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格式:,,.旅游目的地品牌至愛:研究進展及展望[J].旅游學刊,2025,40(6):12-129.[ZHANG Hui,WANG Shiyun,LISiting.DestiatioadovvfteiaturedggsiofoftureahJise,)9]
[關(guān)鍵詞]目的地品牌至愛;目的地品牌化;品牌關(guān)系;品牌
情感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5006(2025)06-0112-18
DOI:10.19765/j.cnki.1002-5006.2023.00.030
0 引言
在日常生活中,人們經(jīng)常使用“愛\"來描述自我對某個對象的情感。愛是一種融合了喜歡、親近、依戀和向往等內(nèi)容的復合情感。在消費情境中,消費者同樣會對產(chǎn)品或品牌產(chǎn)生“愛”。Shimp和Madden指出,消費者會將品牌擬人化,將其視為愛的對象,從而可以在理論和實踐上用“愛”來描述消費者對品牌高強度的情感關(guān)系[2]。Schultz等發(fā)現(xiàn),“愛\"是消費者最常用來描述其與品牌情感的詞匯[]。因此,品牌至愛(brandlove)①理論逐漸成為消費者-品牌關(guān)系領(lǐng)域的重要研究議題4。
2017年,國務院將每年的5月10日設定為“中國品牌日”,標志著品牌戰(zhàn)略上升為國家戰(zhàn)略。旅游目的地品牌是國家品牌戰(zhàn)略的重要組成部分,大力實施目的地品牌化戰(zhàn)略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目的地品牌的競爭力體現(xiàn)在游客與品牌的關(guān)系質(zhì)量上?!皭邸笔侨祟愖顝娏业那楦?,目的地品牌至愛反映了游客與目的地品牌之間最理想的關(guān)系狀態(tài)。對目的地建立起“愛”的游客,會表現(xiàn)出積極的消費行為(如重游行為)和非消費行為(如傳播積極口碑),這對目的地品牌的可持續(xù)健康發(fā)展至關(guān)重要,因而自的地品牌至愛逐漸吸引了學者的關(guān)注。在實踐上,“愛”成為很多旅游目的地重要的營銷策略和營銷目標。許多旅游目的地設計了以“愛”為主題的宣傳口號。例如,紐約從20世紀70年代就推出了“我愛紐約” 的宣傳語,澳大利亞伍倫貢市也同樣設計了“我們愛伍倫貢\"(WelovetheGong)的口號。此外,2023年2—4月,廣東省人民政府官方微信“廣東發(fā)布\"策劃了“廣東,憑什么說愛你\"的特別活動,發(fā)掘人們愛上21座“粵\"城的理由,這些都被視為成功的目的地品牌管理實踐。
目的地品牌至愛理論來源于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的品牌至愛。雖然當前有關(guān)目的地品牌至愛的文獻還非常有限,但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的品牌至愛研究已經(jīng)積累了非常豐富的理論,這些理論積累對研究目的地品牌至愛具有重要啟發(fā)。借鑒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的品牌概念來研究游客與目的地品牌的關(guān)系,是目的地品牌研究的一般范式。例如,Barnes等證實,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的品牌體驗的概念、維度及測量都可以直接應用到目的地品牌領(lǐng)域。Konecnik和Gartner在研究旅游自的地品牌資產(chǎn)時,也直接采用了產(chǎn)品品牌資產(chǎn)的維度。本研究認為,雖然目的地品牌涉及的要素比一般消費品品牌更為復雜,但是二者在本質(zhì)上并沒有差別。因此,品牌至愛的概念可以拓展到目的地品牌領(lǐng)域,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的品牌至愛理論可以為目的地品牌至愛提供重要借鑒。基于此,本研究在回顧目的地品牌至愛理論時,也納入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的品牌至愛研究,以期為目的地品牌至愛理論提供更為全面和深入的回顧和評析。本研究將按照目的地品牌至愛的理論視角、概念、維度及測量、前因及結(jié)果等角度展開,并在此基礎(chǔ)上總結(jié)未來研究展望,為目的地品牌管理提供有價值的理論和實踐啟示。
1 目的地品牌至愛研究的理論視角
目的地品牌至愛研究的理論視角包括人際關(guān)系視角和類社會關(guān)系視角。
1.1人際關(guān)系視角
人際關(guān)系視角認為,品牌至愛與人際之愛在本質(zhì)上是相同的,因而直接借用了人際之愛理論來研究目的地品牌至愛。Sternberg的愛情三角理論被廣泛引用,該理論認為,愛包括3個基本成分:親密、激情和承諾[。親密指溫暖體驗的感覺,激情指引起浪漫、身體吸引等現(xiàn)象的驅(qū)動力,承諾指維持愛情關(guān)系的期許。這3個成分的不同組合會產(chǎn)生7種類型的愛(圖1)。Whang等證實,消費者會類比人際關(guān)系概念來定義他們與品牌的關(guān)系,將品牌體驗描述為有激情的、充滿占有欲的和無私的。Carroll和Ahuvia在首次提出品牌至愛時,也是從依戀和激情角度進行界定4。Lee和Hyun較早研究了目的地品牌至愛,從激情、依戀和自我品牌整合進行了操作化[]。其他學者也采用了分離焦慮[、擁有帶來的樂趣[12等人際之愛概念來描述品牌至愛。
也有學者認為,品牌至愛不同于人際之愛,例如Langner等的訪談發(fā)現(xiàn),品牌至愛不同于人際之愛之處在于前者更容易受到理性利益驅(qū)動[13]。同時他們通過生理測量方法證實,相對于人際之愛,品牌至愛在喚醒方面要弱得多。因此他們建議,研究者在將人際之愛理論直接應用到品牌至愛研究之前需要謹慎。不同學者的觀點有所差異,原因在于他們的研究方法有所差異。Langner等測量的并非品牌至愛本身,而是品牌至愛引起的生理反應這一間接視角,因而其觀點并沒有引起其他學者的廣泛關(guān)注。此外,不同學者的觀點存在沖突,也從側(cè)面說明了品牌至愛的復雜性??偟膩碚f,大部分學者借用了人際關(guān)系理論來研究品牌至愛,認識到消費者與品牌之間是雙向關(guān)系,但在實際研究中卻忽略了消費者從品牌中獲得的回報。
1.2類社會關(guān)系視角
類社會關(guān)系視角認為,品牌至愛是消費者對品牌的單向關(guān)系。類社會關(guān)系理論最初用來研究受眾對媒體人物(如明星)的單向關(guān)系[14]?;谶@一視角,學者們將品牌至愛定義為消費者對品牌表現(xiàn)出的不求回報的情感[15],消費者與品牌之間并非雙向關(guān)系。然而,類社會關(guān)系視角也并不全面。根據(jù)品牌關(guān)系理論[,一方面,消費者會對品牌建立起情感依戀關(guān)系;另一方面,擬人化的品牌能夠滿足消費者的社會需求以及知識需求,進而進一步強化消費者的品牌態(tài)度,并最終提升其長期關(guān)注品牌的可能性。在當前社會化媒體成為重要的營銷渠道、文旅行業(yè)大力開展元宇宙營銷的現(xiàn)實背景下,從類社會關(guān)系視角界定目的地品牌至愛具有明顯的片面性。
2 目的地品牌至愛的概念
大多數(shù)研究遵循Carroll和Ahuvia的觀點,認為品牌至愛建立在滿意基礎(chǔ)上。但也有學者指出,潛在游客也會建立起品牌至愛[18]。本研究認為,滿意能夠促成品牌至愛,但并非品牌至愛建立的唯一條件,因而將其納入品牌至愛的定義并不全面?;谏鲜鲈?,本研究將首先回顧代表了學術(shù)界主流觀點的實際游客目的地品牌至愛,接下來重點從理論上論證潛在游客的目的地品牌至愛,最后比較品牌至愛與其他關(guān)系概念。
2.1實際游客的目的地品牌至愛
Carroll和Ahuvia首次提出了品牌至愛的概念,并將其定義為“滿意的消費者對品牌的強烈的情感依戀”,包括激情、依戀、積極的品牌評價,積極的品牌情感和愛之宣言等內(nèi)容[4]。Keh等借鑒Stermberg[8]的觀點,將品牌至愛定義為“消費者與品牌之間充滿親密、激情和承諾的關(guān)系”,它具有相互性、目的性、多樣性和動態(tài)性的特點[19]。Langner等認為,品牌至愛的顯著特點是關(guān)系長期性、深度情感和預期分離痛苦[2]。張立榮等認為,品牌至愛是消費者在使用滿意的基礎(chǔ)上所產(chǎn)生的對品牌狂熱的情感依戀[2]。龐雋等認為,品牌至愛是消費者與品牌之間的一種親密關(guān)系[22]。朱振中等將品牌至愛定義為消費者對品牌充滿信任、激情和依戀的積極情感[23]。縱觀上述定義可以發(fā)現(xiàn),它們有兩個相同的關(guān)鍵內(nèi)核:第一,品牌至愛產(chǎn)生的基礎(chǔ)是滿意,這意味著品牌至愛是一種“消費后”的情感;第二,品牌至愛的核心是一種高強度的情感依戀,這使得它區(qū)別于其他品牌關(guān)系概念。
