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壺存冰心，朱筆寫師魂
——追憶恩師王俊生教授

楊秀玉

（山東藝術學院音樂學院，山東 濟南 250014）

今年是山東藝術學院建校65 周年。 我漫步于校園，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似乎都在訴說著母校半個多世紀以來的滄桑與輝煌。 這所藝術殿堂的今日華章，離不開一代又一代山藝人的接續(xù)奮斗與不輟耕耘。 回首往事，我不禁心潮澎湃，感慨萬千，遂抱起琵琶為母校奏一心曲。 撥弄琴弦之際，我不禁懷念起我的恩師——琵琶教授王俊生先生。

王俊生，著名琵琶演奏家、琵琶教育家，山東藝術學院教授，中國音樂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人文科學委員會評審委員。 1941 年5 月23 日生于山東濟南。 1958 年至1963 年就讀于山東藝術專科學校（山東藝術學院前身）音樂科，是藝專的第一屆學生。 1963 年畢業(yè)分配至山東省歌舞團工作，擔任彈撥樂聲部長。 1964 年調回母校任教至退休。 2021年病逝于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yī)院（301 醫(yī)院）。

王老師是山東藝術學院的第一代琵琶教授，更是山東省琵琶教育與演奏事業(yè)的奠基人之一。 他把畢生心血和精力奉獻給了所摯愛的事業(yè)，為學校民樂學科一個甲子的發(fā)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突出貢獻。 遺憾的是，今天恩師不能與我們一同慶祝母校65 周歲生日。 斯人已逝，幽思長存。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我回憶著恩師在課堂教學、藝術實踐及科研創(chuàng)作等方面的點滴往事，以拙筆淺墨，追憶往昔，感念恩師教誨，寄托我對恩師的無限敬仰與緬懷，也希望恩師的精神與品德能激勵更多的山藝后生砥礪前行，勇攀高峰。

因材施教，潤物無聲；開放包容，正己樹人

技能專業(yè)的教學模式與大多數專業(yè)不同，教師需要對學生進行“一對一”的授課。 為了能更有針對性地指導學生，做到因材施教，在那個沒有計算機技術的年代，王老師給每位學生“手動”建立了學習檔案。 一本本厚厚的筆記、密密麻麻的鋼筆字，記錄著每一位學生從入學到畢業(yè)的成長過程。 在每學期初，老師會根據學生不同的專業(yè)基礎與演奏特點，結合教學大綱，為他們“量身定制”教學方案。 每次上課，老師也會記錄下當堂的課程內容，學生的進步與不足，以及課后的作業(yè)與要求。 在整理老師遺物的時候，我翻開那些已堆成山的，封面泛黃的教學筆記本，每一頁的音符與文字交錯在一起，認真工整，老師熟悉的字跡仿佛穿越時空，又把我?guī)Щ亓饲髮W時的日日夜夜，不禁淚眼沾巾……

王老師是我進入音樂殿堂的引路者。 1978年，我考入山東藝術學校音樂科琵琶專業(yè)，師從于王老師。 1981 年，我又考入山東藝術學院音樂系，繼續(xù)跟隨王老師學習。 在7 年的學習生涯里，王老師一貫堅持學院派嚴謹系統(tǒng)的基本功訓練，學為人師，行為世范，對自己和學生的要求都很嚴格。 記得在學習十六分音符快速過弦練習曲時，這對年少的我來說頗具技術難度，練習一段時間后過弦速度仍不理想，我不免急躁起來，降低了練習標準。 第一次會課時，老師指出了我的速度和清晰度都沒有達到譜面要求，鼓勵我繼續(xù)加強練習；可第二次上課，我的速度仍未達標，他便非常嚴厲地批評了我：“任何瑕疵都會被舞臺無限放大，不可能藏得住。 你的態(tài)度決定了能力，彈琴沒有捷徑，每一塊硬骨頭都必須耐心下苦功夫啃下來，才能繼續(xù)前進?！崩蠋煹慕虒钌畹赜|動著我，也一直激勵著我，在學藝之路上要以德為先，遇到高山，永遠不能繞著走，要踏踏實實，勤學苦練，一步一個腳印地翻過去。

這是老師對學生的教誨，又何嘗不是老師自己的人生格言？ 在老師求學的年代，環(huán)境極為艱苦，晚上沒有能夠練琴的琴房。 然而，再艱苦的條件都無法阻擋老師對琵琶的癡迷，他常常在學校養(yǎng)馬棚里練琴，一練就是一個通宵。 老師雖然把他的這段學習經歷當作玩笑講給我們聽，可正是他的言傳身教，潤物無聲，讓我真正理解了“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的真諦。 心中有熱愛，就有無盡的藝術天地。

