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愛玲
(重慶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重慶 401331)
據(jù)統(tǒng)計,先秦典籍《左傳》涉及到“之”字用法有7273處之多,東漢王充《論衡》“之”字出現(xiàn)了9617次,不少學(xué)者分別對兩部書中出現(xiàn)的“之”字的具體用法進行了歸納總結(jié)。
據(jù)何樂士先生的《左傳虛詞研究》,認為“之”字有五種用法:代詞、助詞、連詞、語氣詞、動詞[1],楊柯先生也對《左傳》“之”字用法進行了定量研究,認為“之”字用法除了何樂士先生提到的五種用法以外,還有兼詞、介詞的狀況[2]。吳慶峰先生在《〈論衡〉虛詞通釋》中指出“之”可用作代詞(第三人稱代詞)、連詞、助詞[3],而謝文乾先生則認為《論衡》中的“之”有動詞、代詞、助詞三種用法[4],對《論衡》中“之”的虛詞用法,二位先生看法有歧見。
本文對《左傳》《論衡》中的“之”字用法重新展開調(diào)查,主要探討動詞、代詞、助詞三種用法,并對這兩部不同時期代表作中的“之”字用法分布差異進行比較,最后解釋這種差異分布的原因。
許慎 《說文解字》 對“之”的解釋:“之,出也。象艸過屮,枝莖益大,有所之。一者, 地也”。“之”的古文字字形為甲骨文金文,可見許慎按字形分析“之”字本義確實有道理?!稜栄拧め屧b》:“之,往也”[5]。羅振玉《增訂殷虛書契考釋》中也提到“往”義當為“之”之初義,羅說為是,“之”的本義當為動詞“往”。
《左傳》中仍保留了“之”作為動詞的用法,據(jù)何樂士先生統(tǒng)計,該書“之”用為動詞的共有10例,其中7例是“往、到”的意思,有1例是“變?yōu)椤钡囊馑?,還有2例是“時間上到某一限度”,即“到……時候”。而據(jù)筆者統(tǒng)計,“之”作動詞的用法共有32例,其中8例是“往、到”的意思,有22例是“變?yōu)椤钡囊馑迹际怯迷诓敷邥r卦象的變化。例如:
(1)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晉,于是乎有董史。(《左傳·昭公十五年》)
(2)言之,之莫而卒。(《左傳·成公十七年》)
(3)周史有以《周易》見陳侯者,陳侯使筮之,遇《觀》之《否》。(《左傳·莊公二十二年》)
例(1)中第二個“之”為動詞,可譯為“到”,這一例何樂士先生并沒有提到。例(2)中第二個“之”為動詞,譯為“到……時候”。例(3)中“之”為動詞,“變?yōu)椤钡囊馑迹坝觥队^》之《否》”可理解為由《觀》卦變?yōu)椤斗瘛坟浴?/p>
1. 第三人稱代詞,他、她、它(們)。有時它的意義同第一人稱或第二人稱相同
(1)愛公叔段,欲立之。(《左傳·隱公元年》)
(2)以此眾戰(zhàn),誰能御之?。ā蹲髠鳌べ夜哪辍罚?/p>
(3)孟明稽首曰:“君之惠,不以累臣釁鼓,使歸就戮于秦,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若從君惠而免之,三年將拜君賜。”(《左傳·僖公三十三年》)
