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次人普通話中方言特征研究
——以人身分析為視角

常樂

（山西大學語言科學研究所，山西 太原 030006；晉中學院，山西 榆次 030600）

言語資料的方言特征在許多案件的偵查與司法鑒定中具有重要作用[1-3]。刑事偵查中常常需要受過方言學理論訓(xùn)練的刑事技術(shù)人員或方言學者運用方言學知識分析、辨別各類案件言語資料，從而鎖定案件言語材料中言語人的性別、年齡、所在地域等，為偵查破案提供線索[4]。如美國語音學家Peter Ladefoged[5]以及社會語言學家William Labov[6]等曾以“專家證人”（Expert witness）的身份來分析、鑒定案件中的言語材料。我國偵查語言學是在21世紀50年代出現(xiàn)的案件語言識別的基礎(chǔ)上形成的，當時，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邱大任等語言工作者陸續(xù)走上公安戰(zhàn)線，他們自覺地應(yīng)用語言學（特別是方言學）知識分析各類案件的言語。最初，對于案件語言的研究是從識別案件語言中的方言詞開始的，在偵查實踐中，偵查人員重點利用方音、方言詞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分析畫像，或求得語言學家的幫助，以此確定偵查范圍和方向，協(xié)助偵查部門成功地偵破了一大批大案要案。到20世紀80、90年代，學者們加強了對偵查語言學基本原理的研究，并發(fā)表諸多理論著作[7-8]，具代表性的有《怎樣分析案件語音》《語言偵破漫話》《案件語言識別》《動態(tài)分析——聲紋鑒定的根本方法》《偵查語言學》，此間偵查語言學有了認定的功能，使案件語言識別體系更加完善。當今，由于普通話教育、電視等媒體的普及以及人口的流動等原因，言語人多是能根據(jù)交際情境進行語碼轉(zhuǎn)換的“雙語人”[9]，他們既會說普通話，也會說地方方言，并且其普通話水平越來越高，甚至有些犯罪人或當事人為了隱瞞實情，故意偽裝語音面貌，這些情況都加大了言語識別與鑒定的難度，對言語識別與鑒定提出了挑戰(zhàn)。因此，充分了解地域性言語特征尤為必要，這樣便能通過當?shù)厝怂f普通話中所帶的方言口音或方言特征詞分析嫌疑人身份，為偵查破案提供可靠方向與范圍[10-11]。

榆次為晉中市政治、經(jīng)濟、交通的中心，位于山西中部的太原盆地，東與壽陽、和順交界，西同清徐毗鄰，南與太谷縣接壤，西北與太原相連。素有“太原南大門”“省城門戶”之稱。榆次區(qū)轄十個鄉(xiāng)鎮(zhèn)，九個街道辦事處，常住人口近100萬人，是晉中市城市化與市民人口比率最高的地區(qū)。雖然榆次區(qū)地域并不算大，但處于全市乃至山西省城的交通要道，與太原武宿機場、太原高鐵站、火車站以及各方向高速口所處距離短，交通方便。榆次常住人口與來往人口密集，是司法機關(guān)重點關(guān)注地區(qū)，也是語音人身分析需要重點研究的地區(qū)之一。

作為方言研究的重鎮(zhèn)，山西方言研究成果豐厚。20世紀80年代末期侯精一等[12]的《山西方言調(diào)查研究報告》展現(xiàn)了榆次方言音系及詞匯語法的大體面貌。2014年，張瑾瑜[13]在碩士學位論文中也對榆次方言入聲的變異情況進行了研究。這些山西方言研究的思路及方法多是以語言學理論為基礎(chǔ)，調(diào)查研究的成果并未與實際運用結(jié)合，調(diào)查資料潛在的應(yīng)用價值也未得到很好的發(fā)揮。當然，也有方言學者已意識到要將方言材料與司法鑒定結(jié)合，為偵破案件服務(wù)。例如，2015年，楊俊杰[14]博士學位論文使用實驗語音學方法來研究如何在山西方言與普通話之間進行司法話者識別，得出諸多有用的結(jié)論；2017年，張潔[15]討論并明確了韓國人使用漢語時的語音特點與漢語方言語音的區(qū)分程度。目前，還尚未有人從言語識別與鑒定角度對榆次方言特征進行研究，因此，在調(diào)查語料的基礎(chǔ)上，進一步研究榆次人所說普通話中的方言特征有助于填補山西方言司法訴訟領(lǐng)域的研究空白，為偵查破案和司法鑒定實踐服務(wù)。

