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犯罪構成的基本看法

李玉清

(哈爾濱市公安局道外分局,哈爾濱 150000)

對犯罪構成的基本看法

李玉清

(哈爾濱市公安局道外分局,哈爾濱 150000)

摘要：本文通過對中國傳統(tǒng)四要件的犯罪構成理論以及三階層的犯罪構成要件理論和二要件的犯罪構成理論進行簡單分析，闡釋這幾種理論學說的主要區(qū)別，該理論觀點的進步或者合理之處，進而引出筆者對犯罪構成的基本看法。

關鍵詞：犯罪構成；犯罪構成理論；四要件；三要件；二要件

中圖分類號：DF611

文獻標志碼：志碼：A

文章編號：編號：1008-7966(2015)04-0054-03

收稿日期:2015-06-01

作者簡介：李玉清(1961-)，男，河北遵化人，政委，法學碩士。

一、引言

犯罪構成理論是犯罪論的核心，在刑法理論中占有重要地位。我國的犯罪構成理論的認識和評價，可謂是“百家爭鳴”。特別是近十年來我國刑法學者對犯罪構成的理論研究空前熱烈，相關理論成果的出現(xiàn)鱗次櫛比。比如陳興良的《犯罪構成理論研究》、李立眾的《犯罪成立理論——一個域外方向的嘗試》、付立慶的《犯罪構成理論——比較研究與路徑選擇》。在這場學術界的大討論中，我國的犯罪構成理論也得到了進一步探索與研究。我國刑法舊理論是20世紀50年代移植于前蘇聯(lián)，即四要件體系：犯罪主體、主觀方面、犯罪客體、客觀方面，這是一種平面耦合式的犯罪構成體系；我國刑法徹底的新理論采用德日三層次體系：構成要件符合性、違法性、有責性；我國刑法溫和的新理論采用兩層次體系：客觀要件、客觀阻卻事由，主觀要件，主觀阻卻事由[1]106；目前學界有人建議采用二要件論(即去掉客體、主體和主觀合并成主觀構成要件)，也有人建議采用大陸法系的三階層論，還有人堅持認為(比如高銘暄教授和趙秉志教授)四要件理論比較適合我國的國情，在我國(至少在我國現(xiàn)階段)仍應堅持四要件的構成理論。對于以上各家之言，筆者將分別逐一展開評析。

二、我國犯罪構成要件理論之爭

在研究我國的犯罪構成理論，我們應該首先明確犯罪構成理論的功能與價值。犯罪構成理論具有指導法官認定犯罪、限制法官的恣意和檢驗認定犯罪正確與否的功能。我國學者認為中國犯罪構成理論為法官認定犯罪提供了模型式的思考方法，在司法實踐中,可以不夸張地說，司法官員不管其法學知識如何，都會自覺地依據現(xiàn)有的犯罪構成四要件認定各種犯罪[2]。這樣，法官普遍地、自覺地運用犯罪構成理論認定犯罪就可以在最廣地范圍內限制法官的恣意，也可以檢驗認定犯罪是否準確。可以說，中國犯罪構成理論完成了其應有的價值功能。

我國的犯罪構成是指由刑事實體法規(guī)定的、決定某一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及其程度，并為成立該種犯罪必須具備的主觀要件和客觀要件的總和[3]。該概念認為犯罪構成是成立犯罪必須具備的主客觀要件的有機整體，包括以下四個方面：

(1)犯罪客體，指我國刑法所保護而為犯罪行為所侵犯的社會主義社會關系。(2)犯罪客觀方面，指犯罪行為在客觀上的外在表現(xiàn)，其中主要包括危害行為以及與危害行為相關的時間、地點和方法，危害結果、刑法上的因果關系等。(3)犯罪主體，指達到法定責任年齡、具有刑事責任能力，實施了嚴重危害社會行為、依法應當承擔刑事責任的自然人和單位。單位也可以成為部分犯罪主體。(4)犯罪主觀方面，指犯罪主體對其實施的危害行為及危害結果的所抱的心理態(tài)度，包括故意、過失。中國刑法學界的學者對犯罪構成的四個一般要件如何進行邏輯排列有不同的看法，主要有兩種不同的觀點，即“犯罪客體——犯罪客觀方面——犯罪主體——犯罪主觀方面”和“犯罪主體——犯罪主觀方面——犯罪客觀方面——犯罪客體”，筆者認為各有其正確性，本文只是想討論犯罪構成要件理論，所以它們的邏輯排列順序不作過多分析。中國的四要件犯罪構成理論在初創(chuàng)的社會條件下反映了一定的客觀規(guī)律，并不是一無是處，但是在現(xiàn)在的市場經濟條件下，它就有了一定的局限性，因為它帶有很強的國家本位色彩在里面，它是從司法人員(這里指公檢法人員)的角度來判斷什么是犯罪構成要件的。

