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勤,楊沛華,萬海同,郭 ?。?/p>
(1.南昌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 南昌 330000;2.贛州市第五人民醫(yī)院 贛州 341000;3.浙江中醫(yī)藥大學 杭州 310053)
中藥是中醫(yī)治病的關鍵,但由于中藥方劑一般組成的藥味很多,成分復雜,導致中藥方劑研究受限。而中藥配伍的研究是中醫(yī)復方配伍規(guī)律研究的重要切入點。附子、甘草為中醫(yī)經典配伍用藥,兩者均首載于《神農本草經》,其中附子被列為下品,甘草列為上品。據《中藥方劑數(shù)據庫》查詢得,含附子或川烏、草烏(附子類)的方劑共10480條,其中同時含甘草的有10090條,可見,附子甘草配伍的常見性。已經有一些研究者用不同的方法研究附子甘草配伍的作用及機制,本文就附子與甘草配伍的研究方法及意義,進一步闡述中藥配伍的意義。
配伍用藥是中醫(yī)特色,其基本內容包含“七情合和”和“君臣佐使”理論,正如《神農本草經》指出“(藥)有單行者,有相須者,有相使者,有相畏者,有相惡者,有相殺者,有相反者。凡此七情,合和視之”;而藥對是配伍的中心,是臨床常用的較固定的兩味藥配伍,也是方劑里最小的組方單位,即最精練的復方,又是組成復方的核心,可謂是藥物之間最基本的配伍形式[1]。所謂藥對是指兩藥合用以起到協(xié)同作用增強藥效專其所長,或消除毒副作用以抑其所短,產生與原單味藥各不相同的新作用[2]。
常見的中藥配伍主要包含兩種:一種是中藥學中的配伍,即按病情的需要和藥性的特點,將兩種或以上藥物聯(lián)合使用;另一種是方劑學中的配伍,即按君臣佐使的方法將藥物加以組合運用。藥物可以通過配伍,達到增效、減毒及擴大治療范圍,以便適應復雜病情,甚至預防藥物中毒的作用。傳統(tǒng)中藥配伍不僅是飲片層面的疊加,也是“組分合和”,即將藥物按照一定規(guī)律進行組合,并通過組分在數(shù)量上的變化,起到相同或不同功效,甚至產生新的組分,從而起到增效、減效、增毒、減毒的作用;更深層次的是各個組分通過多層次,多途徑、多靶點等方式的協(xié)同整合,發(fā)揮相應的作用,以針對具體病證給予整體綜合調節(jié)治療[3]。不論是中藥單方還是復方,都是通過方中所有的活性成分或活性成分群來發(fā)揮其臨床療效。有研究者通過對106味中藥的單味藥及配伍應用后療效觀察發(fā)現(xiàn):單味中藥使用時并無明顯祛除寒熱的作用,而進行配伍后則產生寒熱并治的功效[4]??梢姾侠淼闹兴幣湮閷εR床療效的影響很大。也證實了不同的配伍可能引起藥效的變化,甚至產生新成分,從而起到整體增效的作用。
隨著科學的進步及中醫(yī)藥面向世界的現(xiàn)代化進程的加快,利用中藥的有效成分或有效組分之間進行配伍已成為該領域的重點研究方法之一。組分配伍作為中藥方劑研究的新形式之一,如能建立相應的標準組分的配伍方法;并根據實驗設計需要來確定納入研究的主要成分,同時避開其有毒組分;再進一步建立該組分劑量的相應配伍比例??梢?,該研究模式由有效方劑的飲片配伍直接深入到組分配伍,可以讓中醫(yī)方劑呈現(xiàn)出成分清楚,作用靶點明確,作用環(huán)節(jié)及機制清楚等特點,從而使中醫(yī)藥現(xiàn)代化帶來突破性的進展[5]。