1 榆次方言的特征概述

方言是語言的變體，方言特征應(yīng)從方言整體結(jié)構(gòu)上去考察，應(yīng)是語音、詞匯、語法各方面、多種特點的有機結(jié)合，榆次方言屬于晉語並州片太原小片[16]，榆次方言與其他方言區(qū)、方言片之間會有差異特征，也會有共同特征，方言學學科的研究成果一再證明，方言特征的分布總是紛繁交錯的，很難找到完全相同的兩條“同言線”，因此，展現(xiàn)該地方言特征的分布要從實際出發(fā)。根據(jù)我們的實地調(diào)查，榆次方言的方言特征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三方面。

1.1 榆次方言的聲韻調(diào)系統(tǒng)

1.1.1 榆次方言音系

第一，榆次方言系中聲母共21個。

第四，榆次方言系中的連讀變調(diào)。榆次方言連讀變調(diào)非常簡單，在非疊字兩字組格式中，陽入在上聲前，前字由原調(diào) ?53 變?yōu)??11，如，十五［s??53-11vu53］、石板［s??53-11p?53］，其余非疊字兩字組均不變調(diào)。

1.1.2 榆次方言音系說明

在榆次方言系中［v］摩擦較小與半元音［?］相近；［z］ 舌尖前濁擦音， 發(fā)音部位與 ［ts］、［tsh］、［s］相同；［?］是舌根濁鼻音，實際發(fā)音比較輕；［?］是舌面后低圓唇元音，實際發(fā)音略靠前；［?］是舌面后高不圓唇元音，實際發(fā)音介于［?］和［?］之間；平聲不分陰陽，一律讀平調(diào)；中古清上、次濁上讀上聲，調(diào)值為53。濁上歸去聲；去聲因人而異，有的讀為降調(diào)42；入聲分陰陽。清入，次濁入為陰入，全濁入為陽入，均為短促調(diào)。陰入與平聲調(diào)型、調(diào)值相同，陽入與上聲調(diào)型、調(diào)值相同。

1.2 語音特點

平聲不分陰陽，入聲分陰陽（表1～2）。

表1 榆次方言與普通話及鄰近縣市方言聲調(diào)

表2 榆次方言與普通話及鄰近縣市方言連讀變調(diào)對比

北京話零聲母合口呼字讀作［v］，古影母字今開口呼多讀［?］（表 3）。

榆次方言只有［ts］類，無［t?］類。 榆次方言中塞音［s］［?］，塞擦音［ts］［t?］，［tsh］［t?h］不分，這類讀音均無舌尖上翹的情況，發(fā)音時，共同特點是舌尖輕輕抵住下齒背，聲帶不振動（表4）。

榆次方言深臻曾梗通五攝的舒聲字的鼻音韻尾今合流，主要元音鼻化（表5）。

表3 榆次方言與普通話及鄰近縣市方言零聲母對比

表4 榆次方言與普通話及鄰近縣市方言塞音、塞擦音發(fā)音方法對比

表5 榆次方言與普通話及鄰近縣市方言前后鼻音對比

1.3 詞匯語法特點

方言詞匯和語法的分歧往往小于語音的分歧，方言間詞匯語法特點的同言線不一定與語音同言線吻合，其分布地域常常大于根據(jù)語音特征劃分的方言區(qū)。下面列舉10項較具可比性的榆次方言詞匯語法特點：人稱代詞：自稱用“偶（我）”“自家”“各人”，他稱用“人家”；兒子叫“小子”，不叫“小兒”，姑娘叫“妮子”，其中“妮”為入聲為［ni??53］，小孩子叫“娃娃”“小鬼”；將固體、氣體咽入腹中用“吃”，咽入液體用“喝”；結(jié)果補語“動詞+見”，加在感官動詞后，表示“聽到、看到、感覺到”等。如“聞見”“咬見”“覺見”“尋見”；結(jié)果補語“動詞+住”表示“牢固、穩(wěn)當、停止”等。 如“考住”“停住”“逮住”；結(jié)果補語“動詞+起”表完成。 如“寫起”“做起”“蓋起”“壘起”；趨向補語“動詞+開”或“動詞+轉(zhuǎn)”，表示物體移動。如“搬開/轉(zhuǎn)”“拉開/轉(zhuǎn)”“起開/轉(zhuǎn)”；表否定用“不是”，表未然用“沒啦”“不要”；表示處置用介詞“把”，表示被動用介詞“叫”；表示程度比較高在謂詞前加副詞“可”，讀音為入聲［kh??11］，“可”讀作舒聲［kh?53］時，表程度減輕。

