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海岳《南明史·諸王傳/表》補證續(xù)編

王浩淼，朱忠文，徐梓又

(江西師范大學(xué) 歷史文化與旅游學(xué)院，江西 南昌 330022)

學(xué)界對張廷玉所撰之《明史》關(guān)注頗多，而對明末的史料則缺乏一定細究，這給與筆者能再次從《南明史》中發(fā)現(xiàn)諸多問題的機會。筆者曾經(jīng)初步對《南明史·諸王傳/表》的內(nèi)容提疑，發(fā)掘出32個實質(zhì)性問題，現(xiàn)復(fù)從本著的《諸王傳/表》中挖掘出18個饒有爭議的詞句，并對部分疑問作出自己的看法。本文作為針對《南明史》的第二篇考據(jù)文章，主要從該書所記載的宗室襲封背景和世襲出發(fā)，結(jié)合《明史》(點校本)、《小腆紀傳》、《明實錄》、《爝火錄》等文獻，對與原文獻有出入、缺漏、歧義的地方提出疑問并作出筆者自己的解釋，以做到拋磚引玉之效，如校正不當，還望方家予以指正。

1.(李)自成請自裁，(福王朱)常洵叱曰：“任汝殺我！”遂共縊殺之。(卷26《孝皇帝常洵傳》，第1404頁)

一般而言，明末士大夫在痛恨家國破滅的現(xiàn)實的同時，又對舍生取義的士紳官僚和殉國的中上層階層極力描繪，《崇禎朝野紀》的作者稱農(nóng)民軍進入洛陽后，想擁戴福王，福王大罵不可，被要求自裁，福王言“任汝殺我”，農(nóng)民軍于是縊殺之[1]134，吳偉業(yè)在《綏寇紀略》中對福王之死加以部分掩飾，稱福王被抓回后受農(nóng)民軍逼迫，福王“閉目搖首不語，已而大罵，遂遇害”[2]179，以此來突顯福王不為農(nóng)民軍的威逼所屈服的堅毅品格。

而持與之截然相反看法的學(xué)者主要以入清為官者為主，他們認為福王是一名貪生怕死的藩王。顧誠先生十分贊同這種看法，他的《南明史》一書對農(nóng)民軍敢于反對封建統(tǒng)治集團這一做法表示肯定，認為明朝封建統(tǒng)治者是與下層人民相作對的腐敗集團，而同樣作為封建腐敗產(chǎn)物的明諸王更是“極端不合理的丑惡現(xiàn)實”的代表，因此在描繪福王朱常洵被殺時，往往極力表現(xiàn)出他們的丑陋面貌：“朱常洵向呂維祺大叫：‘呂先生救我!’”“貪生怕死的朱常洵一帶到李自成面前即嚇破了膽”。顧先生認為部分史籍沒有記載福王的怯懦表現(xiàn)主要是想“竭力加以掩飾”[3]132-133。谷應(yīng)泰的《明紀事本末》也記載了福王的庸怯，“王見自成色怖，泥首乞命，自成責數(shù)其失，遂遇害”[4]1341，《國榷》云“王色怖，泥首乞命，自成責數(shù)其失，遂弒之”[5]5886，《石匱書后編》[6]25和《烈皇小識》[7]190大體與之同。而《明史》則對福王之死的描繪采取簡化，很可能是同樣作為集權(quán)王朝的清朝，想抹去農(nóng)民軍對地主階級的反抗行徑和地主階級的羞辱行為。

我們可以根據(jù)當時的情形大致揣摩在文集中對同一事件出現(xiàn)不同記載的原因，《明季北略》言“福王募死士力戰(zhàn)，斬獲頗多”，未言福王臨死時怯懦表現(xiàn)，且言“士民被殺者數(shù)十萬”[8]292，部分內(nèi)容與諸本略微不同，但是計六奇在后面補充了兵科張縉彥、吏科章正宸、兵部尚書陳新甲對李自成陷河南的看法，他們將明末剿賊的敗亡原因指向于督師楊嗣昌的無能，明末士大夫很可能故意將福王的殉國表現(xiàn)得十分出彩，將河南的陷沒描繪得可歌可泣，而其目的卻別有所指，即出于對自身地位的考慮，他們不可能將剿寇失敗的內(nèi)部原因歸結(jié)于自身和君主及其同一血脈的皇族身上，而需要一個替罪羊。

