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stract: The postal system in the Qing Dynasty hada huge scale and played an irreplaceablerole in conveying government orders,resource allocation,cultural exchange,andotheraspects.However,it also led to poor personnel management,waste of postal resources,and indiscriminate distribution of official documents. Thisarticle starts from the documentaffairsrelated to postal activities in the Qing Dynasty,and explores the types,reasons,hazards,and governance measures involved in the indiscriminate distribution of official documents and booksin postal activities during the Qing Dynasty. It adds strength to the study of the Qing Dynasty document system and postal system,and further pro motes the in-depth developmentofrelatedresearch.
Keywords:Excessive distribution of official documents;Official documents;Postal service
官文書作為清代承載政情的工具,發(fā)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濫發(fā)官文書的行為主要是指:“在沒有法律依據或沒有必要時,擅自發(fā)出官文書,造成人民困苦或者引發(fā)惡劣影響的行為。\"由于濫發(fā)官文書行為存在于多種活動中,且清代依托龐大的郵驛系統(tǒng),構建起縱橫交錯的信息網絡,因此郵驛活動中的濫發(fā)官文書行為有其獨特性。目前,清代官文書相關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角度。一是從官員行為角度,趙彥昌、韓瑞鵬在《清代官文書“不當署名\"考略》中對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所藏檔案中與不當署名相關的案例進行整理,概括出“率行署名\"案件、“未行署名\"案件、“違制署名\"案件和“代為署名\"案件,并分析了與上述四類案件相關懲處情況的處理實態(tài);趙彥昌、王藝潭在《清代棄毀官文書研究》中對清代棄毀官文書的主要行為類型進行梳理,主要包括直接棄毀和間接棄毀兩類行為類型;趙彥昌、韓瑞鵬在《清代文書擬制中的錯寫一一基于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館藏清代檔案的實例考察》中對文書擬制階段錯寫實例進行分析,梳理出具體的錯寫類型,其中一些案例的運用也涉及官文書范疇4。二是從文種的角度,楊卓翰在《清代火票初探》中對郵符中的火票引發(fā)的問題進行了探討,包括遞送火票擾民累官、冒用火票行騙、火票傳遞延誤、拆看火票等情況;張妍、田富軍在《古代軍事文書“塘報”之功用與體式研究》中部分內容提到了清代塘報的功用、內容特點以及不同年間塘報的體式。盡管現有研究對清代濫發(fā)官文書相關的案件領域進行了梳理,但由于篇幅有限且各個領域的濫發(fā)行為本身的獨特性,未就某一領域進行詳細展開。因此,本文以清代郵驛活動為切入點,通過對郵驛活動中濫發(fā)官文書所涉及的文種類型、原因、危害及防治措施進行梳理,以期為清代文書制度方面的研究提供助力。
