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船山疑經(jīng)改經(jīng)的詮釋方法

【摘要】作為明朝遺老，王船山深受宋明以來經(jīng)學詮釋懷疑思潮影響，在《禮記章句》中大量采用疑經(jīng)改經(jīng)的方法來實現(xiàn)對《禮記》文本的詮釋，于單篇中大量考訂經(jīng)文，疑辭改經(jīng)，糾正衍漏，厘定錯簡來暢通文義，實現(xiàn)對禮學義理的闡釋與發(fā)揮。

【關(guān)鍵詞】《禮記》；?？?；存疑；錯簡

【中圖分類號】B249?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3）29-0069-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29.020

基金項目：本文為“新疆理工學院經(jīng)濟貿(mào)易與管理學院鄉(xiāng)村振興研究中心”研究成果。

自兩漢經(jīng)學堅持章句訓詁、考辨名物制度以來，經(jīng)學家們篤守家法和師法?！皩W者皓首群經(jīng)，終老不能究其一藝，為后世所詬病?！?①他們顛倒章句訓詁與經(jīng)學義理之間的關(guān)系，將章句訓詁作為目的，最終走向窮途末路。面對這種釋經(jīng)的缺陷，宋代經(jīng)學家積極倡導簡易工夫，主張以義理解經(jīng)來糾正手段與目的的關(guān)系。朱熹指出章句訓詁“守之太拘，而不能精思明辯以求真是” ②，認為只要“義理明，則皆可遍通矣”，這種義理解經(jīng)的釋經(jīng)方法一直延續(xù)到北宋仁宗時期。仁宗時，經(jīng)學家劉敞在給經(jīng)典作傳時打破了傳統(tǒng)訓詁之學的藩籬，他開始以自己的理解來詮釋經(jīng)典，于是，疑古訓、疑傳并進而疑經(jīng)，對經(jīng)的解說斷以己意，逐漸形成了當時的風氣。但宋代這種義理解經(jīng)的方法雖然糾正了漢代章句之學舍本逐末的弊端，但以己意拋棄經(jīng)典原文，肆意刪改經(jīng)文的做法也逐漸為后儒所詬病，最終引發(fā)了“復古運動”。船山作為明代遺民，其經(jīng)學詮釋方法顯然也受到了前儒疑經(jīng)改經(jīng)思潮的影響。

一、?？苯?jīng)文，考訂文字

王船山在《禮記》詮釋中大量校勘文字，指出文中的誤字、脫文和衍文。崔大華先生說：“訂正經(jīng)典在流傳中所自然的、不自覺發(fā)生的文字上的訛誤，是經(jīng)學考證的一項初步的內(nèi)容?！?③“誤字也稱‘訛字，是傳寫翻刻中各種原因所造成的錯字” ④根據(jù)經(jīng)學家們的歸納，在傳統(tǒng)經(jīng)典文獻中發(fā)生文字錯誤一般包括三種情況，即形近而誤、音近而誤和剝蝕而誤。

形近而誤主要是由于古字字形相似而引起的訛誤。如《禮記·曲禮上》“膾炙處外，醯醬處內(nèi)”船山注：“‘醯，蓋‘醢字之誤。” ⑤孫希旦疏解曰：“‘醢，徐音海，本或作‘醯” ⑥，可見，“醯”與“醢”讀音相同，且在《禮記》有些版本中“醢”也寫作“醯”。在《禮記章句》中，“醢”多處可見，如“毋歠醢” ⑦、“客歠醢，主人辭以窶” ⑧，由此可知，此句中的“醯”可能是形近而誤寫。

音近而誤主要是由于兩個字讀音相同而產(chǎn)生的誤寫。“語音致誤的原因是漢字形音義的矛盾，即同音而異形異義?！?⑨如《禮記·檀弓下》“是全要領(lǐng)以從先大夫于九京也。”船山注曰：“京，蓋‘原字之誤，愚袁反?！?⑩。陳澔也認為“京，古原字” ?，孫希旦注曰：“京音原”，鄭注為“京蓋字之誤，當為‘原”，?楊天宇在《禮記譯注》中解釋“九京”為“‘京當作‘原，晉國卿大夫的墓地在九原。” ?此處的“京”是由于與“原”讀音相似而產(chǎn)生的誤寫。

