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革命時期陳云的財經思想與實踐

張世定

(中共定西市委黨校， 甘肅 定西 743000)

民主革命時期陳云的財經思想與實踐

張世定

(中共定西市委黨校， 甘肅 定西 743000)

財經問題是整個經濟體系的核心， 與物質財富的創(chuàng)造有著極高的黏度。 陳云在民主革命時期萌發(fā)的許多財經思想與實踐， 對中國革命事業(yè)的存續(xù)發(fā)展、 根據地的鞏固與民眾生活水平的提高起了重要作用， 并為新中國財經理論的發(fā)展與完善提供了范本。 關鍵詞: 民主革命時期； 陳云； 財經思想

陳云是我國財經領域的主要領導人， 其民主革命時期的財經思想與實踐在當時乃至新中國成立后都產生了深遠影響。 探討其民主革命時期的財經思想與實踐， 有助于我們深入研究陳云財經理論體系的形成。

一、 民主革命時期嚴峻的財經形勢

從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起， 其財政狀況一直不太理想， 尤其是剛剛成立的前幾年， 從共產國際獲得了大量援助。 1922年， 中國共產黨為革命事業(yè)從共產國際獲得了16655元援助， 占其所需全部活動經費17655元的94%； 1927年， 共產國際給中國共產黨總計提供30多萬美元、 15萬元中國幣以及110萬盧布的物資援助。

大革命失敗后， 中國革命從城市轉入農村， 不論是江西瑞金時期， 還是延安時期， 由于當地自然條件惡劣， 經濟基礎薄弱， 再加上國民黨政府對中國共產黨的不斷擠壓以及日軍對根據地的封鎖， 中國共產黨的財經生態(tài)系統(tǒng)一直較為脆弱。

以陜甘寧邊區(qū)為例， 所轄區(qū)域地形山大溝深， 交通不便， 植被稀少而又缺水， 再加上黃土地的疏松特性與北面靠近內蒙古沙漠地帶， 發(fā)展農業(yè)生產的條件極其有限； 人口極稀， 全陜甘寧邊區(qū)總人口不足40萬， 除沿黃河西岸的地區(qū)外， 超過50戶的村莊較少， 即使是交通要道上也常常幾十里無人家。 而陜甘寧邊區(qū)民眾參加紅軍的人數超過3萬， 紅軍家屬與人口比例遠遠超過江西瑞金時期， 人力資源的貧乏成為制約經濟發(fā)展的另一瓶頸； 由于自然環(huán)境所致， 當地的物產貧乏， 結構單一， 除小米種植外， 小麥及其他雜糧都比較欠缺， 并且， 小米的產量也不高。

這一經濟形勢導致財經問題突出。 1941年陜甘寧邊區(qū)的全部財政收入為25275875邊幣， 通過大生產運動， 1942年達到了355570000邊幣。[1]612盡管增長較快， 但整體財政規(guī)模并不大， 嚴重制約了邊區(qū)各項事業(yè)的發(fā)展。 當時一般商品的稅率為10%至20%， 為了緩解財政壓力， 擴大了征稅范圍， 1944年征稅貨物比1942年多了30余種， 達到140余種。[1]603加大了征稅力度， 當時的農業(yè)稅占總收入的3/4， 這無形中加重了當地民眾的負擔。

財政工作人員素質偏低。 一是工作人員思想盲目。 陳云當時就認識到：“做財政工作， 就必須下決心學會業(yè)務， 否則一輩子受氣。 少給了解決不了問題， 多給了浪費， 都不對。 做不好， 到處都受批評。 因此， 我們必須克服盲目現象， 情況不明是無法主動的?！?二是業(yè)務工作本身存在難度。 “下面挪用財政款， 各地繳回來的不是現金， 而是一堆單據， 審計不好審。 人家是大機關， 自己是小科員， 科長； 人家是老干部， 自己是新干部。 ”[2]209財經工作人員素質不高， 導致財經形勢更加嚴峻。

總之， 制度安排缺位、 戰(zhàn)爭形勢嚴峻、 工作人員業(yè)務素質不高以及經濟基礎薄弱等因素促進了陳云財經思想的萌發(fā)。

二、 陳云財經思想的具體實踐嘗試

嚴峻的現實， 革命事業(yè)的需要， 讓身在財經一線的陳云萌生了許多財經思想， 并進行了實踐嘗試。

(一)重視財經政策的頂層設計

1943年3月陜甘寧邊區(qū)政府公布了《農業(yè)貸款章程》， 其中規(guī)定， 農業(yè)貸款分為四類， 即農業(yè)生產貸款、 農村副業(yè)生產貸款、 農業(yè)供銷貸款和農田水利貸款， 以農業(yè)生產貸款為主。 貸款利率， 長期以年利一分計算， 短期以月利一厘計算。 貸款一般以一年為限。 這一金融政策的出臺， 很好地促進了農業(yè)生產； 在獎勵移民難民政策方面， 同月頒布了《陜甘寧邊區(qū)優(yōu)待移民難民墾荒條例》， 規(guī)定：“經移民難民自力開墾或雇人開墾之公荒， 其土地所有權概歸移民或難民， 并由縣政府發(fā)給登記證， 此項開墾之公荒三年免收公糧； 經開墾之私荒， 依照地權條例， 三年免納地租， 三年后依照租佃條例辦理， 地主不得任意收回土地?！?/p>

