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拓創(chuàng)新，啟發(fā)后學
——評李勇教授《中國新史學之隱翼》

柴超

（淮北師范大學歷史與社會學院，淮北安徽235000）

開拓創(chuàng)新，啟發(fā)后學
——評李勇教授《中國新史學之隱翼》

柴超

（淮北師范大學歷史與社會學院，淮北安徽235000）

中國新史學作為學術(shù)話題已逾百年，在史學通史中占有一席之地①如：劉新成主編《中國學術(shù)百年·歷史學百年》，北京出版社1999年出版。白壽彝主編，陳其泰著《中國史學史·近代時期》，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出版。，更成為一些專門性論著的主題②如：許冠三著《新史學九十年》，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1986年出版。瞿林東主編《20世紀中國史學研究》系列，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王爾敏著《20世紀非主流史學與史學家》，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年出版。。這些論著各有千秋，皆有建樹。李勇教授近期出版的《中國新史學之隱翼》③李勇：《中國新史學之隱翼》，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5年出版。（以下簡稱《隱翼》），也是一本頗具特色的著作。

一、詳人所略，略人所詳

倉修良教授在《史家·史籍·史學》中，敘述自己學術(shù)歷程有兩點體會：“第一，做學問從來不趕風頭，因為風向是常在變的，永遠也趕不上。”“第二，從不貪多，一切圍繞著自己的研究中心做文章，因為一個人的精力有限”[1]自序11?！帮L向常變”和“精力有限”，道盡治學辛酸。為避免此困境，“詳人所略，略人所詳”，倒不失為一種有效舉措。李勇教授《隱翼》一書，也體現(xiàn)了這一策略。

1.探索中國新史學中被忽略的主題

李勇教授認為，“如果喻中國新史學為一只鳥，那么按常理它就有兩翼。這里的中國新史學的兩翼可喻多項成對范疇：源頭視野下，一為中國傳統(tǒng)史學，另一為近代以來的歐美史學；歷史研究對象視野下，一為中國歷史，另一為外國歷史；史學研究對象視野下，一為中國史學，另一為外國史學；地域視野下，一為中國大陸，另一為中國臺灣?！盵2]序1相對而言，中國新史學中的近代歐美史學因素、中國學者的外國史研究和臺灣地區(qū)史學，沒有受到足夠關(guān)注。作者把這些沒有受到足夠關(guān)注部分，具體是“歐美史學在中國的傳播及其影響、中國學者的世界史研究、中國學者的歐美史學研究、中國臺灣的新史學”等，喻為中國新史學之“隱翼”[2]序1。該書三大部分，正是詳人所略地研究中國新史學的結(jié)果。

即使在論述“隱翼”中，也有詳人所略之舉措。例如，馬克思主義史學、科學主義史學在中國的傳播和影響，桂遵義《馬克思主義史學在中國》、李孝遷《西方史學在中國的傳播（1882—1949）》都做過詳細探討。再如，西方史學在中國傳播的總體情況，張廣智在《論民國時期中西史學交流的特點》《二十世紀前期西方史學輸入中國的行程》《再論20世紀中外史學交流史的若干問題》等文章中作過探索。這些問題在《隱翼》中都能見其蹤跡，但是與上述論著有所偏重。

