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基于“求真—務實”連續(xù)統(tǒng)評價模式,對林語堂與理雅各《論語》英譯本中的譯者行為進行批評研究,通過探討譯者翻譯動機、認知過程及社會文化環(huán)境對其翻譯策略的影響,分析兩譯本在語言風格、翻譯準確性、表達力及文化意象傳遞等方面的異同。引入評價三要素(文本求真度、效果務實度、譯者行為合理度),系統(tǒng)評價譯者在“求真”與“務實”之間的權衡與取舍,及其對翻譯質(zhì)量和讀者接受度的影響。本文旨在促進典籍譯者行為研究的理論框架構建,為齊魯文化“走出去”戰(zhàn)略下的典籍翻譯實踐提供有益借鑒。
關鍵詞:“求真—務實”連續(xù)統(tǒng)譯者行為批評《論語》英譯
譯者行為研究作為翻譯學領域的一個重要分支,近年來在國際學術界備受關注。基于行為主義理論,翻譯行為被界定為譯者在復雜內(nèi)外因素綜合作用下的系統(tǒng)性行動,旨在實現(xiàn)源語言與目標語言的有效轉換。這一研究領域經(jīng)歷了從理論建構到實踐檢驗,再到整合再構的三大發(fā)展階段,展現(xiàn)出蓬勃的發(fā)展勢頭。雖然譯者行為研究在國際前沿不斷推進,但針對典籍翻譯中的譯者行為批評的研究仍顯不足。
典籍作為文化傳承的重要載體,其翻譯質(zhì)量直接影響到文化的國際傳播與接受。當前,關于典籍譯者行為的研究在國內(nèi)尚處于起步階段,有效研究案例稀缺,特別是對于如何在“求真—務實”連續(xù)統(tǒng)中評價譯者行為的研究更是匱乏。現(xiàn)有研究中,周領順等通過個案分析揭示了譯者審美意識對典籍翻譯行為的影響[1] ;張小曼則從選材、模式、策略等多角度解讀了譯者行為[2] ;姚霞分別對辜鴻銘與英國漢學家詹姆斯·理雅各(James Legge)的《論語》英譯本譯者行為進行分析,并認為“譯者行為”可以作為研究翻譯規(guī)律和譯者默認翻譯策略及評估等方面很好的切入點。[3]這些研究雖各有側重,但均未形成系統(tǒng)化的批評標準和方法。鑒于當下研究現(xiàn)狀與不足,本文聚焦林語堂的《論語》英譯本《孔子的智慧》(The Wisdom of Confucius)與理雅各的《論語》英譯本,旨在通過“求真—務實”連續(xù)統(tǒng)評價模式,深入剖析譯者在翻譯動機、認知過程以及社會環(huán)境等因素影響下的譯者行為。
一、譯者行為的理論基礎
(一)行為主義理論視角下的譯者行為
行為主義理論,作為一種心理學流派,強調(diào)行為是可觀察和可測量的外部反應,而非內(nèi)在的心理狀態(tài)。在翻譯研究領域,行為主義理論為研究譯者行為提供了理論基礎。翻譯行為被界定為譯者在翻譯動機、翻譯認知等內(nèi)在因素以及社會文化環(huán)境等多重外部環(huán)境因素的綜合作用下,為實現(xiàn)語言轉換而進行的一系列有規(guī)律的行動。[4]這一界定不僅關注譯者的主觀意識與決策過程,而且重視外部環(huán)境對譯者行為的塑造與影響,使本文對譯者翻譯行為的研究更具全面性和動態(tài)性。
(二)譯者行為研究的三個發(fā)展時期
早期譯者行為研究開始關注譯者作為翻譯主體的行為特征,初步探索了譯者行為對翻譯質(zhì)量的影響。此時的研究多側重于對翻譯過程的描述性記錄,以及對譯者決策過程的初步分析,為后續(xù)的深入研究奠定了基礎。隨著理論框架的不斷完善,譯者行為研究進入了深化與拓展階段。這一階段的研究不僅揭示了譯者行為的復雜性和多樣性,而且為建立系統(tǒng)的譯者行為理論提供了豐富的實證材料。近年來,譯者行為研究呈現(xiàn)出多元化的趨勢。研究者開始從跨學科的角度審視譯者行為,結合語言學、文化學、心理學等多領域知識,全面剖析譯者行為的影響因素和運作機制。同時,隨著數(shù)字化和大數(shù)據(jù)技術的發(fā)展,研究者能夠更加精確地量化分析譯者行為,為譯者行為研究提供了新的可能性和方向。
二、典籍譯者行為的研究現(xiàn)狀
(一)典籍翻譯的重要性與挑戰(zhàn)
典籍作為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載體,承載著豐富的歷史、哲學、文化和文學內(nèi)涵,是連接過去與未來的橋梁。然而,典籍翻譯也面臨著諸多挑戰(zhàn)。典籍語言古奧,理解難度大,對譯者的學識和語言能力提出了極高的要求。典籍中蘊含的文化意象和深層次含義往往難以在目標語言中完美再現(xiàn),需要譯者具備深厚的文化和文字功底。
(二)《論語》英譯研究概況
