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 娟
(太原工業(yè)學院 經濟與管理系,山西 太原 030008)
社會責任感是指主體自覺承擔與社會角色相應的責任、履行義務的自律意識與人格素質[1],是大學生必備的基本素養(yǎng)。著力培養(yǎng)具有服務國家、人民、社會、家庭意識的新時代青年是未來一段時間內,我國教育發(fā)展的方向和目標[2]。可見,研究青年大學生社會責任感影響因素及其機制是緊迫而且必要的。
社會責任感是價值觀的重要組成部分,家庭環(huán)境對青年大學生價值觀的形成有重大影響,父母作為家庭的主體,其教養(yǎng)方式能夠不知不覺地對孩子價值觀的形成施以長期影響[3]。父母情感溫暖會直接影響個體的利他行為[4],促進青少年的感恩[5]、學習投入[6]、親社會行為[7]、社會責任感[8]。雖然現(xiàn)有研究已表明父母情感溫暖對社會責任感有影響,但對其中影響機制的相關研究仍不多見,為此本文試圖探討與二者相關聯(lián)的中間變量?;谖墨I研究,本文提出情緒智能和自我效能感是兩個重要中介變量。
情緒智能也稱為情商,是指個體對自身和他人情緒的認知和理解,并能夠正確運用情緒信息解決問題[9]。有研究表明:在良好的家庭教育中,若父母教養(yǎng)方式得當,則能很好地促進子女情商發(fā)展;與之相對,若父母在家庭教育中采用專制或過于放任的教養(yǎng)方式,則不可避免地對子女情商發(fā)展造成負面影響[10]。而提升情緒智能水平有利于增強大學生社會責任感[1]。因此本研究提出假設H1:情緒智能是父母情感溫暖與社會責任感之間的中介變量。
自我效能感是指運用自身資源完成工作任務時體現(xiàn)出來的自信[11]。班杜拉認為,自我效能感是提高人們思考深度、優(yōu)化行為模式以及端正發(fā)展方向的關鍵影響因素之一[12]。研究表明,自我效能感的形成與父母教養(yǎng)方式有關[13]。子女會根據父母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來感知自我效能,自我效能感又穩(wěn)定影響社會態(tài)度和行為模式[14]。當父母對子女給予更多關愛和鼓勵時,子女感受到足夠的理解和包容,更有利于提高自我效能感[15]。高自我效能感個體往往認為自己有能力解決更多的問題、可以承擔更多的責任[16]。因此,本研究提出假設H2:自我效能感是父母情感溫暖與社會責任感之間的中介變量。
父母情感溫暖既可以通過情緒智能也可以通過自我效能感來增強大學生社會責任感。社會認知理論認為自我知覺與自我調節(jié)是提升自我效能感的關鍵要素[10],自我調節(jié)策略的有效運用能讓個體產生積極的情感體驗。高情緒智能能夠幫助學生更好地應對日常學習生活,同時更好地控制情感,在不同環(huán)境下做出穩(wěn)定的判斷[16-17]。據此,提出假設H3:情緒智能和自我效能感在父母情感溫暖與社會責任感以及之間發(fā)揮鏈式中介作用。綜上所述,本研究的研究框架見圖1。
圖1 研究框架
本研究以山西某高校大學生為研究對象,采用分層隨機抽樣選取了550名大學生進行問卷調查,回收有效問卷465份。樣本特征:男生180人(38.71%),女生285人(61.29%)。大一277人(59.6%),大二48人(10.3%),大三53人(11.4%),大四87人(18.7%)。
父母情感溫暖測量采用蔣獎等修訂的《父母教養(yǎng)方式》問卷[18],包括“父、母親情感溫暖”維度,采用4點計分。本研究意在考察父母作為整體在家庭中的教養(yǎng)方式對個體社會責任感的預測作用,故將父與母維度合為父母維度[19],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913。情緒智能測量采用Wong和Law編制的情緒智能量表[20],7點計分,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985。自我效能感測量采用王才康《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21],4點計分,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948。社會責任感測量采用魏進平編制的《大學生社會責任量表》[22],5點計分,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989。此外,將性別、年級作為控制變量。
采用AMOS 25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將父母情感溫暖、情緒智能、自我效能感和社會責任感的問卷中所有項目作為外顯變量,將公因子數(shù)設定為1,擬合指數(shù)顯示如下:χ2/df=2.48,RMSEA=0.07,NFI=0.68,GFI=0.81,CFI=0.79。模型擬合不佳,表明數(shù)據無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采用平均萃取變異量(AVE)評估區(qū)分效度,父母情感溫暖、情緒智能、自我效能感和社會責任感的AVE值分別為:0.595、0.813、0.938、0.849,各變量均大于50%,各變量AVE平方根均高于對應的相關系數(shù)值。說明研究量表區(qū)分效度良好。各變量相關性檢驗結果顯示,父母情感溫暖與上述三個變量呈正相關,見表1。
