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視域·融戲入影·文化傳播

摘要：在中國電影史上，戲曲藝術與中國電影的緣分源遠流長，早期電影創(chuàng)作便形成了獨具民族特色的影戲傳統(tǒng)。以戲曲元素為載體，融戲入影，體現(xiàn)了中國導演的文化血脈與戲曲情思。在中國電影導演群體中，女性導演是不容忽視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年來，隨著女性導演創(chuàng)作實踐的累積和女性意識的不斷增強，其不斷借助自身的性別特點和生命經(jīng)驗來進行影視化創(chuàng)作，傳統(tǒng)文化作為重要載體，對凝聚民族力量、塑造國家形象具有重要作用。女性導演從女性視域出發(fā)，自覺關注戲曲藝術的興衰，將戲曲與中國傳統(tǒng)美學融入電影中。她們以真摯細膩的情感表達和清麗婉約的美學風格見長，借助電影讓戲曲藝術煥發(fā)新的生命力。文章主要從女性視域、美學呈現(xiàn)和文化傳播等角度來分析新時代以來女性導演在戲曲題材方面的相關電影創(chuàng)作，通過分析電影文本，探究女性導演在融戲入影的過程中運用的細致獨特的表達方式，以“意”為美、生動傳神的影像風格以及在傳統(tǒng)文化的傳播中形成的可供借鑒的有效思路，進而總結出新時代背景下中國女性導演在展現(xiàn)民族風貌、塑造國家形象以及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方面發(fā)揮的重要作用。

關鍵詞：女性視域；戲曲題材電影；美學呈現(xiàn)；文化傳播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3）09-0-03

1 融“戲”入“影”、情深動人：影戲結合中女性視域的細膩表達

新時代背景下女性導演基于自身的文化意識與責任擔當成功將戲曲藝術融入電影創(chuàng)作中，以女性特有的細膩真摯的情感、敏銳獨特的洞察力、以小見大的敘事視角關注到了戲曲藝術和戲曲藝人在時代變遷中的發(fā)展與堅守，在中國影壇涌現(xiàn)了《愛在廊橋》（2012）和《進京城》（2019），還有《柳浪聞鶯》（2021）等關注戲曲文化的優(yōu)秀劇情片。這些影片在人物塑造、美學探索以及時代氛圍營造等方面均有所突破，展現(xiàn)了中華民族的文化精神和人民力量。

《愛在廊橋》是首部集中表現(xiàn)國家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北路戲的故事影片。陳力導演憑借自身的性別優(yōu)勢，運用細致動人的敘述，以北路戲為載體，以戲曲演員依妹的情感世界為動力，借助真誠動人的故事，令觀眾深刻領略了北路戲的藝術魅力。電影以一名女性采訪者的視角作為敘事的潛在線索，運用女性敏銳細膩的觀察力，以旁觀者的身份將依妹的故事娓娓道來，整部影片也是在老年依妹和年輕女記者的口語傳遞中完成了對壽寧“非遺”和當?shù)鼐坝^的展示，體現(xiàn)了文化傳承的女性力量。福建山明水秀、白墻粉黛、木拱廊橋的地理空間為電影增添了地域文化魅力，戲曲藝人真切的人情人性拓展了影片的人文深度，情景交融，體現(xiàn)了女性創(chuàng)作的細膩生動。

以戲為核，聚焦國粹的《進京城》則再現(xiàn)了徽班進京這一歷史事件。導演胡玫沒有刻意凸顯戲曲文化的精深而營造高深莫測之感，而是細膩挖掘人物角色、品格性情。電影塑造的一代名伶岳九，既有對戲曲藝術的敬畏之心，又有“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的大師氣骨。導演在電影中營造了豐富動人的情感脈絡，戲曲藝人堅守戲曲的癡情、艱難曲折的愛情、空谷足音的知己情在電影文本與戲曲故事間形成了強烈的互文，成為敘事的一大亮點。比如鳳格格與汪潤聲之間的情誼頗有昆曲《牡丹亭》的繾綣韻味，這也是導演的刻意為之，借最能打動人的情感穿越古今，架構了傳統(tǒng)文化與現(xiàn)代人之間的聯(lián)系。

