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勇
(河南大學 法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1)
“以人為本”思想與宋代法制
張文勇
(河南大學 法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1)
以人為本思想是中華民族核心價值觀的重要內(nèi)容。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人本思想對宋代法制具有深刻影響,其主要表現(xiàn)為:(一)重視司法官員的選任和管理;(二)注意改革司法運作機制,便利民眾訴訟;(三)因時變法,滿足民眾要求,適應社會發(fā)展。以人為本思想是宋代法制的重要指導思想。
以人為本;宋代;法制
中國古代很早就產(chǎn)生了“以人為本”思想。西周時期,以文王為代表,天神的信仰開始淡化,神格的“天”開始向自然的“天”轉(zhuǎn)化,而人的地位則不斷上升。“天意”和“民意”漸趨合一,“天人合一”的思想逐漸形成?!渡袝ぬ┦摹吩?“惟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庇衷?“民之所欲,天必從之?!薄疤煲曌晕颐褚?天聽自我民聽?!薄渡袝の遄又琛吩?“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币匀藶楸镜乃枷敕浅ur明地確立起來。
戰(zhàn)國時期,茍子認為:“水火有氣而無生,草木有生而無知,禽獸有知而無義。人有氣有生有知亦有義,故為天下貴?!彼未韺W家邵雍則說:“唯人兼乎萬物,而為萬物之靈。如禽獸之聲,以其類而各能得其一,無所不能者人也。推之他事亦莫不然?!酥婵芍^之貴矣?!盵1]
宋代的士大夫多深受儒家文化熏陶,他們以“牧民者”自命,以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己任,自然在法律實踐中深受傳統(tǒng)以人為本思想的影響,以實現(xiàn)安定的社會秩序為終極價值目標。同時,宋代封建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使社會政治、經(jīng)濟、文化、意識等發(fā)生了深刻變化,士大夫在司法實踐中要適應這種變化,才能達到解決糾紛、維護社會秩序的目的,這就使宋代司法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質(zhì)。
司法官員掌管著百姓的生命和財產(chǎn),斷案清明與否,關(guān)系到民心向背與社會安定。宋繼唐末五代而建立,有鑒于五代以來“州郡掌獄吏不明習律令,守牧多武人,率恣意用法”的教訓,明確認識到法官對于保護民眾利益的重要性,所以,非常重視法官的任用。宋太祖曾對其侍臣說:“今之武臣欲盡令讀書,貴知為治之道。”[2]他還寄語新任法官:“朕每讀《漢書》,見張釋之、于定國治獄,天下無冤民,此所望于卿也?!贝笾邢榉?1010)三月,宋真宗也意味深長地對宰相說:“刑獄之官尤須遴擇。聯(lián)常念四方獄訟,若官非其人,寧無枉濫。且單弱之人,不能披訴,朝廷無由知之。”
朝廷大臣也非常重視法官的選任。北宋時期包拯就提出,必須加強對承擔基層司法審判、與民眾生命財產(chǎn)關(guān)系最為密切的“縣令”的選任:
臣聞古之所重,為民父母者,縣令耳;今之所賤,而不能振起風教者,亦縣令耳。蓋擢用之際,未精其選。凡有清流素望,或稍挾權(quán)勢之人,即茍謀他官,恥為縣道;但庸人下品,甘于其職。雖郡隸吏卒,皆能訶制,茍免罪戾之不暇,欲振起風教,為民父母,其可得乎!縣令朝廷仕進清選,大臣子弟,偶緣文墨,或希辟命,即自下僚擢升館職,不然,才出外任,例為僉判,不繇為縣,便作通判、知州。洎為長吏,昧於民情,懵然其間,不知治道之出。況四方多務(wù),令長尤在得人。欲乞今后貼職并僉判及京朝官,凡歷任中不曾任縣令及知縣者,不得便為長吏按察之官。且縣令方得入通判、知州,如此則宰邑得其人,長吏亦不能悻求而至。[3]
