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I207.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2097-2881(2025)08-0121-04
朱敦儒,字希真,號巖壑,又稱伊水老人,有《樵歌》三卷傳世,《樵歌》集中展現(xiàn)了詞人的創(chuàng)作成就與波瀾人生。作為“不肯隨人獨自行”的南北行者,朱敦儒的詞壇形象特殊,詞史地位更是殊異俏拔,堪稱兩宋詞學“以我言寫我心”Ⅲ之典型??计湓~之分期,當今學界存在“三期”“四期”兩種觀點。陸侃如、馮阮君等學者以年齡為依據(jù),劃朱詞為少年時期、南渡時期、閑居時期,評其“早年多稀艷,晚年多閑淡,沉咽的詞大都作于中年”[2]。以張而今、鄧子勉為代表的四期說則在此基礎(chǔ)上留意到詞人“兩進兩出”的仕途轉(zhuǎn)折,將朱詞分為少年期、南奔期、仕宦期、歸隱期[3,對三期說作更嚴謹?shù)难a充。從西都散客到宦海奇臣,從風流名士到天涯倦客,朱敦儒的詞風隨生命流轉(zhuǎn)而不斷變化,呈現(xiàn)出鮮明的自傳色彩。
一方面,強烈的主體意識標舉著朱詞的內(nèi)傾特質(zhì),心理成為外化于表、內(nèi)滲于情的釋讀對象;另一方面,詞風的變異還暗示著自我言志,身世亦成為言辭表里、抒情內(nèi)外的重要線索。這兩者一同為朱詞研究開掘出“心靈史”的探討空間。然而,當代學界的解讀視角仍然有限,肖林恒、劉辰、戴云逸等學者對朱詞的“神仙風致”作詳細考證的同時也無形中將朱敦儒簡單歸入“塵外之人”[4],忽視了“頹廢”[5隱士的內(nèi)在精神困境。
王兆鵬、陳媛媛和王萍等人雖留意到朱詞“兩難”的自我斗爭,卻并未將“中間人”的搖擺意識引入南渡、歸隱期的詞作研究。概言之,朱敦儒的詞人本色猶待發(fā)掘。
因此,本文將結(jié)合朱敦儒的人生軌跡,剖析其詞集《樵歌》,從價值認同、身份認同、生命認同三個層面揭開詞人的心靈奇觀,揭示朱敦儒的詞史新形象:他是游走于名士志士、南園北土、醉客醒客兩端的“中間人”,以率真為底色,唱生命之悲歌。
一、名士與志士
考“名士”一詞,《禮記·月令》有言“勉諸侯,聘名士”,孔穎達疏曰:“名士者,謂其德行貞絕,道術(shù)通明,王者不得臣而隱居不在位者也?!陛^清晰地點明了“名士”的原始語義。至東晉,“名士”已然成為一種“越名教而任自然”的文人品格?!妒勒f新語》作為“名士的教科書”,為歷代文人繪制精神譜系的同時也進一步強化了“隱”的思想重量。名士與志士成為對立的矛盾體,揭示出亂世墨客的真實心境。
南渡前的朱敦儒出身官宦,在伊洛一帶過著詩酒山水、狎妓游宴的生活?!睹t氏族言行類稿》載其“不為科舉之文,放浪江湖間”,《宋史·朱敦儒傳》亦云“麋鹿之性,自樂閑適,爵祿非所愿也”[9]??梢姡缚抵畞y前的朱敦儒多以流連光景、不問王侯的“狂客”之姿傲立于世,詞風濃艷密麗,亦有真率之言。如《鷓鴣天·西都作》: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懶慢帶疏狂。曾批給露支風敕,累奏留云借月章。
詩萬首,醉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 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10]