毋庸置疑，《隱翼》是略人所詳?shù)?。這種“隱翼”的界定，就已經(jīng)表明多年來一直是熱點的像呂思勉、陳寅恪、陳垣等史學大家，不在考察范圍。

2.詳人所略是作者一貫主張和做法

早在20世紀90年代，作者研究楊萬里的史學，就是一例?！罢\齋體”詩歌，是中國古代文學不能不提的；《誠齋易傳》則因為杜國庠的努力，在中國思想史寫作上占有一席之地?？墒?，楊萬里的史學仍被忽略了。鑒于此，李勇教授開始研究楊萬里的史學，并發(fā)表《楊萬里的歷史通變思想》《楊萬里史學思想鉤沉》等專文。后來他在論文《多種維度與不同聲音》中寫道：“由于種種原因，史學史研究存在著‘霸權(quán)話語’，具體表現(xiàn)為：中國那些頂尖的史學家或合于時宜的史學家倍受關(guān)注，而那些二三流的或不合時宜的史學家則相對受到冷落”[3]，主張要研究那些頂尖以外的史學家。在《魯濱遜新史學派研究》中，他指出:“有些開了一代風氣的學者，因其后人超越了他們，而在學術(shù)史上被淡化。詹姆斯·哈維·魯濱遜（James Harvey Rob?inson）就是這樣的人物。他在20世紀初，是美國新史學的一代宗師，影響了美國一大批卓有成就的史學家；但后來的史學史，特別是美國的史學史，有淡化他的傾向?！盵4]導論1其原因大致可歸納如下:首先,魯濱遜在理論上的建樹頗多,但實際的研究較少?！浯?，魯濱遜研究的重點是歐洲文化史，而不是美國歷史，這一做法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他在美國史學史上的地位。……最后，魯濱遜是典型的學者和教育者，雖然他也介入社會實際，但是比較而言，這在他的生命不是最重要的，他的歷史研究著眼點，是社會史中的知識、思想等問題，并未觸及美國社會的熱點，不像研究美國革命、憲法等那樣，容易引起美國社會大多數(shù)人的注意，這在實用主義盛行的國度，要獲得社會的認可無疑是犯了‘大忌’”[4]導論1-2?？梢姡遏敒I遜新史學派研究》正是作者研究被美國學界淡化的詹姆斯·哈威·魯濱遜史學的成果。在《保衛(wèi)歷史學》中，作者還指出：“歷史上有不少人因其言行不合時宜，而被學術(shù)界故意掩蓋了”，如“清代學者錢謙益在史學史寫作中也是被忽略的”[5]67。在近期出版的《史學研討錄》中，李勇教授又說：“近代以前中國學者包括西方學者，在某種意義上都是百科全書式的，并沒有把自己的學問限制得像今天這樣壁壘森嚴，或是史學、文學、哲學（經(jīng)學）等，而是一種開放式和復合型的。但是，因各種機遇，他學問中的某一種，被持續(xù)發(fā)現(xiàn)是有意義的。久而久之，他學問的其他方面則被淡化和掩飾了?！盵6]9可見，至少從1998年發(fā)表研究楊萬里史學思想文章，到2015年出版《隱翼》，詳人所略是作者一以貫之的主張和做法。

二、“兩只眼睛”看史學

《隱翼》還體現(xiàn)出作者“兩只眼睛”看史學問題的特點。所謂“兩只眼睛”看史學，就是研究中國史學史切記不能忽視其在域外的傳播和影響，研究西方史學自然也要關(guān)注西方史學在中國的傳播；中國史學在外國的傳播和影響，既是中國史學史又是外國史學史不可或缺的內(nèi)容，相反，外國史學在中國的傳播，不僅是外國史學史并且是中國史學史的題中應有之義。“兩只眼睛”看史學還有中外史學的比較等含義，不過這里僅揭示前者。

1.關(guān)注歐美史學在中國傳播被忽視的內(nèi)容

在《隱翼》中作者提出：“中西史學交流是雙向的；而且，如果中西史學交流做得充分，那么對中國史學史研究和歐美史學史研究都是有利的，例如至少可以在寫中國史學影響時加上它在域外的影響，而在寫歐美史學影響時也可以加上它在中國的影響?！盵2]320特別是，作者認為歐美史學是中國新史學源頭之一，為中國新史學發(fā)展史寫作的重要內(nèi)容，因此歐美史學在中國傳播，是中國學者研究歐美史學必須賦予的角度。然而，以往的通史性或者斷代性史學史著作往往忽視這一主題，而只限于個別專門性論著中，因此《隱翼》寫出，以示其重要。[2]導論16

