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奕諾 任甜甜
(河北傳媒學院研究生院,河北 石家莊 051430)
英國偉大的積極浪漫主義作家喬治·戈登·拜倫出生于倫敦破落的貴族家庭,曾在哈羅中學和劍橋大學讀書,成年后反對專制壓迫,成為19世紀初歐洲革命運動中爭取民主自由和民族解放的一名戰(zhàn)士。他從學生時代開始寫詩,1812年發(fā)表的抒情敘事長詩《恰爾德·哈羅爾德游記》和未完成的巨著《唐璜》是他最著名的代表作?!堆诺涞纳倥烦鲎园輦惖拿肚柕隆す_德游記》,詩人運用現(xiàn)實主義與浪漫主義相結合的手法,描繪了一幅鮮明生動的雋美愛情詩畫,抒發(fā)了詩人拜倫追求愛情,向往自由的博大情懷。在我國,查良錚、楊德豫、舒苑的譯文堪稱翻譯之經(jīng)典。本文將借助三者的譯文對《雅典的少女》進行對比和賞析,使讀者更好地感觸并欣賞原作的音美、形美、意美。
拜倫在開篇采用了極為口語化的寫法,使得詩歌有一種很強的代入感,讓我們能很快融入詩人的內心世界中。本文將對以下句子的翻譯進行對比賞析。
Maid of Athens,ere we part,
Give,oh give me back my heart!
查良錚譯:雅典的少女啊,在我們分別前,把我的心,把我的心交還!
楊德豫譯:趁我們還沒分手的時光,還我的心來,雅典的女郎!
舒苑譯:在我們就要分別的時光,還我的心來,雅典的女郎!
“ere”原意為“在……之前”,由此可見查良錚是直譯,使詞義對等,而楊德豫和舒苑稍做意譯,“趁還沒……”和“在我們就要……時”體現(xiàn)出作者對雅典少女依依不舍之感,感情色彩更濃。從譯文語序上看,楊和舒將主語“雅典的女郎”放在句末,而查以“雅典的少女啊”開篇,直接點明主題,而且語氣詞“啊”能使讀者一下子抓住主題。而且,從尤金奈達提出的功能對等的角度來看,查把句末的“把我的心”在原文的基礎上進行了增譯,使譯文讀起來充滿韻律,感情逐漸遞增,使讀者體會到了原文的意境,效果更好。
By those tresses unconfined,
Wood by each ?gean wind;
查良錚譯:我要憑那無拘無束的鬈發(fā),每陣愛琴海的風都追逐著它;
楊德豫譯:憑著你那些松散的發(fā)辮——愛琴海的清風將它們眷戀,
舒苑譯:憑著你松散的鬈發(fā),愛琴海的輕風將它們眷戀;
“unconfined”原意為“無約束的;松散的”,楊和舒采取直譯的方法,用“松散的”形容鬈發(fā),準確傳達了原意,但略顯死板;查將其意譯為“無拘無束的”,使鬈發(fā)充滿肆意和靈動之感,瞬間,一個活潑的少女形象躍然讀者眼前,可謂絕妙。后半句中原文無動詞,三位譯者都增譯出動詞“追逐”“眷戀”,使意義更連貫,“眷戀”一詞采用擬人的手法,表現(xiàn)出作者將自己對雅典少女的感情寄托于清風之上,而“追逐”就不摻雜作者的感情,因此筆者認為此處譯為“眷戀”效果更好。值得注意的一點是,查和楊的譯文,前半句和后半句末尾的“發(fā)”“它”“辮”“戀”押韻的恰到好處,使譯文充滿音韻美。與之相比,舒的譯文則略顯遜色。
By all the token-flowers that tell
What words can never speak so well;
查良錚譯:我要憑這些定情的鮮花,它們勝過一切言語的表達;
楊德豫譯:憑著定情花——它們的暗喻勝過了人間的千言萬語;
舒苑譯:憑著定情花,它們的暗喻勝過人間一切言語的表達;
此句這個三位譯者都使用反譯法,將否定詞“never”譯為肯定意義的“勝過”,是譯者主體性的體現(xiàn);對“flowers that tell”的翻譯中,查漏譯了“tell”,沒有表達出“暗喻”“花語”的意思,導致后半句的主語變成了鮮花本身,而不是鮮花的花語,意思傳達錯誤;而楊和舒譯出了“暗喻”,使句意連貫通順,不過,舒的譯文“一切言語的表達”,語義重復略顯啰唆,而楊用“千言萬語”四個字既概括了原作的思想,又簡潔明了,也符合漢語行文中多用四字詞的特點,比較可取。
Maid of Athens! I am gone:
Think of me,sweet! when alone.
查良錚譯:雅典的少女啊,我們分了手;想著我吧,當你孤獨的時候。
楊德豫譯:我可真走了,雅典的女郎!懷念我吧,在孤寂的時光!
舒苑譯:我就要走了,雅典的女郎,請懷念我吧,在你孤寂的時光。
查將“gone”意譯為“分手”,而查和楊直譯為“走了”,雖都傳達了原作思想,但筆者認為譯為“分手”更能體現(xiàn)作者與少女之間破鏡難圓,表達出更加悲痛、遺憾之感。后半句中,查將“think of me”直譯為“想著我”,有些口語化,不如“懷念”一詞優(yōu)美;而在“alone”的選詞上,筆者認為譯出“寂寞”之感,比單純的“孤獨”要好,如果少女只是感到“孤獨”,那么她只是因少了人陪伴而悲傷;若她感到“孤寂”,必定是因為她也在深深地思念著對方,才會因深愛之人的離去感到痛苦,因此譯為“孤寂”說明作者希望少女懷念著自己,更能傳達原作的感情和意境。
綜上對比分析,三位譯者在形式上都忠實于原文,也能夠較好表達原作者的感情。查良錚譯文通順流暢,讀起來充滿音韻之美,但有些地方傳達的感情不夠強烈。楊德豫和舒苑譯文通順流暢,總體上與原文較為統(tǒng)一,但選詞上不夠巧妙,節(jié)奏感和韻律也有所欠缺。總之,譯者應宏觀把握原文的時代背景、語言特征、寫作風格,并仔細研究作者的文筆風格和寫作特點,才能更好地理解并闡釋原文的意境與寫作風格,從而翻譯出優(yōu)秀的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