一、清代郵驛活動中濫發(fā)官文書涉及的文書種類
清代郵驛活動中存在的濫發(fā)官文書所涉及的文書種類按照用途可分為大致三類,主要是軍事情報類文書、行政事務類文書、輔助類文書。
(一)軍事情報類文書
清代郵驛系統(tǒng)最主要的功能之一是傳遞軍事文書,清代較為常見的軍事文書主要是軍報、奏折。由于這類文書內容較為重要且若違法判罰較為嚴重,因此違法行為出現得較少,但仍然存在。如《東華錄》記錄了“吳昌壽所奏:輩緩錢糧等折,均系尋常照例事件。并非緊要軍務,何得輒附六百里軍報馳遞。\"上述文字談到的文書內容并非緊要軍情類文書,卻擅自發(fā)出六百里軍報,這是典型的濫發(fā)軍事情報文書的案例。
(二)行政事務類文書
清代一些官員經常將一些平常行政事務以緊要軍事事務的名義,濫用驛遞程限發(fā)送官文書,這類情況往往詳細查閱官文書內容后方可看出,以奏折這一類文書最為常見。如《清實錄》中記錄了“本日彰寶奏道:各折郵驛四百里馳遞。朕以為必系覆奏詢問哈國興等事,及經拆看,俱屬本省尋常公務。而于邊外夷情,不提一字,殊不可解乃彰寶此次奏函,并無一折及于邊務。專以擅發(fā)驛遞,冀欲減省齊奏費用,尤屬非是。彰寶委任封疆已久,平日尚非不曉事者。何以近來頓不如前,于事理輕重倒置若此。彰寶著傳旨申飭。\"從上述案例可以看出,一些官員打著奏報國家軍事事務的幌子,濫用程限發(fā)送一些行政文書。
(三)輔助類文書
清代郵驛活動中較為常見的輔助類文書包括火票、排單、勘合、車票、傳牌等,這一類文書常常伴隨著驛站驛遞文書一同發(fā)出,作為給驛的證明,也稱郵符。“郵符由兵部掌握。在京衙門直接赴兵部領用,外省督撫、提鎮(zhèn)、將軍、都統(tǒng)每年所用,由兵部預先發(fā)給火牌、勘合若干張,由驛傳道掌管,遇應馳驛的差事臨時填用。\"由此可見郵符的重要性,盡管如此,仍有官員以假借之名濫用郵符遞送文書。如《吉林驛站》中吉林將軍衙門為非有緊急軍情不得擅用排單的咨、札文中記載,“惟驛站排單,非有緊急軍情不得擅遞?,F在疊準阿勒楚喀副都統(tǒng)衙門咨報秋審處決人犯監(jiān)刑職名,并報出征存營官兵數目各件,均用四百里排單。似此尋常照例事情,何須如此張皇,殊屬不成事體。\"10上述案例描述了阿勒楚喀副都統(tǒng)衙門的咨文報告皆為一些行政事務性內容,并非緊急軍情,卻擅用四百里排單的情況?!稏|華錄》中記載:“折前署貴州巡撫李用清,因伊妻靈柩回籍,濫用勘合。雖據聲明夫役等項自備,究屬違例濫用。李用清著交部照例議處。\"由此可見,濫發(fā)的文種不僅局限于事務性的文書中,還包括排單、勘合等輔助類文書。
二、清代郵驛活動中濫發(fā)官文書的主要原因
清代在郵驛活動中的濫發(fā)官文書現象屢見不鮮,濫發(fā)官文書的原因多種多樣,主要的誘發(fā)原因是謀求利益、彌補工作失誤和官吏工作疏忽三方面,下文進行詳細說明。
(一)為謀求利益而擅發(fā)官文書
利益是誘發(fā)官員違法行為最為直接的一個原因,一些官員通過使用驛遞資源濫發(fā)官文書來滿足其利益訴求。如《清實錄》中記載:“本日穆騰阿、瑛棨由六百里馳奏,直隸軍務吃緊。而瑛棨由六百里馳遞摺報,并無一字提及。該將軍巡撫等,于分內應辦公事,置之不顧。而于瞻庇朋好,代為乞恩之舉輒敢擅發(fā)急遞。若惟恐遲則不及者,舍己蕓人實屬膽大……穆騰阿、瑛棨均著傳旨嚴行申飭。\"可見,六百里加急的方式本應用于軍務信息,然而,瑛棨用六百里加急方式遞送的奏折中,對軍務的緊迫狀況只字未提,而對庇護朋友、為朋友求情等方面的私事,卻敢于擅自使用急遞的方式上奏,濫用驛遞資源。
