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維亞的兩個戀人》的倫理選擇

摘 要：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重視倫理道德，對倫理道德的討論和探索成為當(dāng)時小說的一個特征。蓋斯凱爾夫人借《西爾維亞的兩個戀人》塑造期翼的完美倫理形象，詮釋自己的倫理選擇，傳達對社會的道德批判。

關(guān)鍵詞：蓋斯凱爾夫人；倫理選擇；道德批判

《西爾維亞的兩個戀人》是蓋斯凱爾夫人創(chuàng)作的唯一一部歷史題材小說，以十八世紀(jì)拿破侖戰(zhàn)爭為歷史背景，描述了歷史事件和普通人的情感糾葛、愛恨別離，是一部悲傷深沉的作品。悲傷源于作品中主要人物的不幸結(jié)局；深沉出于人性中的弱點使人物陷入不幸。作為唯一神教的虔誠信奉者，堅信人性是博愛、寬容的，相信愛和諒解的偉大力量。因此，在作品中，蓋斯凱爾夫人不斷引導(dǎo)人物不知不覺走上以愛和諒解為基準(zhǔn)而做出的倫理選擇，表達自己對日益激烈的社會矛盾的道德批判。這可以從三個方面表現(xiàn)：宗教的感化、正面形象的榜樣力量和道德說教。

一、正面形象的榜樣力量

海斯特是小說中唯一一個完美光輝的形象，她有博愛的胸襟，高尚的品格，虔誠的信仰。她深深愛著敬重著菲力普，“認為他是自己認識的男人中人品最好，最博得她喜歡的一個”[1]，而菲力普卻一心一意地愛著表妹西爾維亞。在得知菲力普的心意之后，海斯特默默地把那份深沉的愛埋在心底，終身未嫁。無論何時菲力普需要她的幫助，她總會義無反顧地出現(xiàn)在他身邊，毫無怨言幫助他關(guān)心他。菲力普離家出走后，她按照菲力普所托，悉心照顧西爾維亞母女；猜測到菲力普重返蒙克沙汶后她積極促成夫妻之間的破鏡重圓；在西爾維亞去世后，她又將其女兒視如己出撫養(yǎng)成人。

在海斯特身上時刻閃現(xiàn)人性的光輝，是蓋斯凱爾夫人對完美人性的憧憬，也是利他主義的典型。利他主義由法國哲學(xué)家和社會家孔德提出，強調(diào)他人的利益，贊美為實現(xiàn)他人的幸福快樂而做出犧牲的精神。蓋斯凱爾夫人在“呈現(xiàn)道德主題、進行人物刻畫時深受孔德利他主義思想的影響。在其人物譜中，道德榜樣是蓋斯凱爾道德理想的人格化體現(xiàn)?！盵2]

二、道德說教

“蓋斯凱爾的作品說教味濃厚，創(chuàng)作目的之一就是想號召社會各階級都遵行基督教精神，彼此互忍互讓互助互愛，從而達到家庭和睦、社會安定?！盵3]小說中對西爾維亞的說教頗多。當(dāng)海斯特冒著風(fēng)雨接她們母女前往蒙克莎汶看望被囚禁的丹尼爾時，西爾維亞粗魯?shù)貙ΥＫ固兀胶秃Ｋ固叵嗍旌?，她后悔莫及，意識到那種無禮應(yīng)該痛心疾首，立即悔恨才對。這雖說是西爾維亞的悔悟，但這番悔恨何嘗不是蓋斯凱爾夫人認為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呢。結(jié)婚后，每每西爾維亞因?qū)鹄椎屡f情難忘，而對菲力普冷落時，蓋斯凱爾夫人都會站出來發(fā)表一通道德說教。菲力普做了對不起她的事，真相大白時，她立下誓言再也不原諒丈夫。蓋斯凱爾夫人指出她的發(fā)誓是一樁罪過，誓言也是邪惡的?！叭耸撬狗铱怂挂蜃拥拇嬖冢ㄈ诵砸蜃雍瞳F性因子，當(dāng)人性因子控制、引導(dǎo)獸性因子時，也就是由理性意志主導(dǎo)非理性意志和自由意志時，人才是有倫理意識的人，做出符合倫理道德標(biāo)準(zhǔn)的判斷和正確的倫理選擇” [4]西爾維亞對金雷德的感情是受非理性意志的支配，對初戀懵懂的追求，以為那就是真摯的愛。所以蓋斯蓋爾夫人屢次在西爾維亞吐露自己受到蒙蔽的心事時，進行道德說教，批評她缺乏諒解精神。也正是這個弱點造成了她和菲力普悲劇的命運。