上述兩項政策， 再加上變工政策(即指換工， 陜甘寧邊區(qū)農民相互間調劑勞動力的方法， 有人工換人工， 牛工換牛工， 人工換牛工， 等等。 參加變工的農民組成變工隊， 各以自己的勞動力或蓄力， 集體輪流替本隊各家耕種。 結算時， 一工抵一工， 多出人工或畜工的， 由少出人工或畜工的補給工錢)的實施， 1944年邊區(qū)農民增產細糧十幾萬石， 連部隊、 機關和學校所生產的， 共計20余萬石， 約值邊幣100萬萬元。 由于獎勵植棉和提倡紡織， 當年共收棉花150萬公斤， 可織成150萬匹布。[3]205陳云參與財經政策的頂層設計， 制定的上述政策措施在經濟發(fā)展方面確實對緩解陜甘寧邊區(qū)的物資匱乏起了一定的作用。

皖南事變后， 國民黨的政策開始發(fā)生轉變， 再加上日本對根據地實施封鎖， 陳云認識到大生產運動是中共破解這一難題的有效方法之一。 通過邊區(qū)部隊、 工作人員和學生自己動手生產， 1944年的征稅到當年10月份時已完成了10萬石細糧的任務。 而三五九旅， 不但完全自給， 還向政府繳納了公糧， 當年邊區(qū)公糧就減少了兩萬石[3]204， 一定程度減輕了當地群眾的稅收負擔。 這一辦法， 最終在各根據地得到了大力推廣。

(二)透過財經現象分析問題本質

1948年3月， 東北部分解放區(qū)物價波動較大， 陳云經過深入調查研究發(fā)現是兩個因素導致的：一個因素是大量增發(fā)了紙幣。 增發(fā)原因是主力部隊和二線兵團人數增多， 同時又必須購糧40萬噸。 并且從1947年冬天開始開支增加， 又無物資作為支付手段。 故貨幣發(fā)行量由2月底的1400萬元(東北幣， 東北解放區(qū)的地方流通券)增加到后來的6000萬元， 平均物價指數漲了近三倍半。[4]365-266另一個因素是1947年糧食歉收， 糧價在貨幣發(fā)行量激增和糧食供不應求的雙重影響下， 帶頭上漲了9倍， 由2月底的每斤160元漲為1600元。[4]266財經問題與群眾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 這種調查研究的方式對于制定合理的財經政策非常必要。

不進行調查研究， 對有些財經現象就認識不清。 當時糧價已經飛漲， 而公營企業(yè)的牌價， 如火車、 輪船、 郵政、 電力， 以及為中共完全掌握的煤、 鹽、 布、 金價等等， 則基本未動。 一部分主管人員缺少調查研究， 怕刺激物價而不敢提高公營事業(yè)價格， 出現了一系列不合理現象。 例如， 300公里的火車票價只等于10支紙煙價， 一盞20支光電燈每月收費只等于1支紙煙價； 接近產鹽區(qū)的通化每斤鹽價1200元， 不產鹽的北滿反而只售500元； 中共掌控的布價， 由10斤糧換1尺布， 一跌而為5斤糧換1尺布。[4]266-267缺少調查研究， 財經政策就難以隨時適應市場進行調整， 就會造成一系列危害。

(三)系統(tǒng)性財經思維與合作社

金融、 貿易服務于財政， 這是最基本的財經方針。 但有時財政也要服從于金融、 貿易。 1944年10月、 11月， 這兩個月因黃金走私， 支出的法幣約4萬萬元， 折合邊幣34萬萬元。 因此， 陳云堅持從財政抓起， 停發(fā)經費， 然后再抓鹽業(yè)公司， 停止屯鹽。 這樣才有利于金融的穩(wěn)定。[2]210-212財政可以不靠銀行發(fā)行鈔票， 也不靠任何補助， 關鍵問題在于力爭多收少付， 開源節(jié)流。