(二)為彌補工作失誤而濫發(fā)
清代官員也會因彌補工作失誤的行為而擅發(fā)官文書,這也可以看作濫發(fā)官文書中的一個原因。如《吉林驛站》中吉林將軍衙門關于非遇緊急事件不得限行馳遞的咨、札文中記載,“茲該衙門以請封人員造冊呈送,系屬行常事件,尤非緊急。因該衙門自辦此件遲誤,反敢輒以限行五百里交驛馳遞,豈非徒勞驛馬而驚人心。當此軍興,驛站疲贏之際,該處竟以行常公文限行馳遞,殊屬不合。\"3通過上文可知,該衙門辦理請封人員造冊呈送的事務(這項事務屬于例行公事),但因為處理有所延遲擅自驛遞,以五百里加急程限(非緊要事件不得使用)彌補失誤,造成驛站資源浪費。
(三)官吏工作疏忽導致濫發(fā)官文書
驛站官員沒有仔細檢查遞送的文書,也會導致濫發(fā)情況的發(fā)生。如《清實錄》記錄有鎮(zhèn)遠府知府蘇確用六百里驛遞,揭告該省督撫、藩桌等串通一氣,袒庇劣員等情。此事事關通省大員,朝廷派官員前往查糾。調查中發(fā)現,蘇確的措辭矛盾處甚多,懷疑其或因上司有將伊劾參之信,故為先發(fā)制人,計圖反噬。后據圖思德參奏:“該員于鎮(zhèn)遠府任內,扶收稅銀,勒索船戶客民,及得受本地鄉(xiāng)紳饋金前往吊奠。種種婪贓卑鄙,均有證據。并稱委員訪查于八月十五日抵鎮(zhèn)遠。蘇確即于十九日封發(fā)六百里馬遞公文,同揭部科等語,是其捏詞反噬至蘇確將所揭公文,交鎮(zhèn)遠縣驛站。諭令六百里馳遞,更屬狂妄。該縣李常吉違例遽為遞發(fā),亦屬錯謬。著該侍郎等俟此案查審明確,并將該縣李常吉一并參奏…況驛站遞送限行幾百里事件,惟軍營文報,可以徑行。其余外省遞摺行文,非有兵部火票,不能馳遞。今蘇確以知府印文擅動驛馬,竟得專達京城,則是各省驛站之輕率濫應,大概可知。著該部再行查例通飭,如有故違擅動者,隨時查明劾參。\"14在此案例中,蘇確、李常吉分別作為鎮(zhèn)遠縣的知府與知縣,違例用知府印文擅動驛馬的情況本應在各驛站核對過程中查出,但驛站卻輕率處理未發(fā)現這種失誤,屬于驛站的工作疏忽,導致濫發(fā)官文書行為的發(fā)生。
三、清代郵驛活動中濫發(fā)官文書的主要危害
中國古代有文字記載的郵驛制度始于殷商時期,發(fā)展至清代規(guī)模已十分龐大。光緒朝《欽定大清會典事例》記載清代全國共有驛站1970處,這些驛站遍布全國,從京師皇華驛出發(fā),向全國輻射,形成了四通八達的郵驛網絡。為了保證文書運行的效率,還明確了驛站、專差、驛馬、鋪兵等的傳遞速度。但在如此嚴謹的防范措施下,仍有官員濫發(fā)官文書的行為,這類行為導致濫用驛站資源與加重郵驛系統(tǒng)負擔,嚴重影響清代的行政秩序。
(一)濫用驛遞資源
清代在郵遞官文書中有不同的郵遞方式,內容關系緊要軍情的使用驛馬飛遞,尋常文書由鋪兵走遞完成。在實際執(zhí)行過程中導致濫用驛遞資源的情況,主要包括兩種。
第一,非緊要軍情而濫發(fā)急遞。清代在使用驛站發(fā)文過程中,常有官員不經過仔細判斷文書內容是否關乎緊要軍情就擅自使用急遞發(fā)文。如《清實錄》中記載,“昨壁昌因皇太后萬壽,恭遞賀折。并遞輕安折,理應早日計算程途,照常驛遞。何得擅發(fā)四百里,實屬糊涂冒昧,不知緩急,著交部議處。\"[15四百里加急作為傳遞文書的一種程限,主要用于軍情或重要政務,而并非用于傳遞賀折,壁昌未遵守規(guī)定擅自使用四百里急遞發(fā)送,屬于濫用驛站資源。
第二,擅動驛馬。清代對于使用驛馬進行嚴格的控制,《欽定大清會典事例》記載“刑部咨行各省決囚公文,向例除秋審勾到及議覆奏折。并由題本改奏案件由兵部轉發(fā)提塘遞送,其非應由驛馳遞事件,不得擅動驛馬..\"但一些官員利用職務之便,擅自行文使用驛馬?!肚〉燮鹁幼ⅰ分杏涊d“且向來督撫中,間有非緊要章奏,擅動驛馬者…\"17由此可見,督撫中存在非緊要章奏擅自使用驛馬的情況,這屬于非必要而行文?!肚鍖嶄洝分杏涗浟恕霸O立驛站,原備緊要公務,供應往來。近聞在外督撫、提鎮(zhèn)、司道,多給吏胥、衙役、家人私票,經過驛站,乘馬支應…騷擾驛遞,貽累小民。\"18可以看出,官員濫用私權,濫給官吏、家人官文書,使得他們隨意騷擾驛站,支取驛馬,危害百姓利益。
