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淺析《紅字》中珠兒形象及其女性主義意識

李娜 鐘偉軒

【摘要】 《紅字》在美國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中具有重要意義，該部作品中的女性主義意識也賦予了其吸引力。珠兒作為其中一位重要人物，在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塑造主要人物形象上起重要作用，有其獨特意義。本文基于語料庫語言學的研究方法，運用AntConc中相關工具對珠兒進行量化分析，同時輔之文本分析解讀珠兒形象塑造及其女性主義意識。

【關鍵詞】 《紅字》;AntConc;珠兒;女性意識

【中圖分類號】H315?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2）13-0111-03

基金項目：本文系2020年度廣西高校中青年教師科研基礎能力提升項目“霍?！都t字》中女性主義的多維度研究”階段性研究成果（項目編號：2020KY15008） 。

一、概述

納撒尼爾·霍桑被譽為美國19世紀最偉大的浪漫主義小說家，在美國文學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羯５脑彝ζ鋭?chuàng)作產生了很大的影響?！都t字》無論是對霍桑本人，還是在美國文學發(fā)展史上都有著重要意義。該作品作為霍桑的第一部長篇小說，使其一舉成名，他善用象征主義手法進行描寫，是美國文學發(fā)展史上第一部象征主義小說。

該部作品圍繞女主人公海斯特·白蘭、丁梅斯代爾牧師、珠兒、羅杰·奇林沃斯四個主要人物展開，講述了女主公海斯特在被丈夫羅杰·奇林沃斯送到波士頓后，與牧師丁梅斯代爾相戀并生下女兒珠兒（Pearl），雖被眾人議論，但拒絕告知世人珠兒生父。

海斯特作為該部作品的女主人公，對愛情忠貞不渝，同時又很勇敢和獨立。珠兒則是海斯特和牧師丁梅斯代爾的愛情結晶，霍桑在描寫她時也是精心設計，對其形象的塑造也恰恰襯托了主人公的形象。一方面象征其母親海斯特犯下的罪，另一方面在霍桑筆下，珠兒如同小天使一般，但極具反抗精神，充滿神秘色彩，不同于主人公海斯特，在女性意識方面，珠兒有其自身的特點，也值得深入研究。

二、研究現(xiàn)狀

《紅字》作為一部經典的美國文學作品，國內外學者對其進行的研究也較多。但多從象征主義的角度對該作品進行分析和解讀。相比較而言，國內學者的研究視角較為多樣化，以“霍桑，《紅字》”為主題詞在中國知網檢索發(fā)現(xiàn)，國內學者對《紅字》的研究除了象征主義的視角外，還從女性主義，主要人物性格分析以及相關作品對比研究四個角度展開。其中，女性主義意識研究是值得關注的一個視角，女性主義意識的體現(xiàn)是《紅字》這部作品一個很重要的特征，也貫穿于整部作品。

女性意識是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的核心觀念，隨著女性社會地位的不斷提高，越來越多的學者對從女性視角分析文學作品中主人公女性意識的關注度不斷提高。該部作品中，珠兒作為其中一個重要角色，她身上所體現(xiàn)出的女性意識也是值得深入研究的。

通過閱讀相關文獻可發(fā)現(xiàn)，與珠兒相關的研究，國內學者多從敘事分析、象征主義的角度展開，部分學者對在小說中的作用進行探究，也有從女性主義視角展開，但此類研究多以女主人公海斯特為主要研究對象，珠兒只是作為相對次要人物被提及，借用語料庫對其女性意識的解讀相較于其他視角而言則更少。珠兒在推動小說情節(jié)發(fā)展方面至關重要，霍桑借珠兒訴說了內心的真實想法，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了他的女性主義意識。

三、研究方法

采用語料庫的研究方法可以對研究對象進行量化分析，本研究以霍?！都t字》英文版原著為研究語料，借助AntConc中相關工具展開研究。首先運用AntConc中Wordlist檢索，可看出，珠兒在整部作品中被提及242次（見圖一），除主人公海斯特（被提及391次，見圖一），被提及的次數(shù)最多。毋庸置疑，珠兒也應被作為主要研究對象對其人物形象以及體現(xiàn)的女性意識進行深入挖掘。

其次利用Concordance Plot以Pearl為Search term檢索，可較為準確定位珠兒在作品中出現(xiàn)的位置。由圖二可看出，除開始章節(jié)較少涉及，從第六章開始，后續(xù)章節(jié)中陸續(xù)都有提及，且集中分布在第六、八、十五、十六、十九章。借用語料庫的方法可有效定位和分析描寫該人物特征時所使用的語句，有助于更好的理解和分析作者想要展示的人物形象。再對檢索出的語句輔之文本分析，有助于深入理解珠兒的性格特征，解讀該人物形象所蘊含的女性主義意識。