同樣以情感為脈絡，以戲曲為載體的《柳浪聞鶯》則將目光聚焦于越劇這一劇種。電影改編自王旭烽的同名小說，不同于小說敘述的男性視角，在青年導演戴瑋的講述下，電影以兩名越劇女演員為主要對象，展現(xiàn)了“女小生”成長、獨立與覺醒的過程。越劇起源于浙江嵊州，山靈水秀的煙雨江南，衍生出了這一細膩委婉、清新秀麗的戲曲藝術。與其他戲曲不同的是，越劇被稱為“女子之戲”，戲中人物角色均由女性喬扮而成。也正因這一獨特的藝術屬性，越劇催生了“女小生”這一特殊的性別身份，整部影片也對此進行了細致深刻的探討。導演最終借助劇中角色向觀眾隱晦地傳達了其中的含義：“越劇中的女小生是介于男女之間的第三性……就是白馬非馬?！彪娪皩蚯囆g的含蓄寫意與性別身份的模糊曖昧交相輝映，既有越劇的情韻生動，又飽含戲曲內(nèi)外對性別身份的思緒萬千，整部影片縈繞著“尺調(diào)弦下哀婉情，起調(diào)拖腔意無窮”之情動，給人欲語還休之感。

在上述影片中，三名女性導演對人物情感的處理十分細膩突出，重視對“情”的展現(xiàn)。其實，早在我國古代文論中就已經(jīng)開啟對“情”的探討，儒家的“發(fā)乎情，止乎禮義”指出了含“情”是人的天性。“天地若無情，不生一切物。一切物無情，不能相環(huán)生。生生而不滅，由情不滅故。四大皆幻設，惟情不虛假?！保?］明代戲曲家馮夢龍強調(diào)正視情感的價值，并且他注重在戲曲中融入強烈的情感，以情敘事。受中國電影影戲傳統(tǒng)的影響，女性導演有意識地融戲入影，擅以“情”為載體來勾連人與戲曲之間的深厚聯(lián)系，彰顯戲曲藝術與藝人平實生動的一面。在女性視域的講述下，女性導演拋開了宏大敘事，將鏡頭聚焦戲曲傳承道路上被忽視的平凡藝人或無名大師，使影片故事微小而真摯、細膩而動情。

另外，從女性視域出發(fā)，女性導演在創(chuàng)作中自覺融入了女性情感和女性意識，增加了女性角色的分量，使其推動敘事發(fā)展?！稅墼诶葮颉分袨榍楹蛻蚨鴪允氐囊烂?，《進京城》中慧眼識珠、給戲曲藝人指點京劇的鳳格格，《柳浪聞鶯》中思索“女小生”性別身份的垂髫，她們都對戲曲藝術頗有見解，也有自身想要堅持和守護的藝術精神，為戲曲傳承貢獻自己的力量。在女性視域的挖掘下，電影中的女性形象擺脫了以往的扁平化處理模式，被更加豐富飽滿、立體生動地呈現(xiàn)在銀幕上。她們身上或有女性意識的覺醒，或有女性情誼的展現(xiàn)，或有女性力量的彰顯，體現(xiàn)了女性導演對女性的關懷及文化傳承中女性的不可或缺。

2 以“意”為美、韻味無窮：女性導演電影創(chuàng)作的美學呈現(xiàn)

2.1 意象美學的含蓄蘊藉

2012年以來，中國女性電影導演在融戲入影的過程中，也高度重視應用美學化的呈現(xiàn)方式。中國傳統(tǒng)美學講求意象、纏綿蘊藉?！胺蛳笳撸鲆庹咭?。言者，明象者也?！保?］古人重視以“象”立“意”，旨在借具體的“象”來表達抽象的“意”，從而達到言外之意、象外之旨的效果，并逐漸將這一理念納入文藝審美的范疇。

電影《柳浪聞鶯》中包含大量的意象，用含蓄委婉的敘事手法展現(xiàn)了內(nèi)斂、深厚的人物情感，如工欲善用“隔扇羞窺意中人”表達對垂髫的愛慕之情；垂髫在越劇表演中借“扇子”來表達對“女小生”性別的遮與揚……其中，運用最多的當屬“鏡”的意象，電影中鏡子作為敘事媒介多次出現(xiàn)，起到了暗示情節(jié)、推動敘事的作用。首先是在垂髫與工欲善候場的化妝間里，由鏡子窺探出此刻兩人暗流涌動的內(nèi)心。垂髫在鏡前化妝，工欲善緩緩走進來。昏暗的燈光、曖昧的氣氛，將垂髫“當眉寫翠，對臉敷紅”的悸動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了出來。言不盡意，立象盡之，不需多言，一面鏡子便起到了傳情達意的作用。影片結尾，在經(jīng)歷了性別意識的覺醒之后，垂髫坐在椅子上終于明白了“女小生”身份的真諦。隨著鏡頭慢移，畫面由人到鏡，她坦言道“女小生就是白馬非馬”，自此，垂髫在鏡像中完成了自我身份的認知與召喚，她明白了“女小生”作為第三性有著超越男女的特殊含義，鏡子作為重要的敘事媒介，隱喻角色內(nèi)心的成長與

