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代以來的表現主義設計運動

黃立安

Expressionist design movement have sprung up in the United Kingdom since the mid - 1980s， then became one of the most influential design movement in European. It is a varied manner that still holds a great appeal for many designers in nowadays.

1980年代中期以來的表現主義設計運動，是現代主義的一種再現。它聚焦于表現主義的審美創(chuàng)新，將設計看作是雕塑或者藝術品，其形式顯然超越了功能，從而與工業(yè)設計相區(qū)別。因此，該運動更強調的是直覺而非理性主義。在這項運動中，最富影響力的一批設計師集中于英國進行創(chuàng)作。

就表現主義設計而言，它首先強調的是物體的形式。其特殊的形狀，涵蓋棱角分明的形體乃至流暢的波浪型等等。這種非傳統(tǒng)的設計方法，較多地應用于家具和燈飾設計。在材料的使用方面十分多樣，工業(yè)材料、傳統(tǒng)材料以及其他一些新發(fā)現的材料，都能拿來所用。通過利用這些材料本身的特質或者建構的方法，使設計作品具有豐富的色彩和肌理效果。

表現主義設計的審美趣味，可以分出三個子類，即：朋克（punk）表現主義設計、精致（sophisticated）表現主義設計和技術（technological）表現主義設計。這幾個子類跨越兩代設計師，對歐洲設計領域的影響超過20年。

朋克表現主義設計

朋克表現主義設計運動主要發(fā)生在英國，其影響在1980年代后期至1990年代早期。所設計的作品帶有一種十分激烈、粗獷的傾向，這些設計工作者反對高度樣式化的現代主義風格。然而，這種實驗性的嘗試，得不到制造商的支持，多數是在設計者的小工作坊里，與少數幾位助手手工合作完成的。經歷過一段時日的嘗試之后，這些設計作品逐漸受到評論界的注意和接納，他們才得以在更大規(guī)模的工作室中，使用一些更為復雜的制作方法。因此，在朋克表現主義初步形成的階段，他們只用一些簡單的工業(yè)材料，強調制作工藝。羅恩·阿拉德（Ron Arad）是朋克表現主義設計中最為重要的代表人物，他主要從事家具設計。與同時代的一些設計師一樣，他的設計方法也談不上是很正統(tǒng)的。他最初是學習藝術創(chuàng)作的，后來又成為一名建筑師。因此，他的作品主要關注藝術、建筑和設計之間的關系。他的職業(yè)生涯可以劃分為三個階段：工作坊階段（1985-1993）；產業(yè)化階段（1993至今）；限量版階段（1997至今）。

阿拉德的早期工作坊階段，創(chuàng)作了一些限量版的作品。但是，他并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手工藝人，而是把自己看作是強調材料和技術主導的設計師。由他和助手們在工作坊完成的早期作品，在他倫敦的店里展示、出售。阿拉德很多早期作品都是鐵制的，因為他覺得鐵是一種可塑性很強的材料。他使用兩種鐵的材料，一種是精煉鋼，做二維的形式；另一種是低碳鋼，制作更接近于雕塑的三維作品。早期的設計通常比較粗獷，表面有錘打的痕跡和焊縫，可以清楚地顯示作品的制作過程。他對這些鋼鐵的表面使用各種拋光劑，使其具有變黑、著色或者不銹鋼效果。隨著技巧的日益精湛，他將焊縫拋光，并且采用鍍鉻的方法，獲得完美的不銹鋼效果。阿拉德的設計，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yōu)美的運動感，不管是二維的輪廓還是三維的連續(xù)形式，皆是如此。

有三件椅子作品，最能體現早期朋克設計運動在材料和形式上的多樣性。這些作品，都是阿拉德早期工作坊中設計、制作的限量版。廷克單椅（1988，圖一），由金屬制成，具有一種很強的流動性和雕塑感，這是阿拉德早期作品中鐘愛的一種材質。作品表面有一種粗獷的質感，錘打和焊接使這件作品富有美感。阿拉德將椅子的邊緣以紅色作為強調，有如這個邊緣被刀片切開一般。湯姆·迪克森（Tom Dixon）S型單椅（1988，圖二）的特殊形式，略帶有一些激進的意味。它是由生鐵的骨架，配以燈心草編織而成的襯墊，顯示出一種簡練硬朗的感覺。

