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建設中我國經濟安全風險及對策分析

摘要：習近平主席“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相關課題成為學術研究、形勢研判、政策分析的熱點。文章認為其中大多數研究者都在關注其歷史意義、現實價值等方面的內容，往往忽略了“一帶一路”背后所隱藏的風險與挑戰(zhàn)。雖然說“一帶一路”建設是以發(fā)展為主旨的國際戰(zhàn)略，我們需要更多地看到其正面意義與價值，但是在并不太平的當今世界，不安全因素無處不在。這些風險與挑戰(zhàn)，也將隨著“一帶一路”建設的推進而不斷顯現，而且大多都是較為復雜的“發(fā)展——安全”聯結問題，需要我們更好地厘清其中糾葛的互動因素，尋求切實管用的應對思路和做法。文章僅從我國“一帶一路”經濟項目的普遍特點出發(fā)，結合對沿線國家發(fā)展環(huán)境的初步考察，在分析主—客觀因素基礎上，指出存在的風險隱患，并據此嘗試提出有針對性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一帶一路”；經濟安全；風險；對策

毫無疑問，當今世界政治經濟秩序對美國及其盟友來說是最有利的。盡管美國反復呼吁中國要承擔更大的國際責任，但又總是極具針對性地處處限制中國的影響力。習近平主席從大歷史觀出發(fā)，提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宏大構想，正是因應世界形勢復雜深刻變化，謀求增進全球大多數國家利益的路線圖。2015年以來，“一帶一路”戰(zhàn)略構想已經由愿景轉化為行動，“一帶一路”建設雖然是以發(fā)展為基本導向的國際合作倡議，但正在面臨被安全化的難題，客觀上確實存在諸多安全風險隱患。為推動相關戰(zhàn)略順利落地，同樣需要踐行“總體國家安全觀”理念，努力提升安全保障能力和水平，在我國外交事業(yè)與國家安全事業(yè)積極轉型過程中（王毅，2015年）確?！耙粠б宦贰苯ㄔO穩(wěn)妥、安全地實施。

一、 “一帶一路”戰(zhàn)略中經濟項目的基本特點

總體上講，中國企業(yè)對外投資的某些特性容易遭受國外質疑，自身“風險敞口”較大?！耙粠б宦贰苯ㄔO中，經濟項目普遍存在“投資主體單一”、“分布行業(yè)敏感”、“所在地區(qū)集中”等基本特點。

以重點項目“雅萬高鐵”為例。該項目從印尼首都雅加達起始，到達第四大城市萬隆，全程150公里，設計最高時速350公里/小時，2015年11月開工，三年內建成，工程總造價51億美元。雅萬高鐵工程開創(chuàng)了首個政府間主導推動、兩國企業(yè)合作建設管理的重大項目先例，也是我國高鐵從勘察設計、組織施工、技術標準、裝備配套、物資供應，再到沿線開發(fā)、人才培養(yǎng)、運營管理等整體全方位出口的首單項目，對于中國高鐵走出去以及“一帶一路”建設都有重要意義。2015年8月，習近平主席特使、時任國家發(fā)改委主任徐紹史在雅加達總統(tǒng)府會見印度尼西亞總統(tǒng)佐科，就中印合作興建雅加達至萬隆高速鐵路項目呈交可研報告，同時對中外媒體公布了中方五點承諾（即承諾線路長、站點多、時效快；承諾性價比高；承諾融資條件更好；承諾確保三年內建成）。派國家元首特使為一項投資合作項目遞交可研報告實屬史無前例，可見中方及其重視雅萬高鐵，志在必得。但是，在項目操作實施過程中，一直面臨著投資收益堪憂、手續(xù)難辦、印方效率低下等挑戰(zhàn)，一度出現“僅在奠基幾日后被迫暫?！本置妫^而引發(fā)“中國高鐵海外受阻”炒作，環(huán)評、拆遷階段也屢屢受挫。國際社會對此也產生了諸多質疑：認為中國企業(yè)不看重商業(yè)利益，不按照市場規(guī)律運作是“別有用心”，經濟項目被貼上了“政治標簽”，中國企業(yè)的背后是中國政府，而中國政府看重的是地緣戰(zhàn)略利益；合作國的保障力度與積極性又難以長久持續(xù)，經常是讓中國企業(yè)“自生自滅”，等著看中方的笑話。此外，中國企業(yè)急功近利，宣傳“超高性價比”，過分強調價格低、工期短，而不長于質量和工藝，也沒有征服人心的企業(yè)文化，不能適應沿線國家關于重大項目的功能定位。中國諸如此類的項目有20余個，多數遇到上述問題，如俄羅斯喀山高鐵、中泰高鐵等。

