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卞敏凱,金永,張亮,戴榮峰,黃澤宇,徐揚
(1.常州市第三人民醫(yī)院骨科;2.常州市第三人民醫(yī)院內分泌科;3.常州市第三人民醫(yī)院科教科;4.武進人民醫(yī)院骨科,江蘇常州 213000)
近年來,骨質疏松性椎體壓縮骨折(osteoporotic vertebral compression fracture,OVCF)的發(fā)病率呈逐年升高趨勢,經皮椎體后凸成形術(percutaneous kyphoplasty,PKP) 在OVCF的治療中,憑借其安全性高、創(chuàng)傷小、后凸畸形及椎體高度矯正效果良好等優(yōu)點得到推廣[1]。但PKP術后非手術椎體繼發(fā)骨折卻時有發(fā)生,關于其風險因素,一般認為有骨密度、年齡、骨水泥滲漏等因素,但脊柱-骨盆矢狀位平衡對PKP術后繼發(fā)骨折的影響,報道較少[2]。有報道稱,作為脊柱生物力學衡量的重要指標,矢狀面失衡對脊柱載荷傳遞具有明顯影響,可能因應力異常集中誘發(fā)骨折、加速脊柱退變等[3]。因此,本研究納入90例OVCF患者,在側位X線片上進行脊柱-骨盆矢狀位平衡參數測量并分析其對PKP術后繼發(fā)骨折的影響,現報道如下。
本研究納入2014年6月~2019年6月本院收治的90例OVCF患者,術后繼發(fā)骨折17例,設為骨折組;其余73例設為未骨折組。骨折組中,男8例,女9例;年齡56~78歲,平均(64.11±4.87)歲;骨折椎:T112例、T128例、L16例、L21例。未骨折組中,男26例,女47例;年齡55~76歲,平均(63.29±4.90)歲;骨折椎:T1110例、T1220例、L133例、L210例。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納入標準:影像診斷為單椎體OVCF;年齡18~80歲;初次PKP術后癥狀改善、矯正效果良好;無神經、脊髓損傷;無脊柱感染或腫瘤等疾?。恍g后進行規(guī)范化抗骨質疏松治療。排除標準:先天性脊柱發(fā)育不良;合并嚴重的退行性脊柱側凸;有脊柱骨折史、手術史;多椎骨折;骨水泥滲漏至椎間盤內;術后隨訪不足1年。
胸椎后凸角(thoracic kyphosis,TK)、胸腰聯合角(thoracolumbar joint,TLJ)、矢狀面偏移(sagittal vertical axis,SVA)、骨盆入射角(pelvic incidence,PI)、骶骨傾斜角(sacral slope,SS)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組間腰椎前凸角(lumbar lordosis,LL)、局部后凸角(local kyphosis,LK)、骨盆傾斜角(pelvic tilt,PT)
所有患者均接受PKP手術治療,術后近期療效良好,隨訪1年以上,記錄隨訪期間的非手術椎體繼發(fā)骨折情況。術后拍攝側位X線片,進行脊柱-骨盆矢狀位平衡參數測量(圖1a~1c)[4]:①矢狀面偏移(sagittal vertical axis,SVA):骶骨后上角與C7垂線的水平距離,垂線若在骶骨后上角上則表示脊柱矢狀面平衡;垂線處于骶骨后上角后方提示軀干后傾,為負平衡;垂線處于骶骨后上角前方提示軀干前傾,為正平衡。②胸腰聯合角(thoracolumbar joint,TLJ):作T10上終板垂線以及L2下終板垂線,TLJ為兩垂線夾角,正值表示后凸,負值表示前凸;③胸椎后凸角(thoracic kyphosis,TK):分別作T4、T12上終板垂線,TK為兩垂線夾角,負值表示前凸,正值表示后凸;④腰椎前凸角(lumbar lordosis,LL):分別作L1、S1上終板垂線,LL為兩垂線夾角,負值表示腰椎后凸,正值表示前凸;⑤局部后凸角(local kyphosis,LK):骨折分別作椎體上、下終板切線的垂線,TK為兩垂線夾角;⑥骨盆入射角(pelvic incidence,PI):作兩股骨頭中心與S1上終板中點連線與垂線的夾角;⑦骶骨傾斜角(sacral slope,SS):S1上終板水平夾角;⑧骨盆傾斜角(pelvic tilt,PT):S1上終板中點與股骨頭中心的連線,與股骨頭中心點所在垂直線之間的夾角。比較骨折組與未骨折組的脊柱-骨盆矢狀位平衡參數,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項目再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
