天下先?!渡陥蟆贩Q贊他“能以一身開天下之風氣,而不為風氣所轉移”,“能為人之所不敢為,為國家樹久遠之計”(《對于張文襄公薨逝之觀感》,《申報》,1909-10-7)。
撫晉三年,是其任封疆大吏之始。他以“經世濟民”為己任,實心任事?!俺卸⌒绱蟮壷?,銳意以輯流亡,振吏治為事,截抵攤捐也,辦理清查也,抵補鐵價也,禁止水禮也。他若大修太行官道,奏減五路差徭,凡足以蘇民生之疾困者,無不惟日孜孜,與民更始”(《對于張文襄公薨逝之觀感》,《申報》,1909-10-7)。在除弊興利方面,政績斐然。所以三晉之輿論,“道及公姓名,則莫不嘖嘖嘆好巡撫不置”(《對于張文襄公薨逝之觀感(續(xù))》,《申報》,1909-10-8)。擢任兩廣、遷移兩湖后,“即又毅然以開通風氣為天下先”(《對于張文襄公薨逝之觀感》,《申報》,1909-10-7)。特別是督鄂 18 年“手創(chuàng)事業(yè)最富”(《陳夔龍開追悼會矣》,《申報》,1909-10-11)。他“興辦一切新政,綱舉目張,后來者無不守其成法”(《鄂督開會追悼張文相詳志》,《申報》,1909-10-10)。外國輿論也認為他“當總督湖廣之時,其所行之新政,不特為其國人所注意,即世界各國,咸仰其聲望,視為維新之領袖”(《外人對于張文襄之評論二》,《申報》,1909-10-8)。而張之洞自認為:“余歷任兩湖,于軍政學務頗立基礎?!保ā稄埼南宀煌氛z言》,《申報》,1909-10-17)
《申報》尤其肯定了他興學育才之舉。“所至以興學育才為亟?!趶V東則有廣雅書院,在湖北則有兩湖書院。甲午以后,知非學無以立國,而又非昔日一二書院可以可以興學而育才也。翻然改圖,命楚境各書院一律改為學堂,仿東西各國規(guī)制,改良教授,以兩湖書院為之則。雖經戊戌政變,矯詔毀學,而志不稍衰。迄庚申間而成效大著,一時士大夫之談學務者,莫不以兩湖三楚為開風氣之先,而翕然奉之為準則焉”(《對于張文襄公薨逝之觀感(續(xù))》,《申報》,1909-10-8)。自入參軍機后,他“管理學務,則表著之事甚多,第一個全國學制也,規(guī)定各項章程也,編纂各科學課本也,無一非出于張相所主張”(《張相出缺》,《申報》,1909-10-6)。張之洞一生可以說與教育結下不解之緣,他以興學育才為樂事,所辦學校之多、種類之繁、范圍之廣、影響之遠,在晚清無人能望其項背。
軍國要務上,督粵時,適逢中法戰(zhàn)爭,張之洞銳意主戰(zhàn),主持清議,“而南皮之聲譽,踔然起矣”。在鄂時,“戊己、庚辛之間,謀大政,決大議,”與劉坤一“聯銜會復,抗疏力爭,時時有以懾群小而回天聽”(《對于張文襄公薨逝之觀感(續(xù))》,《申報》,1909-10-8)。“及匪一役,南皮所處之地位不啻為南方各省之總統,南方各要省之得慶無事,中國之不遭糜爛,皆公一人之力也”(《外人對于張文襄之評論二》,《申報》,1909-10-8)。
上述《申報》文章對張之洞的評價基本是肯定的。常言道,“時勢造英雄,英雄也造時勢”,張之洞之所以能很快從清流派健將轉化為洋務巨擘,關鍵是他能審時度勢,與時俱進。如果從中國走向文明進步和近代化的角度看,面對鴉片戰(zhàn)爭后中國面臨數千年未有之變局,他能追逐時代潮流,并隨著時代的變遷改變著自身,又力圖左右時代的變更方向,并在20世紀初清朝實行政治改革的過程中,提出種種建議和措施,成為清末實行變法新政的基礎。
當然,《申報》也認為張之洞存在不足之處:
其一,辦事“規(guī)模過大,更事過多,而用度或不免習于奢侈,舉動或未免涉于固執(zhí),在粵時至開賭禁以充軍餉,在鄂二十年,所貸洋款以千萬計,悉以供行政上所糜之費,而抵抗輿論,力主壓抑,時于晚年之行政上,微露其機”(《對于張文襄公薨逝之觀感》,《申報》,1909-10-7)。