值得一提的是上古沒有專門的第三人稱代詞,是借助指示代詞“之”來表示。例(1)中“之”用為第三人稱代詞“他”,代指“公叔段”。例(2)中“之”用為第三人稱代詞復(fù)數(shù)“他們”,代指“諸侯之師”。例(3)中的“寡君之以為戮”,學(xué)者們有不同的看法,陳若愚先生就此寫了一篇論文,認為朱東潤先生釋“之以為戮”為“以之為戮”是唯一正確的解釋,意思是“把我作為殺戮的對象”[6]。聯(lián)系上下文,我們認為在這里“之”理解為自指可能更有道理,“寡君之以為戮”即“寡君以之為戮”,賓語“之”前置,在此語境中“之”是孟明自指?,F(xiàn)在方言中依然存在類似的用法,重慶方言“別個”一般是“別人”之義,但在一定的語境下“你說別個干嘛?”是“你說我干嘛”的意思,這里的“別個”也是一種委婉的用法,用于自指。
2. 指示代詞,這、此
(1)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左傳·隱公元年》)
(2)范宣子為政,諸侯之幣重,鄭人病之。(《左傳·襄公三十一年》)
例(1)中“之”是代詞,可譯為“這件事”,指代“王貳于虢”這件事。例(2)中“之”代指前面“諸侯之幣重”這件事。
3. 放在倒置的動賓短語之間,作為賓語前置的標志
(1)姜氏何厭之有?(《左傳·隱公元年》)
(2)宣子曰:“烏呼,‘我之懷矣,自詒伊戚’,其我之謂矣!”(《左傳·宣公二年》)
例(1)中“何厭”作為“有”的賓語前置,應(yīng)該是“有何厭?”,“之”在這里復(fù)指提前的賓語。例(2)中“我”作為“謂”的賓語前置,應(yīng)該是“其謂我”,可譯為“說的就是我呀”,在后文《襄公·祁奚舉賢》中的“其祁奚之謂矣”用法相同,也就是“其謂祁奚”,可譯為“大概說的就是祁奚吧”。
關(guān)于前置賓語的標記“之”,學(xué)界有代詞和助詞兩種看法。王力先生力主“之”為代詞,復(fù)指提前的賓語,而目前大多數(shù)高校采用的郭錫良等主編的《古代漢語》,采用了王力先生的觀點,這里我們也贊同將前置賓語的標記“之”視作代詞用法。
1. 放在定語和中心語之間,相當于現(xiàn)代漢語的“的”
(1)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左傳·隱公元年》)
(2)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溫之麥。(《左傳·隱公三年》)
例(1)、(2)中“之”都是位于定語和中心語之間,相當于現(xiàn)代漢語的“的”。
2. 位于主謂之間,取消句子獨立性
(1)宋殤公之即位也,公子馮出奔鄭。(《左傳·隱公四年》)
(2)天之棄商久矣,君將興之,弗可赦也已。(《左傳·僖公二十二年》)
例(1)、(2)中“之”都是位于主語和謂語之間,起到了取消句子獨立性的作用,例(1)中帶上“之”的“主之謂”結(jié)構(gòu)主要充當句子的狀語,而例(2)中帶上“之”的“主之謂”結(jié)構(gòu)主要充當句子的主語。對于“取消句子獨立性”這一說法學(xué)界也頗有爭議,王力先生和呂叔湘先生力主這一說法,呂叔湘先生在《中國文法要略》中明確提到了“取消句子的獨立性”[7],王力先生在《漢語史稿》中是將這一說法稱為“句子的仂語化”[8],“仂語”也就是“詞組、短語”的意思,將句子變?yōu)樵~組、短語,我們將它看作與呂叔湘的說法一致的見解,在現(xiàn)代漢語中我們已經(jīng)幾乎看不到這種用法。
3. 用于句末,湊足音節(jié),沒有實在意義
(1)公將鼓之。(《左傳·莊公十年》)
(2)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左傳·定公十年》)