《論語》作為儒家經(jīng)典之一,在中國乃至世界文化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在《論語》的眾多英譯本中,林語堂與理雅各的譯本尤為突出。林語堂的《論語》英譯本《孔子的智慧》以其獨特的編譯方式和文學化的表達,成功地將《論語》中的思想精髓傳遞給西方讀者。[5] 林語堂不僅精選了《論語》中的精要部分,而且進行了重新組合和分類,使譯本更具條理性和可讀性。理雅各的《論語》英譯本則以其嚴謹?shù)膶W術態(tài)度和深厚的漢學功底著稱。理雅各在翻譯過程中采用直譯法,力求保持原文的準確性和完整性,為西方學者提供了忠實于原文的《論語》版本。他的譯本注解豐富,為西方讀者理解儒家思想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三、譯者行為批評研究:基于“求真—務實”連續(xù)統(tǒng)評價模式
(一)文本語言視域下的譯者行為
林語堂的《論語》英譯本《孔子的智慧》在語言風格上展現(xiàn)出鮮明的個性化特征。他采用了編譯的形式,對原文進行了精選和重組,使譯本更加符合西方讀者的閱讀習慣和思維方式。林語堂在翻譯過程中,不僅追求語言的準確性、流暢性和表達力,而且注重文化意象的傳遞。他通過增添注釋和評述,幫助讀者理解原文中的文化負載詞和隱含意義。在翻譯“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6]時,林語堂不僅將其譯為“Confucius said, ‘My, how old I have grown! For a long time I have not dreamed of Duke Chou again’”[7],而且增加了注釋“Duke Chou was the symbol of the moral ruler and founder of the governmental system of the Chou Dynasty which Confucius was trying to restore”[8]。這樣的處理方式既保留了原文的文化意象,又使西方讀者能夠更好地理解其背后的文化內(nèi)涵。
理雅各的《論語》英譯本在語言風格上則更加嚴謹和學術化。他采用了直譯的方法,力求保持原文的準確性和完整性。理雅各的譯文忠于原文的語法結構和詞匯選擇,盡量避免對原文進行過多的加工和改造。例如,在翻譯“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9]時,理雅各將其譯為“The Master said, ‘He who exercises government by means of his virtue may be compared to the north polar star, which keeps its place and all the stars turn towards it’”[10]。這樣的譯文嚴格對應原文的語法結構和詞匯順序,保留了原文精確性和形式美。
從文本求真度來看,林語堂譯本雖采用意譯策略,卻能在保留原文核心意義的同時,通過靈活調(diào)整句式結構和增添注釋,確保譯文在忠于原文精神的基礎上,表達更加自然流暢。例如,在處理如“不憤不啟,不悱不發(fā)”[11]這樣的復雜句式時,林語堂并未簡單直譯,而是根據(jù)英語表達習慣重構譯文,將其譯為“I wont teach a man who is not anxious to learn, and will not explain to one who is not trying to make things clear to himself”[12],這樣既保留了原文蘊含的教育智慧,又使譯文更加貼近西方讀者的思維方式和閱讀習慣。相比之下,理雅各譯本則堅持直譯原則,力求在詞匯、句式以及文化意象上高度還原原文,如將“北辰”譯為“the north polar star”,嚴格對應了原文的意象,反映了其在求真度上的極致追求,他通過詳盡的注釋,為西方讀者搭建了理解中國文化的橋梁。
從效果務實度層面,兩位譯者均展現(xiàn)出卓越的翻譯智慧。林語堂通過編譯形式對原文進行重組,不僅使譯本結構更為清晰,而且通過添加評述和趣味性翻譯,如將“斗筲之人”譯為“those rice-bags”[13],極大地提升了譯文的可讀性,使西方讀者能更好地理解儒家思想。這種務實態(tài)度,無疑為《論語》在西方世界的傳播奠定了堅實基礎。而理雅各雖以直譯為主,但其豐富的注釋和解釋,為西方讀者掃清了閱讀障礙,其譯本在學術研究和文化交流中也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從譯者行為合理度角度審視,林語堂出于對儒家文化的熱愛和傳播中國文化的責任感,選擇了意譯與編譯相結合的方式,力求讓西方讀者更直觀地感受到中國文化的魅力。而理雅各作為漢學家和傳教士,其翻譯動機更多源自對中國文化的深入研究和傳教需求。
