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重修宮觀主要建筑特色探析

梁虎

（福建工程學院 建筑與城鄉(xiāng)規(guī)劃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7）

福州重修宮觀主要建筑特色探析

梁虎

（福建工程學院 建筑與城鄉(xiāng)規(guī)劃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7）

道教建筑是中國傳統(tǒng)建筑的杰出代表。福州于21世紀80年代后重修的許多道教宮觀，在對傳統(tǒng)道教建筑藝術的繼承和發(fā)展中，體現(xiàn)了地域特色。文章以福州市區(qū)宮觀建筑為研究對象，通過實地調(diào)查與綜合比較，闡述了宮觀建筑現(xiàn)狀，從選址、布局、空間感等方面剖析了重修建筑的主要建筑特色，反映了新修宮觀對社會環(huán)境和地域文化的適應，彰顯了傳統(tǒng)建筑藝術在當代的繼承與發(fā)展。

建筑特色；道教；重修宮觀；繼承性發(fā)展

0 引言

福州老城區(qū)有“三山鼎立，一水環(huán)繞”的獨特風貌。歷史上福州道教繁盛，較有影響的宮觀有：泰山廟、城隍廟、道山觀、九仙觀、裴仙宮等［1］。道教建筑及其文化是福州重要的城市遺產(chǎn)。然而這些宮觀較少保留至今，市區(qū)現(xiàn)存宮觀大多是21世紀 80年代后的重修建筑。宮廟建筑作為精神建筑，雖非生活實用，但一直是古人優(yōu)先營建的建筑品類，是中國傳統(tǒng)建筑里極致講究的一部分。即便是當代宮廟建筑，也是最好的傳承了傳統(tǒng)建筑文化的精髓［2］。

長期以來，關于道教建筑的研究主要以道教圣地遺存建筑為對象［3-5］，成果包括道教建筑文化、建筑選址、建筑布局、建筑構造、建筑裝飾、宗教禮儀、宗教思想等，其論述非常豐富［6-7］。涉及重修論題，學術界多強調(diào)原貌恢復，對進行改造和增加新內(nèi)容討論較少。部分人士以現(xiàn)代建筑學理論為指導對新修宮觀進行了理論探索與實踐嘗試［8］。相對而言，福州重修宮觀多位于鬧市區(qū)，且規(guī)模小，是民間社會在近20年內(nèi)立足于自身條件，充分利用當?shù)亟橙撕臀镔|(zhì)資源，以組織者對宗教教義的理解為指導，適應社會發(fā)展的成果。這些重修建筑體現(xiàn)了地方建筑藝術，揭示了古建筑更新發(fā)展的可行途徑，同時還注重了與城市環(huán)境建設的融合，借鑒當代建筑的理念，形成了古今建筑有機結合的獨特風格。

1 福州道教建筑概述

福州道教歷史悠久，秦漢年間就有黃老道、方仙道的活動蹤跡。五代及宋元時期，全真教、正一道在福州均有突出的發(fā)展，留下眾多歷史遺跡。南方地區(qū)著名的“閭山三奶派”便是活躍在福州地區(qū)的陳靖姑與其高徒林九娘、李三娘共同創(chuàng)立。明清以后道教俗神崇拜興起，福州民間更是涌現(xiàn)了大量民俗神廟宇如：在福州民間社會有著深遠影響的東岳信仰，其信仰圈層系統(tǒng)就有所謂“九案十三堂”的泰山信仰格局［9］。還有五帝信仰、白馬王信仰、關帝信仰等民俗神廟宇，由此可見道教已經(jīng)深入福州民間，地域文化特色突出。

市區(qū)道教場所主要分布在古城近郊，于山、烏山、屏山等山體附近較多，城市內(nèi)河沿岸及部分水陸節(jié)點也建有一些宮觀。在一些先民聚居區(qū)，也有一定數(shù)量的道教民俗神廟宇。其中于山九仙觀對歷史建筑的保留較為完整。作為正統(tǒng)的全真教道場，于山九仙觀保留了山門、天君殿、鐘鼓樓、三清殿、玉皇閣、斗姆殿、會仙閣等，建筑規(guī)模宏大，宗教建筑群完整，符合傳統(tǒng)道場空間組織模式。市區(qū)其它道教場所一般規(guī)模較小，主祭一神，建筑以近20年內(nèi)新修居多，且部分建筑近1、2年剛修建完工，見表1。