透過現象看本質，中國“一帶一路”經濟項目首先具有央企主體比例過高的特點。根據有關數據統(tǒng)計，截至2016年底，已達成意向的“一帶一路”建設投資項目中，由央企負責承建的占85.2%，其中“三桶油”（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四大商業(yè)銀行、國家開發(fā)銀行、中投公司等國有特大型企業(yè)占比尤為突出，央企不僅是對外“走出去”的主力軍，也是沿線投資風險的主要承受者。投資建設的行業(yè)過于集中在礦產、能源、基建等領域也是我“一帶一路”經濟項目的突出特點。根據《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tǒng)計公報》等公開資料顯示，目前我對外投資存量主要分布于采礦業(yè)，特別是分布在石油和天然氣開采業(yè)、黑色金屬和有色金屬礦采選業(yè)。雖然目前中國國內產能嚴重過剩且油氣資源、礦產資源對外依存度高，如此布局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統(tǒng)籌國內—國際兩個市場，但過度畸形化的項目產業(yè)分布，使我上述資金密集型產業(yè)暴露在高安全隱患下，帶來資產與人員雙風險。另外，在經濟項目的空間布局上，也多集中于社會動蕩、能源資源豐富的國家地區(qū)。近三年來，發(fā)生在“一帶一路”沿途的投資風險案例約30余起，涉及20余國家和地區(qū)，且主要集中于伊朗、俄羅斯等資源雄厚國家，以及阿富汗、敘利亞、菲律賓、緬甸等社會動蕩國家，特別是集中在菲律賓和伊朗兩國，發(fā)生在菲的風險案例涉及金屬、運輸、農業(yè)等行業(yè)，發(fā)生在伊的風險案例則全部牽扯能源行業(yè)，包括天然氣、石油和水電等。

二、 主要面臨的風險挑戰(zhàn)

“安全”（Security）是一個外延不斷擴展的概念，本質上指免受任何危害與威脅的狀態(tài)。傳統(tǒng)安全主要包括政治和軍事方面的內容，而隨著全球化進程的飛速發(fā)展，安全觀念已經發(fā)生深刻變化，經濟安全等新的范疇正在成為現代社會不可忽視的重要問題?！耙粠б宦贰鄙婕把赝?5個國家地區(qū)，包括東盟10國、南亞8國、中亞5國、西亞18國、中東歐16國和“獨聯體”7國，以及蒙古國。上述國家絕大多數是發(fā)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總人口約44億，經濟總量約22萬億美元（2015年統(tǒng)計數據），分別占全球的63%和29%。由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有著不同的政治制度、法律環(huán)境、社會習俗、文化傳統(tǒng)、宗教信仰等，決定了經濟風險的來源非常多元，不僅取決于以上客觀條件，也包含大國博弈、地緣政治等外在因素。

首先是以政治安全為代表的傳統(tǒng)風險隱患較高。如本文第一段所述，伴隨世界秩序格局不可避免地調整，美國始終顧忌中國通過“一帶一路”樹立“去美國化”的政治經濟安排，同時也擔心“一帶一路”阻礙美倡導建立的“新絲綢之路”、“亞太全面能源伙伴計劃”等地緣統(tǒng)治策略，印度、歐盟、甚至是俄羅斯也存在深切憂慮，在意我“一帶一路”戰(zhàn)略是否沖擊他們的“中亞—南亞走廊”“東部伙伴關系計劃” “歐亞聯盟計劃”。復雜糾葛的情勢，僅從沿線國家中逾20國有美國駐軍或與美方存在軍事同盟關系，美16個“非北約同盟國”中有10個位于“一帶一路”區(qū)域即可見一斑。觸動這些敏感神經，使我不得不面對大國之間復雜的戰(zhàn)略博弈與利益沖突，以及可能觸發(fā)的戰(zhàn)亂、武裝沖突，很多中小國家也會面臨來自美、俄、印等大國壓力，“左右逢源”情況比較普遍，將對我重要經濟項目的生存發(fā)展產生諸多不確定性和負面影響。

