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朝緒
(安徽大學 外語學院, 安徽 合肥 230601)
威廉·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1564—1616)是英國文藝復興時期最偉大的劇作家和詩人。在其戲劇生涯中,他共寫了39部劇作,5首長詩和154首十四行詩,使其位列世界文學大師之列。400多年來,他的劇作光彩奪人,一直成為各國文學評論家、劇作家,甚至戲劇導演、戲劇演員研究的對象。由此,在國際學術(shù)領(lǐng)域產(chǎn)生了一門單獨的學科——“莎學”(Shakespeareana),素有“國際學術(shù)奧林匹克”之稱。
倘若從1856年上海墨海書院刻印英國傳教士慕維廉(Muibead, William)翻譯的由英國人托馬士·米爾納所著《大英國志》算起,莎士比亞這個名字傳入我國已有160多年的歷史,只不過當時慕維廉把Shakespeare 譯成了“舌克斯畢”,而并非今日通稱的“莎士比亞”。倘若從1904年上海商務印書館出版林舒和魏易用文言文翻譯的《英國詩人吟邊燕語》算起,我國研究莎士比亞則亦有整整115年了。
我國的莎士比亞研究起步雖晚,成果頗豐,令世人不可小視。莎士比亞研究在中國的一百多年可謂是他創(chuàng)作的戲劇不斷被翻譯、研究、評論和演出的一百多年。中國的學者、莎士比亞的愛好者一直用自己獨特的視角,以各種方式對這一英國文藝復興時期的戲劇大師、卓越詩人進行著不同的詮釋。中國莎士比亞研究的里程碑上鐫刻著林舒、嚴復、梁啟超、魯迅、茅盾、徐志摩、袁昌英、梁實秋、孫大雨、林同濟、陳嘉、卞之琳、戈寶權(quán)、曹禺、曹未風、朱生豪、黃佐臨、張君川、方平、索天章、王佐良、李賦寧、楊周翰、孫家琇、張泗洋、裘克安、陸谷孫等一長串莎學翻譯家、藝術(shù)家和批評家的名字。如今更有一大批中青年莎學明星在中國大地冉冉升起,熠熠生輝。記得1986年時任國際莎士比亞協(xié)會主席的菲立浦·布洛克班在我國首屆莎士比亞戲劇節(jié)說過“莎士比亞的春天在中國”[1]Ⅴ這樣一句話,他的贊譽便是對我國莎學研究的真實寫照。
我國莎士比亞研究的傳統(tǒng)重鎮(zhèn)是北京、上海和武漢,重慶、四川、吉林和河北等作為后起之秀也頗為引人注目。一個不能忽視的事實是安徽同樣在莎士比亞的演出、教學科研、出版和交流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1986年在上海舉辦的首屆中國莎士比亞戲劇節(jié)上演出的25出莎劇中就有用黃梅戲演出的《無事生非》,它融入了安徽風情,又體現(xiàn)了黃梅雅韻,引起了強烈反響。據(jù)統(tǒng)計,從1993年到2000年的8年間中國刊登莎士比亞研究論文的報刊共計289種,發(fā)表了589篇莎學論文,其中,全國排在前20名的中國莎士比亞研究的核心期刊中安徽占了兩席(分別是《安徽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和《安徽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更有甚者,在此8年間發(fā)表莎學論文6篇(含)以上的核心作者全國前20名中來自安徽的竟有4位,他們分別是華泉坤、洪增流、王木春和王維昌[2],居全國之首。這些都足以說明人杰地靈的安徽對莎翁有著深厚的感情,安徽的專家學者、戲劇工作者對莎士比亞在安徽的傳播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并取得了可喜的成果。本文始于莎士比亞戲劇的演出,從莎劇改編演出、教學與研究、出版、交流四個方面論述莎士比亞在安徽的接受與流變。
