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育寧
(寧夏大學,寧夏 銀川 750021)
中國史學的一個傳統(tǒng)是“未嘗離事而言理”,即“事”(史)和“理”(論)從來都是相依的,“理”離不開“事”的依據(jù),“事”離不開“理”的引導。敘事總是帶有敘述者的立場和觀點,從而形成當時的史學理論概括。中國傳統(tǒng)歷史學中生成的許多理論觀點,維系中國史學形成的思維模式長達2000年之久,有許多好的傳統(tǒng),也有一些內容成為制約中國史學發(fā)展的思想桎梏。
夏商周時期,已經(jīng)有了“五方之民共天下”的觀念。秦在東夷、南蠻、西戎、北狄、中華夏的格局下,做到書同文、車同軌、量同衡、行同倫,是有一個大一統(tǒng)的觀念作支撐的。從司馬遷著《史記》開始,為少數(shù)民族撰寫專門的傳記,是在國家正史中開了先河,成為以后撰寫正史的傳統(tǒng),其深刻的內涵在于反映了中國是一個多民族國家的現(xiàn)實,在官方的意識中,并未把周邊民族排除在外,體現(xiàn)了“因俗而治”“和而不同”的天下觀。這無疑是觀察中國歷史的一個理論依據(jù)。司馬遷在《報任安書》中提出,撰寫歷史的目的就是要“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用今天的話可以詮釋為探求自然(或天道)與人(社會)的關系,古往今來社會變遷的脈絡和規(guī)律,堅持史學研究的客觀性及獨立性。這些史學理論觀點,至今也是有價值的。
在以后的民族史撰述中,內容越來越豐富,除正史外,其他撰寫形式多了起來,也出現(xiàn)了不少用少數(shù)民族文字記述的民族歷史著作。這些民族史撰述,基本上反映了長期封建社會形成的歷史觀、民族觀,由于受到歷史、社會、階級、文化的局限,一方面申明中央王朝的正統(tǒng)地位,強調華夷之辨,嚴夷夏之防,比如西晉江統(tǒng)的《徙戎論》,未被采納,出現(xiàn)了所謂的“五胡亂華”,實際上是擋不住北方民族南下的歷史潮流,經(jīng)歷了100多年五胡十六國的割據(jù),終于有了民族大融合的北魏統(tǒng)一;另一方面強調“六合同風,九州共貫”“天下大同”,把大一統(tǒng)看作是“天地之常經(jīng),古今之通義”。唐太宗“自古皆貴中華,賤夷狄,朕獨愛之如一”的民族觀,是典型代表,為羈縻政策的順利實施和“貞觀之治”局面的出現(xiàn)帶來了保證。康熙在征服噶爾丹維護統(tǒng)一的返回途中,經(jīng)今山西右玉的殺虎口,親自將原名“殺胡口”改為“殺虎口”,暢通走西口的通道,允許晉商貫通。這個插曲也反咉了當時以康熙為代表的統(tǒng)治者的民族觀。這些觀點雖然反映了在不同歷史條件下的思想,但主流的意識仍是“大一統(tǒng)”,這是統(tǒng)治者制定民族政策的主要依據(jù),也可以看作是當時的史學理論。
近代以來,中國面臨列強入侵、邊疆危機、民族生存問題突出的關頭,史學家和有識之士紛紛關注和研究邊疆民族問題。如果從梁啟超1922年發(fā)表《中國歷史上民族之研究》及以后李濟的《中國民族形成》、呂思勉著《中國民族演進史》算起,中國學術界開始以“民族”概念為中心,對民族、國家、民族意識、民族關系進行分析和研究,對“中華民族”概念進行整體性探討。這些思想和觀點的引進及探討,推動了中國民族史的研究,出現(xiàn)了一批中國民族史研究著作。除繼承傳統(tǒng)的文獻考證方法外,還引進吸收西方人類學、社會學等學科理論與方法,吸收考古發(fā)現(xiàn)的成果,這些都標志著中國民族史學成為一個相對獨立的學科建立起來了。
在這一背景下,學術界對民族史研究中反映出來的許多認識問題進行了理論探討和闡釋,主要包括民族、中華民族、民族主義等,還包括中國民族起源問題,中國民族的族系及結構問題,以漢族為主體“諸夏一體”問題,中華民族的“一”和“多”的問題,中國民族多元構成的民族進化問題等等。
可以說,進入20世紀后,以中國民族史學學科的建立為標志,民族史學理論在辨析傳統(tǒng)民族觀的基礎上,對一些認識和觀點問題的探討也取得了十分重要的進展,為以后民族史學理論的進一步擴展和深入打下了基礎。
新中國成立后,中國民族史學遇到了一次重要的發(fā)展機遇。民族工作的全面開展,首先遇到的問題就是大量的民族識別工作。從1953年開始,組織專家深入到邊疆民族地區(qū)進行調查、訪問,收集整理了大量各民族歷史與現(xiàn)狀的第一手資料,進行分析識別,這項工作進行了14年,“文革”期間中止,到1979年收尾結束,共識別并經(jīng)國家依法認定了55個少數(shù)民族。與此同時,從1956年到1964年,由全國人大組織數(shù)千人參與對各少數(shù)民族聚居地區(qū)進行社會歷史大調查,這也是一次大規(guī)模的學術考察,搜集了數(shù)千萬字的文獻及檔案資料,形成了數(shù)千萬字的各民族社會歷史調查叢書,編寫了55個少數(shù)民族的史志。這是一大批珍貴的中國民族史研究成果,為以后各民族歷史研究和撰述打下了基礎。
大規(guī)模的民族識別和社會歷史調查,引發(fā)了對民族史研究諸多理論問題的研究。中國史學界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集中討論的理論問題主要有少數(shù)民族的社會發(fā)展階段、社會形態(tài)和社會性質問題,漢民族形成問題,民族英雄、民族政權問題,民族關系、民族融合問題,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及統(tǒng)一的規(guī)模問題,少數(shù)民族的貢獻問題等。這些重大問題的討論和深入,不僅涉及中國民族史研究的許多原則問題和核心問題,而且也緊密關乎對整個中國歷史演進基本特征和規(guī)律的把握。