當然， 做財經工作， 需要有系統(tǒng)性思維， 需要把財經工作放在不次于軍事或僅次于軍事的重要位置上。 東北解放后， 他提出：“工業(yè)恢復的范圍日益擴大， 工業(yè)在經濟中所占的比重日益提高， 因為各個國營企業(yè)之間， 國營與各省、 市、 縣公營企業(yè)之間， 公營企業(yè)與私營企業(yè)之間， 雖有各廠的生產計劃及部分的加工和訂貨關系， 但就全體說來， 在工業(yè)中我們還缺乏計劃性， 這就使原料、 機器、 人員、 產銷等等， 缺乏調劑和銜接， 產生浪費和損失?！?/p>

合作社組織形式的重要性， 20世紀二三十年代梁漱溟在山東搞鄉(xiāng)村建設的實踐就足以證明， 陳云也對財經領域存在的組織合作社予以了肯定。 陜甘寧邊區(qū)人民通過合作社的方式， 組織起來， 發(fā)展生產、 運輸， 開展內部貿易， 興辦許多社會福利事業(yè)。 當然， 陳云當時就發(fā)現這一組織形式存在某些問題， “今天我們的合作社， 還有攤派股金、 業(yè)務不精、 人選不當、 領導不強等缺點， 必須加以糾正。 邊區(qū)政府對于一切有利于發(fā)展邊區(qū)經濟的事業(yè)， 不論是公營、 私營或合營， 都予以幫助， 而對合作社特別予以減稅的優(yōu)待”[3]206。 合作社這一組織形式在當時切實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建國后其歷史貢獻就更為民眾所熟知。

(四)財經政策與民眾生活密切相關

福山曾談道：“對于蘇維埃制度來說， 絕不能容忍經濟失敗， 原因在于這一制度的合法性完全依賴于它承諾會給其人民帶來更高的物質生活水平”。[5]33可見， 經濟問題的解決對民主革命時期中共的合法性具有決定性影響。 所以， 發(fā)揮好財經政策在經濟發(fā)展中的杠桿作用就成為陳云思考的關鍵問題之一。

1949年解放區(qū)的糧食價格上漲幅度超過一般商品的一倍或一倍以上， 豬肉、 雞蛋、 膠鞋的上漲指數平均超過一倍， 嚴重影響了民眾的日常生活。 早在1948年時， 他就認識到：“糧價飛漲的結果， 公營企業(yè)中完全發(fā)貨幣工資者(約五萬工人)和部分發(fā)貨幣工資者(約二十五萬人)， 實際工資會大降。 而此時企業(yè)機關對于工人生活注意不足， 三月公布的東北公營企業(yè)工薪標準又太低， 因此， 四五月間工人大躁不安。 五月以后逐步提高工資， 并擬了新的工資標準， 主要是提高工薪人員的實物計算， 并大部分支付實物(月百分之七十)。”[4]266沈陽解放后， 在談經驗時， 他提到：“目前基本上根據國民黨的底薪等級， 工人、 職員、 技師從每月八十斤至四百斤， 因比圍城時提高很多， 故一般已滿意?！盵6]272到1949年7月底， 全國解放區(qū)發(fā)行的2800億元人民幣[7]1(指舊人民幣， 1955年3月1日中國人民銀行發(fā)行新人民幣， 新幣1元等于舊幣10000元)支出中， 軍隊和工作人員的吃穿費用占的比重最大。

對于工作人員實際生活尤其是工資的關注， 與每個人的日常生活緊密相關， 影響極大， 這成為陳云后來所形成的財經理論的重要方面。

(五)重視市場的調節(jié)

盡管戰(zhàn)爭時期市場在配置資源的過程中發(fā)揮的作用有限， 但陳云已經看到了其強大功能， 這對其建國后的市場調節(jié)理論的形成甚至1978年后國家的市場化改革都產生了影響。

民主革命時期的解放區(qū)， 糧價飛漲現象比較普遍， 并且糧食的配給能力不足。 以1948年的東北而言， 只有哈爾濱一處進行糧食配給， 糧價遠低于其他城市， 中共不敢主動提價， 又無法阻止其他城市的糧價上升， 便造成了哈爾濱市場上的配給糧外流。 這種公營定價過低的局面， 不利于工農業(yè)生產， 反而有利于小商小販。 盡管解放區(qū)政府禁止商販攜帶25公斤以上的糧食進行流通， 但由于存在著巨大的贏利空間， 有些工廠的工人和職員甘愿請假當小販。

1948年東北解放區(qū)總計收繳公糧134萬噸， 貿易局購入糧食40萬噸， 除滿足基本需求外， 政府再無調節(jié)市場的余力。 而東北解放區(qū)八九百萬城市人口所需之250萬噸食糧及粉糕用糧， 除哈爾濱市外完全依賴2000多萬農民的售糧。 在這種人口眾多、 解放區(qū)政府又無力調劑的供求關系下， 政策略有失當， 糧價即會暴漲。

