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傳世之作，助力文化傳承

【摘要】專門史類圖書是原創(chuàng)學術圖書的重要板塊。當前，依靠學術團隊的力量，規(guī)模宏大、品類豐富多元的專門史類圖書紛紛推出，新編、新著類專門史圖書的出版代表了一代人的學術成就，但因為缺乏規(guī)劃，重復出版、求大求全等現(xiàn)象較為突出，加上此類圖書選題策劃難，成稿時間長，難以獲得明顯的經(jīng)濟效益。針對以上痛點難點，結合復旦大學出版社專門史圖書的出版實踐，提出密切關注學術動態(tài)，做好選題策劃；早期介入，把握成稿進度，確保項目順利推進；統(tǒng)籌規(guī)劃，及時總結審稿技巧，切實提高書稿質量等應對策略。

【關? 鍵? 詞】專門史類圖書；出版實踐；學術出版

【作者單位】史立麗，復旦大學出版社有限公司。

【中圖分類號】G237.5【文獻標識碼】A【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4.05.010

王國維先生在《宋元戲曲考》中提出：“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學。”［1］推而廣之，一代有一代之學術，一代也應當有一代之學術出版。當下的學術出版概括而言可以分為兩個方面：一是文獻古籍的整理出版，一是當代人的原創(chuàng)學術圖書。后者中，專門史類圖書是一個重要的板塊。

專門史的概念和意識是近代以來才出現(xiàn)的，梁啟超在《中國歷史研究法》中指出，“今日所需之史，當分為專門史與普通史之兩途”［2］，并詳細探討了專門史研究的相關理論問題。此后，經(jīng)過近代以來幾代學人的理論探討和研究實踐，專門史實際上已成為史學研究和各個專門學科發(fā)展的主要門類，直接影響著學術發(fā)展的趨勢。當下，專門史已成為歷史學之下的重要專業(yè)方向，在國務院學位辦等所編的《授予博士碩士學位和培養(yǎng)研究生的學科專業(yè)簡介》中有這樣的表述：“專門史是對人類歷史的專門領域進行研究的學科，著重探討人類社會在各個領域的具體發(fā)展狀況及其規(guī)律，是人類歷史多樣性研究的重要方面?！?/p>

專門史產生于古代，隨著近現(xiàn)代人們對人類歷史多元性、多樣性認識的深化，專門史領域不斷拓寬，形成許多分支學科，從不同視野揭示歷史的豐富內涵?！保?］概而言之，專門史是與無所不包的通史、綜合史相對而言的，是一門研究特定領域或專業(yè)的歷史學科，旨在通過研究其起源、發(fā)展和變革的歷史和規(guī)律，揭示其特殊性質和獨特價值，探討其對社會發(fā)展的影響。專門史涉及各種學科的歷史，包括諸如經(jīng)濟史、文化史、軍事史、社會史等；或者進一步細分，包括醫(yī)學史、教育史、技術史、法律史、戰(zhàn)爭史等領域；或按行業(yè)分類，包括農業(yè)史、手工業(yè)史、商業(yè)史等。

專門史類圖書即全面考察研究人類歷史特定領域發(fā)展演變的史著類圖書，它是傳承前人成果、反映一代人學術積累和成就的集中體現(xiàn)，有志于此的出版社應充分發(fā)揮自身的作用，集中優(yōu)勢資源，鑄造學術精品，打造傳世之作。本文試圖梳理此類圖書當前出版的現(xiàn)狀，分析其難點與痛點，并結合筆者所在的復旦大學出版社專門史類圖書出版實踐提出一些應對策略。

一、當前專門史類圖書出版現(xiàn)狀

如前所述，專門史是近代以來出現(xiàn)的概念，近代中國，尤其是民國時期，此類圖書已多有出版，如商務印書館出版的戈公振《中國報學史》、錢穆《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馮友蘭《中國哲學史》等，以及中華書局出版的舒新城《近代中國教育思想史》、周谷城《中國政治史》、謝無量《中西交通史》等，但整體而言，此類圖書的出版尚處于發(fā)端期。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尤其是改革開放后，專門史類圖書開始大規(guī)模出版。為了滿足高校教學的需要，大量的專門史類教材陸續(xù)編寫出版，如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一系列教材。此類圖書為適應教學需要，內容一般較為淺顯。隨著史學研究的深入，一部部厚重的、有學術分量的，甚至有開創(chuàng)之功的專門史類圖書開始陸續(xù)推出，在學界產生了廣泛的影響。

