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歌爾
(西華師范大學文學院,四川南充 637000)
古典詩詞以及文言文教學一直是高中語文教學中的瓶頸。如何提高學生學習文言文的興趣及主動性,如何改變教師授課方法,讓學生學得愉快,老師教得輕松,提高教學成效,是現(xiàn)今高中語文教學必須面對也是亟待解決的問題。“一條線”式教學法為高中語文詩詞及文言文教學提供了新的參考教學模式與教學方法。
高中語文教學過程中,除去現(xiàn)代散文、實用文體等課文之后,還有較大比例的古典詩詞以及文言文需要教學。在五冊新課標高中語文教材中,必修一里面有詩詞及文言文四篇,必修二共十篇,必修三共十二篇,必修四共十二篇,必修五共五篇。高中語文必修一至必修五共有文章八十二篇(按照篇目計算,而非課目,如《蘇軾詞兩首》設定為一課,其中有詞兩首,便算作兩篇),其中詩詞文言文就占到四十三篇,約占總篇目的52%,超過總篇目的一半。如此大的比例,足以見其重要性。另外,除去必修課,語文教師還需要另外開設語文選修課。同時,人教版的高中語文選修教材《中國古代詩歌散文欣賞》等,都有關于詩詞文言的教學。由此看來,詩詞歌賦文言文的教學十分重要。
詩詞以及文言文篇目繁多,是高中語文教學的重中之重,但長久以來文言文的教學一直存在很大的問題。教學主要還是依照最傳統(tǒng)的教學方法——文本翻譯解讀法進行的。“在課堂上,高中文言文教學主要還是停留在字、詞、語法的層次上,教師比較重視的是文言文翻譯教學?!盵1]枯燥的翻譯式教學不僅體現(xiàn)不出老師的教學水平,更讓聽課的學生昏昏欲睡,學習效率低下。在高考的大環(huán)境下,教師的講授主要是針對高考內容進行的,教師的講課展現(xiàn)不出文章之美,學生也很難去感悟文章的文化意蘊。即使從應試角度出發(fā),死記硬背的文言文知識不僅難以記憶,還不足以應付考試中靈活多變的題型。
任何一篇詩詞、辭賦、論記,都不是在文學史上孤立存在的?!耙粭l線”教學法將會幫助學生建立起不同篇章的內在聯(lián)系,將有助于學生增強對所學的整體感知,讓他們體會傳統(tǒng)文化之美。
簡而言之,“一條線”式教學法,就是將文言文作品的流變標注在一條線上,既可以是一種文體的流變過程,也可以是同一個作家的作品風格流變過程。
沒有任何一篇文章能夠超越歷史長河而獨立存在。即使自成一家,也是在文學史的范圍下實現(xiàn)其自身價值的。現(xiàn)在對于文學史的研究仍是以斷代研究為主,將文學史分成“三古七段”。在每一段中都取得較好的研究成果,但是對于文學的流變,還缺乏較為精細和充分的研究。不能從流變的眼光看文學史的發(fā)展,便不能以客觀公正的態(tài)度看待一些文學體裁的存在。例如,胡云翼在談到漢代擬騷作品時,認為“文學作品如《反離騷》《廣騷》《畔勞愁》無一篇不是出于擬作”,并且“這種模擬的風氣的造成,不僅阻礙漢代文學的發(fā)揚光大,流毒于后世文壇者更深”。胡云翼的觀點影響甚深,甚至到后來劉大杰的《中國文學發(fā)展史》、游國恩等主編的《中國文學史》等無一不是對漢代擬騷作品進行批判。直到臺灣文體學家顏昆陽第一次對“擬騷作品無甚文學價值”這一觀點提出反對,認為“擬騷”在文學史的“文體源流歷程中”有著“摹體以定型,變體以創(chuàng)化”的實際作用[2]。從以上例子可以看出,以流變的眼光學習文言文,學習文學史,才是該學科的發(fā)展之道。
因此,將流變的眼光帶入高中語文詩詞以及文言文教學,培養(yǎng)學生的發(fā)展意識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以時間為線這一方法主要是通過將高中詩詞文言文分類,以類目進行適當?shù)奈膶W史知識串講,幫助學生理解該題材的大致發(fā)展過程。
高中語文必修教材的詩詞以及文言文可以被分成九類,分別是:詩、詞、史書類、辭賦類、序跋類、游記類、議論文類、諸子散文以及雜劇小說類。因為雜劇小說類并不按照文言文授課方式進行授課,因此,這里可供討論的即為七類。七類中,詩大致選自《詩經(jīng)》、漢樂府、唐代律詩等,詞大多是宋詞,如蘇軾詞、辛棄疾詞等;史書類:《燭之武退秦師》《荊軻刺秦王》等;辭賦類:《離騷》《歸去來兮辭》;游記散文類:《蘭亭集序》《游褒禪山記》等;議論文類:《過秦論》《師說》等;諸子散文:《荀子》《勸學》等。
運用“一條線”式教學法進行文言文教學,如史書類的作品《張衡傳》,學生了解該篇目出自《后漢書》后,教師應當用一條線的方式串講史書的大致類型及作品如下:
《張衡傳》是必修四里的一篇人物傳記,出自范曄《后漢書》。教師在講授該課時,可用時間一條線式的方法串講重要史書,加深學生對背景知識的理解,以便理解課文,擴充文學知識。在課堂上可以大致介紹《尚書》《春秋》以及“春秋三傳”、《戰(zhàn)國策》等,在介紹的過程中可順帶復習學習過的該史書篇目,如《燭之武退秦師》《荊軻刺秦王》等。這樣不僅能在新課之前幫助學生復習,增加學生文學基礎知識,流動的文學更會提高學生學習文言文的興趣。