2 榆次人使用普通話的方言特點

方言口音以及詞匯語法結(jié)構(gòu)特點的表現(xiàn)是一種無意識的自然的狀態(tài)，這種自然狀態(tài)是自小培養(yǎng)訓(xùn)練習得而來的，往往無法強求改變。即使言語人在使用普通話時，方言特征也會不自覺的表現(xiàn)出來，因此，在刑事偵查與司法鑒定視角下研究榆次方言，不僅應(yīng)當明確榆次方言的特征，還應(yīng)當進一步明確榆次人所說普通話中的方言特征。榆次人使用普通話的顯著語音特征可從以下幾方面進行理解。

2.1 榆次人使用普通話的語音特點

2.1.1 塞音聲母［p］ ［ph］ ［t］ ［th］ ［k］ ［kh］

榆次人類塞音聲母與普通話比較接近，但發(fā)音習慣仍有所不同，發(fā)音時帶有舌根擦音［x］，送氣塞音［ph］［th］［kh］帶有舌根擦音［x］的現(xiàn)象更為明顯，如“怕”“他”“咖”等，送氣塞音后面緊隨一個舌根擦音［x］。

2.1.2 鼻音聲母［?］

榆次人在發(fā)鼻音聲母［?］時，分別帶有同部位的塞音聲母［ɡ］，如“媽”“南”“暗”等，尤其［?］與零聲母的區(qū)分是榆次人掌握普通話的難點，如“愛”“安”“昂”“熬”“藕”等這一系列單字的語音，榆次普通話中常表現(xiàn)出鼻音聲母［?］。

2.1.3 舌尖前塞音、塞擦音［th］［s］與舌尖后塞音、塞擦音［t?］［t?h］［?］

舌尖前塞音、塞擦音與舌尖后塞音、塞擦音俗稱平舌，翹舌。榆次方言音系中沒有舌尖后塞音、塞擦音［t?］［t?h］［?］，即沒有翹舌，在表達過程中分辨［ts］［s］［tsh］與［t?］［t?h］［?］較為困難，這一現(xiàn)象在老年人與榆次郊區(qū)尤為明顯，青年人受普通話影響 ， 在 表 達 中 出 現(xiàn) ［t?］［t?h］［?］，但 ［ts］［tsh］ ［s］與［t?］［t?h］［?］經(jīng)?；煜?。 如“走”讀作［t??］、“早”讀作［t??u］、“手”讀作［s?］等。

2.1.4 零聲母與［v］

榆次人在說普通話零聲母合口呼字時，唇形并未攏圓，上唇下齒輕輕摩擦，發(fā)［v］音，如：“無”“娃”“窩”“外”“微”“碗”“文”“王”“嗡” 等系列單字在榆次人的普通話中常常表現(xiàn)出聲母［v］。

2.1.5 前鼻韻尾［n］與后鼻韻尾［?］

榆次方言中，除央元音為［a］的帶鼻音韻尾區(qū)分前鼻韻尾與后鼻韻尾，其余帶鼻音韻母不區(qū)分前、后鼻韻尾，如，“跟”與“更”，“新”與“星”同音、“尋”與“雄”，“運”與“用”同音，榆次郊區(qū)這類讀音主要元音鼻化，城區(qū)則讀多為［-?］尾。央元音為［a］的前鼻音韻母［ian］讀作［ie］，如“天”“店”“建”等。