《隱翼》特別關(guān)注外國尤其是歐美史學在中國的傳播，這并不意味還沒有人做過歐美史學在中國的傳播，而是強調(diào)歐美史學在中國傳播被忽視的內(nèi)容。具體說來：“從總體情況上看，前延到晚清，后順到當代，主要涉及西方傳教士的歐美史譯介、維新派人士對外國史學的輸入、歐美革命史著的譯介與影響、歐美科學史學觀念的輸入、新中國對歐美史學的抉擇。從傳播個人上看，選擇梁啟超和李大釗作為典型，論述他們對歐美史學的傳播，并分析其共同的實證主義史學特征。從所傳播的學派上看，選擇魯濱遜新史學派和年鑒學派作典型，不僅述其傳播情況，而且說明其對于中國新史學實踐的影響。從所傳播的思潮上看，選擇唯物史觀和后現(xiàn)代主義作典型，述其傳播情況，分析其對于中國新史學的影響。”[2]導論16-17

2.在學習和工作中“兩只眼睛”看史學

在上海求學階段，作者受中西史學比較和交流學術(shù)氛圍的影響。他自述：“20世紀90年代初，我在華東師范大學史學所，攻讀中國史學理論與史學史碩士研究生……我1999年去復旦攻讀西方史學理論與史學史博士研究生，于是就史學理論與史學史學科而言，我從‘之乎者也’走向‘ABCD’……讀書期間，華東師范大學朱政惠教授、胡逢祥教授、王東教授，都主張并實踐過中西史學比較與交流研究；復旦大學張廣智教授、朱維錚教授、鄒振環(huán)教授，也主張中外史學比較與交流研究，并付諸實踐。我從中受益，習慣于用‘兩只眼睛’看史學問題。”[2]序1

同時，淮北師范大學的教學，也使作者不得不“兩只眼睛”看史學。他自述：“1994年，赴淮北煤炭師范學院（今淮北師范大學）工作，講授1840年以后‘中國史學史’，自然要關(guān)注中國新史學?！?007年招收第一屆碩士研究生……就當時而言，實際情況要求我既要開設(shè)西方史學系列課程，又要講授‘20世紀中國史學’”[2]序1—2。此外，他除了上述給研究生所開的課程外，還給本科生開過“中國新史學專題”“西方史學”和“史學概論”等課程，而“史學概論”的最后兩章涉及當代中國史學和西方史學，這些情況當也有助于他走向“兩只眼睛”看史學。

三、不少觀點成一家之言

《隱翼》一書，既涉及理論問題，又包括具體史學現(xiàn)象，作者在闡釋理論和分析具體史實上，提出不少獨到觀點，可謂成一家之言。以下舉例說明。

1.“中國新史學”的界定

作者是這樣界定“中國新史學”的。首先，追溯、梳理“新史學”的來源與演變，得出“新史學最早提出于19世紀末的美國”[2]導論2的結(jié)論。其次，分析美國史家巴恩斯與海爾姆關(guān)于“新史學”界定的異同，確定“新史學”就是實證主義史學，認為“新史學”表現(xiàn)出“擴大歷史研究領(lǐng)域、借用其他學科理論方法、追求自然科學意義的歷史認識”的新史學基本傾向。[2]導論3最后，分析梁啟超關(guān)于新史學的設(shè)想，進而得出“中國新史學”的界定：“從20世紀初開始，受歐美新史學影響，理論上倡導、實踐中奉行實證主義的中國史學”[2]導論6。特別是，作者指出：“客觀主義史學、實驗主義史學、馬克思主義史學都是科學史學的不同分支”[2]37，現(xiàn)今學界奉行的馬克思主義史學也屬于實證主義史學，也是新史學的一大主流。這種關(guān)于“中國新史學”的界定，既有源頭考慮，又有實質(zhì)特征表述；既綜合中國史家的看法，又綜合其所應有的特征；既有學理的考究，又有歷史的呈現(xiàn)，可謂成一家之言。

2.論述李大釗的史學理論

通過仔細研讀李大釗文集及相關(guān)學者的論述，作者發(fā)現(xiàn)“李大釗所傳播的史學觀念是西方的，馬克思的唯物史觀只是其中的一種，他在批判歐美史學文化時，自然也批判唯物史觀?？梢姡畲筢撛诟脑焐鐣r沒有改變自己的書生本色。這種認識不僅絲毫不會影響其光輝形象和人們對其歷史地位的認識，相反使其形象更豐滿、真實，因而愈顯得他精神的可貴了”[2]81。作者在評價李大釗時候很冷靜，沒有人云亦云，而是有理有據(jù)提出與眾不同的看法，即李大釗對待唯物史觀有一個從批判到接受的過程。

