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亞楠
摘要:《紅字》是一部富有反叛性和象征意義的作品?;羯Mㄟ^營造極其凝重與壓抑的宗教氛圍,向人們揭示了加爾文教派對于人性的壓制。本文主要站在海斯特·白蘭(Hester Prynne)與丁梅斯代爾(Dimmesdale)兩位主人公的角度,淺析字母“A”在《紅字》一書中的象征意義。
關鍵詞:字母“A”;《紅字》;象征意義
中圖分類號:G633.4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992-7711(2016)09-090-1
傳統(tǒng)的女性應該是什么樣子?奧古斯?。ˋugustin)認為,亞當是由地上的黃土而造,而夏娃用亞當的肋骨而造,材料的不同造成了男女有別。而同時,由于夏娃的肉體出自亞當的身體,在時間上也晚于亞當,因而依附于亞當。長期的基督教傳統(tǒng)將女人定義為“撒旦的教士”,女人的主要作用是生兒育女,照顧家庭。女性也因此成為被男人欣賞,凝視,用以討好男人的對象與客體。
在美國浪漫主義時期,霍桑以其獨特的視角,向世人展現了一位別于傳統(tǒng),掙脫道德枷鎖,充滿“罪惡”的女性形象,即《紅字》中的女主角海斯特·布蘭(Hester Prynne)。加爾教義備受推崇的18世紀末期,不少讀者將《紅字》看成赤裸裸的對于海斯特·布蘭(Hester Prynne)的批判。珠兒(Pearl)的形象純粹地是“將海斯特(Hester)的通奸呈現在世人面前”。但是,拋卻文中所表現的隱秘之罪的意識,其間的宗教氣氛著實令人窒息。這表明作者無意于進行說教,而是揭示加爾教派的褊狹,揭示它如何夸大個人的罪惡,從而給人們心靈上造成恐慌與摧殘。然而,胸前繡著恥辱的字母“A”的海斯特·布蘭(Hester Prynne)忍受屈辱而未曾放棄,正是霍桑想深層次頌揚的精神的代表。
作品開篇,未進行事件敘述,反觀惡劣的監(jiān)獄門口,迎風搖曳的野玫瑰,讓人看到了“A”中所蘊含的生命力“Alive”。在罪惡的監(jiān)獄面前,一株野玫瑰不畏人間的桎梏,勇敢生存,正彰顯了監(jiān)獄之中海斯特·布蘭(Hester Prynne)不畏束縛的頑強生命力,象征了珠兒(Pearl)身上所洋溢著的火紅的生命靈光。
隨著視角的深入,一位衣著破爛,身抱虛弱的嬰兒,目光凝滯的母親呈現在我們面前,面對逼人的審判,她卻對自己的情人只字未提。其間,最奪目的也許是她胸前繡著的猩紅色的字母“A”,神職人員用其對她進行懲罰,讓她時刻記著自己的通奸之罪——Adultery。這也是世俗想要強加于她身上的恥辱感,作為一個女人,已經身為人妻,哪來追求愛情的權利?在眾人的逼供,想要審判出通奸之人的姓名時,海斯特·布蘭(Hester Prynne)表現了驚人的擔當,備受蹂躪,卻平靜地接受一切,仿佛自己是這起審判的局外人,是一位觀眾。這種無私的愛,讓我想起了字母“A”的另一個深意——“Amor”,古希臘中的“愛”、“心”,對于愛情全心全意地守護與付出,才讓那猩紅的字母“A”丟掉了恥辱,顯得愈加圣潔。
審判過后,字母“A”一直留在海斯特·布蘭(Hester Prynne)胸前,于外人而言的恥辱,卻在她的手下生花。她用心將字母“A”繡得華美艷麗?;蛟S對她而言,“A”是情人亞瑟(Arthur),“A”是人類的始祖亞當(Adam),她將自己的罪看成是和亞當和夏娃一樣的罪。那么,這種恥辱并不是真正的罪,也不違反自然,只是違反了宗教的戒律,打破了神性的枷鎖,讓人類自由馳騁。“人從自然狀態(tài)中墮落,卻開創(chuàng)文明,但是人對上帝的違抗亦源于自然”。自然的本性讓她沖破宗教束縛,涉足其他女性不敢進入的領域,讓她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在獨自一人撫養(yǎng)珠兒(Pearl)的生活中,她在厄運面前表現出的尊嚴,使她的人格不斷上升,而又賦予了字母“A”新的意義——“Able”。她沒有向命運低頭,靠一手好的繡藝謀生,認真地生活,撫養(yǎng)著珠兒(Pearl)。盡管罪惡的字母“A”讓她剛開始的刺繡無人問津,甚至遭人嫌棄??墒切厍啊癆”變幻著的樣式,珠兒(Pearl)交替著的漂亮新衣,都讓人在厭惡中慢慢滋生嫉恨。當人們開始隨著時間,不去討厭“A”的時候,她也為世俗接納,憑著自己的聰明靈巧,她在社會中得以生存。從“Adultery”到“Able”,海斯特·布蘭(Hester Prynne)完美地蛻變,在自由中得到人格的升華。
作為海斯特(Hester)生命延伸的珠兒(Pearl),在作品中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干凈純潔,她就是善良,神圣的“天使”,也是“A”所代表的“Angle”。她既是“紅字”活生生的體現,是海斯特(Hester)過去“罪孽”的結晶,又是她母親的精神支柱,是人類美好未來的希望。她的身上閃現著海斯特(Hester)地野性,她的舉手投足,都是對宗教的極大的否定。
在宗教與自然,神性與人性的沖突中,丁梅斯代爾(Dimmesdale)是處于二者之間的焦點。他是牧師,又是情人,他掙扎在靈與肉的痛苦之中。一方面,他與海斯特(Hester)偷吃人類的禁果,也是字母“A”象征著的“Ape”,使她遭受字母“A”的煎熬。因為他背叛了自己所篤信的宗教,淪為宗教所不齒的“情人”。他出現在海斯特(Hester)的審判現場,卻忍受著內心的煎熬,表現著牧師的嚴厲冷酷,在自己熟悉的生活中,自此成為一個“異形人”。另一方面,他與海斯特(Hester)的愛情,又讓他憧憬著毫無束縛的世界,那紅字“A”正象征著她理想的信念——美國夢,即字母“A”代表著的“American Dream”。在這種理想與信念的鼓勵之下,他終于掙脫宗教的魔圈,拋開牧師的角色,擁入情人的懷抱。
作為“通奸”(Adultery)的字母“A”,已經變成了德行的標志,變成了一部聲譽滿載的“藝術品”(Art)。通過霍桑的作品,一個“罪孽”的標簽,變得閃閃發(fā)光,熠熠生輝。海斯特(Hester)、珠兒(Pearl)甚至于丁梅斯特代爾(Dimmesdale)身上所折射出的一股股人性的靈光,所蘊積的生命情愫和縷縷陽光,終將注入宗教壓抑下的靈魂深處,驅散籠罩著靈魂的沉重霧靄,使人們矚望新希望的開放和新道德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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