正如《類經》曰:“藥以治病,因毒為能,所謂毒者,以氣味之有偏也”,也就是說藥物的任何作用對健康人和非適應證的人都是有毒性作用的,在這種情況下,藥物具有的毒性,只有通過合理的配伍之后,才能削減,通過調整其偏性而為病證所需??梢?,安全有效是一個藥物的基本屬性,藥物能否被社會接受不僅取決于其有效性的強弱,還在于其毒性的高低。隨著人類健康需求意識和對藥品安全認識水平的日趨提高,以及科技進步和檢測手段的不斷提高,中藥的安全性問題也更廣泛地引起了社會的關注。而中藥減毒的傳統(tǒng)方法[6]主要有配伍減毒法、用量減毒法、炮制減毒法、煎煮減毒法及服法減毒法等,其中配伍減毒法是最常見的方法之一?,F(xiàn)在我們從經方配伍藥對入手,即選用附子甘草配伍的減毒增效的研究方法,來探討如何把中藥配伍研究提高到新的臺階,為方劑研究奠定新的基礎。同時探究附子等有毒中藥配伍增效減毒的合理性與規(guī)律性,揭示其相應的機理,可為更有效地指導臨床合理應用附子等有毒中藥及其中成藥的新藥研制提供依據,亦可為臨床上更安全、高效和廣泛的應用有毒中藥開辟新途徑。
圖1 次烏頭堿結構圖
附子是來自于四川的道地藥材,性味辛、溫、大熱,有毒,臨床有淡附片及炮附子之分。常見功效有回陽救逆、振奮心陽、益火補陽、散寒通痹、助陽解表等;張景岳將附子、人參、大黃及熟地黃稱為“藥中四維”;可見附子在中藥臨床應用中起了很大的功效。自古以來,醫(yī)者多用附子于危、急、重癥,因其有力挽狂瀾之力;也有用于慢性頑固性疾病,因其能起沉疴于須臾;但要用好附子,宜辨證施治,揚長避短,以便更準確有效地發(fā)揮作用。正如《本草綱目》謂其:“治三陰傷寒,陰毒寒疝、中寒中風、痰厥氣厥,柔痙癲癇、小兒慢驚、風濕麻痹、腫滿腳氣、頭風、腎厥頭痛、暴瀉脫陽、久痢脾泄、寒瘧瘴氣、久病嘔噦、反胃噎膈、癰疽不斂、久漏冷瘡”;結合現(xiàn)代藥理研究結果[7]:附子有強心、抗休克、升壓、抗血栓形成、抗心肌缺血、抗缺氧、抗緩慢性心律失常等對常見的保護心臟作用,以及抗炎、鎮(zhèn)痛、抗?jié)?、抗腫瘤及提高免疫力等治療作用。同時也有研究表明[8-11],附子的主要毒性反應集中于心血管毒性及中樞神經毒性。心電圖上可見到室性早搏、室性心動過速及室顫等多種心律失常表現(xiàn),甚至直接致心臟驟停。Fu等[12]通過研究發(fā)現(xiàn)附子中毒后細胞Ca2+濃度和心臟活動節(jié)律與振幅均有顯著改變,并據此推測Ca2+濃度失衡可能是導致附子引起心臟毒性的相關機制之一。Sun等[13]研究者利用代謝組學方法研究附子中主要的三種發(fā)揮作用的生物堿類化合物:次烏頭堿、美沙烏頭堿及烏頭堿等對大鼠引起的代謝影響,結果表明附子在人體內發(fā)揮作用的主要途徑可能與心臟有關,且不同成分的影響有差異,其中以次烏頭堿(圖1)的影響較其它成分更小。
圖2 甘草次酸結構圖
甘草味甘,臨床可見生甘草、炙甘草之分,生用性偏涼,炙用偏溫,亦可用于調和諸藥藥性,有“國老”之稱。生甘草的主要功效包括:益氣補中,緩急止痛,調和諸藥,潤肺止咳,瀉火解毒等;炙甘草則以補脾和胃、益氣復脈等功效為主,清熱解毒功效較生甘草減弱。李杲謂甘草具有“陽不足者補之以甘,甘溫能除大熱”之效。明代張介賓所著《景岳全書·本草正》中言其:“味至甘,得中和之性,有調補之功,故毒藥得之能解其毒”。醫(yī)圣張仲景所創(chuàng)的甘草湯、甘草芍藥湯、炙甘草湯、葛根湯、理中湯、桂枝湯、小建中湯及白虎湯等經典常用方中,皆巧用甘草?,F(xiàn)代藥理學研究表明[14],甘草具有抗炎、抗病毒、抗腫瘤、抗心律失常以及免疫調節(jié)等作用。許玲等[15]發(fā)現(xiàn),炙甘草水煎液可通過提高心氣虛患者的心肌耗氧量來改善血管彈性指數(shù),進而改善心功能??梢姼什菥哂袦p少附子心律失常毒性的作用,同時亦可增強附子強心的作用。根據甘草中主要有效成分的穩(wěn)定性及有效性,本課題組主要選取甘草次酸進行實驗研究(圖2)。
