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曹文軒的作品看其兒童文學觀

高虹

摘 要：曹文軒的文學創(chuàng)作是以優(yōu)雅的文學姿態(tài)、優(yōu)美的文學語言和憂郁悲情的人文情懷來表現(xiàn)兒童世界的。在曹文軒的小說世界中，我們總能感到一種似有若無的傷感，但當你仔細品味時，又常常會發(fā)現(xiàn)憂郁背后隱藏著的不僅是苦難與艱辛，而且是美好與和諧。 他的作品時時流露出一種悲憫的情懷和對少兒成長的關注，他堅持運用少兒的視角，關注美感，傾心雅致，致力于美好人性和高尚情懷的永恒追求，并在當代文壇上確立了自己獨特的文學品格和品位。

關鍵詞：曹文軒；悲憫情懷；少年成長；兒童觀

曹文軒的創(chuàng)作中時時可見憂患意識以及對人生的反思、對社會的反思、對人性的反思，尤其是對中國兒童生存狀態(tài)和未來命運的反思與期待，因而他們的新觀念很多，創(chuàng)新和變化也很多，同時有一種人文和歷史的厚重感。故此，他的作品不僅受到讀者的喜愛，也得到了評論界的肯定。曹文軒的小說之所以能夠獲得如此大的成功，與他獨特的兒童文學觀有很大關系。他認為“憂郁是一種非常高貴的品質”，并通過其對少年獨特題材與視角的準確把握，對美好人性與高尚情操的永恒追求，充滿悲憫但卻優(yōu)雅的審美情懷，以及其對古典美學意境的深刻感悟，充分展現(xiàn)了他在兒童小說創(chuàng)作方面的觀點。總體而言，曹文軒的兒童文學觀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方面：

1 表達悲憫的情懷

有人曾給兒童文學下了一個這樣的定義：給小孩兒帶來快樂的文學。但曹文軒卻認為這是一個誤區(qū)。他認為“快樂”應該說是“快感”，包括喜劇的快感與悲劇的快感，而后者更為重要。西方兒童文學自安徒生以來，主要是悲劇的快感，而我們的定義，則把這種審美的快感變成輕浮的嬉笑。由于曹文軒本身的人生經(jīng)歷充滿了憂患意識，創(chuàng)作中有一種人文和歷史的厚重感。他的《草房子》、《紅瓦》、《根鳥》等小說里一直回蕩著“悲憫”情懷。他認為，憂傷還是一種非常美的情感，只要掌握好分寸，它可以是一種非常好的東西。

曹文軒悲劇意識的表現(xiàn)是和現(xiàn)實與人性融合在一起的，所以在他的小說創(chuàng)作中，我們清晰地看到由于人性自身無法改變的需求，甚至弱點而造成的性格悲劇，同樣也在這種悲劇的慘淡中體驗到人性中向善的良知。曹文軒的成長小說《草房子》，就很容易讓人感受到這種內在的魅力。小說描寫了男孩桑桑在油麻地小學難忘的六年生活，以一個孩子的視角講述了發(fā)生在孩子與孩子之間、孩子與成人之間、成人與成人之間的故事，講述了陪伴著桑桑長大的純凈、尊嚴、坎坷、守望和失落。

是的，當我們?yōu)椴芪能幍男≌f創(chuàng)作所感動時，是無法忽視其中所流露出來的憂郁和悲憫的。在曹文軒小說的世界中，我們總能感到一種似有若無的傷感，但當你仔細品味時，又常常會發(fā)現(xiàn)憂郁背后隱藏著的不僅是苦難與艱辛，還有美好與和諧。

2 關注少年的成長

曹文軒的小說創(chuàng)作多以少年為題材，無論是早期的《山羊不吃天堂草》，還是近期的“成長三步曲”《草房子》、《紅瓦》、《根鳥》，都無一例外，這些作品中都飽含著作者對成長的關注。當然曹文軒對“少年”這一特殊人生階段的關注已成為其小說獨特的觀點。在我國當代小說中，描寫少年成長歷程的小說是很少見的，幾乎是一片空白，而曹文軒的“成長三步曲”填補了這一空白，并用其小說中鮮活且獨具個性的少年形象，少年美好但卻復雜的成長過程，以及由此反映出作家對美好人性的永恒追求形成了其對成長關注的獨特的魅力。