四、珠兒性格特征及女性意識解讀

人物的性格特征會受家庭、所處的社會等因素所影響。研究人物性格特征對理解人物所體現(xiàn)的意識也有輔助作用。本文借助AntConc中的相關工具對珠兒的性格進行論述，并對其女性意識進行分析和解讀。該部分運用AntConc中Concordance功能以Pearl為關鍵詞檢索，如圖一所示，Pearl出現(xiàn)了242次。借助AntConc中concord可以迅速定位關鍵詞出現(xiàn)的位置，同時有助于結合上下文分析小說中人物性格特征。根據(jù)檢索出的關鍵詞，結合上下文語境分析，與珠兒相關的詞匯和短語如下：

如表1所示，無論在外在特征還是動作方面，霍桑把珠兒的性格特征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這些特征及其體現(xiàn)的女性主義意識可歸納為三個方面：

（一）對珠兒自身的塑造以及與其他孩子的對比

霍桑在描寫珠兒的形象時，使用了大量的褒義詞，如：splendour of beauty; infinite variety; rich and luxuriant beauty; 在霍桑筆下，珠兒的美是富麗堂皇的，閃爍著強烈活潑光彩，皮膚散發(fā)出光澤，眼睛極度深邃，明亮，是一個外表美麗的小女孩。

但在描述珠兒性格時，原文中卻大量使用了wild， the fitful caprice等詞語，可見珠兒性格中存在一絲野性，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喜怒無常，甚至是任性。珠兒也有著其他孩子所擁有的好奇心，但她的好奇心似乎更為強烈。小珠兒和海斯特去總督府時，被總督府閃閃發(fā)亮的外觀所吸引，便欣喜若狂，而且對光彩熠熠的鎧甲產生濃厚的興趣，被胸甲明亮的鏡面所吸引。在總督府的花園，珠兒看見了玫瑰叢，便想要一朵紅玫瑰，而且無論母親海斯特怎么哄，珠兒都不聽，甚至發(fā)出怪叫，后來卻因看到新出現(xiàn)的人而安靜下來，這種安靜則是出于她瞬息萬變的好奇心。

總體而言，珠兒既是一個美麗圣潔的小天使，但又兼具野性與神秘，同時與其他孩子一樣充滿著無限的好奇心。此外，珠兒本身也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她面對不同的群體會體現(xiàn)出不同的性格特征，在珠兒的人際交往方面，原文中的描述如下： “The unlikeliest materials—a stick， a bunch of rags， a flower—were the puppets of Pearl’s witchcraft ... became spiritually adapted to whatever drama occupied the stage of her inner world.”珠兒并沒有人類的伙伴，相比其他孩子而言，更愿意把時間投放在自己創(chuàng)造的幻想中的人物上，與幻想的人物玩耍。當其他孩子對她圍觀時，她會勃然大怒，變得可怕，甚至會勇敢懲罰這些“小惡人”——會向那些孩子扔石頭并發(fā)出連續(xù)的怪叫。

從以上話語可看出，珠兒不愿與其他孩子相處，更愿意獨處。面對其他孩子，頑皮可愛的小精靈如同變了個人。在本質上，珠兒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孩子，周圍那些孩子象征世俗的看法，態(tài)度的轉變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珠兒的不屈、毫無畏縮、桀驁不馴以及對許多事物抱有一種極度輕蔑的態(tài)度。她表現(xiàn)出這些特點，也因其出身的獨特性。珠兒繼承了母親海斯特所具有的許多特征，女性主義意識也潛移默化地受其母親影響，骨子里富有挑戰(zhàn)精神，面對逆境堅強不屈。

此外，珠兒形象中還充滿了正能量的部分，她可以堅定不移，不受周邊環(huán)境的影響。原著中霍桑幾次把珠兒與小溪相聯(lián)系，共同點他們都籠罩了過多的陰影，不同之處在于小溪總是怨聲載道，而珠兒則努力離開小溪全神貫注地采摘花朵?？煽闯鲋閮簩ω撃芰康臇|西果斷遠離，能夠堅定不移，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

（二）珠兒與海斯特

在原著中，珠兒總是伴隨母親海斯特出現(xiàn)，并且原著中對珠兒的描述大多是通過女主人公海斯特的視角進行評價。對于海斯特而言，珠兒同其他孩子一樣，有天真可愛的部分，也會向母親撒嬌，但也有其獨特的性格特征。在海斯特看來珠兒是個小天使，但有時珠兒又會讓她感到陌生，甚至還會出現(xiàn)異乎其他孩子的早熟。這種早熟和敏感，讓母親海斯特時常覺得珠兒或許并不是孩子，而是已經處于可以作為朋友的年齡，可以為母親分擔憂傷。