黃梅戲,舊稱“黃梅調(diào)”或“采茶戲”,是安徽的主要戲曲劇種。它以明快抒情見長,具有豐富的表現(xiàn)力;表演質(zhì)樸細致,以真實活潑著稱;雅俗共賞、怡情悅性,以濃郁的生活氣息和清新的鄉(xiāng)土風味感染觀眾。黃梅戲是一個藝術(shù)寶藏,它已發(fā)展成為在中國流行區(qū)域最廣、觀眾年齡及文化層次涵蓋面最大、對其他藝術(shù)門類兼容性最強的戲曲類型[3]。
安徽改編演出莎劇最成功的典范是以黃梅戲的形式演繹莎士比亞喜劇《無事生非》。該劇在用黃梅戲嫁接莎劇、進行戲曲藝術(shù)改革方面做了許多富有時代性的探索[4]。1986年4月20日,首屆中國莎士比亞戲劇節(jié)期間,安徽省黃梅戲劇團在上海瑞金劇場首演黃梅戲《無事生非》。該劇是黃梅戲移植的第一個莎劇,特邀了文學顧問張君川教授。主要演員有王少舫、馬蘭、黃新德、吳瓊等。他們的表演充分顯示了黃梅戲的獨特藝術(shù)感染魅力,無論是在表演方面,還是在彰顯莎劇表現(xiàn)的文藝復興時期喜劇精神方面都贏得了莎學專家和觀眾的贊譽,為中國戲曲如何與經(jīng)典莎劇融合提供了可資借鑒的經(jīng)驗,也為土生土長的黃梅戲如何改編莎劇,拓展其表現(xiàn)領(lǐng)域提供了理論思考的空間。
黃梅戲《無事生非》的改編演出有以下特點:
首先,環(huán)境轉(zhuǎn)換新奇。一個國家(地區(qū))對外國文學做出的反應,告訴我們更多的是這個國家(地區(qū))本身,而不是外國的文學。為了力求以黃梅戲的藝術(shù)優(yōu)勢充分體現(xiàn)莎士比亞的人文主義思想精神,黃梅戲《無事生非》劇本將故事發(fā)生時間改為在中國古代,將角色名字改為諧原作者之音的中國人名,如將Beatrice改為李碧翠,將Benedick改為白力荻;并將地點改在富有少數(shù)民族風情的中國邊關(guān)地區(qū),以使原劇中人物性格得以合理地存在和自由地展現(xiàn),以力求達到既忠實于莎士比亞精神又具有中國戲曲藝術(shù)的魅力。同時,這種對環(huán)境做新奇的轉(zhuǎn)換也是從中國讀者和觀眾立場出發(fā),試圖表現(xiàn)一種具有中國特色的審美觀[6]。
其次,莎士比亞劇作在藝術(shù)上一個顯著的特色是,在結(jié)構(gòu)上嫻熟地運用悲劇因素與喜劇因素的交叉,既使戲劇場面的變化曲折有致,同時又更加全面、深刻地反映紛紜復雜的生活面貌。在悲劇中,他常穿插喜劇性場面;在喜劇中,又常穿插一些悲劇性場面。這一特色在《無事生非》中同樣有著鮮明的體現(xiàn)。黃梅戲《無事生非》正確地體現(xiàn)了原作的這一精神。它一方面保留了原作中包含悲劇因素的場面,同時又給這些場面以適當?shù)牡匚?。用簡潔的篇幅幾筆一勾,既給觀眾留下鮮明的印象,又不至于沖淡全劇樂觀向上的基調(diào)。
再次,在大的輪廓確定之后,編導者在具體的表現(xiàn)手法和人物刻畫上則又大膽地發(fā)揮了黃梅戲歌舞性、抒情性強的特色,有選擇地借鑒了黃梅戲中為中國觀眾所喜聞樂見的表現(xiàn)手法。例如,在第一場,婁地鰲與白立荻、李碧翠二人斗嘴時, 忽與剛露面的李海蘿相遇,兩人視線相接。此時改編者借鑒了傳統(tǒng)戲曲中表現(xiàn)青年男女愛情生活的常用手法“牽線打線”,寫李碧翠見狀,將兩人“視線”又彈又拖,而后扯斷了“線”,李海蘿驚醒過來,羞澀奔去。通過我國戲曲傳統(tǒng)的夸張手法, 將一對青年情侶互相愛慕、一往情深的心理狀態(tài)和李碧翠活潑可愛的性格維妙維肖地表現(xiàn)了出來。又如,在第六場,改編者則又大膽地借鑒了黃梅戲“三揭蓋巾”的藝術(shù)手法,淋漓盡致地揭示了婁地鰲中了壞人奸計后,對李海蘿又愛又恨的矛盾心理[7]。
最后,黃梅戲《無事生非》的改編本對莎劇原作語言的處理,采取了審慎而又不拘泥的態(tài)度。一方面對原作優(yōu)秀的語言盡可能地采用或化用;另一方面又根據(jù)黃梅戲的特點, 汲取黃梅戲中我國人民生活中豐富、生動的語言,盡可能地彌補改編本所不得不割愛或不可避免地要喪失原作語言魅力的損失,并使之為我國的普通觀眾所喜聞樂見。