2.1.6 陰平與陽平

榆次方言平聲不分陰陽，只有平聲，并且屬于低平調(diào)。榆次人使用普通話時，陰平的調(diào)值偏低，很難辨別陰平與陽平，通常在“陰平+陰平”或“陽平+陽平”這類語流音變中，陰平、陽平常?；煜y以區(qū)分，如，“飛機”常讀作“肥機”或“飛急”，“天津”常讀作“甜津”，“開門”常讀作“開悶”，“皮鞋”常讀作“批歇”等。

2.2 榆次人使用普通話的詞匯語法特點

如果說語音特征最容易暴露言語人地域身份，那么言語人在交際中運用的詞匯及句子結(jié)構(gòu)則是偵查中最穩(wěn)定的線索，地方言語人在使用普通話時常常將具有地方特色的詞匯及語法結(jié)構(gòu)折合成普通話語音，詞匯、語法的方言特征便隱藏在了普通話語音之下，如，普通話在表達祈使句時通常句尾語氣詞用“吧”，“走吧”“把窗戶關(guān)上吧”，榆次普通話句尾語氣詞則習慣用“哇”“走哇”“起哇”等。榆次人使用普通話時顯著的詞匯語法特征可見于以下7方面。

2.2.1 日常高頻用詞

正兒/正日（今天）、早起/早升（早晨）、晌午（中午）、黑張來（黑夜）、一晌晌（一會兒）、這朝份（這會兒）、兀朝份/兀會兒（那會兒）、起吧/起哇（起床）、擺衣裳（洗衣服）、采面（和面）、調(diào)油墩墩（攤軟面油餅）、煮窩窩（玉米面的一種食法）、踢尖（面食的一種食法）、坐鍋兒（開始做飯）、煞割（掃尾）、捏（撿）、荷（拿）、剪指甲（鉸）、瞭（看望）、擩（伸）、耍（玩）、沒待頭（無趣）。

2.2.2 詈詞

在日常言語表達中難以回避詈詞[17]，人們遇到不愉快的情形時更習慣用方言中的“罵人話”表達憤怒或不快，因此，充分了解這類日常表達方式，有助于縮小言語資料的判定范圍，可為偵破案件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榆次口語中常出現(xiàn)的詈詞有：“不起三”“攪茅棍”“妨主鬼”“妨主貨”“饞屄嘴”“不入眼貨”“圪料鬼”“吊客生”“氣門星”“綠殼”“不惜吃”。

2.2.3 表達程度的方式

程度范疇的表達是言語交際中最基本的表達需要，榆次表達程度高多用“可”代替“很”“非?！?，即使在普通話中也是如此。榆次人在使用普通話時，常在形容詞后加“得不行行”或“來地的”來表示程度的加深，多表示人們對狀態(tài)的不滿。如，“人多得不行行/來地的”“天熱得不行行/來地的”“麻煩得不行行/來地的”“累得不行行/來地的”，其中形容詞后加“不行行”所表現(xiàn)的情景較客觀，而形容詞后加“來地的”所表現(xiàn)的場景較主觀。

2.2.4 動語+個/塊+賓語

在表達已然事件時，動語與賓語之間加“個”或“塊”，如：洗嘮個/塊澡（洗澡）、來嘮/塊人（來客人了）、打嘮個/塊嚏噴（打噴嚏）、接嘮個/塊電話（接電話）、吃嘮個火鍋（吃火鍋）。

2.2.5 常用量詞

什么量詞能與什么名詞組合，在普通話和方言里各自有各自的習慣，榆次人常將榆次方言量詞與名詞的慣用搭配不自覺地用在普通話中，如“這塊（個）人”“一塊（個）人”“一圪都子（瓣兒）蒜”“一圪截子（小段兒）繩繩/路兒”“一圪卷子（卷）紙”“一圪瘩（塊）饃饃”“一卜灘（灘）水”；“這”+“些些”常常修飾名詞，泛指一定的量，如“這些些人”“這些些瓜子”“這些些年輕人”等，也常用在回答中，如，甲：“你買了幾斤蘋果?”乙：“喏，買了這些些”。