例(1)中“之”是音節(jié)助詞,可不譯,其中“鼓”是名詞活用為動詞,擊鼓的意思,詞句下文的“公將馳之”的“之”用法類似,“馳”是驅(qū)馬追擊的意思,是一個不帶賓動詞,所以這里的“之”也是一個音節(jié)助詞。例(2)中“兵”用作動詞,“之”似有語氣助詞的功能,“士兵之”意為“士兵們拿起武器!”。也有學(xué)者認為這里的“之”類似于代詞,指士兵們拿起武器針對的對象,聯(lián)系上下文,我們認為把這類“之”看作語氣助詞比較可取。
4. 表方位或時間的限定,相當于“以”
(1)二十年之外,吳其為沼乎?。ā蹲髠鳌ぐЧ辍罚?/p>
(2)葉公在蔡,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矣?!保ā蹲髠鳌ぐЧ辍罚?/p>
例(1)和例(2)中的“之”分別是對時間和范圍的限定,都相當于“以”,“二十年之外”即為“二十年以后”,“方城之外”即為“方城以外”。這里也有學(xué)者將它歸為連詞用法,我們在這里認為它是對前面詞語的限定,將它歸為助詞。
吳慶峰先生在《〈論衡〉虛詞通釋》中并未談及“之”作動詞的用法。據(jù)謝文乾先生研究,《論衡》中“之”字作動詞的用例共有21例,[9]筆者統(tǒng)計與其一致。例如:
(1)糧盡食索,春雨適作,避熱北去,復(fù)之碣石。(《論衡·偶會篇》)
(2)我之帝所,有熊來,帝命我射之。(《論衡·奇怪篇》)
(3)去之延陵,終身不還。(《論衡·書虛篇》)
例(1)“之”用為動詞,可譯為“到”,“復(fù)之碣石”即“再回到碣石這個地方”。例(2)動詞“之”可譯為“去”。例(3)是一個省略句,意為“去京都,之延陵”,即“離開京都,往至延陵”,動詞“之”意為“到”。
1. 第三人稱代詞,他、她、它(們)
(1)朝吳忠貞,無忌逐之。(《論衡·累害篇》)
(2)子反好偷臣,孟嘗愛偽客也。以有補于人君,人君賴之。(《論衡·逢遇篇》)
例(1)中“之”為第三人稱,可譯為“他”,在這里指朝吳。例(2)中“之”用為第三人稱復(fù)數(shù),指前述子反、孟嘗之類的人。
2. 指示代詞,這、此
(1)文王得赤雀,武王得白魚、赤鳥。儒者論之。(《論衡·初稟篇》)
(2)韓昭侯醉臥而寒,典冠加之以衣,覺而問之,知典冠愛己也。(《論衡·幸偶篇》)
例(1)、(2)中“之”都是指示代詞,例(1)代指前面所述“文王得赤雀,武王得白魚、赤鳥”這件事,例(2)代指“典冠加之以衣”這件事。
3. 放在倒置的動賓短語之間,作為賓語前置的標志
(1) 能進有補贍主,何不遇之有?(《論衡·逢遇篇》)
(2)表候者,骨法之謂也。(《論衡·骨相篇》)
例(1)中“何不遇之有”即“有何不遇”,“何不遇”作為“有”的賓語而前置,下文的“何福佑之有乎”用法類同。例(2)中“骨法之謂也”即“謂骨法”, 意思是“說的就是骨法”,“之”作為賓語前置的標志,復(fù)指提前的賓語。
1. 放在定語和中心語之間,相當于現(xiàn)代漢語的“的”
(1)情性者,人治之本,禮樂所由生也。(《論衡·本性篇》)
(2)殷高宗之時,桑谷俱生于朝,七日而大拱。(《論衡·異虛篇》)
例(1)、(2)中“之”都是位于定語和中心語之間,相當于現(xiàn)代漢語的結(jié)構(gòu)助詞“的”。
2. 放在主謂之間,取消句子獨立性
(1)觀子韋之言景公,言熒惑之禍。(《論衡·變虛篇》)
(2)欲專良善之名,惡彼之勝己也。(《論衡·累害篇》)
(3)龍之為性也,變化斯須,輒復(fù)非常。(《論衡·無形篇》)
