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科舉作為重要的有機元素伴隨著西廂故事流變始終,而這一流變過程與科舉制度發(fā)展緊密相關。唐傳奇《鶯鶯傳》中,科舉成為情節(jié)轉折的關鍵;《董西廂》中,張君瑞以科舉作為抹平崔張二人門第差異的可行途徑;《王西廂》則一方面將科舉看作美滿愛情的阻礙,一方面又將科舉作為解決矛盾的理想方案;明代兩部《南西廂記》中,張生難掩對科舉的推崇與熱衷,其中對科舉場景的細致描繪也體現(xiàn)出科舉制度對明代社會生活的重要影響。
【關鍵詞】西廂故事;科舉;科場情節(jié)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5)11-0042-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5.11.011
自隋煬帝大業(yè)年間始創(chuàng)進士科至清光緒三十一年廢除科舉,科舉制度作為一種有效的人才選拔制度在中國持續(xù)長達1300余年。在為國家選拔人才的同時,它也形成了一整套滲透政治、經濟以及社會生活方方面面的科舉文化。傅璇琮先生在《唐代科舉與文學》中感嘆道:“有哪一項政治文化制度像科舉制度那樣,在中國歷史上如此長久地影響知識分子的生活道路、思想面貌和感情形態(tài)呢?”[1]1在這期間,文學也往往鮮明地表現(xiàn)出科舉文化的深刻影響。
西廂故事最早發(fā)軔于唐代元稹所作的《鶯鶯傳》,在后世不斷流變的過程中,盡管不同作者所處的朝代、社會背景及身份、階級各不相同,科舉情節(jié)卻一直作為結構西廂故事不可或缺的功能性元素而得以保留,由此不難看出科舉文化對文學影響之深。不同作者對科舉情節(jié)的處理和把握,也足可以窺見作者所處時代的科舉環(huán)境以及作者本人的科舉心態(tài)。隨著科舉制度走向成熟并進一步規(guī)范化,作品中對科舉場景的安排也漸趨復雜繁密,科舉場景的設置也從最開始的功能性作用向形象塑造、思想表達等復雜功能演變。
一、西廂故事與歷代科舉
在長達1300余年的科舉歷史中,科舉制度并非生來完善,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隨著一定的社會政治經濟條件而不斷發(fā)展變化著的。從唐代至金代,士人通過科舉來實現(xiàn)個人價值的熱望,通過《鶯鶯傳》和《董西廂》中張君瑞對功名的追求得以展現(xiàn);元代科舉制度一度停廢,鶯、張二人對科舉的抗拒態(tài)度則道盡了士人仕進無門的辛酸;明代科舉制度高度完善,張生對科名的追求壓倒了對愛情的渴望,獲得科名也成為了二人愛情美滿的內在條件。
(一)《鶯鶯傳》《董西廂》與唐代、金代科舉
進士科起于隋大業(yè)年間,至唐代,科舉在社會上占有了相對重要的地位。據統(tǒng)計,有唐一代“各科及第總人數(shù),當在3萬以上”[2]137。科舉除了能使有抱負的人才實現(xiàn)儒家傳統(tǒng)“修齊治平”的遠大志向,更重要的是對登科者地位和家境的巨大提升。李白在《與韓荊州書》一文中提道:“一登龍門,則身份十倍。”[3]1562孟郊也有《登科后》“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4]570的名句流傳。在這樣一種人生理想和現(xiàn)實生活雙重滿足的鼓勵之下,唐代社會形成了對科舉功名重視,也形成了“五尺童子恥不言文墨焉”[5]358的社會氛圍。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元稹筆下的張生也未能免俗,當使他“幾不自持”“行忘止,食忘飽,恐不能逾旦暮”[6]3的佳人鶯鶯與科舉文調發(fā)生沖突時,張生沒有絲毫遲疑地選擇了科舉,還因此使始亂終棄的他在朋輩中留下了“善于補過”的美名。