附子與甘草配伍最早見于漢代張仲景《傷寒論》中的四逆湯,方中以附子為君,甘草為佐使:“言其佐者,一因甘草性溫,與辛熱之附為伍,有合化陽氣之功,起到佐助之用;二因甘草味甘性緩,其在方中可起到緩和附子峻烈之性和解其毒性之用,防附、姜之迅發(fā),而致虛陽暴脫之虞……言其使者,因甘草尚能調和諸藥也”?,F(xiàn)代研究表明[16],附子的主要活性成分為二萜類生物堿,屬脂溶性成分,包括雙酯型、單酯型和脂類生物堿,其中雙酯型二萜類生物堿毒性最大,主要包括烏頭堿、新烏頭堿及次烏頭堿等。甘草的主要活性成分主要有三萜皂苷類,如甘草酸、甘草次酸等;黃酮類,如甘草素等和香豆素類,如槐香豆素C等化合物。附子單煎與甘草合煎相比較[17],動物LD50單煎是合煎的4.1倍,可見甘草與附子合煎時,可能是通過其配伍之后不僅大大降低了附子的毒性,也增強了其回陽救逆的效果。
陳建萍等[20]為展現(xiàn)甘草配伍附子是如何發(fā)揮緩和附子峻毒之性的作用,通過比較配伍前后方中烏頭類生物堿的含量,發(fā)現(xiàn)附子甘草配伍后烏頭堿和次烏頭堿的含量顯著下降;說明甘草配伍附子減毒增效的過程跟減少附子中生物堿有關。程昭寰等發(fā)現(xiàn)[21],附子與甘草的氣味可能是減毒增效的基礎,根據氣味配伍理論,即依據藥物氣味進行配伍組方的理論,該理論與藥對關系密切,如果說藥對是方劑的配伍中心,那么藥物氣味則可算是遣藥制方的根本依據;正如金代成無己示:“制方之體,欲成七方之用者,必本于氣味生成而制方焉”。
已經有研究通過分析附子與甘草的主要活性成分配伍作用效果,分析其配伍在生物蛋白水平及細胞分子水平對心肌細胞等的藥物作用機制及其毒性反應。
課題組成員劉巧云等[21-22]用新生乳鼠的心肌細胞為研究對象,研究次烏頭堿分別與甘草苷、甘草次酸配伍對心肌細胞的形態(tài)、超氧化物歧化酶(SOD)與心肌細胞分泌的MDA含量、谷胱甘肽過氧化物酶(GSHPX)活性以及心肌連接蛋白43(Cx43)基因表達水平的影響。部分研究結果提示,HA與甘草苷配伍、HA與甘草次酸配伍、甘草苷和甘草次酸配伍均可顯著減少MDA含量,增加Cx43基因表達水平;其中以480 μmol/L的甘草苷、120 μmol/L的甘草次酸及120 μmol/L HA配伍組可明顯提高SOD及GSH-PX的活性。王律韻等[23]采用急性毒性與離體蛙心實驗來證明,附子中的生物堿與甘草中的主要有效成分配伍可顯著降低附子中有毒生物堿毒性,并協(xié)同增加附子的強心作用。周天梅等[24]通過研究發(fā)現(xiàn),附子的主要有效成分烏頭堿、次烏頭堿與甘草的主要有效成分甘草苷、甘草次酸進行不同劑量配伍后,能從不同程度提高大鼠心肌細胞的存活率,改善琥珀酸脫氫酶(SDH)、Ca2+-Mg2+ATP酶及Na+-K+ATP酶活性。董晞等[25]研究表明,甘草苷可明顯減少烏頭堿引起的大鼠心肌細胞乳酸脫氫酶(LDH)的釋放,對烏頭堿所致的心肌細胞鉀離子通道Kv4.3 mRNA的表達有下調作用,并上調鈣離子通道Cav1.2mRNA的表達,達到降低心肌細胞中鈣離子濃度的目的。以上研究表明,附子與甘草的主要活性物質配伍可降低附子相關活性成分導致的心肌細胞毒性,減輕心肌細胞的氧化,并提高心肌細胞功能,起到顯著的心肌保護作用。