品牌至愛研究最初集中在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后來逐漸拓展到服務(如酒店)旅游目的地領(lǐng)域[0,18]。Ahuvia發(fā)現(xiàn),國家、地區(qū)、城市和住所是人們經(jīng)常表達愛的對象①?,F(xiàn)有研究關(guān)注了國家層面[1、城市層面[18,24]和景區(qū)層面[25]的目的地品牌至愛。以往學者在界定目的地品牌至愛時多直接沿用了消費品品牌至愛的定義,如Aro等將目的地品牌至愛定義為滿意的游客對自的地品牌的強烈的情感依戀,對不同的游客來說,目的地品牌至愛的表現(xiàn)形式是不同的,但通常會包括品牌認同[2]
以往研究在界定目的地品牌至愛時,絕大部分沿用了Carroll和Ahuvia的定義,將自的地品牌至愛定義為一種“消費后”的情感,認為滿意是建立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前提[2]。在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將品牌至愛定義為“消費后\"的情感具有合理之處,因為消費者一般會有較高的重復購買率。但是在旅游目的地情境中,即便游客是高度滿意的,他們也未必有很高的重游行為[24]。因此,將潛在游客排除在目的地的概念之外,在理論上和實踐上都是不合適的。許多理論證實,人們可以通過間接互動甚至幻想對某個對象建立起愛[27-28]。目的地營銷不僅要保留老游客,而且要吸引新游客[29],將潛在游客和實際游客同時納入目的地品牌至愛的概念體系,可以為目的地營銷提供新的洞察。
2.2潛在游客的目的地品牌至愛
Zhang等首次關(guān)注了潛在游客的目的地品牌至愛測量,他們通過等值性檢驗發(fā)現(xiàn),自的地品牌至愛在潛在游客和實際游客群體中具有相同的含義[18]。也就是說,潛在游客和實際游客都可以對目的地品牌建立起品牌至愛。Robertson等的實證研究同樣發(fā)現(xiàn),消費者在沒有實際購買行為的前提下,仍然可以對品牌建立起深厚的品牌至愛[27]。他們將Carroll和Ahuvia的定義修正為“消費者對品牌表現(xiàn)出的情感依戀程度”,刪除了“滿意”這一前提。Morando和Platania同樣證實,潛在游客會對目的地建立起品牌至愛,并且證實其會影響潛在游客的行為意向[30]。Hosany等證實,潛在游客會因為觀看與目的地相關(guān)的電視節(jié)目而對其建立起情感依戀,也會因觀看目的地廣告而對其建立起積極情感[31]。
本研究認為FCB模型(foote,cone,andbeldingmodel)、消費者反應三順序模型、情感遷移理論、想象理論能夠為潛在游客目的地品牌至愛提供理論基礎(chǔ)。FCB模型[2和消費者反應三順序模型[3關(guān)注消費者對品牌的反應模式(圖2)。FCB模型根據(jù)消費者特點(理性vs.情感)和品牌特點(高涉入vs.低涉入)將決策模式分為4種類型:認知-情感-行為、情感-認知-行為、行為- 認知-情感、行為 -情感 -認知。消費者反應三順序模型根據(jù)品牌的差異化程度和涉入度,將消費者反應模式分為3種注:A表示情感,B表示行為,C表示認知;資料來源:參考文獻[32-33]。
類型:認知-情感 -"行為、行為- 情感 ? 認知、認知-行為 - 情感[33]。從這兩個模型可以發(fā)現(xiàn),當品牌的涉人度較高時,即FCB模型中的高涉入-理性和高涉入-感性兩種組合以及在消費者反應三順序模型中的高涉入-高差異化組合情境中,消費者的品牌情感會先于其行為發(fā)生。旅游目的地提供的是一種高涉入度的服務[24,而且不同旅游目的地之間也擁有較大的差異性。FCB模型和消費者反應三順序模型為潛在游客目的地品牌至愛提供了初步理論支持。
情感遷移理論指出,消費者會“愛屋及烏”,即消費者會將對某個對象的情感遷移到另外一個對象上[31]。在旅游目的地情境中,潛在游客可能會因為某個目的地而愛上另一個從未旅游過的目的地。例如,因為重慶洪崖洞景區(qū)與日本動漫電影《千與千尋》中的景點在外觀上極為相似,很多喜愛《千與千尋》的游客因此對洪崖洞建立起親密關(guān)系,使其成為重慶旅游的“打卡地”。潛在游客也可能會因為自己喜歡的人物(如明星、導演、愛人等)而愛上某個旅游目的地。
幻想理論認為,快樂可以建立在白日夢或幻想的基礎(chǔ)上,不一定依賴真實的刺激[34]。人們可以通過幻想體驗到快樂、喜悅等積極情緒[35]。Griffiths指出,幻想和想象可以讓人們對旅游自的地建立起興趣和涉人,從而建立起依戀關(guān)系[28]。只需要在目的地短暫地停留,甚至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上的物理接觸,都可能讓人們對其建立起情感聯(lián)系。換言之,地方情感的建立不依賴人們是否與自的地有物理上的接觸28]。例如,人們可能會因為“江南好,風景舊曾譜”而對江南建立起美好的想象,從而愛上該地。
2.3目的地品牌至愛的概念辨析
一個嚴謹?shù)膶W術(shù)概念應該有清晰的理論邊界。目的地品牌至愛本質(zhì)上是一個關(guān)系概念,反映了游客與目的地品牌之間的關(guān)系狀態(tài)。以往研究中有許多可以反映游客目的地品牌關(guān)系的概念,例如Khamitov等分析品牌關(guān)系元,包括品牌依戀、自我品牌整合、品牌至愛、品牌認同和品牌信任5種關(guān)系3。由于自我品牌整合、品牌認同被很多學者認為是品牌至愛的主要成分[],本研究重點解析品牌至愛與品牌關(guān)系質(zhì)量、品牌依戀、品牌信任、品牌忠誠等關(guān)系概念的關(guān)系。
因為上述5個概念描述的都是消費者與品牌之間的關(guān)系,它們之間存在某種程度的重疊,例如自我品牌聯(lián)結(jié)這一要素被認為是品牌關(guān)系質(zhì)量、品牌至愛和品牌依戀共有的成分[11,6.,37]。但這些概念在定義、理論基礎(chǔ)和關(guān)注焦點方面存在差別(表1),從而發(fā)展出了不同的理論范疇。品牌至愛的理論基礎(chǔ)是人際關(guān)系和類社會關(guān)系理論,關(guān)注焦點是親密、激情、承諾、自我品牌整合、品牌認同等。品牌關(guān)系質(zhì)量是消費者與品牌互動過程中雙方產(chǎn)生的行為及情感態(tài)度,其理論基礎(chǔ)是人際關(guān)系理論,關(guān)注焦點包括愛與激情、自我聯(lián)結(jié)、承諾、依賴、親密、品牌伙伴質(zhì)量6個方面。品牌關(guān)系質(zhì)量和品牌至愛理論在很大程度上都借鑒了人際關(guān)系理論,二者都屬于雙向的關(guān)系概念,而且在具體成分上存在部分重疊,但兩者最大的區(qū)別在于品牌關(guān)系質(zhì)量包括多種程度的關(guān)系狀態(tài),可能是積極、中性或消極的[7],而品牌至愛則是一種積極的關(guān)系。
品牌依戀是品牌與消費者自我聯(lián)系的強度,這種聯(lián)系表現(xiàn)為由消費者對品牌的想法和感受構(gòu)成的記憶網(wǎng)絡,以及品牌與自我的關(guān)系[3。該定義表明,品牌依戀包括認知和情感兩方面的內(nèi)容,品牌至愛則強調(diào)情感及意向成分。品牌依戀的理論基礎(chǔ)是人際關(guān)系中的依戀理論,關(guān)注焦點是品牌顯著和自我品牌聯(lián)結(jié),其中,品牌顯著是指品牌想法和感受在消費者頭腦中出現(xiàn)的難易程度和頻率,自我品牌聯(lián)結(jié)是指品牌被整合到消費者自我概念中的程度[3。品牌依戀關(guān)注自我,強調(diào)消費者對品牌的單向依戀,是一個單向的關(guān)系概念;而品牌至愛關(guān)注消費者與品牌兩個主體,是一個雙向的關(guān)系概念。
品牌信任是消費者依賴品牌去執(zhí)行特定功能的意愿或消費者相信品牌滿足消費者期望的能力[3,其理論基礎(chǔ)是信任理論,關(guān)注焦點是品牌的善良、可信、能力。品牌信任包括認知、情感和意向成分,而品牌至愛更側(cè)重情感及意向內(nèi)容。品牌忠誠是消費者在未來始終重復購買某品牌的根深蒂固的承諾,不會因情境和營銷努力的變化而改變[38,其理論基礎(chǔ)是態(tài)度和行為理論,關(guān)注焦點是態(tài)度和行為忠誠。上述5個概念之間也存在影響關(guān)系,以往實證研究證實,品牌關(guān)系質(zhì)量、品牌信任和品牌依戀是品牌至愛的前因變量[24.39-40],品牌忠誠是品牌至愛的結(jié)果變量[41]
在上述關(guān)系辨析的基礎(chǔ)上,圖3從關(guān)系類型(雙向vs.單向)和情感強度(強vs.弱)兩個視角進一步比較上述5個概念。從關(guān)系類型來看,品牌至愛和品牌關(guān)系質(zhì)量是消費者與品牌之間的雙向關(guān)系,而品牌依戀、品牌信任和品牌忠誠是消費者對品牌的單向關(guān)系。從情感關(guān)系強度來看,品牌關(guān)系質(zhì)量和品牌信任都包括認知、情感和意向成分,品牌依戀包括認知和情感成分,但它們的情感強度要弱于品牌至愛。品牌忠誠的重點是行為傾向性,其情感強度也弱于品牌至愛。