分析初中語文教材與新課標高中語文教材,不難看出,初高中詩詞以及文言文出現(xiàn)的作者重復率很高。這便于我們將初高中的作者通過一條線的方法進行串講。
例如,拿東晉作家陶淵明來說,初中語文課本選有陶淵明的詩《飲酒·結廬在人境》以及散文《桃花源記》。學生在初中時期對作者有一定認識,而高中又需要學習其詩《歸園田居》等,在這種條件下,可以采用以作者為線的教學法。
教師利用學生已經(jīng)學過的知識,復習并引出新的知識。這不僅滿足了青少年滿足感,更會降低教師教學難度,引起學生學習興趣。初高中詩詞以及文言文作者里面還有蘇軾、王維等作家都可應用此法。
雖然高中三年的語文教育具有整體性,但是在高考大環(huán)境下,有些教學法的運用不得不分段進行。如本文所述“一條線”式教學法,為了將該教學法落實在真正的語文教學中,可將年級進行分段劃分:高一到高二為一個階段,高三為一個階段。
高一到高二這一階段是語文新知識新課文的集中授課階段。這個階段中教師應當多使用以“時間為線”的教學方法,除了講授課本內的文言文之外,還應為學生提供更多的其他詩詞以及文言名篇,增加學生文學基礎知識,積累閱讀經(jīng)驗,了解文學發(fā)展脈絡,為閱讀陌生的文言文打下語感基礎。
高三是語文教學的特殊階段,在這個階段,許多教師已經(jīng)結束新課程的講解,開始引導學生復習。在這個階段,以四川省為例,因初中的詩詞以及文言文會列入考試范圍,教師可以在該階段以作者為線幫助學生復習。將初中、高中知識聯(lián)系起來進行串講,不但能夠盡最大可能幫助學生回憶已經(jīng)遺忘的必考內容,更會讓學生對該作者有一個較為全面的認知。即便在考試中遇到同作者但是沒有見過的篇目,學生也能夠根據(jù)掌握的對于該作者的文學知識進行良好的判斷與解答。
該教學法的優(yōu)點是顯而易見的。
“一條線”是發(fā)展的一條線,從教師教學的角度出發(fā),教師在運用該教學法的過程中,主線明晰,重點清楚,教師易把握。這是其一。其二,該教學法引導下的教學效率會明顯提高。在主線,即主要結構的支撐下,知識被集中在一起講授會比分散講授,如這次遇到這個作者便講一句,下次再遇到該作者再講一句要有效率得多。在分秒如金的高中教學里面,該方法可以提高教師教學效率。其三,使用該方法可以有效實現(xiàn)語文必修課與選修課之間的銜接。必修課科目如《中國古代詩歌散文欣賞》《先秦諸子選讀》《中國文化經(jīng)典研讀》等,都可利用該方法實現(xiàn)由必修課過渡到選修課的教學。
從學生的角度出發(fā),第一,以時間為線的教學法能讓學生對作品體裁有一個發(fā)展式的了解,在學習本篇章時更容易理解文章體裁甚至風格內容,對整個文學體裁有了一個初步了解后,看待相同題材的陌生作品也可以用“一條線”上的知識去分析,可以幫助理解。更重要的是,在考試中遇到不同文類,學生會有能力將其做一個分類,再結合積累的知識解答時,會清晰很多。第二,在以人物為線的教學法教學下,學生借此可以加深對作者的了解,擴大對該作者整體理解后再來分析其他篇章也就不再感到過分困難。第三,“一條線”式教學法能夠給學生補充數(shù)量不少的課外文言文選讀。當學生讀了一定數(shù)量的詩詞以及文言文之后,就會培養(yǎng)起相應的語感。這種語感不僅可以在應試中占優(yōu)勢,閱讀文言文的水平提高后,更會讓學生得到成就感,從而激發(fā)起學生的閱讀興趣。
最后,從宏觀的角度來說,教師通過該教學法為學生提供了更多的知識與學習資源,這些都是超越課本的知識的,并將會成為學生內在的學識。超越課本與考試,實現(xiàn)學生整體水平與素質的提升,是實現(xiàn)素質教育的目標之一。語文知識都是內化于心而感于行的,學生在該教學法的影響下所受的熏陶程度深,時間久了,會有一個內在素質的提升,這也是該教學法的一個優(yōu)點。
但是,該教學法仍有許多弊端未解決,甚至未被發(fā)現(xiàn)。只有待該教學法投入真正的語文教學中,通過教學反饋找到其不足之處并改正到真正利于學生學習之后才能算得上真正有效。畢竟只有實踐才能出真知。
袁行霈先生“將文學史比作一條長河”[3]。長河是流動不息的,那我們的眼光就不應該停滯不前,局限于某一時間段或者某一個人。將知識以流水般的“線”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的話,會讓我們體會到不同的奧秘,也會讓我們看到更多隱藏的東西。
雖然該教學法未在真正教學中實踐,但是期望它能夠給高中語文的詩詞以及文言文教學提供強有力的幫助。最重要的是,希望它能夠引導學生體會并繼承中國傳統(tǒng)文化之美,繼續(xù)將我國的傳統(tǒng)文化發(fā)揚光大。
[參考文獻]
[1] 劉興月.人教版高中文言文教學現(xiàn)狀、問題以及對策研究[D].大連:遼寧師范大學,2014.
[2] 顏昆陽.洗刷漢代“擬騷”在文學史上的污名——打開中國古代文學史詮釋的新視窗研究討論會[C].臺北:臺灣師范大學,2017.
[3] 袁行霈.中國文學史第一冊(第三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