剝蝕而誤是由于撰寫在竹簡上的文字由于年代久遠，字體遭到腐蝕潰爛而模糊不清，因而造成的誤寫。如：《禮記·檀弓下》“舞斯慍”船山注曰：“‘舞當作‘哀，傳寫之誤?！??認為此處的“舞”是傳寫之誤，應該是“哀”。鄭玄則依據(jù)人內(nèi)心情緒的變化來予以解釋，他說：“愚謂喜者……其由微而至著者若此?！??鄭玄在此連接上句“人喜則斯陶，陶斯詠，詠斯猶，猶斯舞” ?，講述了一個人內(nèi)心喜怒哀樂由微入顯的過程，按照鄭玄的解釋，此處的“舞”應該是“哀”的誤寫，它代表的是一種哀情。文章如此類誤寫還有多處，如《禮記·檀弓下》：“戰(zhàn)于郎”，船山注曰：“‘郎，當依《春秋傳》作‘郊，傳寫之誤也。陳澔認為：“戰(zhàn)于郎，魯哀公十一年齊伐魯也?！??鄭玄注：“郎，魯近邑也，哀十一年，‘齊國書率師伐我，是也?！??“郎”指的是魯國都附近的邑名，此處應為傳寫之誤。

在《禮記章句》中，船山除了解釋誤寫外，還多次指出“脫文”和“衍文”。如《禮記·檀弓上》“食于有者之側(cè)，未嘗飽也”，船山曰：“舊說章首脫‘孔子二字，義見《論語》”。陳澔引金華應氏之語，也認為此處疑脫“孔子”字?。孫希旦在《禮記集解》中也同意陳澔的說法。在《論語·述而》原句中“子食于有喪者之側(cè)，未嘗飽也。”多了一個“子”字，即專門針對孔子來講述他的日常言行，凸顯孔子的惻隱之心之至誠。而在《禮記章句》中，疑似脫文“孔子”二字，無疑擴大了這種哀戚惻隱之心的適用范圍，倡導仁心為人之本與。

如《禮記·檀弓上》“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绖而出。群居則绖，出則否”，船山注曰：“‘而出二字衍文。‘绖者，衣吊服疑衰而加環(huán)绖也。五服之绖皆雙紐，環(huán)绖獨紐?！壕诱?，孔子沒，弟子皆廬于殯宮也?！觯饕约菏露兴?。出不绖者，不疑于有喪?！??此處加上“而出”是與后一句“群居則绖，出則否”相對應，即眾弟子為孔子服喪穿著喪服纏著腰绖，即使居住于殯宮也是如此。若加上“而出”，那么便表示眾弟子為孔子服喪于殯宮，外出時則不“绖”，而“出不绖者，不疑于有喪”。也就是說，加上“而出”也就無法充分表達弟子對孔子的尊敬和哀戚，與陳澔注“绖之言實，明孝子有忠實之心也” ?之義不符。

二、保持存疑，疑辭改經(jīng)

《禮記章句》是船山在綜合前代各種典禮的基礎上形成的，然而前代經(jīng)文“闕佚”、俗儒釋經(jīng)牽強附會，與經(jīng)典原意大相徑庭，因此于文中時常保持存疑的態(tài)度。

（一）善用疑辭

“蓋”，許慎《說文解字》寫作? ，“（葢）苫也。引申之為發(fā)端語詞。又不知者不言、論語謂之葢闕。漢書謂之丘葢。從艸。盇聲。古太切?！??船山于《禮記章句》中，多次使用“蓋”來進行釋字、釋詞和解釋章旨。據(jù)統(tǒng)計，文中“蓋”字多達277處。如《禮記·檀弓上》“舜葬于蒼梧之野，蓋三妃未之從也。季武子曰：‘周公蓋祔?！贝阶⒃唬骸啊w，疑辭?！y者，夫婦合葬?！??為證實“合葬之禮”，船山根據(jù)篇目章旨來進行說明，“按此章之義出于秦、漢（博）傅記之傳聞，而記禮者因之以著古無合葬之禮爾，然猶未之信也惡，故兩稱‘蓋以疑之?！??進而分別解釋“卒蒼梧之說、三妃之文和合葬之禮的荒謬之處，最后引申結(jié)論：“大抵《檀弓》一篇，博采雜記……而徒為禮之蠹也?！??誠如在《禮記·檀弓上》序文：“是篇雜記夫子以后行異同之跡，其出入得失，或因圣言以為論定，或虛懸其事而不明著其是非。” ?學者必須善于思索，以一種存疑的態(tài)度來對待經(jīng)文。

（二）暢通文義

船山堅決反對那些俗儒肆意纂詁來應試科舉的做法，他認為這樣只會使經(jīng)中微言大義日漸遮蔽。因此，船山在對《禮記》進行詮釋時“立之定斷”。如《禮記·曲禮上》“越國而問焉，必告之以其制。”船山解釋到“‘告之以其制者，先以國之舊制告之，而聽之裁酌，使知因革也……不必強為附合也”。?按船山之意，此二句上下皆言養(yǎng)老禮的具體要求，表達養(yǎng)老敬老之意，而此處兩句則講別國問政，與上下兩句養(yǎng)老之禮不符合。因此，船山引用朱熹的解釋進行說明，即《曲禮》篇本身就是取自各種精要連接成篇的，“舊未分章，諸說多所割裂” ?，但是編纂之人因為文章連接成篇并未刪減。然而此處兩句與上下文養(yǎng)老敬老不同類，不應該強加附和放在此處。