圖1 a~c側位X線片上進行脊柱-骨盆矢狀面平衡參數測量
PKP術后繼發(fā)骨折17例,發(fā)生率18.88%;骨折組與未骨折組的TK、TLJ、SVA、PI、SS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LL、LK、PT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TK、TLJ、SVA、PI、SS是PKP術后繼發(fā)骨折的危險因素,見表2。
表1 兩組脊柱-骨盆矢狀位平衡參數比較
表2 PKP術后繼發(fā)骨折的脊柱-骨盆矢狀位參數Logistic回歸分析
本研究顯示,90例OVCF患者PKP術后繼發(fā)骨折17例,發(fā)生率18.88%,與既往報道一致[5]。有學者提出,可以通過改善術后脊柱矢狀面參數、糾正矢狀面過度正平衡以降低PKP術后繼發(fā)骨折的風險。因此,探討脊柱-骨盆矢狀位平衡對PKP術后繼發(fā)骨折的影響具有重要的臨床意義[6]。
本研究顯示,TK、TLJ、SVA是PKP術后繼發(fā)骨折的危險因素,提示TK、TLJ、SVA過高可能是引發(fā)術后繼發(fā)骨折的重要原因。TK、TLJ 是脊柱矢狀面平衡評價的重要指標,本研究的骨折組TK、TLJ顯著高于未骨折組,繼發(fā)骨折與TK、TLJ 值增大(即脊柱后凸)有關[7]。導致TLJ 、TK增加的機制較多,如前方椎間盤高度丟失、脫水變性等,后方豎脊肌強度降低、肌肉萎縮也是TK、TLJ增加的原因之一。這些因素導致脊椎相對前屈,上半部身體重心偏向前方,應力集中于已接受PKP手術治療的椎體周圍,由于初次骨折椎體注入骨水泥后強度和剛度上升,應力向鄰近椎體分散,導致鄰近椎體所受應力增加,最終發(fā)生了相鄰椎體骨折[8]。這一觀點與王照卿等[9]研究一致,認為PKP術后若重心前移,重心到支點力臂增加可導致后方肌肉張力增大以維持平衡,但該效應間接增加了椎體應力,使相鄰椎體受力增大而引起骨折。
SVA是脊柱矢狀面整體平衡的重要評價指標,本研究顯示,骨折組SVA正平衡明顯大于未骨折組,骨折組患者整體矢狀面平衡較差,即軀干向前傾斜。SVA與TJL、TK具有正相關關系,而上文提到TJL、TK增大造成的重心前移,可能是患者脊柱矢狀面整體平衡失衡的基礎原因,因此,SVA增大也是PKP術后繼發(fā)骨折的危險因素之一。有學者提出,在手術治療過程中,可通過減小TK、TLJ值以降低SVA,防止患者上半部軀體重心前移,分散骨折椎體周圍應力,從而減少術后繼發(fā)骨折的發(fā)生。本研究顯示,骨折組與未骨折組LL、LK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提示本組病例中腰椎前凸、局部后凸與繼發(fā)骨折無明顯聯系。其可能原因在于,OVCF主要發(fā)生于胸腰椎,骨折、手術等因素對腰椎前凸角影響較小;而PKP手術使初次骨折后骨折椎獲得了良好的強化治療,在隨訪期間局部后凸角并無明顯變化。PI常用于骨盆解剖學形態(tài)的描述,PT數值增加時表示骨盆向后旋轉越明顯,本研究中,PI、SS是PKP術后繼發(fā)骨折的危險因素,骨折組兩項參數均低于未骨折組,提示PKP術后繼發(fā)骨折患者骨盆代償軀干前傾的能力更差,其因可能原因在于PT角恒定時,SS因PI角增大而增加。因骶骨連接腰椎,SS增加后,骨盆后旋造成軀干后傾,鄰近椎體局部所受應力增加,從而增加了骨折風險。
綜上所述,OVCF患者PKP術后繼發(fā)骨折率較高,受到TK、TLJ、SVA、PI、SS等脊柱-骨盆矢狀位平衡參數影響,術中可考慮降低相關參數值,矯正矢狀面過度正平衡以減少術后繼發(fā)骨折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