在堅持訓練扎實的基本功之外，王老師也格外注重激發(fā)學生的主觀能動性。 他常常將抽象的旋律用語言描述成生動的情境，幫助我們理解音樂的內涵。 說不上是什么魔力，那時的我每天都盼著去上王老師的課，每次上課都感覺到時間過得飛快。 老師超越了民間藝人“手把手”師傅帶徒弟的方式，在教授知識的同時，也有意識地鼓勵學生不要完全依賴老師，而是要加強對樂曲的理解，要自主地琢磨體會樂曲所表達的內容。 另外，老師能與學生平等地交流探討，循循善誘，在關鍵的時候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引航掌舵，把握方向。

印象深刻的是在學習琵琶傳統(tǒng)樂曲時，因為樂曲年代久遠，加上我年紀又小，很難對音樂感同身受。 老師總是會先讓我來描述曲中的故事情節(jié)，越詳細越好，他再加以補充。 《陽春白雪》中春意盎然與萬物生長的朝氣蓬勃，《霸王卸甲》中項羽從“力拔山兮氣蓋世”到拔劍自刎的悲壯，《春江花月夜》中江南靜謐的夜晚與游子的思鄉(xiāng)之苦……在輕松愉快的氣氛中，在老師的悉心啟發(fā)中，我感受到腦海中逐漸產生了畫面，演奏水平也在快速地提高。老師的每一節(jié)課都如春風化雨般美好，深入淺出，化繁為簡，讓我能夠享受音樂，享受學習。 用啟發(fā)式教學代替了填鴨式說教，這不也正是我們今天所提倡的教學理念嗎？

教書育人數十載，老師始終虛懷若谷，謙恭自守，他主張開放包容、互學互鑒，打破琵琶教育的“門派之別”，博眾家之長。 在那個相對閉塞的年代，對外交流的機會可謂少之又少，大多數老師只是將自己所掌握的技術傳授給學生。 可王老師不同，他從不固步自封，總是想方設法地創(chuàng)造機會，不斷學習吸收，緊跟學科發(fā)展的最前沿。 在老師還是山東藝術?？茖W校的學生時，就曾只身奔赴上海，求教于當時著名的國樂大師之一衛(wèi)仲樂先生。 在工作中，每當有知名樂團來山東演出，老師都會把琵琶演奏家請到家里交流。 與此同時，王老師也支持學生走出去學習，開闊眼界，增長技藝。 我依然記得王老師帶著我去西安、云南、杭州等地參加全國琵琶教材研討會，也帶我拜訪過上海的衛(wèi)仲樂先生、馬圣龍先生，北京的秦鵬章先生等泰斗級的琵琶大師。 雖然手中的琵琶是傳統(tǒng)的民族樂器，但老師的思想從不守舊。 拒絕千篇一律，尊重差異，保護個性，求新求變，這是王老師作為教育家的思想境界，體現了他具有創(chuàng)新精神的可貴品質。

聲聲珠璣，曲曲經典；觸類旁通，追求卓越

王老師不僅為學生傾注了大量的精力和無私的關愛，同時，他也一直深深熱愛著舞臺表演，實現了課堂教學與藝術實踐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很多藝術高校的教師會隨著年紀的增長，選擇逐漸告別舞臺演出，把重心完全轉移到教書育人上面。 而王老師卻不同，在任教的幾十年間，他從未放松過自己的演奏事業(yè)，在學校，在劇場，多次登臺進行琵琶獨奏演出，始終保持著最佳狀態(tài)，高度自律，追求卓越。 我常?；貞浧鹪谟^眾席欣賞老師演出的畫面：他的每一次表演都是那樣投入與陶醉，暢快淋漓，沉浸忘我，真正做到了“人琴合一”。 在他指間流淌出的音符似乎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點亮了整個舞臺。 與現在的條件相比，當年的舞美燈光是非常簡陋的，可跟隨著老師所演奏的旋律，仿佛乘著音樂的翅膀，我們的心可以抵達世界上任何地方。