(二)行為—文本視域下的譯者行為
林語堂翻譯《論語》的動機主要源于他對儒家文化的熱愛和向西方傳播中國文化的責任感。他認為,《論語》蘊含著豐富的智慧和哲理,對于西方讀者來說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他希望通過翻譯《論語》將儒家文化的精髓傳遞給西方讀者,進而促進中西文化的交流與融合。在認知過程方面,林語堂深入研究了《論語》的原文和注釋,理解其內(nèi)涵和意義,然后根據(jù)自己的翻譯理念和風格對原文進行了精選和重新組合,使其更加符合西方讀者的閱讀習慣和思維方式。
理雅各翻譯《論語》的動機更多源于他對中國文化的興趣和研究需求。作為一名漢學家和傳教士,他希望通過翻譯儒家經(jīng)典了解和研究中國文化,以便更好地傳教和開展文化交流活動。因此他選擇了直譯的方法,以保留《論語》原文的準確性和完整性,為西方讀者提供一個忠于原文的譯本。在認知過程方面,理雅各首先深入研究了《論語》的原文和相關文獻,理解其語法結構、詞匯選擇和意義內(nèi)涵,然后他根據(jù)直譯的原則,對原文進行了逐字逐句地翻譯,力求保持原文的形式美和精確性。
(三) 行為—社會視域下的譯者行為
外部環(huán)境不僅影響著譯者的翻譯動機和策略選擇,而且深刻影響著譯者行為的合理度。不同的時代背景會對譯者的翻譯動機、翻譯策略和翻譯質(zhì)量產(chǎn)生不同影響。例如,林語堂翻譯《論語》時正值中國社會發(fā)生深刻變革以及西方文化大量涌入中國。在這種時代背景下,林語堂希望通過翻譯《論語》向西方傳播中國文化以促進中西文化的交流與融合。因此,他在翻譯過程中注重語言的流暢性和表達力,使譯文更加易于西方讀者接受和理解。而理雅各翻譯《論語》時正處于19世紀中期,當時英國社會正值工業(yè)革命和殖民擴張,在這種時代背景下理雅各希望通過翻譯儒家經(jīng)典了解和研究中國文化以便更好地傳教和開展文化交流活動。
林語堂在翻譯《論語》時可能受到了出版商或文化機構的贊助和支持,這使他在翻譯過程中更加注重譯文的商業(yè)價值和市場接受度。而理雅各在翻譯《論語》時則可能更多地受到了學術機構和宗教組織的贊助和支持,這使他在翻譯過程中更加注重學術價值和宗教意義以滿足學術研究和傳教活動的需求。因此,兩位譯者在翻譯《論語》時,各自采用了不同的翻譯策略和方法,體現(xiàn)了不同的翻譯目的和文化視角。例如,理雅各在翻譯“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14]時,他將其譯為“Man is born for uprightness. If a man lose his uprightness, and yet live, his escape from death is the effect of mere good fortune”[15]。他在注釋中進一步解釋了“人之生也直”可能有兩層含義,試圖更全面地傳達孔子的思想。林語堂在翻譯“不憤不啟,不悱不發(fā)”時,他的翻譯為“I wont teach a man who is not anxious to learn, and will not explain to one who is not trying to make things clear to himself”。他沒有逐字翻譯,而是理解了整句的含義后,用符合英語思維方式的表達重新翻譯,使譯文流暢易懂。
理雅各的譯本因其客觀公正、譯筆嚴謹、注解豐富而受到廣泛認可,被視為權威的參考史料,對西方漢學界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而林語堂的譯本則通過其獨特的編譯方式和對原文的重新組織,為西方讀者展現(xiàn)了一個更加生動的孔子形象,以及對“中庸”思想的獨特闡釋,有效促進了中國文化的國際傳播。
四、典籍翻譯策略分析
(一)“求真—務實”平衡點的探索
在林語堂與理雅各翻譯《論語》的過程中,兩者于“求真”與“務實”之間尋求平衡的策略各具特色,充分展示了評價三要素——文本求真度、效果務實度及譯者行為合理度的完美結合。林語堂在翻譯時,以傳播地道的中國文化為目標,通過編譯形式對原文進行重組和分類,不僅保留了原文的核心意義,而且增強了譯文的可讀性。林語堂還通過大量注釋和評論,詳細解釋了文化負載詞,如翻譯“周公”時配以翔實的背景介紹,既確保了文化意象的傳遞,又滿足了讀者的信息需求,展現(xiàn)了充分的譯者行為合理度。這種處理方式不僅提升了譯文的表達力,也促進了文化的有效交流。