同時代的范仲淹則對當時司法官吏素質(zhì)不高,造成大量冤案、錯案的情況進行了批判:“天下官吏賢明者絕少,愚暗者至多。民訟不能辨,吏奸不能防,聽斷十事,差失者五六。轉(zhuǎn)運使提點刑獄僅采其虛聲.豈能遍閱其實,故刑罰不中,日有枉濫。其奏按于朝廷者,千百事中一二事耳。其奏到案牘,下審判、大理寺,又只據(jù)案文,不察情實,惟盡務(wù)法,豈恤非辜。或無正條,則引謬例。一斷之后.雖冤莫伸?;蚰芾硌?百無一二。其間生死榮辱,傷人之情,實損和氣者多矣!”因此,他主張通過考試選拔司法官吏,提高司法官員的業(yè)務(wù)素質(zhì):“逐縣典押保舉有行止、會筆札曹司一名,赴本州法司,習學法律,委本州長吏以下,聚廳試驗,稍通刑名義理,即放歸本縣充法司,候三周年檢斷無失者,與轉(zhuǎn)-資,有失誤無贓私者,五年與轉(zhuǎn)-資。”通過上述改革,宋代司法官吏的素質(zhì)大為提高,適應了社會發(fā)展的要求?!爸T道、知、州、同判耄者、懦者、貪者、虐者、輕而無法者、墮而無政者”皆可奏請黜降。[4]南宋編撰審判案例的桂萬榮甚至說:“夫典獄之官,實生民司命,人心向背,國祚修短系焉?!盵5]將司法官員的選拔和任用提高到關(guān)系國家長治久安的層面和高度,其見解可謂深刻。
司法運作如果不能便利民眾,導致冤抑無法理雪,必然造成社會秩序的極大破壞。因此,根據(jù)社會生活的實際要求改革司法運作機制,就成為宋代司法以人為本的重要體現(xiàn)。
首先,改革訴訟程序。案件能否受理,關(guān)系到民眾利益能否受到國家的保護,所以很多司法官員都積極改革案件受理程序。吳奎《墓志銘》記有包拯改革受理案件程序的事跡。當時,包公“權(quán)知開封府,府有舊制,凡訴訟,訴牒令知牌司收之于門外,卻不得逕至廷下,吏因緣為奸,公才視事,即命罷之。民得自趨至尹前,無復隔閡?!睆拇擞涊d可知,原本開封府衙接受黎民告狀有專門制度,即司牌吏員坐在門外接受訴狀,不但不便民眾打官司,而且吏人還易借機徇私舞弊。包公走馬上任伊始,為了防止司吏因緣為奸,果斷撤銷這一制度敞開衙門,告狀之人得以進入大堂,直接向府尹包公陳述事實辨明曲直。南宋時期,有的州縣官改革繁瑣的受狀程序,以減輕投訴民眾的負擔。如乾道二年進士黃何任岳州知府時,“本州受牒,例于五鼓投廂,職官檢沓,吏胥批朱,所訴未伸,費已不少。公乃于卯時大開譙門,縱其投廂,檢沓批朱,一切不用”[6]。黃何大大簡化了受理訴狀的程序,被稱贊為“仁明”之舉。
案件的審結(jié)期限也非常重要,案件如果久拖不決,必然影響民眾生活的穩(wěn)定,增加當事人精力財力消耗,因此,宋代對民事訴訟的結(jié)案程限也有明確規(guī)定。據(jù)李元弼講:“耆鎮(zhèn)判決狀事已了畢,限十日交連赴縣,先取知委告示應在縣公人并耆鎮(zhèn)等。凡判狀帖引之類有朱印火急字者,違限一日,急字者,違限兩日,其余違五日,并勘決,仍出榜發(fā)放司前?!比缡恰芭兴麇X物狀,量多寡寬與日限,卻須逐限要還及分數(shù)于狀上用印子”。宋孝宗乾道二年(1166年)規(guī)定:“在州縣半年以上不為結(jié)絕者,悉許監(jiān)司受理?!敝祆淙翁吨葜畷r規(guī)定:民訟“婚田之類,限兩月須管結(jié)絕”。《慶元令》則規(guī)定:“諸受理詞訴,限當日結(jié)絕;若事須追證者,不得過五日,州郡十日,監(jiān)司限半月。有故者除之,無故而違限者,聽越訴?!?/p>