文中在描述時這樣寫道：“Hester could not help questioning at such moments whether Pearl was a human child.”在海斯特看來，珠兒也是其伴侶，是繼續(xù)活下去的希望，同時也是一種懲罰。面對海斯特，珠兒除了天真、任性、不聽話，還有一些陌生的特征?？吹郊t字時，這些特征尤為明顯。看到紅字，珠兒會流露出 “peculiar smile and odd expression of the eyes”，從這些詞可看出，珠兒不只出于對紅字的好奇，似乎她的存在更像是一種暗示、提醒和監(jiān)督，時刻提醒她母親曾經犯下的錯誤。

文中珠兒除了對身世的疑問之外，關于紅字的意義更是頻繁追問。早在嬰兒時期，她便對母親胸前佩戴的紅字有著濃厚的興趣，每次看到這個紅字，眼神總會變得異樣甚至神秘。當海斯特摘下紅字時，小珠兒會哭鬧不止，再大一些時甚至會大發(fā)脾氣。然而當海斯特重新佩戴上紅字時，她則會有截然不同的表現(xiàn)。長大之后會時常問及海斯特佩戴紅字的原因。之后遇到牧師，又不斷詢問牧師總用手捂住心口的原因。

似乎珠兒的存在更像是一種監(jiān)督和提醒——提醒母親海斯特要為自己犯的錯誤承擔責任。在該點上，珠兒有面對錯誤要敢于承擔的意識。此外，還曾有扯紅字，甚至擲花瓣的舉動，從這些動作看，珠兒對于紅字的看法，不僅是一種監(jiān)督和提醒，甚至含有要擺脫這些約束，自由自在地去生活的意義，或許在珠兒看來，這個紅色的標記有著多樣的意義，或許對其理解也是矛盾的。

（三）珠兒與牧師

面對牧師的親近，原文中對珠兒的描述用了如下詞語：unaccustomed to the touch or familiarity， ungracious refusals， unwonted mood of sentiment， laugh， pull away her hand等?？煽闯觯c牧師相處時，珠兒的態(tài)度從剛開始的拒絕，到后來逐漸發(fā)生了些許改變，或許是血緣的天然聯(lián)系，使得她流露出不常見的感情。

后期和牧師相處時，“l(fā)augh”這個詞多次出現(xiàn)，幾次的笑也是別有深意。當珠兒問牧師是否愿意和她，還有海斯特一起站上刑臺時，牧師拒絕了，珠兒笑了，并且想從牧師手中抽出手。珠兒又問牧師是否可以握著她和海斯特的手，牧師以“明天還不成”為緣由再次拒絕。當珠兒一再詢問具體時間時，牧師答應在最后審判日，在審判座前面，與海斯特、珠兒站在一起。聽完，珠兒又笑了。

牧師幾次拒絕以及不愿當眾承認與海斯特和珠兒的關系時，珠兒都以笑來回應，該笑容更多的是珠兒對牧師不敢擔當?shù)囊环N嘲笑。與牧師的膽小自私相比，珠兒更多的是毫無畏懼、坦率和真誠。同時，她也像是一種推動力，不斷促使牧師坦白罪行。除任性、野性外，珠兒也是一個善良的小女孩。牧師坦白罪行后，珠兒親吻了牧師，也是一種溫情與善良的體現(xiàn)。

五、結語

本文借助語料庫的相關工具對珠兒的性格及其體現(xiàn)的女性主義意識進行解讀，原著中珠兒被霍桑賦予獨特意義，珠兒是一個桀驁不馴，具有豐富情感，兼具野性與神秘，充滿好奇心的女孩。雖是一個孩子，所體現(xiàn)的女性主義意識也有涉及，而這種意識更多的是對其母親海斯特的繼承和發(fā)展——面對錯誤勇于承擔，面對逆境堅強不屈，毫無畏縮，對負能量的東西果斷遠離，能夠堅定不移，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

本研究試圖從語言學角度對經典文學作品再解讀，嘗試將語言學與文學分析相結合，但在文本分析時不可避免會存在一定的主觀性，在關鍵詞檢索方面，文中提及珠兒還使用了其他方式，本研究只選取珠兒作為關鍵詞，在充分性上也有待繼續(xù)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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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鐘偉軒，雷炎炎，李娜.多維度視角下《紅字》女性主義意識探究[J].海外英語，2021，（3）：2.

作者簡介：

李娜，女，漢族，河南開封人，河池學院外國語學院教師，研究方向：英語語篇分析。

鐘偉軒，男，漢族，廣西鐘山人，河池學院外國語學院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學、英語課程與教學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