1．專門史類圖書出版的特點

一是合眾人之力，倚畀集體之功，推出了規(guī)模宏大、卷帙浩繁的專門史類圖書，引發(fā)了廣泛關注。如1956—1963年間，由侯外廬主編、多位學者參與撰寫的五卷六冊《中國思想通史》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其被史學界公認為新中國“中國思想史”學科的奠基之作，至今仍是這一學科的經(jīng)典著作。20世紀六七十年代，由任繼愈主編、十多位學者合撰的《中國哲學史》四卷本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反映了中國哲學史研究在當時所達到的水平。其后，任繼愈又主編了多卷本的《中國哲學發(fā)展史》《中國佛教史》《中國道教史》等書，均影響深遠。改革開放后，多卷本的專門史類圖書開始大規(guī)模出版。如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出版的九卷本《中國政治思想通史》，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出版的八卷本《中國抗日戰(zhàn)爭史》《中國近代思想通史》，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六卷本《中國移民史》，復旦大學出版社相繼推出的六卷本《中國人口史》、十三卷本《中國行政區(qū)劃通史》，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五卷本《中國科舉制度通史》，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五卷本《中國道教通史》，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八卷本《中國美學通史》等，可謂百花齊放，浩如煙海。

二是隨著研究的推進與深入，學者聚焦的研究領域日益細化，很多以往缺乏研究或者研究深度不夠的領域得到了極大的推進，相應地，此類圖書的主題也更為豐富多元。如在“中國文學史”這一專門史主題之下，按體裁不同，有《中國散文通史》（安徽教育出版社）、《中國駢文發(fā)展史》（浙江大學出版社）、《中國詩歌通史》（人民文學出版社）等；按研究范疇不同，有《中國文學批評通史》（上海古籍出版社）、《中國文學理論史》（北京出版社）等；還有關注更小研究領域或者說以新的研究視角切入的圖書，如《中國閱讀通史》（安徽教育出版社）、《中國審美意識通史》（人民出版社）等。所有這些圖書均有助于從各個層面豐富人們對我國文學史的認知。類似的例子不一而足。

三是采用新的研究范式，推出具有鮮明特色的重寫、新編、新著類專門史圖書。其中，最為人熟知的是《中國文學史》的不斷翻新與重寫。早在1880年，俄國漢學家瓦西里耶夫便出版了世界上第一部中國文學史——《中國文學史綱要》。清朝末年，國人林傳甲、黃摩西分別撰寫了一部《中國文學史》［4］。之后多種同類著作相繼問世，如劉大杰的《中國文學發(fā)展史》、游國恩主編的《中國文學史》、余冠英等編寫的《中國文學史》等，均產生了廣泛影響，深受讀者歡迎。隨著研究的深入和思想的解放，20世紀80年代，學界興起了重寫中國文學史的熱潮。立足于新的文學意識，依據(jù)新的文學史觀，相繼有多部著作出版，其中最為著名的是章培恒主持撰寫的《中國文學史》。該書于1996年在復旦大學出版社出版，轟動一時，引發(fā)了熱烈的討論，其修訂版《中國文學史新著》至今仍是該領域的長銷書、必讀書。該書深入揭示了文學所反映的人性發(fā)展過程和文學在人性發(fā)展中所顯示的積極作用，即以人性的發(fā)展來敘述文學史，令人耳目一新。

另一個重寫的典型例子是葛兆光的《中國思想史》。該書打破了傳統(tǒng)思想史以不同時期的代表性人物或著作為中心的敘述模式，不是分析單個思想家的觀念史，而是將分析命題置于大歷史中去考察；不僅關心古代中國精英與經(jīng)典思想的發(fā)展，還分析這些思想得以確立的知識來源和終極依據(jù)，描述一般知識、思想與信仰的歷史。該書共三卷，于1998年至2001年在復旦大學出版社出版，被視為重寫學術史的范本，迄今20余年影響力不減。