其二,后期趨于保守。張之洞受召入京后,“已由春華而進秋實,……用人則新舊雜糅,而以老成人為典型;設學則中西并貫,而以十三經為根柢”(《對于張文襄公薨逝之觀感(續(xù))》,《申報》,1909-10-8)。還有文章從實業(yè)界、學界、政界三個方面比較入京前后的張之洞,認為他判若兩人。實業(yè)界上,張相督鄂時,極力爭回粵漢鐵路之建設權而卒達其目的,實業(yè)界翕然稱之曰爭回權力;及入都以后,簡充該路督辦大臣,則又主張借款,久議不決,實業(yè)界又嘩然,譏之曰喪失主權,是為實業(yè)上之兩截人;學界上,張相督鄂時,首先采用歐西學制,開辦文武各學堂,注重科學,學界翕然稱之曰新;及入都以后,管理學部則翻然一變,不喜西國科學,注重經學,以保國粹,學界又嘩,貶之曰舊,是為學界上之兩撥人;政界上,張相督鄂時,手筆極大,最喜更張,一切新政,厘然倡舉,有轟轟烈烈之象,政界翕然稱之曰賢總督;及入樞以后,除學務路政外,默然無所表見,他人爭議而張相不聞有所爭議,他人主張而張相不聞有所主張,政界又嘩然,指之曰老臣持重,是為政界上之兩截人(《張文襄》,《申報》,1909-10-10)。
為什么入京前后的張之洞會判若兩人呢?主要是張之洞所處的晚清時期是過渡型的時代和過渡型的社會,張之洞便是這個時代和社會造就的人物。一方面,他力圖順應時勢,吸納西學,革故鼎新,另一方面,又以衛(wèi)道者自居,不免有抱殘守缺之譏。張之洞既趨新又戀舊的矛盾心態(tài)貫穿其一生。時代鑄就了張之洞矛盾的人格特征,他既“善趨風勢”,又具“書生習氣”,恪守封建名教綱常;他既傾心辦企業(yè),卻總以封建清官自律;他崇尚西方的科學技術與文明,卻又害怕西學喧賓奪主,并始終在尋覓一條調和中西、折衷新舊之路,而他尋找的這條路并非在貫通古今融匯中西的基礎上,實現思維方式、價值標準、行為規(guī)則的全方位的現代轉換,而是擷采新材料編織舊籬笆式的彌縫補苴,因而也就未能找到“因”與“革”、“變”與“?!钡暮侠斫y一。張之洞的言論、行動、思想正反映了這個時代特點。
《申報》在肯定張之洞的業(yè)績時,對張之洞的人格和聲望也給予很高評價。張之洞居官四十余年,清正廉潔、不事聚斂。薨逝后,“檢點宦囊,僅余1800余金,而虧欠百川通票號至3萬金,誠哉其不殖生產也。湖北現任各司道及武職等員因文襄任該省總督時,廉潔待下,兩袖清風,及今歿后,毫無私蓄,莫不感泣涕下”(《張文襄身后之遺聞》,《申報》,1909-11-2)。其“家世蕭條,眷口蕃庶,支持不易,其哲嗣張君立甚為困悶,得咯血之癥,今尚未愈”(《張文襄身后之余聞》,《申報》,1909-10-18)。連治喪所需費用,也出自門人、僚屬。的確做到了“不殖產”(《電一》,《申報》,1909-10-14)。對于張之洞的清廉,國外媒體也認為:“張之洞有一最大之品德為今日政界各員所不能望其項背者,則廉潔是也。彼曾歷居要任,不患不能積財,然乃一介不取,恐身后仍不免清貧而已。”(《外人對于張文襄之評論一》,《申報》,1909-10-7)
關于張之洞出行不設行臺,不接受下屬送禮,年節(jié)日常送衣物典當,死后無遺留家財等,傳聞、記述甚多?!白跃油馊?,所到各省,從不用門丁,不收門包,不收饋贈禮物”[2]10620。而同為封疆大吏李鴻章則聚斂財富,梁啟超說:“世人競傳李鴻章富甲天下,此其事殆不足信,大約數百萬金之產業(yè),意中事也。”[3]85至于李鴻章受賄之傳聞,史書也時有所載,在廉政方面,張之洞遠出李鴻章之等人上。