我們可以從現(xiàn)實中公檢法人員處理案件的例子來看，比如發(fā)生了一起案子，辦案人員會從以下的角度來看待這起案子的行為人是否有罪：1.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即發(fā)生了特定的事情，客觀方面的要件；2.誰干的，即是否是正常的成年人，犯罪主體；3.為什么要這樣干，即犯罪的主觀方面；4.危害如何，危害大小，即犯罪的客體。這也是中國一般辦案人員的思維，這種四要件說也叫平面耦合式的四要件論，采用了單邊主義的立場，即是從政府的立場來判斷什么是犯罪，這種觀點是借鑒蘇聯(lián)的，中國的社會主義社會也是在蘇聯(lián)的指點下建立的，所以中國的很多東西都是繼受蘇聯(lián)而來，包括蘇聯(lián)的行政體制，在很大程度上是中央高度集權的。這種因為四要件論而采取的辦案思維的確是不利于中國的法治建設的。

楊興培教授堅決反對傳統(tǒng)的四要件構成理論，其在《犯罪構成原論》一書中對我國傳統(tǒng)的犯罪構成理論提出了諸多質疑：“這一犯罪構成模式到底是屬于法律的犯罪構成還是屬于刑事司法中的犯罪構成？其理論的闡述和說理都還存在許多模糊性。特別是這一犯罪構成是以犯罪概念為基礎，以闡述和論證行為的社會危害性為己任，從而使這個犯罪構成成為從屬于已經揭示了犯罪社會危害性的犯罪概念的附屬品，不過是已經揭示了犯罪本質特征的犯罪概念的具體化。”[4]楊老師認為在犯罪構成中只有兩個必要的構成要件，即作為主觀要件的主觀罪過和作為客觀要件的客觀行為。并且楊老師認為犯罪客體不能作為一個獨立的構成要件而存在，他認為，以人或物為內容的犯罪客體(對象)作為一種客觀存在，在被犯罪的行為作用之前，是不具有任何刑法上的意義的。它是行為人意識活動和行為活動的共同對象，但不具備獨立的意義。楊老師甚至在書中還認為將犯罪主體視為犯罪構成的必要要件也是錯誤的，其存在著命題錯誤。其理由筆者就不作詳細贅述，但我們可以得知楊老師幾乎是對我國傳統(tǒng)的犯罪構成進行了重新構建，其認為犯罪構成只包括犯罪的主觀方面和犯罪的客觀方面兩個要件。

楊老師這一觀點頗為推陳出新，對我國傳統(tǒng)的四要件犯罪構成理論必然會產生一定的沖擊，筆者比較同意楊老師的將犯罪客體排除在犯罪構成要件之外，根據前文所述定義犯罪客體是犯罪行為侵犯的為我國刑法所保護的社會主義社會關系。按照馬克思、恩格斯的觀點，社會關系是指人們在生產和生活中所形成的人與人之間的相互關系。社會關系分為物質關系和思想關系。物質關系是社會的生產關系，即經濟關系，它是人們在社會生產過程中形成的，是一切社會關系的基礎。人們的政治、經濟、文化、法律、道德、宗教、科學、藝術等關系都是建立在社會生產關系之上，并受其制約和決定的。思想關系是由經濟基礎所決定的上層建筑，是建立在生產關系基礎之上的政治關系和意識形態(tài)關系。由于社會關系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其與人們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表面上看，社會關系其具有鮮明的階級屬性，任何犯罪行為由于其是對現(xiàn)有的社會秩序的破壞，也就必然地會造成一定的社會危害后果，但是社會關系其實是建立在危害結果之上的，它是一種不直接浮現(xiàn)于犯罪表象的，而是通過危害結果表現(xiàn)出來的，我們學界認為現(xiàn)有我國刑法典對犯罪的分類是按照犯罪行為所侵犯的同類客體來劃分的，但是其實歸根結底還是要根據這些具體犯罪行為所造成的危害后果來劃分的。況且犯罪客體是從犯罪對象以及危害結果中抽象概括出來的，即使對其造成危害或者損害也只能說是間接造成，所以筆者認為將其置于犯罪構成要件之一實為不妥，可將其摒棄。但是若把犯罪主體也拋棄于犯罪構成要件之外也似乎不妥，犯罪主體作為犯罪行為的直接實施者和作用者，其和犯罪客體雖然不是直接相對的，但是犯罪主體是客觀存在的，是實際可被人們感知和認知的，是可以通過事實評價判斷出來的，所以它的存在與否并不以人們的主觀意志為轉移，而且脫離了犯罪主體來談犯罪構成要件就像是空中樓閣一般，最終犯罪構成會陷入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的窘境中，故筆者還是堅持認為應將犯罪主體納入犯罪構成要件當中。