筆者認為，福王在首日縋城出逃至迎恩寺的行為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名懦弱的藩王，如果次日他被抓回后卻能夠保守自己的節(jié)操，這是很難得，也是很不可思議的結(jié)局，但是我們細數(shù)被李自成俘虜?shù)姆踔校瑳]有一個不哀首乞命，妄圖假借背叛自己的地主身份以圖活命。福王在洛陽府中“日閉閣飲醇酒，所好惟婦女倡樂”[9]3650，又怎么可能因農(nóng)民軍要擁戴或要殺他而大罵不屈呢？再者，農(nóng)民軍最痛恨的對象之一就是占據(jù)大量民田資財?shù)牡刂鞣鮿灼?，乃至宦官，他們斗爭的主要目標就是以勛貴藩王為首的明朝權(quán)貴階級，一旦成功攻取重鎮(zhèn)，立即殺之以泄憤，或者拷掠資財，但同時也要向自己的首領(lǐng)匯報。按照農(nóng)民軍在秦晉豫一帶的行為，從降晉王、秦王和殺唐王、肅王、代王的案例可知，當手握大量土地資財?shù)拿鞣跛诘牡貐^(qū)一旦成為農(nóng)民軍下一個爭奪的目標時，李自成必然親自壓陣，一般情況下會以誅殺藩王以泄恨的手段作為戰(zhàn)事的結(jié)束。最后，農(nóng)民軍也不可能因為腐敗的福王是先皇(明神宗)之子而要擁戴他，這是違背農(nóng)民軍舉兵起義的根本意愿，而且在當時條件下也是不容許發(fā)生的。部分史冊之所以將福王臨死時的品質(zhì)抬得過高，一方面是這些遺老將明朝滅亡的原因歸結(jié)于楊嗣昌的無作為，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保全明末地主鄉(xiāng)紳的臉面而考慮的，他們想保存自己的既得利益、地位和維護封建綱常倫理，在他們的理念中，統(tǒng)治階層不能有卑躬屈膝的行為，一切戰(zhàn)爭出現(xiàn)的罪惡都是起義軍無惡不作引發(fā)的后果。但是《南明史》作為一部后世寫前世的文獻，應(yīng)該從公正的角度予以論證說明，而不能承襲前代部分文獻中的主觀性評價以致成為后世研究的障礙，因此原文應(yīng)改為：“王見(李)自成色怖，泥首乞命，自成責數(shù)其失，遂遇害。”

2.秦王存樞，秦肅王誼漶子，太祖十一世孫，萬歷十五年襲封。(卷27《秦王存樞傳》第1431頁)

《明史·諸王世表》言“□王誼漶，靖嫡三子…十五年進封”，“存樞，誼漶子，萬歷年襲封”；《明神宗實錄》卷五百四十五言“(派遣)禮部題右春坊右中允吳宗達冊秦府秦世子存樞并妃張氏”[10]10346。由此可知，朱存樞是在萬歷四十四年五月被冊封為秦世子。原文所言之“萬歷十五年襲封”是朱存樞的父親秦肅王朱誼漶襲爵的時間，故原文“萬歷十五年襲封”應(yīng)是“萬歷四十四年襲封世子”。1978年在陜西西安出土了《大明秦世子暨妃張氏合葬墓志》，學(xué)者梁志勝等根據(jù)該壙志認為朱存樞已于“崇禎二年三月初五日以疾薨逝”。根據(jù)《明神宗實錄》卷四百六十五曾談到萬歷三十七年，秦肅王想封長子朱存樞為郡王，禮部認為秦肅王是由中尉跨支襲爵，其非嫡長子者應(yīng)以原爵，朱存樞何況是庶子，要求秦王“仍諭本藩恪遵明例毋再妄請不報”[10]8776-8777，可知此時朱誼漶仍在世，朱存樞是庶子，卷五百三十九言“準秦王誼漶庶一子存樞封為世子，選張氏封妃”[10]10241，此前朱誼漶多次請求冊封朱存樞為郡王都被禮部否決，而在萬歷四十四年被封為世子可以理解為朱存樞的嫡母年滿五十而無嫡子，以庶長子為世子，其父親在熹宗時又請求冊封另四子，說明壙志不繆，朱誼漶應(yīng)薨于崇禎年間，而《明史》所承襲的王鴻緒《明史稿》猶豫于兩本實錄之間的矛盾而做了省筆。學(xué)者梁志勝又根據(jù)《大明宗室秦景王墓志》、《陜西通志》(康熙年修)以及滿清史料內(nèi)的“朱順吉”相互映證得：世子朱存樞(未襲秦王爵)薨于崇禎二年三月，同年九月其次弟(景王)朱存機被冊封為秦世子，崇禎十二年封秦王(《通志》云“崇禎十年”)，十四年二月薨，謚曰“景”，無子，次弟朱存極于同年襲封(同年襲封似乎可疑，暫且不改)，十六年為賊所執(zhí)，十七年入清[11]。因此原文應(yīng)改為：“秦王存極，秦肅王誼漶子，太祖十一世孫，崇禎十四年襲封?！?/p>