張之洞自云:“生平不樹黨?!保ā峨娨弧?,《申報》,1909-10-14)晚清洋務大吏,無一不以編練新式武裝為要務。張之洞主持編練的湖北新軍,無論從數量、質量方面衡量,都堪稱全國一流水準。但與其他洋務大吏相比,張之洞編練新軍,可以說是完全出以公心。從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直到袁世凱,無不將軍隊據為己有。曾、左之于湘軍,李之于淮軍,袁之于新建陸軍,都以私家武裝視之。因此朝廷對這些擁兵自重的漢族疆吏,時時懷有疑慮之心,惟恐尾大不掉。張之洞則不同。他在晉籌辦練軍,在粵建廣勝軍,在兩江編自強軍,在鄂編練湖北新軍,都是人一離任,軍即交權。清末“新政”,張之洞、袁世凱同為風云人物,滿貴集團深存戒心,設陸軍部接管全國陸軍。袁世凱反應強烈,要求將二、四兩鎮(zhèn)仍由自己“統轄督練”,只肯交出一、三、五、六各鎮(zhèn)由陸軍部直接管轄。相比之下,張之洞卻無動于衷。之所以有此區(qū)別,是因為袁世凱視軍隊為個人命根所系,須臾不可離身;而張之洞卻視軍隊為國家干城,與己并無直接利害關系,故爾泰然處之。而且幕府中人來自五湖四海(包括洋員),不拉幫結派。以此觀之,張之洞確實擔當得起身后朝廷上諭所贊“公忠體國,廉正無私”(《上諭》,載《申報》,1909-10-7)的美譽。
《張故相之重望》一文特別強調張之洞的聲望當今無人能及,“張相之學問事業(yè)名位,求之今人中,未必無其比也,而其望則當世無與匹者?!闭J為張之洞之望獨量于生前而名震于當世。
張之洞巡撫山西三年多,三晉士民稱其為“數十年來未有之好巡撫”;總督兩湖18載,締造江漢,政績非凡,口碑至今猶存。肯定張之洞“實中國近代之偉人”,并不贊成將他與“東西洋渺不相涉之名賢”相比,以免苛求(《對于張文襄公薨逝之觀感(續(xù))》,《申報》,1909-10-8)?!渡陥蟆房d的外國人評價認為:“南皮相國,以卓識干才,聞于天下”,“見識誠非他人所及也”(《外人對于張文襄之評論二》,《申報》,1909-10-8)。
張之洞為官一生,自謂“平生有三不爭:一不與俗人爭利,二不與文士爭名,三不與無謂爭閑氣”,自號為“無競居士。”[2]10631是他作為“儒臣”清高和重義輕利的表現。他雖不甚與文士爭名,卻極重綱常名節(jié),十分注意博取口碑,講求在官場中嬴得政聲,維護自己的廉正形象,在民眾心目中,大體保持了廉潔清正的聲名。清廉的為官之道,使得他無論撫晉、督粵、經營荊楚,還是入贊廷樞,都頗得人望,“一時稱賢”[4]12379。
張之洞為官既重立功立言,更重立德的內心世界。對于這種心態(tài),不可用“求虛名”一言以蔽之。誠如張之洞所言,為官清正所獲得的“聲名功德”固然屬于為官者,而其功其德卻造福于百姓。這正是民眾不會忘卻古往今來真正給國家民族留下實績功業(yè)的政治家的原因所在。
張之洞與袁世凱,都是清末舉足輕重的人物,二人又同時入值軍機,居政府重要之位置,袁、張在政府官員中屬于思想較為開明,努力學習西方的一派,二人政治改革趨向相近,新政的一些重大舉措都是在他兩人聯銜上奏后得到清廷批準的,二人在所轄地區(qū)推行新政也最為得力,堪稱清末新政的南北兩大支柱。因此二人之間的關系,也為當時人所關注。說來也巧,張之洞死前一日,剛好是袁世凱的壽辰,于是《申報》有“南皮之死,項城之壽”的議論。張之洞死后,坊間傳聞有清廷打算重新起用袁世凱,引起種種揣測議論?!渡陥蟆穼iT發(fā)表論說《論張文襄之與項城》,將袁、張兩人的比較作為要點,認為:“庚子以后,中國政治界上最有關系之人物,應推項城、南皮。……項城未罷之先,則權在項城;項城既罷之后,則權在南皮。今南皮既死,又擬起用項城,則二人之出處行事,必有其相同之點,而足以資我輩之研究者也。”(《論張文襄之與項城》,《申報》,1909-10-9)文章對比兩人后,列出了以下 5條相同之處:
其一,二人行事,手筆極大。張之洞任湖廣總督時,種種計劃,皆開各省之先聲;袁世凱任直隸總督時,種種設施,亦為他省之模范。張之洞銳行新政,在江鄂,開馬路,興制造,購軍艦,款盡則以外債繼之,但求美備,不計庫款之竭耗費之多,去任之時,虧借之款殆達千萬以上。袁世凱在北洋,練新軍,興工藝,制造槍炮,局所如林,總會辦多至二百余員,去任之時,其虧負之款亦達八百萬以外。其二,二人好言新政,好延攬人才。故一時談新政者,爭投二人之門下。武昌則有湖北才子之名稱,北洋則為新政道臺之淵藪。其三,張之洞行新政主保存國粹,袁世凱行新政主開明專制,皆主漸進而不主激進,主默化而不主強迫者也。其四,二人皆有知遇之恩。張之洞在官受光緒皇帝之知遇最厚,袁世凱在官受慈禧太后之圣眷最隆,二人又入贊樞垣,聲勢極盛于一時。最后,二人當初意旨不愿久于京秩者也。袁世凱入京以后即會辦外務部,而蘇杭甬借款之問題適興,遂大受輿論之攻擊;張之洞入京以后即督辦粵川漢鐵路,而湘鄂借款之問題又興,亦大受輿論之擊刺。
不過,《申報》的著眼點不僅僅在張、袁二人之同,更希望袁世凱有不同于其本人往日的所作所為:
張之洞之死,攝政王有國是如何之嘆,有老臣凋謝之憂,此亦可謂生榮死哀者矣。而袁世凱從前之去位,則輿論多以為快心,朝右不聞其嗟悼,大抵毀者多而譽者少。由是論之,二人之行事,雖有以上種種相同之點,而其宗旨之出入,為人之得失,或自有其不同之處,要未可以一概論也。項城之與南皮,固明明時為今日政治界上不可無一不可有二之人物也,我因此論兩人從前行事之所同,而愿更觀一人他日行事之所異。
所謂“愿更觀一人他日行事之所異”,乃因張、袁的為政、做人也有許多不同。首先,張之洞是集官僚、學者于一身的人物,是“儒臣”。而袁世凱是蔭生出身,實為“梟雄”,世稱袁“不學有術”,張“有學無術”;其次,袁、張品性不同,清、濁難以合流,兩人在許多方面都捍格不入。袁世凱善施權術,為操縱朝政,大量行賄,為清流所不恥,而張之洞清高自許,朝中缺乏奧援,更不屑鉆營。袁世凱重視人才,一旦發(fā)現即引為己用,并不遺余力向朝廷舉薦,故形成一個龐大的勢力集團,而張之洞僅只羅致文學名士,褒獎有加,門下政事人才凋零,多碌碌之輩,張亦甚少薦舉。故而寄望在張之洞死后,袁氏能改弦易轍,效法甚至超越張之洞而獨撐大局。但袁世凱酷愛攬權,權傾朝野,尤其是他編練北洋六鎮(zhèn)新軍,幾乎操縱清廷大半兵權。袁世凱在武昌起義爆發(fā)后,被重新起用,而其行事的確異乎尋常,成為大清王朝的送終之人,《申報》對袁氏的厚望落空亦成為歷史的必然。
[1]桑兵.蓋棺論定“論”難定:張之洞之死的輿論反應[J].學術月刊,2007,(8).
[2]苑書義,等.張之洞全集[M].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
[3]梁啟超.飲冰室合集:之三[M].北京:中華書局,1989.
[4]趙爾巽.清史稿:卷437[M].北京:中華書局,1977.
K249
A
1001-4799(2012)04-0094-04
2011-12-25
劉彥波(1965-),男,湖北天門人,湖北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晚清政治制度史研究。
鄧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