其次,減少對民眾人身自由限制的措施。在中國“刑民不分”體制下,平民百姓的訴訟成本極高,證人、當事人親屬都可能因訟事被拘押,被施以杖刑等刑罰,對個人和家庭的生產(chǎn)、生活造成很大損失。宋代司法官員雖不可能徹底改變傳統(tǒng)司法體制,但他們從以人為本思想出發(fā),努力減少限制民眾人身自由的措施,盡力減輕百姓的訟累。
如胡石壁在一篇判詞中提出處理情節(jié)輕微的小案件不應對百姓造成過多騷擾:
照得彭四初狀所訴彭五四等閑爭事,初無甚計利害,縱便是實,不過杖以下,本保戒約足矣,本保追究足矣,何至便牒巡檢。即承帖,亦當審量輕重,斟酌施行,縱使不免專人,走一介足矣,何至便差三人下鄉(xiāng),又何至便自出,遂一致一家之四人無辜而被執(zhí),一鄉(xiāng)之內(nèi),四鄰望風而潛遁。只觀巡檢所申與封共所供,其罪狀之不可□者已如此。弓手、土軍一到百姓之家,如虎之出林,獺之入水,決無空過之理,其為搔擾,不待根究而后知。李拱、唐旺、李高各勘杖一百。周巡檢日來妄作漸者,因催科事引惹民詞,當職已不能無投杼之疑。今觀此訟之興,特田野小唇舌細故,此等訟州縣無日無之,即非盜賊殺傷公事之比,而乃至差人,便至親出,便至親執(zhí)其兄弟,便至驚散其鄰里。若事有大于此者,則兇聲氣焰又當如何?未欲遽行案劾,且對移駐泊都監(jiān),限一日起發(fā)。
還有司法官員指出,在聽訟過程中,應當注意避免枝節(jié)過多,造成無辜百姓訟累?!吨菘h提綱·聽訟無枝蔓》中就說:
詞有正訴一事而帶訴他事者,必先究其正訴外帶訴事須別狀。蓋聽論不宜枝蔓,枝蔓則一事數(shù)事,曲直混淆,追逮必繁,監(jiān)系必久。吏固以為喜,而民乃以為病矣。若夫枝派異而本同一事者,又不可以是論。
宋代官箴《作邑自箴》則指出:“凡斗訟乞勾所爭人父母妻女之類照證,意在騷擾,切宜詳度,不可一例追呼?!薄吨菘h提綱·判狀勿多追人》還指出訴訟中不要牽連過多的人,以減輕對當事人生產(chǎn)生活造成的影響:
訟者元競本一二人。初入詞,類攀競主之兄弟、父子,動輒十數(shù)人。甚至與其夫相毆而攀其妻為證,與其父相毆而攀其女為證,意在牽聯(lián)人數(shù),凌辱婦女,輒謂得勝。若不自我點追而一付之於吏,則吏必據(jù)狀悉追,亡一人得免。卒輩追一人則有一人賂,執(zhí)判在手,引帶惡少數(shù)輩,名曰“家人”,騷動乞覓,雞犬一空,稍不如意,則牽聯(lián)滿道,未至有司而其家已破矣。故必量事之緩急輕重,如大辟劫盜之屬,緩則逸去,勢須悉追,余如婚田斗毆之訟,擇追緊切者足矣。婦女非緊切勿追。
對于限制當事人人身自由的行為,司法官員也予以限制,反對隨便對民眾施以拘禁。如司法官員胡石壁就對下屬隨意拘禁百姓的行為進行了譴責:“伊尹謂一夫不獲時,予之辜。孔明謂匹夫有死,皆亮之罪。圣賢用心真是如此,吾儕幼學壯行,果為何事,而乃以獄事為等閑,以六、七無辜之人累累然械于吏卒之手,淹時越月,押上押下,以飽誅求,以厭捶楚,仁人君子其忍之乎?”《作邑自箴》也指出:“獄者,生民大命,茍非當坐刑名者,自不應收系?!?/p>
再次,規(guī)范刑訊程序。在古代中國司法刑訊是合法的,這對民眾傷害極大。吳雨巖《禁約吏卒毒虐平人》對此有生動描述:“尋常被追到官人,往往只是干證牽連,及系被訴究對本自有理人,非必皆有所犯??v使有犯,亦或出于詿誤??v非詿誤,亦只有本罪。見吏卒如見牛阿旁,或摑或踢,或叱或唾,神魂已飛,繼以百端苦楚,多方尋覓,如所謂到頭,押下,直攔,監(jiān)保,行杖,最是門留鎖押及私監(jiān)凍餓,動有性命之憂。”清明的官員便力主革除這一弊端,如吳雨巖就提出:“合遍牒諸州縣,各各禁約關(guān)防,痛革此弊,如或不悛,定將官吏一并從坐?!辈⒃试S受害者“徑赴廳前高聲自陳”。
法律還規(guī)定了固定的禁刑日,即在某日不許刑訊。有司法官員指出應牢記禁刑日,以免錯誤行刑:“禁刑日或因事紛擾,吏失檢舉,或一時盛怒,倉卒忘記,或案吏結(jié)解,慮所屬責稽慢。先作檢舉,立斷罪虛案置之案沓。當立虛案時,往往所用日印不照禁刑之日或被檢察,罪不可逭。故遇禁刑須大書于牌,寘于目前,庶幾目擊不至過誤?!?/p>