金代科舉在保留唐宋科舉制度的基礎上繼續(xù)改良,“其及第出身,視前代特重,而法亦密焉。”有學者統(tǒng)計金代共計開科38次,“進士科取士總人數(shù)在5000—6000之間,平均每次人數(shù)在150人左右”[7],產生了“終金之代,科目得人為盛”[8]1130的科舉盛況?!段鲙浿T宮調》的作者董解元生平已不可考,元代鐘嗣成在《錄鬼簿》中將他列在“前輩已死名公,有樂府行于世者”之首,后加注“金章宗時人”[9]1。生活在一個科舉大盛的年代,董解元筆下的張君瑞也充滿了對科名的熱衷與向往。在被老夫人詐婚后,張君瑞借酒意一番自媒,詳述了自己的出身門第,對功名有著“決巍科,取青紫,亦不后于人矣”[10]的自信;在二人私情被撞破之后,董解元也借張生之口表達了自己對科舉的態(tài)度:“功名世所甚重,背而棄之,賤丈夫也?!倍L鶯也抱持著相同的態(tài)度,在送張生赴試時她提醒張生“記取奴言語,必登高第”“專等著伊家好消好息,專等著伊家寶冠霞帔”,也從側面反映出金代社會對科舉功名的認可和重視程度。
(二)《王西廂》與元代科舉
元朝統(tǒng)治者并不重視科舉,再加上元代實行“民分四等”的政策,漢人知識階層失去了進身之階。王實甫所作《西廂記》雜?。ê喎Q《王西廂》)中的張生與《鶯鶯傳》《董西廂》中一心以功名為念的張君瑞截然不同,他“才高難入俗人機,時乖不遂男兒愿”[11]6,面對科名全無汲汲之意,“視官如拾芥耳”“不戀豪杰,不羨驕奢”,將愛情追求放在第一位。崔鶯鶯也有了巨大的變化,面對即將到來的離別,她心中也不似《董西廂》中的鶯鶯,無半點對功名誥命這些“蝸角虛名,蠅頭小利”的追求,而是期望“但得一個并頭蓮,煞強如狀元及第”[12]161。這種與前人大相徑庭的科舉態(tài)度,聯(lián)系王實甫所生活的科舉不興的時代背景,就變得非常容易理解。科舉與其說是一條現(xiàn)實的上升階梯,毋寧說是一種久遠的神話,一個理想的泡影。
(三)《南西廂記》與明代科舉
早在公元1367年,朱元璋就發(fā)布了“設文武二科取士”[12]1695的命令,拉開了明代科舉的序幕。洪武十七年(公元1384年)禮部頒行《科舉成式》,標志著明代科舉制度的正式確立,也奠定了被稱為“永制”的運行長達五百余年的明清科舉制度的基礎?!睹魇贰酚涊d“明制,科目為盛,卿相皆由此出”[13]1675,明人王士性也有“縉紳家非奕葉科第,富貴難于長守”[13]70的說法。可見無論為了實現(xiàn)人生理想,還是為了保持家族財富,參加科舉都是文人的必要選擇。明代兩部西廂故事的改編作品——李日華的《南西廂記》與陸采的《南西廂記》,恰與明代科舉制度的情形相匹配。李日華本(下簡稱李本)《南西廂記》以傳奇體例改編雜劇,使西廂故事得以在舞臺上搬演。李本改變了王本原有的設定,比如在“長亭送別”一場中,我們再看不到那對不以功名為念、只恨科名誤人、以愛情至上的有情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對熱衷科舉的俗物,李本中崔鶯鶯寬慰張生道:“你前程萬里,前程萬里,一躍龍門奪錦榮歸。”[6]302【尾聲】鶯、張二人合唱曰:“但愿你封妻子耀門閭?!倍苑Q“別生花樣天然”,想要與《王西廂》“從今南北并流傳”的陸采本(以下簡稱陸本)《南西廂記》,針對劇中人的科舉態(tài)度也同樣做出了改動,張生一登場便自陳懷才不遇,“雄賦未投明主”。同窗好友杜確誠摯挽留,張生仍時刻將科舉掛在嘴邊:“須赴科場,不得不去?!钡搅说诙懦觥皞x”一場,鶯、張合唱一支【五韻美】:“(旦)早念家,莫長遠。紅樓粉面休浪看,奮前程九萬鵬高騫。(生)管得青云志展,只愿你有福多緣,五花誥中把鶯鶯名子填。(合)那時美滿于飛,婦榮夫顯。”這支曲子表明在明代重視科舉的大環(huán)境下,《王西廂》中的愛情至上的思想內核徹底讓位于對科名的熱衷追求??婆e不再是阻撓鶯、張二人愛情的攔路虎,反而搖身一變成了二人幸福美滿的前提條件。