本詞堪稱詞人南渡前最富個性的自我表白。他自詡“清都山水郎”,可以留云借月、支風給露、醉洛插梅,儼然一位眠花間、入酒家、占狂游的風流名士。他拒受朝廷征召,看淡王權(quán)富貴、利祿功名,在柔靡輕音之外喊出“仰天長嘯出門去”的江湖之氣,實有李太白的神仙風致。除《鷓鴣天》外,《樵歌》中與之類似的詞作有《水調(diào)歌頭·天宇著垂象》《鵲橋仙·攜琴寄鶴》《驀山溪·瓊蔬玉蕊》數(shù)首?!皷|風誤我,滿帽洛陽塵”既是詞人蔑視權(quán)貴、不拜名祿的戲謔之言,更展現(xiàn)出朱敦儒高潔的士大夫襟懷。換言之,朱敦儒早期詞作常有“半步塵外”的距離意識。身處名利中心,他便有意規(guī)避,讓意識掙脫金宮玉闕而游向清虛。因此,清眼觀世與醉中放歌成為朱敦儒抒發(fā)隱逸之思、建構(gòu)隱者身份的一種常態(tài)。在表面繁華實則隱憂不斷的宣和年間,“不如趁白云歸,免誤使、山英掃跡”的避世之語,彰顯出詞人明哲保身的處世原則。
然而,朱敦儒早年亦創(chuàng)作過少數(shù)諛頌王朝、賀世承平之詞。如崇寧五年(1106年),26歲的詞人寫下《念奴嬌·楊子安侍郎壽》,上闋“貫日孤忠,凌云獨志,曾展回天力”,下闋“未遂紫煙客。君王圖舊,看公歸覲京國”,看似為友祝壽,卻不免映照自己的身世。郁玉英評此詞有“自已雖游于山水之間,但實存功名之心”的暗示?!豆喷R賦》中,我們亦能從“欲將天下照,萬象總分明”[2]的豪言里發(fā)現(xiàn)其未泯的匡世之志。《宋史》中,朱敦儒被描述為“志行高潔,雖為布衣而有朝野之望”之人,亦可證明他從未放下歷代文臣的志士情結(jié)。然而,當他目睹朝綱混亂、奸臣當?shù)赖纳鐣F(xiàn)實時,這顆濟世之心只能轉(zhuǎn)化為隱逸之志。因此,他仍有“半步塵內(nèi)”的士子之愿,是一位大隱于市的“中間人”
二、南鴛與北雁
宣和七年(1125年),久窺中原的金兵揮師南下,次年,汴京淪陷,徽欽二帝被俘,中原河山一時風雨飄搖,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貧苦百姓,都不得不踏上漂泊之途。1127—1133年,詞人輾轉(zhuǎn)于江蘇、安徽、江西、湖南及兩廣地區(qū),其詞數(shù)目見增,風格也發(fā)生急轉(zhuǎn),由“西都散客”變?yōu)槠礋o定的南奔旅雁,其中遙寄的憂國傷時之緒與南渡諸客共鳴,唱出悲愴的“漂泊者之歌”[13]。如《采桑子·彭浪磯》《卜算子》二首:
采桑子·彭浪磯
扁舟去作江南客,旅雁孤云。萬里煙塵。回首中原淚滿巾。
碧山對晚汀洲冷,楓葉蘆根。日落波平。愁損辭鄉(xiāng)去國人。
卜算子
旅雁向南飛,風雨群初失。饑渴辛勤兩翅垂,獨下寒汀立。
鷗鷺苦難親,矰繳憂相逼。云海茫茫無處歸,誰聽哀鳴急。
兩詞不約而同地提及旅雁,《卜算子》更是將旅雁同鷗鷺作比,將天上金闕跌落亂離人間的心理落差呈現(xiàn)出來。不論是寂寞汀州、飄搖楓葉,還是茫茫云海、哀鳴驚疾,都是詞人遠離故土、零落無助的內(nèi)心寫照。王兆鵬概其為“顛沛流離的詞人自畫像”,而縱覽詞史,這種身同旅雁的飄零離亂心態(tài)統(tǒng)攝著南奔群臣,折射出無數(shù)身南寄北的“中間人”的真實心境。
由洛陽至兩廣,朱詞中的距離意識進一步深化:山河震蕩的家國之殤與由南望北的京洛記憶常以“夢”的形式復(fù)現(xiàn)。抒情、紀實的詞文功能在空間遷移下統(tǒng)一。《浪淘沙·中秋陰雨》中,詞人寄有“但說荒州,天家宮闕酒家樓,今夜只應(yīng)清汴水,鳴咽東流”的伊洛追懷;面對“不見鳳樓龍闕”“蠻樹饒,瘴云浮”的荒蠻野境,他只能“腸斷紅蕉”,空看水西流?!独颂陨场た抵莶创防?,嶺南更是“秋滿蓬窗。個中物色盡凄涼”?!耙潦歉≡苾z是夢”寫盡了北民南渡的痛楚與故園之思。這既是詞人自我遭際的沉痛訴說,亦是亂世黎民的共同寫照。