黃梅戲《無事生非》演出后受到中外學者的喜愛和好評。曹禺說:“整個戲改編得當,唱詞好,唱得好,演得好”?!跋袷侵袊鴳蚯丈勘葋喌囊粋€非常好的榜樣?!盵8]國際莎學主席布洛克班克看過演出之后說:“你們在舞臺上的行動,是如此超凡入勝,又是那么地有血有肉,莎士比亞九泉有知,也會高興的?!盵8]1388該劇演出不僅在上海獲得成功,還應中國戲劇家協(xié)會邀請,于同年9月在首都人民劇場連續(xù)演出11場(包括一個各國駐華使節(jié)專場)。9月12日進中南海演出,受到中央領(lǐng)導同志的熱情歡迎。同年12月在北京人民大會堂為來訪的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演出了其中的三、四兩場,成為晚會的主要節(jié)目。此外,該劇曾在杭州、華北油田、安慶、合肥、南京、武漢等地公演70余場,這在黃梅戲的演出史上是不多見的。
黃梅戲《無事生非》的成功演出為中國戲曲如何改編莎劇提供了可資借鑒的寶貴經(jīng)驗。改編者最大的成功在于準確地體現(xiàn)了文藝復興時期人文主義對生活積極樂觀的態(tài)度,體現(xiàn)了莎士比亞這一時期喜劇創(chuàng)作朝氣蓬勃、 樂觀向上的基調(diào)。
安徽的另一大劇種是廬劇。它是在皖南大別山和淮河一帶的山歌、門歌和花籃、花鼓燈等民間歌舞基礎(chǔ)上發(fā)展起來的,因該劇活動中心屬中國古代廬州,故稱“廬劇”。廬劇鄉(xiāng)土氣息很濃,花腔小戲生動活潑,既詼諧又柔媚,載歌載舞,深得廣大群眾喜愛。1989年安徽合肥市廬劇團公演了根據(jù)《威尼斯商人》改編的七場廬劇《奇?zhèn)榫墶?。該演出采用了《威尼斯商人》的主要情?jié),為便于中國觀眾接受,背景從威尼斯水城變?yōu)榘不战闲℃?zhèn),威尼斯商人也變?yōu)榛罩萆倘?。該劇舞美用“茅竹”?gòu)成了江南水鄉(xiāng)的小橋、曲廊,輕便而又清新。演員們也充分發(fā)揮了個人的創(chuàng)造性,整臺戲的演出豐厚而精彩。該改編劇的演出受到廣大觀眾歡迎,成為保留劇目。1989年以來演出了50多場,且場場爆滿。該劇改編與演出的成功受到了廣泛的關(guān)注并被中央電視臺“新聞聯(lián)播”報道。
安徽在莎士比亞的教學與研究方面的代表專家有安徽大學的華泉坤和洪增流、安徽師范大學的王維昌和安徽教育學院(今合肥師范學院)的范東升。由于受篇幅和目前資料所限,本文僅介紹前兩位教授從事莎士比亞的教學與研究情況,后兩位教授容作者在后續(xù)文章中介紹。
華泉坤教授長期從事莎士比亞戲劇研究及研究生的教學和指導。他于1981年至1982年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立愛丁堡羅大學做訪問學者,主修莎士比亞戲劇,并于1996年至1997年在美國中部華盛頓大學講學。從20世紀80年代起,華泉坤教授在全國外語類重點核心期刊、核心期刊以及全國人文社科類核心期刊上發(fā)表有分量的莎研論文超過30篇。在其論文中,既有對莎評流派的宏觀綜述,如《當代莎士比亞評論流派》[9]和《二十世紀前莎士比亞評論流派》[10],也有對莎劇《哈姆雷特》中一句獨白的微觀探究,如《對哈姆雷特“To Be, or Not To Be” 獨白的逆主流思索》[11]69-74;既有對莎翁語言的總體述評,如《莎士比亞語言淺探》[12],也有對具體修辭手法的探討,如《莎劇中隱喻和明喻的運用》[13]和《〈羅密歐與朱麗葉〉中的雙關(guān)諧語》[14];既談人物的塑造手法,如《論莎士比亞塑造悲劇主人公之三種共同的藝術(shù)手法》,也談人物的具體性格,如《〈奧瑟羅〉中苔絲狄蒙娜性格的矛盾和統(tǒng)一》[16],都體現(xiàn)了華泉坤教授對莎士比亞戲劇理解的全面而深刻。在這30余篇莎士比亞研究論文中,《對哈姆雷特“To Be, Or Not To Be”獨白的逆主流思索》一文最有見地。