通過對各版本崔、張二人對待科舉的迥異態(tài)度的梳理,一條科舉制“興—衰—復興”的清晰脈絡鮮活地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
二、科舉因素在歷代西廂故事中的功能性
西廂故事在不斷發(fā)展流變,故事中的人物、情節(jié)都隨著時代變遷不斷演進,但科舉這一因素卻由于其強大的功能性得以在流變過程中完好保留。在《鶯鶯傳》中,科舉的功能性體現(xiàn)在為主人公張生提供了離開鶯鶯的動機和拒絕再與鶯鶯見面的理由,成為《鶯鶯傳》情節(jié)轉折的關鍵樞紐;在《董西廂》及之后的西廂故事中,科舉則作為平衡鶯、張二人懸殊的門第差距唯一途徑以及后文鄭恒設詭的合理前提而出現(xiàn)。
(一)情節(jié)轉折的關鍵
唐代貢舉制度在唐高祖時期就已經形成了每年開科取士的慣例,而由于交通不便,大量未中舉子在落第后選擇居留或漫游于長安周邊,以便參加來年的科舉。據《南部新書》乙卷中記載:“長安舉子,自六月以后,落第者不出京,謂之過夏。多借靜坊廟院及閑宅居住,作新文章,謂之夏課?!盵14]21-22《鶯鶯傳》中,張生就以一個未及文調而漫游于蒲的候考舉子形象出現(xiàn)。文中第一次張生主動提出將赴文調時,鶯鶯便已“陰知將訣矣”。二人的相遇緣由張生赴文調而起,而二人的感情也因赴文調而終結,張生的“文戰(zhàn)未勝”更是為二人的愛情悲劇提供了充分的前提。
《鶯鶯傳》文末張生一段冠冕堂皇的“尤物論”“忍情說”將鶯鶯稱作“尤物”,與歷史上著名的“妖女”妲己、褒姒并列,并且認為這類女性“不妖于己,必妖于人”,正是由于鶯鶯的“誘惑”,才導致張生科舉失敗。有唐一代,自武則天至韋后、安樂公主再到太平公主以及后來的楊貴妃,李唐王室的災難始終與“女禍”有著微妙的關聯(lián),這就引發(fā)了以元稹、白居易為代表的中唐文化精英們的關注和思考,他們“或是誠懇莊重地以此勸誡帝王,或是有意借這個話題聳動輿論”[15]71。白居易《李夫人》中便有“生亦惑,死亦惑;有無惑人忘不得。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傾城色”[16]82之句,為防范“女禍”提出解決方案——“不如不遇”。元稹在《鶯鶯傳》中將“女禍”這一話題巧妙地經由張生科場失意引入故事當中,參照“不如不遇”而作“是用忍情”,以此拒絕再與鶯鶯相見,將張生的始亂終棄合理化。而“于時坐者皆為深嘆”“時人多許張為善補過者”的反應在當時的社會中相當合理,這也足以體現(xiàn)科舉在當時士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二)平衡門第的途徑
門第觀念的產生并非一朝一夕之力,早自東漢時起,門第就已經為社會所重視。至魏文帝曹丕時期創(chuàng)立九品中正制,“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士族制度正式形成,沒有門第背景的寒士幾乎與官場絕緣。隋唐以來,科舉制的創(chuàng)立使閥閱門第的觀念漸趨淡泊,但依然擁有強大的慣性。唐代劉餗《隋唐嘉話》就曾記載薛元超的感慨:“吾不才,富貴過分。然平生有三恨:始不以進士擢第,不得娶五姓女,不得修國史。”[17]28《鶯鶯傳》中就提到鶯鶯的“崔”姓以及老夫人的“鄭”姓,均在五姓之列?!抖鲙犯侵苯犹裘鼹L鶯為“崔相國女孩兒”,老夫人則是“鄭相女也”。在面對如此高門大戶時,門第并不光耀的張生顯然有些氣短。此時的張生只有一條科舉之路可以平衡與崔鶯鶯在門第上的巨大差距,因此《董西廂》中老夫人撞破實情,招來張生訓誡時,張生則主動提出“今蒙文調,將赴選闈”的決心,并抒發(fā)了一通追求功名為男兒平生志愿的感慨。這一方面是由于金代社會濃厚的科舉氛圍,另一方面則是解決門第矛盾的最現(xiàn)實可行的方案。唯有科舉得中,才能使出身寒微的張生“謝原憲之圭竇,衣買臣之錦衣”,與高門大姓的鶯鶯實現(xiàn)愛情的真正圓滿。