(二)加重驛站系統(tǒng)負擔
在清代,對于郵驛系統(tǒng)的使用是有規(guī)定限制的,超出規(guī)定范圍內的使用會導致郵驛系統(tǒng)負擔過重,影響其文書馳送的效率,主要包括兩種類型。
第一,私發(fā)官文書縱容家人騷擾驛站。清初“驛有州縣兼理,或設丞專司,差使失誤,馬匹羸缺,有糾。\"康熙、雍正以后,各地驛丞逐漸被裁撤,只有少數地區(qū)還保留驛丞,其余都歸州縣管理。由于驛站大多不設于州縣治城,所以州縣官難以直接進行管理,通行的做法是委派家丁、長隨管驛。[20因此,州縣官難免在管理驛站事務中作弊,特別是與文書相關的工作,容易出現家人、家丁濫用職權行文的現象。如《盛京兵部為奏審充沂道曹德明縱容家人擾累驛站俸諭尊照事咨盛京內務府》記載,“上諭玉德奏:審擬充沂曹德明擅發(fā)傳單、縱容家人陳錦擾累驛站一案,將德明擬發(fā)伊犁效力贖罪,陳錦發(fā)往黑龍江給批甲人為奴。所辦大錯。國家簡用旗員,原欲其正已率屬,整飭地方。乃德明以滿洲道員,因公上省,輒敢撫用號馬,多帶車輛,又縱容家人滋擾,甚至拖累知縣,致有自之事,情節(jié)尤重。此而不加嚴懲,何以儆官常而肅吏治?德明改為絞監(jiān)候。\"21從中可以看出,曹德明擅自發(fā)放傳單,只為滿足家人利益而連累官員騷擾驛站,情節(jié)十分嚴重,需要嚴加處理。
第二,頻繁濫發(fā)疲累驛站。清代對于驛遞的使用是有明確規(guī)定的,超出規(guī)定之外的濫用,會給郵驛系統(tǒng)增添壓力?!肚鍖嶄洝分杏涊d,“己卯,諭內閣,常德前奏報到任日期等事。擅用四百里陳奏,已屬徒勞驛站,昨又會同舒爾哈善由五百里馳奏。朕詳閱摺內,亦不過防范偵探空言,并無緊要情事,乃連次擅發(fā)急遞。何不曉事體若此,殊屬冒昧之至。\"[22l可見,在規(guī)定范圍之外使用四百里陳奏已經屬于加重驛站負擔,常德連次擅發(fā)急遞屬于非常冒昧,因此被革職?!稏|華錄》中記載,“近日回匪進圍朝邑情形,甚屬危迫。著勝保入關后,即行迅速籌劃。援應母令,再有疏失。所請留珠爾杭阿等兵,該大臣大兵到后自可酌為撥替,俾仍回顧普防,方為妥善。成明連次發(fā)遞六百里加緊折報,甚屬輕率。情即令統(tǒng)歸勝保奏報,以一事權,將此由六百里各諭令知之。\"[23]上述案例可以看到,此事應由勝保將事件匯總統(tǒng)一上報,但成明卻連次發(fā)遞,這在一定程度上都加重了驛站本身的負擔。
四、清代郵驛活動中濫發(fā)官文書的治理措施
由于官文書對國家運行和社會治理有著重要作用,因此清代在防治郵驛活動濫發(fā)官文書行為中采取了較為細致與明確的措施,主要從律例、管理、監(jiān)督層面進行說明。
(一)使用則例嚴懲濫發(fā)官文書的行為
清代則例相較于律法本身而言具有詳細、靈活且包含的案件范圍較為廣泛等特點,雖然在《大清律例》中的法律條文沒有明確的對于郵驛中擅發(fā)或濫發(fā)官文書的相關規(guī)定,但在《欽定大清會典事例》《欽定大清會典則例》中都可以看到明確的記載?!稓J定大清會典事例》中記載:“督撫以下各官,違禁私用驛遞夫馬。并私發(fā)牌票,支取夫馬者,皆將二級調用。其司道以下各官,私用驛遞夫馬。并私發(fā)牌票,支取夫馬,事覺者,降一級留任。\"24《欽定吏部處分則例》中在驛遞部分有大量關于驛遞文書的規(guī)定,如“違誤驛務\"中記錄了“官員將不應給之官濫給勘合,或違例多支驛站錢糧者,均降一級調用。\"25總體來說,例文相較于律文而言情況更為具體,在判罰上也更為明確,利于防范郵驛活動中濫發(fā)情況的發(fā)生。