關(guān)于自的地品牌至愛的概念,本研究認為仍需關(guān)注以下幾個研究方向。第一,進一步界定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內(nèi)涵,從概念內(nèi)涵上區(qū)分它與其他關(guān)系概念如品牌依戀的區(qū)別,并從實證上加以檢驗①。第二,根據(jù)人際關(guān)系理論,愛是一種雙向的情感關(guān)系,雖然部分學者采用人際關(guān)系理論研究目的地品牌至愛,但是忽略了從互動視角對其進行定義,這可能會遺漏目的地品牌至愛的關(guān)鍵內(nèi)容。因此,未來研究需要回歸到互動性、動態(tài)性這一基本特點上來定義自的地品牌至愛。第三,無論是從理論還是從實踐角度,未來研究需要將潛在游客納入目的地品牌至愛的概念體系中,但需要謹慎評估潛在游客和實際游客的目的地品牌至愛是否具有相同的含義。第四,品牌至愛具有動態(tài)性特點[1,但現(xiàn)有目的地品牌至愛的概念缺乏動態(tài)性要素。未來研究可以在目的地品牌至愛的概念中納入動態(tài)性要素,從而揭示其更深層次的內(nèi)涵。最后,由于人際之愛擁有明顯的文化差異,目的地品牌至愛也可能表現(xiàn)出文化差異。中國文化背景下的目的地品牌至愛在內(nèi)涵上有哪些獨特性有待進一步研究。
3 自的地品牌至愛的維度及測量
品牌至愛的測量主要有心理測量學方法、C-OAR-SE方法(construct definition,object classification,attributeclassification,rateridentification,scaleformation,and enumerationand reporting)和生理測量方法,其中,以心理測量學方法為主。
3.1基于心理測量學的目的地品牌至愛維度及測量
不同學者對品牌至愛和目的地品牌至愛的維度劃分存在較大差別?,F(xiàn)有研究中品牌至愛的維度涵蓋了從單維度到11維度不等(表2)①。Carroll和Ahuvia認為,品牌至愛是單維度構(gòu)念,共包括10個題項[4。該量表被后續(xù)學者廣泛采用,在中國的消費品情境和目的地品牌情境中都已得到驗證[24.42]。Moussa設計了單一視覺評分量表來測量品牌至愛,包括從 0~6 點,共7個選項,0點用一個中性的表情符號 (°ledast) 表示,代表“我絕對不愛XX品牌”,6點用一個微笑的表情符號 (°ledcirc) 表示,代表“我深愛著XX品牌\"[43]。他指出,該量表具有如下優(yōu)點。第一,使用含表情符號的視覺評分量表可以消除或減輕人們對愛的主觀理解。第二,品牌至愛的對立面不是品牌仇恨,而是沒有品牌至愛,該量表可以更準確地測量品牌至愛這一積極的情感構(gòu)念。第三,品牌至愛具有動態(tài)性和主觀性,尤其適合采用視覺評分量表進行評估。第四,視覺評分量表比Likert量表更加靈活,可以與其他量表結(jié)合使用,也可以單獨使用[43]。
大部分學者認為,品牌至愛是一個多維度構(gòu)念。Sarkar等認為,品牌至愛包括親密和激情兩個維度[44]。Keh等借鑒愛情三角理論[8],將品牌至愛劃分為親密、激情和承諾3個維度[19]。Kamat和Parulekar將品牌至愛劃分為友誼、滿足、仰慕、承諾和向往5個維度[45]。Albert等證實,品牌至愛包括獨特性、愉悅、親密、理想化、持續(xù)性、記憶、夢想7個維度[2]Batra等基于扎根理論方法,將品牌至愛劃分為自我品牌整合、激情驅(qū)動的行為、積極的情感聯(lián)結(jié)、持久的關(guān)系、總體態(tài)度效價、肯定性或信心、預期分離痛苦7個維度77個題項[1]。由于量表冗長,在實踐上可行性較差。因此,他們又將該量表簡化為包括26個、13個和6個題項的3個版本[4,為研究者提供了更靈活的選擇。此外,Albert等將品牌至愛細分為激情、關(guān)系持續(xù)性、自我一致性、夢想、記憶、愉悅、吸引力、獨特性、美學價值、信任、愛之宣言共11個維度[47]。
在目的地品牌領(lǐng)域,學者基本沿用了上述維度及量表來測量目的地品牌至愛。例如,Zhang等[18]、張輝等[24采用Carroll和Ahuvia[4的單維度量表研究了名人代言對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影響。Lv和 Wu[48] Yadav等也分別使用該量表研究了景區(qū)和國家層面的目的地品牌至愛。Lee和Hyun將目的地品牌至愛區(qū)分為激情之愛、情感依戀和自我品牌整合3個維度,研究了感知目的地能力對國家型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影響[1]。
綜上,學術(shù)界基于心理測量學視角,對品牌至愛的維度及測量進行了大量的研究,為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實證研究奠定了基礎(chǔ)。但現(xiàn)有研究在品牌至愛的維度方面存在較大分歧,甚至同一位學者對不同研究使用的量表都不同,導致研究間難以對話,一定程度上阻礙了這一領(lǐng)域的發(fā)展。因此,未來研究可以進一步關(guān)注以下方向。第一,開發(fā)能夠更好地反映目的地品牌至愛特點的量表,例如,增加能夠反映互動性、動態(tài)性特征的維度及題項。在此基礎(chǔ)上,從實證上比較品牌至愛與其他關(guān)系概念。第二,謹慎選擇目的地品牌至愛的測量形式。許多學者采用Stermberg的人際之愛量表測量品牌至愛,但并非所有的愛都包括激情、親密和承諾這3個成分。因此,在使用Stermberg的人際之愛量表時,采用形成性指標可能更為合適。第三,本研究認為潛在游客和實際游客都可以建立目的地品牌至愛,但二者的測量是否一致,還需要進一步研究。第四,未來研究可以結(jié)合游客自我報告數(shù)據(jù)和神經(jīng)生理數(shù)據(jù)(如眼動、面部表情、功能性磁共振成像圖等)來測量目的地品牌至愛,這樣既可以為目的地品牌至愛尋找新的測量工具,也可以實現(xiàn)與現(xiàn)有研究結(jié)論的相互印證。
3.2基于C-OAR-SE方法的目的地品牌至愛測量
Rossiter對按照心理測量學要求測量品牌至愛的方法進行了尖銳的批評,他指出使用這種方法測量品牌至愛存在內(nèi)容效度問題5]。研究者使用連續(xù)答案的量表測量品牌至愛,無法將品牌至愛與品牌喜歡(brandliking)區(qū)分開來。例如,Carroll和Ahuvia4使用5點連續(xù)答案選項的Likert量表測量品牌至愛,但被調(diào)研者的量表得分(3.8分)只意味著品牌喜歡,5分才意味著品牌至愛。為避免上述可能存在的問題,Rossiter采用不同于傳統(tǒng)心理測量學的C-OAR-SE方法對品牌至愛進行了測量。C-OAR-SE方法包括6個過程:構(gòu)念定義、對象表征、屬性分類、評分者-實體識別、量表選擇和列舉或評分[]。
并針對德國大學生和4個不同的產(chǎn)品類別(低涉入度-信息型洗衣粉、低涉入度-轉(zhuǎn)換型咖啡、高涉入度-信息型電腦、高涉入度-轉(zhuǎn)換型時裝)進行了實證檢驗。研究發(fā)現(xiàn),在消費者建立起品牌至愛的產(chǎn)品類型中,洗衣粉有 17% ,咖啡有 18% ,電腦有 26% 時裝有 45%[57] 。雖然Rossiter的量表區(qū)分了品牌喜歡和品牌至愛,但他把品牌至愛理解為一種狀態(tài)點而非有高有低的連續(xù)集,有失偏頗。
3.3基于生理測量學的品牌至愛測量
目前有少量研究從生理測量學視角對品牌至愛進行了測量,需要說明的是,其測量的是品牌至愛的外在表現(xiàn)。Maxian等發(fā)現(xiàn),相對于消費者不愛的品牌,消費者深愛的品牌能夠引發(fā)更強的生理喚醒,保持心臟減速,引起眼輪匝肌群更強的活躍度以及皺眉肌更強的活躍度[58]。Langner等采用皮膚電反應振幅、顴骨肌電活動來測量愛的外在反應,并證實人際之愛比品牌至愛能夠引發(fā)更強的皮膚電反應振幅,但是二者在顴骨肌電活動方面則沒有顯著差異[13]。而且他們也發(fā)現(xiàn),品牌至愛比品牌喜歡能夠引發(fā)更高的喚醒和更積極的效價[13]。總的來說,生理測量實際上測量的是品牌至愛在消費者生理上引發(fā)的反應,是一種間接測量形式。此外,由于學界對采用哪些生理指標以反映品牌至愛這一問題尚未達成一致意見,并且受限于學科交叉及專業(yè)設備等因素,從生理角度測量品牌至愛的研究仍較少,未來研究可以予以關(guān)注。
4 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前因及結(jié)果
品牌至愛研究始于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在探討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前因和結(jié)果時,無法忽視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的研究積累。本研究首先回顧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中品牌至愛的前因和結(jié)果變量,之后回顧自的地品牌至愛的前因和結(jié)果變量,并就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和目的地領(lǐng)域中的研究結(jié)論進行比較,在此基礎(chǔ)上提出目的地品牌至愛前因和結(jié)果研究總體模型,以便為未來研究提供借鑒。