3.評價傅斯年的史學

結(jié)合他人研究成果，梳理、分析傅斯年史學著作，作者發(fā)現(xiàn)，“傅斯年以西方學術(shù)來觀照中國學術(shù)”，“西方的語言學、自然科學、哲學等，成為他衡量中國學術(shù)的尺度?！盵2]382“傅斯年學術(shù)理論與實際有脫節(jié)處”，“他主張動手動腳找東西，但是自己所用史料不出王國維的范圍”[2]382；“有時還與‘不做疏通’和‘不做普及’的意愿相違背。……《夷夏東西說》《性命古訓辨證》的最后還是做了疏通的工作。”[2]383他進而分析，“大陸改革開放后，大陸學者對于傅斯年有過度吹捧之嫌……然而，各種社會機緣造成這樣一種局面：馬克思主義史學與胡適、傅斯年等人史學水火不容，以至于1949年以后大陸史學界長期批判他們。大陸改革開放后，兩岸學術(shù)交流堅冰打破，大陸學界乍接觸港臺史學，有新鮮至極之感，可以說大陸對傅斯年的熱捧是對過去長期批判的反彈?！盵2]388作者這一認識顯然是冷靜的，沒有跟隨潮流熱捧傅斯年；同時具有反思精神，認為熱捧傅斯年是對過去批判貶斥他的反彈。

4.冷靜認識后現(xiàn)代主義史學

后現(xiàn)代主義史學，學界或熱捧或詬病。李勇教授的認識冷靜而獨特。他論述后現(xiàn)代史學在臺灣的傳播和影響就是這樣。鑒于臺灣學界有人強烈韃伐后現(xiàn)代主義史學，如，杜維運給予后現(xiàn)代主義史學的批判[2]335，王爾敏提出“現(xiàn)在臺北學界仍不醒悟,又在炒作后現(xiàn)代理論，相信不出十年他們將全被淘汰”[7]自序ix，李勇教授指出：“無論學界怎樣評價，毋庸置疑的是，后現(xiàn)代主義是人類思想發(fā)展的重要成果，是對專制理性的反叛，是對現(xiàn)有知識的質(zhì)疑，言他人所未言；其提問角度新穎，其解決問題途徑具有創(chuàng)新性，其治學精神、根本理念與傳統(tǒng)學術(shù)并無二致。因此它不是洪水猛獸，只會促使史學家治學更嚴謹、更細致、更民主、更自由。從這個意義上說，一旦人們認清其實質(zhì)，乘勢而用，將會對臺灣史學界發(fā)揮積極作用?！盵2]346這種客觀冷靜地看待后現(xiàn)代主義史學的觀點，具有啟發(fā)意義。

四、提出一些新問題

作者在《隱翼》中還提出一些新問題，對于繼續(xù)研究中國新史學，具有啟發(fā)性。

1.中國新史學的悖論

作者指出中國新史學存在著悖論：“批判實用主義，可實際上一直特別講求實用，希望出現(xiàn)一種歷史研究成果馬上就能解決當前的社會問題，因此申報任何研究立項，都要說明有何社會意義；批判唯心主義，可是在追問歷史發(fā)展終極原因時，最終卻與唯心主義殊途同歸；批判英雄史觀，關(guān)注下層群眾，可一旦寫到革命運動不僅繞不開大人物，相反不得不突出革命領(lǐng)袖，最終還是陷入英雄史觀；歷史知識社會化，成為史學界共識，可歷史學界很少有人愿意為此付出太多努力，對歷史知識庸俗化表示強烈不滿而又無能為力?！盵2]導論9