三、宗教的感化

西爾維亞是一個淳樸、美麗、孝順的鄉(xiāng)下姑娘，但沒有接受過正規(guī)文化教育， 不讀《圣經(jīng)》，一年才去一次教堂，自然沒有崇高的思想境界和諒解精神。金德雷出人意料的歸來，如晴天霹靂，西爾維亞的情感世界瞬間崩塌，憎恨隱瞞實情的菲力普，發(fā)重誓永不原諒。但在經(jīng)歷種種事情后，西爾維亞愿有個人給她解釋《圣經(jīng)》上哪些深奧的詞語，讓她找到罪過與神圣的真諦。于是，艾麗斯開始教導(dǎo)她讀《創(chuàng)世紀(jì)》，教導(dǎo)她從《圣經(jīng)》中獲得安慰。在獲知金雷德與富家小姐成婚的消息，她不禁想到：“這要是菲力普的話，他絕不會這么做。她似乎有生以來第一次認識到菲力普愛情的真正性質(zhì)。”[5]菲力普為救女兒而犧牲自己，彌留之際，西爾維亞親吻他，在耳邊低聲說愛他，悔恨不已。

菲力普隱瞞了金雷德被抓走的事情。一是出于對西爾維亞強烈的愛，二是知道金德雷曾經(jīng)有過不尊重女性行為，并非光明磊落之人。他會犯愛情至上的錯誤，是因為對上帝認識不足，不夠虔誠，祈禱境界不高尚，夾有私欲。雖然一周去兩次教堂，但是為了達到收人尊敬的目標(biāo)，為了獲得榮譽。他離家出走參軍，放棄了獲得諒解的機會。在戰(zhàn)場上就了昔日情敵金雷德的命，意外致殘，重返故鄉(xiāng)后，寄居在慈善公院，每日進行祈禱，如脫胎換骨了一般。為救女兒跳進大海，在臨終之際，和西爾維亞互相理解，虔誠祈禱“上帝保佑我的心上人，讓她得到安慰?！弊诮滔礈炝藘扇说撵`魂，在死亡面前，互相諒解。

蓋斯凱爾夫人用文學(xué)的形式反映社會狀況，警示世人，同時將自己的美好愿景滲透于作品中。但蓋斯凱爾夫人將解決社會問題的方法寄托在宗教感化、個人道德的約束和道德楷模的指引上，是一種烏托邦式的臆想，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社會困境。

參考文獻

[1] 蓋斯凱爾夫人.希爾維亞的兩個戀人[M]. 秭佩、逢珍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1：254.

[2] 甑艷華.蓋斯凱爾社會小說中的多維度社會倫理觀. 英美文學(xué)研究論叢，2016（24）：80.

[3] 錢青.英國19 世紀(jì)文學(xué)史[M].北京：外語教學(xué)與研究出版社，2006：276.

[4] 聶珍釗.文學(xué)倫理學(xué)批評導(dǎo)論[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4：38.

[5] 蓋斯凱爾夫人.希爾維亞的兩個戀人[M].秭佩、逢珍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1： 487.

基金項目：此文為浙江省教育廳科研項目《文學(xué)倫理學(xué)批評視域下的蓋斯凱爾作品研究》（Y201431952）成果。

作者簡介：姬瑩，中國計量大學(xué)，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