（三）遵循古經(jīng)

船山疑經(jīng)還善用古經(jīng)進行質(zhì)疑，如《禮記·檀弓上》“魯哀公誄孔丘曰：‘天不遺耆老，莫相予位焉。嗚呼哀哉，尼父！”船山注曰：“此與《春秋傳》所載異，未知孰是?！??而《左傳·哀公十六年》記載“夏四月乙丑，孔丘卒。公誄之曰：‘旻天不吊，不來遺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煢煢，余在疚。嗚呼哀哉，尼父。無自律！” ?“作謚者，先列其生之實行，謂之誄” ?也就是說，為孔子作誄必須先列出孔子所做的實事，此處只剩下一些贊美之語而略掉了孔子實行之事。船山之所以疑于此，大概兩方面原因：一是關(guān)于《左傳》哀公為孔子誄歷來頗受爭議，各家學者“載集各隨文所取，繁簡不同” ?；二是在于“誄”與“謚”的差別，他說：“夫子之位不及于謚，而稱字以誄之，變而合于禮也?！??即孔子的官位本不應該享受哀公賜謚，因此變謚為誄，使之合乎禮制。

三、暢通文義，厘定錯簡

錯簡即“雕版刻印以前的簡書帛書，因簡、帛次第錯亂而造成的錯誤”。?船山于《禮記章句》中多處指出錯簡，并根據(jù)文義連貫重新訂正錯簡的位置。“今為定其錯簡，通其條貫，庶幾大義昭明，而謗誣者其可息與?！??其中錯簡較多的篇章有《禮運》《郊特牧》《玉藻》《樂記》《雜記上》《喪大記》等。這些錯簡繁多的篇目顯然與船山的哲學思想有關(guān)，正如曾昭旭先生所說：“船山于禮記四十九篇中，除學庸外，頗重禮運、禮器、學記、樂記、坊記、表記、玉藻、深衣諸篇。而與月令、明堂位及儒行，則頗斥其謬，而實皆與船山全部思想有關(guān)者。” ?船山《禮記章句》中的錯簡問題，大致可以分為單錯、互錯和衍漏錯三種?。

單錯即“本處有闕文，錯簡在他處是也” ?。如《禮記·文王世子》“正君臣之位、貴賤之等焉，而上下之義行矣。”一句，船山注曰：“錯簡誤在此，疑在前章‘尊祖之道也之下?！??船山認為此處應屬于第九章“尊祖之道”的下句，他認為“此總結(jié)第二節(jié)以下九節(jié)而申明其義，一皆庶子之官所掌。以見王者立庶子統(tǒng)國子，政令禮儀之間，無非修明父子長幼之倫，即事而垂為至教，皆所以壹之于正而為預養(yǎng)儲德之資也。” ?也就是說第二至第九節(jié)講的是修明人倫綱常，與“正君臣之位、貴賤之等焉，而上下之義行矣”一句有契合之處，而第十章主要講述的是“天子視學養(yǎng)老之禮”，與尊卑等級并無關(guān)聯(lián)。且船山于此章章指指出“其于‘眾至然后天子至之下，必有執(zhí)經(jīng)問道及簡不率之事，其言養(yǎng)老，于‘遂發(fā)詠焉與‘下管象、舞大武之下，必詳記進退周旋饋酳獻酢酬侑之禮，而今皆闕亡，遂令古禮殘闕，后之學者無從征焉，良可慨悼，非但文詞之舛脫難通而已也。” ?即第十章經(jīng)文本身就很殘缺，并且后世學者也無從征考，只能如船山一般視文章大義予以整理。

陳垣先生認為“互錯者，本處有闕文，錯簡在他處，他處亦有闕文，錯簡在本處，所謂彼此互錯也。” ?如《禮記·禮運》：“以賢勇知，以功為己，故謀用是作，而兵由此起。” ?和“禮義以為紀，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以設制度，以立田里?！??兩句，船山分別注為：“此節(jié)舊在‘以立田里之下，蓋錯簡，今定之于此?！??“此節(jié)舊在‘以賢勇知之上，今定之于此?！??船山認為此兩句上下位置顛倒應為互錯簡。他通過顛倒這兩句的順序意在表明盡管“大道既隱”，但是人們卻有爭強好勝之心，而此時通過“以禮義為紀”，則可以很好的發(fā)揮禮之功用，最終實現(xiàn)小康。

