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尚未完全驅(qū)散冬夜的最后一抹寒意,菜市場卻已悄然蘇醒,迎來了它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刻。狹窄的巷弄里,各式各樣的攤位緊密相連,仿佛一幅生動的市井畫卷緩緩展開,接著無數(shù)溫暖的故事在這里不斷上演。
遠處,王阿姨又挎著她的小菜籃慢慢走來了,她是這里的名人,出名的原因是“吝嗇”,常常被人稱為“鐵公雞”。聞著菜市場“豐富”的味道,王阿姨拿出手絹捂著鼻子,左看右看,打量著各個攤位上擺放的東西,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似乎沒有一樣?xùn)|西是令她滿意的。
在走到菜市場最熱鬧的地方時,王阿姨停下腳步,盯著一旁一個乞討的小女孩看。小女孩頭發(fā)亂亂的,臉臟臟的,身上穿著一件不合身、破舊不堪的衣服,衣角磨得發(fā)白,上面還沾滿了塵土和骯臟的污漬。寒風(fēng)中,她怯懦地看著來往的人,渴望面前的碗里能多些零錢。
王阿姨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透露出明顯的不悅和嫌棄。她走到小女孩面前停下,小女孩抬起頭眼神閃過不易察覺的光,但她的希望很快落空了,王阿姨只是踢了踢她面前的碗,說:“上別處要飯去。”
不遠處正在放土豆的大爺,看見王阿姨的舉動,搖著頭嘆息道:“這世道呀!”正說著,王阿姨已經(jīng)到了大爺?shù)臄偽磺埃瑬|挑挑,西撿撿:“唉,你這土豆都快發(fā)芽了吧?給我便宜點兒。”大爺不想與王阿姨多言,奪過土豆,冷聲拒絕:“便宜不了,你到別家看去?!蓖醢⒁汤浜咭宦?,憤怒地扔下土豆,土豆像被拋棄的孤兒,遭受了冷落,讓我想到剛才那個小女孩。
看著王阿姨遠去的背影,大爺白了她一眼,又開始忙碌。早市快散場的時候,我又看見了王阿姨,她滿載而歸,滿臉笑容。路過土豆攤時,大爺瞥了她一眼,立馬把頭轉(zhuǎn)到其他地方去了。我看見她的籃子里,不僅買了些菜,還買了些熟食,心想這些熟食肯定是王阿姨買回去當早餐的。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王阿姨卻徑直走到乞討小女孩面前,把剛買的包子、雞蛋、豆?jié){放到小女孩面前,然后低聲在小女孩耳邊說了些什么。小女孩的眼睛從詫異變得清亮,那是對生活的渴望和對王阿姨幫助的感激。接著,王阿姨看著小女孩吃完所有的東西后,才挎著她的小菜籃漸漸消失在人群里,留給旁人滿臉疑惑。
不知不覺,菜市場的人流越來越少了,市場逐漸褪去了它原有的喧囂與忙碌,輕薄的陽光像一層薄面紗一樣溫柔地鋪灑在這里,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柔和而寧靜了。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小女孩面前,被遮住陽光的小女孩驚恐地站起來,那人粗魯?shù)刈ブ∨⒌母觳?,拉起她就往外走,絲毫不顧及小女孩是否能跟上他。
此刻,我似乎才明白了王阿姨。王阿姨什么都知道,只是沒有把她知道的事說出口,她是一位心地善良又聰慧伶俐的好阿姨,是被這里的人稱為“鐵公雞”的好阿姨。
(張梓欣,就讀于康定東大街小學(xué)六年級一班。指導(dǎo)教師:舒遠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