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可行能力”視域下人的全面發(fā)展

[摘要]提升個體“可行能力”可以從本質上促進教育的發(fā)展。反之，教育促進人發(fā)展的本質也是人“可行能力”的提高。人類的全面發(fā)展是每個人的全面發(fā)展。人不僅要對自身的潛在能力進行開發(fā)，還要不斷適應外界環(huán)境，促使自我發(fā)展與能力的發(fā)揮，最終形成一種推動人自我發(fā)展的“可行能力”。本文基于阿馬蒂亞·森關于人的“可行能力”的論述，進一步探討釋放和增強人的“可行能力”，促進個體教育全面發(fā)展的路徑：一是要發(fā)揮人的主體性，高質量地關切人的自身發(fā)展;二是要尊重自主學習，充分地理解人的學習權益;三是要加強社會安排，積極地倡導社會公共理性。

[關鍵詞]“可行能力”;教育發(fā)展;人的全面發(fā)展;公共理性思想

[中圖分類號]G5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5843（2022）02-0076-05

[DOI]10.13980/j.cnki.xdjykx.2022.02.014

一、引言

2019年2月，《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的頒布實施，標志著我國教育現代化建設從“基本現代化”開始向“總體現代化”邁進。2020年10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fā)布的《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標志著教育從“基本現代化”走向“總體現代化”?！笆奈濉睍r期（2021-2025年）是全面推進教育治理體系與能力現代化的重要階段，探索“三全育人”“五育并舉”的現代育人方式成為此期間我國教育現代化建設的主攻方向。落實“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的部署，加快“推進我國教育體系從面向學齡人口的學歷教育體系向面向人人的終身教育體系轉變”，對新時代我國教育現代化建設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如今，我國人民的整體生活水平得到改善，衣食住行等基本生活需要已經不再是最大的困擾，義務教育階段的孩子基本上不會因為家庭經濟問題而上不起學。然而，教育發(fā)展產生了新的矛盾，即由經濟貧困逐漸轉向能力貧困。能力貧困的人群有著安于現狀、沒有未來目標、依賴思想嚴重、懷疑權威、不思進取等特點，個體往往缺乏認識、描述、評估、實現自我真正需要的“可行能力”，教育對個體發(fā)展的影響在某種程度上不能深刻反映當前他們的真實需要。在經濟學家阿馬蒂亞·森看來，一個人的“可行能力”是其有可能實現的、各種可能的功能性活動組合。當人的基本“可行能力”不足時，就無法實現正常的功能性活動[1]。所謂功能性活動，包括基本的衣食住行到后期的社會實踐活動等[2]。人的發(fā)展既是人類生命的延續(xù)，又是人在某一人生階段的生活狀態(tài)。人作為人發(fā)展的出發(fā)點和最終目標是實現人的自由，良好的社會條件會為個體的發(fā)展提供廣闊和自由的舞臺，實現人和社會的共同發(fā)展是教育永恒的目標。