衍漏錯即“本處有闕文，而重出他處之文于此，又衍又漏是也。” ?如《禮記·雜記上》“外宗房中南面，小臣鋪席，商祝鋪絞紟衾，士盥于盤北，舉遷尸于斂上，卒斂，宰告，子馮之踴，夫人東面坐，馮之興踴。”船山注曰：“此《喪大記》錯簡重出” ?對于此句，鄭玄也注曰：“此《喪大記》脫字，重著于此”。?文中如此類衍漏錯簡者較多，如《禮記·郊特牧》“鼎俎奇而籩豆偶，隂陽之義也?；e豆之實，水土之品也。不敢用褻味而貴多品，所以交于旦明之義也?！贝阶⒃唬骸半s見第十六、十七章，蓋錯簡而重出者也?！??

船山于《禮記章句》中厘定錯簡，除依據(jù)暢通文義，彰顯禮學主旨之外，還綜合前人禮學注疏來進行校正。如《禮記·玉藻》“王后袆衣，夫人揄狄”，船山注曰：“此節(jié)舊在‘朱里終辟之下，‘三寸長齊之上，今依陳氏本定序于此?！保ā抖Y記章句·郊特牲》陳氏本即陳澔的《禮記集說》，《禮記·玉藻》：“天子素帶，朱里終辟?！贝阶⒃唬骸按苏挛亩噱e亂，今因孔氏《正義》所定，從陳氏本為次序之。此節(jié)舊在下章“赤紱蔥衡”之下，今定于此。”（《禮記章句·玉藻》）可見船山在考訂錯簡時并非主觀臆斷，而是充分吸收了前人的成果。

四、結(jié)語

《禮記章句》是船山綜合歷代禮學注疏的基礎上形成的，對于《禮記》文本的字詞句等詮釋比較全面且準確，而《禮記章句》也被古今大家如曾國藩、郭嵩燾、張立文、熊考核、潘斌等人評價為“說經(jīng)之最”。船山在詮釋的過程中，對《禮記》中經(jīng)文的厘定，名物制度的?？?，或完全采納前人的疏解，或根據(jù)己意確立新義，其對經(jīng)義的判定都有充足依據(jù)，區(qū)別于宋儒注經(jīng)脫離經(jīng)典，游談無根的弊端，能夠為學者研讀《禮記》提供一定的參考意義和新的思考方向。同時，船山借助“文字訓詁、古籍整理、輯佚辨?zhèn)?、考?jù)注釋”等一系列經(jīng)典詮釋方法，借助這種“技藝詮釋學”方法對于中國傳統(tǒng)經(jīng)典的現(xiàn)代性再生和創(chuàng)造性轉(zhuǎn)化以及中國經(jīng)典詮釋學的建立和完善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注釋：

①湯一介、張耀南、方銘主編：《中國儒學文化大觀》，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第351頁。

②朱杰人等編：《朱子全書·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3360頁。

③崔大華：《儒學引論》，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42頁。

④王云海、裴汝成：《?？笔雎浴?，河南大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25頁。

⑤⑥⑦⑧⑩????????????????????王夫之：《禮記章句》，《船山全書》（第四冊），岳麓書社1996年版，第48頁，第237頁，第51頁，第52頁，第286頁，第248頁，第248頁，第172頁，第155頁，第155頁，第131頁，第21頁，第11頁，第11頁，第215頁，第549頁，第531頁，第531頁，第528頁，第528頁，第532頁，第538頁，第539頁，第539頁，第995頁。

⑨王云海、裴汝成：《?？笔雎浴?，河南大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157頁。

????陳澔：《禮記集說》，鳳凰出版社2010年版，第89頁，第81頁，第57頁，第66頁。

?????孫希旦：《禮記集解》，中華書局1989年版，第299頁，第271頁，第208頁，第208頁，第1082頁。

?楊天宇：《禮記譯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134頁。

?許慎：《說文解字》，浙江古籍出版社2016年版，第17頁。

??杜預注，孔穎達等疏：《春秋左傳正義》，《十三經(jīng)注疏》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2177頁，第218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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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昭旭：《王船山哲學研究》，里仁書局2008年版，第1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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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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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孫希旦.禮記集解[M].北京：中華書局，1989.

[3]倪其心.校勘大綱[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6.

[4]陳澔.禮記集說[M].南京：鳳凰出版社，2010.

作者簡介：

付兵，男，碩士，助教，新疆理工學院經(jīng)濟貿(mào)易與管理學院，研究方向：儒家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