張明楷教授由于早年曾去日本、德國做訪問學者和研究員，深受德日刑法學派的影響，其目前在我國極力主張犯罪構成三階層理論體系，認為犯罪構成應由構成要件符合性、違法性、有責性三要件構成。根據該理論，認定犯罪是從客觀到主觀的判斷過程。犯罪的成立，首先要求行為符合構成要件，所謂構成要件符合性，就是指案件的客觀事實符合刑法所規(guī)定的具體犯罪的構成要件。所謂某種事實“符合”構成要件，是指某種事實具備了構成要件所要求的要素及內在聯(lián)系，或者說，某種事實并不缺少構成要件所要求的內容。構成要件符合性的判斷，是一種價值關系的事實判斷，或者說既是事實判斷又是價值判斷，既是形式判斷又是實質判斷。由于構成要件是違法行為的類型，所以構成要件的行為具有違法性(構成要件的違法性評價機能)。在刑事司法過程中，人們可能首先孤立地、片面地發(fā)現(xiàn)了“符合”構成要件的事實，進而暫時地認為該事實符合構成要件；當人們聯(lián)系地、整體地考察該案件事實時，會發(fā)現(xiàn)該行為在損害某種法益的同時，保護了同等更為優(yōu)越的法益，進而最終認為該行為沒有被刑法所禁止。人們在認定正當防衛(wèi)、緊急避險等行為時就是如此。這種孤立地看符合構成要件，實質上排除了行為的違法性事由，就是違法阻卻事由[1]132-188。根據該理論，當一個行為進入第二層次即違法性判斷時，其實主要是判斷該行為是否存在違法阻卻事由。關于有責性，也就是責任要件要素，在犯罪論體系中，有責性與違法性處于相對應的地位。違法判斷是對行為客觀的、外部的判斷，責任判斷則是對行為所做出的主觀的、內部的判斷。有責性主要包括行為人對實施行為所持的主觀心理態(tài)度是故意還是過失，行為人實施該行為時的目的與動機是什么，行為人是否具備刑事責任能力(法定年齡或者責任年齡)，以及關于違法性認識的可能性與期待可能性，犯罪構成的三階層理論在2009年張明楷教授將其寫進司法考試大綱中時，在學界引起了軒然大波，張明楷教授也遭受學界和考生的百般詬病，為此高銘暄教授專門撰寫了一篇關于對傳統(tǒng)四要件學說堅持的文章——《對主張以三階層犯罪成立體系取代我國通行犯罪構成理論者的回應》，文章對三階層犯罪成立體系進行了質疑和批判，認為在我國目前仍應堅持傳統(tǒng)的四要件學說，另外楊興陪教授也撰文《犯罪構成的中國春秋——兼論舊模式的終結和新模式的探索》，文中楊老師用春秋時代來比喻我國目前刑法學界對犯罪構成的百家爭鳴，同時楊老師更深刻地提出了要對新模式進行探索，對犯罪構成要進行重新構建。學術爭議無止境，也無所謂是非對錯，只要言之有理，自圓其說，理應得到人們尊重，學界對張明楷教授的觀點雖然褒貶不一，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張明楷教授提出的這一理論無疑會對傳統(tǒng)的四要件學說產生巨大的沖擊和影響，當然也引起了學界的廣泛關注，人們不得不重新思考究竟該理論是否具有合理之處和進步之處，究竟是該理論還是傳統(tǒng)的四要件理論更適合我國現(xiàn)有國情，該理論是否能夠更好地幫助我國司法機關解決司法實踐中一些疑難復雜的犯罪構成問題，當然，筆者對這一理論研究不多，尤其對德國和日本的法律了解不多，不敢妄加評論，筆者雖也不大贊同該理論，但是細細研究卻發(fā)現(xiàn)該理論確有令人耳目一新之感。

三、兩要件犯罪構成理論的認識論基礎

行為是根據行為主體的主觀意志支配下對客觀外在世界的反應，構成行為的要素無非是行為的客觀外在表現(xiàn)以及指導這種客觀外在表現(xiàn)的主觀意志。因此，將犯罪構成劃分為客觀構成要件和主觀構成要件符合行為存在的認識。

以馬克思為代表的唯物主義哲學論者對社會實踐的認識是與主客體關系認識論密切相關的。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論的基本觀點認為，物質決定意識，意識則反作用于物質，但作為認識主體的人的認識并不是完全被動的。在馬克思看來，人的本質是在勞動中體現(xiàn)出來的，勞動是人的對象化活動。以此出發(fā)，馬克思提出對象的客觀性是屬人的客觀性，一切對象物都是人的本質力量的對象化，是主體的對象性存在物。因此人類的一切行為都可以被看作是基于主體意識支配下的對象化活動。進而，由于對象化活動屬人化的性質，決定了這種對象活動實現(xiàn)真理性認識的可能性。