2.2.6 常用副詞

副詞是一個封閉的詞類，數(shù)量相對少，但出現(xiàn)頻率很高，普通話與方言各有各自的副詞系統(tǒng)，既有聯(lián)系又有區(qū)別，因此在使用普通話時常常不自覺地用到方言中的副詞，榆次人常在普通話中用到的副詞有：表程度的“可”“愣”“死”；表范圍的“光”“提另”“單另”；表情狀的“細細地”“淺麻乎”“且不得”“猛不提防”；表時間、頻率的“動不動”“直請”“肯”；表語氣的“怨不得”“保不住”。

2.2.7 榆次人使用普通話中的語氣詞及助詞

語氣詞的使用是一種無意識的狀態(tài)，榆次普通話中“嘞”與“了”的使用常?；煜纾骸皹淙~黃嘞（了）”“不要說嘞（別說話了）”；有時“嘞”出現(xiàn)在疑問句中，如：“天晴嘞?”，“嘞”的拖音較長、較曲折。年輕人常用語氣詞“哇”，如“天晴嘞哇?（天晴了吧?）”，“可能是他的哇。（可能是他的吧。）”“開開窗戶哇。（打開窗戶吧。）”“你是二小子哇?（你是二兒子吧?）”；郊區(qū)常用語氣詞“吧”，“吧”的舌位低開口度后，接近于［?］。榆次方言的動態(tài)助詞有“著”，讀音為［t?11］；“了”讀音為［l?u53］，在口語中出現(xiàn)頻率頗高，是榆次人使用普通話的重要言語特征。

3 實驗分析

3.1 發(fā)音人

隨機選擇了10名榆次人進行分析，所有發(fā)音人無任何影響發(fā)音的生理或病理因素。

3.2 聲樣

10名實驗對象分別講述了榆次民間故事《修文與演武的傳說》《孔夫子過榆次》。

話題講述：從個人經(jīng)歷、當?shù)厍闆r、風俗習慣、工作情況、業(yè)余愛好、家庭情況等選題中選擇任意一個話題講述5～8 min。

3.3 分析方法及過程

根據(jù)某人所使用普通話的情況來判斷其是否為榆次人，需要明晰帶有榆次方言特征的普通話的特點。普通話級別[18]共分為三級、六等，由于級與級之間的差異大于等與等之間的差異，因此，在本次實驗中我們主要通過級之間的差異來辨別。10名發(fā)音人中有5人符合普通話二級最低標準，5人符合普通話三級標準。分析過程主要有兩大步驟：首先，運用聽辨調(diào)查法，在話語過程中，分析每一位實驗言語人普通話中所帶有的榆次方言特征；第二，從調(diào)查對象所說話語中提煉出榆次人使用普通話時出現(xiàn)頻率較高的榆次方言特征。

3.4 分析結(jié)果

歸納分析每一位實驗言語人使用普通話進行話語交流時所帶有的榆次方言特征，得到表6；歸納普通話三級與二級榆次人在使用普通話時所出現(xiàn)的頻率較高的榆次方言特征，得到表7~8。從表7~8可以發(fā)現(xiàn)，普通話等級較低（如普通話水平三級）的榆次人語音偏誤較多，在語碼轉(zhuǎn)換過程中幾乎直接將榆次方言詞匯、語法結(jié)構(gòu)運用于普通話中，因此特征比較豐富；普通話等級較高的榆次人，語音方面的偏誤較少，因此這類言語人的方言特征需更多地從詞匯語法方面來洞察。

表6 實驗言語人榆次普通話使用情況

表7 普通話三級言語人普通話中榆次方言特征情況

表8 普通話達二級言語人普通話中榆次方言特征情況

4 結(jié)論

充分了解某一地域方言特點，把握該地人言語交際中所表露的方言特征，以口頭或書面材料為重要依據(jù)，能夠在司法實踐中幫助偵查人員尋找到案件偵查線索或突破口，即使被測者故意偽裝自己言語材料的語音特征，如用普通話或其他方言的語音形式進行交流，偵查人員仍能利用方言整體結(jié)構(gòu)的關(guān)聯(lián)性與制約性，通過詞匯、語法特征發(fā)現(xiàn)嫌疑人在言語交際中的漏洞，從而判定嫌疑人的真實身份[19]。本文所列舉的榆次人使用普通話時所體現(xiàn)出的方言特征，是通過大量的話語表述分析而得，希望可為司法訴訟領(lǐng)域提供一絲的言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