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這個曾經(jīng)讓整個村子都為之震顫的名字,承載著一段充滿悲劇色彩的人生故事。
那是20世紀(jì)70年代初期,一個普通的小村莊,宛如一幅寧靜的田園畫卷。然而,只要村里有小孩哭鬧不聽話,大人們只需一聲高喊:“小霸王來了!”再兇悍的孩子也會立刻止住哭聲,瞬間變得規(guī)規(guī)矩矩。小霸王,仿佛是一個惡魔的代名詞,他的巴掌打到屁股上,那種疼痛就如同被烙鐵狠狠燙過一般。
那一天,當(dāng)我急切地喊著“給我給點(diǎn)麻雀肉”,卻不曾想迎來的是小霸王的怒火。他那蒲扇般的大手高高揚(yáng)起,帶著一股凌厲的風(fēng)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落在我的屁股上。
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瞬間襲來。那疼痛先是如同一顆火星濺落在肌膚上,隨后迅速蔓延開來,像是有無數(shù)根熾熱的鋼針同時(shí)扎入屁股。每一寸肌膚都在抗議,每一個神經(jīng)末稍都在尖叫。屁股上的肌肉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楸住,然后拼命地揉捏、撕扯。那股疼痛不斷地往身體深處鉆去,直抵骨髓,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疼痛帶來的灼熱感從被打的部位向四周擴(kuò)散,仿佛屁股上正被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緊緊壓住,滋滋作響,隨時(shí)都可能將肌膚燒焦。
我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因疼痛而無法順暢地流出。整個身體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痛所控制,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那無盡的疼痛在身體里橫沖直撞,讓人幾近室息。那感覺就如同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被烈火無情地炙烤著,無論怎么掙扎都無法逃脫這可怕的疼痛。
那時(shí)的我,不過幾歲,剛剛開始對這個世界有了些許記憶。一個雪后的日子,整個村莊被白雪覆蓋,宛如銀裝素裹的童話世界。小霸王來到五叔家,他們一起捕了許多麻雀。那時(shí)候的鄉(xiāng)村生活雖然艱苦,但人們總能從大自然中找到一些小小的樂趣。他們把捕來的麻雀包裹在黃土泥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火炕中燒熟。不一會兒,一股誘人的香氣彌漫開來。當(dāng)他們拿出來搬開泥巴時(shí),香噴噴的麻雀肉讓人垂涎欲滴。
三叔、四叔、五叔和小霸王擠作一團(tuán),爭搶著這難得的美味。我被那香氣吸引,也忍不住擠上去,放大嗓門急切地喊:“給我給點(diǎn)麻雀肉!”然而,我等來的不是美味的麻雀肉,而是小霸王幾個重重的大巴掌。那疼痛瞬間襲來,火辣辣的,仿佛真的被燒紅的烙鐵燙著了一樣。我頭也沒回,哭叫著一溜煙跑出了五叔家大門。那一刻,我真正見識到了小霸王這個村霸的厲害。從那以后,只要一瞥見小霸王的身影,我就會躲得老遠(yuǎn)老遠(yuǎn)的,甚至有時(shí)候在夢里都會被他嚇醒。
小霸王的人生從一開始就充滿了坎坷。他自幼喪父,是母親含辛茹苦地將他撫養(yǎng)長大。然而,母親的嬌慣卻讓他染上了許多壞習(xí)氣。他好吃懶做,總是渴望著吃好的、穿好的。他任性妄為,霸道無比,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而且,他還有小偷小摸的毛病,仿佛這個世界都應(yīng)該圍著他轉(zhuǎn)。
小霸王長得膀大腰圓,一雙瞪大的眼晴里兇光閃閃。他的性格急躁易怒,動不動就火冒三丈。他就像一顆隨時(shí)可能爆炸的炸彈,攻擊起人來讓人防不勝防。在村里,不管是誰見了小霸王,都要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他成了村里名副其實(shí)的村霸,想吃誰家的東西,沒有誰敢不給;想拿誰家的東西,沒有誰敢不送。他的存在,讓整個村子都籠罩在
一片恐懼之中。
然而,小霸王的霸道在村里行得通,可一旦走出這個小村莊,他就不再是那個讓人畏懼的存在了。他來到了遙遠(yuǎn)的新疆,這里對他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在這個地方,沒有人認(rèn)識他,也沒有人會因?yàn)樗陌缘蓝?。他想吃什么沒有人給,想拿什么也沒有人送。那么,小霸王該如何養(yǎng)家糊口呢?他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偷盜。