二、“可行能力”對個體發(fā)展的意義

“能力”一詞被我們廣泛地使用，意指能勝任某項任務的條件、才能和力量。人們通常認為能力是直接影響活動效率，并使活動順利完成的個性心理特征。能力可分為狹義的能力和廣義的能力。狹義的能力是指人自身具有的能力，按照馬克思主義對人的本質理解，人自身所具有的能力主要有生產能力、社會交往能力和個性發(fā)展能力。廣義的能力是指人通過利用外在條件使?jié)摬卦谌松砩系哪芰Φ玫椒糯蠛桶l(fā)揮。外語中與“能力”相對應的詞有：competency，指能力素質，在任務或情境中表現的一組行為;ability，指才能、專門技能，人具有從事體力或腦力勞動的能力;capacity，指人或物的容納或吸收能力;capability，指能力的大小，潛在的能力;skill，指做事情的技巧。能力是人的綜合素質在現實活動中表現出來的正確駕馭某種活動的實際本領和能量，是實現人價值的一種有效方式，也是社會發(fā)展和人生中的積極力量[3]。我國學者張艷濤等認為，資本與勞動的關系是現代社會財富積累在人的發(fā)展問題中的悖論，可以表現為人的能力貧困，能力的發(fā)展應該以人對自身能力的全面和日益豐富為目標[4]。阿瑪蒂亞·森以能力為視角看待和分析社會與人的發(fā)展問題，并論證了以發(fā)展人的能力為基本目標的合理性，指出人的“可行能力”對應“capability”一詞，指人的潛在能力。其內容既包括身體健康、營養(yǎng)良好、避免疾病等基本功能，也包括自尊、快樂、可以參加正常的社交活動、受人尊重等復雜功能。“可行能力”有功能發(fā)揮的意思，如果一個人相對于其他人擁有更多的功能性活動，那么這個人的“可行能力”較強，意味著他有更多的能力去實現自己的想法或目標。人的全面發(fā)展是目的，全面發(fā)展又是不斷擴展人們“可行能力”的過程，“可行能力”的提升在于增加人們可能具有的各種功能活動。本質上，提升人的“可行能力”就是不斷增加人的活動能力。相對于擁有較少活動能力的人，擁有較多活動能力的人具有更多的“可行能力”和更大的自由。“可行能力”是一個人在勞動過程中可以自由選擇的能力，每個人對有價值的事情的評價不同，所以每個人的“可行能力”并不是單方面的，而是一個組合，即實現多種可能活動的能力組合，其標志著一個人可能存在的行動力量，在本質上意味著一個人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一個人的“可行能力”越大，越能夠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因此，人首先要成為有價值的個體，個體成長將帶動和影響社會的進步。人的發(fā)展就是個體重拾主體性、獲得“可行能力”，進而實現過自己所珍視的生活的過程。