另外兩件來自其他歐洲國家的設計作品，為這種激進的潮流做了很好的詮釋。尼爾斯·瓦斯（Niels Hvass）是一名丹麥設計師，他的柳條椅子（1994，圖三）是由鋼筋捆扎一堆柳條構成的。瓦斯期望有一種材料，能使人們坐上去，感受到色彩、氣味以及咯吱作響交織在一起的體驗。在歐洲中部，一個被稱為新德國設計的類似運動，于1980年代引起關注，并持續(xù)一段時期。其中“B?r+Knell”是該項運動中的德國設計團體之一，其作品糖果椅（1994，圖四）是綠色環(huán)保的，因為它是由融化的塑料瓶子等回收再利用材料制作的，該設計因其明亮的色彩和抽象表現主義的品質而著稱。

精致表現主義設計

隨著第一代表現主義設計者的成熟并日漸受到關注，他們開始創(chuàng)作更為精致的作品。在這些新的作品中，表現主義的形式，得到進一步的強調，其重要性超越了材料和建構方式。物品具有一種更為精致的感覺，帶有更多手工藝的、材質的和表面處理的意味。對于設計者來說，開始使用更為復雜的工作坊乃至工廠，實際的制作是由其他人完成。在一些設計者中，開始轉向更大規(guī)模的生產。其中兩個主要的設計者是阿拉德和哈迪德（Hadid），后者是此階段中被認可的少數主要女性設計者之一。

哈迪德的設計與當時其他設計師有著顯著的不同。起初，她是一名建筑設計師，也做一些限量版的設計。在職業(yè)生涯之初，她為倫敦的一些本地客戶設計家具，其風格都略有激進的色彩。她的冰磧石沙發(fā)（2000，圖五）是“Z型柱”系列作品中的一個部分，具有很強的雕塑感。這種嵌入式沙發(fā)，體量很大，仿佛是建筑構件的一個部分，而不是用來坐的家具。哈迪德作為一個前衛(wèi)的建筑設計師，她在家具設計方面的聲譽，并非來自于對新材料或新技術的使用，這些手工制作的作品，運用了十分傳統(tǒng)的材料和手工藝。哈迪德的設計帶有很多灰色的陰影，摒除了現代主義與后現代主義之間明確的界限，使其在表現主義設計運動中占有一個特殊的地位。

1980年代后期至1990年代早期，阿拉德的作品開始采用更為精致的方法和材料。凡人線圈書架（1993，圖六）是由一個螺旋型的巨大鐵片，和一些短小的橫隔，用螺栓拴在一起組成的。這種連續(xù)的緞帶式的造型語言，在此后的許多作品中得到沿用。從這個階段開始，阿拉德開始從一個以工作坊為主的藝術家，向一個工業(yè)設計師轉型。

技術表現主義設計

在2000年前后，表現主義設計受到新一代設計師接納，并產生了一批優(yōu)秀的作品。這些作品的設計與材料及其制作密切相關，他們開始使用計算機、新材料以及新技術，在工廠而不是工作坊中制造產品。但是，這些作品依然是限量版的產品。

瑪蒂耶斯·本森（Mathias Bengtsson）是這批新生代設計師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他的美學來自于機械技術和手工藝之間的雙向互動，許多表現主義形式，都因其作品表面光線效果的夸張?zhí)幚矶劽?。對于材料的平板層疊概念，使他的作品具有很強的雕塑感。本森設計的03薄片椅（1999，圖七），將這種理念運用得淋漓盡致。他使用計算機確定每個材料層面具體形狀，隨后用激光進行切割。這個椅子可以用膠合板、鋁或者硬紙板制作，這些材料片可以垂直或者水平狀堆疊。

碳纖維在當時的設計領域還是一個相對較新的材料，多采用手工的方式加工。然而，在C8旋轉躺椅（2002，圖八）這件作品中，本森設計了一個計算機程序，使他能夠駕馭一種通常在航空業(yè)中使用的高科技機械裝置，將碳纖維編織成一種新穎的式樣。這件設計相比其作為一件家具的功用而言，它更接近于一件雕塑作品。

結語

表現主義設計運動，雖然其規(guī)模不大，但對歐洲的設計產生了極為重要的影響，并持續(xù)了二十余年。對于許多設計師而言，表現主義設計多樣的方式，至今仍具有巨大的吸引力。不論從美學層面還是技術層面，表現主義設計提供了卓越的自由度，為當代設計不斷創(chuàng)新提供了新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