潘英偉等研究者[26]通過研究體內代謝,研究附子與甘草單煎液與合煎液分別對丙咪嗪血藥濃度的影響。發(fā)現(xiàn)單用附子可使探針藥物丙咪嗪的體內代謝速率顯著減慢;而單用甘草時出現(xiàn)相反情況,即丙咪嗪的代謝明顯加快;當附子與甘草配伍應用時,甘草可對酶的誘導作用起主導作用,引起附子對細胞色素P450的混合氧化酶系的抑制作用被甘草拮抗,推知附子與甘草配伍時其代謝速率較單用更快。也就是從藥物代謝的角度證明了甘草是可以減低附子的毒性。朱玲英等[27]研究,采用LC-MS/MS檢測及體外溫孵方法,檢測大鼠的肝漿液內烏頭堿的含量發(fā)現(xiàn),附子單煎液加入空白組中的代謝率為13.05%,附子與甘草合煎液加入空白組的代謝率上升為47.01%;同時附子單煎液加甘草誘導組的代謝率為32.13%。表明甘草與附子合煎液可加快烏頭堿在肝臟內的代謝速率,與甘草誘導后再給附子藥液相比,附子與甘草同時用藥時烏頭堿的代謝速度出現(xiàn)更快。上述實驗表明,甘草可通過加快肝酶的誘導作用使雙酯型烏頭堿類物質代謝明顯加快,從而起到減毒增效的作用。
附子甘草配伍的研究主要通過體外與體內實驗兩個方面進行減毒增效的協(xié)同作用的闡述。雖然在探求配伍減毒機理方面已開始有相關研究,但就毒性成分的體內藥代動力學改變卻涉及不深,并沒有真正揭示其配伍減毒增效的作用機理,特別是減毒的具體過程,尚未能明確展現(xiàn)。從方劑配伍規(guī)律的研究來看,迄今取得的成果還很少??赡芨鷨渭兊奈墨I與理論研究過多而限制了配伍規(guī)律研究的發(fā)展有關,加上計算機挖掘技術和系統(tǒng)科學理論的應用等先進手段也才剛剛開始,真正用于研究中還不夠多。雖然已經有諸多實驗研究揭示方劑配伍“君臣佐使”和“七情合和”理論的合理性,但是關于配伍藥對有效組分或活性成分配伍機理研究開啟了中藥復方機理研究的新方向。總體來說,方劑配伍規(guī)律的研究還處在發(fā)展階段,仍需要不斷拓寬思路,充分應用現(xiàn)代技術手段來進行更深入的研究。中藥配伍的研究主要從方劑飲片、有效部位及有效成分3個不同層次進行逐層加深研究,如果能取得3個層次研究結果的一致性,那么基本就能確定主要療效的物質基礎,從而進一步從不同水平進行中藥藥效的機制研究。我們發(fā)現(xiàn),現(xiàn)代不斷發(fā)展起來的生物學手段,將分子生物學、蛋白質組學、代謝組學及免疫學等各學科,以及生物電、核磁共振及熱成像等各手段有機地應用到方劑配伍的研究中來。同時,選擇合適的動物或者細胞模型,對有效成分的結構和活性基本清楚、藥味較少的方劑,開展相關機制研究,可為優(yōu)化方藥的配伍提供直觀依據。
縱觀附子甘草配伍的相關研究,其體內實驗主要應用藥物煎劑灌胃以檢測藥效,用高效液相質譜儀測體內反應后的藥物變化;有一些關于附子與甘草活性單體的配伍的研究,但少見有兩者的活性有效成分在體內及在相關模型中的研究。關于體外研究,可見有單體配伍的研究,以及為了尋求最佳配伍而設計的正交配伍研究法,也有附子活性單體或者甘草單體對細胞作用的研究;而關于其活性有效成分配伍在相應的模型下的研究尚少見。