三、提高人“可行能力”的思想基礎和歷史經驗

（一）鞏固馬克思主義關于人類全面發(fā)展的思想

“可行能力”發(fā)展思想與馬克思主義發(fā)展觀在本質上是同一的?！翱尚心芰Α卑l(fā)展強調人的全面發(fā)展，最終促進每個社會成員全面發(fā)展的思想秉承了馬克思主義關注個體全面發(fā)展的本義。第一，馬克思主義認為，“人們奮斗所爭取的一切，都與他們的利益有關”[5]。鄧小平說：“如果只講犧牲精神，不講物質利益，那就是唯心論。”[6]現代教育要走進人們的物質生活需要，幫助人們掌握獲得利益與物質生活基礎的能力。馬克思曾立足于整個人類發(fā)展的歷史，從生產力與生產關系兩個層面分析人能力發(fā)展。首先，馬克思認為，能力展現了人的不同本質，是人們實現需要的手段，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受到人的能力發(fā)展水平的制約。人能力的提高能夠提高勞動的生產效率，可以促進社會生產力水平的發(fā)展，對經濟增長和社會發(fā)展起著推動的作用。其次，社會經濟制度從根本上影響著人的能力的發(fā)展，勞動者作為推動經濟發(fā)展的主體，應當獲得經濟發(fā)展的成果，促進個人的發(fā)展。如果人的能力在社會生產活動中得不到充分的體現，那么人的能力發(fā)展相對于社會發(fā)展而言將會越來越局限。因此，要實現人的能力與生產資料和科學技術的同步發(fā)展，使人們具備與社會生產相適應的能力水平，使生產充分地實現，最終促進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反之，如果人的能力不能達到社會生產所要求的水平，那么這些生產資料和科學技術也不能被充分利用，勢必造成經濟發(fā)展的動力不足。第二，馬克思、恩格斯從哲學的角度討論了人全面發(fā)展的問題，探究了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和人的本質屬性，把人的全面發(fā)展作為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命題。他們從政治經濟學角度闡述了大工業(yè)生產對人類全面發(fā)展的客觀要求，揭示了社會分工以及資本主義私有制造成人片面發(fā)展的問題，分析了人全面發(fā)展的問題，創(chuàng)立了以科學社會主義為核心的人類全面發(fā)展學說。馬克思在表達自己的政治經濟學觀點的過程中，批判和斥責了資產階級經濟學無視人的現象，關注以社會弱勢群體為主體的普通勞動者，這和阿馬蒂亞·森所特別關注的貧窮國家和其貧苦人民是同一個群體。在阿馬蒂亞·森的“可行能力”發(fā)展觀中，人是核心。第三，“人的發(fā)展”是馬克思一生始終關注的一個重要問題。馬克思主義向往實現人的全面發(fā)展，認為人自身的生存發(fā)展與社會制度安排及經濟進步有著極其密切的關系。《共產黨宣言》把理想社會和人的發(fā)展目標概括為“每個人的發(fā)展是一切人的發(fā)展的條件”， 實現每個人的發(fā)展是《共產黨宣言》的核心思想，馬克思主義的最高命題或基本命題就是一切人全面的發(fā)展[7]。馬克思將人的全面發(fā)展看作是社會主義的前提條件和基本原則，把一切人全面的發(fā)展作為社會發(fā)展的目的本身。人的發(fā)展階段是互相承接的，每個階段所產生的物質條件和能力為人的下一階段發(fā)展奠定基礎。人的能力發(fā)展最終目標是實現人的全面發(fā)展。第四，從人的自身發(fā)展角度看，人實現自身發(fā)展的前提條件是能夠生活，而生活又包括物質生活和社會再生產。馬克思認為，人的發(fā)展不應該受到生產及由生產所產生的各種關系的束縛，生產并不是為了生存的需要，而是為了自身發(fā)展及自身發(fā)展所需的自由時間的需要。他明確指出，“任何人如果不同時為了自己的某種需要和為了這種需要的器官而做事，他就什么也不能做”[8]。馬克思關注的主要是人的物質需要和實現各種需要的能力，個人能力的發(fā)展應該兼顧社會的和諧和生態(tài)環(huán)境的保護。他以“可行能力”看待自身發(fā)展，指出發(fā)展就是擴展人的“可行能力”，使人獲取實質自由的過程;同時，認為工業(yè)化、財富和技術進步只是發(fā)展的手段，都是為個人發(fā)展而服務的，其發(fā)展的目的是為了改善人的生活。因此，發(fā)展是涉及經濟、政治、社會、價值觀念等眾多方面的一個綜合過程，它意味著消除貧困、人身束縛、各種歧視壓迫、缺乏法治權利和社會保障的狀況，從而提高人們按照自己的意愿來生活的能力[9]。