其次是沿途即為當今世界安全問題最嚴重的地區(qū)之一，非傳統(tǒng)安全隱患較多。由于我“一帶一路”項目所在國自身地緣政治和民族、宗教、文化、制度、治安等眾多矛盾盤根錯節(jié)，具體表現為當地普遍性的法制不健全、恐怖主義泛濫、戰(zhàn)爭戰(zhàn)亂、宗教紛爭、犯罪猖獗等，使風險隱患大為加劇。如恐怖主義威脅，“一帶一路”路上沿線國家和地區(qū)，大部分屬于伊斯蘭教勢力范圍，尤其是中亞、西亞及南亞伊斯蘭地區(qū)，目前已經顯示出極端主義活動高發(fā)態(tài)勢，特別需要深思的是，我推進范圍恰與當前“伊斯蘭國”妄圖建立的“伊斯蘭大帝國”版圖高度重合，勢必對我所建基礎設施和人身安全構成嚴重威脅。如惡性犯罪威脅，這一頑疾在此區(qū)域由來已久，海盜、綁架、販毒等毒瘤本就多發(fā)頻發(fā)，如無有效防范手段，我重大經濟項目帶來的“高價值誘餌”也將成為當地犯罪團伙的重要下手對象。如教派沖突威脅，伊斯蘭教什葉派與遜尼派的宗教紛爭至今無緩和跡象，引發(fā)了許多國家的內戰(zhàn)和動亂，眼下“敘利亞問題”“也門沖突”，是否影響我“一帶一路”項目順利推進，結果難以預料。另外，各類災害也是不可忽視的風險。歐亞兩大洲的氣候特點與地質地貌結構，幾乎囊括了世界所有自然特征，南亞地區(qū)也是世界上自然災害最為頻繁的地區(qū)之一。急劇破壞性的地震海嘯洪澇干旱等災害，會給各類產業(yè)項目的投資設計和建設運營帶來不可預估的影響。

再次是經濟基礎發(fā)育不良，使經濟活動本身面臨內在風險。就“一帶一路”沿線整體而言，除保加利亞、波蘭、新加坡等個別國家外，營商形勢均不樂觀，我沿線投資面臨諸多風險，可能遭受未知的經濟損失。據世行《2016年全球營商環(huán)境報告》研究統(tǒng)計，在執(zhí)行合同、開辦企業(yè)等10個指標方面，很多“一帶一路”國家的表現不如人意。其中，緬甸在開辦企業(yè)指標評價中位列全球倒數第一，分別需要經過11道程序、72天才能創(chuàng)立新的企業(yè)，另外所需成本和實繳資本下限也同當地國民收入極不匹配，耗時費力且成本超高。烏茲別克斯坦在跨境貿易指標中位列倒數第一，敘利亞在施工許可指標中位列倒數第一，老撾和伊拉克在解決企業(yè)破產指標中位列倒數第一……上述糟糕的經濟發(fā)展環(huán)境，無疑加大了我企業(yè)在當地建設經營的成本，提升了經濟安全風險概率，風險控制成本升高。

最后，以世界銀行2016年發(fā)布的《營商環(huán)境指數》（Doing Business Index，DBI）為實證研究案例（注：資料來源：World Bank，Doing Business，2016：Measure Regulatoiy Quality and Efficiency，2015）。報告通過對登記物權、稅制環(huán)境、對投資者保護等分項指標的考察，對構成各國企業(yè)營商環(huán)境的的十組指標進行了逐項評級，得出綜合排名。營商環(huán)境指數越高或越靠前，表明在該國從事企業(yè)經營活動條件越寬松。相反，指數排名越低或越靠后，則表明在該國從事企業(yè)經營活動越困難。這直接說明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中絕大多數經濟體的營商指數處于“第二梯隊”以下，也即得分低于70分，進而印證經濟風險等級。