表1 各變量均值、標準差與相關系數(shù)
對各變量進行層次回歸,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表2中M1檢驗了父母情感溫暖與情緒智能的關系,結果表明兩者存在正相關關系(β=0.445,P<0.001)。M2顯示父母情感溫暖對自我效能感有正向影響(β=0.404,P<0.001)。M4顯示自我效能感對社會責任感有正向影響(β=0.624,P<0.001)。M5表明情緒智能對社會責任感影響顯著(β=0.749,P<0.001)。M6和M7分別檢驗了情緒智能和自我效能感的中介作用。結果表明,情緒智能引入中介變量后,父母情感溫暖對社會責任感的系數(shù)變小,由0.439變?yōu)?.223,并且顯著;自我效能感引入中介變量后,父母情感溫暖對社會責任感的系數(shù)變小,由0.439變?yōu)?.131,并且顯著。這表明情緒智能和自我效能感在父母情感溫暖和社會責任感之間發(fā)揮部分中介作用,驗證了假設H1和H2。
采用Bootstrap檢驗中介效應,重復抽取5000個樣本,并構建95%的無偏差校正置信區(qū)間[22],若置信區(qū)間不含0則表示中介效應顯著。對情緒智能和自我效能感鏈式中介效應進行檢驗,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父母情感溫暖對社會責任感的直接效應為0.151,95%的置信區(qū)間[0.062,0.246],不包含0。鏈式中介效應為0.217,95%的置信區(qū)間[0.035,0.12],不包含0,假設H3成立。同理,根據表2可知,情緒智能和自我效能感的中介效應均顯著,進一步驗證了假設H1和H2。
表2 回歸結果(父母情感溫暖)
表3 情緒智能與自我效能感的鏈式中介路徑系數(shù)檢驗結果(父母情感溫暖)
本文引入情緒智能和自我效能感兩個影響社會責任感的重要概念,研究了父母情感溫暖對社會責任感的影響機制,檢驗了情緒智能和自我效能感的中介作用。結果表明:父母情感溫暖能夠正向預測社會責任感。與以往的研究結果一致[4,8]。父母情感溫暖作為積極的教養(yǎng)因素,能夠為大學生提供和諧的家庭氛圍,提供發(fā)展社會責任感的機會。如擁有獨立解決問題、處理人際關系等重要技能,讓其獨立性得到充分的尊重與發(fā)展,促進個體形成積極的自我認知,有利于社會責任感的培養(yǎng)[21]。而生活在充滿溫情的家庭環(huán)境下的學生,能經常得到父母的關愛和鼓勵,擁有較高的生活滿意度,因此更容易產生感恩[22]。
研究發(fā)現(xiàn),情緒智能在情感溫暖與社會責任感間起部分中介作用。父母情感溫暖是個體成長的情境系統(tǒng),當父母給個體提供成長需要的資源支持時,高水平情緒智能的個體能有效利用情緒信息識別和解決問題,進而增強自信心,提升自我效能感[18],從而表現(xiàn)出一系列親社會行為,如強烈的社會責任感。
研究發(fā)現(xiàn),自我效能感在父母情感溫暖與社會責任感間起部分中介作用。父母情感溫暖讓大學生感受到足夠的包容與理解,形成較高的自我效能感[15]。而具備高自我效能感的個體更容易知覺到自己可以承擔的責任[16]。父母情感溫暖作為個體成長的社會支持因素,使個體能獲得更多的支持,而個體擁有更多的物質支持和精神鼓勵就越有自信心,越有意愿承擔對自己或他人的責任[9]。
本研究發(fā)現(xiàn),情緒智能與自我效能感關系密切,二者是構成父母情感溫暖—情緒智能—自我效能感—社會責任感的這一影響路徑的中間環(huán)節(jié),在父母情感溫暖影響社會責任感過程中產生了鏈式中介效應。這表明,情緒智能和自我效能感在各自獨立的路徑起中介作用,情緒智能的提升有利于形成良好的人際氛圍,進而提升個體的自信心,促進個體積極承擔社會責任。
本研究基于情緒智能和自我效能感探討父母情感溫暖對社會責任感的影響機制。在實踐層面,發(fā)現(xiàn)父母積極教養(yǎng)方式對大學生社會責任感培養(yǎng)的重要意義。社會責任感的培養(yǎng)離不開家庭教育。首先,父母情感溫暖對社會責任感的影響提示家長要注意教育方式,采取積極的溫和的教養(yǎng)方式積極參與大學生的成長[23]。其次,大學生情緒智能和自我效能感在父母情感溫暖對社會責任感的影響中起鏈式中介作用。要注意提升情緒智能,引導大學生正確認識自身和他人情緒,利用情緒信息引導思維。良好的情緒能夠提升個體自我效能感,進而表現(xiàn)出更多的親社會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