這一階段民族史學理論問題的討論,顯示了理論問題研究的重要性,越來越引起人們的重視。中國民族史的許多特有現(xiàn)象和具體問題,不僅需要馬克思主義民族觀的宏觀指導,也需要有具體的理論觀點和原則方法加以闡述、歸納和總結,才能使我們更加客觀正確地認識中國各民族及其相互關系發(fā)展的歷史規(guī)律,才能使中國民族史學科建設進入更加規(guī)范科學的領域。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民族史研究迎來了發(fā)展的新階段,這個新階段首先是從民族史學理論問題的突破開始的。
1981年5月在北京召開的“中國民族關系史研究學術座談會”是改革開放初期中國民族史研究的一次重要會議。在這次座談會上,針對中國歷史上民族關系的主流是“和平交往”,還是“相互征戰(zhàn)”的討論,白壽彝、翁獨健等認為,歷史上各民族間的關系,從本質上看,是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經(jīng)過政治、經(jīng)濟、文化諸方面愈來愈密切的接觸,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內聚力,雖然不斷出現(xiàn)過統(tǒng)一和分裂的局面,但各民族間還是相互吸收、互相依存、逐步接近,共同締造和發(fā)展了統(tǒng)一多民族的祖國,這是歷史上民族關系發(fā)展的主流。這個觀點提出了“內聚力”這一重要概念。譚其驤先生說:“不能把歷史上的中國同中原王朝等同起來。我們需要畫出全中國即整個中國歷史的地圖來?!薄熬褪菑?8世紀50年代到19世紀40年代鴉片戰(zhàn)爭以前這個時期的中國版圖作為我們歷史時期的中國的范圍?!薄霸谶@個范圍之內活動的民族,我們都認為是中國史上的民族;在這個范圍之內所建立的政權,我們都認為是中國史上的政權?!?/p>
1988年,費孝通先生提出了“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的理論觀點,對中華民族的形成及其結構特點作了宏觀的理論概括,合理地解釋了我國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形成和發(fā)展過程中民族與國家的關系問題,得到了學術界普遍認同,成為認識歷史與現(xiàn)實中國多民族關系的一把理論“鑰匙”。
進入20世紀90年代,在“多元一體”理論觀點的推動下,學術界將“中華民族凝聚力”作為一個理論命題進行了深入討論。學界認為,中國民族史的演進過程,自始至終圍繞的一個核心是中華民族凝聚力。20世紀90年代初,我主持國家社科基金項目《中華民族凝聚力的歷史探索——民族史學理論問題研究》,是較早進行這一專題研究的課題,完成后,作為中宣部“中國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馬克思主義教育叢書·研究系列”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肚笫恰冯s志以《新探索新貢獻》為題發(fā)表了專題評論(1995年第23期)。該書1995年獲第二屆國家圖書獎。收錄本書作為“緒論”的《中華民族凝聚力形成的歷史要素》一文(作者為陳育寧、湯曉芳)1994年獲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好文章獎。
這一理論觀點的主要內容是,中華民族是幾千年來華夏——漢族與周邊少數(shù)民族交流融合以及相互間取長補短、求同存異的必然產(chǎn)物。維系中華民族這個實體的是在長期的民族間交往交流交融過程中形成的一種強大的內在力量——中華民族凝聚力,中華民族凝聚力是“一體”的核心內涵,它首先表現(xiàn)為一種統(tǒng)一力,包括中華民族整體對各民族的吸引力、各民族對中華民族整體的向心力、各民族之間的親和力;同時,表現(xiàn)為一種生命力,包括中華各民族的生存適應能力、危急時刻的抗爭力、發(fā)展的創(chuàng)新力、獨立自主能力;中華民族凝聚力最終表現(xiàn)為認同中華民族、認同中華文化、認同國家的強大認同力。
黨的十八大以來,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和關心指導下,中國民族史學理論有了新突破。
2014年,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充分肯定了以費孝通先生為代表的民族史學工作者的研究成果,他指出:“我們講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一體包含多元,多元組成一體,一體離不開多元,多元也離不開一體,一體是主線和方向,多元是要素和動力,兩者辯證統(tǒng)一。”習近平總書記的闡釋,解讀了中華民族歷史發(fā)展的基本軌跡。