三、 風險成因

1. 經濟合作的“地緣政治化”。當今大國總是傾向于地緣政治博弈的視角看待“一帶一路”倡議。美國意圖通過“新絲綢之路”戰(zhàn)略推動南亞—中亞經濟一體化，幫助其穩(wěn)固北約撤軍后的阿富汗形勢，進而加大中亞國家對俄羅斯的離心力。因此，該戰(zhàn)略有意將中國、俄羅斯與伊朗排除在外；俄羅斯“東亞經濟聯盟”戰(zhàn)略也面臨地緣政治難題，現實證明，“烏克蘭危機”等事件也對其戰(zhàn)略產生顯著負面影響；印度全面推進“東進戰(zhàn)略”，全面加強與東盟國家的外交聯系，視東南亞、南亞國家為其平衡外部大國勢力的重要依托，十分忌憚我通過經貿等多渠道吞噬其“戰(zhàn)略空間”。近一段時間，我沿線大型基建項目由于地緣政治原因而遭受重大挫折，例如在緬甸、泰國、斯里蘭卡等地，相關企業(yè)都受到巨大經濟損失。透視經濟損失現象的背后，不免發(fā)現我重要利益的得失概率，與該地區(qū)地緣政治形勢密切正相關。

2. 沿途區(qū)域的高風險之困。周邊國家歷史包袱沉重，普遍缺乏共同接受的價值觀和政治互信，合作共贏理念較為薄弱，“一帶一路”推進過程中“去一體化”和“碎片化”趨勢嚴重。具體來看，中亞國家的權威體制雖尚可延續(xù)，但社會管理模已被廣為詬病，且執(zhí)政根基已出現不穩(wěn)苗頭，難以維續(xù)；中南半島“顏色革命”風險巨大，政爭不斷導致政局不穩(wěn)，“民主化”勢頭兇猛；東盟國家社會轉型艱難，涉我危安事件屢屢發(fā)生。尤其是“三股勢力”已成長做大，成為該區(qū)域社會頑疾，對任何經濟項目都構成重大安全威脅?？偠灾?，各地區(qū)普遍缺少穩(wěn)定與法制的發(fā)展環(huán)境，即使暫時局面平穩(wěn)，而暗藏著動蕩隱憂，社會轉型任重而道遠。

3. 參與國自身經濟發(fā)展水平較低。區(qū)內絕大多數國家人均GDP低于1萬美元（2015年），為全球平均水平的35.7%。經濟一體化建設明顯滯后，缺乏多邊經濟合作機制，區(qū)域內合作的廣度和深度長期停滯不前，基建層次尤為落后，據亞洲開發(fā)銀行測算，未來十年需要8.2萬億美元的基礎建設投資，現階段資金缺口巨大（張茉楠，2017年）。區(qū)域內貿易占比較低，貿易壁壘叢生，過度依賴外部市場，受到外部波動沖擊的風險很大，時有內部經濟體之間的惡性競爭，且便利化程度不夠、物流成本偏高等原因也增加了商品和服務的流通。

4. 我企業(yè)不遵循市場經濟規(guī)律。急功近利是中國企業(yè)對外直接投資的軟肋，企業(yè)發(fā)展理念往往在極端政治化—極端經濟化之間交替徘徊，要么完全不看重經濟利益，只做“政治工程”，獲得某一任當局的青睞而暫時得勢；要么完全看重經濟利益，罔顧駐在國的環(huán)境生態(tài)和民眾禁忌，搞大開發(fā)（采）、大污染，拿完錢就走，使中方聲譽被長期非議。同時，還伴生風險意識不強的表現，一方面相應舉動容易招致東道國政府和當地民眾的排斥抵觸，另一方面隨著個案的積聚加深，往往損害中國國際形象，造成對我“一帶一路”戰(zhàn)略更為嚴重的曲解誤讀。