例(1)中第一個“之”位于主語“子韋”和謂語“言景公”之間,而“子韋之言景公”又作“觀”的賓語,“之”在這里起到了取消句子獨立性的作用。例(2)中第二個“之”位于主語“彼”與“勝己”之間,同時“彼之勝己”又作“惡”的賓語。例(3)中 “之”位于主語“龍”和謂語“為性”之間,“龍之為性也”是這個句子的主語,“之”的作用也是取消句子的獨立性。
3. 用于句末,湊足音節(jié),沒有實在意義
(1)雖富貴之,猶涉禍患矣。(《論衡·命祿篇》)
(2)由此言之,有富貴之命,不求自得。(《論衡·命祿篇》)
例(1)中“之”為音節(jié)助詞,沒有實在意義。例(2)中“由此言之”即“由此說來”,“之”在這里無實在意義,相當于一個語氣助詞,“由此言之”在全書中出現(xiàn)了70次,使用頻率比較大。
4. 表方位或時間的限定,相當于“以”
(1)昌門之與太山,非直帷薄之內(nèi)、百里之外也。(《論衡·書虛篇》)
(2)豈長大之后,修行道德,四乳乃生。(《論衡·初稟篇》)
例(1)和例(2)中的“之”分別是對方位和時間的限定,都可譯作“以”。
對《左傳》和《論衡》“之”字用法進行定量研究,我們發(fā)現(xiàn),二書中的“之”雖都能用為動詞、代詞、助詞,但三種用法的具體分布情況有差別。“之”的用法情況如下表1、表2(助詞和代詞用法參考了何樂士先生和謝文乾先生的統(tǒng)計,三種用法以外的情況不計入總量統(tǒng)計):
表1 《左傳》中“之”動詞、代詞、助詞的用法
表2 《論衡》中“之”動詞、代詞、助詞的用法
分析表1、表2,“之”字用為動詞,何樂士先生分析出《左傳》中共有10例,而《論衡》中卻有21例,姚炳祺先生在其論文中提到“之”本義當為“往”,發(fā)展到西周的時候,“之”的詞義進一步虛化,金文的“之”就沒有動詞的用法[10]。按照此說法,“之”作為動詞的用法會隨著時代的演變越來越少,但在《論衡》中卻出現(xiàn)了反常的情況,這又該如何解釋呢?據(jù)此筆者對《左傳》“之”字動詞用法重新進行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之”作動詞的用法共有32例,其中“變?yōu)椤敝x就有22例,而何樂士先生只指出1例,而楊柯先生統(tǒng)計出33例,與筆者的統(tǒng)計大致相近。雖然都是“變?yōu)椤敝x,但例子不同,出現(xiàn)的語境不同,不應(yīng)算作一例,所以這里沒有采納何樂士先生的統(tǒng)計?!蹲髠鳌分小爸弊鰟釉~時意義有明顯區(qū)別,大體歸為三類,而《論衡》中“之”做動詞均為“到”義,但共現(xiàn)成分有所區(qū)別,“之”后直接加處所出現(xiàn)情況最多,另外有兩例特殊情況分別出現(xiàn)在“者”字結(jié)構(gòu)和“所字結(jié)構(gòu)”中,沒有其它共現(xiàn)成分。
“之”字用作代詞,可細分為作人稱代詞和指示代詞兩種情況。代詞“之”在《左傳》中共出現(xiàn)了4037次,相當于全書“之”字用法的一半,而《論衡》中“之”作代詞的用例有1394例,僅占全書的27.99%。其中表1、表2中的代詞,雖然大多數(shù)情況下用為第三人稱,但有時也可代第一人稱,表示說話一方對自己的謙稱,何樂士在《左傳》中總結(jié)出了9例。而謝文乾對《論衡》“之”的用法的研究沒有談及這一情況。
“之”字用作助詞,只占《左傳》“之”字用法的38.66%。而《論衡》中“之”作助詞的用法有3565例,占全書“之”字用法的71.6%。“之”作助詞的用法在《論衡》中占了較大的比重。