表1 主要宮觀建筑簡表

2 重修宮觀主要建筑特色

2.1 選址及布局靈活

2.1.1 選址體現(xiàn)了道教宗教文化

重建首先考慮原址恢復。但由于歷史原因及城市發(fā)展，宮觀原址多被現(xiàn)代建筑擠占，只剩有限空間。在這種情況下，原地重建幾乎不可能，因此很多宮觀選擇在原址附近或新址重修。

選址方式（1）是占據(jù)山頂 將宮觀建于山頂是道士最原始的做法，其意在于居高而近天，方便與神仙溝通。老城區(qū)除于山、烏山、屏山相對于市區(qū)有近100 m高差外，其余均為小山丘，在山頂建宮觀只是取其意象。

選址方式（2）是靠山近水或位于河畔 城市建成區(qū)自然風貌改變較大，作為道教經(jīng)典理論的風水學說，要求宮廟選址符合風水概念。最佳風水模式，何曉昕先生概括為“枕山、環(huán)水、面屏”［11］。宮觀通常選擇在山丘腳下、河畔近處重建，如康山歐陽宮、土山真君廟等。風水理論曰：“吉地不可無水”，又稱：“水者地之血氣，如筋脈之流通也，故曰水聚材（財）也”［12］。福州市區(qū)只存留有少量山丘，但是河網(wǎng)密布。如無山丘可靠，選擇近水場地興建道場也是一種方式。

圖1 現(xiàn)存主要宮觀場所分布圖

2.1.2 靠近城市公共用地

重修宮觀用地多偏小，只能滿足主要祭祀及必要輔助空間，場地剩余很少，缺少集散場所及引導空間。當舉辦活動，人流較多時，室外場地明顯不足。因此部分宮觀選擇在街道、公共場所、城市綠地附近修建。這樣在需要的時候可以充分利用公共場地，平時也可以利用公共場所安排引導空間，布設標識物。

2.1.3 建筑布局充分適應場地環(huán)境

道教建筑基本上是由中國傳統(tǒng)的四合院組成，大多在中軸線上布置供奉神像的主要殿堂，并作為齋醮場所。于主軸線兩側的軸線上布置次要殿堂，如紀念殿［5］。重修宮觀受用地限制，無法容納道教諸神，中軸線的排布方式受到限制，因此選擇了更加靈活的建筑布局方式，不苛求傳統(tǒng)的軸線空間序列。如化工河邊的康山歐陽宮，其用地東西長，而南北短。整體布局將正門、前廳、大殿沿軸線布置；法式準備空間位于軸線東側；住宿、接待、餐飲及內(nèi)院位于軸線西側；與河岸交接地帶留有前院空間（如圖2所示）。

圖2 康山歐陽宮平面圖

2.1.4 融合閩地傳統(tǒng)民居布局形式

縱向組合的多天井式布局是福州民居常見的布局形式［13］。這種布局形式開間小、縱深大，適合城市密集區(qū)房屋排布。道教建筑群以中軸對稱、前后遞進、適中居中布局為準則，縱向組合的多天井式布局適合宮觀建筑平面組織，有利于宮觀融入城鎮(zhèn)肌理。宮廟常以核心殿堂為中心，在用地允許的情況下，將大門、前廳、中庭、正殿、后殿沿中軸線前后排布，左右設有檐廊，前殿后寢；如配祀其它神明，可在主要祭祀空間兩側另起院落，二者之間以風火墻分隔，這與閩地民間大宅的布局近似。

2.2 空間封閉

位于城鎮(zhèn)區(qū)的宮觀建筑通過高墻深院以及緊湊的建筑單體，使宮觀與周圍街市完全隔離，鬧中取靜。除位于風景區(qū)及公共綠地的道廟相對明朗外，福州市區(qū)的道教場所空間封閉性特色突出。