據觀察發(fā)現(xiàn),與該配伍的研究相關的給藥方式主要有灌胃、腹腔注射、尾靜脈注射、股靜脈注射等。所選用的研究模型主要有心肌缺血、陽虛、急性及慢性心衰模型等。楊輝等[28]研究發(fā)現(xiàn)隨著四逆湯劑量的逐漸增加,其保護心衰大鼠心肌細胞的作用隨之增強,與地高辛比較無顯著差異;同時,拆方研究也發(fā)現(xiàn),全方防治心衰作用大于單味藥。徐珊珺等研究發(fā)現(xiàn)[29],通過附子與甘草、甘草次酸及甘草酸合煎液的比較,得出甘草酸和甘草次酸并不能減少附子中所含主要生物堿的溶出,提示甘草對附子的減毒作用可能發(fā)生在煎煮以后的用藥過程中。這一研究發(fā)現(xiàn)與甘草在用藥過程對附子毒性的制約可能是其對有毒生物堿在吸收過程的影響和在體內拮抗附子毒性的作用的理論相符合。張宇燕等[30]根據2005年版《中國藥典》四逆湯中附子與甘草的比例,從化學組分的角度研究附子與甘草配伍對其主要活性成分即烏頭堿、甘草苷和甘草酸變化的影響,同時亦初步展現(xiàn)了附子與甘草配伍體系中存在著的各個活性成分之間復雜的相關性,并進一步探討了附子與甘草增效減毒的可能機制。
作者在近幾年的研究中,通過選取附子與甘草的主要有效成分次烏頭堿和甘草次酸、甘草苷進行配伍,分別作用于慢性心衰模型大鼠及缺糖缺氧模型H9c2心肌細胞,應用酶聯(lián)免疫吸附實驗法、Western Blot檢測法、免疫組化法、熒光顯微鏡觀察法及流式細胞儀檢測法等方法,分別從組織形態(tài)學及蛋白組學等方面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甘草次酸與甘草苷可以通過抗氧化、抗炎、抗心室重構及抗凋亡等途徑明顯降低次烏頭堿的毒性,并增強次烏頭堿對心衰及心肌缺血的保護作用[31-34]。
可見,附子與甘草配伍增效減毒機制非常復雜,這與其復雜的有效成分組成及中藥相互作用的多靶點特點密切相關??蒲泄ぷ髡咭呀浲ㄟ^不同思路,應用多種實驗方法探討附子與甘草配伍的作用特點及可能相關機制。為了更針對性地探求其配伍作用及機制,我們可以以方劑配伍理論為指導,利用現(xiàn)代生命科學領域的諸多先進方法和技術,從中藥配伍減毒增效作用的角度來分析,同時揭示其配伍增效減毒的科學性及合理性。通過與臨床用藥經驗相結合,并利用中藥譜效關系,綜合運用多學科、多技術及多方法,以期在復方的化學成分與藥理活性之間構建一定的聯(lián)系。也可通過化學分離及藥效學驗證等方法,為不同藥物配伍提供指導。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更新,通過多學科之間交叉綜合的方法進行藥物配伍之間深層次的研究,不僅能為臨床用藥提供思路,還能為研制新藥及劑型奠定基礎。
甘草解附子毒的論點已被大多數(shù)人所認識,也有很多實驗研究證明了這個觀點;但是就甘草中何種成分能解毒,以及具體的解毒機理和環(huán)節(jié)卻眾說紛紜。有研究者推測甘草與附子共煎煮時,甘草中的主要有效成分甘草酸能與烏頭堿發(fā)生酸堿中和反應從而生成不溶于水的沉淀,達到減小附子毒性的作用。同時,也有實驗顯示甘草酸與烏頭堿相互作用并不產生沉淀,而是增加毒性物質烏頭堿的含量。總而言之,甘草酸或甘草次酸能否降低附子的毒性尚不很清楚。綜上,合理的中藥配伍可以提高藥物的安全性及擴大藥物的使用范圍,不斷進步的科研技術為中藥配伍研究提供了優(yōu)越的條件。關于附子甘草配伍的相關研究將在新發(fā)現(xiàn)及新技術的指導下有更進一步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