表1 秦王世襲表(部分)①

3.晉王求桂，晉穆王敏淳子，太祖十一世孫，萬歷四十一年襲封。崇禎十七年，李自成入太原，降。隨至京師。自成敗，間亡吳三桂軍，降清。表同傳。(卷27《晉王求桂傳》，第1432頁)

按《明史》及諸文獻皆認為晉王朱求桂“陷于賊”，“不知所終”，“降于清”，學(xué)者劉毅通過對《清實錄》和《晉裕王墓志銘》等信息考證后認為，朱求桂在萬歷四十一年(公元1613年)襲爵，食祿十七年，于崇禎三年(公元1630年)十一月薨，謚曰“?！保迥臧嗽孪略?。陷于農(nóng)民軍者為朱求桂之子朱審烜，這在《清實錄》有明確記載[12]。由此可得，此處應(yīng)記：晉王審烜，晉裕王求桂子，太祖十二世孫，崇禎年間(崇禎六年以后)襲封。

表2 晉王世襲表(部分)

4.周王恭枵，周端王肅溱子，太祖十一世孫，萬歷四十七年襲封。(卷27《周王恭枵傳》，第1434頁)

按孫凱通過考證《皇明諭葬周端王暨元配李氏合葬壙志文》后認為，周端王薨于崇禎八年[13]191。如果沒有其他確切證據(jù)可以推翻壙志信息的話，那么朱恭枵襲周王爵應(yīng)在崇禎八年至十五年間的事，而不是萬歷四十七年了。

5.敏泘，慶成中尉。兄敏濛，鎮(zhèn)國將軍，死(李)自成兵。(卷27《周王恭枵傳》，第1434頁)

按明朝宗法制要求，親、郡王除繼承者襲爵外，其余諸子降爵，即同一支小宗(郡王以下支系)的同一輩(可根據(jù)字輩算)應(yīng)是同等爵位，即朱敏濛是朱敏泘的(同父)兄弟，他們應(yīng)該是同一爵位，此時二人地位有差異。究其錯訛之處有兩種可能：第一，中尉和將軍有一處錯誤，朱敏泘舉于鄉(xiāng)成為舉人，按明末參加科舉并授官者多為中尉(參加科舉后爵位會被革除)，因此中尉更符合他的身份，故如果是二人是親兄弟，那么朱敏濛就不會是鎮(zhèn)國將軍，而是中尉；第二，朱敏泘是中尉，由于具體沒說是哪一品級的中尉，因此可以圈定是鎮(zhèn)國中尉到奉國中尉，當朱敏泘是鎮(zhèn)國中尉，他與朱敏濛就會共同有一個作為郡王的高祖，即與鎮(zhèn)國將軍的朱敏濛的關(guān)系至少是從高祖兄弟行。本句摘自徐鼒的《小腆紀傳》卷九，其言“敏濛，字龍澤，晉藩，慶成府鎮(zhèn)國將軍，太祖十世孫也。闖賊之亂，罵賊死。中尉敏泘，蓋其兄弟行，顧炎武訪之汾州陽城里”[14]109，從此句我們可以體會到，原文的“兄”至少表示“從高祖兄”。