2.2.1 建筑單體組合緊湊

城鎮(zhèn)區(qū)的宮觀規(guī)模多偏小，在整個祭祀序列上，各功能區(qū)域連接緊密，祭祀主題突出。建筑單體排布緊湊，前后屋檐相連，抬頭不見天日，少有庭院空間（如圖3所示）。鑒于福州濕熱多雨，緊湊的建筑排布有利于緩解夏日炎熱。同時在多雨時節(jié)，屋頂連著屋頂?shù)娜后w空間能滿足各種祭祀活動、法式活動在室內(nèi)正常開展。大面積屋頂覆蓋，使雨污不易入內(nèi)，有利于日常衛(wèi)生的維護。

圖3 東岳祖殿鳥瞰圖

2.2.2 墻體開窗少且多高側窗

宮廟建筑開窗少，光線昏暗。通常入口只設門，無窗。穿過低矮的門房進入前廳、天井，天井區(qū)域常設有雨蓋，光線只能從雨蓋檐口下的側窗透過。在正殿部分，正殿建筑多三面實墻，少數(shù)在后面開有必要的門。正殿拜祭區(qū)側墻上開有高窗，使這一區(qū)域光線略強于神像所在的神龕部位。整個祭祀序列上，光線明暗相間，以暗為主，昏暗的光線渲染了宗教的神秘。

2.2.3 高大植物影響了建筑采光

宗教場所常栽有高大喬木，這些樹木能彰顯宮觀場所的神圣。受濕熱氣候影響，福州道觀附近及庭院內(nèi)部栽植的樟樹、榕樹生長的枝繁葉茂，常獨木成林，樹蔭濃郁。高大的樹木使原本少開窗的宮廟內(nèi)部光線愈加微弱。

2.3 建筑單體運用

傳統(tǒng)的殿堂、樓閣建筑結構復雜，細部裝飾繁瑣，所需材料、構件繁多，不適合當代社會。在重修宮觀建筑群中，建筑單體形態(tài)相對簡單，高低錯落、分隔與圍合、對比、對稱等手法的運用突出了建筑群體形象。

傳統(tǒng)建筑類型中的殿、堂、樓、閣、亭臺、檐廊、牌坊、大門、圍墻在宮觀重修中都有使用，其中殿堂是主體。殿通常單檐歇山頂，灰色筒瓦覆蓋，較少上釉。堂一般硬山坡屋頂，黑色板瓦，形象簡單樸素。傳統(tǒng)的斗拱、穿枋等檐下構件逐漸簡化，或只作為裝飾構件。梁、枋及藻井上的各種復雜工藝在減少，代以簡單形式表達。

樓閣較少使用，在用地受限，場地無法安排主要功能建筑時，重修可選擇向空中發(fā)展。部分道教場所因建筑群體輪廓造型的需要，也在局部安排了樓閣。神仙好樓居［14］，這是樓閣存在的文化淵源。

亭子使用不多，部分重修場所將其置于空間序列的重要位置，以拜亭（抱廈）的形式出現(xiàn)。福州的拜亭裝飾繁縟細密，層次疊疊的如意斗拱托起脊角高翹的歇山屋頂，部分還以薄金片裝飾。檐下額枋、雀替及垂花柱雕刻生動，彩繪精美。精細裝修拜亭目的有：（1）拜亭體量小，對其進行細致裝修，總體成本不高，視覺效果明顯；（2）拜亭位置特殊，處于正殿之前，此處光線明亮，視角最佳，建筑細節(jié)展示清楚；（3）拜亭高翹的脊角在視覺上活躍了正殿橫向平展的屋脊線。

檐廊、披榭是宮觀中使用最多的元素。其構造簡單，圍合感強，適宜連接濕熱氣候影響下的各大單體建筑，應用靈活。

牌坊作為中國傳統(tǒng)建筑的獨特元素在重修建筑群中使用少，主要是受用地限制。山丘或自然風景區(qū)的道觀有使用牌坊，所用牌坊一般一間兩柱或三間四柱，石制。牌坊圍合感弱，起引導作用，所以城鎮(zhèn)區(qū)道教場所很少使用。