覺醒。

在《進京城》和《愛在廊橋》中則是較多地借助景物的意象來暗示情感。兩部影片都融入了雪的意象，《進京城》通過兩次大雪來表現(xiàn)鳳格格與汪潤生之間的情誼，第一次是在汪潤生進京后初次見到鳳格格，第二次是在兩人訣別之后，汪潤生跪倒在雪地里。雪是干凈、純潔的象征，暗含著二人之間有著超越男女之情的純粹的知己情。兩人沉迷于戲曲，并對其有著共同的見解，但是礙于身份懸殊，注定有緣無分。因此，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這種跨越階級的知己情顯得格外珍貴。在雪景的襯托下，影片化景物為情思，表達了古時知音難覓、知己難求的感傷。在《愛在廊橋》中，時隔幾十年長天再一次登上高臺唱《香蝴蝶》，依妹拼盡全力在他唱完前搭上幕布。大自然有著包容萬物的氣度，搭上幕布之后，漫天飛雪，紛紛揚揚，依妹心中的缺憾與積郁也都隨著大雪的飄落而消失殆盡，在電影時空里營造出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悵然，無言之中，雪容納了所有的情緒，亦推動了敘事的轉折。

2.2 鏡頭語言的生動傳神

上述影片在注重景物意象的同時，十分重視創(chuàng)作的電影化，積極借助視覺元素來展現(xiàn)傳統(tǒng)文化的魅力。電影作為一種舶來品，只有與傳統(tǒng)藝術有機結合才能形成自身特色。電影在誕生之初便與繪畫具有緊密聯(lián)系，中國導演在創(chuàng)作時則不斷從中國繪畫中汲取靈感，使電影形成了獨具東方特色的詩性氣質(zhì)。中國繪畫講求氣韻生動，代表的是一種靈動而又可感知的高級審美?！读寺匉L》結尾處，垂髫站在石橋上眺望遠方，此處運用景深鏡頭，清雨淅淅、楊柳依依、朦朧煙雨，景深鏡頭營造了畫面的縱深感，層次分明的江南山水氤氳著人們對生命的極致探索，亦啟發(fā)了垂髫對“女小生”性別身份的深刻思索。正如“景若佳時心自快，心還樂處景應妍”所述，電影在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鏡頭語言中流露出濃濃的詩意。影片最終，垂髫身著一襲白衣在一片翠綠的景象中翩然獨唱，鏡頭逐漸后拉，先是呈現(xiàn)出涼亭走廊的石框，形成畫中之景，隨著鏡頭的運動，而后出現(xiàn)了銀心的背影，產(chǎn)生了臺前觀戲的間離之感。此刻究竟是人物想象的場景還是現(xiàn)實時空，觀眾無從得知，給人無窮的想象，耐人尋味。此外，電影還較多地運用了長鏡頭、固定鏡頭，以更好地融情于景，旖旎的嵊州風情在緩慢的鏡頭敘事間已形成清新動人之感，氣韻生動，極富東方詩意。導演將情感真摯之纏綿、曲調(diào)宛轉之悠揚、江南山水之氣韻等抽象的審美意向運用電影語言生動傳神地呈現(xiàn)了出來，惟妙惟肖、意蘊深遠，有獨特的女性導演創(chuàng)作之風采。

戲曲注重寫意，電影注重寫實，二者的結合促進了電影詩意化的生成。影片《進京城》將鏡頭聚焦國粹——京劇，京劇的內(nèi)核是以形寫神，而在光影中展現(xiàn)傳神則是一項極其艱巨的任務。電影開始由一段京劇唱段引入，先是局部特寫，精細展現(xiàn)伶人假定性的動作。一束暗光打在舞臺上，伶人揮動水袖，身形有力，翩翩起舞。電影采用疊畫、慢動作等方式將不同景別的鏡頭銜接在一起，既精準地呈現(xiàn)了京劇動作的絕妙，又快速將觀眾帶入電影情境中，達到出神入化的效果。類似的表現(xiàn)方式多次出現(xiàn)在京劇表演片段中，導演刻意使用升格鏡頭，重點突出京劇這一曲藝的精深與嚴謹，僅僅幾個動作，便產(chǎn)生了以一當十之感，達到了京劇以形寫神、神形兼?zhèn)涞脑娨饩辰纭?/p>

3 與時俱進、魅力生成：新時代女性導演電影創(chuàng)作的傳播途徑

女性導演拍攝的戲曲題材影片除了在內(nèi)容層面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外，在傳播方面也有意識地和觀眾產(chǎn)生共鳴與聯(lián)系。《柳浪聞鶯》在選角時，男主人公選擇了當紅小生鄭云龍。借助演員本身的號召力，再加上《柳浪聞鶯》是其從音樂劇向電影跨界的首部影視作品，能夠吸引較多的關注和討論。這種在觀影前產(chǎn)生的“先在結構”會對電影的口碑產(chǎn)生重要影響，而在電影中演員與角色較高的契合度、演技等也能夠滿足人們的審美期待和情感需求，因此在《柳浪聞鶯》中，明星效應也對戲曲文化的傳播發(fā)揮了作用。