這正如恩格斯所說：“在社會歷史領域內進行活動的，全是有意識的、經過思慮或憑激情行動的、追求某種目的的人，任何事情的發(fā)生都不是沒有自覺的意圖，沒有預期的目的?！?/p>

基于此，人類對行為認知的基本共識就是行為是在主體意識支配下的對象性活動，而要將這一行為認知模式細化的途徑，便是按照屬于主觀方面的主體意識和屬于客觀方面的內容予以分離而后才能進行認識。就犯罪行為而言，它本質上不外乎是人類有意識的實踐活動，在認識論上是一定的客觀危害行為與一定主觀罪過的統(tǒng)一體。因此，要認知犯罪行為就應遵循這一認識，從客觀危害行為和主觀罪過的角度出發(fā)考察人類的社會實踐活動。兩要件犯罪構成理論構建了以主客觀構成要件為內容的犯罪構成理論，它與傳統(tǒng)四要件犯罪構成理論之間的主要區(qū)別，是將不符合行為客觀存在的犯罪客體和犯罪主體從犯罪構成理論中排除出去。采用兩要件犯罪構成理論并不僅僅意味著對傳統(tǒng)四要件犯罪構成理論的犯罪構成要件進行簡單刪減，而是以對犯罪客體與犯罪主體予以重新認識為基礎，以實現(xiàn)為其在我國刑法理論框架中重新定位。犯罪客體與犯罪主體在我國刑法學框架下的重新解釋以及合理定位，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兩要件犯罪構成理論適應于我國刑法學整體理論框架的特點和要求。

四、結語

綜上所述，無論是傳統(tǒng)高銘暄教授所主張的四要件學說還是楊興培教授主張兩要件學說抑或是張明楷教授的三階層要件學說，都具有一定的合理之處，有些學說可能更傾向于受到司法行政人員的青睞，比如傳統(tǒng)的四要件學說，有些可能更注重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的權益保護，比如德日的三階層犯罪構成要件學說，筆者由于理論功底淺顯，并不能對學界前輩觀點隨意評頭品足，更不能望其項背，只能根據個人所思所想，發(fā)表一些個人淺見，歸根結底，筆者還是比較傾向于溫和的新理論，即主張犯罪構成采用兩層次體系：客觀要件——客觀阻卻事由——主觀要件——主觀阻卻事由。理由如下：其一，兩層次體系既與四要件體系相類似，又與三層次體系差異不大，所以成為各方均能接受的方案，其實筆者認為兩要件說應該是三要件說與四要件說相妥協(xié)的結果吧；其二，在兩層次犯罪構成體系中，應先判斷客觀層次，后判斷主觀層次。如果行為不符合客觀層次，即使符合主觀層次，應作無罪處理。其具體是指：將構成要件與正當化事由放在一起通過入罪與出罪的形式判斷行為是否構成犯罪，這種二層次的犯罪構成理論主要針對的是解決我國犯罪構成理論出罪通道缺失這一弊端。這種客觀主義立場相對主觀主義立場來說無疑是具有重大進步之處和合理之處的，主觀主義在二戰(zhàn)前曾是世界刑法學界主流學說，但是由于主觀主義容易主觀入罪，容易侵犯人權，弊端日益嚴重，二戰(zhàn)后便退出了主流地位。當今世界，客觀主義已成為主流學說。我國以往舊理論是通說，采取主觀主義立場，產生了種種弊端[5]。而二層次的構成理論立足于傳統(tǒng)刑法理論堅持主客觀相統(tǒng)一的原則，又將理論分為主客觀兩方面，這樣有針對性的解決了上述問題，在司法實踐中更有利于公平公正的實現(xiàn)。所以回歸目前我國學界或者司法實踐中，理應堅持客觀主義立場，反對主觀歸罪，尊重和保護人權應當成為我們永恒的追求和價值目標。

所以說，兩要件犯罪構成理論不是簡單地對傳統(tǒng)犯罪構成理論四大要件進行刪減，而是根據行為客觀存在的認識，將刑法規(guī)范確立的犯罪成立條件中的全部要素按照一定的內部關系進行歸納和分類。可見，兩要件犯罪構成理論包含了犯罪成立的所有條件。

參考文獻:

[1]張明楷.刑法學(第四版)[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1:106.

[2]高銘暄.刑法學原理﹙第1卷﹚[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3:457．

[3]劉憲權.刑法學(第三版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81.

[4]楊興培.犯罪構成原論[M].北京:中國檢察出版社,2004:130.

[5]周光權.法治視野中的刑法客觀主義[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2：203-206.

[責任編輯:范禹寧]