重寫、新編、新著類專門史的出版，是學術發(fā)展走向深入的反映，也是這一代人學術成果的鮮明體現(xiàn)。

2．專門史類圖書出版存在的問題

專門史類圖書的出版雖然蔚為大觀，但也存在一些問題，總體而言，以下兩個方面較為突出。

一是缺乏整體規(guī)劃，存在重復出版的現(xiàn)象。當下，許多出版社業(yè)務都涉及專門史類圖書，但由于缺乏上層統(tǒng)一的長遠規(guī)劃，選題重復現(xiàn)象屢見不鮮。如2015年上海人民出版社推出了張希清、毛佩琦、李世愉主編的五卷本《中國科舉制度通史》，2022年人民出版社又推出了劉海峰主編的六卷本《中國科舉通史》。此類例子尚有不少，雖書名稍有差異，論述側重略有不同，但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學術資源和出版資源的一種浪費。

二是部分圖書求大求全，加上成于眾人之手，稿件良莠不齊，導致圖書內容質量堪憂。前已述及，一方面，當前規(guī)模宏大的多卷本專門史類圖書的出版雖是學術研究深入和豐富的體現(xiàn)，但另一方面，徒有規(guī)模、內容空泛的現(xiàn)象也多有存在。加上這類圖書往往由多人分卷撰寫而成，由于作者水平參差不齊，稿件質量也差異較大，有些卷冊內容充實、論述深入、表述暢達，有些卷冊則內容空洞、史料堆砌，如果主編不能發(fā)揮應有的作用，那么整套書的質量便會大打折扣。

這些問題對出版此類圖書的出版社提出了挑戰(zhàn)，出版社只有發(fā)揮主動性和能動性，深入調研，精心策劃，摸準此類圖書出版的難點與痛點，才能有所作為。

二、專門史類圖書出版的難點與痛點

如前所述，專門史類圖書雖然已有很好的積累，大批圖書得以問世出版，但此類圖書選題策劃不易、成稿不易、出版不易，仍然存在諸多痛點和難點。

一是對作者要求較高，選題策劃不易。專門史雖然是與綜合史、通史相對而言的，但是它仍然要求作者“?！薄巴ā奔婢撸粗挥凶髡邔δ骋活I域有貫通性的深入研究，才能寫出該領域的通史。而在當前歷史研究越來越微細化、碎片化的情況下，很多學人觀念中“通識”的式微已經(jīng)到了見怪不怪的地步［5］。而規(guī)模大的圖書往往需要多人參與撰寫，遴選組織作者團隊并非易事?？鐚W科專門史類圖書除要求作者具備基本的史學功底外，還要求其對該特定領域有專精的研究，正如梁啟超所說：“治專門史者，不惟須有史學的素養(yǎng)，更須有各該專門學的素養(yǎng)?！比鐚懸徊俊吨袊鹑谕ㄊ贰?，即要求作者在史學之外，還需具備經(jīng)濟金融相關的知識，這類圖書要找到合適的作者并非易事。另外，專門史類圖書不是一般的學術專著，而是史著、通史，其對文字表述有較高的要求，組稿時作者的文字功底也是衡量的一大要素。以上都對此類圖書的策劃組稿提出了挑戰(zhàn)。

二是書稿撰寫周期長，成稿難。專門史類圖書策劃組稿后面臨的一大問題是周期長、交稿難，尤其是多人合作的圖書更是要花費數(shù)年乃至數(shù)十年。如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任繼愈主編四卷本《中國哲學史》，從第一卷到第四卷出版歷時17年（1963—1979年）；復旦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周振鶴主編《中國行政區(qū)劃通史》（十三卷），從1995年立項到2016年出齊歷時20余年；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出版的步平、王建朗主編《中國抗日戰(zhàn)爭史》（八卷），從2005年立項到2019年底出版歷經(jīng)14年。漫長的出版周期對出版社而言不僅是巨大的考驗，其中還有各種不確定性因素，如主編更換、某一作者退出或離世、負責的編輯離職等，都會使出版時間延長，甚至導致整個項目“爛尾”。這種情況在出版界并不鮮見。

三是人力、物力投入大，難以取得明顯的經(jīng)濟效益。如前所述，專門史類圖書，尤其是大型多卷本圖書策劃不易，成稿難，出版社面臨各種不確定性。一方面，此類圖書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另一方面，此類圖書規(guī)模大、定價高，雖然出版后有一定的社會影響，產生一定的社會效益，但畢竟銷量有限，難以取得明顯的經(jīng)濟收益。因此，很多出版社對這類選題只能“敬而遠之”，從而使此類圖書面臨出版難的困境。

