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通州區(qū)教師研修中心 劉敏慧
疫情發(fā)生以來,在“停課不停學”的要求下,學校和家庭、教師和家長共同攜手,戰(zhàn)勝了長時間居家學習的挑戰(zhàn),隨著中小學校復學復課,學生逐漸回歸以學校為主的教育體系,學習和生活進入了后疫情時期。但后疫情時期并不是疫情完全消失、恢復如前的時期,而是疫情時起時伏,隨時都可能小規(guī)模爆發(fā)。如何在后疫情時期鞏固家校合作的成效,推動家校合作進入新時期,我認為需要學校和家庭反思和厘清。
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家長和學生“禁足”在家,各中小學實行“停課不停學”,在這樣的背景下,學校和家庭共同配合,指導和幫助學生開展好線上學習,極大地推動了家校合作由形式邁向?qū)嵸|(zhì)。
蘇霍姆林斯基說過:“沒有家庭教育的學校教育和沒有學校教育的家庭教育,都不可能完成培養(yǎng)人這樣一個極其細微的任務。”但長期以來很多家長都認為學校應該承擔無限教育責任,家庭更多是在物質(zhì)上、生活上給予保障。但這次疫情使得很多家長不得不長時間一起陪伴著孩子學習,不僅要幫助孩子使用直播平臺,還要時刻監(jiān)督孩子上網(wǎng)課,輔導孩子作業(yè),儼然成為了“副班主任”和“助教”,家長們在體會輔導孩子學習不易的同時,也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孩子的學習習慣、知識掌握等情況,這個過程讓家長深刻感受到教育不僅是學校的責任,家庭教育同樣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從而重新審視家校共育的重要性。
教師特別是班主任的工作非常繁忙,家長的工作時間也缺乏彈性,雙方溝通的時間有限,溝通的內(nèi)容多以學習為主,教師對學生的居家狀態(tài)、家長對學生的在校言行均不了解,教師和家長之間沒有實現(xiàn)互信。疫情期間,學生和家長一起參與了線上學習、各種主題班會,教師能夠觀察出學生居家的各種狀態(tài),也能感受到不同的家庭氛圍,家長也能夠不時地與教師進行交流,雙方之間的互動明顯提升,達到了一定程度的“共情”。
目前,家校合作最常用的方式是微信群和家長會,然而教師通過微信群更多的是發(fā)布通知、布置作業(yè),家長會每半個學期左右一次,更多的是教師在講、家長在聽,這兩種方式都是教師單方面向家長傳遞信息,與家長進行單獨、詳細、全面的溝通很少,學校在家校合作中處于支配地位。這次疫情,居家在線教學中,學校主導地位一定程度被削弱,家校的合作關系逐步轉(zhuǎn)向了教師對家長的高度依賴和信任,教師期望家長能督促和輔導學生開展有效的在線學習,學校和家長、家長與家長之間都能夠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平臺互動交流,“零距離”參與,極大豐富了家校合作的載體和形式。
雖然中小學陸續(xù)復學復課,但這次疫情給教育體系和教育方式帶來的變化是深遠的,而且后疫情時期疫情的不確定性,線上教學將作為義務教育階段教學方式的重要補充。因此,需要更深入、更頻繁的家校合作。
學校和家庭、教師和家長都要改變既有家校合作認識上的誤區(qū),雙方要作為平等的主體共同參與到孩子的教育中。因此,后疫情時期,學校和家庭應牢固樹立共育意識,共同承擔起教育的職責。
1.立德意識。立德樹人是教育的根本任務,決定孩子一生的,不是學習成績,而是健全的人格,這是家校合作的根本目標。在這次疫情中,涌現(xiàn)出一批“最美逆行者”,教師和家長也抓住機會對孩子進行了德育教育。但德育培養(yǎng)是潛移默化的過程,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在其中承擔著不同的角色,教師要通過正面教育和引導,幫助孩子樹立正確的核心價值觀,而家長則是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中示范和影響,共同合作促進孩子的身心健康。
2.互信意識。線下教育模式,學校占據(jù)家校合作的主動性,更多的是教師振臂一呼、家長聞風而動,但有些家長是表面點頭,心里懷疑。在線教育模式,教師的主導地位被削弱,更多的要依靠家長督促、輔導孩子學習,但有些教師不相信家長能夠勝任,將孩子學習問題歸結(jié)于家長。后疫情時期,線下教學和線上教學交替會成為常態(tài),家長和學校應該破除之間“無形的墻”,建立互信的家校關系,齊心協(xié)力提高教育效率,促進學生全面發(fā)展。