王老師身材高大，魁梧健壯，周正的臉龐，寬闊的額頭，性格豪爽俠義，是典型的山東漢子。 生活中的他戴著標志性的黑框眼鏡，微卷后梳的背頭，冬天喜歡穿黑色的皮風衣，戴毛線織的貝雷帽，夏天則敢于挑戰(zhàn)顏色鮮艷的短T 恤，時尚前衛(wèi)，品味脫俗，具有濃濃的藝術家氣質。 他為人謙和親切，溫文爾雅，若謙謙君子。 在舞臺上，老師大氣的臺風，高超的技藝，飽滿的情感，使得他的形象瞬間變得豐富立體起來。 他既能駕馭武曲的激昂澎湃，又能雕琢文曲的細膩柔婉。

正因為該類小額訴訟程序具有非正式性，所以如果當事人對小額速裁判決有異議的，可以在收到速裁書后15日內向基層第一審法院依法提起正式的第一審訴訟。原繳納的訴訟費用可以計入一審訴訟費用，并補足余額。［4］

還記得曾經在山東劇院觀看老師演出的情景。在他演奏《十面埋伏》時，我震撼于他堅實的基本功和純熟的技術。 《十面埋伏》一曲幾乎用盡了琵琶演奏技巧中的全部指法：右手的掃拂，快速彈挑、長輪、滾、煞弦、拍擊面板，左手的推拉、吟揉，絞弦等，節(jié)奏復雜，層次分明，難度極高，要求演奏者具有極強力度的手法。 老師的十指在琴弦上飛舞，令人目不暇接，聲音具有強大的爆發(fā)力，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鐵騎突出刀槍鳴”，把樂曲的戲劇性，戰(zhàn)爭刀光劍影、激烈殘酷的場面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以為老師粗獷的體格似乎更善于演奏此類氣勢恢宏的作品，其實不然，他對抒情作品的刻畫同樣絲絲入扣，極大的反差更加讓人嘆為觀止。 《塞上曲》是一首傳統(tǒng)大套文曲，在傳統(tǒng)琵琶文曲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此曲描寫的是王昭君被漢元帝賜予匈奴后對故國的思念，哀怨惆悵，凄楚纏綿。 老師演奏時，推拉音的疾徐，輪指的強弱，彈挑的起落，左手的大揉小揉，加上壓弦與滑音的交錯使用，整曲一氣呵成，扣人心弦，感人肺腑。 “弦弦掩抑聲聲思”“此時無聲勝有聲”，細微處的拿捏，盡顯功力，既傾訴著人物豐富多感的內心世界，更折射出演奏家的修養(yǎng)與品格。

在那個時代，王老師被稱為“琵琶大王”。 “他的演奏音色好，充滿音樂性”是同事與同行對老師演奏風格的評價。 想要做到這一點，除了與生俱來的天賦樂感，爐火純青的技術動作，穩(wěn)定的心理素質之外，更重要的是平日的積累與底蘊。 印象中的老師愛讀書、愛鉆研，喜歡京劇、豫劇、呂劇、民歌等民族音樂，也喜歡鋼琴、巴松、小提琴、大提琴等西洋樂器。 老師家中有一整面墻的書柜，除了跟琵琶有關的各種資料之外，還有各種音樂類型的唱片磁帶和古今中外的文學名著、詩歌散文等等。 老師認為音樂雖有不同的形式，但本質是相通的，而理解音樂也與文學功底密不可分。 他對傳統(tǒng)樂曲的歷史背景、典故原型與創(chuàng)作解讀等爛熟于心，也善于從各類音樂文學作品中吸取營養(yǎng)，獲得靈感，融會貫通。 打動人心的演奏不僅僅是把技術吃透，更是“二度創(chuàng)作”的過程。 所謂“二度創(chuàng)作”，就是要詮釋并升華音樂的精神內涵，這種能力來源于經年累月的沉淀。 回想老師每每談起一首首琵琶曲，總是旁征博引，神采飛揚，他不僅是一位能演奏出天籟之音的音樂家，也是一位知識淵博的學者。

篤志求真，推陳出新；匠心鉆研，佳作精品

高校教師承擔著教書育人與創(chuàng)作科研的雙重責任。 回顧王老師的職業(yè)生涯，他始終不斷探索，不斷創(chuàng)新，嘗試突破琵琶學科的邊界，為我們留下了大量寶貴的藝術財富。