7.潁川王在鏶，潁川王在壑子，萬歷三十九年襲。(卷27《周王恭枵傳》，第1436頁)

按周府字輩順序為“有子同安睦，勤朝在肅恭，紹倫敷惠潤，昭格廣登庸”。《明史·諸王世表》中潁川王府世襲有“□□王朝壑”“□□王在鏶，朝壑嫡一子，萬歷三十九年封長子，繼而襲封”，前后二王是父子關(guān)系，字輩不能相同，“在壑”應(yīng)是“朝壑”之訛，“萬歷三十九年襲”應(yīng)改為：“萬歷三十九年封長子，不久襲封。”

9.奉新王某，奉新王在錝子，不知何年襲…朝逵，恭僖王勤棚子，不知何年襲。表同傳。(卷27《周王恭枵傳》，第1437頁)

按根據(jù)《明熹宗實錄(梁本)》卷四十三記載“遣使各藩，冊榮府仁和王由棓、咸寧王由榕、惠安王常澠、周府奉新王肅滋、代府吉陽王鼐金”[15]2397，可知奉新王在錝去世后，其子朱肅滋在天啟四年襲封，那么《南明史》所說的奉新王應(yīng)該就是朱肅滋，由于本書所說的奉新王事跡已經(jīng)延續(xù)到隆武帝時期，因此也可能是朱肅滋的弟弟或者兒子。根據(jù)周府至少有十一位郡王從河南南奔至長江以南地區(qū)，占全部周府藩王的三成比重，因此我們認為隆武時期的奉新王是朱肅滋的可能性極大，如果是朱肅滋，則襲爵時間可以確定。

表3 周府奉新王世襲表(部分)

10.諸營俱潰，獨興化土司迎奉國將軍煇奎入寨，以兵千人拒守。(卷27《楚王華奎傳》，第1442頁)

本句摘自《小腆紀傳》卷九，其言“諸營俱潰，獨興化土司迎奉國將軍暉奎入寨，以兵千人拒守。寨破，暉奎死之”[14]109。查明諸王擬名中無“煇”字輩，只有肅府第十三代有“暉”字輩，且屬于太祖的第5n+3(n為自然數(shù))世孫，與“土”行相合，故“奎”字符合，且原句也說明了朱暉奎是肅府奉國將軍，說明肅王朱識鋐很可能有子被破例晉封郡王，其孫恰好為奉國將軍。按照《明史·諸王世表》言明代帝系才延續(xù)到“由”字輩，在其他王府中字輩一般也不超過十一代[9]2505，因此有人認為明末出現(xiàn)超過太祖第十一代的后裔很可能是偽造身份者。按周王世襲中，朱恭枵死后，其孫朱倫奎自浙江轉(zhuǎn)江西，后南逃，與世子同死于隆武二年的廣州之變，朱倫奎即為太祖十三世孫，其世子為十四世孫，肅府與此不同，周府整體生子較早，我們假設(shè)朱識鋐(憲王嫡子)在萬歷四十二年封世子，為10歲，則到永歷元年也才四十余歲，又如何有三世孫？即使朱識鋐于崇禎十六年的年齡為七十，也很難有重孫，這就需要處于西北的肅府每代在17歲生子，何況又要保證“朱暉奎”在永歷二年已為弱冠。筆者推測該奉國將軍應(yīng)是肅府“紳”字輩，肅府早期獨庶子承襲現(xiàn)象嚴重，至恭王時始嫡子承襲，且另有五名余子封郡王，恭王四世孫即“紳”字輩，符合余子(郡王)之三世孫奉國將軍的爵位承襲順序，而徐鼒僅憑五行偏旁而誤會了字輩。仍存疑。

崇禎十五年壬午科，還有一位楚宗人朱容檳也中了鄉(xiāng)舉，可補于朱盛濘后。

13.華陽王至潓，字敬一，華陽安惠王奉鈗子，萬歷四十三年襲封。表同傳。(卷27《蜀王至澍傳》，第1452頁)