《根鳥》的故事向我們展示的不僅僅是少年執(zhí)著的品格，也同樣在告訴我們少年在成長過程中已經(jīng)開始對精神生活有了渴望與向往，而這也成為少年走向成熟的一種標志。出走、流浪、瀟灑、浪漫…… 一個少年以夢為馬，帶著戀情的萌動 和陌生的向往，奔向孤獨的森林，誘惑的河邊，苦難的山谷。作家曹文軒為成長一族插上神圣的幻想翅膀，掠向浪漫主義的敘述草原……

如果說少年身心的發(fā)育是成長的一種外在形式，那么起人格的完善與發(fā)展則構成了成長的內涵。在這些作品中，曹文軒對于少年成長這一復雜的過程進行了全方位的展示，從生理的發(fā)育、情感的領悟，到人格的完善，再到精神上的成長，都有細膩的描寫與刻畫。作家通過對孩子們那一段段真實、美麗，但卻艱難的成長歷程的關注，將少年身上流動著的獨特美感完全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

3 運用兒童的視角

“兒童視角指的是小說借助于兒童的眼光或口吻來講述故事，故事的呈現(xiàn)過程具有鮮明的兒童思維的特征?！睌⑹乱暯且矔π≌f的敘述姿態(tài)、審美情調產(chǎn)生重要的影響。曹文軒的長篇小說《細米》也曾被大家稱為是“完整意義上的當代長篇兒童小說的典范之作”。在《細米》中，曹文軒描寫了一個少年和比自己年長女子的朦朧情感。安寧的村落、寂靜的麥田、旋轉的風車、河里的小船、各色的鴿子、雪白的蘆花以及裊裊的炊煙，都與四季優(yōu)美的鄉(xiāng)村風景一道，豐富了細米這個東方少年的現(xiàn)實世界。

在曹文軒的作品中，兒童視角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敘事方式，作者筆下的兒童視野也是相對開闊的，他們已不再局限于自身的故事，而開始在成人生活、社會風云、人性世界中聚焦?！渡窖虿怀蕴焯貌荨肥窃竭^一個叫明子的男孩的目光，講述了他在遠離故土，闖蕩謀生時對家鄉(xiāng)的回憶與思念，以及他所體驗到的城市與生活；《草房子》是通過一個叫桑桑的兒童的眼光，述說了油麻地小學及其周圍的動人生活；《紅瓦》是通過一個叫林冰的少年視角，描述了他所看到的南方水鄉(xiāng)小鎮(zhèn)的斑駁人生和那個特定時代的青春故事；而《根鳥》則是穿過一個叫根鳥的孩子的視線，講述了他在追尋夢想中所遇到的社會百態(tài)與人情冷暖。

通過這些，我們不難看出曹文軒所選擇的兒童視角，為我們提供的不僅是一種獨特的藝術手段，也為我們展示了其對美感的新鮮體驗，讓我們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美的存在與力量。

4 追求美感的永恒

追求美感的永恒也成為曹文軒兒童文學觀的一個重要方面。他認為：美感與思想具有同等的力量。他用平靜的眼光觀望著人性的弱點和生命的殘破，讓人們在無奈的嘆息之余依然不放棄對美和善的執(zhí)著。在小說《紅瓦》代后記《永遠的古典》一文中，他就說過“美感與思想具有同等的力量”，在曹文軒的作品中，美感是通過意境來表現(xiàn)的，意境又是通過自然與人的對話表現(xiàn)出來的，而和諧則是它們共有的話語，正因為如此，當自然與人交織在一起時，則產(chǎn)生了二美互映的審美效果。在這里，紅花綠草、青松翠柏、藍天白云用它們各自的美麗為人物編織著幕布與背景，用自己的純然烘托著人物的美好。曹文軒把自然作為他的審美關照，用自己的筆與心捕捉著自然中的精靈、光環(huán)、空靈，也用他優(yōu)雅嫻熟的文字為我們勾勒出一幅淡雅悠然的水墨畫。

綜觀曹文軒的兒童文學觀幾個方面的內容，他對少年題材以及成長的關注和憂郁悲憫的審美情懷的流露構成了其對美感的獨特關照，而他對兒童視角的選擇，則使這種美感的審美效果得以深化。曹文軒用他細膩的筆觸、豐富的生活、鮮活的人物和美好的情愫，為我們講述了與人性中憂郁但卻美麗，慘淡但卻和諧的人生故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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