在繼承傳統(tǒng)音樂的基礎上，王老師也致力于改編與創(chuàng)作貼近時代的新作品，使琵琶藝術煥發(fā)新的生命力。 老師先后改編了琵琶獨奏曲《唱支山歌給黨聽》《雷鋒頌》；琵琶協(xié)奏曲《難忘的十月》。 他還格外重視將山東地方特色融入創(chuàng)作當中，以山東民歌為素材改編了一系列優(yōu)秀琵琶作品。 其中，《對花》《山村歡慶會》《山鄉(xiāng)小曲》收錄在由上海音樂出版社出版發(fā)行的《中國琵琶名曲薈萃》。 另外，老師發(fā)表了數十篇學術論文，把在教學實踐中積累的經驗和方法升華為非常有價值的科研成果；先后出版專著《琵琶彈奏法》《教你如何彈琵琶》《琵琶教冊》等。 其中，《琵琶彈奏法》①王俊生．琵琶彈奏法［M］．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1975．是國內最早的關于琵琶教學的專著之一；《琵琶教冊》②王俊生，楊秀玉．琵琶教冊［M］．香港：長城（香港）文化出版公司，1992．由長城（香港）文化出版公司出版，被英國大不列顛皇家圖書館收藏。

在堅持創(chuàng)作的同時，王老師對當時的琵琶制作工藝也進行了大膽創(chuàng)新。 傳統(tǒng)琵琶共鳴箱大多采用木材制作，容易受到不同地區(qū)溫度與濕度等客觀環(huán)境因素的影響，出現干裂變形。 為了解決這一難題，老師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以金屬材料替代木質材料，研發(fā)金屬共鳴箱琵琶。 該項目最主要的創(chuàng)新點是改進了琴背制作材料：用鋁鎂合金鑄造，其中鋁占90%，鎂占10%，重約2500g。 粘有約重150g，面積為0．06m2的桐木。 中間立梁厚度約為7cm。 經過改良后，除了保持木質琵琶的聲音特點，鋁制共鳴箱還具有音色更為醇厚，余音更加悠長的優(yōu)勢。 更重要的是，鋁鎂材質制作的琵琶背板在任何氣候條件下都不易變形，且制作成本只有高級紅木琵琶的十分之一左右。

在制作模型的過程中，最困難的便數還原琵琶音色。 老師四處請教，多次拜訪山東工業(yè)大學的相關教授專家、魯東樂器廠的師傅等。 數年時間里，老師對幾十種材料進行實驗比較，精益求精，最終研制成功，實現了材料配置與制作工藝的科學化、規(guī)范化。 投入生產后，金屬共鳴箱琵琶經過音樂團體、藝術院校的長期實踐檢驗，完全符合原定設計標準。 1989 年前后，這項發(fā)明先后榮獲文化部科技進步三等獎、山東省科委發(fā)明二等獎、山東省文化廳科技進步二等獎等多項獎勵，對于推動琵琶工藝的發(fā)展及琵琶藝術的普及都產生了重要促進作用。

師恩如海，傾我至誠；弦歌不輟，衣缽相續(xù)

輕盈數行字，濃抹一生人。 恩師把一生毫無保留地獻給了他最熱愛的琵琶事業(yè)，殫精竭慮，無怨無悔。 在生命的最后，老師的身體已非常虛弱，當我去探望他時，想用手機為他播放些輕松的影片，緩解病痛。 每一次我問老師想看些什么，他都是說還是最想看和琵琶相關的視頻。 回想起那段時光，我陪著老師再次重溫先輩的演奏，同輩的演奏，也給他介紹過他并不熟悉的后輩。 每每熟悉的旋律響起，老師的手都會隨著音樂撥動，嘴里哼唱著音符，眼睛有神采，臉上有笑容。 在那些時刻，我能感受到老師短暫地忘記了病痛，感受到琵琶帶給他的、最后的幸福和滿足。 琵琶，真正流淌進了他的血液里，與他融為一體。 只愿在另一個世界，恩師依然能懷著他的赤子之心，永遠永遠，與琵琶為伴。

王老師用他的兢兢業(yè)業(yè)與嘔心瀝血，為山東藝術學院的琵琶學科打下了最堅實的基礎，也為山東的琵琶事業(yè)培養(yǎng)了一大批人才。 如今，老師的學生們大都奮斗在高校教學與各大專業(yè)藝術院團一線，為傳承和發(fā)展山東琵琶事業(yè)貢獻著力量。