4.1品牌至愛的前因和結(jié)果變量
在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研究者圍繞有形產(chǎn)品和無形服務研究了品牌至愛的產(chǎn)生及影響。其中,有形產(chǎn)品以食品、服裝、汽車、家具、電子產(chǎn)品等產(chǎn)品類別為主,無形服務則以網(wǎng)絡零售、金融、電信、維修服務、美容、餐飲、住宿服務(酒店和Airbnb)等為主。上述產(chǎn)品和服務具有明顯的享樂屬性,這與Carroll和Ahuvia“消費者更容易對享樂型產(chǎn)品和服務建立起品牌至愛”的觀點是一致的4。旅游目的地同樣可以為游客提供享樂體驗,也具有明顯的享樂屬性[24,因而可以借鑒這些領(lǐng)域的研究結(jié)論。
目前,已有許多學者圍繞品牌至愛的前因和結(jié)果進行了實證研究(表3和表4)。品牌至愛的前因變量包括品牌因素、消費者因素、關(guān)系因素和群體因素。例如,Carroll和Ahuvia從品牌層面考察品牌至愛的形成機制,證實消費者更容易對享樂性與自
我象征性品牌建立起品牌至愛[4。Sarkar等從消費者層面出發(fā),證實消費者的浪漫主義氣質(zhì)能夠促成品牌至愛[44]。衛(wèi)海英和駱紫薇從社會互動視角,對消費者愛上品牌的社會心理過程進行了探索性研究,提出了品牌至愛的3種生成機制:社會助長促成品牌激情,社會比較和社會交換促成品牌吸引,社會依戀促成品牌承諾[5。在消費者-品牌關(guān)系方面,研究證實品牌關(guān)系積極影響品牌至愛[18]。在群體層面,楊德鋒等探討了體驗分享中社會聯(lián)結(jié)、假想觀眾對分享者本人原有品牌至愛的影響,以及他人回應分歧性對上述影響關(guān)系的調(diào)節(jié)作用[59]
在品牌至愛的結(jié)果變量方面,現(xiàn)有研究也多集中在品牌層面上,包括認知、情感和行為3個方面。在認知層面,Albert等證實品牌至愛對品牌信任有積極的影響[12]。在情感層面,以往研究關(guān)注了品牌承諾[82]、品牌成癮[9]等。絕大部分研究關(guān)注了品牌至愛在行為意向?qū)用娴慕Y(jié)果,包括購買(重購)意向[2]口碑[]、支付溢價意愿[82]、抵制負面信息[4等。只有少數(shù)學者關(guān)注了品牌至愛對消費者自身的影響,如品牌至愛會提升消費者的幸福感,亦會對消費者焦慮有負向影響[90]。
4.2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前因和結(jié)果變量
在目的地品牌領(lǐng)域(表5),研究者在借鑒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研究結(jié)論的基礎(chǔ)上,針對不同層面的目的地品牌(國家、城市和景區(qū))進行了研究??傮w而言,對國家和景區(qū)層面研究相對較少,多數(shù)研究重點關(guān)注城市層面。
在國家層面,Lee和Hyun以災后赴日本旅游的韓國游客為研究對象,證實游客的目的地感知能力對目的地品牌至愛進一步對忠誠有積極影響[10]。Seyyedamiri等采用機器學習和內(nèi)容分析,發(fā)現(xiàn)自的地的建筑、歷史遺址、傳統(tǒng)和精神圣地能夠影響游客的目的地品牌至愛[9]。Yadav證實,國家品牌體驗正向影響國家品牌至愛,進而影響國家品牌忠誠和口碑[49]。Morando和Platania發(fā)現(xiàn),品牌認同、動機、對奢華酒店的態(tài)度、主觀規(guī)范等影響目的地品牌至愛,進而影響行為意向和忠誠[30]。Gupta等證實,目的地品牌認同、目的地品牌形象、目的地吸引力正向影響目的地品牌至愛,進而影響重游意向[2]。Kim等證實,情感福祉對目的地品牌至愛有積極影響[93]。Bigne等發(fā)現(xiàn),目的地品牌至愛中介了游客滿意度對積極情感的影響[94]。
在景區(qū)層面,Aro等采用定性研究,提出了目的地品牌至愛的概念模型,品牌體驗因素、游客因素、品牌因素能夠引發(fā)目的地品牌至愛,進而促成游客對目的地品牌的情感和行為反應[2。Jiang證實,品牌信任和體驗屬性會積極影響目的地品牌至愛,并進一步積極影響游客的認知忠誠、情感忠誠、行為忠誠、幸福感和家庭和睦[25]。Lv和Wu證實,短暫的幸福和回憶的幸福能夠依次中介游客的感官體驗對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影響[48]
大部分研究圍繞城市層面展開。Filieri等運用用戶生成圖片和文本分析對Instagram平臺上的游客評論進行了分析,發(fā)現(xiàn)游客對倫敦的愛之宣言是通過目的地屬性(如自然和建筑、食物、氣候)和相應的情感(如快樂、懷舊、親密)組成[95]。Sadeque等證實,城市依賴和城市社會聯(lián)結(jié)通過城市認同和城市滿意影響目的地品牌至愛。Zhang等證實,名人代言人的吸引力、專業(yè)性和可信度對目的地品牌至愛有顯著的影響[8]。對潛在游客而言,名人代言人的可信度和專業(yè)性通過類社會互動直接和間接影響目的地品牌至愛。而對實際游客而言,吸引力和可信度通過類社會關(guān)系間接影響目的地品牌至愛。張輝等綜合信源可靠性和匹配性假設,證實內(nèi)化中介了代言人可信度和代言人-自我匹配對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影響,目的地品牌信任中介了代言人的專業(yè)性、代言人-目的地品牌匹配、代言人-自我匹配對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影響[24]。Zhang和Xu證實,游客與代言人的匹配以及代言人與目的地的匹配通過正向影響游客與目的地的匹配、目的地品牌信任和目的地品牌態(tài)度,從而對目的地品牌至愛產(chǎn)生積極影響[。Zhang和Zhu證實了在公共健康危機背景下,目的地品牌至愛能夠幫助目的地迅速從危機中恢復,游客會主動抵制負面信息,并表現(xiàn)出較高的重游意向[98。Zhang等證實,無論是對游客還是對居民,自的地品牌至愛都能通過影響目的地的心理所有權(quán)和角色準備,積極促進環(huán)境責任行為[99]Ghorbanzadeh等證實,城市品牌吸引力、城市品牌認同和城市體驗對目的地品牌至愛產(chǎn)生積極影響,進而影響口碑和重游意向[10]
從以上內(nèi)容可知,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前因和結(jié)果變量與一般消費品品牌至愛有很高的重疊性。例如,它們的前因變量都包括滿意、體驗、品牌特性、品牌認同等品牌和關(guān)系因素,結(jié)果變量都包括行為意向、口碑、抵制負面信息、忠誠、幸福感等。
需要說明的是,雖然目的地品牌至愛與一般消費品品牌至愛有相似的前因或結(jié)果,但是也應該認識到即便是相同的前因或結(jié)果變量,在一般消費品和目的地領(lǐng)域可能有不同的含義。例如,品牌屬性對一般消費品品牌至愛和目的地品牌至愛都有積極影響,但是由于目的地品牌的綜合性和復雜性,其品牌屬性比一般消費品品牌包含的要素要復雜得多。此外,有少數(shù)學者關(guān)注了目的地領(lǐng)域特有的因素(如地方依賴)對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影響??偟膩碚f,由于目的地品牌至愛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許多在一般消費品領(lǐng)域研究得到的前因和結(jié)果變量,在目的地領(lǐng)域還沒有得到學者的關(guān)注。
本研究在以往文獻基礎(chǔ)上,提出圖5所示的研究模型,對以往研究進行總結(jié),并啟發(fā)未來的研究方向。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前因變量可以細分為品牌因素、游客因素、關(guān)系因素和營銷因素4種類型。
其中,品牌因素指目的地品牌所具備的特點,例如品牌個性、品牌形象等。游客因素指游客自身的特點,例如游客的浪漫主義氣質(zhì)、個性特點等。關(guān)系因素即游客與目的地之間基于互動或體驗而引發(fā)的結(jié)果,例如品牌體驗、品牌關(guān)系等。營銷因素則指目的地營銷者采用的營銷策略,例如名人代言。上述4個因素有助于更清晰地認識哪些因素會促成目的地品牌至愛,但這4個因素之間并沒有完全清晰的邊界,且對目的地品牌至愛可能存在交互效應。