他趁著夜色悄悄潛入羊圈,動作敏捷地牽走肥美的羊。接著又町上了馬匹,趁著馬主人不注意,解開韁繩將馬偷走。不僅如此,他還偷錢財(cái),無論是別人的口袋還是家中的積蓄,只要有機(jī)會,他都不放過。他仿佛變成了一個貪婪的魔鬼,心中只有無盡的欲望,在罪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
在一次偷竊過程中,他被當(dāng)場抓獲。最終,他被判刑三年。
三年的牢獄生活本應(yīng)讓小霸王有所悔改。然而,命運(yùn)卻似乎對他格外殘酷。當(dāng)他刑滿釋放回到村里時(shí),一開始,他見了村里人還有說有笑的,沒有什么異常。大家都以為他在監(jiān)獄里受到了教訓(xùn),會改過自新。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僅僅過了幾天,小霸王突然瘋了。
事情的起因是他發(fā)現(xiàn)了妻子的不忠。據(jù)說,在他服刑期間,他的妻子和別人偷情,還生了一個男孩。這個打擊對小霸王來說無疑是巨大的。他無法接受妻子背叛自己,更無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他的內(nèi)心世界瞬間崩塌,理智也被憤怒和絕望所淹沒。
小霸王瘋了以后,拿著菜刀追砍自己的老婆。他的妻子在危急時(shí)刻,得到了他母親的指點(diǎn),從墻上架梯子逃脫了。否則,她的性命難保。小霸王找不到自己的老婆,就開始拷問他的女兒和母親。可是,他的女兒和母親又能知道什么呢?她們無法給他想要的答案。于是,小霸王開始毒打自己的母親和女兒。他的母親害怕被打死,就和孫女離家乞討。
家破人亡的慘景讓小霸王更加瘋狂。他一把火燒了自家的房子,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絕望都燒成灰燼。餓了的時(shí)候,他從溝壑里拎一頭因豬瘟而死的豬來,毛都不用拔就直接生吃。最終,他染病而死。
小霸王的死讓村里的人既感到惋惜,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復(fù)雜情感。他本可以選擇一條不同的道路,過上正常的生活,卻因?yàn)樽约旱腻e誤選擇,毀掉了自己的一生。那么,小霸王死后,他的家人都怎么樣了呢?
小霸王的老婆自從那次架梯從墻上逃走以后,就再也沒有了音訊。她或許是害怕小霸王的瘋狂,或許是無法面對自己的過錯,選擇了遠(yuǎn)走高飛。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沒有人知道她是否還活著。她就像一顆消失在夜空中的星星,只留下了一段讓人嘆息的回憶。
小霸王的母親則過著更加艱難的生活。白天,她領(lǐng)著孫女四處討飯,忍受著饑餓和寒冷。晚上,她們就住在村集體的羊圈里,與羊?yàn)榘?。那羊圈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卻成了她們唯一的避風(fēng)港。日子過得非常艱難苦情,她的臉上寫滿了滄桑和無奈。
好不容易,小霸王的女兒被奶奶拉扯大。然而,這個女孩卻一點(diǎn)都不爭氣。她不知何時(shí)和村里的老光棍鬼混在了一起,還生了一個男孩。這讓村里人議論紛紛,說三道四。小霸王的母親無法忍受這樣的恥辱,于是想辦法把孫女嫁到了外地。至于嫁去了哪個村,嫁給了什么人,村里人都不知曉。
孫女走了以后,小霸王的母親孤單一人討飯,孤單一人睡在村集體的羊圈里。她的心中充滿了孤獨(dú)和絕望,仿佛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時(shí)間不長,她就病逝了。她的離去就像一片飄落的枯葉,無聲無息,卻又讓人感慨萬千。
小霸王的人生是一場悲劇,他的家人也因?yàn)樗腻e誤而遭受了無盡的痛苦。如果小霸王能夠懂得珍惜,能夠選擇正確的道路,也許他的人生會是另一番景象,他的家人也不會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在這個小村莊里,小霸王的故事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也成了一個警示。它提醒著我們,面對人生的選擇題,要學(xué)會正確地選擇人生的道路。不要因?yàn)橐粫r(shí)的沖動和錯誤,毀掉自己的一生,也給身邊的人帶來無盡的痛苦。
作者簡介:
郭婷婷,女,漢族,1985年生,本科,現(xiàn)任職于華亭市文化館,館員,研究方向?yàn)槿罕娢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