四、 對策建議

筆者認為，有針對性地防范、化解“一帶一路”建設中我經濟安全風險，一是要做好風評工作，建立科學規(guī)范的風險評估體系，對重大經濟項目進行系統(tǒng)性風險梳理。應首先聚焦于重點項目、重點方向、重點國家，做實安全形勢調研，拓寬收集整編安全信息的渠道，探索創(chuàng)造有具體要素支撐的模型化分析工具，對安全風險做到動態(tài)感知，使風險評估工作更有針對性和實效性。二是要做好風險管控，實現風險分散。對外應認真貫徹習主席提出的“共商、共建、共享”原則，努力實現我“一帶一路”倡議與沿線國家發(fā)展戰(zhàn)略的深度對接，只有對接越深入，我國家安全利益才能從根本上越有保障，降低各類因素對我經濟利益的負面影響。對內應盡可能清晰地進行安全保障權責劃分，盡早建立起各部門各地區(qū)共同參與的安全保障協(xié)調機制，明確在各類情況下的牽頭指揮部門，防止出現“九龍治水卻治不好水”的局面，發(fā)揮各方安保積極性，增強外交機構、安保力量和企業(yè)之間的協(xié)同性，也可嘗試“危機推演”，使安全保障更有效率。三是要做好培訓教育，強化各類主體的安全風險意識，并應積極培育具有海外行動能力的中國民事安保力量（徐彤武，2014年）?！耙粠б宦贰表椖康陌踩Ｕ细嗟匾揽科髽I(yè)自身能力建設和國際合作方式來落實，近年來，在中國政府組織的多次海外緊急撤離行動中，向中華兒女展現了“厲害了我的國”，卻并沒有像很多西方國家那樣收取任何費用。未來隨著“走出去”整體步伐的加快，在做好基本救濟的基礎上，應該研究如何有效分擔安全保障成本，目的是借此增強中國企業(yè)和公民的安全意識，重點是企業(yè)要承擔主體責任，借鑒國外跨國公司經驗，補齊相應短板。另外還要借鑒發(fā)達國家經驗，創(chuàng)建專業(yè)性的民間安保組織，在我軍隊不便于開展行動的條件下發(fā)揮重要作用。四是要從根本上樹立戰(zhàn)略眼光，弘揚人文交流，推動中國由經濟實力向國際影響力的不斷轉化。目前的問題是，過于重視經濟項目，而人文交往方面考慮的還比較少，或者還沒有找到切實有效的抓手，“瘸腿”傾向逐漸暴露。民心相通是“一帶一路”建設的根基，且更有持久性，只有通過多領域厚重的人文交流，才能為“一帶一路”建設打下堅實基礎。鼓勵參建企業(yè)持續(xù)融入當地社會發(fā)展事業(yè)，多做公益活動，切不可“以經濟利益為中心”，做一錘子買賣，贏了金錢、輸了民心。五是要做好入鄉(xiāng)隨俗的準備，按照客觀規(guī)律辦事。多年來的經驗教訓表明，中企海外投資要從小事做起，不斷自查自省，提高風險防范意識的同事，要積極履行東道國社會責任。只有不盲目冒進和偷機取巧，我們才能真正在路上走得遠，尤其是努力提升自身“軟實力”，多在管理與服務上下功夫，不能像以往那樣建完就走，只會做“交鑰匙工程”是做不到長久發(fā)展的。六是要做好兩手準備，能文能武。從公元14世紀航海大發(fā)現開始，軍事力量就一直是大國維護其國家利益的根本手段之一，甚至“商船跟著艦隊走”一度成為歷史上大國崛起的必要模式。當前隨著國際法律與制度的建立及完善，在海外運用一國軍事力量的方式形態(tài)發(fā)生了重大變化，但軍事力量始終在發(fā)揮著重要特殊作用，在這方面我們的力度與速度還遠遠不及美俄等強國，基本處于“守勢”?！耙粠б宦贰苯ㄔO固然不是軍事性質的，不能用軍事角度看待，但新時代推進“一帶一路”建設是我們的堅強意志，國家戰(zhàn)略需要軍事力量在必要時予以配合。在我重大國家安全和利益遭受侵犯時，我們也要在審慎謀劃的基礎上做出相應武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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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劉恒（1986-），男，漢族，北京市人，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博士生，研究方向為中國經濟史。

收稿日期：2018-0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