階梯式大門是福州地區(qū)宗教建筑獨特的正門形式。這種大門形體高大，有效的將嘈雜的街市與安靜的宗教空間分隔。它一般采用三階式或五階式，每階都覆有脊瓦。階端脊角高翹，脊瓦下有制作精細的額枋，或為泥塑的人物、花卉、動物，或為彩繪的八仙、八寶、祥瑞動植物，或以龜背錦為裝飾題材的格柵圖案……。匾額是大門的必要元素，豎向或橫向長方形，白底金字或黑底金字，石質(zhì)。匾額可采用彩繪或雕刻藝術，陰刻、陽刻、透雕皆有。在匾額左右可以泥塑龍虎堵，門頭及門脊上也可剪黏制作仙人、龍虎、鳳凰、蝙蝠等。門洞常采用拱形，條石門框，門口置石獅或抱鼓一對，整個大門繁簡適中（如圖4所示）。

圖4 階梯式大門圖

除階梯式大門之外，隨墻門使用最為普遍。在院墻上開一矩形門洞，條石鑲邊，匾額、楹聯(lián)裝飾。部分宮觀使用垂花門，在正門上加一個由如意斗拱裝飾的歇山式披檐，使之成為入口焦點。

廟宇正門為顯隆重，常做三道門，也稱“三通門”，意寓走入三門，跳出三界［15］。

風火墻是福州民居最具特色的外部構件，也是福州宮廟建筑最具藝術魅力的部分。道教場所對空間封閉性要求高，因此風火墻在道教建筑群中運用多，布置自由靈活。風火墻在高起之處常做成弧形、弓形、馬鞍形、折線形與一波三折形，墻體隨屋頂坡面走勢分臺下降。在起翹的坡角處設有牌堵，牌堵上做有幾層線腳，還彩繪或泥塑有道教常用的圖案。高低錯落的風火墻，曲折多變，視覺效果美觀。

2.4 細部裝飾及物品陳設反映了民間的創(chuàng)造性

2.4.1 建筑色彩的使用

正統(tǒng)道教建筑墻體、柱、門窗一律使用紅色，福州重修宮觀延續(xù)了這一傳統(tǒng)。老福州城白墻灰瓦、林木蔥郁，紅色彰顯了宮觀建筑的存在，標示了它作為宗教場所的獨特性。

灰色是建筑另一主要色彩。宮觀屋頂多使用灰瓦，板瓦居多，少數(shù)使用筒瓦的歇山式建筑也不用琉璃瓦。黃色琉璃瓦僅在宮觀局部如神龕屋蓋、門樓披檐使用。這與同處一地的佛教建筑形成鮮明的對比，充分體現(xiàn)了道教“返璞歸真”的建筑美學。

在遵守傳統(tǒng)的同時，部分民俗神道教場所大膽的使用了青、黑兩色。如供奉白馬王的砌池廟，其院墻和兩側風火山墻都使用了青色；供奉五帝下醫(yī)神高真人的高爺廟外圍墻體全部使用了黑色，其顏色選擇依據(jù)陰陽五行學說［7］。

2.4.2 細部裝飾

福州宮觀的屋脊裝飾很有特色。除彎曲起翹、燕尾高挑之外，其牌堵與犀頭上精美的彩繪與石雕充分展示了地方傳統(tǒng)工藝。部分道廟還使用了泥塑及剪黏工藝，塑造龍鳳飛舞、八仙祝壽、金戈鐵馬等，人物、動物形象生動。通常屋頂上裝飾有鴟吻、寶頂及走獸（如圖5所示）。

木雕、石雕是福州傳統(tǒng)特色工藝，重修宮觀充分利用了這一技術資源。門窗、屋檐、梁架、椽頭、垂花柱、雀替、格柵都有木雕的使用，在一些重要部位還使用了漆金木雕。石雕用在門框、門檻、抱鼓石、柱身、柱頭、柱礎、欄桿、勒角及其它裝飾部位上。石雕采用青石、白石，取材人物、動物、花卉，色彩古樸。尤其是石雕龍柱，頭上尾下，似穿云破霧直上九天，成為各宮廟的鎮(zhèn)廟之寶。

楹聯(lián)、匾額、刻字也是道教營造文化氛圍的重要手段。呂祖宮精巧的“書卷額”，襯托了呂祖的文化底蘊與高深修養(yǎng)。一些宮觀墻上碩大的陰陽八卦圖和金字描幕的“護國、佑民”大字有力的昭示了道教哲學和愛國精神。