（二）統(tǒng)籌我黨新時代教育發(fā)展理論與實踐經驗

黨在十八大發(fā)出的向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進軍的時代號召，以及黨中央提出的“四個全面”的戰(zhàn)略布局，保證了國家在建黨100周年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2015 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出臺了《關于打贏脫貧攻堅戰(zhàn)的決定》，提出大力加強精準扶貧與脫貧，切實加強教育脫貧[10]。教育脫貧相對于經濟扶貧、政策扶貧、項目扶貧等更加直接地指向經濟落后的根源。根據“可行能力”相關理論，造成貧困的原因不僅限于收入低下，能力方面的缺失才是造成貧困的真正原因?！翱尚心芰Α钡慕⑹且匀说陌l(fā)展為目標，是實現個人目標、尋求自我價值的條件和手段。教育發(fā)展在于融合改善自身機能和靈活滿足社會需求，要通過教育不斷提高人們的“可行能力”，擴大人們活動的范圍，使人們能夠積極、主動地參與社會實踐，促進社會發(fā)展。第一，我們要依靠教育的力量發(fā)展經濟，提高教育系統(tǒng)支撐社會經濟發(fā)展的能力。同時，社會又為其成員創(chuàng)造了更高水平的生存環(huán)境，要實現個體主動發(fā)展，以人作為發(fā)展的中心，強調人發(fā)展的重要性;解決教育發(fā)展中的問題，治愚和扶智，提高人們的文化素質（教育的發(fā)展包括教育結構的升級和國民整體教育水平的提高）。第二，社會發(fā)展進步的程度是人發(fā)展到一定程度的“外顯”，人是發(fā)展的手段，更是發(fā)展的目的，人的發(fā)展水平決定著社會的發(fā)展水平。實現人的發(fā)展，改善人們的生活，要克服片面地、狹隘地追求經濟增長的模式，使人們主動參與其自身前途的塑造，改變人們被動地接受有計劃的設計成果。從根本上講，人的發(fā)展是人們對自身能力的不斷擴展和發(fā)揮，是人的功能性活動增加和其“可行能力”不斷確證的過程。第三，人的發(fā)展是社會發(fā)展的前提和基礎。在如何促進人全面的發(fā)展和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這兩個問題上，人的“可行能力”教育思想與我國堅持以人為本的教育原則和堅持全面發(fā)展的教育價值取向相一致，對于全面地理解和認識我國現階段的發(fā)展理念具有重要的作用。十八大以來，我黨先后提出的一系列新論斷、新思想，進一步地豐富了馬克思主義關于人的全面發(fā)展的學說。習近平總書記曾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強調，要把人全面發(fā)展的最新成果列入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思想體系，充分展示新時代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在黨的第十九屆全國代表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也提出要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統(tǒng)一體，推動人類發(fā)展進步與自然的和諧，要讓每個人都享有人生出彩的機會，為全體人民提供更好的教育，開啟人的心智、陶冶人的情操，從而促進個人全面發(fā)展，實現整個社會全面進步。習近平總書記站在人類社會和平發(fā)展以及實現中華民族偉大戰(zhàn)略復興的高度，運用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理念考察人的全面發(fā)展，將個人的發(fā)展、個體的進步與民族的振興、國家的富強統(tǒng)一起來，將人的全面發(fā)展作為統(tǒng)籌教育發(fā)展和改革的基本理念。

四、釋放“可行能力”促進個體教育發(fā)展的路徑

（一）發(fā)揮人的主體性，高質量地關切人的發(fā)展

1.堅持以人的全面發(fā)展為目標的教育理念。國際 21 世紀教育委員會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交的報告中專門指出：“教育的首要作用之一，是使人類有能力掌握自身的發(fā)展?！薄敖逃粌H僅是為了給經濟界提供人才：不是把人作為經濟工具而是作為發(fā)展的目的加以對待的。使每個人潛在的才干和能力得到充分發(fā)展，這既符合教育的從根本上來說是人道主義的使命，又符合應成為任何教育政策指導原則的公正的需要，也符合既尊重人文環(huán)境和自然環(huán)境，又尊重傳統(tǒng)和文化多樣性的內源發(fā)展的真正需要”[11]。因此，教育的主題理應是促進教育者的發(fā)展，使蘊含于人自身的主體性力量得到充分發(fā)展。一方面，在尊重受教育者身心發(fā)展規(guī)律和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基礎上，教育要不斷擴展人的基本“可行能力”。在涉及個人選擇的過程中，使每個人享有均等的機會，既能體現個體有意義生活的各種動機，又能啟發(fā)和引導人們對已有的科學文化成果進行建構。另一方面，人又有全面發(fā)展的需要。真正的教育要幫助他們建立健全人格，為擴展人的潛在“可行能力”創(chuàng)造條件，使他們在學習過程中感悟、把握和體認自我存在的意義，通過交往、認識和表達，努力追求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和思維方式。人的發(fā)展是培育和完善人格的必要條件，培養(yǎng)人的理想人格主要依靠個體的意志，是在沒有權威壓力的學習情境中進行的?！翱尚心芰Α钡奶岣弑憩F在人的創(chuàng)造性、自主性和能動性的積極狀態(tài)。因此，將服務于人的主動發(fā)展置于我國教育理念和教育目標的核心位置，既可以提高人們選擇其有價值生活的“可行能力”，又可以提升人們自由生活的品質，最終實現人的全面發(fā)展和社會的整體進步。