面對困局， 為了度過糧荒， 陳云敦促政府鼓勵農民出賣糧食， 允許糧食在市場上自由流通。 結果缺糧區(qū)的糧食價格出現下跌， 余糧區(qū)的糧食價格開始上漲， 形成了較為適當的市場價格。 1948年8月東北市場糧價一個月只漲了百分之四五十， 比當年4—5月糧價平穩(wěn)很多。 在11月28日， 他談道：“沈陽解放一個星期， 凡能開市的買賣， 大體已開市， 市面很穩(wěn)定?！盵6]2711949年時， 陳云又提出：“凡禁止糧食自由貿易的地方， 農民的糧食就不能賣到高的價錢， 而城市因糧食貴， 工業(yè)產品成本提高， 引起工業(yè)價格上漲， 使工農業(yè)產品價格的剪刀差擴大。”[8]15可見， 他是充分認識到市場自身所孕育的巨大調節(jié)潛力的。

(六)對財經工作人員的業(yè)務素質提出具體要求

干部隊伍中懂財經的人員偏少， 所以在具體工作中存在的問題也較多。 由于政治環(huán)境的影響， 工業(yè)原料、 器材嚴重不足， 再加上老干部對管理生產不內行， 缺乏經驗， 甚至有的干部缺乏責任心， 局長、 科長、 科員， 沒有“掌柜”的態(tài)度， 沒有當家的態(tài)度， 這就給具體工作提出了挑戰(zhàn)。

面對這一難題， 陳云提出了具體做財經工作的建議：“第一， 既要解決問題， 而又不浪費。 問題一定要解決， 絕不能餓死人凍死人。 不浪費， 就是用錢要節(jié)省， 要適當。 錢要用在刀口上， 不要用在刀背上。 第二， 力量集中， 不要分散。 要長期打算， 把力量集中起來， 而且要留有后備， 以備救急。 如果每一機關都要求有一些余裕， 就會分散力量， 一有急事， 拿不出來， 臨時這里收幾斗米， 那里湊幾套單衣， 是不行的。 第三， 思想要一致。 在收支關系上， 機關、 部隊、 學校與財政部門是對立面， 沒有一個單位嫌預算批得太多?！?/p>

在財政支出上， 他特別強調要注意以下幾點：第一， 保證糧食不缺， 伙食費不缺。 第二， 被服布必須節(jié)省， 要重冬輕夏， 收舊省新。 收了舊單衣可以做鞋底， 做棉衣里子， 僅這一項全年可以節(jié)省6萬萬元。 第三， 停止建筑和裝潢， 保證辦公和文化娛樂。 第四， 協(xié)助公私生產， 注意防止浪費， 投資不超過原資本的三分之一。 第五， 平常要保證經費開支， 特殊情況下必須首先保證衣食。 第六， 要長期打算。 被服應幾年連起來考慮， 糧食應計算到第二年、 第三年的供給情況[2]210-212。

總而言之， 民主革命時期陳云將其萌生的財經思想進行了實踐嘗試， 并取得了較好的成效， 這為其后新中國經濟建設過程中財經理論的完善提供了最初的藍本， 從而深深地影響了共和國財經戰(zhàn)略的制定。 因此， 探討陳云早期的財經思想， 仍然是具有積極意義的。

[1] 黃正林.陜甘寧邊區(qū)社會經濟史：1937—1945[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2] 陳云.怎樣做好財政工作：1945年2月1日[M]∥陳云文選：1926—1949.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3] 陳云.陜甘寧邊區(qū)的財經問題：1944年12月3日[M]∥陳云文選：1926—1949.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4] 陳云.把財經工作提到重要位置上來：1948年8月[M]∥陳云文選:1926—1949.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5] 福山.歷史的終結及最后之人[M].黃勝強,許銘原,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

[6] 陳云.接收沈陽的經驗：1948年11月28日[M]∥陳云文選：1926—1949.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7] 陳云.克服財政經濟的嚴重困難：1949年8月8日[M]∥陳云文選：1949—1956.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8] 陳云.目前財政工作中應注意的問題：1949年8月15日[M]∥陳云文選：1949—1956.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責任編輯 湛貴成]

Chen Yun’s Thoughts on Finance and Economy and Relevant Practice during the Period of Democratic Revolution

ZHANG Shi-ding

(PartySchoolofCPCDingxi,Dingxi743000,China)

Financial affairs are at the core of an economic system, and in close relation with the creation of material wealth. Chen Yun came up with lots of thoughts on finance and economy and put them into practice. These achievements played an important part in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revolution and raising standard living in the base area and provided an effective model for the development of perfection of financial and economic theories of new China.

period of democratic revolution; Chenyun; thoughts on finance and economy

2016-05-26

張世定(1981—)， 男， 甘肅天水人， 講師。

F129

A

1009-4970(2017)01-006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