2017年,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了“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這個新的表述,大大強化了對中華民族作為“共同體”意義的認識,強化了中華民族未來發(fā)展的前瞻意義。過去我們較多地注重少數(shù)民族個體研究,這是完全必要的,并為全面了解我國多民族的歷史和現(xiàn)狀打下了基礎。隨著理論認識的深入,更加注重運用歷史的辯證的觀點,把共同性與差異性、多元與一體、全局與局部緊密結合起來,把各個民族的演進置于中華民族和中國歷史大背景及發(fā)展趨勢中去認識,不局限于對一個民族地區(qū)、一個民族的微觀研究,不過分強調個體的差異性和獨特性,更要看到,在我國歷史上,沒有一個地區(qū)或一個民族能夠脫離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而獨立存在,“多元”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孤立的,他們都是在相互交融匯合中成為中華民族大家庭的一員。中華民族共同體是我國的歷史之基、立國之本。在2021年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又明確指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就是要引導各族人民牢固樹立休戚與共、榮辱與共、生死與共、命運與共的共同體理念?!?/p>
2019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民族團結進步表彰大會上的講話中,圍繞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歷史成因問題,提出了“四個共同”的重要思想:我們遼闊的疆域是各民族共同開拓的;我們悠久的歷史是各民族共同書寫的;我們燦爛的文化是各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的;我們偉大的精神是各民族共同培育的?!八膫€共同”深刻闡明了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形成是中華民族歷史發(fā)展的必然結果和基本特征,“一部中國史,就是一部各民族交融匯聚成多元一體中華民族的歷史,就是各民族共同締造、發(fā)展、鞏固統(tǒng)一的偉大祖國的歷史”。
2021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上提出“必須堅持正確的中華民族歷史觀”,將具有普遍意義的歷史觀問題,首次聚焦于中華民族,使中國民族史研究建立在更科學、更實事求是的基礎上。中華民族歷史觀就是要用唯物史觀觀察、分析、闡述中華民族形成發(fā)展的歷史,實事求是地說明它的歷史作用和地位。這是我們認識中華民族的根本出發(fā)點和指導思想。
由此可以看出,民族史學理論繼承和發(fā)展基本上是沿著一條主線不斷深入:中華民族——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中華民族凝聚力——中華民族共同體,這條主線不僅構成了中國民族史學理論鮮明的核心和主干,也有力地推進中國民族史的研究把握著正確的方向并不斷提升。理論的新突破,使我們進一步認識到:中華民族歷史觀是研究中國歷史的基本觀點,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形成發(fā)展是中國歷史的基本特征,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中國歷史研究的基本任務。
長期以來,西方史家在看待中國歷史、中華民族歷史的基本問題上,用唯心史觀的觀點曲解歷史,配合政治需要,制造負面影響,越是在中國走向強大時,西方史觀的宣揚越是甚囂塵上。同時還要看到,受西方史觀的影響,我們內部也有一些糊涂認識及錯誤言論,阻礙著我們對正確歷史觀的認識和理解。我們不能低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和潛移默化的作用,必須保持學術思想的高度清醒,劃清與西方史觀的界線,堅持正確的歷史觀和學術方向。
西方歷史觀在中國歷史、中華民族歷史的重大問題上,有幾個代表性的觀點。
內亞史觀。19世紀中期歐洲學者提出,日本學者跟進和解讀,其主要觀點是把中國僅限于所謂的“漢地”“本土”(大體是長城以內明時期的領土),而將滿洲、新疆、西藏、蒙古等地區(qū)列入非中國,是所謂內陸亞洲范圍。實質上就是把這些地區(qū)歷史形成的中華民族及中國各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的物質文化、精神文化分裂出去,是對中國歷史整體的一種割裂。
與之相聯(lián)系的一個觀點叫征服王朝論。是1949年美國學者魏特夫第一次提出來,后由日本學者進一步解讀這個觀點。這個理論的核心認為,中國北方民族所建立的王朝,無論是十六國、北魏,或是遼、金、元、清,無論其傾向于吸收漢文化或抵制漢文化,都是獨立于中國王統(tǒng)之外的政權,是外來的。
1996年以來,美國學者歐立德等又提出“新清史”觀點。主張清史研究要強調清朝滿族統(tǒng)治的獨立性,強調與歷代中原漢族王朝的區(qū)別,強調內陸亞洲文化自成體系及在清帝國的地位和作用。“新清史”觀核心是強調清朝是獨立于中國歷史之外的亞洲內陸地區(qū)的一個政權?!靶虑迨贰庇^實際上是征服王朝論的新的翻版,都是用唯心史觀企圖構建“內陸亞細亞”文化本位,強調其自成獨立體系,以此與中原王朝、與中華文明相抗衡相割裂,弱化乃至否定漢族與各少數(shù)民族共同締造的中華文明,否定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無論是元朝、清朝,立朝之基都是繼承中國傳統(tǒng)文化,繼承中國封建制度,承續(xù)壯大了中華民族,是中國歷史、中華文化和中華民族持續(xù)發(fā)展進程中不可或缺、不可中斷的組成部分。