2.關注人學習的自主性，釋放人的主體性。人作為學習活動的主體及主導者，其“可行能力”有無盡的發(fā)展?jié)摿?，而這種潛力是以多元的方式表現出來的。人是發(fā)展的主體，人們在學習活動中不斷主動地建構著自我。同時，處于社會環(huán)境中的個體總是在極力地與周圍的人和事互動，以此來建構自身的經驗。正是在這種自我成長和社會發(fā)展的雙重建構過程中，自身內在的“可行能力”才得以發(fā)展。人們享有發(fā)展自己的權利，意味著不是被動地滿足他人對自己學習和發(fā)展提出的要求，而是承認每個個體都具有與生俱來的、極其豐富的基本“可行能力”。實現人學習的自主性包括關注人的積極自由和消極自由。積極自由是給予學習者充分的學習空間，幫助學生拓展其發(fā)展能力。消極自由主要是指教師對學生的學習活動不做過多干預。學習的本質是學習者積極自由地學習。在自由學習的過程中，學習者會喜歡那些以德服人、不濫用權威的老師，尊敬那些讓他們學到知識的老師。學習作為學生的一種權利，其被實現的程度既取決于學生學習的內在驅動力，又受到學習活動邊界條件的限制和約束。因此，教育一方面要滿足學習者在相應的學習情境中自主學習的愿望，另一方面要通過拓展學習者自由學習的空間，使其擁有更多表達學習意愿的權利和選擇的自由。對于學習者而言，學校能夠促進學生進行意義學習，既為學生提供了一種接納、寬容和安全的學習環(huán)境，也提供了一種富于挑戰(zhàn)的學習氛圍，使學生適時地體驗成功。學校要保障學生實現自主學習的權利，應建立一種關心、接納、包容、鼓勵其學習的學校倫理秩序。教師在教育教學過程中要充分尊重學生的天性，讓學生憑借主動意志不斷地學習。

3.正視自我選擇對于有效學習的意義。在人的發(fā)展過程中，自我選擇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具有建設性價值，積極的自我選擇可以提供給人們更多的社會機會，使人們能夠參與到社會發(fā)展的過程中，進而增強人們自身的“可行能力”。雖然積極主動的選擇具有更為重要的意義，但在自我選擇、判斷自己想要的學習和生活方式時，要以其實際能力作為衡量標準。

（二）尊重自主學習，充分理解人的學習權益

每個人的初始稟賦是不同的，將物質條件、機會轉換成功所需要的能力也是不同的，也就是說，人的潛在“可行能力”是各異的。學習權益是人發(fā)展的根本權益，要提高人的“可行能力”，充分理解人的學習權益是至關重要的。1985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第四屆國際成人教育會議上通過的《學習權宣言》將“學習權”的內涵界定為：讀與寫的權利;質疑與思考的權利;想像與創(chuàng)造的權利;研究自己身處的世界而撰寫歷史的權利;獲得一切教育資源與方法的權利;發(fā)展個人及集體技能的權利[12]。學習權益的倡導和保障將能有力地促進人們內在“可行能力”的發(fā)揮與發(fā)展。一個人的“可行能力”是其可以選擇的功能性活動組合，所有的功能性活動的組合就反映著所有可能的生活狀態(tài)[13]。因此，還需要在充分理解人的學習權益的基礎上保障人的學習權益。首先，在相應的法律法規(guī)中明確學生的學習權益，修訂或增加學生學習權益的具體內容及相關條款，從學校、學生、教師、社會組織、教育主管部門等方面提出相應的權益保障和救濟模式。其次，我國當前主要是從受教育權的角度對學習權進行了相應地解釋和引申，隨著社會的進步和權利意識的發(fā)展，教育法律法規(guī)將不斷地把學習權益納入公民權益保障體系，建立起司法和行政共同促進和保障學生學習權益的機制。再次，教師要尊重學生的學習權益。一方面，在培養(yǎng)學生的“可行能力”過程中，要注重學生的自主學習方式，要以學生為中心，課堂教學也應該以學生為本;要提高受教育者的參與程度，通過喚醒學生的自主學習意識，提高學生學習的主體能動性，進而擴展學生的“可行能力”。另一方面，在日常教學過程中，要引導學生樹立起健康、科學、有益的學習觀念，有意識地將維護學習權益融入到學生自主學習的理念中，實現教育教學規(guī)范要求和學生個體發(fā)展的完美統(tǒng)一。最后，學生要明確自身的學習權益，盡最大努力提升自我，將提升個人的“可行能力”與發(fā)展核心競爭力有機地結合起來，從而確保自己具有較強的社會發(fā)展能力，為未來的人生奠定堅實的基礎。