理雅各則更側重于“求真”,采用嚴謹?shù)闹弊g法,力求忠實再現(xiàn)原文的每一個字詞。他的譯本在文本求真度上達到了極高水平,確保了儒家思想的原汁原味,為學術研究提供了寶貴資料。然而,理雅各也意識到完全直譯可能導致讀者困惑,因此輔以詳盡的注釋來解釋文言文的復雜性和文化背景,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效果務實度。例如,在翻譯“北辰”時,他保留“the north polar star”的意象,并在注釋中解釋模糊之處,展現(xiàn)了既尊重原文又考慮讀者接受度的譯者行為合理度。
(二) 譯者行為模式的共性與差異
在翻譯《論語》的過程中,林語堂與理雅各展現(xiàn)出了既相似又各具特色的譯者行為模式,這些模式在文本求真度、效果務實度及譯者行為合理度上均有顯著表現(xiàn)。
林語堂與理雅各在翻譯動機上高度一致,均致力于將中國的儒家思想和文化精髓傳遞給西方讀者。但在具體翻譯實踐中,兩者采取了截然不同的策略。林語堂傾向于編譯方法,通過重新組合和分類原文,使譯本結構清晰、邏輯連貫,更符合西方讀者的閱讀習慣。他大量使用注釋和評述,不僅詳細解釋了《論語》中的文化負載詞,而且補充了文化背景信息,提高了譯文的可讀性和理解度。這種策略在務實度上表現(xiàn)突出,林語堂通過調(diào)整語言風格和文化表達,使譯本更易于被西方讀者接受。同時,林語堂在編譯過程中盡量保持原文的精神和風貌,展現(xiàn)了對原文的尊重,體現(xiàn)了較高的求真度。此外,他通過合理的譯者行為,如使用西方文化中的熟悉概念來類比解釋儒家思想,實現(xiàn)了譯者行為的合理性。
相比之下,理雅各則更加注重求真度,他采用直譯法,力求忠實再現(xiàn)原文的字詞和句式結構,保持了文言文的原貌和儒家思想的準確性。他的譯本注釋詳盡,深刻揭示了原文背后的文化意涵,為學術研究提供了豐富的材料。這種高度的忠實性使理雅各的譯本在學術界備受推崇。他通過詳盡的注釋和解釋,提高了譯本的可讀性,展現(xiàn)了其譯者行為的合理性。
譯者行為合理度在翻譯過程中同樣不容忽視。合理度要求譯者在翻譯過程中,能夠根據(jù)實際情況靈活調(diào)整翻譯策略,確保譯文既忠于原文又易于讀者接受。無論是理雅各的嚴謹直譯,還是林語堂的靈活編譯,都體現(xiàn)了譯者在不同翻譯需求下的合理選擇與判斷。他們不僅注重譯文的準確性,而且充分考慮了讀者的閱讀體驗和文化傳播的有效性。
五、結語
總的來說,林語堂與理雅各在翻譯《論語》時,不僅在語言風格、翻譯準確性、表達力及文化意象的傳達上展現(xiàn)出各自獨特的處理策略,而且顯著體現(xiàn)了譯者在忠于原文與滿足目標語讀者需求間尋求平衡的努力。此研究不僅豐富了典籍譯者行為批評的理論內(nèi)涵,也深化了翻譯過程中譯者行為規(guī)律的理解。未來《論語》翻譯研究應拓寬視野,深化理論研究,尤其要重視譯者主體性與社會文化語境之間的相互作用,以期更好地服務于齊魯文化乃至中華文化的國際傳播,契合齊魯文化發(fā)展戰(zhàn)略,推動文化走出去,加強與國際文化的接軌。
參考文獻
[1]周領順,黃鸝鳴,陳龍宇.譯者行為批評理論的稱謂問題——答研究者(之四)[J].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學報,2024(3):15-29.
[2]張小曼,閔強.《論語》英譯本國外出版分析——以亞馬遜網(wǎng)站《論語》英譯本的調(diào)查為例[J].出版廣角,2021(6):65-67.
[3]姚霞.國學經(jīng)典翻譯背后的譯者行為探究——以《論語》兩個英譯本為例[J].文教資料,2020(1):52-54.
[4]張文英,賈先慧.德國功能學派翻譯行為理論探析[J].牡丹江大學學報,2010(5):83-85.
[5]廖蕓.《論語》英譯與中西思想對話——以理雅各英譯本為例[J].蘭州石化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2023(2):71-75.
[6][9][11][14]論語譯注(簡體字本)[M].2版.楊伯峻,譯注.北京:中華書局,2017:96,14,97,87.
[7][8][12][13]Lin Yutang.The Wisdom of Confucius[M].New York:Random House,1938:168,168,164,175.
[10][15]James Legge.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M].Auckland:The Floating Press,2010:11,49.
*基金項目:山東省社科聯(lián)項目2023年度人文社會科學課題“齊魯文化‘走出去 ’背景下典籍譯者行為批評與翻譯策略研究” (2023-JCXK-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