目的地品牌至愛的結(jié)果變量可以細分為品牌層面和游客層面。品牌層面指目的地品牌至愛在目的地品牌層面帶來的結(jié)果,其中包括認知、情感和行為3個方面:認知結(jié)果指游客對自的地品牌的認識和看法,例如品牌信任,而目前該層面被研究的結(jié)果變量較少;情感結(jié)果指游客對目的地品牌表現(xiàn)出的情感傾向,例如態(tài)度忠誠、品牌敏感等;行為結(jié)果指游客對目的地品牌的行為傾向性,例如行為忠誠、支付價格溢價的意愿、抵制負面信息等,目前被研究得較多。游客層面指目的地品牌至愛對游客自身的影響。目的地品牌至愛是游客與目的地品牌之間的雙向情感關(guān)系,游客會從目的地品牌至愛中獲得相應的回報,例如幸福感;同時也會因關(guān)系的終止而產(chǎn)生負面情感,例如預期分離痛苦。
雖然品牌至愛的前因和結(jié)果變量已有較多研究,但仍存在以下值得進一步研究的方向:第一,正如圖5所總結(jié)的,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前因變量包括品牌因素、游客因素、關(guān)系因素和營銷因素4個方面,但是現(xiàn)有研究更多側(cè)重品牌因素和關(guān)系因素,對游客因素和營銷因素的關(guān)注不足,并且也沒有考慮各類因素之間的交互作用。第二,大部分研究將品牌至愛和目的地品牌至愛視為一個“體驗后”的概念,因此,對其前因變量的研究多集中在體驗性因素方面。但Zhang等[1]、Robertson等[證實,滿意并非品牌至愛建立的前提條件,品牌至愛同樣適用于潛在游客,非體驗性因素(如游客的幻想)也可能會促成目的地品牌至愛[102],因而未來需要更加關(guān)注非體驗性因素。第三,對目的地品牌至愛的結(jié)果變量的研究多集中在忠誠、口碑、行為意向等方面,這與其他關(guān)系概念(如品牌依戀)的結(jié)果具有相似之處,未來研究可以考察這些不同的關(guān)系概念對同一結(jié)果變量的影響效果和機制的差異。此外,未來研究還可以更加關(guān)注游客對目的地品牌的非交易行為。第四,目的地品牌至愛描述的是游客與目的地品牌之間的雙向情感關(guān)系,游客在愛目的地的同時,也會感受到來自目的地的愛,這說明游客也會從目的地品牌至愛中獲得心理回報,但以往研究對此少有涉及。未來可以更加關(guān)注游客從目的地品牌至愛中獲得的心理回報,并檢驗這些心理回報在目的地品牌至愛與品牌結(jié)果之間的中介作用。第五,目的地品牌至愛作為一種強烈的情感,同樣有可能會存在陰暗面,從而引發(fā)負面行為。例如,Robertson等提到品牌至愛可能會存在兩種效應:盲目效應(blind effect),即當所愛品牌出現(xiàn)失誤時,消費者會選擇原諒;變愛為恨效應(lovebecomes hateeffect),即消費者對所愛品牌的情感由積極變?yōu)橄麡O[27。未來研究可以關(guān)注上述兩種效應的邊界條件。第六,未來研究需要進一步關(guān)注調(diào)節(jié)變量和控制變量。現(xiàn)有研究多集中于對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前因和結(jié)果變量間關(guān)系的考察,很少有學者關(guān)注上述關(guān)系中的調(diào)節(jié)變量。目的地品牌至愛作為一種復雜的人-物情感,可能會受到很多因素影響,如游客的人格特質(zhì)、目的地品牌的特征等,但現(xiàn)有研究較少對這些因素加以控制。第七,未來研究可加入游客類型及目的地類型的視角。游客可被劃分為實際游客和潛在游客,目的地也可以依據(jù)不同標準進行分類,例如享樂型和功能型目的地、城市型和景區(qū)型目的地等。因此,可進一步關(guān)注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前因和結(jié)果變量網(wǎng)絡在不同類型的游客和目的地中的跨組恒等性。
5 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其他研究議題
除了上文提到的目的地品牌至愛的理論視角、概念、維度及測量、前因及結(jié)果變量外,目的地品牌至愛的類型、動態(tài)發(fā)展特點也得到了學者的關(guān)注。
5.1目的地品牌至愛的類型研究
愛作為一個復雜的概念,無論是人際之愛還是品牌至愛,都有很多類型。在人際之愛領(lǐng)域,Lee的愛情風格理論包括6種類型的愛:情欲愛、游戲愛、友誼愛、現(xiàn)實愛、嫉妒愛和奉獻愛[103]。Sternberg同樣區(qū)分了7種不同類型的愛:喜歡之愛、迷戀之愛、空洞之愛、浪漫之愛、陪伴之愛、愚昧之愛、完美之愛8。
在品牌至愛領(lǐng)域,Batra等呼呼研究者要關(guān)注不同類型的品牌至愛[]。Robertson等根據(jù)消費者的品牌至愛和品牌忠誠將消費者分為4種類型:渴望者、摯愛者、脫離者和穩(wěn)定者[27。他們采用量表中位數(shù)對品牌至愛進行了分類,這種分類方法雖然簡單但不夠精確,而且不同類別顧客的數(shù)量差別明顯(脫離者占比最多,達 44.1% ,而渴望者占比僅為6.2% )。在目的地品牌領(lǐng)域,Swanson定性歸納出3種類型的目的地品牌至愛:友誼之愛、親人之愛和戀人之愛[4。友誼之愛表現(xiàn)為游客對旅游目的地的尊重和欣賞,親人之愛表現(xiàn)為游客對旅游目的地的信任和持續(xù)的愛,戀人之愛表現(xiàn)為游客對旅游目的地的狂熱迷戀。但Swanson的定性方法無法確定每一類游客所占的比重。未來研究可以考慮采用如潛在剖面分析的量化研究方法,利用大樣本數(shù)據(jù)對游客進行分類,并識別每一類游客的比重,進一步預測哪些因素會影響游客的類別屬性,這將有助于目的地進行精準營銷。
5.2品牌至愛的動態(tài)發(fā)展
人際之愛并非一成不變,品牌至愛也同樣存在上述特點,這啟發(fā)研究者應當從動態(tài)視角研究目的地品牌至愛。遺憾的是,僅有兩項研究關(guān)注了品牌至愛的動態(tài)變化。Kretz通過訪談法發(fā)現(xiàn),品牌至愛的發(fā)展包括3個階段:認同階段、污染階段、單一化階段。認同階段是指消費者與品牌在首次接觸時,通過外部因素(如廣告、名人、參照群體等)對品牌建立起愛。污染階段是指消費者受到品牌價值觀、品牌歷史等的“污染”,從而掌握更多的品牌信息。單一化階段是指消費者對品牌擁有更多的知識,他們將自己與品牌視為統(tǒng)一體,并把品牌視為自己的“擁有物”[105]。
Langner等通過訪談法識別了5種品牌至愛發(fā)展軌跡:1)緩慢發(fā)展型,指消費者對品牌的情感由最初的中性逐漸發(fā)展為愛;2)從喜歡變?yōu)閻坌?,指消費者最初喜歡品牌,并逐步發(fā)展為愛品牌;3)自始至終型,指消費者一開始就愛品牌或者在非常短的時間內(nèi)就愛上品牌,并一直保持較高的愛;4)崎嶇之路型,指消費者對品牌的愛呈現(xiàn)出較大波動,甚至無法預測;5峰回路轉(zhuǎn)型,指消費者對品牌的情感最初呈現(xiàn)不喜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轉(zhuǎn)變?yōu)閻踇20]
從動態(tài)視角研究品牌至愛是應有之義。未來研究可以借鑒關(guān)系生命周期理論和地方依戀動態(tài)理論,著重考察目的地品牌至愛這一關(guān)系的時間長度(即目的地品牌至愛的持續(xù)時間)波動幅度(即目的地品牌至愛的情感強度)方面的差異。研究目的地品牌至愛的發(fā)展模式有助于對目的地管理組織進行預測和干預。未來研究可以考慮綜合定性與定量方法來考察游客目的地品牌至愛的變化情況。在定性研究方面,可以分別針對實際游客和潛在游客進行訪談,以總結(jié)他們目的地品牌至愛的發(fā)展軌跡;也可以邀請潛在游客和實際游客在坐標圖中畫出自己與目的地品牌情感關(guān)系的變化情況。在定量研究方面,可以采用縱向研究設計收集多階段數(shù)據(jù),并采用潛增長模型分析目的地品牌至愛的發(fā)展趨勢。此外,定量研究需要設計合理的時間間隔來收集數(shù)據(jù)。
6 結(jié)論
綜上,本研究分別圍繞目的地品牌至愛的理論視角、概念、維度及測量、前因及結(jié)果、類型及動態(tài)發(fā)展進行了全面的回顧和述評。愛是一種充滿親密、激情和承諾的深層次情感,它不同于淺層次的認知和情感關(guān)系。從理論上來說,目的地品牌至愛開啟了目的地品牌化全新的理論視角。從實踐上來說,它可以為目的地吸引潛在游客和維護老游客提供新的洞見。品牌至愛理論在過去的十幾年中得到了較多學者的關(guān)注,但是目的地品牌至愛的研
究剛剛起步,還有許多有價值的議題有待研究。本研究將前文提到的未來研究方向匯總為表6,以便為未來研究提供借鑒。雖然本研究試圖對目的地品牌至愛研究進行全面的回顧和評述,但由于受研究條件及筆者個人能力的限制,部分述評可能有失偏頗,未來研究者可以在本研究基礎(chǔ)上,采用新的視角對目的地品牌至愛相關(guān)研究進行梳理,以便更好地推動這一領(lǐng)域的發(fā)展,為目的地品牌化提供有價值的理論和實踐指導。
參考文獻(References)
[1] AHUVIA A C.Beyond the extended self:Loved objects and consumers identitynarratives[J].Journal ofConsumer Research, 2005,32(1): 171-184.