更進一步,這種身南寄北的空間斥力還將朱敦儒置于偏安與抗爭的意識之間??肌堕愿琛纺媳急娫~,雖悲愴者居多,仍有數(shù)詞發(fā)出“匣中劍鳴”的激越之音。如《相見歡·登金陵樓》:
金陵城上西樓,倚清秋。萬里夕陽垂地,大江流。
中原亂,簪纓散,幾時收?試倩悲風吹淚,過揚州。
渡過淮河、流落吳越的詞人,已將江南婉麗化作清秋散盡、夕陽垂地、大江東流的蕭索之景。下闋“中原亂,簪纓散,幾時收?”三句連頓,如壯士橫掃神州,聲調(diào)鏗然。清人陳廷焯評曰:“慷慨激烈,發(fā)欲上指…足以使懦夫有立志?!盵4]雖有夸大之嫌,卻揭示了朱敦儒不甘妥協(xié)、剛毅頑強的性格。無獨有偶,這種英雄氣還能從《雨中花·嶺南舊游》《驀山溪·和人冬至韻》《山塞子·大悲再作》等詞作中發(fā)現(xiàn)。詞人愿“追劍屐,辭黃綺”,誓要“莫作楚囚相泣,傾銀漢,洗瑤池”,收復(fù)大好河山,發(fā)出接近稼軒的不平之鳴
然而,從南奔時期朱詞的整體構(gòu)成來看,這類“壯詞”數(shù)量稀少,內(nèi)容上多是“文盛于野”。這也側(cè)面表明,朱敦儒雖有辛派的表殼,卻總不免沾染花間派的柔靡內(nèi)質(zhì)。詞人一旦開始撫今追昔,便極易落入伊洛光景的流連追懷,以顧影自憐的悲慟,淡化對黍藜天下的關(guān)懷。這種“內(nèi)指”的視野雖造就了心境之細膩,卻也使朱詞的抒情濃度遠超言志,二者比例失衡。后代評論家關(guān)于朱詞“內(nèi)容狹隘”“不問黎民”的諸多批評均能于此得到印證。
朱敦儒作為南渡詞人,徘徊南北,其苦痛真切動人,但精神之糾纏也暴露出風流文臣的軟弱性。
三、醉客與醒客
在朱敦儒詞史研究中,紹興十六年(1146年)與紹興二十五年(1155年)可謂詞人仕宦生涯的兩大轉(zhuǎn)折點。前者,朱敦儒因“專立異論”與主戰(zhàn)的李光交通,遭彈劾罷官,退居嘉禾,以恪守節(jié)操獲世人稱頌,“始以隱逸召用于朝,而骯臟不偶,終以退休”[5]。后者,詞人受到秦檜的籠絡(luò),雖“復(fù)仕”不逾半月,丑聞已成定論?!端问贰吩u“其節(jié)不終”9,《中興小紀》載“士少論之”[σ,時人更有“如今縱插梅花醉,未必王侯著眼看”[17]的諷詞??梢姡於厝宓脑~史形象并非前后如一,而是經(jīng)歷了由高士到隱士的裂變。他雖有出塵之思、輕狂之語,卻并非至剛至烈的世外高人。相反,在他以酒作樂、隱居田園的清音里,搖擺不安的“中間人”焦慮也逐漸浮現(xiàn)
以“復(fù)仕”為分界,朱敦儒前期的田園詞真切地反映了久縛樊籠、重獲自由的恬然。他稱“靖節(jié)窗風猶有待”,在清隱聲中向陶、賀靠攏,詞風清新曠逸,亦伴有淳樸的生命關(guān)懷。如《感皇恩》:
一個小園兒,兩三畝地。花竹隨宜旋裝綴。
槿籬茅舍,便有山家風味。等閑池上飲,林間醉。
都為自家,胸中無事。風景爭來趁游戲。稱心如意。
?;钊碎g幾歲。洞天誰道在,塵寰外。
全詞用語清新,以真率之言展現(xiàn)了田園生活的簡樸之美。無需花紅柳綠,不必鳳樓玉闕,只擁兩三畝地,一座小園,就能適性歡愉。于詞人,躬身田園不僅意味著遠離官場的精神解脫,還代表著順應(yīng)天性、物我渾融的心靈涵養(yǎng)。郁玉英指出,這一方面是自然地理空間作用于創(chuàng)作主體的結(jié)果,另一方面也是時代氣候與文化傳統(tǒng)的共同結(jié)果。對此,我們不妨追問:這種創(chuàng)作意識是否和詞人名士、志士、高士、隱士的身份搖擺也有關(guān)聯(lián)?換言之,朱敦儒的隱逸“詞境”是一以貫之還是后天改易?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需將目光轉(zhuǎn)向“復(fù)仕”之后。