在芬芳的桃李中，我是跟隨老師進行專業(yè)學習時間最長的學生之一（三年中專＋四年本科）。 畢業(yè)后，我留校任教，有幸與老師一起，從事琵琶專業(yè)教學工作。 從給學生上第一節(jié)課的那天開始，老師言傳身教的點點滴滴就在深刻地影響著我，塑造著我。 在工作的幾十年中，我肩負著老師的期待，沿著老師的足跡，腳踏實地，薪火相續(xù)，努力把山藝和山東的琵琶事業(yè)不斷向前推進。 在教學中，我秉承“以德樹人、以藝育才、根植齊魯、務實求新”的教育理念，采用“教、學、演、練、賽”五位一體的教學模式，力爭培養(yǎng)新時代所需要的、理性與感性兼?zhèn)?、理智與情感全面發(fā)展的藝術人才。

2013 年，我與同儕好友王炳杰教授一同創(chuàng)建了由山東藝術學院音樂學院專業(yè)學生組成的、具有中國民族元素的“泉韻”女子彈撥樂團。 樂團建立伊始即注重對傳統(tǒng)作品的形式和內容上進行新的詮釋，同時也勇于嘗試和挑戰(zhàn)原創(chuàng)作品，將繼承和創(chuàng)新融合在一起，使學生的專業(yè)技能得到了大幅提升。

樂團自成立以來，先后參加國家級、省級各類民族器樂大賽（彈撥樂組），并斬獲金、銀、銅獎共計160 余項。 原創(chuàng)作品《楊門女將》《武松打虎》受邀參加中央電視臺《風華國樂》欄目的錄制；應山東省人民政府之邀，參加山東省委省政府舉辦的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5、66、70 周年國慶招待會演出；多次與山東省會大劇院、山東省歌舞劇院、煙臺保利大劇院、天津音樂學院等合作，舉辦女子彈撥樂團民族室內樂專場音樂會，并發(fā)行DVD 唱片；樂團先后赴中國臺灣臺北音樂廳、韓國又松大學、漢拏大學等地進行學術交流與演出，均獲得巨大成功；作為唯一的文化代表團赴斯里蘭卡參加“中國—南亞四國峰會”，并赴科倫坡視覺與表演藝術大學、康提佩拉德尼亞大學進行交流訪問演出，獲得了專家們的一致好評。

在以上高水平的舞臺藝術實踐中，樂團的藝術質量和社會聲譽得到了極大提高，并獲得了多項大獎：樂團于2017 年斬獲山東省人民政府頒發(fā)第三屆山東省文化創(chuàng)新獎；樂團4 個節(jié)目入圍文化部（文旅部）主辦的第六、七屆全國青少年民族樂器教育教學成果展示活動（其中原創(chuàng)作品《春之舞》入圍第六屆全國青少年民族樂器教育教學成果展示活動器樂組合展演）；樂團原創(chuàng)作品《柳風》《楊門女將》分別獲山東省泰山文藝獎音樂類作品一、二等獎；原創(chuàng)作品《武松打虎》《紅高粱隨想曲》獲“遼源杯”第二屆全國琵琶大賽職業(yè)重奏組金獎等等。 以上獎項分別在全國范圍內和山東省內代表著該專業(yè)領域中的最高水準，這些獎項的獲得充分證明了女子彈撥樂團努力傳承以琵琶為代表的山藝民樂學科的優(yōu)秀內涵和品質，推動傳統(tǒng)文化“兩創(chuàng)”的可貴精神。 這些成果的獲得，也是在老師精神鼓舞和感召下取得的成果。

寫到這里，我不禁心潮澎湃，思緒萬千，往事歷歷在目，像電影畫面般在眼前不斷放映。 六十余載如白駒過隙，老師與我也共同見證了山東藝術學院的琵琶學科從無到有，一步一個腳印，從山東走向全國的發(fā)展歷程。 故事還在繼續(xù)，可老師已經離開了我們，我的職業(yè)生涯也接近尾聲，手中的接力棒將要交給年輕一輩……此時此刻不禁思緒萬重，胸中千言卻化為無聲——

我最最親愛的恩師啊，我自13 歲跟您上第一節(jié)課，便開啟了我們師生的緣分和深厚的感情。 幾十年來，您教我學藝，更教我做人。 您是師，是父，是兄，是友。 在我成長的路上，您為我擋風遮雨，毫無保留地付出，對我有啟智潤心、培根鑄魂之恩。 曾經那個小小的我，也在長大之后，慢慢成為了您。作為您的學生，希望我沒有讓您失望，希望我能讓您感到驕傲！ 琵琶是您的一生摯愛，同樣也是我的一生摯愛。 所以我想，您的心愿一定與我相同，希望母校的琵琶事業(yè)薪火相傳，代代不息！ 祝福母校的明天更加燦爛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