(二)傳遞時嚴格查驗郵符保證真實合規(guī)
清代在文書傳遞過程中使用郵符輔助傳遞,并且對郵符進行較為嚴格的控制,以防各種濫發(fā)行為的發(fā)生,保證文書傳遞的效率。郵符是給驛的證明,分勘合和火牌兩種。由京師發(fā)出的馬遞公文,皆加兵部火票,以定遲速之限。由外地至京以及外省之間互寄的馬遞公文,則各粘連排單,并將程于排單內登注時刻,依限馳送。2清代通過嚴格控制并檢查郵符以對郵驛活動中的濫發(fā)行為實行監(jiān)督。其一,核驗郵符的真實性。在清代,一些事務的辦理常常需要驗明郵符的真實性,無誤后方可正常辦理。如《大清會典·雍正朝》記錄了“凡私發(fā)牌票,順治七年覆準,直省賫奏人員俱要部發(fā)火牌,驗明方可應付。如有自發(fā)紙牌,索取夫馬者,不準。違者,部科糾參….\"27]可見,火牌起到了一種憑證性的作用,通過對火牌進行真實性核驗來規(guī)避私發(fā)、濫發(fā)行為的發(fā)生。其二,實行嚴格的繳銷。除核驗郵符的真實性,清代對郵符在完成傳遞后符牌繳銷的管理也較為嚴格。如《盛京兵部為知照各省奉差到京勘合火牌違例者奏報并抄錄原咨粘單事咨盛京內務府》中記載,“盛京兵部侍郎、各省將軍督撫等,將乾隆五十八年分用過郵符造冊臣等伏查定例內開,各省奉差到京勘合火牌,由科銷號送部,還給回省勘合。仍送科掛號,違者兵部會兵科年終匯參等語。\"28l上述案例可以看出,對用過的郵符實行嚴格繳銷,以糾正濫發(fā)行為。
(三)設置專門的差棄遞送官文書
清代對非緊要事件濫發(fā)的情況,通過設置專差來確保遞送防止濫用。如《東華錄》中記錄,“軍機大臣等各省陳奏:緊要折件,允準分別里數發(fā)報驛遞。乃近來尋常折件,竟有由驛弛奏者,疏非慎重。嗣后各將軍、督撫等,務當查照定章。除應行驛遞之件,照舊發(fā)報外,其尋常折件著專派差弁齊遞,不得率用驛遞。\"29上文可以說明,對于一般的尋常文書不能夠隨意使用驛遞發(fā)出,必須要有專門的差役遞送,這項措施也旨在規(guī)避尋常公文濫發(fā)情況的發(fā)生。
(四)使用造冊方便監(jiān)督
清代郵驛活動中使用的造冊種類非常多,包括郵符總冊、填注時間、程限的細冊、印信號簿等。在清代,一般與文書相關的領域必有造冊,這是為了更好地進行核查,郵驛活動也不例外。如《欽定大清會典事例》中記載,“又諭:各省驛站,原為馳遞緊要公文而設,并不許地方官擅行輕動。乃近來外省陋習,往往于無關緊要事件,遽行插羽飛遞。甚至往來簡帖,亦用郵傳,相沿既久…即地方公事,亦當斟酌緩急,毋得仍蹈前轍。其經過縣驛,各將逐日所遞公文,每月造冊申報該上司查核。如有違例擅動者,即行嚴參究治。\"[30上述造冊的使用主要針對的是公文的情況,在一定程度上公文可以涵蓋官文書。也就是說,只要與驛遞公文相關皆須造冊,以便進行核查,對濫發(fā)官文書行為起到了一定的監(jiān)督作用。
五、結語
總體來說,由于清代驛丞的裁撤,將驛站事務下放州縣,因此在驛站事務中難免存在作弊行為。特別是與文書相關事務的官員自主性較大,濫發(fā)官文書現象的出現難以避免。值得說明的是,由于筆者查閱的資料有限,未找到合適的水路驛站傳遞文書的案例,且認為郵驛活動中的濫發(fā)官文書行為與濫用程限發(fā)文存在內在的關聯(lián)性,但本文并未進行深入的分析。另外,在資料匯總中,對清代濫發(fā)官文書行為出現的社會背景關注較少,這都有待于后續(xù)的進一步研究。
*本文系2021年度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黑圖檔·檔案房》檔案整理與研究”(項目編號:21BTQ015)階段性研究成果。
注釋及參考文獻:
[1]陳煜.“經國之樞機”——淺議清律對官文書的保護[J].中國政法大學學報,2014(5):102.