[2] SHIMPTA,MADDENTJ. Consumer-object relations: A conceptual framework based analogously on Sternberg's triangular theoryof love[J].ACRNorthAmericanAdvances,1988,15(1):163-168.
[3] SCHULTZ SE,KLEINE RE,KERNANJB.‘These area few of my favorite things':Toward an explication of attachment as a consumer behavior construct[J].Advances in Consumer Research, 1989,16(1): 359-366.
[4] CARROLL B A, AHUVIA A C. Some antecedents and outcomes of brand love[J].MarketingLetters,2006,17(2):79-89.
[5] 何佳訊,吳漪.國家品牌資產(chǎn):構(gòu)念架構(gòu)及相關(guān)研究述評[J].外 國經(jīng)濟與管理,2020(5):3-16.[HE Jiaxun,WUYi.Nation brand equity:Three perspectives of conceptualization and integrative review[J].Foreign Economicsamp;Management,2020(5):3-16.]
[6] BARNES SJ,MATTSSONJ,SORENSENF.Destinationbrand experience and visitor behavior: Testing a scale in the tourism context[J].AnnalsofTourismResearch,2014,48:121-139.
[7] KONECNIK M, GARTNER W C. Customer-based brand equity fora destination[J].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20o7,34(2): 400-421.
[8] STERNBERG RJ. Construct validation of a triangular love scale [J].EuropeanJournal ofSocial Psychology,1997,27(3):313- 335.
[9] WHANG Y O,ALLENJ, SAHOURY N, etal. Falling in love witha product:The structure ofa romantic consumer-product relationship[J].Advances in ConsumerResearch,20o4,31:320- 327.
[10]LEE K H, HYUN S S. The effects of perceived destination ability and destination brand love on tourists’loyalty to postdisaster tourism destinations:The case of Korean tourists to Japan[J]. Journal of Travelamp; TourismMarketing,2016,33(5): 613-627.
[11]BATRA R,AHUVIA A,BAGOZZI R P. Brand love[J]. Journal ofMarketing,2012,76(2):1-16.
[12]ALBERT N,MERUNKA D,VALETTE-FLORENCE P. The feeling of love toward a brand:Concept and measurement[J]. AdvancesinConsumerResearch,2009,36:300-307.
[13]LANGNER T, SCHMIDTJ,F(xiàn)ISCHERA. Is it really love?A comparative investigation of the emotional nature of brand and interpersonal love[J].Psychologyamp;Marketing,2015,32(6): 624-634.
[14]PERSE E M,RUBIN R B.Attribution in social and parasocial relationships[J].CommunicationResearch,989,16(1):9-77.
[15]FETSCHERIN M. What type of relationship do we have with loved brands?[J].Journalof ConsumerMarketing,2014,31(6/7): 430-440.
[16]FOURNIER S. Consumers and their brands: Developing relationship theory in consumer research[J]. Journal of Consumer Research, 1998,24(4): 343-373.
[17]汪濤,謝志鵬.擬人化營銷研究綜述[J].外國經(jīng)濟與管理, 2014,36(1): 38-45.[WANG Tao, XIE Zhipeng.A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of personification marketing[J]. Foreign Economies amp; Management,2014,36(1): 38-45.]
[18] ZHANG H, XU H,GURSOY D.The effect of celebrity endorsement on destination brand love: A comparison of previous visitorsandpotential tourists[J].Journal of Destination Marketing amp;Management,2020,17:100454.
[19]KEH H T, PANG J, PENG S. Understanding and measuring brandlove[C]//PRIESTERJR,MacINNISDJ,PARKCW. NewFrontiersinBranding:Atitudes,Attachments,andRelationships. Santa Monica: The Twenty- Sixth Advertising and Consumer Psychology (ACP) Conference,2007: 84-88.
[20]LANGNER T, BRUNS D,F(xiàn)ISCHER A, et al. Falling in love withbrands:A dynamic analysis of the trajectoriesof brand love [J].Marketing Letters,2016,27(1):15-26.
[21]張立榮,管益杰,王詠.品牌至愛的概念及其發(fā)展[J].心理科學 進展,2007(5): 846-851. [ZHANG Lirong,GUAN Yijie, WANG Yong.Brand love:Conception and development[J].Advancesin Psychological Science,2007(5): 846-851.]
[22]龐雋,郭賢達,彭泗清.廣告策略對消費者品牌關(guān)系質(zhì)量的影 響:一項基于消費者品牌喜愛度的研究[J].營銷科學學報,2007, 3(3):59-73.[PANG Jun,KEHH T,PENG Siqing. Effects of advertising strategy on consumer-brand relationships: A brand love perspective[J].JournalofMarketingScience,2007,3(3):59-73.]
[23]朱振中,李曉丹,程鈞謨.基于品牌至愛的品牌忠誠形成機制研 究[J].外國經(jīng)濟與管理,2014,36(11):33-44.[ZHU Zhenzhong, LI Xiaodan, CHENG Junmo. On formation mechanism of brand loyalty based on brand love[J].Foreign Economicsamp;Management, 2014,36(11): 33-44.]
[24] 張輝,徐紅罡,黎蕓妃.名人代言對目的地品牌至愛的影響一 信源可靠性和匹配性假設視角[J].旅游學刊,2021,36(9):60- 74. [ZHANG Hui, XU Honggang, LI Yunfei. Celebrity endorsement’s influence on destination brand love: Combining the perspectives ofsource credibilityand the match-up hypothesis[J].Tourism Tribune,2021,36(9):60-74.]
[25]JIANG K.An Exploration of Destination Brand Love among Themepark Based Touristsand Excursionists[D].Waterloo:University of Waterloo,2019.
[26]ARO K, SUOMI K,SARANIEMI S. Antecedents and consequences of destination brand love—A case study from Finnish Lapland [J].Tourism Management,2018,67:71-81.
[27]ROBERTSON J, BOTHA E,F(xiàn)ERREIRA C, et al. How deep is your love? The brand love-loyalty matrix in consumer-brand relationships[J].Journal ofBusiness Research,2022,149:651- 662.
[28] GRIFFITHS M A. Product involvement and place attachment: Insights from the environmental psychology literature[J].Marketing Theory andApplications,20o5,16:209-215.
[29]KOTLER P,ARMSTRONG G. Principles of Marketing (the I7th (24號 Edition)[M]. Harlow: Pearson Education Limited,2018: 29.
[30]MORANDO M,PLATANIA S.Luxury tourism consumption in the accommodation sector:The mediation role of destination brand love for potential tourists[J]. Sustainability,2022,14(7): 4007.
[31]HOSANY S,BUZOVA D, SANZ-BLAS S. The influence of place attachment,ad-evoked positive affect,and motivation on intention to visit: Imagination proclivity asa moderator[J]. Journal ofTravelResearch,2020,59(3): 477-495.
[32]VAUGN R. How advertising works: A planning model revisitd [J].Journal ofAdvertising Research,1986,26(1):57-66.
[33] RAY M L,SAWYER A G,ROTHSCHILD M L,et al. Marketing communications and the hierarchy-of-effects[M]// CLARKE P.New Models for Mass Communication Research. Beverly Hills: Sage Publications,1973:147-176.
[34] CAMPBELL C. TheRomantic Ethic and the Spirit of Modern Consumerism[M].Oxford: Basil Blackwell,987: 340-341.
[35]LI S, TIAN W S,LUNDBERG C, et al. Two tales of one city: Fantasy proneness,authenticity,and loyalty of on-screen tourism destinations[J].Journal ofTravel Research,2021,60(8):1802- 1820.
[36]KHAMITOV M, WANG X,THOMSON M. HoW wel do consumerbrand relationships drive customer brand loyalty? Generalizations fromameta-analysisofbrandrelationship elasticities[J].Journalof Consumer Research,2019,46(3): 435-459.