作為西廂故事改編的巔峰,《王西廂》在對《董西廂》繼承的基礎上進一步提煉人物,使崔張二人作為對純粹愛情的追求者形象存在,將與二人愛情相沖突的道德阻礙和現(xiàn)實困境(比如提倡“男女之大防”的封建禮教以及二人懸殊的門第差距)統(tǒng)統(tǒng)歸于老夫人。同樣是“撞破”一場,門第懸殊的矛盾不再由張生主動而隱晦地提出,而是直接在老夫人口中挑明:“俺三輩兒不招白衣女婿,你明日便上朝取應去。我與你養(yǎng)著媳婦,得官呵,來見我;駁落呵,休來見我。”這樣,張生志誠癡情的人物形象更加純粹,而老夫人的形象也更具有現(xiàn)實的代表意義,后世所流傳的西廂故事都以此為范本。
(三)小人作亂的借口
張生科舉的成功使得門第矛盾得以解決,而在此時卻又橫生枝節(jié),再起波瀾。鄭尚書之子鄭恒假傳消息,謊稱張生受吏部衛(wèi)尚書之青睞,做了衛(wèi)家的女婿?!抖鲙分?,得知此信的崔鶯鶯全不聽紅娘解勸,直接相信了鄭恒所言,只悔道“自家錯了”?!锻跷鲙吩缭凇堕L亭送別》一場中就由鶯鶯道出了對科名及第后張生變心的隱憂,怕張生“停妻另娶妻”;后經鄭恒一番讒毀,老夫人便立刻相信張生“今日果然負了俺家”。
事實上,董、王兩部西廂故事中,都加入了張生高中后送信報捷這一情節(jié),然而親筆書信都抵不過旁人口舌播弄,其背后是伴隨著科舉制度而形成的“榜下?lián)裥觥钡纳鐣L氣。據《唐摭言》記載,進士放榜后,“曲江之宴,行市羅列,長安幾于半空。公卿家率以其日揀選東床,車馬填塞,莫可殫述”[18]16。而對于這些春風得意的新科進士來說,與世家大族或高門權貴聯(lián)姻,一方面可以通過婚姻提高自己的社會地位和階級;另一方面權貴勢族的人脈對他們進入仕途也有著巨大的幫助。陳寅恪在《元白詩箋證稿》中提到的:“唐代社會承南北朝之舊俗,通以二事評量人品之高下。此二事,一曰婚。二曰宦。凡婚而不娶名家女,與仕而不由清望官,俱為社會所不齒?!盵19]112傳統(tǒng)文化中也將“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二者并舉,而在進士及第之前就產生的愛情,往往會以女方被無情拋棄作為結局。與元稹同時代的蔣防所作的《霍小玉傳》中及白行簡所作《李娃傳》中都有類似的書寫。
唐傳奇中此類愛情悲劇的受害者往往是仰慕風流的青樓女子,她們與科舉及第的主人公之間并沒有婚姻關系。而宋代以后,伴隨著進士殿試登科后立即釋褐授官等一系列制度的出現(xiàn),進士地位空前提高,隨之而來的是上述以青樓女子為受害者的愛情悲劇進一步升級,出現(xiàn)了大量以主人公拋棄明媒正娶的糟糠之妻為情節(jié)的文學作品。在南戲《張協(xié)狀元》中,張協(xié)一中狀元便忘卻貧婦舊恩,甚至動了殺人的念頭。高則誠《琵琶記》也有蔡伯喈招贅牛府后不認趙五娘的例子,直到今天依舊頻繁出現(xiàn)在各大劇種舞臺上的《秦香蓮》的故事也是講述陳世美科舉及第后負心殺妻。文學作品中如此之多的案例說明高中之后的攀附權貴和拋棄舊妻并非個例,而是由科舉制度所伴生的一種社會現(xiàn)象。這也解釋了即使有張生親筆書信在前,老夫人和崔鶯鶯依然被鄭恒的詭計所蒙蔽這一情節(jié)背后復雜而深刻的歷史現(xiàn)實。
三、小結
西廂故事憑借其內在的魅力獲得了永恒的生命,而科舉作為其有機的構成元素在這個“生命體”中占有一席之地。西廂故事的主人公在各自科舉背景影響下,產生了或以愛情至上、或以科舉功名至上的思想特質和人物性格,這些鮮活的性格體現(xiàn)了不同時代作家對人物形象塑造的追求。通過對歷代西廂故事的科舉因素進行分析,我們也可以更深切地認識科舉制度的發(fā)展對社會產生的巨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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