2.中國新史學的不足

他指出中國新史學存在不足：“沒有處理好中西學術(shù)之間的關(guān)系，被西方學術(shù)牽著鼻子轉(zhuǎn)，用歐美話語體系思考中國問題，特別是用歐美價值標準衡量中國學術(shù)問題。沒有處理好學術(shù)與社會之間的關(guān)系，被政治運動牽著鼻子轉(zhuǎn)，一波政治風起，歷史學總是跟風跑。沒有處理好人文與自然科學之間的關(guān)系，被自然科學牽著鼻子轉(zhuǎn)，用自然科學標準衡量史學，把史學家逼仄得非常無奈。歷史研究一哄而上，顧此失彼，一些問題一個時期成為熱議話題而另一個時期又變得無人問津，使許多課題的研究缺乏連續(xù)性。歷史教育時重時輕，隨心所欲，一個時期中考、高考有歷史學科，而另一個時期又把歷史學科拋到升學考試以外，使基礎(chǔ)教育下學生的歷史知識零碎、缺乏乃至錯誤，并直接影響其在校乃至畢業(yè)后長期對于中外歷史的基本判斷?！盵2]導論9

作者提出的上述問題可供學界做具體討論。

3.中國新史學的研究機構(gòu)、學會和期刊

《隱翼》里透露這樣的信息：中國新史學的研究機構(gòu)、學會和期刊值得研究。

他梳理大陸具有現(xiàn)代科學意義的文史專業(yè)研究機構(gòu)和學會，新中國出現(xiàn)系、所、中心三線建制，20世紀初歷史學會零星出現(xiàn)，改革開放后大陸史學會縱橫三級繁衍。[2]導論8

他指出臺灣地區(qū)“教學研究機構(gòu)與專業(yè)期刊皆各有千秋”：“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中研院”臺灣史研究所，“國史館”，漢學研究中心，臺灣大學、臺灣師范大學、文化大學等歷史系所。這些機構(gòu)和大學系所都有其所發(fā)行的期刊和學報，其余重要期刊還有《食貨》與《新史學》《歷史月刊》《清華歷史教學》等[2]330—333。

就中國新史學而言，這些機構(gòu)和期刊都需要做具體深入研究，因為它們與中國新史學發(fā)展關(guān)系異常密切。

五、《隱翼》有待完善之處

歷史過程實在復雜繁亂、盤根錯節(jié)，加之史籍汗牛充棟，史家在進行史學研究時難免有所疏漏和視野不及之處，就本書來看，也存在著一些有待完善的地方。

首先，有待深化和拓展的臺灣史學研究。作者詳細分列中國“新史學裂變”后在大陸與臺灣的階段性，但沒有對其進行對比研究；梳理和批判大陸學界20世紀至今的史學研究的成就與不足，但對臺灣史學界批判則力度不夠；對臺灣的史學專門機構(gòu)、期刊、學會、流派與思潮，沒有系統(tǒng)研究。

其次，其他“隱翼”被忽略了?！峨[翼》本著“詳人所略”“略人所詳”的策略寫作中國新史學，但稍微介紹舊史學之優(yōu)劣、提及新史學中的民族史學①白壽彝一貫主張要注意民族史學的寫作，北京師范大學于民族史學研究也頗有建樹，如瞿林東、羅炳良教授等編著《中國少數(shù)民族史學研究》，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8年出版。等，以便新舊之間兩相作比，以便總體理解中國新史學，想必效果會更好。

最后，忽視中國新史學的方法問題。中國新史學中存在著跨學科方法，書中沒有充分注意；同時，若適當使用圖表、數(shù)軸來呈現(xiàn)中國新史學，則《隱翼》的內(nèi)容表達得會更清晰和直觀。這些問題在中國史學史研究中有待深化，有心者自然可以就這些問題去做研究。

總之，瑕不掩瑜，《隱翼》的面世，為中國新史學研究增添了一部力作，期待李勇教授更多的著作面世。

[1]倉修良.史家·史籍·史學[M].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2000.

[2]李勇.中國新史學之隱翼[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2015.

[3]李勇.多種維度與不同聲音[J].淮北煤師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0(3).

[4]李勇.魯濱遜新史學派研究[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 2004.

[5]李勇.保衛(wèi)歷史學[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09.

[6]李勇.史學研討錄[M].合肥:黃山書社,2015.

[7]王爾敏.新史學圈外史學[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2010.

責任編校 劉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