[37]PARK C W, MACINNIS D J,PRIESTER J, et al. Brand attachment and brand attitude strength: Conceptual and empirical differentiation oftwocritical brand equity drivers[J].Journalof Marketing, 2010, 74(6): 1-17.
[38]OLIVER RL. Whence consumer loyalty?[J]. Journal of Marketing, 1999, 63(4): 33-44.
[39]MUSTAFA K,AHMAD F, QAISAR M N, et al. Brand love: Role of online customer experience,valueco-creation,and relationship quality[J].Frontiers inPsychology,2022,13: 897933.
[40] KAUFMANN H R, LOUREIRO S M C, MANARIOTI A. Exploring behavioural branding,brand loveand brand co-creation [J].JournalofProductamp;randManagement,2016,5(6):516-26.
[41]HSU C L, CHEN M C. How gamification marketing activities motivate desirable consumer behaviors: Focusing on the role of brand love[J]. Computers inHuman Behavior,2018,88:121-133.
[42] 楊德鋒,李清,趙平.分享中社會聯(lián)結(jié)、假想觀眾對品牌至愛的 影響——他人回應分歧性的調(diào)節(jié)作用[J].心理學報,2014(7): 1000-1013.[YANG Defeng, LI Qing, ZHAO Ping. The role of social connectedness and imaginary audience on brand lovein brand experience sharing:The moderating role of divergence of others’responses[J].Acta Psychologica Sinica,2014,46(7): 1000-1013.]
[43]MOUsSA S. Is one good enough? Gauging brand love using a visual single-itemmeasure[J].Journalof Contemporary Marketing Science,2021,4(1): 112-131.
[44]SARKAR A, PONNAM A, MURTHY B K. Understanding and measuring romantic brand love[J].Journal ofCustomer Behaviour, 2012, 11(4): 324-347.
[45]KAMAT V, PARULEKAR A A. Brand love—The precursor to loyalty[C]//PRIESTER JR,MacINNIS D J, PARK C W. New FrontiersinBranding:Attitudes,Attachments,andRelationships. Santa Monica: The Twenty-Sixth Advertising and Consumer Psychology (ACP) Conference,2007: 94-98.
[46]BAGOZZI R P, BATRA R, AHUVIA A. Brand love: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a practical scale[J].Marketing Lettrs,2017,28 (1): 1-14.
[47]ALBERT N,MERUNKA D, VALETTE-FLORENCE P.When consumers love their brands: Exploring the concept and its dimensions[J]. Journal ofBusinessResearch,20o8,61(10):1062- 1075.
[48]LV X, WU A. The role of extraordinary sensory experiences in shaping destination brand love: An empirical study[J]. Journal of Travel amp; Tourism Marketing,2021,38(2):179-193.
[49]YADAVR,PAUL J,MITTAL A. Impact of nation brand experience on nation brand loyalty,and positive WOM in a changing environment: The role of nation brand love[J]. International Marketing Review,2023,40(1):28-48.
[50]BERGKVISTL, BECH-LARSEN T. Two studies of consequences andactionableantecedentsof brand love[J].Journal of Brand Management,2010,17(7): 504-518.
[51]TSAI S P. Strategic relationship management and service brand marketing[J].European Journal of Marketing,2011,45(7/8): 1194-1213.
[52]TSAI S P.Love and satisfaction drive persistent stickiness: Investigating international tourist hotel brand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urism Research,2014,16(6): 565-577.
[53]ALNAWAS I, ALTARIFI S.Exploring the role of brand identification and brand love in generating higher levels of brand loyalty[J]. Journal of Vacation Marketing,2016,22(2):111-128.
[54]ZARANTONELLO L,F(xiàn)ORMISANO M,GRAPPI 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brand love and actual brand performance: Evidence froman international study[J].International Marketing Review,2016,33(6): 806-824.
[55]金明.消費者品牌鐘愛與品牌忠誠:以品牌敏感為中介[J].商 業(yè)經(jīng)濟與管理,2012(8):45-53.[JIN Ming.Consumers’brand love and brand loyalty: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brand sensitivity [J].Journal of Business Economics,2012(8): 45-53.]
[56]衛(wèi)海英,駱紫薇.社會互動中的品牌至愛生成機制——基于釋 義學的研究[J].中國工業(yè)經(jīng)濟,2012(11):35-147.[WEI Haiying, LUO Ziwei. Study on the formation mechanisms of brand loyalty in social interactions[J]. China Industrial Economics,2012(11): 135-147.]
[57] ROSSITER JR.A new C-OAR-SE-based content-valid and predictively valid measure that distinguishes brand love from brand liking[J].Marketing Letters,2012,23(3): 905-916.
[58]MAXIAN W,BRADLEY SD,WISE W, et al.Brand love is in theheart: Physiologicalresponding to advertised brands[J].Psychology amp;Marketing,2013,30(6): 469-478.
[59]楊德鋒,江霞,趙平.獎勵能改變分享者原有的品牌至愛嗎- 獎勵在體驗分享中的影響研究[J].南開管理評論,2014,17(3): 4-18. [YANG Defeng, JIANG Xia, ZHAO Ping. Can rewardingsharing strengthen the sharers’original brand love? The effect of rewarding-sharing on brand love[J].Nankai Business Review, 2014, 17(3): 4-18.]
[60]LIU CR,CHIU TH, WANGY C, et al. Generation Y's revisit intention and pricepremium for lifestyle hotels:Brand loveas themediator[J].International JournalofHospitalityamp;Tourism Administration,2020,21(3):242-264.
[61]SARKAR A. Brand love in emerging market: A qualitative investigation[J].QualitativeMarketResearch:AnInternational Journal,2014,17(4): 481-494.
[62]LIU C R,WANG Y C, CHIU T H,et al. Antecedents and outcomes of lifestyle hotel brand atachment and love: The case ofGenY[J]. Journal of Hospitality Marketingamp;Management, 2018,27(3): 281-298.
[63]HUBER F,MEYER F, SCHMID D A. Brand love in progress一 The interdependence of brand love antecedents in consideration ofrelationship duration[J].Journal of Productamp; Brand Management, 2015,24(6):567-579.
[64]BAIRRADA C M, COELHO F, COELHO A. Antecedents and outcomes of brand love: Utilitarian and symbolic brand qualities [J].European Journal ofMarketing,2018,52(3/4): 656-682.
[65]SHEN Y,HUANGS,CHOI HSC,et al. Does brand love matter to casual restaurants?A multi-group path analysis[J]. Journal of HospitalityMarketingamp;Management,2021,30(5):630-654.
[66]JUNAID M,HUSSAIN K, ASGHAR M M,et al. An investigation of the diners’brand love in the value co-creation process[J]. JournalofHospitalityand TourismManagement,2020,45:172-181.
[67]楊德鋒,李清,趙平.品牌特性對品牌至愛的影響:品牌借用傾 向和物質(zhì)主義價值觀的調(diào)節(jié)作用[J].北京工商大學學報(社會 科學版),2012,27(5): 12-19.[YANG Defeng,LI Qing, ZHAO Ping.The impact of brand characteristics upon brand love: Moderating role of BESC and materialism value[J]. Journal of Beijing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Edition),2012,27(5): 12-19.]
[68]MANTHIOU A,KANG J,HYUN S S,et al.The impact of brand authenticity on building brand love:An investigation of impression in memory and lifestyle-congruence[J]. International JournalofHospitalityManagement,2018,75:38-47.
[69] MODY M,HANKS L.Consumption authenticity in the accommodations industry: The keys to brand love and brand loyalty for hotelsandAirbnb[J].Journalof Travel Research, 2020,59(1): 173-189.
[70]ROY S K, ESHGHI A, SARKAR A. Antecedents and consequences of brandlove[J].Journal of BrandManagement,2013,20(4): 325-332.
[71]BILAL M,AKRAM U, ZHANG Y,et al. Love is blind! Exploring the impact of brand love on eWOM in Chinese hospitality industry[J].Frontiers inPsychology,2022,13:916206.
[72] RAUSCHNABEL P A,AHUVIA A C. You're so lovable: Anthropomorphismandbrand love[J].JournalofBrandManagement, 2014,21(5): 372-395.
[73]HEGNER S M, FENKO A, TERAVEST A. Using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ur to understand brand love[J].Journal of Product amp;Brand Management,2017,26(1): 26-41.
[74]ALI F, DOGAN S,AMIN M, et al. Brand anthropomorphism, love and defense:Does attitude towards social distancing matter? [J].TheServiceIndustriesJournal,2021,41(1/2):58-83.
[75]LONG-TOLBERT S J, GAMMOH B S. In good and bad times: The interpersonal nature of brand love in service relationships [J].Journal ofServicesMarketing,2012,26(6/7):391-402.
[76]楊德鋒,楊建華,衛(wèi)海英.品牌體驗、自我展示與品牌至愛 通過非凡體驗創(chuàng)建品牌至愛[J].商業(yè)經(jīng)濟與管理,2010(10): 69-77.[YANG Defeng,YANG Jianhua,WEI Haiying.Brand experience,self presentation and brand love:Building brand love through perfect experience[J].Journal of Business Economics, 2010(10): 69-77.]