從《左傳》到《論衡》,“之”的動詞用法不斷減少,其它虛詞用法不斷增加符合實詞虛化的規(guī)律。
值得探討的是,“之”的本義雖為動詞,但早期出土文獻商周甲骨文、金文并沒有出現(xiàn)這樣的用例,春秋戰(zhàn)國時期成書的《左傳》則出現(xiàn)了32例“之”作動詞的用法,而更晚東漢成書的《論衡》也保留了動詞用例21例,“之”作動詞的用法在早期出土文獻中極少見,而在這兩部著作中出現(xiàn)了很多次,確實匪夷所思,而且在《左傳》之前的《論語》《尚書》中, “之”為動詞的用法也很少見。對于這種反?,F(xiàn)象,姚炳祺先生有過解釋,他認為《左傳》中“之”的動詞用法是由于春秋戰(zhàn)國時期摹古、仿古的風(fēng)氣造成的, 這似乎可以說通, 那《論衡》中“之”的動詞用法也是摹古、仿古的原因嗎?通過比較《論衡》和《左傳》中“之”的動詞用例可以發(fā)現(xiàn),《論衡》中“之”作動詞的21例都是表示“到”義,它是一個二價動詞,有些情況下,施事可以省略,這與現(xiàn)代漢語中我們常說的“我到某個地方”意義上是相通的, 可見,很難說《論衡》中的動詞現(xiàn)象是一種仿古。
從《左傳》到《論衡》,“之”的指示代詞義不斷減弱而虛化為助詞,且代詞用法減少,助詞用法不斷增加,符合詞義演變向更虛方向發(fā)展的規(guī)律。
“之”作代詞的用法為什么不斷減少呢?上古漢語中只有第一、第二人稱代詞,沒有專職的第三人稱代詞,第三人稱代詞主要是借有指示作用的“之”來表示,發(fā)展到在中古時期,第三人稱代詞有了新的形式,“之”字逐漸被后起的“他”字所取代,“之”作人稱代詞的用法自然會減少;并且“之”作為賓語前置的標記用法也呈現(xiàn)出消退趨勢,據(jù)楊柯、謝文乾二位先生的統(tǒng)計,《左傳》中共有164例,《論衡》中共有35例,向熹先生認為,賓語前置的基本類型到了漢代逐漸消亡,賓語大都移到了動詞后面[11],這與我們的觀察是一致的。所以,總的來看,“之”作代詞的用法會不斷減少。
其中值得探討的是,上面內(nèi)容中提到《左傳》中“之”字存在作第一、二人稱的用法,而《論衡》中卻幾乎沒有這種用法。筆者從兩方面進行了推測,從兩本書的性質(zhì)來分析,《左傳》是一部敘事詳細的編年史著作,中間涉及到不少人物之間的對話,而用第一、二人稱的“之”常表示一種謙稱,可以說是出于對話的需要,《論衡》相當于王充的一本論文合集,多是評論當時言論,以“實”為根據(jù),疾虛妄之言,比較客觀,并不涉及對話,所以“之”字用作第三人稱而不用作第一、第二人稱;從詞匯的發(fā)展史來看,第一、二人稱有固定的幾個代表詞,比如“吾、女(汝)”“之”作第三人稱也被后來興起的“他”完全取代了,“之”作人稱代詞時有種臨時性的特點,所以到后來越來越少。
“之”作助詞用法為什么會不斷增多呢?這與“之”作代詞的用法不斷減少的規(guī)律相適應(yīng)。姚炳祺學(xué)者對助詞“之”進行了詳細研究,發(fā)現(xiàn)助詞“之”始見于西周金文,用法極不穩(wěn)定,可用可不用,還可以被“氒”字替代,這個時候的“之”兼有助詞功能和指代作用,直到后來“厥、其”出現(xiàn),承擔了指代作用,“之”的助詞功能才越發(fā)明顯。指代作用的減弱加上上面提到的“之”作人稱代詞到漢代以后被其它代詞取代以及賓語前置標記用法也在消退,所以“之”的助詞用法不斷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