在該文中,作者認為獨白是劇作家用來揭示人物心理活動和思維活動的一種特定的藝術(shù)手法。在莎士比亞的全部戲劇中,沒有比《哈姆雷特》第三幕第一場中丹麥王子哈姆雷特膾炙人口的“To Be,Or Not To Be”獨白更令人費解和困惑的,因而也就更值得后人去詮釋,去評說了。各個時期的莎士比亞評論家對這段精妙絕倫的獨白見仁見智,莫衷一是,爭論延續(xù)數(shù)百年之久。評論歸納起來基本有二:一為“生存還是毀滅”說;另一則為“繼續(xù)向罪惡斗爭還是就此罷休”說。對《哈姆雷特》中著名的“To Be,Or Not To Be”獨白,學術(shù)界有兩種截然相反的詮釋:主流派認為,應理解為“生存還是毀滅”;非主流派則認為,應理解為“繼續(xù)向罪惡斗爭還是就此罷休”。作者從“To Be,Or Not To Be”獨白前、獨白時和獨白后三者的內(nèi)在互聯(lián)關(guān)系和哈姆雷特思想活動脈絡(luò)對“To Be,Or Not To Be”獨白進行了逆主流思索,從而得出結(jié)論:“繼續(xù)向罪惡斗爭還是就此罷休”的詮釋更接近于莎士比亞的本意[11]69-74。
2007年,凝結(jié)了華泉坤教授幾十年莎士比亞研究心血的學術(shù)專著《莎士比亞新論——新世紀,新莎士比亞》由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出版。該書研究涉及了五個方面的內(nèi)容:一、莎士比亞戲劇評論;二、莎士比亞戲劇的思想與表現(xiàn)形式;三、莎士比亞戲劇的語言藝術(shù);四、莎士比亞戲劇人物塑造的藝術(shù)手法;五、莎士比亞戲劇的比較研究。
該著特點在于作者不拘囿于傳統(tǒng)之見、他人之見或主流之見。本著學術(shù)創(chuàng)新的精神,對莎劇進行了跨學科、多流派和全視角的研究。它涉及的學科包括哲學、文學、心理學、語言學、文藝理論,涉及的流派和理論包括意象派、新批評、結(jié)構(gòu)主義、解構(gòu)主義、女性主義、東方主義,新歷史主義、后殖民主義,涉及的審視角度包括莎劇的主流和逆主流思考、莎士比亞人文困惑和反思、二元對立形式、悖論手法、矛盾的對立統(tǒng)一。其研究成果富有新時代的特色,閃爍著新世紀的思想火花。該專著的出版在社會上產(chǎn)生了良好的反響,不到半年就第二次印刷,在國內(nèi)是不多見的。
在潛心研究莎士比亞戲劇的同時,華泉坤教授還長期擔任碩士生導師,給英語專業(yè)的研究生講授“莎士比亞研究”課程,指導研究生發(fā)表莎士比亞研究方面的科研論文和完成碩士畢業(yè)論文。“莎士比亞研究”課程內(nèi)容包括莎士比亞評論、中國莎學的發(fā)展階段、莎翁生平及其時代,以及莎士比亞的作品、莎士比亞的語言和莎士比亞的語法,等等;而且,該課程還以莎翁四大悲劇之一的《李爾王》做“細讀”式的分析,讓研究生得到切實啟發(fā)。近20年的教學成果證明,該課程深得研究生的喜愛,他們中的一些人出于興趣,也下功夫研讀莎翁劇作,并在華教授的悉心指導下寫出并在全國重點核心期刊如《外國語》和全國人文社科核心期刊如《外語研究》上發(fā)表了高質(zhì)量的學術(shù)論文,如《莎士比亞劇作〈李爾王〉中的象征》和《二元對立形式與莎士比亞的〈李爾王〉》[17]。更有矢志莎學的青年學者以莎士比亞作為研究對象,在完成了碩士論文后,繼續(xù)堅持從事莎學研究。