[77]LOUREIRO S M C, RUEDIGER K H, DEMETRIS V. Brand emotional connection and loyalty[J]. Journal of Brand Management, 2012,2(1): 13-27.
[78]WALLACE E, BUIL I DE CHERNATONY L. Consumer engagement with self-expressive brands: Brand love and WOM outcomes[J]. Journal ofProductamp;BrandManagement,2014,23(1):33-42.
[79]SARKAR A, SREEJESH S. Examination of the roles played by brand love and jealousy in shaping customer engagement[J]. JournalofProductamp;BrandManagement,2014,23(1):4-32.
[80]WANG Y C,QU H, YANG J. The formation of sub-brand love and corporate brand love in hotel brand portfolios[J]. International JournalofHospitality Management,2019,77:375-384.
[81]SARKARJG, SREEJESH S, SARKAR A, et al. Impact of selfbrand connection on willingness to pay premium:Relevant mediators and moderators[J].Psychology amp; Marketing,2021,38 (11): 1942-1959.
[82]ALBERT N, MERUNKA D.The role of brand love in consumerbrand relationships[J].Journal of Consumer Marketing,2013,30 (3): 260-261.
[83]VERMA P.The effect of brand engagement and brand love upon overall brand equity and purchase intention: A moderatedmediated model[J].Journalof Promotion Management,2021,27 (1): 103-132.
[84]SHIN M, BACK K J. Effect of cognitive engagement on the development of brand love in a hotel context[J]. Journal of Hospitalityamp; Tourism Research,2020,44(2):328-350.
[85]YANG D,LU Y,SUN Y. Factors influencing Chinese consumers’brand love: Evidence from sports brand consumption [J].Social Behavior and Personality:An International Journal, 2018,46(2): 301-311.
[86]VERNUCCIO M,PAGANI M,BARBAROSSA C,et al. Antecedents of brand love in online network-based communities.A social identity perspective[J].Journal of Product amp; Brand Management,2015,24(7): 706-719.
[87]GARG R,MUKHERJEE J,BISWAS S, et al.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concept of brand love and its proximal and distal covariates[J].JournalofRelationship Marketing,2016,15(3): 135-153.
[88]ROY P, KHANDEPARKAR K,MOTIANI M. A lovable personality: The efect of brand personality on brand love[J]. Journal of BrandManagement,2016,23(5): 97-113.
[89]AMARO S,BARROCO C,ANTUNES J. Exploring the antecedents and outcomes of destination brand love[J]. Journal ofProductamp;Brand Management,2020,30(3): 433-448.
[90]JUNAID M,F(xiàn)ETSCHERINM,HUSSAIN K,et al.Brand love and brand addiction and their effects on consumers’negative behaviors[J]. European Journal of Marketing,2022,56(12): 3227-3248.
[91]SEYYEDAMIRI N,POUR AH, ZAERI E, et al. Understanding destination brand love using machine learning and content analysis method[J]. Current Issues in Tourism,2022,25(9): 1451-1466.
[92]GUPTA S,PRIYANKA,NATH MISHRA O.Why do tourists revisit a destination? The key roles of destination brand love[J]. Anatolia,2022,33(2): 1-4.
[93]KIM S,AL-ANSI A,LEE J, et al.Wellness tourism experience and destination brand love[J]. Journal of Travelamp; Tourism Marketing,2024,41(7): 988-1004.
[94]BIGNE E,ANDREU L, PEREZ C,et al. Brand love is all around: Loyalty behaviour,active and passive social media users [J]. Current Issues in Tourism,2020,23(13):1613-1630.
[95]FILIERI R, YEN DA, YU Q. #ILoveLondon: An exploration of the declaration of love towards a destination on Instagram[J]. Tourism Management,2021,85:104291.
[96]SADEQUE S,SWAPANMSH,ROYSK,et al.Citybrand love:Modelling and resident heterogeneity analysis[J]. Journal ofProductamp; Brand Management,2022,31(2):322-337.
[97]ZHANG H,XU H. Good match,deep love: Three studies examining the celebrity endorsement's influence on destination brand love[J].Journal ofTravel Research,2024,63(3): 565-587.
[98]ZHANG H, ZHU H. Investigating the transformative power of brand love in destination crisisrecovery[J].Journal ofTravel Research,2024.D0I:10.1177/00472875241296086.
[99]ZHANG H, LIN Z, LI S. The effect of destination brand love on environmentally responsible behavioral: Comparison between touristsand residents[J].Journal of Sustainable Tourism,2024. DOI: 10.1080/09669582.2024.2397644.
[100] GHORBANZADEHD, PRASADKD V, PRODANOVANA, et al.Exploration of the concept of brand love in city branding: Antecedentsandconsequences[J].PlaceBrandingand Public Diplomacy,2024,20:142-156.
[101] LE A N H, TRAN P T K, LE TD. Unlocking the precursors of destination brand love:The rolesof self-congruenceand destination brandimmersion[J].Journalof HospitalityandTourism Insights, 2024, 7(5): 3204-3221.
[102]馬劍瑜,SCOTTN.難忘的愉悅體驗設計:樂趣、幻想、感覺與 記憶的機制研究[J].旅游學刊,2015,30(11):9-13.[MA Jianyu, SCOTT N. Design of memorable pleasure experiences: A study of the mechanisms of pleasure,fantasy,sensation and memory [J].Tourism Tribune,2015,30(11): 9-13.]
[103]LEEJA.A typology of stylesof loving[J].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Bulletin,1977,(2):17-12.
[104] SWANSON K. Destination brand love: Managerial implications andapplications to tourism businesses[J].Journal of Place Management andevelopment,2017,0(1): 8-97.
[105] KRETZ G.Evolution of luxury brand love intensity over time [M]//Consumer Brand Relationships.London: Palgrave MacMillan, 2015:55-80.
[106]董引引,曲穎.目的地依戀記憶的動態(tài)表征:從初游到重游的 情感遷移機制——以海南島為例[J].旅游學刊,2022,37(7): 95-106.[DONG Yinyin, QU Ying. The dynamic representation of attachment memory in coastal destinations:The emotional transfer mechanism from first-time visit to revisit[J].Tourism Tribune,2022,37(7): 95-106.]
Destination Brand Love: A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and Suggestions for Future Research
ZHANG Hui', WANG Shiyun', LI Siting2 (1.School of Tourism Management, Sun Yat-sen University, Zhuhai 519082, China; 2.SchoolofBusiness,SunYat-senUniversity,Guangzhou51o275,China)
Abstract: Destination brand love (DBL), which involves the strong emotional attachment of tourists to a particular destination brand,is currently a hot topic in the field of destination branding.Brand love was first studied in the consumer product context, and in recent years has been applied to tourism. As a newly developed concept,DBL offers an entirely novel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for the study of the tourist-destination relationship and is an important strategy for tourist destinations seeking to gain a competitive advantage.In this study, we present a comprehensive review of the DBL literature.
Several findings were obtained.First,both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and parasocial relationship perspectives were used to examine previous DBL studies,with the former dominating the literature. Second, previous studies have conceptualized DBLas a post-consumption emotion, that is,a satisfying experience is a prerequisite for DBL.However,some researchers have pointed out that satisfaction is not a prerequisite for the establishment of brand love,in other words,potential tourists can also fall in love with a destination. We argue that the FCB model,the three-order model of information processing, affect transfer theory,and fantasy theory lay the theoretical foundation for potential tourists’brand love.Third,previous studies have mainly measured DBL from a psychometric perspective. However, there is considerable disagreement on the dimensions and measurement of DBL,and C-OAR-SE and physiometrics perspectives have also been used by some researchers to measure DBL.Fourth, the antecedents of DBL are divided into brand-,tourist-,relationship-,and marketing-related factors,and the consequences include brand-level cognitive, emotional,and behavioral outcomes and tourist-level outcomes.Finally, the types and dynamic nature of DBL have received litle attention.
We also provide some suggestions for future research. First, future studies are required to further clarify the connotations of DBL,with particular emphasis on its interactive and dynamic nature. In addition,more research is needed to differentiate DBL from other relational constructs (e.g.,brand attachment),to compare the diferences in the definitions of DBL pertaining to actual and potential tourists,and to examine its cross-cultural applicability.Second, in terms of the measurement of DBL, future research should give more consideration to its reciprocal nature. A formative measurement model is suggested as a means of measuring DBL,and researchers should further investigate whether there is a need to develop separate scales for actual and potential tourists. Self-reported and neurophysiological data could also be combined to measure DBL. Third,regarding the antecedents of DBL,future studies should investigate tourist- and marketing-related factors, especially non-experiential factors.Regarding the consequences of DBL,future studies should focus on tourists’non-transactional behaviors and outcomes,as well as the factors that moderate them.In addition,the“dark side”of DBL is worthy of further research.Researchers should also examine the effects of various types of destinations and tourists.Fourth, future studies should use quantitative research methods such as latent profile analysis to classify tourists based on their responses to DBL and investigate which factors can predict tourists' behavior. Finally, future studies should consider a combination of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methods when examining the dynamics ofDBL.
Keywords: destination brand love; destination branding; brand relationship; brand emotion
[責任編輯:王婧;責任校對:鄭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