（三）加強社會安排，積極倡導社會公共理性

人的發(fā)展不可避免地需要尋求適宜的社會安排，包括政治自由、經濟條件、社會機會、透明性保證、防護性保障等。這些不同類型的權利和機會也可以相互補充，充分保證人們的主體地位。然而，“一個由自由而平等的公民所組成的穩(wěn)定而公正的社會之長治久安如何可能”[14]？人們會因為各自持有的觀點和思想而產生現實的分歧，從而擾亂積極的社會安排和社會穩(wěn)定性。這就需要在加強社會安排的同時，重視人們社會公共理性的教育。社會公共理性指社會公眾對國家和社會公共事務、公共事件具有公正性的認知、判斷和踐行的能力[15]。社會公共理性思想受公共價值的驅使，其包含著民主與法治、自由與平等、公平與效率等理念和訴求，涉及關乎整個政治共同體和社會共同體的存在與發(fā)展，圍繞著人民全部的公共話題。因此，倡導公共理性思想的前提是要加強積極的社會安排。首先，提供政策保障，為個體教育發(fā)展提供基本的參與、教育信息獲取等方面的機會。其次，取消劃區(qū)域屬地管理等不合理的教育分布制度，使所有個體享有充分的受教育的權利。最后，充分尊重個體理性，保證公民依法并適度發(fā)揮其民主管理、民主監(jiān)督、民主選舉和民主決策的權利和自由。相較于個體理性，公共理性對促進社會和諧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公民在公共理性的引領下，可以積極地化解基于自身利益的現實分歧和沖突，力圖將某些不可否認的分歧保持在可控的秩序框架以內，從而避免沖突，更好地激發(fā)社會活力?？傊怖硇詫で蟮氖瞧毡榈纳鐣怖?，它要求人們在不斷滿足自我需要和實現自身利益的過程中認同公共生活準則。人們要從社會公共利益出發(fā)，樹立公民的政治意識、法治意識和參與意識，在權利與義務、私利與公益、參與與服從、自由與規(guī)則、自我與合作等問題上發(fā)揮自己的理性協調精神，在理解和把握自己利益的基礎上，遵守公共理性原則，充分地與他人進行公平的合作。適切的社會安排和積極的社會公共理性教育二者相輔相成，前者強調“自我的發(fā)展”，后者促進“公平正義”的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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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hance Individual “Feasible Capability” to ?PromoteHuman Beings’ Allround Development

FU Yinghua

（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 and Technology， Beijing 100083， China）

Abstract： The promotion of individual “feasible capability”can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in essence. On the contrary， the essence of education promoting human development is also the improvement of human “feasiblecapability”.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mankind is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everyone. People should not only develop their potential capability， butalso adapt to the external environment， promote their selfdevelopment and ability， and finally form a kind of “feasible capability”to promote theirselfdevelopment. “feasible capability”is the guarantee of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individual education. Based on Amartya Sen’s discussionon human’s “feasible capability”， this paper further discusses the ways torelease and enhance human’s “feasible capability”and promote individual’s allround development， highquality concern for people’s own development; second， we should respect self learning and fully understand people’s learning rights and interests;third， weshould strengthen social arrangements andactively advocate socialpublic rationality.

Key words：“feasible capability”; educational development;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human beings; common rational thought

[收稿日期]2021-10-10

[作者簡介]付英華（1985-），女，吉林長春人，中國礦業(yè)大學（北京）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