當前普遍的家校合作場景是家長會、開放日、微信群等,溝通的頻率有限,溝通的內(nèi)容多以傳遞信息為主,家校溝通的效果大打折扣,特別是身處非常發(fā)達的信息化時代,對于已是80、90 后的家長來說,家校溝通需要充分運用“互聯(lián)網(wǎng)+”開辟新場景。
1.“云家訪”。疫情期間,很多中小學紛紛開展“云家訪”,幫助家長開展心理疏導、德育引導和在線學習。相比傳統(tǒng)的登門家訪方式,“云家訪”作為一種新的場景,不受時間和空間約束,更加便捷、更易操作、更能被80 后、90 后的家長所接受。后疫情時期,“云家訪”應作為家訪的一種有益補充被固化下來,建立常態(tài)化的機制,在形式上可以是班主任一對一,也可以是多名教師共同在線的多對一;在對象上不僅僅是孩子和父母,可以邀請爺爺、奶奶等隔代教育者共同參與;在方法上更要講究技巧,彌補云家訪與登門家訪相比在交流效果和直觀感受方面的不足。
2.“云課堂”。居家學習期間,家長與“神獸”們斗智斗勇、焦頭爛額,親子關系緊張,許多中小學開啟了“云課堂”,通過不同的主題如“指導孩子合理使用電腦和手機”等,指導家長陪伴、輔導、督促孩子學習。詹姆斯·科爾曼指出“父母的職業(yè)性質(zhì)、母親的受教育水平、家庭社會關系等因素上”影響家庭參與家校合作的效果。因此,提高家長家庭教育的能力,無論是疫情時期的居家學習,還是后疫情時期的家庭教育,都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3.“云活動”。傳統(tǒng)的家?;顒尤鐓⒂^科技館博物館、親子踏青、義務勞動、節(jié)日演出等,但是由于時間、場所等因素,活動的頻率和內(nèi)容受到很多限制。疫情期間,中小學嘗試開展“云活動”,例如“致敬最美逆行者”“我為爸爸媽媽點贊”“親子手工展示”等活動,大家紛紛通過上傳視頻、交流分享、加油點贊等方式互動,這種“零距離”的參與,現(xiàn)場感很強。后疫情時期,學校需要借助于互聯(lián)網(wǎng)這種大范圍敞開式的平臺,將“云活動”作為一種新的家校合作場景,既解決時間和空間的限制,更能夠吸引家長和學生主動參與。
家校合作不能停留在溝通信息、通報學習、有限活動的淺層次,應充分調(diào)動教師和家長參與的積極性,提升合作的深入,才能形成最大化的教育效益。
一般來說,家校合作的第一層次是家長以支持者、學習者的身份支持學校教育、教學活動的開展,第二層次是家長以參與者的身份參與學校教育、教學活動的開展,第三層次是家長以管理者的身份參與學校教育、教學活動的管理工作。顯然,目前合作更多的停留在第一層次與第二層次之間,家長沒有能夠深度參與學校的教育教學活動設計、學校管理工作中。而此次居家學習實踐也充分體現(xiàn)出多數(shù)家長只能協(xié)助學校監(jiān)督、管理學生的學習行為,很少有家長能夠幫助孩子系統(tǒng)地梳理知識點、了解孩子的薄弱環(huán)節(jié)等。因此,后疫情時期,學校一方面需要引導家長形成“六大參與”機制,包括參與教學設計、參與教育研究、參與校本課程、參與課堂聽課、參與活動組織、參與校園建設等主要環(huán)節(jié),使家長從學校教育的“外人”向“責任人”轉(zhuǎn)變。例如一些醫(yī)生家長分享了他們對病毒的專業(yè)分析,幫助學生們了解新型冠狀病毒的癥狀識別、預防、治療等知識,養(yǎng)成良好的衛(wèi)生習慣;一些公務員家長分享了一線疫情防控的相關要求,引導家長和學生支持防控工作、共同應對疫情等等。
一直以來,家校合作沒有系統(tǒng)化的評價機制,停留在形式化、傳統(tǒng)化層面,開展得好與壞也完全依靠教師的主觀能動性,在機制上缺乏約束力和推動作用。因此,需要完善和創(chuàng)新考核評價機制,方能起到正向的激勵作用。
1.學校、教師和家長一起共同制定家校合作的考核標準和細則。包括家校溝通頻率和效果、家訪情況、家長課堂實施情況、家校合作活動開展情況、家長參與教育教學和管理情況以及特色亮點工作情況等方面,做到有章可循、有據(jù)可依,從而規(guī)范和指導家校合作工作的開展。
2.中小學校成立專門的評價委員會。成員包括校領導、部分教師、家長委員會代表以及特邀專家,甚至包括部分學生共同組成,鼓勵多主體參與,圍繞考核標準進行全方位的考核評價,有條件的可以實施多向評價,包括家庭評價教師、學校評價家長、學生評價學校、教師評價學生,實現(xiàn)互評共進。
3.評價的結(jié)果要納入教師的績效考核,在職稱評定、績效獎金、評優(yōu)評先等方面進行激勵。同時,要讓教師和學生一起,共同評選家校合作的優(yōu)秀家長、特色合作項目等,發(fā)揮好榜樣的示范引領作用,營造家校共育的良性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