《樵歌》后半部分,致仕閑人的朱敦儒詞風再轉(zhuǎn),開始書寫大量看破紅塵、泯絕世心之詞。由田園山水到蓬萊仙境,從素樸詞風到“清空”詞境,這一轉(zhuǎn)變暗示詞人正遭逢劇烈的精神震蕩。作為享過汴洛繁華、身經(jīng)南渡離亂、親歷宦海沉浮的老者,詞人的濟世之志早已沖淡。這一時期的他常有世事如夢、萬事成空的悲嘆。如《西江月》:
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云。不須計較苦勞心。萬事原來有命。
幸遇三杯酒好,況逢一朵花新。片時歡笑且相親。明日陰晴未定。
詞雖語淡墨簡,但句句有道,句句生情。人生苦短、世事無常的感慨被詞人融入年華輕付、老來受欺的無奈中?!叭f事原來有命”“明日陰晴未定”看似自嘲,實則自解。這是對“看透虛空,將恨海愁山,一時接碎”的理性詮釋。
從詞史的坐標來看,這種人生如夢、借酒自勉的曠達,在晏幾道、蘇軾及辛棄疾的詞作之中雖都有體現(xiàn),但蘇辛“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的精神氣質(zhì)與朱詞有本質(zhì)差異。前者發(fā)于中年,有東山再起的雄懷,氣脈幽微卻哀而不傷;后者雖理義相近,卻滯有人生終途的無限倦憊,縱使措詞清亮,也很難掩飾詞人戲謔哀慟、怨懟蒼涼的悔恨、自責與無可奈何。
從心境的傳達來看,朱敦儒還是善用反語、調(diào)轉(zhuǎn)悲喜的奇才?!赌钆珛伞分?,詞人宕開“老來可喜,是歷遍人間,請知物外,看透虛空”的曠達一筆,卻接發(fā)“逢場作戲”“懶共賢爭”“不學棲棲孔子”的笑罵之言;《減字木蘭花》連用兩句“無知老子”“無人惜我”,更是將眾醉獨醒的苦悶留在自寬真率之外;絕筆《西江月》中,詞人畢生的意識凝成一段“云間鴻雁草間蟲,共我一般做夢”的溫良寄托,他在夢的羽翼下歸于自然,卻并未點破午夜夢醒、紅塵猶在的現(xiàn)實荒涼,只將童話一般的生命良德鐫在萬千筆墨的最終端。
綜上所述,朱敦儒身上兼有狂客、仙客、志士、名士、高士、隱士的多重形象。他是“人間留不住”的真性情者,徘徊于清高理想與鄙俗現(xiàn)實之間,作狂客遜于太白,作臣子難同子美共情黎民,更缺乏放翁、稼軒筆尖噬血的雄厚郁勃。身為隱士的他既不能掙脫陶潛式的兩難窘境,又不能皈依魏晉名士的風流。因此,他只能作世道威嚴、名節(jié)自縛、時難傾軋的“中間者”,在標榜自我的同時陷入自我認同的精神危機。由此看,朱敦儒的詞集《樵歌》可以視作一名“醉客”的低沉危言,但更合理的,還是將其視為一位“醒客”留給后人的警世恒言。
四、結(jié)語
作為躋身兩宋之交,親歷南渡、浮沉宦海、最終歸隱世外的重要詞人,朱敦儒的詞風、詞境皆與時流轉(zhuǎn),隨心易轍。通讀《樵歌》,我們可見伊洛詞俊的狂歌、人仕奇才的詠嘆、南奔旅雁的悲鳴、致仕閑人的低唱。在其搖擺不定、充滿矛盾的生命里,朱敦儒的“詞人本色”長期隱藏于隱晦的文字表殼下,唯有借助“中間人”的糾纏視野才能與之共鳴,揭其真貌。名士之節(jié)與志士之毅,南鴛柔靡與北雁孤高,塵內(nèi)憂思與塵外超邁,實則都是朱敦儒詞史形象的一體兩面。我們不應(yīng)美化詞人之弱點,但應(yīng)當留意這一弱點牽引出的詞人本我與真相。或許,相較于建構(gòu)隱士、漂泊者的定式分析,重審朱希真的“中間人”身份,對當代朱詞研究更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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