[2]趙彥昌,韓瑞鵬.清代官文書“不當署名”考略J].北京檔案,2024(12):59-64.
[3]趙彥昌,王藝潭.清代棄毀官文書研究[].檔案管理,2024(6):72-76.
[4]趙彥昌,韓瑞鵬.清代文書擬制中的錯寫—基于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館藏清代檔案的實例考察J].檔案學研究,2024(4):141-148.
[5]楊卓翰.清代火票初探[].安慶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6):29-31.
[6]張妍,田富軍.古代軍事文書“塘報”之功用與 體式研究[].檔案,2021(7):8-15.
[7]王先謙,朱壽朋.東華續(xù)錄(13)[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251.
[8]清實錄(19)[M].北京:中華書局,2008:19548.
[9][26]劉廣生.中國古代郵驛史[M].北京:人民郵電出版社,1986:343.
[10][13]吉林省檔案館.吉林驛站[M].長春:吉林省檔案館,1987:97,94.
[11]王先謙,朱壽朋.東華續(xù)錄(16)[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86
[12]清實錄(46)[M].北京:中華書局,2008:49369.
[14]清實錄(21)[M].北京:中華書局,2008:21736-21737.
[15]清實錄(36)[M].北京:中華書局,2008:38251.
[16]托津,等.欽定大清會典事例:第616卷[M].臺 北:文海出版社.1992:1854-1855.
[17]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乾隆帝起居注(25)[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478.
[18]清實錄(4)[M].北京:中華書局,2008:2820.
[19]黃六鴻.福惠全書[M].周保明,點校.揚州:廣 陵書社,2018:518.
[20]魏光奇.有法與無法——清代州縣制度及其運作[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0:277.
[21]盛京兵部為奏審充沂道曹德明縱容家人擾累驛站俸諭尊照事咨盛京內務府,檔號:JB008-01-009979,遼寧省檔案館館藏。
[22]清實錄(34)[M].北京:中華書局,2008:36031.
[23]王先謙,朱壽朋.東華續(xù)錄(11)[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352
[24]托津,等.欽定大清會典事例:第95卷[M].臺北:文海出版社,1997:4383.
[25]故宮博物院.欽定吏部處分則例[M].??冢汉D铣霭嫔纾?006:266.
[27]允祿,等.大清會典(雍正朝):第144卷[M].臺北:文海出版社,1994:9028.
[28]盛京兵部為知照各省奉差到京勘合火牌違 例者奏報并抄錄原咨粘單事咨盛京內務府,檔號: JB008-01-010001,遼寧省檔案館館藏。
[29]王先謙,朱壽朋.東華續(xù)錄(17)[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40.
[30]托津,等.欽定大清會典事例:第563卷[M]臺北:文海出版社,1991:6153-6154.
作者單位:遼寧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