安徽研究莎士比亞的另一位專家是洪增流教授。他1987年6月從美國中部華盛頓大學研究生畢業(yè),獲英美文學碩士學位,畢業(yè)論文為《莎士比亞研究》。洪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美國文學和莎士比亞戲劇。曾在《外國文學評論》《外國語》和《外國文學研究》等學術(shù)期刊上發(fā)表論文20余篇,代表性莎研論文有:《論莎士比亞戲劇中的超自然描寫》[18]、《莎士比亞叢林喜劇初探》[19]、《莎士比亞戲劇中的綠色世界》[20]、《論莎氏喜劇中悲劇因素的表現(xiàn)形式和意義》[21]。
安徽在莎士比亞的出版方面也有自己的陣地。發(fā)表莎士比亞研究方面論文的主要學報和期刊有《安徽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安徽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學術(shù)界》等。其中《安徽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為全國高校人文社科百強學報和全國社科類核心期刊,在上世紀80年代起,幾乎每年都有安徽省內(nèi)外的專家學者在該學報上發(fā)表莎士比亞研究論文。
1992年4月,安徽文藝出版社出版了由朱雯和張君川主編的《莎士比亞辭典》。這是安徽第一次出版莎士比亞辭典,也是“國內(nèi)第一部全面介紹莎士比亞的工具書”[8]1363。該辭典主要撰稿人有知名專家、學者戈寶權(quán)、方重、王佐良、裘克安等,中國莎士比亞研究會參加編撰。該辭典分成四大部分:一、莎士比亞其人其事;二、莎士比亞詩歌、戲??;三、莎士比亞研究、評論;四、莎士比亞在中國。其中莎士比亞戲劇為重點,按喜劇、歷史劇、悲劇、傳奇劇四大類別,又以每個劇本發(fā)表的時間的先后為序立目,從簡評、主要人物形象、名言警局、文學典故等方面予以介紹。該辭典知識性與學術(shù)性并重,介紹與評論融為一體,深入淺出,雅俗共賞。該辭典由曹禺先生題簽,孫大雨先生題詞。附有彩色插圖,為歷史文物照、現(xiàn)實演出劇照、中國莎士比亞研究會活動照,資料珍貴[22]。
2001年9月,商務印書館出版了華泉坤、盛學莪主編、以安徽大學外語學院主要教授為編委的《英語典故詞典》。該詞典于2001年、2003年、2005年和2008年共印刷四次。該詞典所選條目主要來源之一莎士比亞作品的典故即由華泉坤教授和周方珠教授編寫[23]。
2007年6月,安徽大學華泉坤教授和洪增流教授的學術(shù)專著《莎士比亞新論——新世紀,新莎士比亞》由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出版。該書在對各個時期莎士比亞評論的不同流派作了綜述之后,著重對莎士比亞的主要劇作《哈姆雷特》《李爾王》《麥克白》《奧瑟羅》《羅密歐與朱麗葉》《暴風雨》等戲劇豐富的戲劇思想和不同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作了深入的剖析。此外,該書還對莎士比亞戲劇語言藝術(shù)和人物塑造手法進行了剖析并對相關(guān)莎士比亞研究成果進行了對比研究。其中不乏運用現(xiàn)代理論,以新的視角對莎劇進行再思考和作出新評論的嘗試,這無疑是對莎士比亞研究的豐富。
2009年10月,由安徽大學李永芳教授等編著的《英漢雙解英語諺語辭典》由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出版。該辭典中也收錄了大量源于莎士比亞戲劇的英語諺語[24]。除此之外,在安徽出版或由安徽人所編、著的關(guān)于莎翁作品的專著還有《莎士比亞戲劇故事集》、《莎士比亞研究》[26]、《莎士比亞圣經(jīng)文學研究》[27]等。