雖然專門史類圖書出版存在以上難點與痛點，但從另一方面言，只要策劃組織得當仍將大有所為。下文以筆者所在的復旦大學出版社專門史類圖書為例略作分析。

三、專門史類圖書出版的應對之策——以復旦大學出版社專門史類圖書出版為例

自立社以來，復旦大學出版社即以出版當代學人的原創(chuàng)學術著作為立社之本，在專門史方面相繼推出了章培恒等著《中國文學史》、葛劍雄主編《中國人口史》《中國移民史》、葛兆光著《中國思想史》、周振鶴主編《中國行政區(qū)劃通史》、張廣智主編《西方史學通史》等一系列具有學術開創(chuàng)性的圖書，并先后獲得國家級、省部級各類獎項，在學界和出版界樹立了良好的品牌聲譽。筆者從業(yè)以來也參與或獨立組織策劃了多種專門史類圖書，在這方面也有一些心得，或可為此類圖書的策劃與編輯提供一些借鑒。

1．密切關注學術動態(tài)，做好選題策劃

如前所述，專門史類圖書不同于一般的學術專著，這類選題的前期策劃組稿非常考驗出版社和編輯的眼力與功力。要策劃此類選題，編輯不僅要時刻關注學界動態(tài)，熟知該領域的研究進展，還要對該領域的學人群體了然于心。經(jīng)常參加學術會議、跟進各類課題規(guī)劃與國家級基金項目，是發(fā)掘發(fā)現(xiàn)好選題的重要手段。

作為復旦大學的出版社，復旦大學出版社自然格外關注學校的各類學術會議與科研規(guī)劃，并與各個院系和文科科研處建立了密切的聯(lián)系，以便及時獲知學術動態(tài)。出版社很多專門史選題就來源于學校教授們的規(guī)劃項目，如葛劍雄主編的《中國人口史》便是上海哲學社會科學“九五”規(guī)劃重點課題的研究成果。近些年，復旦大學出版社策劃組稿的多個專門史選題都是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如即將推出的王學典主編《20世紀中國史學通史》（五卷）、蔣建國等著《中國報刊閱讀史（1911—1949）》（三卷）、郭曉東主編《〈春秋〉三傳學術通史》（五卷）等。作為現(xiàn)階段國家社科基金中層次最高、資助力度最大、權威性最強的項目類別，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對課題的學術價值以及作者團隊有很高的要求，加上立項越來越規(guī)范，結項越來越嚴格，研究成果的質量和完成時間可以得到有效的保障，出版社應予以足夠的重視。

此外，由于此類選題對作者要求高，尤其是多卷本的圖書需要多位作者參與撰寫，因此主編的選擇至關重要。由具有學術號召力且有統(tǒng)籌能力的作者擔任主編，能有效確保項目順利實施。如周振鶴主編的《中國行政區(qū)劃通史》前后雖歷時20余年，分卷作者也多次變動，但由于主編周振鶴先生在政區(qū)地理領域的開創(chuàng)之功及其廣泛的學術影響力，此書得以最終完成。

2．早期介入，善于把握成稿進度，確保項目順利推進

專門史類圖書，尤其是需要學術團隊協(xié)力完成的大項目，由于成稿周期長，其間各種因素變動都會使整個項目難以為繼。因此，出版社必須充分發(fā)揮自身的能動性，尤其是具體負責的編輯要具有高度的責任心，確保整個項目能夠一步步推進下去。

首先，編輯應從制定編撰大綱時就開始就介入，從出版的角度提出意見與建議。如復旦大學出版社2020年出版的張廣智主編《近代以來中外史學交流史》來源于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近代以來中外史學交流研究”，筆者關注到這一課題后即與主編取得聯(lián)系，希望此書能夠按照專門史的方式撰寫。主編聽取了筆者的意見，及時調整編寫大綱，并對部分薄弱環(huán)節(jié)進行增補、調整。此書出版后先后獲中國歷史學前沿報告（2021）優(yōu)秀著作獎、上海哲社優(yōu)秀成果獎二等獎，取得了較好的社會效益。