20世紀80年代以來,西方學界對中國西南邊疆史研究的一些著作認為,中央對西南邊疆實施的是“殖民擴張”“資源掠奪”“文化覆蓋”,其企圖在于消解中國歷史不斷深化融合的整體性,弱化邊疆的中國屬性。同內亞史觀等西方史觀一樣,目的在于淡化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肢解中華民族共同體。
堅持正確的中華民族歷史觀,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使我們頭腦更清醒,底氣更足,更加堅定了與西方歷史觀劃清界限的自信,揭露其唯心史觀的本質。我們要堅持用中華民族歷史觀真實地、客觀地、全面地反映中華民族共同體形成的歷史過程,客觀地闡釋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發(fā)展壯大的歷史趨勢。對于學術界出現(xiàn)的受西方史觀影響的模糊認識和錯誤觀點,也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嚴肅指出其錯誤及危害。
堅持正確的中華民族歷史觀,就是要認識到,中華民族是歷史形成的,是中國歷史發(fā)展的必然結果,其根本原因在于中國歷史上一次又一次的民族融合。民族融合不但是中國歷史的主流,也是中華民族形成壯大與中華文明得以綿延不絕、始終保持生機與活力的關鍵所在。今天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引領下,我們要不斷加強各民族間交往交流交融,正確處理“多元”與“一體”的辯證統(tǒng)一關系,正確把握差異性與共同性的關系,在尊重和包容差異性的同時增加共同性,不斷推進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
堅持正確的中華民族歷史觀,就是要認識到,中華文化作為各民族優(yōu)秀文化集大成者,具有主體主導性和開放包容性,是各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園,是引領中國前進和維系國家統(tǒng)一的精神力量。要堅守中華文化的主體主導地位,同時也倡導在中華文化體系內各民族文化“各美其美”“美美與共”。把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以改革創(chuàng)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融入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建設,使各民族人心歸聚、精神相依,使休戚與共、榮辱與共、生死與共、命運與共的共同體理念更加深入人心。
堅持正確的中華民族歷史觀,就是要認識到,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各民族共同奮斗得來的,是歷史積淀下來的精華,是各民族代代相傳的智慧結晶,是各民族共有的精神財富。我們擁有這些財富,就能辨明方向,分清是非,向心聚力,不斷前行。在今天的奮斗歷程中,共同體意識發(fā)揮著巨大的功能,它進一步將不同民族、階層、政黨吸引、聚合為一個整體,以愛國主義精神為價值導向,為民族復興的共同理想和目標而奮斗;它更加有效的化解內部矛盾,消弭意見分歧,促進民族認同與和諧,維護國家穩(wěn)定與統(tǒng)一;它更加緊密地團結各民族,應對各種新的挑戰(zhàn)和外來勢力的滲透、分裂的威脅,以及激化矛盾帶來的不穩(wěn)定因素,維護國家利益;它更充分地強化民族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振奮民族精神,激勵民眾為國家強盛、人民幸福、民族振興而奮斗。
2023年10月2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進行第九次集體學習。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學習時強調:“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需要構建科學完備的中華民族共同體理論體系。要立足中華民族悠久歷史,把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遵循中華民族發(fā)展的歷史邏輯、理論邏輯,科學揭示中華民族形成和發(fā)展的道理、學理、哲理。要優(yōu)化學科設置,加強學科建設,把準研究方向,深化中華民族共同體重大基礎性問題研究,加快形成中國自主的中華民族共同體史料體系、話語體系、理論體系?!?/p>
中國民族史學和史學理論的建設取得了巨大的進步和發(fā)展,但史料體系、話語體系、理論體系的形成依然任重道遠,守正創(chuàng)新、培養(yǎng)隊伍依然是我們面臨的迫切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