2002年6月,當時尚在讀研究生的田朝緒赴北京觀看英國皇家莎士比亞劇團首次訪華演出。英國皇家莎士比亞劇團是世界上現(xiàn)有三大莎士比亞劇團之一,對其首次訪華演出,中英雙方非常重視。該劇團派出全球頂尖演出陣容,排演最經(jīng)典莎翁劇目。中方不僅由文化部發(fā)出要求,而且當時國家領(lǐng)導人和政治局常委們甚至決定觀看最后一場演出。田朝緒在觀看該團《威尼斯商人》演出前接受英國《衛(wèi)報》(TheGuardian)記者Alfred Hickling的采訪時提出自己對觀看莎劇的看法:“目前,(在中國)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想發(fā)財,但是不可能每個人都很富有,在追逐財富的過程中,我們(有些人)喪失了精神層面的東西。而《威尼斯商人》這部劇作揭示了一個過分追求金錢的社會將會發(fā)生怎樣的情況,因此人們應當注意莎翁所說的話。”(China is developing so fast that 90% of the population want to make money. But it is not possible for everyone to become rich, and in the race for wealth we forfeit our spiritual dimension.TheMerchantofVeniceis a play that shows what happens to a society which places too great an emphasis on money. People should take notice of what Shakespeare has to say.)[28]
2005年6月,田朝緒赴美國參加Shakespeare Seminar,從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角度闡釋了莎翁作品《馴悍記》。同年8月,參加了于美國俄勒岡州舉辦的莎士比亞戲劇節(jié)70周年慶典,觀看了經(jīng)典莎劇《第十二夜》和《理查三世》,并與來自紐約大都會的編劇、演員進行了交流。
2009年10月30日至11月1日,華泉坤教授和青年學者田朝緒參加了在四川外語學院召開的“第七屆全國戲劇文學研討會暨中外戲劇與莎士比亞研究論壇”。出席會議的有來自中國戲劇文學學會的會長曾獻平、臺灣的教授趙明普和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中山大學、上海戲劇學院等全國幾十所院校、劇團和研究所的專家學者。田朝緒在會上宣讀了論文《〈特洛伊羅斯與克瑞西達〉和〈伊利亞特〉之比較 》。
通過一系列的交流活動,安徽的專家學者擴大了莎士比亞研究視野,認識了莎學專家,交到了莎學界的朋友,同時也把安徽在莎士比亞研究方面所做的工作推向了外界。
中國人鐘情于莎士比亞研究,是要從他博大精深的藝術(shù)寶庫中汲取精神營養(yǎng),用以陶冶性情,美化心靈,提高我們民族的文化素質(zhì)和道德修養(yǎng)。黃梅戲《無事生非》的成功改編、演出為中國戲曲如何與經(jīng)典莎劇融合提供了可資借鑒的經(jīng)驗,為土生土長的黃梅戲如何改編莎劇,拓展其表現(xiàn)領(lǐng)域提供了理論思考的空間,為中國的戲曲藝術(shù)帶來了活力;同時,戲曲舞臺也給莎士比亞倍增光彩。戲曲改編、演出的前提是對原著做深入系統(tǒng)的研究。長期以來,安徽的莎士比亞研究學者在莎士比亞研究領(lǐng)域孜孜以求、碩果累累,并從事莎士比亞的教學、培養(yǎng)后繼人才。戲曲研究和演出的目的在于傳播,其中,論文發(fā)表、專著出版和學術(shù)交流在莎士比亞戲劇和安徽戲曲的雙向互動、接受和融合方面起到重要作用。更進一步,這種接受和融合對于展示中華文化和安徽地方特色文化的獨特魅力,推進中華文化和安徽地方特色文化走向世界,提升中華文化軟實力,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