由于司法官員采取了規(guī)范司法的舉措,減輕了當事人的訴訟成本,客觀上有利于民眾通過訴訟保護自身的權(quán)利。
隨著宋代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一部分法律制度必然不能適應社會發(fā)展的要求,影響到民眾的實際生活。為此,宋代以務(wù)實的態(tài)度對那些不適應社會發(fā)展的法律制度及時進行變革。如對傳統(tǒng)的“別籍異財”法,就進行了較大幅度的改革。
“別籍異財法”,是指我國古代關(guān)于分家析產(chǎn)、子孫立戶的一系列法律、法規(guī)、詔令與指揮,其內(nèi)容包括何時允許分家、如何進行分家以及違反這些規(guī)定時如何定罪量刑等等。該法本是宋代之前中國的傳統(tǒng)法律制度。早在曹魏年間,“別籍異財”就形成了國家立法,“除異子之科,使父子無異財也”。儒家法律集大成者唐律明確規(guī)定:“諸祖父母、父母在,而子孫別籍、異財者,徒三年?!钡搅怂未?社會發(fā)生了深刻變革,原有的“別籍異財”出現(xiàn)了不適應民眾生活的情況,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別籍異財”法悄然發(fā)生了改變。
宋初,福建地區(qū)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別籍異財”現(xiàn)象,“家產(chǎn)計其所有,父母生存,男女共議,私相分割為主,與父母均之?!背⒉扇×四J社會現(xiàn)實的態(tài)度。到了南宋時期,“別籍異財”之風更盛,法規(guī)與民眾現(xiàn)實生活愈見脫離。當時甚至出現(xiàn)兄弟們私自典賣財產(chǎn),父母故去卻“據(jù)法負賴”的情形。就是說原有的“別籍異財法”在實踐中縱容了不肖子弟在父母親健在時分家析產(chǎn),揮霍一空,等父母故去,便搬出“別籍異財法”來證明先前的分家違法,家產(chǎn)需要重新分配,進而侵占其他兄弟的財產(chǎn)。這說明法律已明顯不適應現(xiàn)實社會的發(fā)展。因此,南宋時期“別籍異財法”發(fā)生了實質(zhì)變化。朱熹的議論便證實了這一點——
朱熹說:“有多少好意思。后來節(jié)次臣僚胡亂申請,皆變壞了。如父母在堂,不許異財,法意最好。今為人父母在不異財,卻背地去典賣,后來卻昏賴人?!本粗畣?“淳熙事類,本朝累圣刪訂刑書,不知尚有未是處否?”朱熹說:“正緣是刪改太多,遂失當初立法之意。如父母在堂,不許分居,此法意極好,到后來因有人親在,私自分析用盡了,到親亡卻據(jù)法負賴,遂著令許私分。”[7]
從朱熹的言論可知南宋“別籍異財法”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名公書判清明集》卷一○《兄弟之訟》記載了與之相關(guān)的法律,可以了解到該法的具體改變。在“兄弟之訟”中,鄒應龍兄弟三人對家產(chǎn)分割發(fā)生糾紛,應龍要求分割已經(jīng)分析的家產(chǎn),該案的法官胡石壁判決道:“至若分產(chǎn)一節(jié),雖曰在法,祖父母、父母在,子孫不許別籍異財,然紹熙三年三月九日戶部看詳,凡祖父母、父母愿為標撥而有照據(jù)者,合與行使,無出入其說,以起爭端。應祥兄弟一戶財產(chǎn),既是母親愿為標撥,于此項申明指揮亦無自礙……”[8]由判詞可知,雖然《宋刑統(tǒng)》中的“別籍異財法”名義上依然有效,但法官已不據(jù)此審判了,事實上已宣告了該法的廢止。