2.4.3 室內(nèi)外物品陳設

焚化爐是室外最具特色的物品，以煉丹爐為原型，葫蘆造型，通體絳紅或金黃，體型碩大，讓人聯(lián)想起道教背葫蘆的神仙（如圖6所示）。葫蘆是道士盛放丹藥的器具，葫蘆造型很好的傳達了道教救助世人的思想。爐身也有塔形的，用塔做裝飾的還有斗姆殿兩側的石塔。塔雖非道教物品，但也很好的妝點了宮廟的宗教氛圍。

圖6 焚化爐圖

左鐘右鼓是道場的必備物品，但凡廟堂，鐘鼓必備。只是鐘鼓樓的形式大為簡化，有的只是一個縮微的樓閣，有的直接將鐘鼓置于殿堂檐廊兩側的墻壁上。

宮燈是道教的標識物之一。較有特色的宮燈有兩種：一種是圓筒形，燈籠上只寫有道府的名號，顯得古樸大氣；另一種是八棱柱形，較為精致，形似花燈。

通常室外陳設物品還有抱鼓石、石獅子以及香爐。

室內(nèi)部分特色較少。大殿通常設有神壇、神龕，神壇上放置神仙塑像，塑像前設供案，用以陳設貢品。案前有斗香桌，桌上設大香爐一只、燭臺一對、香筒一對。有的還在斗香桌兩側擺放一對千佛燈，金光閃閃。斗香桌前有拜墊，神像周圍的梁枋懸掛有成雙成對繪有符咒的黃色幡條。

2.5 新材料與新結構的合理使用

2.5.1 鋼筋混凝土在結構上的使用

道教建筑重建初，因考慮“樹木是大自然中富有生命的物質(zhì)”，多堅持以木結構為主［16］。實際實施中因符合要求的木材短缺以及獲取木材的成本高，很多道教建筑最終還是使用了鋼筋混凝土結構。

福州地區(qū)潮濕多雨，早期的殿堂為了避免潮氣破壞，大廳立柱采用石木結合，即立柱上部為木柱，下部為石柱。這樣的組合解決了功能上的問題，但造成柱身色彩的不統(tǒng)一，且與傳統(tǒng)道教柱、窗、墻都使用紅色相違背，不利于整體氛圍的營造。鋼筋混凝土柱的使用能有效解決了這一問題。同時柱子形狀、粗細也可以根據(jù)需要設定，而不必考慮是否有符合要求的木材。鋼筋混凝土柱使空間布置靈活，可以根據(jù)功能需要改變柱位，增大或縮小開間、進深。在用地緊張的建筑密集區(qū)，鋼筋混凝土結構利于宮廟建筑豎向發(fā)展，可以局部增設樓閣，滿足實際需求；或加大各單體建筑的高差，使空間富于變化。

2.5.2 各種現(xiàn)代裝飾材料的引進與運用

墻面采用混凝土加色料抹面，較好解決了外墻的耐候性和色彩的穩(wěn)定。尤其是圍墻，常年風吹日曬，表層極易遭到破壞，新抹面材料的使用避免了經(jīng)常性的維護。

墻面磚是宮廟建筑使用的另一種現(xiàn)代材料。傳統(tǒng)殿堂使用石砌勒腳，使整個建筑在立面上形成三段式。采用一定色彩、質(zhì)感的墻面磚對墻基貼面，效果好，經(jīng)濟成本低。個別場所，建筑墻體滿貼紅色面磚，頗有些閩南紅磚墻體的印跡。

門窗隔扇使用花窗加玻璃，既透明，采光好，又展示了傳統(tǒng)裝飾中的欞條花格藝術。

2.6 與歷史遺存的充分融合

部分宮觀場所存有少量歷史建筑及文物。在后期重修建設中，規(guī)劃布局以歷史原貌為參照，充分考慮遺存物在場所中的價值。新的建設以遺存構筑物為出發(fā)點向四周延伸，使新建與遺存成為統(tǒng)一體。同時新修建筑在建筑樣式、裝修材料及細部做法上力求與遺存建筑相近，這使得保留有歷史建筑的宮觀場所，傳統(tǒng)建筑藝術特色更為突出。一些整體新建的道教場所，由于對傳統(tǒng)建筑藝術繼承不足，地域特色嚴重缺失，如金雞山南天照天君宮，布局與佛教建筑群無大差異，福州地區(qū)最具特色的起伏式風火墻也未加以運用，地域特色很不明顯。對于歷史文物，如石碑、石匾、石柱、香爐、石雕等，重修視這些物品為珍寶，按照其實際用途將其置于顯眼位置，周圍其它物品的安排充分襯托了遺存物。