按《明史·諸王世表》中也載有“□□王至潓”，學(xué)者梁曼容通過比較《明熹宗實錄》《韻譚》及《明史》其他版本總結(jié)得“至潓”是“至漶”之訛[24]。

14.補瑞昌王世襲

按錢先生記載瑞昌王朱議瀝事跡，言其隆武二年九月攻打清江寧府失敗，不久在鎮(zhèn)江被俘，執(zhí)至南京，于十月遇害?！肚迨犯濉芬灿蓄愃普f法，順治三年九月己酉，“故明瑞昌王朱誼氻謀攻江寧，官兵討斬之”,[25]103，似乎可以確定在朱議氻死于順治三年的十月份。其子在永歷元年(順治四年)十二月襲瑞昌王爵，父子兩人在爵之間有14個月的空白期。《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35言“江西巡撫章于天奏報：東安縣逆寇平，擒偽瑞昌王朱統(tǒng)。得旨朱統(tǒng)著正法”[26]285，正好吻合在這14個月之內(nèi)。朱統(tǒng)實際上就是朱統(tǒng)鈒，本著有傳，在傳記中，他為清江西巡撫章于天所獲，自稱“我帝室藩王，豈為所辱”[27]1465。章于天本人極度貪鄙，該奏報可能目的在于稱功，但是通過將文獻相互結(jié)合來看事件的連續(xù)性，似乎說明了朱統(tǒng)的瑞昌王身份是被廣泛認可的，他可能是南明永歷朝事后追封，也可能是當朱議瀝犧牲后即自封或被永歷朝廷冊封，不管怎樣，清廷和南明朝廷雙方似乎都認可了他的“藩王”地位。朱統(tǒng)鈒死后，永歷朝隨即冊封朱議瀝之子為瑞昌王也就順理成章了，南明朝廷冊封藩王不僅看中嫡長子的繼承，同樣也看中過世藩王有能力且年長的兄弟，即立長(先兄弟后嫡長子)原則。

表4 寧府瑞昌王世襲表(部分)

15.東垣王常潔，東垣恭懿王翊鎧子，崇禎八年襲封。(卷28《鄭王常澄傳》，第1485頁)

16.德王由櫟，紀城溫裕王常澍子，王由侎弟，英宗七世孫。崇禎十二年，清兵陷濟南，德王由樞被執(zhí)薨。十三年六月，由櫟襲封。(卷28《德王由櫟傳》，第1488頁)

表5 德王府世襲表(部分)

17.鄖西王常潮，鄖西王常湖弟，憲宗五世孫，不知何所襲；弟常湷官總兵。(《益王慈炲傳》，第1494-1495頁)

筆者曾在《錢海岳<南明史·諸王傳/表>補證》一文中對所列28處關(guān)于宗室信息錯誤記載的出現(xiàn)作了解釋，即承襲錯誤、原文獻的誤導(dǎo)、缺乏佐證的精力、工具和方法以及字詞的誤用[37]。本文從宗室的身份出發(fā)進行考證，復(fù)發(fā)掘出17例實質(zhì)性問題，從中發(fā)現(xiàn)錢海岳先生對“尋襲封”和“襲封”缺乏仔細校正，即字詞的誤用在本文所舉出的案例中占多數(shù)，而原始資料的疏漏是主因?！睹魃褡趯嶄洝贰睹黛渥趯嶄洝泛汀冻绲潓嶄洝贰冻绲濋L編》等一手史料未承襲之前實錄所擁有之詳實的特點，尤其在藩王的承襲事件、謚號、名諱甚至齒序問題上出現(xiàn)嚴重的信息空白，這些問題被不斷沿用，以至于錯誤的傳抄愈發(fā)嚴重，錢先生撰寫《南明史》正是遇到這種信息空白而誤會原意。介于筆者的能力不足，對于有極高史料價值的《南明史》，筆者只能做到表面的考證而不能提出創(chuàng)新性的建議。

注 釋：

①由于《南明史·諸王世表》較為簡陋,本文世襲表主要格式和內(nèi)容采自《明史》,再經(jīng)過筆者整理和更正,本表皆適用于《南明史》和《明史》,方面讀者閱讀和校對。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