可以看出,宋代出于以人為本、便利民眾生活的考慮,對法制規(guī)章立意革新,及時修改、廢棄那些不適應民眾現(xiàn)實生活的法律制度,促進了法制的進步和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
綜上所述,以人為本思想對宋代法制具有深刻影響,使之呈現(xiàn)出鮮明的時代風貌,這對宋代社會的穩(wěn)定和發(fā)展具有重要作用。
宋代的法制經(jīng)驗與智慧,對倡導“以人為本,和諧發(fā)展”的當代中國有許多值得借鑒之處。今天的社會雖然遠不同于宋代,但依然具有歷史傳承文化積淀而成的社會基礎(chǔ)。只有以現(xiàn)實的眼光洞察歷史,努力借鑒其中的合理要素,為社會主義法制建設(shè)所用,才可能真正實現(xiàn)“以人為本”。
(注:文中凡未注明出處的古籍引文,均引自《四庫全書》。)
[1]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第一冊[M].北京:中華書局,2004:62.
[2]張岱年.文化與價值[M].北京:新華出版社, 2004:40.
[3]包拯.包孝肅奏議:卷四·論縣令輕授[M].河南大學圖書館古籍版本.
[4]范仲淹.范文正文集:卷八·上執(zhí)政書[M].河南大學圖書館古籍版本.
[5]桂萬榮.棠陰比事:序[M].北京:群眾出版社, 1984:1.
[6]程珌.洺水集:卷十一·母舅故朝議大夫太府寺丞黃公行狀[M].河南大學圖書館古籍版本.
[7]朱熹.朱子語類[M].北京:中華書局,1994:2649 -2650.
[8]佚名.名公書判清明集[C].北京:中華書局,1987: 371.
The“People-centeredness”Thinkingand the Rule of Law in the Song Dynasty
ZHANG Wen-Yong
(Henan Univ.Law School,Kaifeng 475001,China)
The peop le-centeredness thinking is an impo rtant part of the co re values of the Chinese nation.The traditional Chinese peop le-centeredness thinking had a p rofound affect on the rule of law in the Song Dynasty w hose main manifestations were:(a)attaching importance to the selection and management of judicial officials;(b)taking pains in refo rming the judicial functioningmechanisms to facilitate peop le’s law suits;and(c)changing the law to adjust to the times,satisfy peop le’s demands,and to adap t to social development.The peop le——centeredness thinking is impo rtant guiding p rincip le fo r the rule of law in the Song Dynasty.
peop le-centeredness;the Song Dynasty;the rule of law
D 929.44
A
1009-1513(2010)01-0034-04
[責任編輯朱 濤]
2009-10-12
張文勇(1975-),男,漢族,河南安陽人,博士,講師,主要從事中國法律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