在受實際情況限制的場所，新增建筑無法與遺留建筑體組合布局，福州的風火墻及平行軸線式庭院布局有效解決了新舊建筑的融合。風火墻將原有遺存建筑與新修部分隔開，按照軸線平行的模式形成兩個獨立的空間序列。新修建筑只需在入口及屋頂部分與遺存建筑保持呼應，在內(nèi)部空間布局及裝飾上可以按照當前條件有所不同。這樣新舊建筑并存，不失為美觀。部分民用建筑直接改造為宮觀附屬建筑的，新舊建筑的融合局限于外立面的統(tǒng)一。通過在外立面增加與舊建筑相同的語素符號，如欄桿、斗拱、石雕、宗教符號等細部元素及統(tǒng)一色調(diào)，從而使新納入部分與舊建筑融為一體。

2.7 適應民眾生活需求

城鎮(zhèn)區(qū)的宮觀建筑植根于周圍民眾，依賴信眾進行日常維護和管理，新修宮觀在功能設置方面反應了民眾需求。用地條件允許的宮觀設有較大的前廳、前院或側院。前廳擺放一定數(shù)量的桌椅，方便民眾休息。前院及側院預留有做法事的周轉空間。部分宮觀甚至在前廳或側院設有社區(qū)活動中心。膳堂部分因道士多為在家道人，人數(shù)少，無需大面積的齋堂、廚房，較傳統(tǒng)模式簡化。倉儲空間也借用角偶空間或其它臨時場地。風景較好的道教場所設有較多宿舍，方便道士、信徒及游人住宿。廁所、洗刷場所常設置在高臺下、角偶處，很方便。

3 結語

福州道教宮觀在重修過程中繼承了傳統(tǒng)道教建筑藝術，在此基礎上根據(jù)城市現(xiàn)狀、材料供應、建造技術、地方習俗及現(xiàn)實需求進行了改進。改進是在遵循道教主旨思想和禮儀的基礎上的靈活創(chuàng)造，是對社會發(fā)展的適應，體現(xiàn)了道家“順其自然”的主張。這種改進成功的延續(xù)了道教傳統(tǒng)建筑面貌，以一種緩慢的變化融入社會發(fā)展，對傳統(tǒng)工藝推陳出新。

在重修宮觀中，也存在很多缺憾。由于資金和設計的不足，有些殿堂過于依賴現(xiàn)代建筑技術、建筑材料，以至于不倫不類，破壞了宗教形象；有些對傳統(tǒng)造型手法簡化失度，造成特色不突出；也有些過于世俗，裝飾繁雜，與道教儉樸持道的思想相去甚遠。以上種種問題反映了民間力量的局限性，良好的宗教建筑還是需要專業(yè)建筑人士的介入和政府的輔助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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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科責編：李雪蕾）

Analysis of the main architectural features in rebuilding Taoist temples of Fuzhou

Liang Hu
（College of Architecture and Urban Planning，F(xiàn)uj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F(xiàn)uzhou 35007，China）

The Taoist temple is the outstanding representative of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architecture.In Fuzhou，many Taoist temples are restored in the 1980＇s.These temples inherit the traditional Taoist architectural arts.At the same time，they have developed their own features.The research on the Taoist temples in the urban area of Fuzhou has been done though the methods of field investigation and comprehensive comparison.This paper elaborates the present status of the Taoist temples and analyzes main architectural features of the rebuilding temples.from the aspect of site selection，layout plants，space feature and so on，showing their adaptation to social environment and local culture.These restored Taoist temples reveal the inherited development to traditional arts in the present age.

architectural features；Taoism；restored temple；inherited development

TU-252

A

1673-7644（2015）03-0236-07

2014-12-06

梁虎（1980-），男，講師，碩士，主要從事風景園林設計方面的研究.E-mail：lhu0113＠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