另外，此類影片的傳播也積極探索與新媒體的融合。作為一種視聽藝術，電影具有審美和娛樂的多重功能，把宣揚傳統(tǒng)文化寓于觀眾的審美需求中，將傳統(tǒng)性與現(xiàn)代性相結合，不失為一種新的文化傳播手段。在新媒體如日中天的當下，傳播范圍進一步擴大，傳播形式也更加豐富多樣。短視頻平臺、門戶網(wǎng)站等都會對電影進行二次創(chuàng)作或發(fā)酵。在當下的文化環(huán)境中，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并不缺乏受眾，重要的是如何進行針對性的傳播。《愛在廊橋》運用各種門戶網(wǎng)站積極宣傳電影內(nèi)核，營造聲勢；《進京城》《柳浪聞鶯》等借助短視頻平臺進行宣傳，包括電影解說、精彩片段剪輯、創(chuàng)作團隊幕后故事等，利用短視頻傳播速度快、內(nèi)容短小精悍等特點，簡化了大眾對傳統(tǒng)文化的學習過程，進而激發(fā)了大眾的學習熱情。女導演利用自身的敏銳性審時度勢，既暗合當下年輕觀眾的觀影心理，又發(fā)揮了新媒體的作用，在多種媒介方式的相互作用下讓傳統(tǒng)文化的傳播產(chǎn)生了“乘積效應”，讓戲曲藝術煥發(fā)了新的生命力。

“把跨越時空、超越國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當代價值的文化精神弘揚起來，把繼承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與弘揚時代精神、立足本國又面向世界的當代中國文化創(chuàng)新成果傳播出去?！保?］中國是一個文明古國，更是文化大國，增強國家文化軟實力對提升中國形象和國際話語權發(fā)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中國女性導演在這一方面有十分自覺且清醒的認知，她們拍攝的影片在推進中國文化海外傳播、展現(xiàn)民族力量方面發(fā)揮了積極作用。國際電影節(jié)搭建了文化交流平臺，具有文化的跨國本質(zhì)屬性，電影節(jié)通過文化共享形成具有共鳴的文化影響力［4］。秉承藝術至上的原則，電影節(jié)為各國電影藝術的交流提供了機遇，也為傳統(tǒng)文化的傳播開辟了路徑。在這種語境下，中國女性導演在國際電影節(jié)中積極露面?！读寺匉L》在上海國際電影節(jié)、中美電影節(jié)中引發(fā)了廣泛關注；《進京城》參加了中加國際電影節(jié)、上合組織國家電影節(jié)等多個電影節(jié)的國際交流，有效促進了文化輸出。同時上述影片在海外獲得了廣泛的關注與好評，引發(fā)了國外觀眾對中國戲曲的興趣。比如《進京城》在紐約點映時，便有美國觀眾評價胡玫的導演風格大氣、唯美、精致、細膩，關于京劇文化的講述也非常有趣［5］。這不僅讓國外觀眾了解了京劇的發(fā)展與起源，還令其看到了中國女性導演的創(chuàng)作風采，豐富了中國電影的風格呈現(xiàn)。

4 結語

2012年以來，中國女性導演利用光影的直觀性和藝術性煥發(fā)了戲曲藝術新的生命力，以情動人，找到了人類生命的共通性。在新時代大力傳承和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思想引領下，女性導演憑借細膩動人的創(chuàng)作手法打破了文化交流的壁壘，促進了傳統(tǒng)文化更為廣泛和深遠的傳播，在增強我國文化軟實力和建構中國國際話語體系方面具有重要意義，體現(xiàn)了她們對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國歷史和社會的真摯情思，展現(xiàn)了新時代勢不可當?shù)呐粤α浚@一系列舉措值得廣大文藝工作者參考與學習。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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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張志臣，洪曉楠.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重要論述及其時代價值［J］.當代世界社會主義問題，2019（2）：12-19.

［4］ 趙艷.國際電影節(jié)的本體文化功能及影響［J］.電影文學，2023（4）：15-19.

［5］ 張磊.胡玫新作《進京城》10日上映［EB/OL］.杭州日報，https：//mdaily.hangzhou.com.cn/hzrb/2019/05/06/article_detail_1_20190506A127.html，2019-05-06.

作者簡介：孟曉君（1999—），女，山東臨沂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電影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