其次，書稿正式進入撰寫階段后，編輯要善于把握稿件撰寫的進度。這一階段十分考驗編輯的“催稿”功力?！按吒濉笔蔷庉嬇c作者之間一場漫長的拉鋸戰(zhàn)，編輯必須要有長期“作戰(zhàn)”的心理準備，同時要講究技巧，做到及時、適時、適度催稿。仍以周振鶴主編的《中國行政區(qū)劃通史》為例，該書作者除主編外共計21位，分布于全國多所院校，平時的教學科研任務十分繁重，其間如遇緊急項目、出國訪學或者崗位調整等，都有可能造成撰寫中斷。在本書的撰寫過程中，筆者與諸位作者尤其是主編周振鶴先生建立了良好的溝通機制，十年間跟各位作者來往的郵件達上千封，電話、短信無數(shù)。抓住重要時間節(jié)點，如寒暑假、節(jié)慶長假等作者相對空閑的時間適時催稿，往往可奏效。

最后，書稿撰寫的后期，即進入統(tǒng)稿階段后，編輯要對全書的具體技術規(guī)范作明確要求，如注釋、圖表格式等。這不僅有助于提高整套書稿的學術規(guī)范性，同時也可以為下一階段的審稿做好鋪墊。

3．統(tǒng)籌規(guī)劃，及時總結審稿技巧，切實提高書稿質量

專門史類圖書不同于一般學術專著或系列叢書，其對全書的體例、分卷或分冊之間的銜接、篇幅的均衡等都有較高的要求，編輯拿到稿件后可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

首先，留意全書各卷的體例。如章節(jié)編排的層級是否統(tǒng)一，是否統(tǒng)一有前言（導言、導論）與結語，前言中是否有學術史的回顧，注釋與參考文獻的格式是否一致等，對不一致或缺失的內容應及時提醒作者進行補充。此外，還要關注書稿各個部分的篇幅是否均衡。有些作者對自身擅長的內容著墨過多，對不擅長之處則避而不談或論述薄弱，這是專門史類圖書的大忌，編輯應及時告知作者進行增刪調整。

其次，及時總結審稿重點和技巧。多卷本的專門史類圖書，各卷交稿時間有先后，編輯審完一卷后要及時進行總結，為后續(xù)稿件的審校提供借鑒。以筆者的經(jīng)驗，校稿過程可以在結合使用不同校對方法的同時，重點使用“本校法”，即通過稿件的內在矛盾，尤其是不同卷冊對同一問題的論述是否有出入來發(fā)現(xiàn)問題。

最后，審稿過程中要及時考慮并統(tǒng)籌封面、版式如何設計，復雜的圖表如何編排，地圖繪制和送審如何進行等。如筆者在審讀《中國行政區(qū)劃通史》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由于歷代行政區(qū)劃建置情況不一，每一卷都要根據(jù)具體的情況來確定排版的格式。其中，不同的區(qū)劃層級如何體現(xiàn)、置廢年代如何標示、正式政區(qū)與特殊政區(qū)如何區(qū)別、某一時間斷面的政區(qū)如何凸顯等，都要與作者、排版公司進行反復溝通與協(xié)商，確定合適的版式。

綜上所述，編輯要做好一個選題，在案頭工作之外，還須要對出版物進行全程策劃，具備良好的組織協(xié)調和溝通能力。此外，在成稿率達到要求、整套書的質量得到保證的情況下，適時申請各類出版基金項目，可以有效確保圖書的社會效益和經(jīng)濟效益。

四、結語

專門史類圖書，尤其是規(guī)模龐大的多卷本圖書，雖然撰稿時間長，完成難度大，不僅十分考驗作者的定力和毅力，對出版者而言也是一種極大的考驗——出版社需要有耐力，編輯需要有甘坐冷板凳的精神，但這些圖書出版后對某一學科或學術領域的推動意義巨大，往往會成為某一領域的必讀書，代表著一代人的學術成就，有些圖書甚至會成為傳世之作，因此也是以學術傳承為己任的出版人孜孜以求的。

習近平總書記在文化傳承發(fā)展座談會上的講話指出：“我們比以往任何一個時代都更有條件破解‘古今中西之爭，也比以往任何一個時代都更迫切需要一批熔鑄古今、匯通中西的文化成果?！保?］打造傳世之作，助力文化傳承，是出版社的使命所在，專門史類圖書出版正應其時。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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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習近平. 在文化傳承發(fā)展座談會上的講話［J］.求是，2023（17）：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